錢家女系列－－財神妻錢寶寶

天魔銀龍

楔子
$ ?4 j4 D, E( M  a( h5 w) ]
+ C( o  Y  @2 [  j　　一夜的寒風，讓錢府的藍色琉璃瓦上，結了厚厚的霜。

( f8 F8 @4 S( x" p　　偌大的錢府，從外頭看來，是北方大宅的厚壁一局牆，但府內卻是亭臺樓閣，
0 W  C0 A% t2 `. N/ q5 |雅致得有如南方庭園。
0 h+ A) b8 O% G4 C3 k& I3 e' r
　　入秋之後，丫鬟們格外忙碌。

　　冬裳的銀兩撥了下來，織紡師傅們來量過尺寸，隔沒多久，簇新的衣裳送進府
+ }7 h1 S/ m7 N! H' t; X! M6 b裏。丫鬟們就捧著精緻美麗的毛衾、毛裘，替自個兒主子穿上。
1 \+ {2 N; j2 N
　　大姑娘、二姑娘做的都是毛裘，只是顏色略有不同；三姑娘則是取紅狐的毛皮
9 T3 y, J/ |) @5 ]，縫了套獵裝，馳騁馬上時，就像團烈火似的，沒有哪個男人追得上的。

8 y: R# P7 x! ]8 U0 h　　至於四姑娘錢寶寶的冬裝，照例由府外送來。兩個丫鬟捧著錦盒，經過曲折長
廊，來到珊瑚樓。推開雕花雙扇門，一陣暖暖的空氣襲來，讓人格外舒服。

8 F+ s0 H% g' E# o* z; m$ O　　錢府的宅屋，地板下都導了溫泉流過，即使屋外寒冷，屋內卻仍暖得像春天，
就算裸足行走，腳心也是暖呼呼的。
# I3 m7 F( `6 ]( p6 \
! y: P% Y9 H& E+ a1 p7 F" N　　“寶姑娘，冬裳送來了。”錦盒上紮著綢帶，被捧入花廳。

. k$ M" O9 L* @/ \8 c. P) @* m( ^　　廳內的軟榻上，倚臥著一個絕色女子。
7 G0 ^( v' [6 v; Q4 Z& h1 D8 B
　　錢府的姑娘們，都有著驚人的美麗，她也不例外。錢寶寶的五官清麗而精緻，
眼波柔如春江，彷佛隨時都蘊著淚，讓人心疼極了。

; \3 q% ^: e  x# s9 F　　而除了美貌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雪白頸項間，那副金光燦爛的富貴鎖。

　　無論是人，或是那副富貴鎖，可都是無價之寶啊！錢寶寶眨了眨眼兒，從軟榻
上坐起，視線落在錦盒上。

　　“拆開來看看。”她輕聲說道，聲音又嬌又軟。

, M3 l1 F( B$ [3 i1 e1 W　　丫鬟們應了一聲，迫不及待的解下綢帶，急著要瞧瞧，今年送來的是哪種款式
5 {0 T% _5 U! b- N: S' x! T3 H的衣裳。錦盒一開，所有丫鬟同聲讚歎。

8 I( s9 D8 |0 i0 o+ `　　那是一件美麗至極的披風，分內外兩色，外白內黑，無論哪一面都是毛色豐潤
# }) k% }- N! E，令人驚豔。拂過肌膚時，像是暖暖的春風，但穿在身上，卻又格外保暖，能抵禦
" U( u# b5 x$ O2 f- F隆冬風雪。
: W% G7 v8 n# M7 E. m$ @0 G
　　“寶姑娘，您來試試吧！”貼身丫鬟捧起披風，伺候著她穿上，還仔細的系上
軟綢系帶。
: C0 U" @9 w: M3 k' `3 A
* h1 A' ^; A% T: v  }8 l" d" m　　披風依她的身段剪裁縫製，毛色精純，找不到半根雜毛，而且手工細密，黑白
兩色毛皮接縫處，看不出縫痕。這樣的披風，僅做單面就讓人咋舌了，更何況還做
到雙面！

　　“好美！”寶寶低聲說道，白嫩的小手，滑過豐潤的毛皮，愛極了這件新披風
+ g( c+ f2 Z0 M  G* i6 U。
8 h0 i  b# y2 r3 S2 W3 ^
; L" p$ }; q. r2 o/ u3 s; d　　“齊公子真有眼光呢！每季送來的衣裳，都格外適合寶姑娘。”一個小丫髻說
道，羡慕寶姑娘還沒過門，未婚夫婿就如此費心呵護，等到真的娶過門，那肯定是
  \. I% E$ |$ B$ D; f+ @捧在掌心裏疼著、寵著。

　　披風上的小手，驀地僵住，絕美的小臉也變得萬分慘白。

　　貼身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將食指擱在唇上，噓了一聲。
  u0 y. l4 A7 g2 b3 j
　　小丫鬟咬著唇，縮縮腦袋，不曉得是哪裡說錯話了。不過是提起了齊公子，為
何寶姑娘像是聽見什麼惡鬼似的，全身抖得厲害？

# |; V  }5 [0 b. a0 \# A　　她嘟嘟噥噥著，捧起錦盒，正準備要蓋上，卻發現裏頭還擱著其他東西。

　　“啊，錦盒裏還放著一張紙。”小丫鬟驚喜的喊道。
- ^0 K: }( m8 n+ n6 k, |
7 j. t4 H8 X- w; q, Z　　會是什麼呢？齊公子寫的情書嗎？

4 ]( @/ c3 J$ V; U　　貼身丫鬟蹙起眉頭，將錦盒捧了過來，謹慎的開口。

　　“寶姑娘，看樣子是張信箋。”

/ w% V( ]% r6 K　　寶寶瞪著那張紙，臉色蒼白，彷佛躺在錦盒裏的不是一張紙，而是一條毒蛇。
她頻頻深呼吸，凝聚勇氣，半晌後才伸出顫抖的小手，拾起信箋。
3 N, x, n( u& x: v; c, A
5 A9 A  ?1 ^' O5 L0 \: G　　薄紙上頭只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筆勢宛如銀鉤鐵畫，力透紙背。
! ?! Y! ~) q' S5 m
/ f' R7 _. @7 V+ X　　我近日內迎娶你過門。
9 B7 v! U# o. `7 {( d* u* L! U- f: N
+ X5 Y3 @6 ?0 |1 J' P- C* t: C5 j　　連字裏行間的口吻，都如他的人一般強硬霸道，容不下轉圈的餘地。
0 S; G! V8 T" [1 I& H& f. I
1 Z  w/ [& Q: g; H4 l+ t, a　　她眼前一黑，小手鬆開，信箋輕飄飄的落了地。

2 g3 O- y  h; N* D0 u  `　　“啊，寶姑娘！”丫鬟們驚叫，手忙腳亂的接住軟倒的寶寶。
  K5 q2 ?  M+ _' J* X
& O( R. Z, H2 J1 W6 A3 N. n　　她昏倒了！

————————————————————————————————————

& D4 G4 H" u# A) d" o5 U, n, [財神妻－錢寶寶　第一章

　　齊仁有一妻一妾。
/ M& v+ J  g. m2 \
' z( v7 D' s/ Y  o3 y　　一打的妻，一打的妾。
+ f% r& w; D7 `9 `% Q
$ s" B7 V0 ?" }1 ]. V　　話說北方齊家，可是一等一的豪門巨富。上至北荒，下到南蠻，各省都可見到
! s4 i  a, T7 |齊記錢莊的分號。
. v- F# ~7 s9 C' i% H7 `; j, u6 f' V
　　前任的當家齊仁，過得比皇帝老子還要闊氣，錦衣玉食不說，還愛拍花惹草，
- C  G7 F9 N! z在女人堆裏廣布甘霖。他一生風流，娶回府裏的妻妾就有二十四個，更別提流落在
! m: I4 F- ^+ G. `; R9 o* @0 e2 ^外，族繁不及備載的情人們。七年前，齊仁歸西，接替當家寶座的，不是齊家長子
  I" }0 \# ]9 b! I$ |4 d齊濤，而是排行第五的齊嚴。

1 `8 M/ G" W+ c* D　　齊家順利換了當家，沒有上演兄弟園牆的戲碼。而齊嚴的高超手腕，更杜絕了
其他錢莊虎視既耽等著瓜分生意的念頭。

" G# }* G* J. ?) k+ K3 O　　齊嚴深具商業霸主的遠見，他不只專營於錢莊，更將版圖擴展至水運、陸運、
) s' P* {/ I, \紡織，甚至珠寶的生意上頭，七年下來，齊家聲望更加顯赫。

* C0 T- C. _- W( r% F$ [　　如今，他淩厲的目光，由波雲詭譎的商場，掉轉至京城錢府。
+ \0 U6 @6 `/ f! Y" }
- A  ~& p; L7 ^　　是該成親的時候了。
" D: r! p# T* q0 b( Y5 D
; N, @+ A3 x7 K0 P" v7 m　　「我反對！」
3 ^! x- k0 ?* e3 e* d
9 Z9 e" k: b3 g; y* [　　京城外的齊家別業裏，傳來一聲呼喝。
7 Y7 v& t( H: B* P' s, y0 j* ~  d4 c7 P
　　俗大的廳堂內，衣飾華麗的女子喊道。她身段豐腴得極為勻稱，有著上揚的鳳
2 ?! U* \+ R9 L4 S  V) w眼，炯然有神，美麗而充滿豪氣。
3 Q4 {" e- k% ]& a% T3 M7 M
　　廳堂內氣氛很僵，僕人們躡手躡足，輕輕將熱茶擱下，就恭敬而迅速的離去，
$ T& n6 h- ^! d重不敢久留。

　　主位上的齊嚴默不作聲，一旁的司徒莽倒先開了口。
' r7 @- z0 S& J" f& \. q  K3 \* m
4 a/ N: _, C# K- I; q" h" j　　「主子成親，你有什麼好反對的？」他啜著酒，懶洋洋的問道。
/ k% W" M+ i0 [2 z# V7 C$ m' S
4 H) Z2 r0 ~! ~0 `　　「娶她入門，只會給咱們添麻煩。」
( C+ O) H. z5 Y% ]( _
4 j% {2 d2 U+ n* a" s2 x7 R　　「添麻煩？」

" C" c9 u9 u, Y* n　　「對！」
2 X4 Y1 M4 I0 |; y4 q8 w0 H" `
　　「這倒怪了，娶她的是主子，當她丈夫的也是主子，哪裡會麻煩到你？」

　　「你不想想，錢寶寶跟她頸子上的黃金富貴鎖有多棘手，娶了她進門，只怕齊
$ S3 y+ E+ a  b8 e. r& K# ]府永無寧日。」君莫笑杏眼圓瞪，睨著司徒莽。

　　他們同為齊嚴的左右手，在商場上合作無間，但很多時候，她恨不得揮出拳，
" q$ g# S# U  U- F捧掉這傢伙的慵懶笑容。
* m: b9 Q3 L$ }2 k: n5 i
　　司徒莽恍然大悟。
2 X5 R5 C3 B  A+ O
( ^3 [, D6 b2 l* g　　「喔，對了，我幾乎要忘了，她可是個富貴人兒。」

# C0 k" n6 t& M9 L0 D　　齊嚴與錢府四姑娘的婚約，是多年前訂下的，兩家同為巨富，婚事自然受人矚
目，只是天下人關注錢寶寶，是另有原因。

1 b8 Q4 H: q( V+ E: Y( W　　據說她從小就生得粉雕玉琢，惹人憐愛。十幾年前二個點石成金的商場老手，
曾在錢家住了半年，將畢生絕學傳授給錢金金；還因為喜歡寶寶，特地拿出這副能
吸引錢財、引來富貴的富貴鎖，慎重的替她戴上，註定今生要大富大貴。

