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玲君 娘子慢走 (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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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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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信，她的命有那麼衰！
7 C7 ^/ |* d/ [8 X- ?# b 幾次三番被人抬上花轎，而且嫁的還是同一個人！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不賴，而且好歹還是個王爺，
& f' i& _/ e  D/ R 可是，這種“抓壯丁”似的新娘，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呀！  
9 C3 q. J8 v" N7 ^" [. N 成親三年，只在每次被抓回來時各見過一次。  
反正他家裡姬妾成群，少了她一個也無所謂，
5 ~9 k, l5 X7 G8 l% K3 A/ y 怎麼，王爺進宮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 D8 y9 Y, r1 [! S 她該不是真的以為自己每次都當“新娘”把她娶走吧？
' w8 ^0 t) a  M 她以為她是天仙絕色，值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迎娶進門？
成親三年，叛逃兩次！
( B2 M/ B1 c  U9 E8 P+ W* c' j 好啊，既然你想玩，那就奉陪好了！
什麼，皇娘已經下了限時生子的懿旨？
那就休怪為夫的不客氣了！
; ]/ B; U3 w) w 怎麼，這個丫頭，又叛逃離家！
/ Z/ u- B7 |! O6 ~ 哎，娘子，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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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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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1 Z% G" y. [* ~　　崇德殿，金壁輝煌，雕樑畫棟，處處彰顯著大氣磅礡和威嚴肅穆的皇家氣度。

5 Q5 f. y) `1 p) g　　此刻，大殿內外，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得見，不管是紫袍金帶的親王郡王，還是紅袍盔甲的文武百官，全部保持者低著頭，努力想把臉埋進兩腿間的奇怪姿勢，每個人都在不約而同的想：出生地時候要是把腦袋長在懷裡就好了，現在就不用這麼難受的藏起來，唉……

; e( x5 X8 B0 e  ?3 g( ?　　總之，除了必須保持皇家威嚴的殿前武士和護從在左右的太監宮女，所有的人，都這麼提心吊膽，屏息凝神的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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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L+ F) x; \# b& I9 `/ b　　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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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飯桶！朕養你們這些人何用！飯桶！」

　　沒錯，要說這殿上還活著的，哦，錯了，是還活份著的，只有此刻在正中龍書案前左右溜躂著，那個穿龍袍，叫皇上的人，而且，他不是活躍，是分外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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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 _+ g7 T　　「那麼多人押運，臨走時又是在朕面前拍過胸口的，怎麼？30萬擔糧食，竟然被一群匪徒搶劫一空！查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下落！嗯？那可是賑災救命的糧食！真追不回來，我看你們有幾個腦袋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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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武百官都靜靜的聽著，暗中祈禱著自己的名字不要突然從這尊神的嘴裡蹦出來。

　　「陳良輔，糧食調配押運是不是歸你們戶部管？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這個戶部尚書你還有臉跪在這兒！」

& T, u" o' r# |# c3 m# ^9 F　　開始了！花白頭髮的紫袍老臣哆嗦了一下，手中的象牙護板明顯向下垂了一寸。

　　「張恪遙，糧食丟了這麼久，賊人還沒有歸案？你這個刑部尚書怎麼當的！是吃閒飯的！」

　　跪在陳良輔身旁的張克瑤向後縮了縮，沒錯，排號也該輪到他了，就更不敢發一言的以頭杵地。

- V8 S! U# f- [+ k% F0 b( j: r　　「還有那個冀州刺史？叫什麼來著，那個，」皇上拍著腦門，不過沒有一個人敢提醒他。

　　「對了，叫李護國？他連糧食都護不了還護國！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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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5 W0 _3 m, [" C# r8 N  E　　罄竹難書啊，越罵越惱。

# Y, }. B* W8 n5 Q/ j+ s9 B　　一氣兒下來，兵部尚書馬康連，吏部尚書慕天澤，連帶沒有任何關係的禮部尚書何閩司都有了不是，一水兒的集體降級罰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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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誰打哈欠？

　　轟，文武百官的腦袋乍了，這位爺！有的心裡害怕，有的暗中鬆了口氣，不管想什麼的，都開始不安的嗡嗡起來。

　　皇上眼眉立刻立了起來，藐視朝堂，這還了得！沒有任何拐彎，眼神準確的捕捉到罪魁禍首。

　　哼，嘴角含著一絲察覺不到的笑意，這小子，終於有動靜了。

4 |7 t! y; u* N3 I8 K: M8 D　　「啊哼！」先把臉色放下來，「洛顯，你有什麼話講？看你的樣子，像是對朕剛才的話頗有不滿嘛。」

　　「兒臣不敢！」慶王爺，皇三子皇甫洛顯收起慵懶之氣，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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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臣剛才聆聽聖訓，只覺如聞仙音，不覺沉醉其中，請父皇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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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v+ w' A7 x" T  x) s! O3 k! y　　言外之意，你老人家念的我發困，不如趕緊收拾收拾後宮歇著去。

2 B: Q, M! G  H. P　　幾聲悶笑，來自皇甫洛顯身後跪著的皇五子皇甫洛麟和皇六子皇甫洛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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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Y5 _/ |. v9 B& O) q. K/ v; i　　「哼哼」臉色一沉，表示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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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集體噤聲了。

  ]3 w1 |0 |' t6 K3 w+ F4 ~　　「兒臣願為父皇分憂，前往冀州追回糧食！」皇甫洛顯早就明白皇上的意思，剛才那頓霹靂雷火炮無非是演來給自己看的，逼自己出頭罷了，哪裡是真要那幾個老頭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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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4 t4 H8 F* a; P9 R　　「嗯，既然如此，你即刻前往冀州，不知多長時間才能破獲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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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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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又亂了起來。

　　「一個月！」皇上不滿道，「一個月，只怕抓住了賊人，糧食渣子也見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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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R* a; b' V. d6 J　　「一個月，兒臣保準剷除賊寇，不再讓他們為害朝廷，並且糧食一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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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5 E" f8 D) L　　「好！朕就給你這一個月限期，逾時破不了案，可休怪朕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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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兒臣破不了此案，到時甘願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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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斜著眼睛掃了一眼地下的紅紅綠綠，皇上終於一步三搖的被執事太監扶回後宮休息去了。

0 I$ O" _( _8 Z0 K' F　　吁，殿上所有人都長出了口氣，一場暴風雨可算過去了。大家都整理衣襟，腰酸腿疼的站了起來。

　　「三哥，」皇甫洛端嬉皮笑臉的湊過來，「怎麼，突然這麼勤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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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U9 ^, e2 h) ^　　皇甫洛顯沒有看六弟那張可愛的娃娃臉，轉過身去對著幾位重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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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Z/ ~6 H" }7 q9 @, E; o/ g6 d3 J　　「馬康連慕天澤陳良輔張恪遙，你們四位先到我府上，一會兒我回去，一起商量一下到冀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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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x: ^( k. w8 m( O# ~3 I　　「是。」四位紫袍尚書稟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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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 H" [# z: I# \　　這時，一位公公匆匆過來，見洛顯正在與四位大人談話，只得低聲在洛麟耳畔耳語了幾句。

1 J) u& ?1 V7 R+ ~% |' Q5 J　　四位尚書告退後，洛麟道：「母后在毓慶宮等我們，讓我們退了朝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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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 E  }& G" X　　皇后娘娘得懿旨，一向是比天還大，怠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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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m- t$ [# A) z3 x& b$ G+ f　　毓慶宮內，宮娥太監端著各色茶點穿梭在茶几座椅之間，乾鮮果品擺的滿滿的。

　　「顯兒，麟兒，端兒，聽說今日你們父皇大發雷霆來著？究竟是為了何事啊？」德容皇后笑吟吟的問道。

　　眼下，皇長子懿親王皇甫洛德巡視江南，皇次子瑞親王皇甫洛軒正在魚陽戍邊，皇四子禮親王皇甫洛彰正忙於黃河興修水利，都不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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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5 W7 m1 X, F' c) m　　餘下的，只有皇三子慶親王皇甫洛顯，皇五子康親王皇甫洛麟，皇六子毓親王皇甫洛端留在朝內輔國。

- b9 P4 @5 a1 \- p　　六個皇子都出色非凡，才幹了得，很是像當年皇上。

　　「那只是給三哥一個人看的而已，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撥了個橘子扔在嘴裡，狼吞虎嚥進去的皇甫洛端撇撇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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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你早站出來多好，省得大家都跟著受罪。這橘子味道不錯，洛端在果盤裡又翻出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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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 ?7 Q0 `5 _6 h; Q5 k9 v  k　　一雙長長的丹鳳眼懶懶的挑了跳，看了看六弟，又重新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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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M& z! [7 V& w, k* l' T　　第02章

　　「就是，父皇早就打定了主意派三哥去，還繞什麼圈子呀！」劍眉闊目，一臉英氣的皇甫洛麟凝了凝眉，他最不屑這種有話不直說，還要挖空心思耍手段的伎倆了。

　　現在四位年紀稍長的皇子已經各自獨當一面，皇長子懿親王皇甫洛德分管吏部，皇次子瑞親王皇甫洛軒分管兵部，皇三子慶親王皇甫洛顯分管戶部，皇四子禮親王皇甫洛彰分管刑部,也就是剩下吃閒飯的只有皇五子康親王皇甫洛麟，皇六子毓親王皇甫洛端了。

　　長腿一伸，舒舒服服的搭在旁邊的椅子上，權當旁邊是豬哼哼。

! h2 `1 x0 u6 W/ {7 E4 o$ L0 \　　「顯兒！」德容皇后輕輕捶了洛顯一下，示意他少在這裡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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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什麼事情？怎麼聽說你要去冀州？」少見啊，這小子不是死也不出頭的嗎？這次是怎麼了、

　　「沒什麼，糧食的事情。」

9 H; W! I0 H8 O4 S　　「那要多久才回來？」

　　「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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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 X5 W0 h1 [2 H( ]　　「唉～」

　　無緣無故歎什麼氣啊？三個人頓時都警覺起來。

　　「為娘最近覺得毓慶宮是越來越冷清了，時常覺得寂寞，也沒有人能夠聊聊天，本來你大哥二哥和四弟就遠在千里之外，這下你又要走一個月，端兒和麟兒也時常有事，此時要是能有個皇孫就好了。」哀怨啊，德容皇后愁眉緊縮。

% O& h3 ]& q5 E& L+ n4 c$ I% X4 Y　　得，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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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z. V2 Y4 U/ j! M　　「母后！我們二人尚未成家，且不能盡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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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q9 p; ?3 z3 J' g　　我們還小，不知女人為何物，想要孫子，找別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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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麟和洛端率先急急脫離火坑，幸災樂禍得看著唯一在深淵裡，如今根本無法自拔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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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9 g" h+ X2 b' p　　「顯兒～～」淚眼婆娑，嬌滴滴得轉向自己得三兒子，看的洛麟和洛端直想吐。

" {3 N/ ~3 |! L0 T3 Q　　「多長時間？」

- U2 I( [: p# V+ t" @3 o  A　　「啊？」德容皇后倒是沒有料到洛顯會這麼乾脆，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她意識過來，頓時眉開眼笑道，「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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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F% E+ v9 K# r9 w# W　　「好。」

　　「真的假的？你沒有騙母后吧？」瞧這小子，一副打哈哈不正經得樣子，別是哄我開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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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d  ]  b: R5 u$ c3 r0 q, p　　「明年這個時候，保證你抱上孫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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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德容皇后臉色曖昧的試探道,話裡透著絲絲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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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看清楚，我是你的兒子洛顯，不是你的寶貝女兒洛洛！我有了？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簡直是誣蔑我國國母的威嚴嘛。」什麼呀，真是和那個父皇一樣白癡的母親，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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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小孩！」不滿意他的態度，照著頭又拍一下，「先說好，要是那些偏房姬妾生的我可不要，我是要一個正統王妃生的皇孫才行！」

' u! d3 y" J3 T+ Z　　大兒子把個未婚妻當擺設，苦廢了自己的心思，二兒子根本無暇男歡女愛，只忙於自己的戰事。

　　這個兒子哪都好，就是王府的女人太多，可偏偏個個都不生養，也奇了怪了，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每每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在祖宗牌位前都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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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看那些女人為了他爭得頭破血流的，也不像啊。

　　「我知道！」洛顯一眼就猜到此刻那個白癡母后腦袋裡想著什麼，很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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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容還想說什麼，廳內的自鳴鐘響了起來，洛顯優雅的放下腳，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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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明年這個時候，給你個抱著皇孫的王妃就行了吧！」囉唆。

　　還不錯，倒是撂下一句准話，呵呵，看來是真的了。

　　德容皇后捧起茶盅，輕輕啜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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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您回來了」總管安福慇勤的伺候著洛顯，小心觀察主子的臉色。「四位大人已經久後多時了，此刻正在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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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K0 _; R; f3 L; R$ L　　慘，非常的慘！百年不遇的糟糕心情！能不能先拖住不說呢？

% J. P' m* i6 G; Q4 O6 j& M" c' b( X　　正思量著。

　　「安福，今天家裡沒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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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咳，那個……沒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是不特別，這一點他可沒撒謊。

　　「嗯。」瞟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安福，明顯有事情，不過先辦正事要緊。

　　「去前廳通知他們，說我回來了，更了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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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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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y* O. s7 H5 i  a　　四位大人果然是久後了，見了洛顯都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洛顯落座，也示意他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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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去冀州，雖然是追查丟失的糧食，但賑災也是要急辦的，陳大人，不知庫裡還能調出多少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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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早已經叫微臣準備了三十萬擔，現已預備妥當，隨時可以隨王爺上路。」

' w* w8 `- c! V( m( A　　戶部陳尚書是洛顯的直屬下屬，此刻忙不迭的上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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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a! `3 Y3 c  Y. J' N　　哦？陰謀的味道，洛顯皺皺眉，轉向其他幾個人看了看。

　　「臣也抽調了五十名經驗老道的捕快，協助王爺查辦此案。」

　　「臣已從近衛軍中選了五千精兵，隨護王爺。」

　　「臣已從揚州調回陸志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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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不好，王爺的臉色撂下來了，和今天朝堂上的皇上有一拼，說了一半的吏部尚書知趣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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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 }1 `7 J* H  |, \' E/ J5 |　　「說，皇上什麼時候讓你們做準備的？」陰謀，絕對是陰謀。

　　「這……」幾位大人互相看看，「三日之前。」

　　丹鳳眼中射出的光涼颼颼的，像小刀一樣在四個人身上刮來刮去的，四位大人都覺得脊樑溝有點發麻。

　　老奸巨猾！洛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父皇，居然早就給自己下足套了，虧得自己自動請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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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7 O' {% y: T　　不過，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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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志逍什麼時候能到？」

　　「回王爺，陸志逍接到調令已經直奔冀州，再與王爺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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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點點頭，陸志逍是他的親信，最是瞭解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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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大人互相示意了一下，都起身告辭，是非之地，還是不要久留的好。

# W1 j% G$ E& S: }5 v* |　　等幾位大人都被送出了府。

　　「安福！」

　　「是，王爺，不知什麼事喚奴才？」安福顛顛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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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事！」

+ t" o0 P5 _1 w& j! L1 ?2 U　　「剛才，沒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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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內容！」丹鳳眼逐漸露出不耐煩得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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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園的主子又跑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想必也沒什麼大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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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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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這次想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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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洛顯眼睛瞇起來，看的安福心一跳一跳的。

# I) D6 B  G9 T6 F　　怎麼了這是，平時不是這樣的呀。再抓回來不就行了，又不是沒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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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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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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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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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b8 S4 P* M0 Z　　安福偷偷擦著汗，靜靜的聽著主子下面的吩咐，一句不敢多說。

8 q) q7 g' x$ ]( E" O　　「有沒有人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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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Q* k0 W3 H0 f" ~# I+ t　　「是，還是老樣子，已經派了人沿路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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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洛顯的臉色緩和下來，「我奉旨去冀州追糧，找人替我打點行李，明日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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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O8 Z1 P8 Y* j% Y# |" @# W　　「這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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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殺人的眼光讓他把勸阻的話嚥了回去。

　　「是是」

　　「另外，」

　　退到門口得安福只得停住，繼續聽主子得訓話。

% F1 Q0 w2 o7 w. S$ t* ~+ p　　「等我回來之前，這些女人都給我打發了，明白了沒有？」

　　安福諾諾連聲,退了下去。

3 ?7 r$ w2 C( \　　又跑了，第三次了吧，還有心情玩下去，好啊，我就給你一個月時間，要玩最好盡快，過了這一個月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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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0 }, |/ g. _4 F　　一片靜靜的菊園，雖不是盛開的季節，但不知為何，仍然瀰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3 J5 c' s7 V- I' Y, q　　洛顯站在菊園內，低頭看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禁不住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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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本是京城裡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待嫁姑娘了。

7 J% G! V% `1 q8 c9 \+ ^$ J2 W　　哎？現在說「待嫁」好像不太合適，因為她好像嫁過三次了，不過「姑娘」倒是貨真價實的。可嫁過三次還是姑娘之身，聽起來就更可悲了吧！

　　她爹叫顏成岳，她娘叫柳如玉，家裡經營個小小的米鋪，大富大貴談不上，日子過得很是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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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X) f9 r# S7 A( O) z. p$ e) k　　根據她家的傳統，女兒是不受待見的，名字隨隨便便取個就行了，反正嫁人後也沒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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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乎，在爹娘的名字裡各拿了字賞給她，就任由她自生自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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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2 ^( {+ \　　她本來叫「顏月玉」，可她爹一日路過衙門，偶然想到，一個姑娘家叫「越獄」似乎不太妥當，簡直是叛逆呀！打了個激靈，顛顛的跑回來，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個丫頭叫這個名字了。

　　改名字吧，又麻煩，所以就掉了個個兒，從此她就叫顏玉月了。顏玉月，也不錯呀，清新雅致，就是，有點饒舌。

　　她爹娘五十歲的時候，顏成岳看著柳如玉沒再鼓起來過的肚子歎了口氣，認命了。

　　此時，顏玉月已經自力更生的長到了一十八歲，因為也算是個姑娘，針織女工，樣樣都會那麼一點兒，又因為沒什麼人管，三腳貓，四門斗兒的功夫，連帶著騎馬射箭什麼的，也都湊合著，還算老天眷顧，長了張也算漂亮的臉蛋兒，還求什麼？齊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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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顏老爺子認定自己再也生不出兒子來……顏玉月在家裡的地位驟然提升，著實逍遙了一把。可這種好日子沒過多久，賜福天官的瞌睡就醒過來了，驚堂木一拍，你顏玉月怎麼配過這麼好的日子！得，呵呵

7 o3 h3 g3 u# Z% Q# p5 z  Q5 Z　　她真的只是好玩罷了!

