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夫為天【姻緣籤之一】 作者：梅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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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行水路情難進，休嗟行難又迷途，
百練千磨心不變，終有還君明珠時……”求姻緣，中吉。
風煜棠對於娘去月老廟裏幫他求的這張姻緣簽詩，
' O5 V0 G. v/ A0 w; k7 X他一點也不在意，對於要娶進門的女人，一樣不在意。
7 \4 i" f  Z% x  C他要的妻子只要完全不符合娘喜歡的，那就是他要的。
一不講門當戶對，二不求出身高貴的千金閨秀，
三要能乖乖聽他的話、這輩子別妄想爬到他頭上就行。
為了讓娘徹底死心不再替他婚配，他花了三十兩買了個女人，
這女人才十七，瘦瘦幹幹的，還附帶兩個弟弟當小拖油瓶，
他很快地娶進門，把一生都愛計較的娘氣得七竅生煙，
/ T, q0 v# M( M; ?不過很快地，他自己也被這妻子給氣得咬牙、火大，
; D& r5 c/ m+ [# }& b因為娘子不好管教啊，她乖乖聽話時，他在意著她不是真心，
' M9 G( G1 d3 e6 W4 M: G( P她刻意表現出“以夫為天”時，他在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一天比一天對她的在意，教他對情感失控的自己氣得生煙……

mwy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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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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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N6 o: A' R# ~+ v4 g京城風府

　　“連月老都跟我作對，居然只讓我抽到中吉……”孫氏拔尖的嗓音，令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難道我兒子的姻緣就這麼坎坷？還是他哪一點不好，連個上上簽都不肯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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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華麗廳堂內的風煜棠用尾指掏了掏耳朵，早就習慣母親尖銳的叫嚷和抱怨聲，知道這個時候最好別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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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恨不得瞪穿手上的簽詩。“你來聽聽看，什麼車行水路情難進，休嗟行難又迷途，百煉千磨心不變，終有還君明珠時……憑你的條件，想要嫁進門的閨女可以繞京城一大圈，有哪個女人敢在你面前耍威風、給你臉色看？”

　　“娘說得是。”風煜棠掩嘴打了個哈欠，隨口回道。

7 x- @' G* v' U! B　　“正經一點！”瞪著兒子敷衍了事的態度，孫氏就一肚子的火，偏偏是心頭肉，又是護身符，想罵個幾句又會擔心真的惹毛他，因為這個兒子翅膀硬了，漸漸想要脫離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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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y7 ]+ Y6 \* ?6 A5 Q　　風煜棠用左手支著下顎，一雙漂亮鳳眼斜睨了下對面的中年美婦，也就是自己的親娘，兩片薄唇似笑非笑地開啟。“中吉就中吉，總比大凶來得好。”他根本就不信簽詩上那一套。

8 R8 w" t5 q: k7 H　　“呸、呸、呸。”孫氏沒好氣地怒視著兒子。“什麼大凶？不要亂說話，娘會去月老廟求姻緣也是為了你好，你都二十六了，還不肯讓娘抱孫子，萬一讓大房搶先一步，娘的面子要往哪裏擱？”

　　聞言，他笑哼一聲。“說到底就是要跟大娘比誰的兒子先成親、誰先抱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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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6 w- S# H- I/ b　　從自己懂事以來，娘親和大娘之間的戰爭就不曾停歇過，總是喜歡比誰最受寵、比誰的兒子能力好，什麼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可以拿來比個沒完沒了，風煜棠看著她們鬥到現在，什麼嘴臉、手段都見識過，也對女人倒盡了胃口，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成親。

　　孫氏丟了一記白眼給兒子，然後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她還不是樣樣都喜歡跟我比，就因為娘最受你爹寵愛，她就吃味了。哼！生了兩個兒子就了不起嗎？可惜老大死得早，老二還破了相，嚇得沒有一個閨女敢嫁，還是我生的兒子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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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要忘了大娘早就抱孫子了。”那是死去的異母大哥留下的遺腹子，風煜棠故意提醒。