　　富貴鎖是否當真帶來富貴，這點不得而知，但以訛傳訛，傳說愈來愈離譜，貪
財者都在流傳著，說是得了富貴鎖，就等於有了聚寶盆，可以一生享用不盡。
- I6 {  z8 J5 x
　　「什麼富貴人兒？該是麻煩人兒吧！」君莫笑哼了一聲。「但些年來，想搶奪
+ K6 L( K7 g8 H6 {8 C" D富貴鎖的人，多得無法計算。要是真娶了她，咱們不但要仔細伺候，還要保護她不
被搶。」
7 |' u( C0 K3 E5 W  s; ]' @
! \3 p  y  ]  _1 c3 N* L　　齊嚴的俊臉上，洩漏一絲厭惡。
  g1 A  v" X9 g
　　「齊府應付得來。」他冷淡的說道。
% s$ J4 e0 F* O/ h% G
! f  K. T% p- u9 V　　君莫笑不放棄。
$ p! ?+ U0 R( s) I( e  k4 x
　　「再說，娶她入門，對齊府沒有助益。」
# D7 b7 n$ r# P
$ F1 L3 Z0 N5 A& B7 s　　司徒莽嘖嘖了兩聲，伸出食指，在她眼前左搖右晃。

4 V( B) o* d7 A/ i' z　　「此言差矣。錢府是京城大戶，有權有勢。娶了錢寶寶，對咱們主子來說，可
是樁穩賺不賠的生意。」

　　「不要跟我唱反調！」她氣憤的喊道。
7 r' M8 d* N* s; M, f9 V! c
7 q, [6 c8 w& F! s" H　　司徒莽聳肩，又倒了一杯酒，慵懶的灌進嘴裏，眼中笑意盎然，以逗她為樂。

　　廳堂上火藥味十足，主位上的齊嚴，總算開了金口。

　　「明日入京城，先處理錢莊的事，再去錢府。」他冷淡的說道。

# H1 p4 z2 e6 Y: M: C6 p$ Z　　還是要去錢府？！
- o0 `- h$ z& r1 D! [! w1 o
　　君莫笑重重的一跺腳，眼中燃起怒火。
( z- F3 m6 j. }1 w. T$ o
　　「你非要娶她不可？」
2 ?- ~) f  G3 |) z' k
　　濃眉揚起，黑眸中閃過難解的光芒。
4 X6 K+ S$ o; p9 [7 R
  r) S# r( [  u　　「我跟她有婚約。」淡漠的口吻，彷佛此刻在討論的不是婚姻大事，而是雞毛
) X& I3 D/ w* C7 c5 Z蒜皮的小事。
8 H9 \+ m1 v% ^  n! \/ P9 p6 i) z
　　「但天下人都在傳言，說你要娶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頸上的富貴鎖。」

　　他沒有回答，冷冷的掃來一眼。
/ ?' U; b" X1 I& A" F+ ^  S8 h
　　君莫笑、心頭一凜，緊咬著唇，知道自個兒太過放肆了。
: d7 I( ~) v* N
" y  M! }  ~& x# E) ^9 ^　　要是平日，瞧見齊嚴這種神色，她肯定住嘴不再說話，但唯獨這件事，她不能
不吭聲。
& q' A* m2 f- T/ t! D
4 |/ B8 k! ~: C3 b　　「到底，你挑上的是人，還是鎖？」她追問。
7 k; ~4 b3 h% i' ^! Q! M# h
; B9 F% q- `$ m9 y% L/ {0 j　　齊嚴站起身來，逕自往門外走去，一陣冷風揚起黑袍，像極了鷹梟的雙翼，令
' o6 E4 f: O$ g人膽寒。

, G. C) X) ^. A' U# ?- k　　他沒有回頭，冷淡的拋下一句回答。
9 z, Y7 o  u1 `0 V) X6 k
　　「不關你的事。」

　　錢府的紅漆大門，為了迎接貴客而開。
- N$ x# e# o) a
1 h( L3 z$ a2 O  E　　府內氣氛緊張，奴僕們忙著分內的事，還分神眼觀四面，伸長了脖子，想瞧瞧
7 m9 u8 w- Q9 u; v3 A" z能讓金金姑娘親出口接見的男人，究竟是如何的不凡。

　　談了一整個晌午，將齊錢兩家的合作生意都談妥，財務總管錢叔出來傳話，要
5 N7 M# ^) L; _/ ]& Q廚房備妥酒菜，招待客人用膳。
+ A4 z& q, Y6 ]
　　一個小丫畫在廳堂外偷偷觀了一眼，便提著裙子，急忙穿過回廊，奔回珊瑚樓
6 y3 n) d0 ^$ `& ^! y( ~0 F' U# {8 Y, A通風報信。
0 b" V8 [1 W6 U% X. L- y  X
7 |/ H) [; y3 |- g% s* [　　「寶姑娘、寶姑娘——」她撲進珊瑚樓裏，嘴裏還在迭聲喊著。
% S" W9 K& X  `; C
1 X9 x9 z; [8 J+ n- i　　花廳裏頭，寶寶正在翻閱商冊。

, D. @* J" l3 [' S% c2 G$ C6 N/ q: A　　「發生什麼事了？」絕美的小臉上充斥疑問。

% H; ^3 m/ ?! Y2 X8 D$ L　　小丫鬟喘了喘，好不容易順過氣兒，才能繼續說話。「寶姑娘，齊家的人來了
！」

　　站在一旁伺候的貼身丫鬟，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幾年來，齊府的人每個月都來，咱們都習以為常
2 s  e( Q) t& c8 Q* W, K4 {9 J: V. r了。」
! t& l/ ?7 y" A! ]" m, c
　　小丫鬟用力搖頭。
' I' O* w6 D: c
　　「這回不同啊！」
( ?; z& q$ o5 U  h' g, [
3 i0 V: P' Q$ V0 g6 N　　「哪裡不同？」

　　「他們的當家親自上門了。」

, X3 v6 H! E! q　　寶寶臉色一白，整個人僵住了。
2 {# ^. [$ D8 T  Y0 p( _
　　齊嚴來了？他真的來了？！
# I2 x$ m7 g* z$ r, c/ Y) ^8 j; k
　　小丫畫跑到桌前，將偷看到的情況，一股腦兒的說出來。

, b% D; W5 w, Q& A3 k: Y3 A　　「您沒瞧見，齊公子好高大啊，簡直就像巨人似的，差點把咱們的門框給摔壞
了。」她誇張的嚷道，雙手在半空中揮啊揮，忙著形容齊嚴的高大健碩。
5 G# E- `) _8 ?' X, ~
: B  @3 i2 \( {8 C3 @+ |9 z  k　　其餘的丫童們瞪大眼睛，對未來姑爺都好奇極了。

- c" H. q  I/ d" K5 j　　小丫髻像說書人似的，比手劃腳，嘴上也沒歇著。

) b, n) u2 g1 ^5 u% [# @$ _1 W9 h　　「他只帶了兩個人來，但那氣勢啊，就連千軍萬馬都比不上。錢叔在他面前，
! }- o* ^# W, H) K7 g也是恭恭敬敬，一聲都不敢吭。」

　　擱在商冊上的小手，慢慢扭成十個白玉小結。
) G+ g( a# t. L1 N& o% Z- b
# k" J+ I9 u0 v2 n9 `) q6 O　　她早該知道，齊嚴是說到做到的人，會在錦盒裏擱那張信箋，就代表他已經決
心要娶她過門。

　　該來的還是要來，她終究必須嫁他為妻——
4 G, L7 `6 s. [# p* \7 V7 b
' K5 v: ~0 p0 Z' b+ ]　　丫鬟還在說著。“有啊，齊公子有一雙好冰冷、好嚇人的眼睛，黑得見不到底
似的，廳堂裏送茶的人，被他這麼一睨，腿都軟了，差點沒跪下來。”
3 y& d9 h/ O) G! M
2 k# [2 A2 ~! s　　寶寶開始顫抖了。
; j. e" r( @% N) x, g& V+ P( X
　　她記得那雙眼睛。
4 v- J8 V& e  q9 T. a! b
- B2 f- ]5 k2 a9 v/ A　　當年她只有九歲，還是個小女娃兒，齊嚴剛瞧見她，就用那雙黑眸緊盯著地。
. T/ M2 s, B" ~, g  j6 O1 Q半晌後他拿出刀子，霸道的割走她一縷發，當著兩家父母面前，宣告她是他定下的
妻。
1 Z/ u  \9 [, k5 R( x* N. j) J
" K. ^" P* C8 t　　從此之後，只要有人提起齊嚴，她就瑟縮不已。

　　想到必須跟齊嚴結髮，做他的妻子，她眼前又是一陣昏黑，身子再度搖搖欲墜
。
4 l3 [3 E" j; k7 }# @
+ S: ~9 M' g: X) \0 b6 \2 x　　只是，事到如今，嫁不嫁可由不得她。
0 V' @$ l2 _8 e- n3 n) |
　　齊嚴是商業巨擘，手腕高超。既然兩家遲早會是親家，大姊哪裡會放過這大好
+ N* M. H6 @. D機會？打從數年前起，兩家就合資做了不少生意。到了如今，兩家的事業已是盤根
/ R- C- r+ C6 _( O! e+ ?# @錯節，分都分不開了。
; T' k  H7 Y* \7 }! l5 }& ~. g0 N8 @; @
　　她要是不嫁，爹娘顏面無光，大姊饒不了她，齊嚴也肯定不會放過她——
3 }7 c. U( `+ C
　　嗚嗚，但是她好怕好怕他呢！

　　想到必須面對他，她就顫抖不已。那個男人會不會又拿出刀子，割她的頭髮，
1 O: s7 `8 z+ K- M- f她要嫁給他嗎？她真的必須嫁給他嗎？
1 t' n! N9 M' r
3 u/ \1 ~7 y. K3 S4 A0 r　　正在煩惱著，珊瑚樓外傳來腳步聲，金金的貼身丫鬟，在樓外福身行禮。

$ n& N9 |+ B. k1 J4 Q4 C5 d　　「啟稟寶姑娘，大姑娘有令，請您過去大廳一趟。」
) T  t! ?. \2 ]
. n, k8 {# i. ^4 `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頭洶湧的恐懼，雙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

　　「大姊應是在商量商業要事，為何要找我過去？」

　　樓外傳來回答。
0 n" P$ m3 y4 F9 @3 _+ U, N- C
3 P/ Q; F# I  r$ _! k  q/ N1 p　　「大姑娘請您去與齊公子見面，商談迎娶事宜。」

　　咚！

& x) Y  |, V  T7 M3 H* @( J　　珊瑚樓內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丫鬟們的驚叫聲。

　　「啊，寶姑娘又昏倒了！」
. E. x' c8 C  c( r; D
　　低沈陌生的聲音，穿透層層黑霧，滲進她的神智。

　　「她怎麼了？」聲音好近，在她頭頂響起。

0 L! A: S- K  Y3 {　　大姊的笑聲傳來。
# X/ z! m: a: d& L$ M1 Z
$ e* ~8 m4 X3 b5 K　　「沒什麼，只是暈了。」
. q4 s( M+ c* r. p4 T
　　「身子這麼差，怎麼能做齊家的少夫人？入了齊府，可有不少事等著她做呢！
; j+ p% M% P% R( t$ X$ t」女人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敵意。

% K, x0 V5 S: u, m' V　　大姊輕柔的聲音裏，仍舊帶著笑。她話鋒一轉，淡淡的問了一句。
' ^4 F2 w: j! Z: _$ [0 i0 ~  H: S
1 K: G! p# a, d$ ~( b) h8 [　　「君姑娘，你負責的寶喜坊，近來營運如何？珠寶生意作得可還順利？」
5 e: H* _& t. e/ Z4 A2 o
　　那女人立刻住了口，像被剪了舌頭似的，不再作聲。