4 I- h; t8 q+ V2 P3 ^　　對門金鋪的錢掌櫃的一命嗚呼了，他的女兒錢寶珠別出心裁，非在自家店舖門口演一出賣身葬父不可。

　　她顏玉月也只是趁著錢寶珠休息喝水的時候，披上麻袋片，跪在那裡替了她嗷嗷嚎了一會兒，就來了一隊兵勇，把她架上馬車，跟著一堆姑娘一起被押進了慶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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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個爹，聽說自己的女兒被慶王府的人抓走了，屁也沒放一個，求神拜佛的保佑自己別受連累，只當沒生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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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卻天真的相信這世間有偉大的父愛母愛。所以，當一年之後，當慶王爺把她抓回來就扔到菊園供起來，一次也沒瞧過之後。有一天，她就很不小心的走出了園子，由於王府後門沒有上鎖，她又很不小心的走出了王府，然後，一不留神，就溜回家去了！

　　誰知，她那個爹，在聽完女兒的哭訴之後，一碗迷魂湯把她灌倒，連夜收拾了金銀細軟，捲著包袱，帶著她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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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她悠悠轉醒，立馬兒嚇了一跳，那真是家徒四壁啊，連地上的磚縫都被人掃的乾乾淨淨！

　　看著光溜溜的家裡，她欲哭無淚呀！身上一文錢都沒有，自己口袋和這個家一樣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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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幾天以後，她很不湊巧的倒在慶王爺的馬車前面，被七手八腳的搬上車。

, q: K) m6 o# ^2 Z9 p5 k/ A　　顏玉月很擔心的不敢放心的暈過去，畢竟是叛逃出府啊！可是，她好像多慮了，雖然一年前見過面兒，但這次慶王爺像是完全忘了，也沒細瞧，就把她像白菜一樣拉了回去。

# L& R! m7 Y9 L! v9 \8 ^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只是，太餓，太累了！

5 P5 Y8 e) w$ D+ M% D　　第二次，她倒是帶銀子了，而且還從馬廄裡順了匹馬出來。慶王爺還沒有光顧過她，因為姬妾太多，和第一次一樣，撿回來好像從來沒有過她這個人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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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可惜，有銀子不是就萬事具備了，天可憐見的，她一個女流之輩，能分清楚長安有幾條街道就不錯了，怎麼還能知道城外的天地有多麼廣闊！

; }$ {! y: C3 M/ M　　很必然的，她騎著馬，越過了若干個村莊與鎮店之後，在一片荒涼的地方，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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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老馬識途，可她不是要回那個馬認識的慶王府呀，無數次的徘徊，無數次的打聽，終於，身邊再沒有人煙了。

　　哀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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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o% b2 I3 l3 J  L  i0 K/ I% m3 @　　當她再一次上馬，想重新碰碰運氣的時候，發現馬怎麼也走不動了，低頭一看，唉唷，一個渾身是泥的人死死抱著馬腿，看樣子受了重傷，已經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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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h. f2 V! {5 `　　她忙從馬上滾下來，仗著膽子仔細一看，天！金盔金甲，大紅的戰袍，不是她相公是誰！

9 n! a" C1 f' Q. j　　沒片刻功夫，狂奔過來一哨騎兵，連慶王爺帶她，都弄回不遠處的大帳去了。顏玉月這才明白，自己已經到了綏州邊關，慶王爺正好在此戍邊，一切都是那麼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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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沒事到綏州幹什麼！還趕在他在此戍邊的時候來！顏玉月痛恨的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但也於事無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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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b4 b1 w# u2 ]( ~. L/ j　　醒來的慶王爺說什麼都要報恩，要用最隆重的禮品答謝她，就是——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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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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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 }* f& L% Z9 l/ z. z. ?　　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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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8 F- D( T& l* q7 o　　顏玉月第三次眼含熱淚的進了慶王府，第三次被分配的菊園，第三次哀悼自己的命運是如此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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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次，她可是做足了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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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子，包裡有不少;

# z! ~( e0 Z, G* e! {　　地方，去冀州找死了爹就舉家遷到那裡的死黨錢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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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N1 t  j) u1 R　　時間，慶王爺去宮裡，一時半刻回不來.

* X2 r! y+ y: N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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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客官，還用點什麼不用？」肩上搭著毛巾板兒的小夥計點頭哈腰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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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顏玉月扔了塊碎銀子在桌上，「剩下的算是打賞你的！」

　　「謝了您哪！」小夥計的臉上笑得能擰出一朵花兒來。一直把她送到樓梯口。

( a/ S" O) ]2 K, Y5 ~8 z7 Y　　顏玉月登登登下了樓，出了店門，最後看了一眼長安繁華的景致，打馬上路了。

5 s* n0 }5 b( X3 G/ ~　　新生活，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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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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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8 s# d( E: H& P$ _# R　　安平鎮，是距離冀州最近的鎮店了，只有二十里的路程，可以說打馬就到，所以顏玉月放慢了腳步，在一間客棧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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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M  n3 R$ k! f; f, y% R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嫌她這一路上太順利了，剛一下馬，一個碩大的泥團就滾了過來，直啪啪的糊在她身上，顏玉月嚇了一跳，卻怎麼抖也抖不掉。這時，這個「泥團」口吐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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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公子！您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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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交代，顏玉月此行穿著的是男裝，一個大姑娘家家，哦，錯了，一個小媳婦家家的，著女裝出門實在是有些不方便，況且顏玉月還長著張算得上漂亮的臉蛋，那就更加得小心遮掩起來了。

: l5 S4 X  ?4 I" e8 w9 _8 Q; |　　這是個人嗎？顏玉月費盡力氣，死活把它撕下來，卻根本分不清是正面還是背面，都是髒污污的，只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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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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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那泥人又要撲過來，顏玉月急忙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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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我不是壞人，我只是來尋親的，爹媽都失散了，我，我已經餓了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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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7 }7 I: \5 S% ^$ `　　這下看清了，眼淚終於沖掉了臉上的泥污，顏玉月才得以分清，哎，是個很清秀的小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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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這丫頭的確在這晃悠好些日子了，逢人就打聽她爹媽的下落，可誰認識啊，又沒錢，也倒是怪可憐的。可是，這年頭，饑民太多，您這一路上還看的少嗎，管不過來！您裡邊請吧。」

3 e8 L& K. y$ f7 ~5 d' D2 e　　看樣子不是騙子，顏玉月動了惻隱之心，那個姑娘也著實可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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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 M, L9 {9 ^! K　　「你進來吧，」又轉過頭來對夥計說，「開一間上房，打水，讓她洗洗，再送些吃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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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h5 q: E9 G4 E) G! _　　顏玉月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身上能洗下那麼多泥來，看著夥計一盆盆的換水，真是觸目驚心哪，不過，這是在看到這個丫頭吃飯之前，她吃飯的時候就只能用歎為觀止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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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小心的給她加了塊雞肉，問道。

3 Y* H, b; b" z' ^3 a) A# \　　「你確定自己只有三天沒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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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那丫頭嘴裡塞滿了東西，騰不出空來說話，只得伸著脖子點頭，眼睛噎到要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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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3 S: }- h1 O* G, g　　顏玉月忙幫她順背，讓她喘過這口氣來。

　　再又灌下一碗湯後，那丫頭終於決定休息一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顏玉月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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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求公子收留我，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公子，要是公子不嫌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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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2 p  O0 @$ x  a/ G; o: ]7 R# D# G　　那丫頭突然羞羞答答起來，顏玉月的腦袋轟的警鐘長鳴，這神態，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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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s! q& ^) |1 s/ Z　　「我願意以身相許，一輩子伺候您，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崩潰！哀號！

+ u+ R8 P9 S! D& Y4 F$ ]( [　　「我，那個，你先起來再說。」

0 z7 e- |: m6 C+ `/ ^- J) T- \4 @　　顏玉月拚命把她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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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6 [- F7 L2 E' b　　「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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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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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家是哪裡的？」

: H8 u3 n$ x% P# h5 J) u0 d　　「祖籍是揚州的。」

　　「家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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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U: }" \/ d　　重陽搖搖頭，有點泫然若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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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 t; r6 N* f" s# o, j6 I　　「公子！求您無論如何收留我吧！」

8 @: h2 D1 O2 ?! W6 W　　重陽重新粘在顏玉月的身上，此後的話淹沒在一片眼淚鼻涕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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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4 M8 n8 Z/ v" z8 y3 Z. X　　顏玉月覺得只有自己才能收留重陽，就這個飯量，誰扛的住啊？不過她怎麼吃都不胖，因為重陽除了吃，就把所有的精力都鋪天蓋地的播撒給顏玉月，找所有機會貼在她身上，像塊年糕一樣，扯也扯不掉。

% R6 p8 K) `; v+ C0 v2 V; |　　總帶著這麼個累贅也不是事啊！

　　顏玉月在安平鎮逗留了兩天，一是此地離冀州不遠了，也不用著急趕路，二來，也想幫重陽打探一下家人的消息，或者說，把兩者掉個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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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鎮雖然是個鎮店，而且如今又是荒年，但仍然是熱鬧非凡，這點有些令人不可思議，街上人潮湧動，操著各色口音的行人來來往往，似乎又都朝著一個方向湧動著。

" C, X8 `3 P( b- V9 ~　　不過，顏玉月沒有心情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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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顏玉月終於發怒了，顧不上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大街。

( |( z0 C1 N6 A$ ^) d　　「怎麼了？」拽住她一條胳膊不撒手得重陽眼睛眨巴眨巴得看著她，「公子，你累了嗎？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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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四處搜尋著，看到人群湧動之處。

　　「那邊好像是個大飯莊，我們過去吧。」

# t) C+ G7 a8 s  g% O2 v　　顏玉月使勁的拍著身上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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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4 r8 q: z3 t# F/ t: o4 S. h　　「不去不去，重陽，你別這麼拉拉扯扯得好不好？旁人看到笑話，你一個大姑娘家，有失禮儀！」

　　這兩天只要她們出現，四周得人都指指點點的，目光曖昧得讓人吃不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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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 y  ?! S* V　　「怕什麼！」重陽倒是很豪氣，抬頭看了一眼顏玉月，突然臉色紅漲的低下頭，弄的顏玉月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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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已經是公子的人了，早晚是要伺候公子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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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7 U+ P# O3 v: p  H) P4 m　　乾脆給我塊豆腐撞死得了，顏玉月不是不像表明身份，實在是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她決定不能再瞞下去了。

& M7 ]& E# S: S3 T8 z( k% j; q　　「重陽！」顏玉月雙手扶住重陽的雙肩，鄭重其事的看著她的眼睛。

　　重陽被突然的一下衝暈了，眼睛瞄著肩上的兩隻手，臉上煥發著幸福的紅暈，滿懷期待的看著顏玉月。

) o/ r  t& O9 _; _( ?2 p) M# {& C　　這小妮子，又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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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女人！」

　　嚴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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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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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W# R, u- E; T　　「啊？」重陽愣了一下，彷彿在消化顏玉月這句話，然後好像反應過來了，狠命的朝顏玉月的胸部盯了兩眼，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公子！你就這麼嫌棄我嗎？可是重陽真的沒有地方去了呀！」

* e9 K1 j% b# m　　天大的侮辱！顏玉月真的，真的想一頭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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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0 {/ J* c　　「公子，你怎麼了？」重陽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顏玉月順便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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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公子的身上香香軟軟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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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你不是想看熱鬧嗎？我們去那邊看好了。」有氣無力，悲哀啊，作為女人的悲哀，打擊的顏玉月提不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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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只好任由她去了，反正都是女人，也吃不了虧，別太出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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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6 K; t) _4 t: E6 C　　不過，也只有她這麼想，全體人民除了忙於趕路的都裝作不經意的偷瞄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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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看吧，反正丟人已經快成習慣了。顏玉月哀哀的想。

0 d% p$ w3 b6 y  W7 T　　重陽拽著顏玉月來到一間人頭攢動的飯莊門前，怎麼也擠不進去了，不管花多大的力氣，都被前面的人排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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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J7 F: M: \6 t) K0 y! _' S　　「哎！你們讓讓行不行？」重陽伸手拔拉著前面的人，試圖尋找出一條天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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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擠什麼，擠什麼！」前面的人牆頭也不回。

　　重陽點著腳往裡看，她人太小，只能看到一群黑壓壓的頭頂，洩氣的很。

) E1 D* _: P; f, n  K; O  R% d( w/ s$ R　　這時，一個小男孩連竄帶蹦的從她們身後經過，重陽被人群擠的向後一退，恰好撞到他，小男孩撲通摔倒在地，哇哇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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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顏玉月趕忙上前把孩子拉起來，替他拍拍身上的土。

1 K# K$ X. _1 z2 Z% z  g% [8 F　　那孩子還在哭，邊哭邊嚷道：「我的錢，我的錢掉了！」

+ r  C7 J: ^1 o5 w5 ?. T. X, l　　顏玉月四下看著，人腿林立，哪有錢的影子，便說：「多少錢，我給你罷了。」

# X$ G$ R! ~) n: P0 E- [　　「一文錢！」小孩抹著眼淚。

4 f! b; P% k+ A3 m3 J8 k$ ~; l- v　　顏玉月從身上拿出一文錢交給他，小孩兒雀躍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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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b# j/ t/ @- Q　　「公子，你給他做什麼，興許是騙子呢！」見到擠進去無望，重陽終於折回頭來。

　　「算了，不就一文錢嘛，他還是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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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i3 Q" E5 ?9 M/ N% t　　顏玉月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在她肩上猛拍了一下，力道大的顏玉月一個趔趄。她急忙轉過身，見身後站著一個刀疤臉，五十來歲的老頭，衣著簡樸，不像是有錢人，但是擰眉立目的，看著就不是善類，往這一站，甚是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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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身後轉出一個小孩兒，顏玉月認識，就是剛才掉錢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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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S1 J5 o& n2 X. d8 L　　那小孩兒伸手一指：「就是他們，撞掉了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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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兒看了看她們，嘴一撇，粗聲粗氣道：「你們剛才撞掉了他的錢？」