$ y% r7 o0 p+ h$ Q" |- i2 ?　　“你……你這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孫氏磨了磨牙。“有孫子又怎麼樣？她那個長子都死了好幾年，現在要比的是你跟煜深，他不過比你早出生一個月，個性卻很穩重，難怪你爹會那麼倚重他，可是最疼的還是你這個庶出的兒子，只要你開口，想當什麼官都沒問題。”

　　“我對當官沒興趣。”聞言，風煜棠挑了一下兩道俊朗的眉毛，如今朝中權力最大的除了皇帝之外，就是身為首輔又兼任吏部尚書的爹了，只不過自己的個性不適合當官，更不想沒事找事做，自找麻煩。

1 g  Q' ~8 W0 s　　說完這句話，風煜棠便在圈椅上伸了個懶腰。年方二十六的他容貌俊美，束在頭頂的發髻不用網巾或是戴上巾帽，只是隨意地插上玉簪，一身綾羅布料所製的交領寬袖大袍，讓他渾身上下帶著官家子弟的驕貴之氣，即便是在娘親只前，姿態依舊傲慢得很。

/ n- x! V. P) q0 j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幫娘爭一口氣？”兒子的回答讓她氣得咬牙切齒。“當年是我先認識你爹，我和他一見鍾情，他也親口允諾要用八人大轎來迎娶我的，誰知道……誰知道……”他家裏的長輩卻已經幫夫婿談好了門親事，對方的身家背景比自己還好，結果她只得退而求其次，成為了側室。只要想到這一點，孫氏就有滿腹的恨，與不甘心。
風煜棠撇了下俊唇，懶懶地打斷她下面的老調重彈，因為聽到都會背了。“娘要說的就只有這些，那我要走了。”說著，他便作面起身。

8 g2 i5 N( n8 _8 e) n- \　　“我話還沒說完……”孫氏可不打算就這麼放兒子離開。“聽說你大娘也在安排煜深的婚事，這回你可得比他早一步娶妻才行，等你爹晚上回來，娘會跟他商量，盡快幫你挑一個媳婦兒。朝中那麼多大臣，有誰不想把閨女嫁進咱們家來，要找個門當戶對的還不簡單，娘絕對會幫你選一個出身高貴，而且既賢慧又識大體的好妻子，再幫你爹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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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P( K  B5 y7 ^! t7 _　　“要我娶妻可以，對象我要自己選。”風煜棠可不想一輩子都當顆棋子，任由母親擺布，連未來妻子的人選都得聽她的意見。

　　孫氏馬上反對。“終身大事原本就是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你自己選，難道你不相信娘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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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G- x4 F1 @- B$ p$ e　　“是不怎麼相信。”他也實話實說。“除非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我一輩子不成親，娘也永遠抱不到孫子。”

　　她氣得捏緊手中的絹帕。“萬一將來娶進門的媳婦兒出身不夠高不夠好，你大娘可不會放過嘲笑娘的機會，那娘還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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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嗤哼道：“這才是重點，娘只在乎別人的眼光。”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想如娘親的意，什麼事都照著她的話去做，他就是要唱反調，忍了這麼多年已經受夠了。

　　“你不會明白娘的心情，身為側室，就算再怎麼受寵，也成不了正室，永遠在她那個元配麵前矮上一截。”孫氏又惱又恨。“所以娘的媳婦兒絕對不能比她的差，就算娶不到公主，郡主也可以，看她還敢不敢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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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中冷笑。“那麼成親那一天，娘得要把我五花大綁的去拜堂，就連洞房也得在旁邊監督才行。”

　　“你是存心跟娘過不去是不是？”孫氏氣到眼眶都紅了。

5 _( e$ Z& E9 Z( t. h4 }　　“是娘跟我過不去才對。”風煜棠涼涼地回道。“你跟大娘之間的恩怨，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別再把我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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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0 _9 m" ~  C; U　　“你可是娘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才生下來的，當然得聽娘的……”孫氏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兒子身上，說什麼都要把他抓得緊緊的。“娘的命真苦啊……連你都不管娘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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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置若罔聞，冷眼看著娘親唱戲似的哭得聲淚俱下。這一套他從小到大可見多了，以前總被她鬧到心煩，也就隨她去，這回說什麼都不會再妥協。