& l% S4 I) q3 }# K　　談話聲愈來愈清晰，寶寶逐漸清醒，眼睫顫動，輕輕呻吟一聲。

　　「看樣子是要醒了。」金金轉頭，吩咐身旁的丫鬟。「去把二姑娘的清醒茶端
. j6 v5 b7 \, ^5 J" O來。」

( n% E& i6 r! q6 R0 O, U　　「不用了。」她掙扎著開口，不想喝那苦得嚇人的藥茶。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個兒已被扛入大廳，一群人繞著軟榻，全盯
% g* M: u: \2 }4 }著她瞧。
' t' f* U; M7 @$ E8 j
9 _, ]9 [* B! b2 @, p* @　　其中，那個最高大的男人，雙眸銳利，輕易捕捉到她的視線，凝神望著地。

  \! V4 n4 p( V* C/ A- [, T　　他看向她的那一眼，當真是驚、心動魄，漆黑的眸子迸射深邃的光芒，令人戰
5 q% R! ^. z$ @% S' _8 M慄。那雙漆黑的眼睛，有些似曾相識，靠得她好近好近。

  q3 ]7 [' M/ G: J. w　　齊嚴！
" p$ H; C' p+ x! r: D
　　寶寶低喊一聲，所有的事情，全數又湧入腦中。她想起了婚事、想起了齊嚴，
1 r" u2 ]. M; a嬌小的身子再度往後一倒。

  B2 e7 L+ J1 ?7 ]# n　　「她又要昏倒了。」司徒莽說道。

' d! [% o4 `. R( J  F2 [4 d- I8 L　　黝黑的大手倏地伸來，扣住她的下顎。
. @( _7 x" \$ ~" h1 D
　　「醒著。」齊嚴沈聲說道。
/ I. ^- C0 e2 A- G4 [3 Z2 K
　　她貶著雙眼，全身僵硬，努力保持清醒。

2 a; O+ Z' L: s　　司徒莽微微一笑，打量著寶寶。「你別嚇著她。」
6 G, K4 @& D: v" y2 C! n) W
　　齊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 e1 R( r& S- h9 Q
8 O" A4 P' c5 u6 Y; v　　他變得很多，跟她印象中的冷漠少年完全不同。純然男子的高大體魄，如刀劍
5 I3 U5 }) v; T$ }2 S7 _7 p般淩厲的氣勢，都讓她陌生而膽怯。倒是那雙眼睛，還是一模一樣的，冷漠傲然，
( F' Q, E# q, w讓人看不穿。
0 p6 Z! i0 e3 ]$ E/ Q! m% Y7 C
* V1 n: Z1 e% @9 d5 u　　金金端起茶碗，優雅的將茶湯吹涼。「別又昏了，見到自個兒丈夫就昏倒，這
1 j* F1 }8 e& i& v$ g9 ]4 v- e可不像話。」
) b* n  m& N4 u- M" l5 {  F
2 ]' k/ m- o/ K; A' g' E　　丈夫！？
4 _" ~  e/ k* G# }: r8 `8 W
: X& v: ?: a: h" @9 Z& o1 X　　那兩個字，讓寶寶開始發抖。

. `+ j! c2 w* z  w/ t4 I　　「你的披風呢？」頭頂傳來低沈的聲音。

　　「嘎？」

) [5 z1 O; Z5 [- _　　「那件被風呢？」

4 N/ \6 i  w$ o' s- {* b, M( b　　她想起來了。「我——今天還暖——所以我就——」
4 e2 W8 X$ i; h1 C/ {6 P: z9 W
　　齊嚴臉色一沈。
" S7 \1 b- f! T# q
　　「你不喜歡？」

　　「不是！」寶寶脫口否認。

　　她的話語，沒有取悅他，黑眸中仍是充斥著冰寒。

! n6 Q( p9 i& I　　齊嚴極為緩慢的低下頭來，靠近她的小臉。近到她能在他的眼睛裏，看見自個
  w  I  G$ l' e0 [- B兒的倒影；近到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刷過她的肌膚。
( Z$ i7 e2 g+ U' E% Y7 o  n
　　嗚嗚，不要靠得那麼近啊——
# U8 a9 Z$ }0 r/ J
. B4 z$ ?) e! f% ]5 Y1 \　　寶寶努力後退，縮到軟榻的邊緣。
  L, }9 ~/ ], c! j) P4 _  }4 P0 x
1 W9 G% `3 p' P　　他沒有放過她，黝黑的大手往前伸，扯住她的衣領，往下一拉。
1 X# ^' j8 @: W9 D7 N" N$ W
　　「啊！」她低叫一聲，粉臉因羞窘而泛紅，藏在衣領內的富貴鎖，出現在眾人
眼前。
* p3 K: N$ t' ~1 q5 S% @
0 D3 [9 _  b# J; r　　齊嚴扯過她的纖腰，單手抱住，制止她可笑的掙扎。另一隻手則握住黃金富貴
鎖，濃如黑墨的眸子，緊緊瞅著。

　　她慢慢的停止掙扎，抬起小腦袋，觀著他專注的神情。

1 u* E# H9 |; L5 l) X: m  ?2 i　　原來，旁人的傳說是真的，齊嚴娶她為妻，為的也是這個鎖。要不然，他為什
麼瞻著富貴鎖瞧了半天，彷佛這個鎖很重要似的？

　　某種說不出的感覺襲上、心頭，她胸口悶悶的、疼疼的。頭一次覺得，這個從
小戴慣了的富貴鎖，變得好沈重好沈重——
9 `) V9 D) z+ S9 W: k7 Y
　　「何時成親？」金金問道。

　　「三天后。」
4 Q3 M1 g0 u1 _# e8 G
% e9 R6 H. v9 @0 v2 R) h　　司徒莽補充。「齊府在京城外有座別業，一切早已佈置妥當，即刻可讓新人成
親。」
: n+ _+ M5 n6 k) _3 ?( {) D
　　啊，這麼趕？

, h# w* d+ L: n* v: G! p　　金金蹙起眉頭，瞄一眼沮喪得說不出話的妹妹，繼續詢問細節。

　　「那麼，何時開桌擺宴？」

　　兩家都是富甲天下，要宴請的賓客，就算七折八扣，起碼也有數千人。京城內
外已在傳聞，這張喜帖叫價高達一萬兩黃金。

& A( V( c9 {% Z3 h) q! H　　入得了席，能見得新娘一面，就算是祖宗三代都沾了光，等著送錢來巴結的人
$ ^9 W4 c3 Z6 G/ L，可是多得數不完。到了擺喜宴的時候，禮金收齊了，只怕用來修城牆都還有剩。
9 X. i2 N* |/ T
* i8 E* ~  V3 ?　　「不用設宴。」齊嚴冷淡的說道。
9 u, {, Z  |; h! S7 Z! B: ^0 R, x
, m* N9 l2 R  s& W　　這點金金可不同意了。
4 i. l! W. T: a- Z. K5 @
　　「這怎麼行！寶寶是嫁給你當正室，可不是偏房，怎麼如此委屈？！」她俏臉
一凝。

3 D+ N) W$ n- V/ ~) |) q　　「不擺宴席，末必是委屈。擺桌設宴，只是折騰新人。」
4 o5 V7 }& n* P8 y$ V# S$ A& w
　　「不成，那總也要昭告天下。我家的姑娘可不是見不得人的！」更重要的是，
她可不能放棄收取禮金的大好機會。
" N& Y% I& ^' ]3 \  i8 {
　　齊嚴掃來一眼。

  j& i8 k6 a) |8 }2 W　　「我就是不讓她見人。」
3 o7 L, r# r" ~
5 F: n" M2 |+ t  Z$ g/ c1 [　　他這麼嫌惡她，覺得她難以見人嗎？那麼，又為什麼要娶她？二難道她只是富
- M. g% _/ i& V/ G, X貴鎖的附屬品？

3 b8 E6 w( z7 s, I* F: V　　寶寶咬著唇，沒有出聲，只覺得富貴鎖又沈重了幾分，壓得她胸口發疼。

1 X( F! Z, ]# x- `　　沒人留意到她眼中的難過，討論仍在進行。

　　「你希望儀式從簡，這也可以。但無論如何，設宴這步驟不能省。」金金很堅
持。
8 J' V( \) I6 ?0 G# W- T2 K
　　齊嚴面露不耐。「那就交由你去處理。」

　　「那禮金怎麼辦？」

　　「交給你。」

" Z' H4 D* W$ U6 a: _8 ~7 s8 `0 g　　金金雙眼發亮。

　　「成交。」

————————————————————————————————————
% z; M3 a. D8 u6 }0 X  ]
財神妻－錢寶寶　第二章

　　齊、錢兩府的喜宴，足足擺了七日。

　　這段期間，京城熱鬧極了，東市最奢華的春日樓，讓錢府包下，大擺宴席，各
地貴客紛紛趕來，日日川流不息。
& L* |3 T, e5 |+ Q" p0 T
　　喜宴擺得熱鬧，收足了禮金，婚禮卻進行得頗為低調，只知道喜宴期間，齊、
錢兩府花了大筆銀兩，租下一道城門，嚴令城門千尺之內淨空，人車全不得接近。
9 c3 R6 [* c) e" y無數的嫁妝，以及那頂精緻的花轎，就由這兒出了京城，送到齊府別業。

8 g  E2 I9 Z" N/ {8 ]. E　　寶寶穿戴著鳳冠霞帔，心裏忐忑極了。
6 `( S& l+ e+ f& ^+ x' J
　　喜帕遮住了視線，祝賀的聲音不絕於耳，四周像是有著許多人，她看不見，只
知道自個兒的心跳得好快，冷汗也流個不停，汗濕的小手，緊緊揪著紅綢裙。

+ ^' `3 v3 ]5 |- p& Z# G% X　　徐緩的腳步聲傳來，輕盈的蓮步，來到她身旁停住。
( D4 A% w8 {" E
　　「等會兒入了廳，就要拜堂了。」金金的聲音，透過喜帕傳來，還費心的整理
" j7 x3 Q6 m7 {; }* J3 ]  ^著霞帔，對這場婚禮重視極了。
/ p# Q) r4 E9 B( F6 u. B% e
5 C7 `1 a1 Q7 c3 G5 {　　「謝謝大姊。」寶寶輕聲說道。
: D7 W+ i  Y* i0 A1 @6 |7 _
　　金金淺笑，隔著喜帕，悄聲問道：「害怕嗎？」
6 L! k1 j9 l# \% A& n6 Y
　　寶寶用力點頭，鳳冠差點被晃下來。

( `7 f- T* k. G, Z& G　　「別怕，要不是看他有心，知道他會好好待你，我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金
金微挑著眉，看向站在大廳中的偉岸男子，知道他肯定已等得不耐煩了。

" e+ S: o* y3 n$ |! C3 {　　這個男人，甚至不肯等錢府長輩從四川回來呢！好在婚事是多年前就訂下的，
父母也都開明，只是派人回來，說了一切交給金金處理即可。

( G: J+ R6 `  D0 g　　寶寶咬著唇，克制著逃走的衝動，全身虛軟的被送進大廳，腦子裏已是一團混
$ M& {8 m8 z0 n( I; y/ f& P1 Z' B亂。
+ C7 }% z6 N" r% }' O# U0 Y
% N" I4 E; p1 D5 Q　　她也知道齊嚴有心。
' M9 T$ s: f% W+ V5 B
　　只是，他的、心，是用在她的人上，還是用在這副富貴鎖上？要是她能找到法
$ t: {! b% j. Q4 d子，解下富貴鎖，她是不是就不用嫁給他了？
! U- d  r/ u; Y1 v$ P& G# {! R" M
　　正在胡思亂想著，大姊松了手，她涼涼的小手，被送進齊嚴的掌握，被他緊緊
握住。
; A$ s0 X+ U% ~
　　寶寶全身一震，又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要不是出嫁前，被灌了一大壺的清醒
茶，嘴裏還有苦苦的味道，這會兒她肯定又要昏了。