( J4 @- P3 b3 B8 F% ~　　顏玉月覺得這人就是找茬來的，可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就痛快答道。

1 R, [2 c$ j; s　　「沒錯，但我已經賠給他一文錢了。」

  v  t& ^+ @7 z0 R, d; \　　「一文錢？」

: _! c+ d7 G0 X; I& F( m　　老頭兒聲音高了八度，像是鈍器滑在金屬上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疼。

) y- E* u2 n8 ~3 ~. l: A　　「那是前朝的古幣，現在至少能換五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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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C. D! Q& @+ D6 H: o$ v& J　　嗡～～周圍看熱鬧的人亂起來，紛紛交頭接耳，連擠在飯莊門口的人群也回過頭來觀看。

; \- E1 Q0 [' \) q2 @3 o0 s　　這不是訛人嘛，顏玉月心裡暗想。
8 g$ @) o1 a& [6 L# J
8 H2 m* I% d  u/ f/ B2 t　　「喂！你講不講理，他自己掉了錢，我們公子好心給他一文，你們還得寸進尺了！」重陽跳過來擋在顏玉月身前。

# k( ?3 e7 M0 q& w+ j　　那小孩兒見她，忙對老頭兒說：「就是她，就是她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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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老頭兒道，「定是你們主僕見了古幣起了歹心，故意撞掉了他的錢，然後把錢據為己有，再用一文錢來誆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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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b3 l  A; }! M7 t8 j3 Z' r　　「你！」重陽急了，衝上去要和老頭兒廝打，顏玉月連忙上去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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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不遠處車馬響動，像是朝這邊極速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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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只聽到馬車聲，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近前，只得把重陽向外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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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W6 c" _. d2 V0 @* r- B8 C　　「公子！」重陽被顏玉月推出去摔在地上，音兒都岔了，束手無策的看著馬車奔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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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2 T- g2 x! {& _8 R# Q. h　　四周人也驚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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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只覺得身子一輕，等到緩過神來，發覺自己已經被人一下子提到了馬上，自己正舒舒服服的靠在恩公的懷裡。這是馬車也咯吱一聲停了下來，停車太猛，兩匹馬前蹄騰空，車老闆奮力的讓馬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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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

! @/ e5 N" M) e; ^9 S  ]8 [3 W# y/ f　　好年輕的聲音，那人把顏玉月輕輕放在地上，自己也跳下馬來。

　　顏玉月這才看清，站在身前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翩翩少年郎，月白緞的長衫更襯托的他的人俊秀飄逸，不像洛顯那麼華麗，卻顯得可信的多。

　　顏玉月一時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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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重陽第一時間衝過來，上下左右的檢查了一番，終於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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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3 V/ `3 ?% ]* |5 B　　那邊，馬車也已停穩，從車上先跳下幾個精幹的婆子，利索的擺好了腳凳，小心翼翼的從車裡扶出個五十來歲，氣度不凡的老夫人下來。

　　那老夫人下了車，其中的一個婆子忙遞過一根紫檀木雕花的盲杖過來，原來，這老夫人竟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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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們撞了人就想走嗎？」

- E! ?2 ]) U& ~8 V% F3 Y7 W( j; y　　重陽絲毫不放過一個顯示衷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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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N4 `0 Y5 Q; l  w　　那老夫人本來也奔飯莊而去，聽到她的叫聲便收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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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聲音沉穩大氣，聽著就不是出自平凡小戶人家。

0 A7 k7 _  q- r& u: A- D5 [　　婆子對她耳語了幾句，老夫人點點頭，轉身又直奔飯莊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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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v4 X1 i& `5 _　　「唉！」重陽上前想拉住她，被一個婆子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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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k6 F; m# p% ]% j/ s4 V　　「我們夫人說了，撞壞了我們管賠，你說多少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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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狂妄的口氣啊，顏玉月不想生事，過去拉回了重陽。

　　正在這時，人群裡又開始騷動起來，原來是飯莊的掌櫃的帶著幾個夥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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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G: i" u7 _　　「大家靜一靜！」

　　掌櫃的一揚手，大家都安靜了，顏玉月她們也跟著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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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W; Q! `5 h　　「張神仙已經選了今天的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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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b& A9 }; ?　　「哦～」人們驚呼一聲，都靜靜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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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7 B! z' N& b% G, p　　「這位夫人，您裡面請。」掌櫃的閃到一邊，做了個請字，那老夫人理都沒理，逕直走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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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章

　　「還有這三位，也請吧。」掌櫃的笑瞇瞇的指著顏玉月她們，顏玉月看了看周圍，有點不太確信。

8 r. x0 Y- K% ?$ L* p; c2 ^& M" P　　「我？」

　　「沒錯，請進吧。」

　　顏玉月很想說，自己只是碰巧隨便在門口站一下下，並沒有與眾人搶食的慾望，況且對算卦不感興趣。可沒等顏玉月發話，重陽先拉著她登登登的進去了，那白衣少年也隨著進去。

7 B" N. z: `! v7 N0 O4 S- K5 J　　「還有最後一位，」掌櫃的掃了掃四周，大家都屏息凝神的看著他。

　　「這位老先生，您請吧。」

' W- d- G$ C  J5 l" S$ w  s2 q　　手一指，落在那刀疤臉老頭兒身上。

0 Q4 p1 F# C) C1 Z- E　　周圍人都吸了口氣。

　　老頭兒看了看大夥兒，也沒客氣，逕直進了門。

& g$ G2 }+ {/ g9 f/ i- g" Y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要是吃飯，您裡面請，要是算卦，明天再來。」

( u0 R# x+ O: U& j　　夥計們也幫著吆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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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還有人罵罵咧咧的，不過大部份人都散去了，只有幾個人進了飯莊，也只坐在了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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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6 ?; ^9 N4 ?5 q8 I　　顏玉月她們一進門，就被讓到了二樓，廳堂十分寬大，通風采光都沒的說，裝飾的也十分雅致，西北角掛有一個門簾，裡面像是有一間暗間。

- n( h) ~2 o4 O# |. Q　　那老夫人帶著幾個婆子已經坐到了東南角把窗的一張桌子，婆子正忙活著倒茶放點心，反顯得夥計在一旁什麼也伸不上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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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她們做到西南角的桌子，夥計上來擦抹桌案，倒茶添水。

! _( r0 q0 b1 P7 z( }　　「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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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J  l- w1 y3 L' {　　顏玉月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好感，年紀雖輕，但透著一股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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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大家都叫我阿九。」阿九一稟手。

0 n. b8 |: s$ ^" S- B) I　　「公子喝茶。」重陽把桌上的點心都堆在顏玉月面前，眼巴巴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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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B, n( H# T- X  p　　阿九看到顏玉月臉上彆扭的神色，也笑了起來，換來重陽幾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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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登登，三人回頭一看，竟是那刀疤臉老頭兒上樓來了，重陽就要起身，顏玉月按住她。那老頭兒也看到她們，倒是沒說話，只是扭頭坐在東北角離他們最遠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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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重陽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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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道：「姑娘也不用生氣，這等江湖騙子比比皆是，得處處留意才行，他設下圈套，想必是二位露了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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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兩人都愣了一下，阿九眼光停在顏玉月的手上。

　　顏玉月低頭一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戒指，嵌著一顆碩大的貓眼，貓眼本身並不希奇，只是從沒見過這顆這麼圓潤飽滿，通體清澈，竟如真的貓眼一般，奇的是，它裡面隱隱還藏著一朵菊花，真是巧奪天工，令人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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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3 w$ Q# V; L) Z7 O- f4 B: \! G　　顏玉月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這枚戒指，反正從小就被一條鏈子穿著，掛在脖子上，等到能帶了，就一直帶著，從沒摘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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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Z1 p" u' k  s  j* g　　阿九笑道：「這樣的寶物露在外面，難免讓人起歹心。」

　　三人正說著，門簾一挑，一個道人打扮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個人年紀也約有五旬，青布長衫，青布道冠，面貌倒也周正，看得出年輕時是個丰神俊朗的人物。只是他緊縮雙眉，一臉青氣，按照顏玉月的說法就是烏雲罩頂一臉倒霉相。

/ X* |9 c0 a  v" B% _) X　　那道人哭喪著臉坐在正中準備好的積案後面，隨便往顏玉月這張桌子一指。

& u1 m8 n9 ]5 R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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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x9 x/ R* W! n　　呸呸！顏玉月看到一股香灰渣子漂著青煙奔她們二來，覺得被他指一下都得倒霉三年。

　　阿九站起來，一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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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F6 V& n- K  g; m- Q　　「問什麼？」老道擺出一副萬人不理的模樣。

: [4 ?+ ~' W, B& ^. a　　「晚生最近丟了一樣東西，十分著急，四方查找卻差不出頭緒，這樣東西十分重要，是關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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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y6 K9 R; l. I  ]" P　　那道人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阿九的話。

& B( ?. Y/ y# X  `/ \7 k- Q　　「這事你去問偷你的人，不是更快，我怎麼知道在哪！」

　　嘿，這道人就是算卦的？不過哪有這麼算的，顏玉月心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剛才門口圍了這麼多人，看來真是鄉民無知啊。那老夫人一直低頭品茶，像是沒聽見，與世隔絕了一樣，可是那刀疤臉老頭兒倒是一個勁兒的瞧著她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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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道人把手指往旁邊小挪了一寸，直直的對著顏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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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到你了！」重陽小聲說。

　　唉？顏玉月看了看老夫人和刀疤臉，剛才掌櫃的不是說他每天只算三卦嘛，阿九，再加上自己，已經去了兩卦，那他們兩個人……

　　「快點，有什麼快問！」道人愈加不耐煩起來。

3 ~: W$ r1 f# G! l+ ]　　「我，」顏玉月站起來，琢磨著問些什麼。自己現在簡直快樂的像是重生了一樣，哪有什麼需要卜問的。

　　「算了，」那道人抬眼看了看她，「一輩子坐牢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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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D4 _9 @1 S$ o* ?4 h　　「你！」顏玉月氣結，太喪氣了吧，這不氣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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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u# i& ^( \　　「喂，你怎麼說話呢！會不會算啊！就你還想算卦賺錢？做夢吧！」重陽又跳了起來，指著老道的鼻子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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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8 d& E, O9 X# V& F　　「誰找你們要錢了，去去去，算完快走！」

　　老道揮揮手，旁邊一個夥計上來，笑臉相送。

  h8 V2 B, q" ^, f$ ?! z　　「三位，慢走吧。」

　　三個人就如此這般的被請下了樓。

3 g' j4 I; k4 b6 r0 x4 L　　「這老道什麼人啊，騙子一個！」重陽憤憤的說，「公子，你別在意，他說什麼都准的話，那他還在這裡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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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 _. L: z. n# W' W　　阿九一直看著重陽發笑，笑得重陽好不自在。

　　顏玉月沒留心他們兩個人，她耳朵裡一直聽著樓上。恍恍惚惚聽見那道人說什麼生生死死，積德行善，報應天遣之類的長篇大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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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5 ^+ O+ z  t7 u- G　　三人出了飯莊，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

6 n. j& J- ]% P0 I  W2 G　　阿九問道：「不知二位去哪？」

0 J3 k/ d% d# Q　　重陽搶先道：「你要去哪？」

　　阿九看出重陽耍了個花招，要先套出自己的去處，便也直言不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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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瞞兩位，我乃是官身，此行是去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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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j0 c$ l, v+ P　　官府的人會隨便結交老百姓，並且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別人嗎？顏玉月看著這個年輕人，心裡起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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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B9 A  t: ^1 o9 H  \　　重陽硬擠在兩個人中間，霸住顏玉月的一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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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F. l" J+ s; y7 d+ {　　「你去冀州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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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 c9 N+ X; \! \2 E1 Q　　「哦？難道姑娘不知道，冀州最近出了一件大案？」阿九顯得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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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 b+ B* ~+ a1 ?　　「什麼大案？」重陽忙問道，一臉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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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顏玉月都仔細的聽著。

+ i' Q4 t" }. u8 v# d　　「前些日子，朝廷準備賑災的三十萬擔糧食，押運到冀州城外被賊人給搶了。所有護守的官兵都被滅了口，查了這麼久，糧食現在都還追不回來，此事可是震動了朝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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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皇甫洛顯不是分管戶部的嗎？顏玉月心中一動。

8 X' K, S  ?  {8 w  X7 c　　「那朝廷打算怎麼辦？」顏玉月開口道。

　　「聽說朝廷已經派了欽差大人全力調查此事，凡是能用的人，都被掉到了冀州。我也算辦過幾年案子，這次是接到調令，協理此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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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你還挺厲害的嘛。」重陽語氣陰陽怪氣的，阿九一笑，也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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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我只是欽差手下眾多聽差中的一個而已，略盡綿力罷了。」

　　「那你剛才去那個算命老先兒那，就是為了這件事？」什麼官差啊，還信這些，重陽一臉的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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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f  P+ E, j; [, Q　　「所謂有病亂投醫嘛，而且，據說這個張神仙算卦靈的很。」阿九真是好脾氣，一點都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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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9 L5 ^0 O, m: A. B; \　　切！重陽不說話了。

: T4 o6 g! a9 l/ J$ b% Q　　「不知二位去哪？」阿九又重新問道。

　　「我們……」重陽剛要答話，被顏玉月搶了先。

　　「我們也是去冀州。」

4 \# e% I  w2 l! F& L　　「公子！」重陽小聲叫道，「這人不知是什麼人，你怎麼就隨便說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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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W% \6 f2 O/ o　　顏玉月度量了半天，還是覺得這個阿九是個可信之人，也就不隱瞞什麼，再說，自己身上也實在沒有什麼可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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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W3 _. ?- e$ o0 `* m/ q　　從剛才阿九伸手救她那一下看來，這肯定是個伸手了得的人，要是對自己有什麼目的，犯不著這麼和自己套近乎。況且他的氣度實在和歹人聯繫不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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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是商家之女，從小在市井長大，看人是很有一套的。

　　不過，這個阿九憑什麼這麼相信自己呢，把自己此行的目的都和盤托出，難道他認識自己？難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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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4 k) p5 f4 k: W& |8 @% S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結伴同行，彼此有個照顧也好。」

　　「誰希罕和你同行啊！再說，你是官身，我們老百姓可不敢高攀！」重陽念的酸文假醋，成心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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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也不想和官府扯上關係，這是商人的習慣，再說，誰知道這個阿九是不是洛顯派來的，又要找個機會把自己抓回去呢，笨一次也就罷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可就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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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p2 I  J1 N- N! \　　不過皇甫洛顯又不缺女人，自己怎麼總會被他撿回去呢，雖說是不聞不問吧，但也是錦衣玉食的伺候著，他王府房子沒人住閒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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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想破頭也想不清楚。

3 V9 q8 E5 I0 A& B& h  A# S　　阿九看出顏玉月主僕的擔憂，只是一笑，也不勉強。

1 k1 d+ I& u9 x　　來到悅來客棧，三人都站住了，不約而同的向裡走去。

+ O: o# E  x, p) e. i　　「喂，你幹什麼？別總跟著我們！」重陽拉住阿九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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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H  I5 O3 ^& h. d! I　　阿九抬頭看看客棧的招牌：「姑娘請問這是何處啊？」

( A- i* v0 E0 v- m" I! R' M! l" R. W　　「悅來客棧！」重陽一字一句的答道，「你不識字啊！」

　　「對啊，既然是客棧，就是大家打尖住宿的地方，你來的我怎麼就來不得呢？」說完，哈哈大笑，率先進了門。

$ _  a- B* K! B* F+ q/ J; _7 O　　「你！」重陽氣鼓鼓的瞪著阿九的背影，跺跺腳，陪著顏玉月隨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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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時，三人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顏玉月有意套出這次的欽差大臣是誰，不過阿九倒是口風很嚴，不肯再透露一個字了，只是說此事機密，不是他這樣的聽差能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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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不會這麼衰，是皇甫洛顯吧，他好歹也是親王啊，雖然分管戶部，可底下人那麼多，隨便抓一個替他出面不就行了。

7 H1 [0 t/ r! @( W5 @　　而且憑她對洛顯的瞭解，那是個能躺著絕不站著的主兒，一天到晚一副睡不醒的死樣子，就連上次在綏陽，他老人家也是一直躺在中軍帳裡養傷，直到仗打完了眾人抬著他回朝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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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Z* M. A+ M/ Z' \7 F! M. q　　據說他的傷是打獵時被野牛圍毆了，所以才半死不活的躺在顏玉月面前！