0 H( T  V4 g3 N$ p2 j. ^3 V" Z+ B+ F　　淩厲的目光，即使隔著一層喜帕，還是銳利得讓人無法面對，她低垂著小臉，
1 j! L# {6 x: X7 D3 S察覺他熱燙的大手，略略緊了一些。

/ f$ i" u& f  z) |# h5 G/ ~　　她的顫抖，似乎讓他很不高興。
  w! B$ V" D1 k3 M1 ?  d
  h% b, u) @5 V8 w7 Q+ w　　在眾人的喧鬧中，她迷糊的完成一切禮儀，再由丫鬟們簇擁著，送入新房，像
尊瓷娃娃似的擺上木雕大床。
5 a- r+ o& s* p8 P. m0 r! n0 m* }
. T2 z/ L8 g' R% c( [# S$ w　　幾位賓客們也跟進了新房，嘴裏嚷著賀詞，還搶著敬酒。不過礙於新郎陰騖的
6 `0 A4 l/ B& T8 J2 A1 x+ G5 Z' k表情，以及擺明瞭不耐煩的臉色，沒人敢鬧洞房，很識時務的迅速告辭，就怕留得
$ q- K+ i/ b/ x' N6 P4 F久一些，妨礙了無價春宵。

　　幾個丫發擺上甜湯、甜糕，而後走向新娘，準備卸下鳳冠與嫁衣。

　　齊嚴突然開口。

　　「退下。」

　　丫鬟們呆了一會兒。「呃，齊爺，奴婢必須給夫人更衣。」

7 [5 L& q2 F/ k# j0 C% O# n' G　　「我來就行了。」醇厚低沈的聲音裏，有著絕對的權威。

0 W! ~  W5 N. d0 A/ G. ]* G+ M' f4 s　　啊，齊爺要親自替新過門的夫人更衣？！

　　眾人臉色一紅，不敢違逆，匆匆福身行禮，也告退離開。
: Q( k' {$ o# e& r. Q; R
　　屋內岑寂，只剩寶寶淩亂的呼吸聲。她揪緊絲裙，小腦袋垂在胸前，不敢抬頭
! K# \- S$ _4 [+ [4 f，身子又開始打顫，整張木雕大床，被她震得搖搖晃晃。

　　「你會冷？」齊嚴擰起濃眉。

　　啊，他又生氣了嗎？

　　寶寶深吸一口氣，勉強搖頭。
0 [6 _# Y4 _( u' H4 m
　　「我——我——沒有——」

) G3 Y1 V: c( `4 Q* d( u　　低沈的聲音再度響起。「那麼，你的顫抖，就是因為怕我了？」
  |! t# H/ ?- H7 P1 J
　　那冰冷的語氣，讓她瑟縮了一下。心兒正在七上八下的時候，喜帕一掀，屋內
  n( @" E: ~. s  w. B. F* c; B燭火通明，齊嚴銳利的目光，像兩把火似的，烤紅她的粉頰。

8 m" m& n, a" N" c! B$ L　　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容，讓她呼吸一窒，無底的黑眸默默瞅著她，被他仔細端詳
過的肌膚，都像是煨了火，又燙又熱。
. t' H1 x( o9 d6 b0 q" V. \
$ _, s$ @) \: o6 |7 b  h7 i& T　　她成親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黝黑的指掌，滑過粉嫩的雙頰，粗糙的指帶來異樣的刺激，讓她覺得有些酥癢
  U  O2 w4 e6 w/ U- i" m，臉兒瞬間就紅了。

7 U9 A, n1 a$ q/ F/ u) s　　他的手沒有逗留，繼續往下滑，落到她頸間，迅速解開霞被。
+ F5 Z) D  F% ?1 Z/ z+ v) e/ Z
　　「啊，齊公子，請住手！」她驚慌的低喊，卻違抗不了他的力量，領口的繡圈
兒，沒三兩下就被卸開，連鳳冠都被取下，烏亮的發絲流瀉，襯得她無辜的模樣，
" ]" d) U+ l6 P, Z& X! i更加楚楚可憐。
0 O! \0 Y; q8 v, @
+ O; H1 H6 s, y* Z( m* H2 E　　濃眉一挑，俊臉上閃過不悅。
2 I# q% ~* w- R/ s4 o
　　「齊公子？」

　　她這才想到，兩人已經拜堂成親，自個兒必須改口。
6 w; T/ M; W; [6 r
4 a2 `/ w& e: Q, p! Q　　「呃，夫君。」她細細低語，垂著小腦袋，努力適應陌生的字句，沒有察覺，
他深幽的黑眸裏，閃過一絲火苗。

　　齊嚴的手沒有停，解開衣襟後，探握住她頸間的黃金圈兒。這一回他看得格外
仔細，將黃金打造的鎖圈，反覆看了數遍。

　　寶寶望著他的大手，心兒像被針刺著，傳來一陣淺淺的疼。

　　即使成親了，他先看的，還是這個富貴鎖——

　　縱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做齊嚴的妻子，但是一想到在他眼中，她僅僅是這副鎖
: F6 p- U! ?( T8 W: n! e的附屬品，一顆心就不由自主的感到疼痛。
. ~% C7 V+ J1 v% S) j0 v1 y
　　「解不下來？」他問道，黝黑的手摸索著鎖扣，濃眉緊擰著。

) H6 R  Z$ K' J2 L1 B: W: l　　「不能。」

% g3 f) N+ V+ {, h5 I　　「試過嗎？」

0 P( T& k' F. C4 ^( y4 W) u) i' f9 ]　　她點頭。「鎖製作得太過精巧，一旦扣上就解不下，京城裏的巧匠全都束手無
策。後來，是大姊說這鎖很美，就這麼戴著也無妨。」

% I: C' f9 r7 O. E7 o( \0 d5 Y8 S! W　　其實，這副鎖精緻華麗，是件不可多得的美麗首飾，要不是不時有歹人覬覦，
容易引來麻煩事，就這麼佩戴著，倒也賞心悅目。

　　這回，濃眉擰得更緊，黑眸中也迸出怒氣。他擱下富貴鎖，轉身離開床榻，解
- l+ Y1 F/ t0 @: H$ q5 e開身上的新郎裝束，背對著她的身影，更顯得高大攝人。

* d: d8 q* u- ^　　寶寶眨著眼兒，瞪著他的背影發愣，雖然察覺他在生氣，卻不知道他在氣收件
麼。

　　她解不下這副鎖，讓他很不高興嗎？
) R4 F. @0 P- f, h% s
　　等到黝黑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全暴露在燭火下，寶寶才赫然發現，他—
—他在脫衣服！
; l6 }" ]/ O1 w8 ?3 A1 ]$ f! Q
　　老天！

1 H9 T  F' r; B8 N; W5 @- x; x# f　　寶寶驚喘一聲，砰的一聲往後倒，手忙腳亂的躲進大床裏，粉臉羞紅。她思緒
! u: X( ^3 l/ ^$ V# S亂轉，想起出嫁前，三姊說過的，夫妻之間的親蔫事兒。

　　男人跟女人，真的會那麼親密嗎？只是想像，她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 Z; @$ i& @" E, c　　「呃，夫君，我、我不困。」寶寶可憐兮兮的說道，往床角縮去，極力想拖延
時間。
. n% \- Z/ z/ \
　　齊嚴走回床邊，放下紅紗帳，那體魄黝黑結實，處處蘊滿力量。銳利的視線變
得更燙、更熱，滑過她粉嫩的肌膚，以及嬌弱的身子。

　　「我也不困。」他徐緩的說道，陡然出手，握住她的腳踝。
# W- ]. n* p* Y! I4 B: M
1 U, |( b2 a) _$ ]* G/ K　　「啊！」

　　她覺得腳兒一軟，被他握住的地方，還燙得像火燒。
; N3 \8 T! s% X' Q, C
　　「啊，放手！不、不要——」她又踢又蹬，想甩開箝制。
5 ]1 Q5 j7 K* ~/ L7 C; g5 |4 O1 Q
　　哀求聲還沒告一段落，紅繡鞋跟羅襪先飛了出去。

　　寶寶花容失色，被拉倒在軟軟的被子上，柔潤的肌膚上都是汗水。「齊公子—
—不、不、相公，請讓我先更衣，然後再——」她喘息著哀求。

" b: w1 F; A5 s1 j) i' h　　「我正在幫你。」他淡淡的說道。
5 f! M0 ~2 u/ k, w) q. D
" z8 n: ^- X9 G. U6 M　　「幫我？」
8 N- X4 F4 G* ^5 T% {
　　「脫衣裳。」

. ?5 n, t9 |4 S. i9 q& m　　寶寶倒抽一口氣。

- n: ^# ~) t0 @7 c　　啊，齊嚴要脫她的衣裳？屋內這麼亮，他就要——他們就要——

. Y' e4 B% t2 R# }' f　　「呃，不行啊，那個、那個燭火——」她哀求著。

　　他不理會，粗糙的雙手，滑過嬌嫩的肌膚。
6 g8 P$ m7 B1 ]8 ^# O6 P4 ~  G* b* e
  |- {. o. S# e& }( H: \　　「求求你。」她又羞又怯，卻又抗拒不了他的力量，急得快哭了。
, o9 J+ U' D0 m: k- J# q
　　他眸光一凝，居高臨下的俯視懷裏的小女人，她哀求顫抖的模樣，意外的勾起
. n- `9 ^7 U. p; k0 [% r他內心珍貴的仁慈。

　　黝黑的大掌解下她的耳環，朝著燭火彈指。瞬間，燭火被滅，屋內陷入昏暗，
只剩淡淡的月光。

* v1 K  t* I  z( H( e( Q　　黑暗中的男性身軀，看來更加高大懾人。他伸出手，黑眸閃亮，像狩獵中的野
獸。

　　「過來。」
+ u4 _, A' p3 s' |4 y% E
( w% f; J" }0 _' ?$ |　　小腦袋搖得像博浪鼓，說什麼也不肯自投羅網，白嫩的小手還揪著衣裳，一雙
; g7 s. J& N, i3 c! j眼睛貶啊眨的。

/ t; r' j7 l) |9 X: y  a　　他雙眉一擰，手卻沒有閑著。
% Y2 E+ b5 w5 B/ g' O# _
　　嘶——
; z1 u" K) u3 k* U# L( y1 J
2 t1 W& L- `  N/ X$ z& [) P" p% d　　紅嫁衣也飛了出去。

　　「大姊，救我！」寶寶本能的喊道，不斷掙扎，木雕大床晃個不停。

2 {7 F8 j4 t' Y6 z　　嘶——
' @% D% k4 b5 A) k/ ^
　　又是一聲。
- C' L2 t7 K5 o/ [2 N
( L! l1 i/ c) M　　貼身的綢衣成了破布，輕飄飄的滑下床榻。

　　「啊，不要啊！」她顧不得搶救衣裳，手腳並用的往床角爬。還沒碰著床柱，
2 f- _5 Z( @* y5 g她腳踝一緊，整個人又被拉回來。

; K. s( Q( K; d; |) ?1 ?  B5 d4 V　　紅紗帳後熱鬧得很，滿床玩著老鷹捉小雞。有好幾回，小腦袋探出紅紗帳，焦
$ M6 W0 z7 w- e; V( g& ]急著想求救，但水唇還沒喊出聲，又被拉了回去。
1 I7 ~5 Z2 u6 ?
2 Z, s. G- Y3 e& t% B( v$ p　　折騰幾回下來，他毫不留情，把兩人的衣物全拋下床去，寶寶嬌嫩的身軀上，
: r+ {7 _$ Q( m; ^只剩一塊小得可憐的兜兒，粉潤的肩、纖細的腰、修長的腿兒，全暴露在月光下。