4 w5 `' W( r. O  y; s$ j- f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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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就有氣！顏玉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打了三更，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片好大好大的菊園，顏玉月驚奇的看著四周，這是哪？慶王府？不太像啊，但是這菊花真的好美好美，而且顏玉月覺得這是一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是哪裡呢？

! x. F  r6 ^/ \5 r4 t' ^" v* j　　顏玉月在菊花從中沒有目的的走著，自己為什麼這麼開心？這種感情是從心底裡湧出來的，沒有雜念，只是想著要一輩子住在這裡就好了，那肯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 r3 L2 y' l) B2 \　　顏玉月很愛菊花，可以說是情有獨鍾，雖然不像玫瑰牡丹那麼嬌媚雍容，但自有一番恬淡清雅。

/ D  Z  \) E$ z8 `　　可惜在娘家時，那個死人爹買的那座園子種什麼都不活，總是四季光禿禿的，所以她雖然在慶王府虛度了三年，可能住在菊園，真是讓她喜出望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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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忘情的閉起眼睛，體會著淡淡的花香沁入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沁入她的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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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X# T- X) H! a0 t. g4 ?　　身後有人，不知道是誰，但是很熟悉，那人輕輕的靠近她，身上帶著一股讓她很安心的味道，是誰？是爹？是娘？還是她的死黨錢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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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像，可是顏玉月直覺上這是一個自己從小就認識，而且似乎是和自己定下過契約，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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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幾時和別人定下過契約？顏玉月驚了一下，那人已經貼近她身後了。

8 K, V' E6 s! E2 l　　轉過頭去，迎面看向他，只能看到對方的下巴，那人有著淡淡的體香，讓顏玉月有些陶醉。

　　抬頭，俊美無雙的臉，透著皇家的雍容大氣，長長的丹鳳眼，似笑非笑，柔柔的看著她，眼神閃耀之處，處處透著憐惜和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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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有點迷失了，陷在那兩汪謎一樣的清潭中無法自拔，直到那張俊顏在自己面前越放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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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8 w: ]# U- U　　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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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O+ h$ A6 f　　是夢是夢！皇甫洛顯怎麼可能這麼溫柔的看著她，還，天，還吻了她！

　　可是顏玉月覺得來自唇間的溫度絕對不是假的，還有，胸口的壓力也不是虛幻的，怎麼回事！

　　啊！顏玉月臉紅心跳的坐了起來，沒小心帶倒了一個人，撲通摔倒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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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G4 ~  Y5 l　　「誰！」顏玉月慌了，忙拉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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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 w. `9 f2 E5 g; k; w, A　　「唉唷～」地上的人哼哼了半天，沒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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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6 T( O7 t* P　　顏玉月藉著月色，恍惚看到地上的人，是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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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你幹什麼！」顏玉月直覺不好，自己披頭散髮，衣著散亂的坐在床上，重陽剛被掀下床，任何人進來，這氣氛，尷尬加說不出的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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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 ^7 z. }' H　　「公子～」重陽終於爬起來了，然後開始向床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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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向床頭縮了縮：「你半夜不在自己房間睡覺，跑這裡幹什麼？」

" ~3 x' o; ]* A- b( A　　重陽坐在床邊，攪著手指，道：「人家，人家是想……」

　　「你想幹什麼！」顏玉月有些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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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今晚伺候公子！」重陽撲上來，一下把顏玉月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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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現在才知道這些天她的飯都吃到哪裡去了，兩人在床上混戰起來。

　　「重陽，你聽我說！」顏玉月拚命想抓住重陽亂動的雙手。這小妮子，今天瘋了不成，連廉恥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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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知道你買我來做什麼，我真的都知道，所以我是自願的，你也不用編那些鬼話來騙我。」重陽開始解自己的衣服，臉紅紅的，看起來卻幸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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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跟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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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c3 [5 n+ l4 P　　「住手！」顏玉月大喊一聲，也不管這是半夜了，「我是女人！和你一樣的！你想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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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6 T2 b9 T& S& y0 r" L3 Y. [　　刺啦，拽下胸口纏了幾圈的白布扔給重陽，重陽騎在顏玉月身上，低著頭，手裡沒感覺的抓著那條白布，眼睛不眨一下的看著她。

　　顏玉月眼一閉，一副敢死隊前赴戰場的模樣。

/ M& b, r. q2 [% D! B　　靜了很久，重陽哇的一聲哭出來，連滾帶爬的從顏玉月身上翻下來，撞開門出去了。走廊裡哭聲傳的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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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回來呀，你要拿著那塊丟死人的布去哪裡呀！

　　顏玉月在床上無力的在心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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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B7 E# L5 }- m　　只求明天被出現在安平鎮的旗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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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重陽眼睛水腫的過來伺候她穿衣，既然說開了，都是女人，也就不用避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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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小心的看著一言不發的重陽，心裡也很過意不去，自己瞞了她那麼久，還讓她丟了臉，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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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8 s# z1 i! ~/ S5 ^　　胡思亂想中，顏玉月從包裹中拿出一套衣服，也沒看，就套上了，穿上以後，才感覺重陽一直直愣愣的看著她，哪裡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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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低頭一看，全身的黑衣黑裙，沒有一點喜慶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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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8 G1 V4 D1 A　　「夫人！」重陽眼含淚水，「原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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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錯糾錯吧，顏玉月臉色陰下來，一副淒楚無助的表情：「是啊，所以，我才瞞你那麼久。」

　　「夫人！」重陽撲過來緊緊抱著顏玉月，放聲大哭，「夫人，沒想到你的命這麼苦，心地又這麼好，重陽一輩子都不離開夫人，一輩子伺候夫人！」

$ P: B. f- H6 F0 R　　「好好，我們相依為命吧！」顏玉月打著哈欠，拍著哭得噎到的重陽。

- M4 L5 o+ j* d: Y' X　　「那我以後怎麼稱呼你呢？」

" e) `" h' ]& R6 P# z9 C　　「啊，我夫家姓洛。」不知道怎麼就想到洛顯了，顏玉月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無緣無故成了一座牌位，被人放在香爐前熏著，該是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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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能笑，不能笑。

/ _! \+ C  b1 V  K- p( u　　顏玉月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a4 `. F" p: z$ }9 o; {) I4 n3 a6 ?- B$ G　　重陽鬆開手，沾沾眼淚，把顏玉月按回梳妝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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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重陽會好好照顧你的。」

　　一朵黑花插在鬢間，如假包換的小寡婦。

　　顏玉月主僕二人剛一出現在樓梯口，樓下的人從住店的連帶夥計掌櫃的都直愣愣的看著她們，眼神裡開始是驚訝，然後到驚艷，最後轉換成惋惜。

　　顏玉月看在眼裡，臉上還保持著哀怨和凝重的表情，由重陽扶著顫巍巍的走下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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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已經在樓下一張桌子坐下了，表情和別人沒有什麼區別，直到兩人在他面前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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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z8 z9 w) T3 x5 J　　「喂！你看夠了沒有！」重陽一拍桌子，把阿九震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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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K4 t$ E( R3 j, M! d* s. M　　顏玉月現在已經習慣這隻小母雞在身邊張著翅膀咯咯叫了，反而覺得挺窩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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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不知，啊，真是失禮！」阿九忙低頭稟手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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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顏玉月想到昨天被阿九救起那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們洛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重陽搖著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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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9 S7 K0 }/ |　　「原來夫人姓洛？」

* S0 |  ~+ E+ g+ Q2 a　　「呃，是的。」

　　「夫人此去冀州，如果需要的話，阿九願意同行，也有個照顧。」

. D2 ^5 q9 Z, M　　「哎！你想什麼呢！」重陽叫道。

　　「不必了」顏玉月婉言道，「此處離冀州也只有二十里路，我們又是去投親，況且你也是官身，就不勞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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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點頭，沒有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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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w- U! B% r* d　　三人吃過了早飯，顏玉月主僕先辭行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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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y, Y5 q! o+ n& A　　既然扮會女裝，騎馬是不方便了，只得雇了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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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5 U' V/ E! H( ~% _　　「夫人，你以後可不能這麼相信人啊！世道險惡呀！」重陽從包裹裡拿出小點心遞給顏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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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搖搖頭，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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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A' g! s　　怎麼旱成這個樣子了？顏玉月一皺眉，雖然一路上看來，年景不好，可都不如這二十里路來的震驚。

$ G- J' g2 ~" o5 N0 V- i0 {　　本來應該是雨季，雖說雨沒少下，可是就是存不住水，太陽像火爐一樣，本來剛下過雨的，精濕的地面更加寸寸裂開，田里的莊稼先是被太陽曬得旱了一半在地裡，又經過大雨傾盆，澇了一半，緊接著又是太陽，反覆幾次，全部死在田里，搶都搶不回來。

　　沿路上，餓殍遍野，處處可見拖家帶口破爛衣衫的農戶，哀聲不絕於耳。

　　「要是都險惡，你不早餓死在街上了。」顏玉月放下車簾，歎了口氣，心裡壓的難受。

: b' K0 p7 [! x! h  Z. X　　「哎呀，夫人！你是好人，那個阿九未必是啊！」重陽嬌聲埋怨道。

6 k6 C" f' b; w　　顏玉月一笑，這時，車老闆在外面高聲道。

) c3 V/ k1 K6 o$ J) C2 O　　「這位夫人，冀州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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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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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一哨輕騎飛馳在通往冀州的路上，焦熱的氣浪捲著揚起的塵土，飄蕩在混合著知了焦躁的嘶喊的空氣中，更加顯得難以忍受。

/ O5 s: f7 e5 s1 \! K! H　　「吁～」領頭的男子勒住絲韁，後面的人也忙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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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儀仗還有多遠？」男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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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7 q! ~  l% J% j　　「回稟王爺，大約還有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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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洛顯聽後點點頭。

　　「糧食被截的現場離此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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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2 d& ]1 }. k# J( [　　「回稟王爺，從這裡往東五里路。」

　　「傳令下去，等儀仗到此，先紮住人馬，你們幾個也在這裡等，不必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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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8 a9 b' c9 E+ M  O1 c8 z! E　　「王爺，冀州刺史李護國已率領冀州官員在西門恭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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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M2 @0 n9 @4 f　　「不必管他！」洛顯一打馬，順著小路往東去了。

　　異常開闊的地界，處處顯示北方地域的豪邁，沒有丘陵，沒有密林，就連不遠處一條大河，都不似南方溪流般纏綿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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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沒有想到糧食被截是在這麼個地方，就算是非專業劫匪，也不會選擇這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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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l# ]9 ~: I% E# V  K" B( Y+ N　　四周開闊的連十里外城牆的影子都能恍惚看到，沒有任何隱蔽物，人躲在哪？退一萬步講，就算人沒有埋伏，光明正大的等在此處，那截完糧食後，怎麼運走？

9 z+ B7 u4 r4 X$ T3 x- L* q　　冀州刺史李護國雖然是個飯桶，但也是第一時間前來護糧的，怎麼轉眼間，三十萬擔糧食就不見了？

7 f/ M7 D! \4 r% D+ b  Z: L　　馬蹄踏在土地上，實誠的篤篤聲，土質硬而乾裂，如果在這個地方原地撅洞，那肯定不是一個小工程，況且要埋藏三十萬擔糧食再加上糧車呢。李護國就算再飯桶，他看不見，難道冀州上下都看不到？要是這樣，到時候就不是一兩個人的問題，恐怕連那個號稱慧眼識英才的大哥都要跟著吃瓜落咯。

　　洛顯連著跑了兩趟馬，都沒有在土地上發現任何痕跡。

　　打馬跑上不遠處的河堤，河堤不高，雖然水勢不小，但今年的水位始終上不去，河上只橫著一截斷橋，看樣子已經有一兩年的樣子了，別說是車馬，人也只能望岸興歎。

　　哼！洛顯又氣又笑，如果被大哥知道自己用了這樣的官員，放著橋樑一兩年都不修繕，不知道該怎麼發火呢，那雷煙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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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看著，身後馬褂鑾鈴響動，一騎白色身影飄到身後，馬上的人翻身下來，單膝跪倒，施以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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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陸志逍叩見王爺！」

2 [3 X3 X, g0 k" {　　洛顯圈回馬頭，手中馬鞭一指：「阿九，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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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九重新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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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一路上都聽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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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l) C3 o! \7 e　　「是，屬下的確聽到了不少。」

　　「賊人的下落也已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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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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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_! a% U" ^( N9 v4 M( u　　「但現在還不能動，是不是？」

0 Y( ]) C2 d' y% S7 `: t# g7 ^+ y　　洛顯含笑問道，直到阿九又吐出一個是字。

　　洛顯打了個哈欠，臉上又顯出倦容，愛說不說，反正阿九這樣，心中自是有底了。

　　阿九跟了洛顯十年，又外放了兩年，見過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無數，要講深藏不露，洛顯主子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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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主子脾氣火爆號稱吏部太歲，隔三差五的把吏部上上下下煙熏火燎一把，弄得三天兩頭的文武百官就灰頭土臉的去上朝，個個臉上跟去奔喪一樣，看的皇帝陛下堵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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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主子秉性耿直，驍勇善戰，身先士卒，不管是他帶出來的兵部的人都死心塌地的跟著效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還是在朝在野的，提起他都無不挑大指稱讚。可他偏偏是個淡薄名利，不願在朝廷呼風喚雨的人，常年在外戍邊。

　　四主子外表文雅，詩詞不離口，折扇不離手，端起架子來卻六親不認，凡是打官司的，不管有理的還是沒理的，進來各大五十大板，自己先玩夠了再說。所以不論文武百官，還是城中百姓，有了糾紛能自己解決的絕不麻煩到四主子的刑部。也因為如此，長安城裡才顯得非常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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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8 t. j9 d  \0 ]* K" j　　五主子六主子還小，但將來都不是池中之物。

　　他這個頂頭的三主子，如果在長安城內豎起一座擂台，站在上面振臂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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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內最大的花花公子是誰呀？」

　　「慶親王！」

4 i% B5 F1 y, z) O9 S# k　　「最游手好閒的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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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親王！」

　　「凡事不出頭，只等別人打前站的是誰呀？」

0 `2 j; p9 H/ `" H! E9 a* i0 W　　「慶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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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3 a3 S! @  D& T　　保證是眾口一詞，眾口爍金，眾望所歸！

) S) s3 F( Z0 h- `　　這次如果能拖到四主子從黃河回來，恐怕他也絕不出頭。他就從沒為什麼事情著急過，臉上永遠是那副不清醒的樣子，只有身邊的人才能從他細微的眼神閃爍中知道他心裡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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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麼呢？」

' q/ x% [0 x" [+ [　　洛顯懶懶的說道，看樣子這裡也沒什麼可看的了，一目瞭然，如果糧食真從這裡被截走，那就只有插上翅膀飛，這一條路了。

　　「是，」阿九拉回思緒，「屬下已經見過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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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 S0 g8 Q* K: w% l% @3 A+ B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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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2 O+ u+ A) R& ^4 Z3 ~" M　　阿九看到洛顯精神好像震了一下，丹鳳眼裡流露出的神采也與往日的慵懶不同。

( M5 W( e! N) t6 i. o　　「三日前，在安平鎮，現在早已進了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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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2 b4 p! M　　洛顯露出一種平時沒有的笑容，像是準備隨時捕獵的豹子一般，精神抖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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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麼樣？」丫頭，你最好保證自己沒事，給我乖乖的回來。

　　「是，夫人很好。」阿九忙低下頭，不敢直視主子的眼睛。

9 V" P0 W) f& Z8 u　　很好，好的已經榮升為全天下最美貌，地位最顯赫的小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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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e) o: v& B! ?　　「哼！」洛顯哼了一聲，「她敢給我掉一根頭髮看看。」

, K2 I- s# o2 X3 q2 z* b2 x+ L0 t　　阿九偷眼看了一下主子的臉色，還好，就是不知道看到女主子那身穿戴會不會當場翻臉，立即丟下案子架上美人回京。

* j& l5 V, D9 a# \8 Y4 ^. {2 N　　不過，能有機會看到三主子發怒，應該也挺好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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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 z7 n6 f: w) D) q: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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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d; T5 k- A$ G　　阿九打馬隨著洛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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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錢府後花園水上涼亭裡，坐著兩個容顏美麗的女子。

( n8 u7 ^7 i9 E　　衣著艷麗，雖然身為孕婦，卻依然美的如火的女子就是錢寶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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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個一身黑衣黑裙，躺在籐椅上納涼的自然就是洛夫人，顏玉月顏大小姐了。

- O, ~/ g5 n# ~# h( ]3 z　　三年了，自己的相公雖然丟著自己去發霉發臭，錢寶珠的相公卻沒讓她閒著，三年兩胎，順便還挺著個人人見之色變的大肚子，堪比最健生的老母豬，看的顏玉月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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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9 W% w% q$ x　　「喲喲喲喲，」顏玉月把錢寶珠一歲的女兒放在自己胸前，舉著逗弄她，小丫頭還不會認生，格格的笑著，忽閃著小手拍著巴掌，大眼睛靈活的圍著顏玉月轉呀轉呀，哄的顏玉月連著在她臉上親了好幾下。

　　錢寶珠看著這一大一小玩的不亦樂乎，自己撥了顆葡萄放在嘴裡。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啊？」

　　顏玉月抱著孩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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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珠，我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了呀。」

　　「少來了你！」

　　錢寶珠伸手擰著顏玉月的臉蛋：「從小你就會頂著這副臉蛋騙人，我現在還會上當我就是傻子！」

5 Y, Z! c; O6 `; u' b　　唉唷，好疼！顏玉月雖然很痛，但又要小心抱著孩子，只得任由錢寶珠狠狠的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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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H# _5 h) n4 |　　想到三日前，她帶著重陽登門投靠的時候，錢寶珠見到她，二話沒說，先吩咐下人扛出三大袋子鹽倒在她身上，然後又找了幾個高僧念了半天經，灑了不知什麼黃黃紅紅的紙，才肯從鹽堆裡把她刨了出來，帶進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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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I0 f, ?- X% [' u　　總之，她從小就是被錢寶珠欺負大的，慘啊～～

　　撇到顏玉月淒楚的表情，錢寶珠沒好氣的說。

　　「少裝相，這裡沒人同情你，誰讓你穿的和喪門星似的！」

" p: _# `- C8 Y0 {# N　　顏玉月撅了撅嘴，不說話了。

　　「先說好，我可不養你。」這丫頭，好好的王府不住，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 I6 D# e, G6 h2 s; O, j　　「寶珠～～」顏玉月小狗般的央求道，眼神可憐的讓人心疼，錢寶珠心裡有點動了，這丫頭別的本事沒有，裝可憐、騙同情就是天下無雙的，自己小時候總是被她這幅模樣騙得為她做牛做馬還甘之如飴的。

- d; Q: ]+ {0 ~" \& i/ R" x　　「寶珠，你就留我下來吧，我現在是無家可歸，哪像你，相公兒女一家子其樂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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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z+ J2 Z8 A2 |. G9 o　　唉！真的好羨慕啊，顏玉月又開始逗小寶寶，好可愛啊，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也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顏玉月開始在腦子裡幻想自己女兒的模樣，想著想著，女兒那可愛的臉上就有了皇甫洛顯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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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 B( a* {  Q　　不對不對，顏玉月狠狠搖搖頭，怎麼又想到他了！真是陰魂不散，想來自己應該去寺廟給他超度超度。給活人超度？不知道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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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寶珠看著她那癡癡的傻樣，白了一眼。

　　「你羨慕嗎？都給你啊，你要是再找出一個比徐謹更面的男人，我就養你一輩子！」

　　這話說得沒錯，錢寶珠嫁了人，可她家門上的匾額仍然大書「錢府」，從這點上看來，不認識徐謹的人，也能對他瞭解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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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謹是冀州刺史衙門一個小小的筆吏，頭號老實人，溫良恭儉讓，樣樣典範，信奉吃虧是福，從不知道和人吵架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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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麼個老好人，不知因何原因就攀上了錢寶珠這支高枝，從此以後婦唱夫隨，夫人說一，他不敢說二，夫人說這晴天要下雨，他就能打著傘在大街上溜躂一整天，夫人說這公雞要生蛋，他就能守著公雞在雞窩前蹲上一整天。真是舉世無雙的楷模啊！

( E: j( |! w" {/ b+ |' U0 N) o　　「真的可以拿走嗎？」顏玉月扎眨眼睛問道。

　　「是啊，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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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4 }6 c+ Y$ x! _: h  G$ \8 `5 `　　錢寶珠紅紅的臉，明明嘴不應心。

　　「姨姨，姨姨。」錢寶珠兩歲大的兒子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支已經破破爛爛，髒兮兮的黑花，重新插在顏玉月頭上，「那只蛐蛐好厲害，我用花兒逗它，它還和我搶呢，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搶回來的！」

. T" P6 _2 o  ?5 \+ H( {1 _　　「是嗎？豪兒真乖！真了不起！」顏玉月拍拍豪兒的小臉蛋，晃悠著腦袋，絲毫不覺得頭上插著那支破爛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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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J3 B. e" g2 s4 w2 w　　錢寶珠啜了口茶，看了看顏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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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你不妨在冀州開一間米號。」

　　「開米號？」顏玉月停下來，托著腮，想了想，「開米號一得有鋪面，二得有糧食，這兩樣我都沒有，再說，現在冀州糧食這麼緊，囤糧都犯法，百姓手裡又沒銀子，開了米號賣給誰呀？」

　　行啊，這丫頭腦袋還沒有閒壞了。

　　錢寶珠心裡這麼想著。

　　「鋪面我們可以找，糧食嘛也不是不能弄到，只要有關係，就一定能搞到糧食。而且，就是因為糧食緊張，才更應該開米號生意，百姓雖然買不起，官府還買不起嗎？照這個樣子，只要你手中有糧，自然有人上趕著和你做生意。」

　　官府？顏玉月看看錢寶珠，官府和商家素來是各走各的，而且，商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結交官府，也不做過多的往來，官府的事情沒人吃的准，不一定捲進什麼事情裡，都是殺頭的禍。

　　錢寶珠知道顏玉月在想什麼，顏玉月的爹就是頭號怕官的人，見了衙門的人都躲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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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和官府做生意，你有了米糧賤賣給百姓，不也是積德行善的事情嘛。」

　　「反正你現在也沒處可去，總得安頓下來，找點事情做吧？」

　　顏玉月眼神迷迷糊糊的，似乎在琢磨著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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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m) k) h: I) B! O　　看樣子終於動心了，錢寶珠尋思著。

　　「夫人！」重陽從外面進來，匆匆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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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欽差大人已到，今晚李大人要在自己的府第給欽差大人接風洗塵，各大商號的頭面人物也都邀請到了。這是剛剛送來的請帖。」

　　「哦？」兩人互相看了看。錢寶珠把大紅燙金的請帖打開，笑道。

　　「這到是個好事，你藉著這個緣由，可以結識冀州所有的商家，如果想在這裡立足，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啊。」

2 i( S! f5 H! o8 |- z　　顏玉月也看了看，問道：「知道欽差大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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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 u% w8 U　　「這，」重陽想了想，「好像是個王爺。」

8 W- r4 O. N5 ^; ~# E& ~* P　　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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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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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寶珠看出顏玉月的擔心。先支走了重陽，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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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什麼，今晚去那麼多人，就算真是他，也恐怕沒有時間注意你。」

- N5 q$ B" u2 E6 C" f0 d　　的確，自己在他眼皮子低下三年，他也沒注意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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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感覺心裡這麼酸啊？

8 I. X6 g3 F" E- [6 ~$ U　　「好了！」錢寶珠朗聲道，「都進來吧，準備給我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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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覺得這個冀州刺史肥肥的腦袋裡裝的不是稻草就是大糞！

* T1 h3 A  e8 m- J$ |2 w% e! ?7 w　　這都什麼年景了！

+ `* T+ \9 ~& M/ L+ M7 l7 s　　出了這個門，隨便哪個地方，都是饑餒遍野，破衣囉唆，百姓的日子苦的跟黃連似的，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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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5 r4 o- B　　再瞧瞧這席面上擺的什麼？窮天下之珍饈美味，玉液瓊漿，絲毫不遜於皇家御宴了，欽差大臣就算再奢華講究也不會喜歡看到這個吧，而且，據她所知，六位王爺裡面，除了皇甫洛顯以外，沒人愛看這虛熱鬧。

　　另外，讓她失策的地方，就是自己這身穿戴了。

9 f0 {% x% Z6 i( C% m　　王爺賜宴，所有人都不顧時宜的把自己最鮮亮的衣服挖出來，披在身上，個個叨飭的跟躺在棺材裡隨時準備入殮似的，傾其所有，穿金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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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c2 v  D2 _& m! V6 r　　反觀自己，黑衣黑裙，長髮半挽，除了手上那枚戒指，就別無半點裝飾，配上甜美俏皮的漂亮臉蛋，不協調中更透著一股讓人疼惜的別樣風味。

　　從進門起，顏玉月就感覺幾雙眼睛色迷迷的在自己身上溜來溜去，眼神火熱的不行，燙的她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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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躲什麼？」錢寶珠湊到她耳邊。

. c2 h4 z2 i1 H/ i. P) n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不趁著這個時候和大家打好關係，還等什麼時候？」

6 c9 W& q6 d5 i" q' \% r3 w　　沒錯，在趁著欽差大臣沒來之際，眾人都是互相吹捧，互相逢迎，拚命的和大家打好關係。

8 b# b6 t; R) F) l　　唉～顏玉月百般不情願，既然自己立志獨立，也只好委屈上陣了。

( u3 ~& [& b7 J4 e. l+ \　　非常不好意思的是，顏玉月騙人的本事的確不小，連錢寶珠看的都瞠目結舌，一輪介紹下來，顏玉月已經和在場的眾人混的精熟了，游刃有餘的飄忽在眾人之中。

, E1 L; G  Z2 y7 ^, o+ _8 F- Z　　這丫頭，真是得了她老爹的真傳，小狐狸一隻，不混商界，真是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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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F6 d9 M* g/ D# M0 D' w　　那丫頭穿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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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洛顯還沒進門就看見一身寡婦打扮的顏玉月被眾人圍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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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有臉敢給我扮寡婦！惱怒的撇了一眼身後的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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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h9 A0 C! X" @+ D/ L# `1 I" q　　阿九忙低下頭，裝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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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頭腦子有毛病是怎麼的？沒看出一屋子人都對她虎視眈眈的嗎？還一頭扎進人堆裡去。

　　那些鹹豬手放哪裡啊？居然敢拍她的肩！這個居然還敢摸她的手！一群老不休，登徒子，敢動我的女人，那丫頭還給我笑得那麼開心！

' C: _/ S. B  |. A% L* K　　皇甫洛顯眼睛瞇起來，非常想衝過去把顏玉月從人從中揪出來，然後狠狠打一頓屁股，再丟進菊園關上一輩子。

　　「王爺？」司徒婉兒柔柔的靠了過來，王爺怎麼了？好像有些不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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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R) k! _' \　　司徒婉兒芊芊玉手扣住洛顯的胳膊，眼睛碧波蕩漾，神色擔憂。

　　「主子。」阿九不著痕跡的插在兩人當中，「該叫稟事官通報了。」

) L2 N3 c1 J3 q+ X* n　　司徒婉兒被阿九擋開，非常不悅，可又不能發作，只好狠狠的瞪了阿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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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9 ]$ k. g. U0 c　　阿九隻當沒看見，畢竟這位司徒姑娘可不好惹。

　　她的父親就是赫赫有名的定遠侯司徒宏遠，想當年跟隨皇上東征西討，叱詫風雲，說如今的天下是司徒將軍一手打下來的是毫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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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n& b, T+ Y- C$ L2 Q8 O　　而在綏遠的最後一役，皇上被圍困在城內，當時只有司徒將軍護駕，為了掩護皇上撤出綏遠，他假扮天子，吸引敵軍的眼球，才使得皇上得以脫身，而他則悲壯的戰死在亂軍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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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1 j/ G! N; R- D, l" W1 B6 {　　皇上定國以後，對司徒家族倍加看重，凡是能夠沾親的，全部重用，而司徒將軍本家，只有這麼一個弱女，不能襲官，但皇上還是格外恩寵，賜府封地。所以，司徒婉兒雖然無職居住在冀州，但她的名望比冀州刺史可要高的多了。

　　想這次慶王爺親臨冀州，還沒有去下榻之處，就先到了司徒府第，親自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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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位司徒小姐果然不負冀州第一美女的盛名，絕色的姿容，加上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氣質，真堪是天女下凡，顛倒眾生的尤物。

1 n* p* O& n9 Q4 G2 A- Q% v　　不光是絕頂的美麗，也是絕頂的聰明，從見過慶王爺後，她便一路跟隨過來，寸步不離左右，頗有一人獨霸，不允許他人覬覦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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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1 `2 B  q$ h; A9 v, U　　洛顯沒有說話，眼睛還一直盯著毫無知覺的顏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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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明白主子的怒氣何來，說實話，在安平鎮第一次見到顏玉月扮女裝時，自己心裡也著實驚了一把，要論容貌，顏玉月不及司徒婉兒多了，可就是有那麼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全身上下都有一種睿智純真，親和的靈動，自然而然的聚人眼球。

　　相交之下，司徒小姐美的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而且，還像是個包藏禍心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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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1 u5 Z3 W" b　　「欽差大臣到～眾人跪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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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T) l) X9 t/ v　　顏玉月鬆了口氣，剛才那幾個登徒子的手在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掃來掃去，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自己正求無法脫身，欽差大臣一到，總算給自己解了圍。

8 J& T8 T# P# h7 {! _  R' s) p: K　　眾人刷拉分兩廂跪倒，冀州刺史晃著肥肥的腦袋，跪迎在眾人前面，不住的擦汗。

　　皇甫洛顯看都沒看他，逕直從眾人之間閃開的路走了過去。走過顏玉月時，故意放沉了腳步，來顯示他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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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H4 J  v7 P: J　　還有一朵黑花！皇甫洛顯噁心的像吃了只蒼蠅，臉色發白。

　　緊隨在後面的阿九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他還從來沒看過主子生這麼大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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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i4 u' y+ n6 T8 O# D　　「司徒小姐請！」阿九俯身打一請字，但始終隔在兩人中間，使她近身不得。

　　司徒婉兒心裡暗恨，可是表面上還是笑顏如花，擺足了千金小姐的矜持和修養，坐上了洛顯左手一席。

　　第12章

　　「起來吧！」聲音沒有往日的鬆鬆垮垮，低沉的有點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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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3 H; u& p! t$ |7 m　　阿九帶著十個護衛站在洛顯背後，雖然是保護王爺，但，這個位置，真是絕佳的看戲角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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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S5 X4 m# o5 s　　眾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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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席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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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定睛，然後

3 k0 S" X1 s8 U; c; B4 n. g' x. i/ w　　啊！顏玉月只差沒有喊出來，皇甫洛顯，真的是他！站在後面的那個，不是在安平鎮見過的阿九嗎？顏玉月腦袋嗡了一下，不會這麼巧吧？然後心裡又暗暗安慰自己，不會不會，阿九要是來抓自己的，當時早就動手了，看樣子就是像他說的，只是追查糧食的而已，再說，現在看來他們根本沒認出自己來，不要嚇自己了。

　　想法挺好，但身體還是不自覺的向後縮了縮。

　　「本王這次是奉了皇帝陛下的旨意，來冀州徹查糧食被劫一案，眾位也都有所耳聞，此事關係重大，朝廷十分震動，所以限期破案，本王也是不敢有絲毫怠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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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眾人都諾諾連聲，不敢發一言旁物。冀州刺史李大人汗如雨下，不時的用朝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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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看都不看他，話鋒一轉，柔和了起來。

　　「不過今日，我們不談公事，大家為我接風，本王十分感激，各位都是冀州有名的商戶，今天出席，是給我面子，本王敬大家一杯。」

　　「敬王爺～」

3 R: V! [) ]' w　　眾人舉杯，這可是王爺敬酒，想都想不到的，商家在官府向來只有低頭乞憐的份，什麼時候受過如此抬愛，所以洛顯一番話，說的大家心裡熱乎乎的，對這個年輕王爺又是敬又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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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j4 o5 W1 R7 n　　「他還可以嘛，哪像你說的那麼不著四六的！」錢寶珠斜眼看著顏玉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看看王爺，說的這話，嘖嘖，到底是皇家血統，你顏玉月哪裡配的上人家。