　　「你還想喊誰來救你？」齊嚴嘲弄的問道，雙眸如火，用發尾刷過細嫩嫣紅的
2 w6 Q" Z/ ]. m5 H3 D) t肌膚。

　　嗚嗚，可惡啦，他欺負人！都被他剝光了，她哪裡還能見人？
) y9 r5 X' w! t9 L
　　寶寶累得直喘氣，但肌膚上又酸又麻的刺激，引發她一陣戰慄，要不是死咬著
/ K* j0 }' i1 J. \! N$ p3 z唇，說不定還會喊出羞人的低吟。
8 K/ E: D' K2 O+ g# F9 B
　　「放開——唔——我——」
7 j. X: A+ s+ G4 W) P8 E* Z: x. Y
　　他吮住她紅嫩的舌尖，吞咽她的驚呼，黝黑的大掌更是毫不客氣，揉握柔嫩的
身子，引發陣陣戰慄。

! Q8 W( o2 V% t: S　　寶寶羞紅了臉，卻又抵抗不了，全身酥酥軟軟，只能斷續嬌喘，聲音又柔又膩
! ^0 L8 u5 h* w6 J- }/ u9 e$ e，教人銷魂。

　　月色明亮，當他赤裸精壯的身軀，展露在她眼前時，她羞得幾乎無法呼吸，迅
速閉緊眼兒。

2 N: ^7 P0 F7 \/ w* o9 i　　齊嚴每個霸道的舉動裏，都有她不瞭解的溫柔。他結實的身子，壓住她的每一
0 M. D5 {0 k1 E% o$ t寸肌膚，在她身上撩起陌生的浪潮。
+ a. @* \  j# g. T1 |
　　「你要什麼？」她小聲的問，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他最熱燙堅硬的一處，緊抵
+ V5 i5 C4 [7 O, x" O* X* N著她最脆弱柔軟的那兒如果他要的只是富貴鎖，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溫柔？
/ l. }, n1 h$ u  m; r
1 d3 Q7 Y% _: o/ \+ K& _　　月光之下，那張嚴酷的俊臉上，浮現一抹蠱惑的笑。笑容軟化了戾氣，他不再
# D1 z! ]' `: R9 @- T$ u冷酷，反倒顯得俊美且誘人，她瞬間看得有癡了。原來，他是會笑的啊！
; e% [% n6 s& a  T
: q5 m# K7 S2 c  G6 ~5 \　　她、心頭一暖，恐懼一點一滴的融化——
. m4 }& \2 g: H% }
0 v6 i0 d6 N$ x5 k( G% }. j　　「我要你。」他低聲說道，熱燙的唇封緘了她，霸道的汲取她的甜美，闖入她
的柔嫩。

　　那麼富貴鎖呢？他不是要鎖嗎？

　　她沒有機會再發問。

2 Q, ?* Q: n; P4 t+ }　　紅紗帳晃啊晃，映著月色，帳內一雙人兒交纏起伏，讓深夜漾滿濃濃春意。
' x# h: C& A6 |& j3 Y$ L/ i
0 m$ d1 O, U5 G9 O　　第二日，天還沒亮，她就被搖醒。

0 [, ^$ F1 A& a' y3 m, p　　「梳洗，準備出發。」齊嚴冷淡的說道，轉身離去，昨晚的溫柔，到了白晝就
- A% L0 V* p# }  t5 A半點也不剩。

　　寶寶迷迷糊糊的，在丫鬟伺候下梳洗用膳，而後被送上馬車。
8 q" }8 o3 t) R' `
( _  e* P9 c) b: W& `　　晃了兩個時辰後，讓清晨的冷風一吹，瞌睡蟲全開溜後，她才比較清醒。
4 u% ~/ @2 P. ~) a4 q. c5 ]" e5 J
　　齊家的重鎮不在京城，而是在北方的雙桐城，那兒終年寒凍，原本是不毛之地
，是齊家在那兒挖出金礦，才吸引人群，聚鎮為城。齊家三代，靠著金礦經商，遂
將雙桐城經營為北方第一商城。

　　齊嚴此次來京城二來是為了京城商務，二來則是為了成親。
2 h9 ]8 `/ Q$ S8 w6 v- b
  C( ]% a- B' R5 ]  f! n　　她縮著身子，蜷坐成一個小球兒，柳眉輕蹙。
6 o" c  L+ K# y1 \
　　唔，不論怎麼想，她總是覺得，經商是他的重點，迎娶她只是「順便」罷了。

　　煩惱了一會兒，她翻出陪嫁的書箱，想打發時間。書箱是沈香木雕，四角包以
白銀，打開箱銷後，裏頭擱著十來本彩線繡本，每本都美輪美奐，讓人愛不釋手。
- K0 a& z1 R) N! o0 X6 F* I
　　這是什麼書呢？為什麼三姊送給她時，笑得那麼神秘古怪？
* h' _" M: z$ V6 p3 ^
　　她好奇的打開繡本，視線掃過書頁，精緻的繡本上，繪著男男女女，全都成雙
/ U) T' t2 x% K成對，纏成麻花棍兒。她湊近小腦袋，想看得仔細些。

　　轟！
  f9 G1 f6 y" |# q; P) w' s
　　嬌嫩嫩的粉臉，瞬間著了火。
5 D# L- R' C0 E7 Y5 @+ z
4 n: o! p& u; X# K) \# {( Q& w. y6 t　　哇，這是、這是——

3 g9 e) r2 @% z　　小手慌忙的又把書蓋上，等到粉頰上的火滅了，才又慢慢的掀開，又羞又怯看
著繡本上華麗細緻的圖案。

　　轟！

+ |7 L* ]5 ]: W) z3 a　　她把書蓋上，頻頻喘著氣兒。
7 z/ ~# f. o) t' G# ?/ G* P
　　這回她可看仔細了，書上的男女，或坐或站或臥，全在做著「那件事」，羞得
她雙頰通紅，幾乎要冒出火來。
% F& |$ o1 o+ J" u. f, E5 Z
. `, x$ I6 Y) }4 {+ |　　唔，只是，她沒看錯吧？那個男人，真的把那女人擺弄成那姿勢？那樣不會受
傷嗎？

" M) w- K; {5 [7 |0 L( L" T　　基於強烈的好奇、心，她壓下羞赧，又悄悄翻開書。

, N' @" R) H/ x" A; R　　齊嚴撩開車簾，看著小妻子抱著一本書，不斷重複臉紅與偷瞄的動作。

　　「在看什麼？」高大的身軀一出現，原本寬敞的車廂，立刻變得狹隘。
+ c0 j! C8 Y6 G1 P1 \
0 J6 K: V6 O3 O, O* G　　她驚喘一聲，手忙腳亂的想收起繡本，卻失手掉落，她先前研究得最久的那一
) K# |$ P$ \5 _頁，就這麼大剌剌的翻開在他面前。

3 R9 _$ o9 J2 C% O　　一陣沈默。

8 n7 J. S# d* X8 j5 v) y. ]7 ]　　齊嚴挑起濃眉，從羞得想跳車的寶寶，看到眼前的春宮圖。

/ l4 ~/ b1 z7 H$ W% x　　「哪裡來的？」

　　「三姊送的。」她小聲的說道，雙手揪著絲裙。「我、我可以派人把這些書送
回去的。」他會不會覺得，她不知羞恥？！
+ R* p# u1 U# F) o' {  g7 @
　　「不用。」

　　「啊？」

& X% I3 c- n6 @) F　　寶寶抬起小腦袋，詫異的看著他。
3 O4 c& ?( w# `( b" Q
1 M# N6 C3 ^# x8 u: L4 K　　「用不著送回去，你收妥就行了。」他淡淡的說道，黑眸深處，閃過火苗。
- ]* V) v3 R% N0 V6 O# b
& _7 H. |! K4 L　　她愣愣的點頭，抱起繡本，全塞回書箱裏。

　　被逮著偷瞧春宮書，原本以為齊嚴會火冒三丈，要不，至少也會數落她一頓，
沒想到他竟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是她太羞澀，還是他太過開明？
' p) \( G9 `" p3 B7 c4 }
　　正在疑惑著，她陡然腰間一緊，嬌小的身軀跌入他的懷抱。
# Y9 _8 Z' ~5 A; Q: r$ Z: o+ a
　　「夫君。」她低喊一聲，赫然驚覺，齊嚴非但摟住她，大手還在到處亂摸，哪
6 ]4 \7 r. [9 T4 r兒都不放過。
9 d0 n: J/ `4 D) j1 }/ ^8 V: U5 O
　　他擰著眉，一臉不悅。
, K/ v' `6 @" \
  P6 `8 Z7 }6 t# X0 R; D　　「怎麼穿得這麼單薄？」

　　「呃，我不冷。」剛剛瞧了那些書，她羞得全身發燙呢！

　　「飄雪了，把被風拿來穿上。」

　　聽他這麼一提，她才陡然發現，窗外已經大雪紛飛，飄起今年的第一場瑞雪，
車廂內溫暖，外頭卻冷極了。
; M# z5 }, y6 T1 N9 d- @
0 K4 w( t+ q# ^0 Y　　「是。」她點頭，想要起身，他卻不允許，抱得牢牢的。

　　男人的體溫既熱又暖，把她包圍在其中，暖得幾乎要冒汗，壓根兒不需要什麼
披風了。
5 B2 z% [. M! M5 T% m
　　寶寶有些僵硬，水汪汪的眼兒，偷偷＊瞄，恰巧跟那雙深邃的眸子碰個正著。
1 M) j' c$ }; Y3 |她、心兒一跳，立刻又垂下小腦袋。

　　「還疼嗎？」他突然問道，灼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
  U$ @$ i' u; F- `- U
0 p$ L# _1 u1 C7 J& s  o! H　　「啊？」她反應不過來。

2 C; D; q; D2 H3 D# N9 K: H　　齊嚴沒回答，濃黑的眸子瞅著地，粗糙的指掌，滑向她嬌嫩的大腿內側，揉著
酸疼的肌肉。

0 X+ Y9 O- k! {　　力道適中的揉撫，舒緩了酸疼，昨晚的酥癢難耐，伴隨他的舉止，再度襲來。
5 W3 B, @' k3 m  Z7 Q她咬著嫩唇，粉臉嬌紅，小腦袋用力搖晃，說不出話來。
: t$ J" y4 {: x2 O5 x9 e- S
　　「我沒傷著你吧？」
  I% P5 d) l9 l1 |* [1 P: z0 [
! M; j' J8 w. Y" A　　小腦袋搖得更用力。

  w1 ^$ ?; q+ F& o: Z. m4 o  i0 g　　「你昨晚很疼。」他徐徐說道。

　　寶寶從發根到腳趾頭，全羞成了粉紅色。
$ X; Y7 j) p# ~: x  `9 ^8 |
3 l  K( m& j; K9 L　　昨晚，她又昏了過去，這回卻不是害怕，而是因為他對她做的那些事——

1 U* p" I8 K1 v; a5 _　　想起昨夜的親昵，寶寶就羞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個兒理進去，永遠都別出來見
, A- {6 u9 b& n$ C人。

! l( }$ @# h+ Y$ j4 x' p4 ~　　原來，夫妻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9 d; j+ d. i% z* b" _
5 N: ]; K) P7 F　　她的頸間，還有他激情的吻痕；她的耳畔，還記得他的喘息；她的眼、她的唇
* L5 V+ C" I2 l' r( c/ v0 ]、她的身子，都被他烙上印記——