　　狐狸！騙子！顏玉月心裡低低的罵道。

* F% E7 ]. j+ t7 \& u$ x8 D　　「況且，本王此次來還有一喜，那就是，見到了故人！」洛顯故意拉長了語調，眾人都跟著豎起耳朵。什麼？王爺在此處還有故人？是誰呀？大家都互相看著，猜測著。

　　什麼意思？顏玉月心裡一激靈，不是說我吧？

　　此時，她對身旁的錢寶珠由衷的升出一種感激之情，從小到大都沒這麼感謝過，尤其是她那可怕的大肚子，如今在她眼裡分為可愛，她努力縮在錢寶珠身後，但願上面那尊神沒有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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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知道躲？皇甫洛顯心情大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那就是昌盛米號的秦掌櫃！」洛顯舉杯，「秦先生，我們可是多時不見，自從三年前你離開長安，這也是初會了，我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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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眾人驚呼。

# [. U5 l5 O' E4 |) A1 k% T　　坐在第二排的秦掌櫃站起來，手中擎著酒杯，是個老成穩重的人，但現在也掩飾不住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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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4 u/ Y% i& _* E. N$ ]- x　　「豈敢、豈敢，草民敬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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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0 \; D) l　　說罷，二人一飲而盡，洛顯特意打一手勢，請秦掌櫃落座。

　　不論官商，眼光都投向秦掌櫃，並且閃爍著羨慕和驚訝的神色。從此以後，秦掌櫃在冀州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眾人都要高看一眼。秦掌櫃自己自然明瞭，這都是慶王爺抬舉他，此後自然要多為慶王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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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死了，原來不是自己，顏玉月心跳的差點蹦出來，看起來是虛驚一場。

; s- U4 e5 E) P8 A　　不過這個秦掌櫃的確眼熟，昌盛米號在京城也赫赫有名，作為同行，自己的爹和他也頗有些交情，不過時隔多年，想必他已經不認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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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看著顏玉月鬆了口氣的表情有些好笑，這麼逗來逗去，看著她一驚一乍的真是有趣。

! q, P  w( H# d- H; y0 X$ l　　司徒婉兒詫異的看看洛顯神色的變化，從剛才他就一直盯著什麼人看，看這神情，絕對是關係菲淺的那種，司徒婉兒疑惑的看向顏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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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女人，沒有見過，看樣子是個寡婦，難道她和慶王爺？怎麼可能！自己在冀州多年，數的上檯面的，有頭有臉的人全在自己心裡裝著，看她旁邊的是珠寶樓的錢寶珠，錢掌櫃，想必是她的朋友，這次來見見世面的罷了。而且，如此場面，出現一個寡婦，的確是挺讓人關注的。

4 N) u- r2 M- l( ~, ]　　自己怎麼是那個商家寡婦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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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g! P# z　　哼，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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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州刺史李護國滿臉冒汗的站起來，哆哆嗦嗦的端著一杯酒，乾咳了半天。

4 u2 W: z: L+ ~$ E( I; s　　「罪臣，敬，敬，欽差大臣，為，為大人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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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C) M/ H7 u6 Z　　沒等洛顯舉杯，他先一揚脖子就灌了下去。喝完以後才看清楚洛顯正舉著杯子對著他，傻愣愣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空杯子，慌忙跪倒，連聲謝罪。

9 H+ ^1 q* f; _) x% u+ F　　洛顯身後面的阿九崩不住，笑了出來，忙低頭掩飾。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低頭一陣悶笑，只有像秦掌櫃這樣老奸巨猾的拚命板住面孔，力圖維持李大人的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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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折不扣的廢物點心，這就是一天下來洛顯對冀州刺史的評價，在朝廷風聞他政績不錯，大哥也從沒說出過一個不字，怎麼回事？洛顯心裡畫了個圈，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 ~. H3 X" i3 x% U　　不過，好賴人還算老實，雖然有點笨的過頭了。洛顯掐著眼角看不上他。

# g9 }1 S( m- v: _　　「起來吧。」

　　「是！」李護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慌亂的重新歸坐，雖然是坐著，屁股只搭在椅子邊上，那滋味比站著還難受，只能是李大人自己體會了。

　　司徒婉兒款款站起，端著酒杯，走上前來。

0 c0 u: Z& W8 x7 E+ W; i　　「婉兒也敬王爺，只是婉兒不會飲酒，所以……」水剪大眼盈盈的看向洛顯，流露出的情愫讓人心慌意亂。

　　洛顯接下司徒婉兒的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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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小姐的酒，自然是本王代飲了。」然後又擎起自己的酒杯，也一口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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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1 Q, {0 j6 y+ o/ F　　司徒婉兒羞得滿面通紅，低垂粉頸，看的人好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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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也都艷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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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這皇甫洛顯，不虧是京城第一情聖，才到一天，就勾到冀州第一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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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雖然對洛顯不齒，可看來自己的危機總算解除了。沒辦法，不服氣也不行，自己和司徒婉兒沒法比，都是女人，人家從家世到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和皇甫洛顯像是天生的一對兒金童玉女，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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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己心裡怎麼有點不是滋味似的？應該高興才對啊！自由的日子終於到了，這不是一直盼望的嗎？想到這裡，顏玉月重新高興起來，眼前羅列出往後生活的美景，激動的眼冒金星。

　　是不是自己眼花？這丫頭怎麼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洛顯為這一發現非常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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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0 L9 ]0 S! N1 M( Y6 p% |　　「王爺？」司徒婉兒還沒有歸坐，見洛顯還沒有什麼舉動，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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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正好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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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F. g6 G+ ], V! Z  ]3 c　　洛顯一把攥住司徒婉兒的手，向懷裡一帶，眼睛卻一直瞄著顏玉月的反應。

  i! ~" {9 }4 O) p+ A: }& B) ]% F　　司徒婉兒猝不及防，撞到洛顯懷裡，難道王爺對自己心儀已久？第一次與男人如此親密使得她的心突突的亂跳，抬頭，皇甫洛顯那張絕世無雙的俊顏帶著一點慵懶，就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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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0 f1 R  ^/ P: t% H7 M; E' h　　司徒婉兒的心一下子就陷了進去，滿面嬌羞的輕輕靠在洛顯胸前。

　　眾人都吃了一驚，呆呆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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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a* M8 x% u! `0 ~" d　　看這裡啊！洛顯起急了，這丫頭想什麼呢這麼激動！心裡根本沒有注意懷裡的人是圓是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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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R* K, X7 q$ m# F　　啊，司徒婉兒輕叫出聲。洛顯的手勁突然加大，捏的她的手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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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w4 }) B/ b9 X2 x# M　　洛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擁著司徒婉兒毫不自知，忙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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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a6 w9 v　　「司徒小姐，剛才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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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婉兒眼裡噙著淚水，更顯的楚楚動人，在座的無不為之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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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婉兒才是失禮了。」

+ u/ c( B/ q% l4 Z$ T) o3 E　　看來以後司徒小姐要一步登天，不久就可能成為慶王妃了。在座所有人心裡都打了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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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Q, Q" F- I4 F　　「本王要和在座諸位各飲一杯。」洛顯起身。

: Q$ @$ ^# x- O0 H0 {0 E　　殊榮！殊榮！

　　所有人都站起來，挨個為王爺敬酒，口裡說著什麼陞官發財的吉祥話，洛顯眉頭都不皺一下，來者不拒，談笑風生的連著喝了十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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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1 u0 I  Z; T  r/ e　　來的人無不在心底裡佩服這個年輕王爺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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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 {' w6 C3 D6 I　　眼看著輪到錢寶珠了，美麗孕婦拖著笨笨的身體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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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M+ Y/ @9 w+ {, w9 K　　「大夫說我本不能飲酒，可是，今天和王爺這杯，我卻非飲不可了。」說罷，很豪爽的飲進，把空杯一亮。

7 w6 j3 P/ _/ p7 D5 N　　一片叫好聲，錢寶珠，在冀州也是響噹噹的女中豪傑，和她那個面瓜丈夫，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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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也飲畢，笑道：「錢掌櫃果然豪爽，本王聽聞珠寶樓的名聲已久，不知何時可以請錢掌櫃為本王代做幾樣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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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 U% e5 S" r; N) i　　司徒婉兒身子挺了挺，臉上光彩照人。

　　「王爺的吩咐，是為小號增光，豈有不從之理。」

6 ^* g2 Z! N! ^& U3 \0 H1 S　　開玩笑，王爺要從自己的珠寶樓定東西，打著燈籠也沒處找的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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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3 H4 @/ E. t2 z( J4 P0 c9 Q　　洛顯點點頭，再一舉杯時，只見洛夫人，顏玉月顏大小姐，沒影了。

　　顏玉月溜了，回去之後，她可不能承認趁著錢寶珠站起來的時候，從她後面悄悄走了。不然錢寶珠會擰掉她的耳朵。

( q! ^: Y/ u, s8 r- k+ t- H　　「怎麼，我的身材很臃腫嗎？都成屏風了！」

　　呵呵，這麼隻母老虎，估計只有那個徐謹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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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m3 |' K  v　　站在李府後園涼亭裡，腳下水波蕩漾，圓月當空，微風帶著花香繚繞在身畔。周圍清靜無人，大概都跑到前面瞧熱鬧去了吧。

3 \3 k0 |6 W; C5 ]0 A$ b　　顏玉月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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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離後門很近，錢府的馬車就停在外面，所以顏玉月不急著走。

　　剛才為什麼從宴廳裡逃出來，自己也說不清楚，總是覺得不舒服，再次看到洛顯，心裡湧出一股很奇妙的滋味，尤其是，他身邊有一個那麼出色的司徒婉兒。

　　哎呀，甩甩頭，他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真是的，平白來破壞我的好心情！

　　「洛夫人！」一個油嗆滑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 [2 y* q4 ?' w8 {0 ~* `　　誰？顏玉月一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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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著光，勉強看清後面站著一個年輕公子，身穿百花袍，頭上公子帽一顫一顫的，眼睛賊溜溜的正盯著自己，一看就沒安好心。這不是剛才一直對自己動手動腳的馮記米號東家馮世祖嘛。

　　馮記本來也是大買賣，可是到了他這一代，就只會提籠架鳥，纏綿在花街柳巷，生意一塌糊塗，幸虧鋪子裡的老人還替他頂著，不然憑他的本事，早就該喝西北風去了。

　　這個小娘子不知是從哪裡來的，真是鮮嫩多汁啊，馮世祖狼一樣的盯著顏玉月。

　　從在宴廳裡開始，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顏玉月，常住在冀州，煙花女子到良家碧玉，北方女子歷練的太多，也膩了，雖然有司徒婉兒那般天仙，可是常常見面，也不覺得新鮮，況且司徒小姐從來也不拿正眼瞧上他一眼，只能乾著急，現在人家要做正經王妃了，自己更是不能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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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位洛夫人就不然了，雖然是個寡婦，可身上那股清純勁卻是抹不掉的，憑馮世祖閱女無數的經驗，這一定是個處子之身，沒有經過男人的。況且又是難得一見的南方佳麗，美貌雖遜於司徒婉兒，但渾身那股嬌俏甜美，看的人心癢癢。

2 m3 j' h; T: ~0 P5 a3 m# t+ ?　　馮世祖知道，和他有同樣想法的可不是一個人，所以看到顏玉月離席，他也在後面跟了出來，現在良辰美景，孤男寡女，真是天賜良緣，怎麼能辜負了,想到這裡，馮世祖覺得渾身燥熱，有些按捺不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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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夫人為何一個人在此啊？」手中的折扇合攏，插在身後。一步步逼近顏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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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1 ^- @. t( ?1 i1 p4 n0 q　　看著馮世祖來著不善的樣子，顏玉月心中暗惱，這登徒子當自己貌若潘安嗎？也不照照鏡子！敢來欺負到她頭上！好啊，那我給你點厲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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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9 @2 q% y. U+ y7 M& v# U　　第14章

　　顏玉月假意哀歎道：「只因今日月圓，本是團圓之日，可我的夫君卻，唉，我的命真是好苦啊！」

　　掏出繡帕，風情萬種的擦擦眼淚，倚靠在矮欄上。

; g$ F2 a* t+ q! r0 k% Y　　原來是小寡婦思春，馮世祖心裡暗喜，看來這個小娘子對自己有意啊，言語中似乎在挑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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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k/ c$ H0 F" z, ^　　「這，夫人不必傷感，有馮某在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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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8 L& _9 j! i" U- f　　馮世祖上前想抓住顏玉月的手，顏玉月一退，出了涼亭，站在下面的石子甬路上，旁邊就是小河，直通城外那條運河。

9 W6 [: n; a( ^- u0 ~　　顏玉月朝他微微一笑，馮世祖的骨頭都酥了，忙跟了出來，迫不及待的撲了上來。

: X5 F( D% ]/ a$ q8 F; R& W5 i$ W　　唉唷一聲，馮世祖倒在地上，摀住下體不住打滾，顏玉月冷笑著看著他，哼！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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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顏玉月轉身想走時，馮世祖一把抱住她的腿，死命的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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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8 b" H# ~! m　　「小娘子，你以為馮大爺這麼好打發嗎？剛才你踢了我，一會我要一千倍，一萬倍的討會來，保證讓你在我的床上哭著向我求饒。」

　　噁心！顏玉月使勁踢著他，可畢竟是女流之輩，雖然練過些功夫，剛才也卯足勁踢了那一下，但馮世祖是個北方漢子，此刻又下了死手，怎麼不濟也比自己力氣大些。

2 N8 f' s, v, F6 q4 \2 o　　顏玉月急了，又不能開口叫人，馮世祖拖著自己不撒手，搖搖晃晃就要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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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不知什麼東西正中馮世祖的手背，馮世祖手一哆嗦，鬆開了顏玉月的腿，顏玉月趁此機會忙向旁邊跳了幾步，回過頭來奔向後門。

( }9 d+ P( D' L　　見顏玉月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重陽忙從車上跳下來，在外面等了那麼久，裡面有沒有消息，重陽急得不行。

0 d; a' ?3 _, |( f7 R) W5 h: W4 V　　「夫人，你怎麼了？」

7 h" w. r7 p7 w, D　　顏玉月二話不說，跳上車道：「快走！」重陽不知所以，也跟上來，催促車老闆啟程，馬車一溜煙的消失在街道盡頭。

  X% ^; d, N! J6 Q　　這小娘子，真夠狠的！馮世祖勉強站了起來，心裡雖然恨恨的，但想到顏玉月的風姿，這心裡又麻酥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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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臣服在我的床上。

9 N( l) g( r$ O$ v/ [0 N　　正想著，身側來了一個人，還沒等馮世祖看清楚，一記鐵拳招呼上他的左眼。

　　乒乒乓乓，狼嚎鬼叫。

! r2 o+ H6 [/ _. B! w. ^  i$ L7 J　　洛顯拍拍手，低頭瞧了瞧那個已經被他揍暈過去，且看不出模樣的馮家大少爺，心中惡氣總算平息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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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8 @6 B- T7 ^+ N* Z* }- c' \　　這丫頭，虧得自己之前灌下那麼多酒，輪到她時，人影都沒有了。自己忙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頂頭正看到馮世祖意圖不軌，要不是看到顏玉月已經教訓了他，自己肯定親自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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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0 Z( S! o0 g% x% d　　居然敢動自己的女人，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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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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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u  p! q! S% S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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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了！」

　　阿九領命下去，洛顯甩甩手，重新回到宴會廳。

　　「王爺！」一直不見洛顯的司徒婉兒忙貼了上來，關切的問，「王爺去哪裡了，婉兒好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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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Z, R7 B  f　　洛顯笑笑，李大人也湊上來，訕訕道：「不知王爺剛才尊駕何往啊？」

　　文不文，俗不俗的問法，讓司徒婉兒皺了下眉，有這樣的地方官，自己面子上也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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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V) _0 J" i& L: ]! T* e# Y' W$ U　　「啊，適才我覺得煩悶，在尊府花園轉了轉，聽了聽蛙鳴蟬嘻，心曠神怡啊。李大人，你的宅第真是不錯啊。」

6 v/ h& x+ r. m  b7 [　　爺我剛揍了只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所以心情好的很。

　　「啊，是是。」李大人不明所以的點頭稱是。

, [1 x9 c/ ]) p# V, g( F) ^6 d: K　　阿九匆匆進來，貼近洛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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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都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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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點頭。