# X, q8 g  E! H( B9 K# S　　想著想著，她的頸子又有些酥癢了。
6 [, z+ H2 ]% f  }8 W: m
- D) X/ [) E8 b$ L8 U　　呃，啊，這不是幻覺，齊嚴正在哈著她的頸子！

' B5 {  p6 H- |; o8 P　　「呃，夫君——」她驚慌的低喊著，又閃又躲，不斷縮著脖子，但是不論地躲
到哪兒，就是難逃「虎口」。
3 v/ K% ^% Y; X& e& S
　　他箝握住她的纖腰，啃過雪嫩的肌膚，用的力道不輕不重，沒有留下傷痕，卻
令她顫抖不已。
+ l8 L" J! J5 {5 f
. Y$ W( l: C9 l! L　　嗚嗚，他是餓了嗎？不然為何總愛哈著她？
1 ^9 _$ ^8 p: c
　　寶寶扭著身子，笨拙的想避開，雙手用力一推，沒能推開他，自個兒卻失去平
衡，整個人往後跌去。
) s: p% p7 H( ?$ I# T9 ]7 B
3 M+ S+ v- T2 k9 q. \$ I　　咚！
* ?+ N8 M4 B/ @3 k- x: [4 }
　　好痛！
# m/ C! d; [# c
　　她呻吟一聲，後腦撞上車梁，疼得頭暈眼花。
" P7 J7 ^. n% Q0 ~! W5 q
　　車外傳來男人的輕笑，不知道已經在外頭聽了多久。

, }) H; S5 M! ?　　「主子，咱們到了，您跟夫人要不要換個地方再繼續？」

7 E3 {% d; S$ S2 {　　此話一出，外頭響起悶悶的笑聲，全都聽出了弦外之音，以為新婚夫妻不耐車
! J) ]3 O6 {5 u" R# P3 j& w' q程無趣，正在裏頭忙著。
- Q( }- Q2 i2 e1 M8 [7 A( X. V! \5 j
　　齊嚴哼了一聲，撩開車簾，銳利的目光四下一掃，悶笑聲瞬間消失，就只剩站
在車廂外的粗獷男人，仍掛著不知死活的笑。

　　「主子，打擾了嗎？」司徒莽偏頭望著跌趴在地板上的寶寶，笑意更深。

　　「閉嘴。」齊嚴冷冷的說道，單手一伸，就將她拉了起來。「摔傷了嗎？」
' i- K) ^5 r4 h0 o( Z8 r) i' G+ i
　　「沒有。」她搖頭，克制著不去摸後腦，更不敢說自個兒摔得好疼。

　　他面無表情的點頭，躍出馬車，站定後才轉身，朝她伸出手。
: A; b( J$ u  F
　　寶寶提著絲裙，小心翼翼的走到車邊，扶著他的手臂想下車。但是車廂實在太
高，她試了一會兒，還是踏不到地，有些發窘，只能可憐兮兮的抬頭，向他求救。
% O; i& i. S, ?4 b2 \: u
) i' Q$ N/ u8 z+ D9 w! [　　「夫君，我——啊！」

( |# G8 n- `# C; r　　不耐她媲美龜速的動作，齊嚴接掌主控權，虎掌握住她的纖腰，將她淩空抱了
+ j( ~/ K1 z, e9 ~起來。
% A. w9 S5 B/ C% g1 E/ T
: p, V  x5 v  ?8 f+ X7 l  H　　她驚慌的喊道，連忙抱住丈夫的頸項，嬌軀貼得緊緊的，就怕他會失手將她摔
' s5 s, W* `+ X0 B" g( M  v傷。
' _; b9 s& E3 i. d( f& Z
: M+ b9 z; ]3 i; C　　軟玉溫香偎在懷中，齊嚴雙眸一亮。他舉高她，極為緩慢的放下她，雖然隔著
) Y/ r' Z" ]0 X. w- o2 X" N幾層衣衫，但她的柔軟貼熨在他的堅硬上，一寸寸的往下滑，簡直像要摩擦出火苗
9 F' Y2 f+ O8 c, h  w來。

! ?- ~- X( Y/ t# B. v( }　　雙腳一落地，寶寶就急著要逃走。他卻不放人，還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也不
管她是不是羞得想躲起來。

　　這幕好戲，別人看得臉紅心跳，君莫笑可看得刺眼。

/ _' m0 F1 \) G" a! t  J　　「爺，鄰近幾鎮的錢莊負責人，都在屋內等著了。」她走上前，執意棒打鴛鴦
，還冷冷的睨了那小新娘一眼。
3 v* Z5 E( d% P' d5 g1 _. P
　　「先用膳，再讓他們到大堂來。」齊嚴說道，舉步往大門走去。

　　寶寶這才發現，馬車早已駛進一處院落，他們正站在宅子前方。四堵高牆，將
這楝宅子圍在中央，宅邸內沒有花圃、沒有樓閣，每楝建築都高大而冷硬。

　　「今日在這裏歇息，明日才會繼續趕路。」司徒莽主動為她解釋，粗獷的大臉
上露出友善的微笑。
# A' u8 l# ]: @. c4 o  Q
　　她回以微笑，雖然被齊嚴扯著往前走，還是努力轉過小腦袋發問。
4 ^' l" }/ n8 |% m7 x
( p7 j  [0 A. ~" \　　「我們何時會到雙桐城？」

　　君莫笑插嘴。「要是日夜兼程，三天就可以到達，只是這會兒拖拖拉拉，只怕
2 k5 N; Q7 u6 X要浪費一旬的時間。」

& w% h- [% \2 g　　從前往來京城與雙桐城之間，都是疾車快行，不浪費半點時間。但是這回齊嚴
1 @4 }, P0 K- X6 y9 c1 z+ |( D# f竟下令，車速不得過快，平白耗費了數日。

　　司徒莽伸出食指，對她搖了搖。她卻哼了一聲，撇過頭來。

　　這間宅子的總管，以及眾多丫鬟、僕人，知道剛剛成親的主人，將要在這兒落
, ?3 V) M  V2 D( t3 O( S2 x腳，老早就在門前列隊等著了。

　　「這兒是哪裡？」她低聲問著丈夫。
9 Q) g: c. n- i
6 |1 e. `0 v* j. v' z　　「齊家的別業。」
0 Z4 J2 e1 h- }# I
　　「唔，我是問，這處別業是否有什麼名稱？」進門的路上，她只瞧見，門楣上
頭，以蒼勁的書法為底，大大的刻了「十、六」二字。

　　齊嚴看了她一眼。「這裏就是十六。」
6 [8 I2 i! m, ?, _5 f. ~9 K3 m
　　「啊？」
$ ~+ W2 ~' _4 \# U
- k8 r  N* `; P( \. b' o6 o　　十六？這是什麼？編號嗎？

. g& X( e' b2 _" ?$ a4 K　　雖然老早就知道，齊嚴是個實事求是的人，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竟嚴重到這種
地步，甚至不願意替別業取名，一律以數字稱呼。
' U) T6 d* `% t5 m( K5 F: M" x' K
, r0 z9 j# x- r7 ?2 A* y8 F' L　　「呃，這座宅子沒有名字？」寶寶不死心。
% R( s( M8 c4 P( k% V
　　「沒有。」
2 Y2 w* Q9 \: m8 L, B
　　「那麼，京城旁的那座府邸是——」

　　「十七。」

- F$ y6 D0 T0 K( I+ O: v　　他拋下回答，邁開步伐，走入別業，不再理會她。

' H7 B' q. _- ]" r( A* a; Q　　寶寶站在原處，仰高了頭，瞪著門楣上的兩個大字，久久說不出話來。

————————————————————————————————————

9 \/ F# z/ p* H- E% p財神妻－錢寶寶　第三章
  X: T4 B1 ~+ u
　　舟車勞頓，走走停停，一旬之後，車隊才駛入雙桐城。

　　連日的疲勞，讓寶寶又困又累，當齊嚴將她抱下馬車時，她甚至沒能睜開眼睛
。

  O  B+ H% R$ L' ^" G* D# D# M9 n　　齊府的所有僕人，全在屋外列隊迎接。他們老早就聽見主人大婚的消息，屋內
屋外，到處大紅色的剪紙，讓死寂的宅院，也沾了幾分喜氣。

　　「主人，城裏錢莊的——」一個中年男人走上前來，恭敬的報告近況。

　　齊嚴冷眼一掃，對方立刻閉嘴，不敢再吭半聲。

, ~9 l7 _: x7 h6 `. z. Q; i9 R; h　　「唔，我們到了嗎？」她迷迷糊糊的問，小臉埋在他懷裏，汲取好聞乾爽的男
性氣息。連日的接觸，讓她的恐懼轉淡，逐漸能接納兩人身體上的碰觸。
6 ^- l- s4 o' o8 o+ M0 C3 P" g) Q
! W1 _- P) o! ?5 X$ v4 J　　「沒事。你繼續睡。」他低聲說道，抱著她穿堂過廊迅速回到臥房。

　　她慵懶的打了個阿欠，沒發現自個兒已經離開齊嚴的懷抱，被擱進暖暖的被窩
。
' K6 \1 o2 K2 P+ x! \
# N& O+ \3 J( {% [' P, `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直到房門悄悄被打開，細碎的腳步聲、交談聲，像蜜蜂似
" P; v1 x' j2 F的，嗡嗡嗡的盤桓不去，騷擾她的好夢。

　　寶寶蹙起眉頭，睜開一雙迷蒙的眼睛，赫然發現，一大群女人圍在床邊，瞪大
了眼睛，全等著她醒來，齊嚴則是不見蹤影。

/ |( F( R% F8 ]　　「啊，醒了醒了。」一身紅衣，編號“八”的女人嚷道。

, t( ?3 _$ R# }　　「你吵到她了。」編號「十五」哼了一聲，還走過來，替寶寶蓋上被子，就怕
她著涼。

6 D' G+ x% |8 U( _( A& _& X0 }　　「我才沒有！」

　　「有！」
) t1 d: {- ?' Z" f$ X, w) z
　　寶寶揪緊錦被，瞪大眼睛，望著滿屋子的娘子軍。

4 e- r- y+ g  {& N/ j' X8 a% ^　　眼前這些女人，有的美豔、有的秀麗，風姿打扮各有不同，唯一相同處，是她
們的衣襟上，全都別著紅色的牌子，上頭都寫有編號。

　　「睡得還好嗎？路上沒累著吧？」編號三十二，和顏悅色的問道。
9 o, U( {( h! }5 V$ k
　　頭戴鳳簪，編號「十二」的女人，排除障礙，擠到床邊，迫不及待的拉起寶寶
的手。
. i$ v* Q: q: Z  y& M
  g4 j, K2 ?8 p. T6 P) p; w4 L　　「別怕別怕，我是娘啊，來，乖，喊一聲‘娘’。」

　　還來不及說話，另一邊又有人嚷起來了。
# ?' Z' o8 j) ^9 H) [& \# u
　　「就你是娘，難道我們都不是？」

3 {+ h' g7 l* V, E0 u2 Q- a7 q　　寶寶看向左邊，瞧見發聲喊話的，是身穿紅襖，編號「十」的美豔婦人。
# O; f: I) g1 w& i. I0 X- ]6 r
8 i- x9 Z* ]4 C　　「哎，別誤會，咱們姊妹同輩，她喊誰不都一樣？」

　　寶寶看向右邊。
9 J& V4 [+ l- Z2 ?/ w' _3 J
/ D& z5 [/ L( u1 R1 J　　「那也不能讓你占了頭籌啊！」
( k7 |5 p- L7 a
　　寶寶再度看向左邊。

　　「別爭了，咱們圍個圈，誰也別吃虧。」娘子軍中有人提議，引來附議聲。
  B$ v# I4 A: Y
+ c" T) d3 p+ i% e; V0 q. d　　噢，她的頸子好酸！

5 f$ H7 l6 M1 \' H, V$ v　　早就聽過傳聞，齊嚴的父親風流成性，娶了一打的妻，一打的妾。滿屋子的妻
妾加一加，她可足足有二十四個婆婆吶！

　　親眼見著滿屋子的女人，寶寶才能體會，齊嚴肩上的責任有多重。

　　他並非長子，卻優秀過人，一肩擔起重責大任，即使要奉養的人數，比其他大
戶人家多了好幾倍，他仍是一聲不吭，經營得有聲有色。
$ E- e4 f- N1 n' c
6 Y/ t: W/ T2 c+ Z1 y! o/ c9 n　　富貴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可不少，銀子就像倒水那樣花出去，要不是齊嚴生財
有道，即便是挖金礦起家的齊家，只怕也老早就被吃垮，哪能到如今還呼風喚雨、
吃香喝辣？
5 c( w; c: I. G' W  m
9 Y3 I' j% l4 T" Z3 [# Z& A　　作為這麼一大家子的當家，實屬不簡單。要當他的妻子，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
百事。