# Z+ @/ t  r. J　　一揮手，眾人都停下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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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u0 A. ^% X. L8 z　　「夜已經深了，眾位都是忙務纏身，本王就不久留了。」遞了個眼色。

　　眾人也都識趣的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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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n7 G4 W- s# Q2 ^/ S　　執事官高聲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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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又吩咐道：「阿九，親自護送司徒小姐回府，出了一點差池，拿你是問！」

　　司徒婉兒還想多留一會兒，見此也只得作罷，反正來日方長，而且王爺的確是對自己有意，不急在這一朝一夕。

8 I, l" d# U$ E) z' O　　想罷，飄飄萬福，告辭離去了。

　　洛顯臨時下榻在李府，在後面另開了一道門，方便進出，環境當然是奢華之極，李護國算是傾其所有來討好這位京城來的爺，只求能保住自己的烏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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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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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x8 C, D& M7 r. y! E　　喝酒過量果然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洛顯躺在床上，頭有些昏昏的，真是拜那個丫頭所賜，明天肯定是兩個熊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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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忽聞窗外雷聲大作，狂風暴雨急至，過了一會，外面開始亂哄哄的，後來又發展成人聲鼎沸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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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7 R8 V. R) e* |, O& `　　「阿九！」洛顯披衣而起，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然怎麼會這麼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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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主子。」阿九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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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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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河水暴漲，運河決口了！此刻正調人搶險呢！」

: L/ b8 h( g+ v8 P( y　　「什麼！」洛顯匆忙站起來穿上衣服就往外走，今天自己才剛剛看過運河河堤，水位並不高，現在居然決口了，那水量增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運河離冀州這麼近，如果真的控制不住，後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擔當的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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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 m1 `7 v# W2 G　　洛顯帶著人冒雨匆匆趕到城外，城外已經亂成一團，暴雨傾盆，時不時攜著急雷，對面人說話幾乎都聽不清楚，視線更是模糊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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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護國呢！」洛顯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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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0 _  j1 l6 @5 c6 ?　　「稟主子，還沒到！」

% W0 e" `/ z+ @1 @　　什麼！自己和李護國同居一府，他有什麼理由不知道此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絲毫不聞不問，平時都是這麼當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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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顯提馬靠近河堤，決口似乎不大，但水勢甚猛，沖的旁邊堤壩也有些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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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Z3 w" m) d- p3 S' S7 F　　「那個是誰？」洛顯馬鞭一指。

* H+ l8 o  R# i, S( C4 B　　在一群兵勇中，一個穿著從八品文官服飾的人正指揮著大家扛麻包堵決口，場面雖然混亂，可在他的指揮下進行的有條不紊，井然有序，決口也一點一點的逐漸被封了起來，他還指派專門人手巡視其他堤面，增高危處，穩固堤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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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主子，這就是錢寶珠的相公，叫徐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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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洛顯想了想，腦子裡沒有這個人。

　　「他是做什麼的？」從八品的官服，肯定是個小吏。

: q7 _# g0 T1 |( V　　「刺史衙門的一個筆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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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個文官，洛顯心中很是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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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H% D( I: p2 i3 t　　「王爺，王爺！」李護國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衣帽不整，後面的人還幫他領著官靴，打著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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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4 A8 i$ j9 j, |- ?1 e# p　　「罪臣該死，該死！」此刻李刺史臉上的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總之，和旁邊的運河一樣洶湧。

/ B$ U" k  d2 p! c　　洛顯笑了一下，既不責怪，也不申斥，李護國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只好跟在洛顯身後淋著。

　　一夜狂風暴雨，臨近黎明，驟然而停，東方破曉，一看就是個暴晴的天氣。

　　「真是邪性！」阿九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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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可不能在京城裡說。」洛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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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乖乖的閉上嘴，今年年初，朝堂裡那幾個拽著「天顯異象，流年不利」等等的老臣，都被四王爺搖著紙扇，以妖言惑眾的名義請到刑部喝茶，聊天，住單間去了，從此再沒有人敢對天象多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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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怎麼回事？」天已放晴，河水沒有繼續暴漲的道理，況且堤壩業已加固穩妥，那邊怎麼還聚集著那麼多人？

2 f! w4 Z0 @! n8 {6 U　　阿九上前打探，一會兒回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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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p1 E8 ^8 \　　「主子，不知為何，河水不暢，好像有什麼東西淤積在河底，上游的水行至這裡就流不下去了，有點回流，現在徐謹正命人下去探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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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f- ]6 M- W% E8 e　　哦？洛顯看了眼身後的李大人，李大人正披著蓑衣斗笠跟在自己後面等待訓話，整個場面裡只有他全身武裝的，看著乍眼的很。

0 V8 W% a; d  @/ S% o; p$ \　　「過去看看。」洛顯從馬上下來，悄悄來到人群後面。

: X3 B7 O9 ?- ~0 Q　　此刻，徐謹已經帶人架起來一個腳手架，七八個精壯小伙子正奮力搖著，結實的長麻繩一點點的從水下升起來。

- }0 U/ ?6 K4 M2 ]0 _( K3 e　　當那物件從水面露出頭來的時候，阿九驚呼了一聲，連洛顯都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這不是押運糧食的糧車嗎？怎麼會在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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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9 _4 l0 E5 i　　一輛糧車穩穩的被停放在空地上的時候，洛顯第一個衝過去，沒錯，雖然已經浸泡了數天，可是車上的標記依然清晰可見，洛顯不顧一切的拚命撬開車箱，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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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裡碼放的是一摞一摞整整齊齊的石頭。

/ Z! {$ f+ |+ j, a& C5 S6 t0 x9 C1 ^　　「這，這……」身後的李大人哆嗦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匪夷所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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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賊人趕著糧車走了，走到哪裡，怎麼走的，還想不清楚的話，那麼，賊人從糧車裡取出糧食，再把石頭放進糧車，推進水裡，後又帶著糧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就更不可思議了吧！

6 E- h% s9 e4 y2 N7 M/ b　　可是，逐漸的，一輛輛裝滿石頭的糧車都被打撈上來，聲勢浩大的排在自己面前，洛顯的腦子像是此刻通暢的運河水一樣，被沖的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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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D+ k$ ]7 D; x: e7 \# Q　　應了阿九那句話，邪性了！

　　眾人都圍著糧車議論紛紛，胡亂猜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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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w1 h8 Q5 F" V) J　　洛顯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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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t, O3 P" [+ I; O2 X/ k/ O　　「把車都帶回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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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r$ F' u- K* l5 S　　吩咐給身後李護國，洛顯帶著阿九，上馬回城，他得好好的想一想。

7 Y- ^1 H, i" H) D　　進了城門，洛顯和阿九從馬上下來，把韁繩順手交給身後的隨從。

　　二人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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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年，但店面都照常營業，富人像是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該吃吃，該喝喝的，歌舞生平，街面上仍有川流不息的人流，只是在穿綢裹緞的人流中，夾雜了更多全身髒兮兮，捧著破盆爛碗的流民，乞討聲夾在在各種叫賣聲中顯得格外的不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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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g; @. h. O3 U8 {- \9 |2 Y' o　　路上無數渴求的眼睛看的洛顯心裡難受。

　　「朝廷的糧食什麼時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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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主子，大概還得幾天。」

　　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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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J3 Q5 W6 r; M　　「從附近各州縣調糧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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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主子，已經調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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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G: h/ L4 s9 S　　「是什麼？難道他們不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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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地州城府縣都說自己的糧倉裡已經沒有糧食可以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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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7 l/ N3 L8 d. ^　　「哼！」洛顯哼了一聲，這些官吏，此刻哪個庫府裡要是沒有幾千擔壓倉糧他皇甫洛顯就把人頭砍下來給他們當凳子坐！

+ l1 ?. U- q1 q& {5 B& E　　「傳我的話，不管用什麼辦法，讓他們各湊三千但糧食，下午運過來，否則，立斬！」

9 D8 u2 t, H2 R7 |6 P1 }  U% n( M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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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  a- G- ?　　兩人正商量著。

" x" ]" C9 X" `/ A! g: I　　啪，唉唷！

　　洛顯一回頭，見身後站著兩個十幾歲的孩子，也是全身都髒兮兮的，一個小一點的孩子正捂著臉，委屈的看著另一個大一點的孩子，眼裡的淚水一點一點的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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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洛顯問旁邊的隨從。

　　隨從湊上來，指著那個小一點的孩子說：「剛才這個孩子要偷王爺的玉珮，奴才正要制止，不知從哪又跑出一個孩子來，上來就打了他一巴掌。」
7 T3 {; I9 v; v3 m3 _" E! m; Q
, W8 k9 {$ E+ m  g9 a% `　　洛顯瞇著眼仔細看了看這個稍大的孩子，十五六歲上下，有著一雙機靈的大眼睛，透著倔強，直直的毫無畏懼看著他。

　　還挺有骨氣的，洛顯笑了，心裡很喜歡他。

　　「叫什麼？」洛顯問他。
5 B2 \8 P) E$ @/ ^% s
　　那孩子也不答話，只是看著。
4 r! q9 W" _8 n( m; V8 u
6 t8 _% |* |8 s) Y  ?) T; {　　「有銀子嗎？」問身旁的阿九。

# }3 W) a2 b0 F, `　　阿九翻了翻口袋，只有少量散碎銀量，還有一張銀票，五十兩，就都遞給了這兩個孩子，那小一點的孩子接過銀子歡呼雀躍著跑了，那大一點的孩子卻沒有多少驚喜之色，只是淡漠的看了看，跪在地上扣了個頭，然後跟著那個孩子也走了。
. G+ h" [7 j$ c- z, e% {. P
' R7 N! v1 q2 X5 N　　洛顯完全沒有理會那兩個孩子的表現，他的精神完全被剛才阿九那張銀票吸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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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 [# r  z　　銀票，也就是可以到錢莊兌換現銀的票據，銀子可以兌換，那麼糧食……

　　「走，馬上回府！」
, F# N, T- ^1 j0 a7 k
, \: A  H3 w  r4 p　　洛顯接過隨從手中的韁繩，上馬飛奔回府。



8 L$ `; w$ L/ S. z　　第16章

4 O4 M( L! O3 C" S; `4 m' N3 P　　糧車拉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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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下韁繩，洛顯急匆匆的趕往前院，留守的隨從舉著手巾跟在身後，洛顯隨便擦了擦臉又甩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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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s( N( {' g+ x　　「回王爺，已經全部拉回來了，就在前院等著您過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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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s3 Z; m' y3 ]) R! g8 j! L$ r　　說話間，洛顯已經到了前院，幾十輛糧車把偌大的院子塞的滿滿的，蔚為壯觀。
6 e$ F3 x8 M4 }0 V* v1 I0 x1 z
  B; n7 f& S3 @! w　　「打開，把石頭都抬出來，然後每一塊都給我過秤！」
) u/ F# R* ^5 e! m
' @! i8 O4 \7 d9 T; s1 z: Y; P3 k　　洛顯吩咐道。

　　「這……」押運糧車回來的衙役互相看了看，都跪在那裡低頭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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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洛顯有些惱怒，「難道還等本王親自動手不成！」

6 }9 N' W" c# G' e, z) Q$ f0 I　　那些人還是不動。

　　洛顯覺得不對，走下台階，揭開一個車蓋，突然狠狠的摔在地上，回頭咆哮道：「裡面的石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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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z8 S) Z$ f5 a　　跪著的幾個人體如篩糠，抖著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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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 {6 I9 B- w　　「李大人，說石頭太沉，押運起來麻煩，耽誤事，正好，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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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v5 r, L, l) Z" T8 g5 D' }　　「正好什麼！」洛顯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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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修了河堤了。」

4 d8 b! U4 |. q2 ^# D" a/ l　　飯桶！洛顯一腳踢在領頭的一個衙役身上，那人向後一倒，身後的幾個人都嚇得臉色發白，只剩下磕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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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 o/ i7 C" Q' l7 b　　平時無能之極，現在抖什麼機靈啊！這石頭一旦被磊入了河堤，就根本找不回來了，好不容易才有點頭緒，這下……

5 j* _- P& g3 {7 ?1 d' f# }+ N　　這個李護國！回頭一定要壓回吏部讓大哥好好訓斥，然後在四弟的刑部關上幾天，最後送到二哥的前線享福去！

( G1 N0 Y4 c: b* {3 {( z8 r8 m: I　　「李護國人呢？」刺史衙門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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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在河堤上。」阿九上去輕聲道。

　　「哼！他倒勤政愛民起來！」洛顯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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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Z1 q" m' K　　洛顯正在震怒，從府衙大門又進來一輛騾車，後面陸陸續續跟進來幾十輛之餘。因為院內已經進不來了，所以都停在門外面。

　　為首押運的正是那個從八品的徐謹。

　　徐謹一身濕透，官服泥污不堪，但仍指揮著後面的人把車停穩。然後快步走上前來，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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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K( f6 c" U  ^+ }　　「臣徐謹叩拜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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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C' Y( e2 [2 N) {" v; b　　洛顯餘怒未消，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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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謹倒是好脾氣，仍然不慌不忙的命衙役把扇在車上的麻布揭開，洛顯和阿九都吃了一驚，車上正是那些從糧車上卸下來的石頭！

# l: S  t" c* i" m$ D. S& @( q5 R4 L　　洛顯快步過去，低聲問身後的徐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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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_# _, T  p/ A. N6 i5 w　　「都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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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i2 T7 q  [) v　　「是，臣一塊也沒有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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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洛顯朗聲大笑，拍著徐謹的肩，「本王給你記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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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0 Q6 |& P　　「臣不敢居功！臣只是覺得，這石頭既然在糧車裡，那必然有它在糧車裡的緣由。」
2 S! T3 F4 O  ]3 S
: M4 k" m! `" M% K' U6 P　　徐謹重新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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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u9 G0 @3 k1 X# Z* k　　洛顯居高的看了看他，文質彬彬，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想不到，卻有如此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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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午的過秤，車裡的石頭正好是三十萬擔糧食的重量，分毫不差。

　　阿九有些不敢相信，摸著那些石頭道：「原來車裡根本就沒有糧食，只是這些！那皇上給的三十萬擔糧食，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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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B$ `- `) e' Y# E2 ^　　不是不存在，洛顯後悔不迭，自己怎麼早沒有想到呢！想當年，自己也是隨父皇做過的，事到臨頭竟然一點全都忘了。

　　「阿九，你去請昌盛號的秦掌櫃，從後門進，別讓其他人看到！」

　　「是！」阿九領命下去。
' d& D+ p6 X/ g+ f$ c% d. Q' \
) m, D7 x& k4 E0 R% k6 B  X" c　　沒錯，如果在這裡有一個人能夠接的下這單生意，那只能是昌盛號的秦掌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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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l* K' d! W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昌盛號的秦掌櫃已經坐到洛顯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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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O/ n- v$ ]  \/ Z7 Y; ?　　洛顯仔細打量著對面這隻老狐狸，心中暗道，出事這麼多天，你居然還不露聲色，眼睜睜看著我陷在泥沼裡拔不出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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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9 H* ^0 ], j  Z' `　　秦掌櫃也暗自觀察著洛顯，這個三皇子，雖然年輕，行事可是老道的很，今天找我來，肯定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看來還是要小心，別把自己捲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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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都各懷心事。

6 }4 b! Q, F6 X( i" y, K3 |+ y　　「秦掌櫃，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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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那是王爺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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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有些事我就不避諱，直話直說了。」

6 s$ @' z( d; A5 _+ V9 u　　「王爺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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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號，是不是和朝廷做了一筆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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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秦掌櫃遲疑了一下，隨即笑道，「王爺，小號從不結交官府，何談生意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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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n& n/ Y8 Q+ {$ Z+ @3 ^) b　　哼，老狐狸，還和我裝蒜！洛顯心裡暗罵。不過商人不結交官府這是商場的慣例，所以官府想要做生意是從不以官家的名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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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7 w' ^( d: w# d6 U　　「那麼，我這麼說吧。」洛顯換了個說法，「前些日子，有沒有一個大客商，請在貴號暫存過糧食，數量嘛，恐怕是不少。」

　　抬眼看了看秦掌櫃。

: _2 r! `- B+ I　　秦掌櫃捻髯一笑。

　　「沒錯，是有一個大商賈，在小號存了一大批糧食，不瞞王爺，足足三十萬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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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R5 X1 s5 C/ N. U6 Y　　秦掌櫃伸了三根手指在洛顯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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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號為他開了字據，他憑字據就可以到冀州昌盛號來取糧食。」

　　果然如此，洛顯心裡有了底。

　　「不知這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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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7 j9 E/ R2 }+ N6 i) Z- r　　「還在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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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還沒有取走，那說明什麼，字據不可能和糧車一起押運，那幫人還沒那麼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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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帶字據的還沒到冀州？不可能，他自己輕裝簡行，只能更加提早到達才對，若不是路上出了事情，被人走露了消息，已經被截了？

　　目前看來，這個可能性最大。

0 m4 t9 W/ ^/ W6 q, [　　「秦掌櫃，我有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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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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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小隨父皇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但像貴號給別人開的字據，還從沒見識過。聽說這是米商內部的秘密。不過這次，我真是想開開眼，如果那位客商帶了字據來提米，可否請秦掌櫃通知本王，讓我也開開眼界？」

　　明白了嗎？如果有人帶了字據，馬上扣下他，立即通知我，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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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遵命！」

% X' `+ p8 F# o7 W/ T: h　　秦掌櫃心領神會，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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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T1 w* M% K& t# @4 y8 _0 G" H3 ]　　洛顯不放心，這些商人是靠不住的，難保他不會違約，已經接受了人家的銀子，商人畢竟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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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吩咐人下去，日夜盯住昌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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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ji32

第17章

　　顏玉月和錢寶珠並肩走在街上，重陽和錢寶珠的婢女碧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 B( K% }0 D2 k* k) N( J  m　　顏玉月不想走路，在王府的三年裡，她已經凡事不喜歡勞神費力的親力親為的了。沒錯，雖然洛顯丟她在菊園裡從不問津，但王府上下的奴才們對她倒是畢恭畢敬，這次如果不是為了自由，她也不會跑了上千里路來這裡。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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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d7 I3 q" ~: y　　於是，她提議身旁的美麗河馬，是不是可以坐車。

　　「坐車？為什麼要坐車？」錢寶珠大呼小叫起來，然後平靜下來就開始斜著眼睛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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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敢和某人坐車，萬一這次又把我扔到大街上怎麼辦？」

0 b! H+ R; z0 q2 q8 U　　報應！真是人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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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Z& s7 I; w6 k( l　　顏玉月已經為上次在李府飲宴中途不辭而別的事情向錢寶珠解釋過無數遍了，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她知道馬車是錢家的，而她把錢家女主人扔在那裡，自己回家的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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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3 T! R) J) n" u　　「忘恩負義！」錢寶珠憤憤的說。

　　沒錯，是忘恩負義，顏玉月照單全收，只盼這尊女菩薩能夠早日開恩，收了淫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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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錢寶珠像是抓住了一輩子耀武揚威的把柄一樣，時不時就搬出來壓她一把，然後洋洋得意的看著顏玉月羞愧的抬不起頭來的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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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開這個米號啊？」錢寶珠終於良心發現了。

6 o* q! C. I+ |1 v6 c+ _　　顏玉月翻了翻眼睛，不是她不想開，是目前這個局勢不適合自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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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過了這段時間吧。」行嗎？

0 b& Q: q/ z2 l　　「什麼！」錢寶珠眼睛瞪圓，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果然不行啊。

$ _. j* d8 `$ v! J3 ^' Y$ G& n" L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過了這段？虧你說的出口！我告訴你，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想做糧食生意，還要等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不成？你看這是什麼！」

- J1 v$ v7 j+ p# A3 ]7 U% K　　她伸出已經粗了三圈的胳膊，指著街上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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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6 B5 y* O! o　　「商機，這就是商機！你懂不懂，就是銀子啊！」

; J) }1 O5 S# Y: A  d* L4 P　　一提到銀子，錢寶珠就開始亢奮，眼睛裡冒出比銀子更純的，金色的光芒，甚至有些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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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0 ^( {$ I: g　　顏玉月警惕的看著四周，就怕錢寶珠的言論會引起百姓的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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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6 @' U7 D. ^: ^; R　　「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因為什麼還不下這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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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孩迎面跑過來，錢寶珠忙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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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低聲音道：「難道為了他？」然後神秘兮兮的伸出三根手指在顏玉月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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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人家早把你扔到脖子後面去了，現在跟那個司徒大美人打的火熱，啊，不對，是人家壓根就沒把你放在心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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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1 b% w* o% ~5 x1 A　　錢寶珠撒了謊，在宴會上，雖然洛顯和司徒婉兒親暱非常，但她總是感覺到這位慶王爺時不時的若有若無的用眼角瞟過顏玉月，那流露出來的意思可決不是初次見面的好奇，只有那些傻瓜才會以為慶王爺鍾情於司徒小姐，自己這個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身旁這個傻丫頭當時心猿意馬的渾不自知。

　　啊～想起洛顯，顏玉月心裡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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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他，害得自己錢賺不成，自己怎麼不知道這是個大好商機！

　　如果欽差大臣不是他該多好，退一步講，自己的死黨錢寶珠不在冀州也行啊，於是，她又把仇恨的眼光投向錢寶珠。

% b. m( {, z' S# I: a　　老天不待見她啊！

　　錢寶珠一巴掌拍掉了顏玉月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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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瞪我！是你自己不好，和我沒關係！」

# ]. D* q2 t( O" h; S2 _, L9 Q　　錢寶珠真是自己肚子裡面的蛔蟲，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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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橫在她們面前，顏玉月驚奇的發現這個少年有著一雙憤世嫉俗的眼睛，他的眼睛大而明亮，讓人見之不可忘。

9 o8 I- X& r. f1 @4 s" |3 W　　「喏！」一出手，把一件物件攤在錢寶珠面前。

. Y" W( i3 K9 U) A: }　　「啊！」錢寶珠忙摸摸身上的香囊，沒有了，立即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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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s' x" B. L　　「你從哪得的？」錢寶珠追問道。出門時明明帶在身上的，如今怎麼在這個少年手上？

* \; t) ~# j+ Q! ]* p' S% o　　少年也不答話，扭頭就往人群裡走。

　　「哎，你站住！」顏玉月對這個孩子有著說不出的興趣。

- _  h+ {) ~; {; S! K　　那孩子仍然快步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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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Z* G8 Y+ n　　重陽幾步趕上去，一把抓住孩子的胳膊，那孩子掙了幾下，發現竟然掙脫不了，抬頭驚異的看著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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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夫人讓你站住，你聽見了沒有？」重陽抓住那孩子不撒手。

& O9 k$ p4 o  s, `　　有幾個人開始停下來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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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0 J1 r; ~( v　　「是不是小偷啊？」人們紛紛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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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1 T1 ^4 E% C0 E- z+ ~　　那孩子嘴抿著，聽著大家的話，臉色很差。

　　顏玉月扶著錢寶珠來到近前。

7 F4 {( X' @$ h7 A　　「我讓她鬆開手，但是你別跑。」顏玉月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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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看了看她，顏玉月甜美的模樣讓他心頭閃了一下，臉微微一紅，於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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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鬆開了手，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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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F4 x5 T& g0 O6 s　　「這東西是別人偷的，但是被你尋著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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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點點頭。

: @" Y7 e! g, r% G' z* i3 d; @# I) e　　「是誰偷的？」河馬的脾氣開始暴漲，反了天了，居然敢偷盜我錢寶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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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掃了一眼錢寶珠，又抿嘴不說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顏玉月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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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t4 a' @( ]- u. c8 g! a　　「岳長風！」那孩子一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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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個有氣魄的名字！

! H/ v2 L2 V/ A1 R- v& U- }　　這孩子突然讓顏玉月心裡一熱，他身上那股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氣質比身旁一群群的流民的可憐相更加讓她震顫，她吸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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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風，我夫家姓洛，最近想在冀州做點生意，不瞞你說，是糧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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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 a) q/ ~# t　　「嗯？」錢寶珠蹬著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想做了，不過，和這個小叫化子說什麼，雖然這孩子看著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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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E- U7 D+ _/ S& o" M　　「哼！」岳長風冷笑一聲，「我不會幫軋窮人血汗錢，發國難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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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6 W* K4 i; {6 k  Y8 I4 @　　有胸襟，有膽識啊！顏玉月更加喜歡他了。

/ b/ O, A# {# {　　「嗯，長風，你知道現在市面上的米價是多少嗎？」
* d# x1 m! [7 }* g. O) S6 L
" q0 m8 g  S- Z% J% d& Y3 Y5 x　　「一百文！」長風道，「我們根本吃不起，這些黑了心的商人！」

　　顏玉月一笑，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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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e4 Q7 P　　的確，現在的米價是平日裡的兩倍，普通百姓根本買不起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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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長風，我也是商人，自然明白，商人是利字當頭的。所以，既然我要做糧食生意，肯定不會讓自己的買賣虧本。」

9 @( Z8 e( K0 q, z, N/ `+ {2 o　　岳長風哼了一聲，蔑視的看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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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f4 Z& \　　「所以，我決定，賣，」顏玉月故意拉長了語調，看著岳長風的反應，「二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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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不光是岳長風，連錢寶珠都跳了起來。

1 ]) I: d# w7 a7 K; z- U7 m　　「你瘋了！現在進價都五十文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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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長風也是一臉的不置信，覺得這位美麗的夫人一定是說夢話。

　　「二十文。」顏玉月不理會錢寶珠的怒吼，兩根芊芊玉指在岳長風眼前比劃著，像是在做保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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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E/ x7 i6 O# B　　「來幫我嗎？」堅定的看著岳長風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似的。

　　岳長風也為顏玉月看自己的眼神感動了，沒有人這麼看過他，拿他當一個大人一樣。他心裡一陣陣的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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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通，岳長風當街跪倒。

. S- _( p) v. X( p　　「夫人！長風願跟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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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邦邦，三個響頭磕在地上。顏玉月忙把他拉起來。
( w1 k* G) q5 g. T/ k: G/ \0 o  n
- l# r1 |) ?& V. }! i1 p　　重陽撇撇嘴，沒說話。
" y: U- A7 w- p8 w
& Y) |9 q/ `2 \( q2 _* m　　「喂，你真想虧死啊？」錢寶珠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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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看了看岳長風信賴的眼睛。
' Q; h5 ^' p) g8 k7 C/ Z% D
' i9 I* f7 W6 _0 o8 D4 T1 o+ ^, |　　「沒錯，可不是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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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虧到你下半輩子四處躲債為生！」錢寶珠白了她一眼。

5 A" ]& I3 {! X8 a9 {　　這個丫頭，心裡肯定有底了，她跟她家的老爺子一樣，從來不做有風險的買賣，精明著呢。
9 `" V& x8 p% m, h) H
　　「反正做生意無非就兩樣，鋪面和進貨渠道。鋪面我可以給你找，就在我們珠寶樓對門，有一間閒置的空門臉。糧食嘛，憑我的本事也可以先給你籌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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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8 a. @6 v; {! o0 d  b1 U　　顏玉月看著身旁唾沫亂飛的錢寶珠。真不愧是冀州第一女強人啊，懂得什麼是互贏互惠，自己在珠寶樓對面做生意，雙方客源都有照應，事半功倍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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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 _% _- Q3 {+ E+ U  x
# d/ O! w5 o1 I$ {+ K2 O  Q　　「鋪面我心裡早有了。」顏玉月此言一出，錢寶珠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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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不是吧？她才來冀州幾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 ~$ ^. t9 i+ O* M3 p" B/ }
　　「在哪？」

# M+ I9 y/ R% F: r- R, [, M; d& J　　顏玉月停下腳步，用下巴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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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a* X4 \6 A0 Y8 l/ v　　「喏，就這啊。」

; x% B7 ]; g( n2 k' M; R　　錢寶珠眾人抬頭一看。

* o! `2 F0 F, a, N' V2 E) h: L　　馮記米號。

( t6 u  }: I# X4 c7 |  C  ]　　哦？想法是不錯。接手一個成型的鋪子的確比白手起家一間新鋪子要好的多。不過這間馮記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啃下來的。

　　「你想好了要這間？」錢寶珠端詳著馮記的門臉。

, Q8 B. G$ b1 |1 \! J* F; S　　「沒錯！」顏玉月退後一步，好讓馮記整體呈現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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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1 h: H/ q7 @　　「你想要馮記，我也不奇怪，要說盤下一間現成的鋪子，馮記最合適了。」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能想到的別人難道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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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看著錢寶珠。

　　「你別看這個鋪子的東家馮世祖是個二百五，吃喝嫖賭都佔全了，剩下的百事不會，可他手下的馮掌櫃可是個厲害角色，要不是他，這個鋪子早就完了。這個馮掌櫃是馮世祖他爹一起打拼的兄弟，最是忠心，所以雖然馮世祖不爭氣，他也是一心護主，不然，憑他的本事，甩手不幹，自己去開間買賣，或者乾脆把鋪子拿過來自己經營，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哦？顏玉月饒有興趣的聽著，看來這個馮掌櫃是個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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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顏玉月興趣不減，錢寶珠歎了口氣。

4 P' P+ F0 W! Z8 X; d0 V　　「這可是塊難啃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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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t! G- V　　「不試試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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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寶珠算是知道什麼叫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6 l) I5 J( P8 ~/ @' u* \　　馮記的馮掌櫃今年有六十出頭了，一臉的風霜，可能常年有不高興的事情，所以眉頭總是緊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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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掌櫃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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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落座，夥計們端上茶來，馮掌櫃單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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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0 o/ a' n# s+ y# Z　　「這個……」錢寶珠想，怎麼開口呢，就看了眼顏玉月。

: `, y" p/ i8 @! Y8 @+ t　　「啊，馮掌櫃，這位想必您還不認識，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姐妹，嗯，她夫家姓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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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夫人，久仰。」馮掌櫃客氣的寒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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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月微微一笑：「哪裡，馮掌櫃才是大名在外，聽說馮記是您獨立支撐，才能到現在。」

　　這話不假，說到馮掌櫃心坎裡了，老頭子很是受用。

# t3 g9 C9 ^! C4 g　　「馮掌櫃，我這姐妹家裡也是做糧食生意的，這次到冀州，還是想重操舊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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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4 p/ P6 Y6 G6 g$ n9 [# Z　　「哦？」馮掌櫃上下打量了一下顏玉月，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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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生意可不比別的，不是就地起家就可以了，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東西，四通八達才行。這個女子……不信的神色不經意流露出來。

　　「那以後我們就是同行了，有用的到我馮某的地方，洛夫人不必客氣。」

　　馮掌櫃終究是老江湖，場面上的話還是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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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C4 s/ e9 [- z2 I. B　　「馮掌櫃客氣了，不過，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想求馮掌櫃。」顏玉月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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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9 V  [: q" p" Y0 j- ~" {6 f　　錢寶珠以茶蓋臉，裝作品咂。

　　「我想在冀州開間米號，可這鋪面是首要的，所以，」顏玉月盯著馮掌櫃，「我想盤下馮記。」

9 G% y: f' W9 l3 J% a+ a6 z　　此話一出口，馮掌櫃的臉瓜搭就撂了下來。

　　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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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夫人，想必你打聽過了，我馮某人雖說也姓馮，卻不是這家的東家，只是個掌櫃的，給人聽差而已。所以，你說的這件事，在我這裡免談！」

　　錢寶珠輕輕吹著茶杯裡的茶葉，像是沒聽到似的。

( R6 i5 c& n# k& F( u　　顏玉月仍然陪笑道：「馮掌櫃何必發火，不過，我實在是聽人說，馮記目前的境況很不如意，馮東家也無意生意，馮掌櫃又何必苦苦支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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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u3 p3 s0 ^7 {1 V: \/ P9 q6 v　　「哼！我馮某人在這件鋪子幾十年了，從老東家開始，我們一起打拼，幾十年來拼下這份家業，我怎麼肯拱手讓給外人！有我在一天，這鋪子就得姓馮！」

　　「看樣子馮掌櫃的確做不了主，那我就只能找你們東家談了。」顏玉月仍然是不慌不忙。

% a: ^# p* ]6 ?5 F1 y1 j. z　　馮掌櫃朗聲大笑起來，顏玉月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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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Y+ B( D& e; t# L　　「洛夫人，打你這個主意的人可不指你一個，我們少東家雖然耳軟心活，但是，他還沒糊塗到那種地步，沒了這件鋪子，恐怕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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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i$ Y4 [( ^0 U2 l# @4 z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