　　寶寶放開錦被，優雅的滑下床榻，在娘子軍前盈盈福身。

　　「媳婦寶寶，見過各位娘親。」
) H; T, o  G2 h- _3 V8 a
　　「唉啊，別多禮，快起來。」娘子軍們、心花怒放，七手八腳的將新媳婦扶起
6 q" p) l/ C% Y+ d& u來，一番評頭論足後，不禁連連讚歎。
, u) ]. F- B5 u! A8 k
* A$ o' k" Q& d　　「瞧瞧這臉蛋、身段，美得讓人心都酥了，也難怪齊嚴迫不及待，等不得那些
禮俗，急著要把你娶進門。」
! x- v/ b+ R5 u5 W2 X8 [
　　寶寶粉臉一紅，沒有答話。

+ _/ C1 J8 Y3 U7 G1 d5 f) L　　提起過度倉卒的婚禮，有人就不禁抱怨。

6 s0 a/ n' A# f1 t! J. V　　「他也真是的，逕自就在京城解決了，也沒讓咱們這些長輩去觀禮。」
( V; @6 t: L0 i4 m4 V2 P$ n+ Y; p
; W/ I4 C4 I8 K' J7 J% F　　錢府由金金出面，齊家有齊嚴作主，兩人都是發號施令的人物。兩家的長輩，
在這場婚姻大事上頭，全都插不上手。

　　編號「二」擠到最前頭，將一個紅絨錦盒遞過來。

　　「來，瞧瞧這個，我給你帶了見面禮。」
: E) ~  K( S: Q
1 Y, r. g- ~- e' H  `' i2 o* R) {　　寶寶輕聲道謝，打開盒蓋。

　　錦盒裏靜靜躺著一串珍珠項鏈，粒粒個大色純，大小如一，顯得格外珍貴。這
是南珠中的極品檀珠，上面還有淡淡香氣。
! v- C6 v% @* d) K( R! o$ I
" o! L4 l. I& V4 `& X　　「但可是咱們寶喜坊裏頭，最圓潤的一串珠子。」
+ U* s# Y8 S. S. N9 \  Y! F2 V5 o
　　眼見有人端出禮物，娘子軍們立刻發動攻勢，各類的金銀珠寶，全一股腦兒的
8 ]) A, Y' F+ T9 c: I% X2 z, P; p住她懷裏塞。

　　「來，讓娘替你戴上。」

9 i' f* V. S! }* J: A2 q% w0 F  f　　為了戴上珍珠項鏈，黑亮的發被盤了起來，露出黃金富貴鎖。
: y/ U! c3 X9 \) E: V
+ A* ^% f5 ]4 L, O2 G　　眾人又是一陣驚歎。
* y; ~/ {2 }" a! i
7 [& O. ?- W3 p& f& G6 [' z" v　　「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富貴鎖？」

' L( C* u# V9 i6 x　　「真能集聚財富嗎？」

2 B! J" j1 A; O9 i. N9 v9 l; _　　「也難怪齊嚴的算盤撥得真厲害，有了這個富貴鎖，咱們齊家——」還沒說完
1 s! {: {$ N- s- t3 D，說話的人已經挨了一拐子。

　　寶寶、心口一痛，卻仍僵著嘴角，擠出微笑。

　　早就知道，他娶她是為了富貴鎖。只是親耳聽見，遠比臆測來得傷人——
& h+ e. d& J; @. ~6 x! `
　　眼見氣氛有些癡，她壓下心裏的難受，轉移話題。
  p" y: c+ X2 X% V( x3 M5 X
# o; t/ U2 [. ^% V' I! \, C　　「呃，娘，我想請問，這是什麼？」她指著娘子軍們衣襟上的紅牌子，一臉困
$ D6 i( ^( ]! p; v; i( F惑。
8 Q% R6 i( [% W0 R# M0 q0 Z
　　「喔，這個啊，府裏家大業大，人口眾多，齊嚴說了，他記不起名字，就一律
發了牌子，標明排行順序，也好辨認。」
$ u& c& q  c# G
* b9 c) S% M- H* B- Q! t" d7 l　　「每個人都有嗎？」她又問。
' R; M2 K7 S% `9 O3 Y4 p
) I0 z) h1 s' ~0 |2 W1 o4 J" l　　「是啊，人人都不缺。」

, X  r! ~& `' p. R$ J( v9 `7 H　　寶寶偏著小腦袋，為這詭異的規矩蹙眉。

% f& s+ Y, j1 p& a　　她開始能夠理解，齊嚴的想法了。
1 j- r; x8 u. ?% V# }
+ A1 Y+ I1 f5 e, J　　他是天生的商人，實事求是得接近無情，除了賺錢之外，不會多花一分心思，
0 z% \* Y- n$ F' Q8 g更不可能有閒情逸致，為屋子題上雅號。為了省事，索性連人名都懶得記，除了左
/ D/ }+ ?" t! P: ]右手外，其餘一律也以編號稱呼。
/ U& Q2 x+ E& K7 F+ D, D
　　難道齊嚴的的腦子裏，除了數字，就容不下其他？

　　那麼，他是不是也即將把她列入編號呢？

　　雙桐城位處北方，是以巨石築成，雄偉而龐大，比起京城的富麗堂皇，更顯得
嚴酷冰冷。
; _# g9 ^2 w8 z3 V+ z7 u
　　入冬之後，大雪不停，整座城銀妝素染，一片雪白。
6 N! ~' C8 O" O" s/ @
( @% ^7 T* O9 ?/ M4 U  w　　寶寶花了很長的時間，穿過長長的走廊、寬闊的中庭、前院，才到達齊府的大
3 q' }; O$ B8 ]. Z( e# |9 P8 d門。小腦袋探出大門，毫不訝異的在門楣上頭，看見同樣蒼勁的筆法，刻了個“一
. L: [' _+ |& o6 t9 J$ b”字。

　　她若有所思，走回齊府主樓。
7 o1 S1 B& Q1 j7 I9 s
　　「夫人，晚膳備妥了。」丫鬟福身。

3 z5 q& `7 P! p　　這丫鬟也不例外，衣襟上別著牌子，編號「三十二」，伶俐討喜，才被派來主
樓伺候著。

　　「外頭天冷，等爺回來，就先把熱湯端上來。」寶寶吩咐著，斂著絲裙，在窗
2 b6 Z& L: @5 f9 D邊坐下。
& D3 ]% |7 H0 {1 e. }
　　仔細觀察下來，地逐漸理出了個概括，看出府內的牌子，是以顏色區分等級。

5 S* o( X4 n, h# F6 _/ W　　紅色的牌子，是二十四位娘專用的，地位尊貴。
6 Y% W) m" R3 I6 X) I1 f! U+ a
8 B6 Z6 p5 m, h8 y" y  o8 a5 n/ e# w* O　　粉紅色的牌子，則是妻妾們的孩子，是齊嚴的兄弟姊妹。除了年幼的，其餘大
* `8 v1 I9 D6 _部分不住在齊府，全被他分派出去，在各處任職。

, N* S, K$ U/ v. O/ X- F  j3 M　　丫鬟、僕人們，衣襟上則是藍色的牌子，人數眾多。
- K, y( `4 r' b0 Y8 b
　　這幾色名牌是齊府的辨識證，齊嚴下了令，沒有佩戴牌子的人，一概不許在府
內出入。

　　這情況讓寶寶彆扭極了，入府幾天，每回聽到他以醇厚的聲音，叫喚著某個人
的編號時，她就覺得不舒服。
3 D. d) s" ^, u* `3 Y# m7 ~2 K
　　店鋪、屋子也就算了，每個人都有名有姓，又不是牲口，怎麼可以拿來編號呢
! P" p$ x2 b) P( ?+ u/ p: d？

. z( K8 x$ [8 z; i' D- F3 y) T　　門被推開，高大的身軀踏入屋內，伴隨一陣風雪寒氣。
) l  X" b" D2 L, T2 t# F' m4 p
　　「夫君萬福。」寶寶斂裙福身．一走上前來，親自為他解下皮氅。

　　齊嚴拍下肩上的白雪，任白嫩的小手，軟軟擱在胸前，解開皮氅的系帶。漆黑
的眸子，掃過空蕩蕩的桌面。
+ c9 A  \& b5 G. q0 k7 H
　　「用過晚膳了？」

　　「沒有。」

　　「怎麼不用？」
* G" @6 l" k% W0 V% r
: F2 d) f/ y0 c! h　　她微微一笑。「我在等你。」雖然過了用餐時間已久，她仍堅持要等他回來。

0 i) W3 w( V0 |9 B　　齊嚴雙眸閃動，不動聲色，一撩衣袍，逕自入席。

　　丫鬟按照吩咐，先端上熱湯，等到湯盅見底，才陸續端上精緻可口的膳食。
+ c8 O3 d" T1 Z  d, [; S
　　寶寶挾了塊白斬雞腿，克盡妻子的職責，為他布菜。
; P* E) ~2 D7 u- O
& E0 z; \4 b+ o- l2 f# k/ D: J7 x　　「昨日娘親們找我去，告訴我許多事。豔娘還說，你愛吃這個。」雖然家財萬
7 N( l$ L7 @% @# _4 X3 G" _貫，他偏愛的吃食卻很簡單。

7 z* u3 B# G% C; Z# P　　「誰？」他擰眉反問。
  W; r1 M% J8 t8 F
　　屋裏人太多，他水遠認不清，父親娶回來的鶯鶯燕燕，哪個人是哪個。

2 z& L0 J! L- r4 ]& v+ u3 ]5 Z- D　　「來由自江南的那一位。」

# N! S' H; a  W) I3 m8 v+ i　　他眯起眼睛，努力思索。半晌後猛一甩頭，乾脆放棄。

1 f  i: H- n) K. d　　「算了。」
. m( `; P. u) ?) C6 V2 Z; f! I. p
　　「十三娘。」她提醒道。

0 C# G' r! G! h: W6 Z; R3 L; @　　黑眸一閃，恍然大悟。

　　她歎了一口氣，擱下筷子。「你不可以將家裏每個人都編號的。」

# Z* m+ W) i* D% O　　「很方便。」
7 s. @$ a( K4 c, }2 }
! q4 I* o) C% R" r( s　　「但是太過不近人情。」

9 Z# ~& X4 ^  N# i+ w. F4 z　　他沒有說話，顯然懶得跟她討論這件事。

　　寶寶垂下眼睫，沒有繼續追究，柔順的住了嘴，一雙晶亮的眼兒，卻格外閃亮
) w# t) _; _$ z5 y* P& q" Y- ~; a+ O/ Y6 _，不知在盤算什麼。
; r9 t6 i5 e% \4 B& L
, ?4 ]# ?( y) @5 A　　軟嫩的小手端起酒壺，為他斟酒。

　　此路不通，她並不心急，不著痕跡的換了個話題。

" Z9 H! Z' I) Y* R) o　　「夫君，我想請問，哪一位是你的娘親？」她仔細觀察過，卻還是分辨不出，
% P4 U, u" I) u! _# i5 _齊嚴的五官究竟是像誰。再說，他對二十幾位夫人都一視同仁，恭敬有禮，卻冷淡
疏離，她壓根兒猜不出，他的生母究竟是誰。

　　齊嚴扣住酒杯，面無表情。

* k" D+ I4 ]0 N! m* n# S. j　　「都不是。」
$ l# Q/ Y5 o2 ~0 X9 n/ z1 E
　　「啊？」這個答案，倒是她沒猜著的。
8 ~7 Y+ V. R) ]3 ~! B
　　「我是被從府外帶回來的。」他簡單的說道，彷佛事不關己。
. `0 o1 j* _5 n- f! G
0 s! \' k8 u% g( B0 g　　他的生母既不是妻，也不是妾，而是他父親在外頭的情人。他是私生子，因為
; l& a6 A& ^/ i3 ]* g( j自小難掩的才華與天賦，父親才對他格外寵愛，鎮日帶在身旁，培養做接班人。

  Y5 y( Q" y3 @1 ^$ N& U2 F　　寶寶咬著紅唇，說不出話來。
( F0 ?) d2 y9 F3 j) S) R
　　他這麼驕傲，就算是生母的離棄曾帶來傷害，那強烈的自尊心，只怕也容不得
旁人的同情與憐憫。
: Q$ c0 g. h! p7 H4 B0 d' m4 Y- Q
! P- C. N/ N- Z, ]　　也難怪他訂下的規矩，冷硬得不近人情，在他的生命裏，從來就只有責任，容
不下半點溫情。

　　她鼓起勇氣，握住他的大手。
" v% S) I8 u& `6 e
3 }0 D- C2 ^% r- A' _　　齊嚴的視線從軟嫩的小手，挪移到她的臉上。
) Y! ^; C1 s, `# Q$ a0 V
　　幽暗的眸光，讓她、心頭一熱，粉臉驀地變得嫣紅，連忙迅速轉開視線。成親
至今，她雖然仍舊羞怯，但已不再無知，能猜出他那樣的眼神是代表著什麼。

" `6 {" J3 [5 A- M, g　　噢喔，糟糕，看來，他把她的安慰想偏了！

  J1 [/ k- S" i　　她連忙想收回手，黝黑大掌卻倏地一翻，將她擒住。

　　「別隨意碰我。」齊嚴徐緩的說道，目光如炬。
' v  y& g" o. T2 f8 k1 I
$ h3 ~' O% W2 p. Q/ h' B　　熱烈的目光，令她的身子竄過一陣輕顫，夜裏的親蔫畫面，在腦子裏轉了一圈
，令她呼吸困難。

, p- [% c) W: x　　「為什麼？」她小聲的問。
, `2 T  v) L" {" k# o4 F
　　「那會讓我想要你。」

　　如此坦白的宣告，讓寶寶羞極了，要不是手還被他握著，肯定已經拔腿開溜。

+ [% I' ^7 u" @: U3 e+ L　　她的羞赧，意外的取悅了他，帶著酒香的指，恣意的揉了揉她的嫩唇，直到她
喘息不已、唇兒嫣紅，這才滿意的收手。

　　「明日我要出城，不回府裏，你不用等我用膳。」他淡淡的說道，懷疑要是沒
0 ~3 l: V" b: ?5 U: y有吩咐，這個小女人說不定會餓著肚子，等他一晚上。

　　寶寶的注意力被調了回來，眼兒一亮。
5 h* |# b, g: O: @8 J
# X% e5 p" m8 Y6 @1 {9 e　　「夫君要去臨城？」她先前聽九娘提過，臨城的錢莊出了此問題，需要齊嚴去
$ U# v  T8 J$ j/ U2 L9 F8 q0 X1 @處理。
$ e1 ^) W7 h0 G; L" F3 b. q1 S
　　他點頭。

　　「那麼，夫君不在府內的期間，我該做什麼？」
" U+ V% g! @) z. D) m3 G* \4 w; Z! P
　　「什麼都不需做。」

$ T) d) s! a! {; L7 H" u　　小腦袋用力搖了幾下，不以為然。

　　「不行不行，我是你的妻子，可不是客人，怎能遊手好閒？」
, e9 n! O3 d, Q# ^: U& ?( ]
) T! D% q9 O, K8 W0 k- [& L/ S( l　　「那麼，你想做什麼？」

4 d9 n7 D, f. u* Q" s5 J　　她眨眨眼睛，垂下眼睫，避開視線。

# Z$ ?: A) {! y8 x( v5 G; y　　「唔，也沒什麼，只是一些小改變。」她輕聲說道，模樣溫馴可人，沒半點威
7 h! m( A% L- h/ y脅性。

% [6 r" R3 B7 ~6 \  [6 o　　齊嚴面露不耐，大手一揮，大方的賜權。

- D; a, H) G- J" t　　「你做什麼都行。」這嬌小的女人，軟弱得像風一吹就要被刮上天，就算他願
意給予權力，她又能做出什麼大事？

　　「什麼都行嗎？」她求證。

  Z2 y$ @& O1 T/ R; p　　「我從不食言。」齊嚴沈下臉，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竟敢質疑他的信用。
4 ^1 G9 |; C( n; U
8 f4 X5 Y* d0 k- N3 l　　「小女子相信，夫君絕對是一諾千金。」
% Y8 |9 U/ w1 g, }7 b$ z
- x8 K8 E% u( k/ t' n, X! _1 Q　　寶寶忍著笑，傾身為丈夫斟了一杯酒，滴溜溜的眼兒，已經轉到丫鬟的衣襟上
# V+ U, @6 }- j，盯住那牌子不放，心裏盤算著該從何處著手。
8 A: K, @9 V2 [/ N3 y
　　她已經找到事情可做了。

　　曙色方褪，齊府開了大門，眾多的僕人拿著雪帚，清理屋裏屋外厚厚的積雪。
5 X; j  t0 C4 `/ K. j
& y( M6 {4 i2 p& R: X　　剛送了爺出門，雪上還有深深的馬蹄痕。即使主人不在，奴僕們還是賣力工作
  B4 H+ |, n+ f6 x* r，不敢怠惰。
2 o; ?5 ?3 @# @8 ^, }0 a
　　窈窕的身影穿過走廊，左看看右瞧瞧，慢吞吞的晃到大廳，在黑檀木椅上坐定
。
' B" ~3 ]& B6 n- Q# P5 K3 B
　　身穿灰衣的中年男人一瞧，立刻迎上前去。「少夫人。」

　　寶寶凝目一望，發現他胸前的牌子上，寫了個二字，可見地位非凡。
1 B, W" t: n) _2 }5 o& w
　　「我是府裏的總管，少夫人往後要是有什麼吩咐的，請儘量交代。」他一面自
: [* u4 b8 c) Z* Y; _我介紹，還囑咐丫養快點端上熱茶，讓少夫人暖暖身子。

　　「如果我有事想請教，也能煩勞你嗎？」
; y* R, s  ]. \/ f5 T) p5 s
7 @3 v) w2 ^% k) P　　「當然。」
5 E9 }2 X* D3 c: {, _  s
　　「什麼都可以問嗎？」

　　「是的。」

　　地彎起紅唇，笑得萬分甜美，從袖裏掏出一疊宣紙。

5 g: [9 M1 y" W8 b8 E　　「那麼，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2 ~, G9 b% U9 r5 n0 H9 s9 {　　總管先是一呆，接著皺起眉頭，苦苦思索。

2 `6 P0 |" r1 B& t5 Q1 m　　「呃，少夫人，請等等，讓我想一會兒。」太久沒用，他都怏忘了自個兒的名
, C  Q9 X5 S0 z# c  h/ b  k字了。

% J# y1 }8 g7 V# v  R! E　　「慢慢來，不急的。」她好整以暇的說道，持起攔在桌上，那枝齊嚴專用的狼
毫筆，再用筆桿桃開宣紙，上頭早寫得密密麻麻，全是二十四位夫人，以及府內少
1 ?$ O, \/ T. m  ?: S, Z爺、小姐們的名字。

　　總管瞪著宣紙，有些反應不過來。

　　「少夫人是想練字？」他狐疑的問道。
6 Y' k' l, W' ^8 b& O
　　她莞爾一笑。「不，我是想擬份名單，把府內眾人的名字全列下。」笑容更柔
0 V+ n3 c2 Q% l更美，簡直要令人目眩神迷。「等所有人都將名字記妥，這牌子就能作廢了。」
4 n1 T  Q  O4 u. V
! r/ _7 b8 J% Q; e6 S9 d$ r　　總管雙眼發直，無法轉開視線，過了半晌，那些話才滲進他發暈的腦袋裏。
" E9 h% Z$ [8 A1 E9 l7 T
$ i6 g2 r9 [3 O9 S/ C　　啊，他懂了！

　　他臉色發白，雙手亂揮，額上爬滿冷汗。
8 n+ s; r; f* E
　　「這這這，少夫人，這可萬萬使不得啊，爺下過命令，牌子絕對不能除下，誰
要是沒戴牌子，一律得扔出府去。」一想到爺的壞臉色，他就嚇得雙腳發抖，幾乎
8 ^/ ]! F& z; C想跪倒在地上，求寶寶打消主意。
6 b' V2 K  W0 D* y7 D
" A- }4 ~) i7 W$ l1 Z+ }, P　　「別擔心，爺不會怪罪的。」她笑容不減，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P. g/ N# f# J9 l  Y$ v　　「啊？」

# ~0 m1 [' x) J　　「這是爺出門前，交代我處理的。」長長的眼睫，遮掩了閃亮的眸子，只有紅
唇上惑人的笑，洩漏了一絲端倪。

/ N) L1 E1 X  N/ S/ M　　齊嚴說了，她想做什麼都行，不是嗎？那麼，她也只是照他的吩咐，盡力而為
罷了。
+ `: F6 G9 n7 u( R/ z
3 d5 o! j+ r  @1 b　　總管擦著冷汗，眉間的結逐漸鬆開。雖然滿心懷疑，但是少夫人說的話，總不
會有假吧？再說，爺出門前也交代了，少夫人想做什麼，就必須一切照辦，任何人
2 @0 k; Y% z* C3 q) w都不得違逆。
) H, @+ E/ A: H
# B# {" b# ?# r( Q( n( Q! ]) k　　還沒想出個結論，嬌軟的聲音再度響起。

3 `/ @5 U! V* T3 S, F* ~. o( X　　「能請你找幾位僕役過來嗎？我想盡速開始。」這項陳科舊律頗為棘手，不費
8 s/ }7 x7 g0 E6 O( b上一番功夫，可還解決不了。在齊嚴回府之前，她得盡速打點好一切。
# p$ P% d) W0 G0 V9 ?! x2 q+ i
　　總管一咬牙，放棄掙扎，束手投降。
, U! m9 C/ U* _7 H
( X0 V8 Y) b% H0 y: g5 S$ ]　　「呃，那個那個，標號二四五，快過來。」他吆喝著。
1 o0 @& {3 E# P0 |. g
! k. X- B3 }" \8 C　　小夥子抱著掃把，小跑步入廳，笨拙的行禮，神態緊張。

0 n! e5 v) K" G9 Y8 r. d& a　　「少夫人。」

　　寶寶點頭，提起狼毫筆。「你叫什麼名字？」

　　小夥子沒回答，脹紅了臉，把掃把抱得更緊。

7 [  O6 F/ b! Y* ~1 g, h　　「少夫人在問你名字呢！」總管皺眉。

　　「我三歲就入府，府裏又只用號碼來稱呼，所以——」他搔搔腦袋，困窘的回
4 f9 X  \- f4 e1 f- h4 A答，老早就把名字給忘了。

　　她歎了一口氣。

　　「請把名冊拿出來。」就算腦子裏忘了，但白紙黑字總是抹不掉的，名冊上該
" U& F- q4 G# y  }還留有紀錄。
; v: I2 L* a0 ~9 w! ?0 P: N
; H# ?! V# T/ o! t; }　　總管領命，火速奔去領了名冊，等回到大廳時，排隊等著登記名字的僕人、丫
鬟，旱排成一條人龍，曲曲回回的繞了好幾圈。

. T' s7 J6 F1 I: z. h1 Q　　看來，少夫人剛到齊府，挑來初試身手的，可就是件大工程呢！

gayrkc918

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