( V- p( T5 O9 q3 e　　就在這當口，伺候孫氏的婢女匆匆地進了廳內，先向坐在一旁的少爺福了下身，這才湊到主子的耳畔。

　　“二夫人，奴婢聽說大夫人也剛從月老廟求了簽詩回來，而且還求到了上上簽。”知道主子一定想知道，婢女立刻就來通風報信。

　　“上上簽？真的嗎？”孫氏差點驚跳起來，方才的眼淚早就不見蹤影。

! M7 @8 z2 ~7 T: e, s1 D; k　　“回二夫人，這事千真萬確。”婢女篤定地點頭。

1 d2 v- W% z/ b0 h; n　　“月老也太不公平了，居然這樣對待我，真是氣死人了……”孫氏可不想被大房給比了下去。“萬一大夫人問起，你就說我也求到了上上簽，知不知道？”

　　婢女用力頷首。“是，奴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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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娘親一個不注意，風煜棠修長的身影已經跨出廳堂，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接著朝跟在身後的小廝比了個手勢。

- h. _8 d0 {1 `　　“三少爺有何吩咐？”小廝上前問道。

/ K$ o  c% L8 }+ B! a　　風煜棠一臉百般無聊地囑咐。“去準備轎子，我要出門走一走。”

　　“是。”小廝走了。

6 n* `9 }" k) ~0 \% h" L! `8 @% ^　　不想又被娘親逮個正著，風煜棠趕緊加快腳步離開，只是想到剛才的對話，不禁嗤笑一聲。“要我娶個門當戶對又出身高貴的媳婦兒，好讓她有機會騎到我頭上來嗎？這輩子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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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既然要娶，就要娶個凡事以夫為天，他開口說一，絕不敢說二，他說往東，更不敢往西的女人，不要妄想跟娘親一樣操控自己。風煜棠只要想到這兒，就氣湧心頭，將拳頭捶向朱紅色的廊柱。

" ]* N( |% _8 d9 O! t: K( N　　“可惡！”看來是不娶不行了，因為娘親是不會善罷幹休，非一哭二鬧三上吊不可，他可是很了解生下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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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該娶誰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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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大街也如同平日般熱絡，來往的百姓商旅如織，卻沒有人願意停下腳步，關心一下跪在牆邊的一大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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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 z' X" t+ ?) s' k　　一名穿著孝服的姑娘帶著兩個同樣穿著孝服的男孩，神情哀淒地跪在地上，因為他們的面前躺著昨天剛過世，卻沒有銀子下葬，只能用草席簡單蓋著的爹，路過的行人無不快步走過，誰也不想沾上晦氣。

　　兩個男孩中年紀最小的永冬悄悄地拉了下身旁的親姊姊，小聲地問：“……姊姊，還是沒有人肯買咱們嗎？”

　　“再忍一忍……應該快了……”楊盼弟餓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不過還是努力擠出聲音安撫才六歲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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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男孩中年紀較長的永春看著蓋著草席的父親，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爹躺在那兒好可憐，我真是沒用……”他是家裏的長子，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如果可以早生幾年就好了。

: J! C! a; c# }, ~+ k　　“你還小，爹不會怪你的……”楊盼弟有氣無力地安慰年方八歲的大弟，看著兩個弟弟瘦弱的身子，心裏更自責，因為最沒用的是她才對。“姊姊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幫咱們……”

　　就在這當口，一頂轎子慢慢地往這頭而來，坐在轎內的風煜棠斜倚著精瘦的身軀，正在閉眼假寐，恰巧有一道風吹開了深色轎簾，讓他本能地掀開眼皮，眼角就這麼覷見了對街牆邊的景象。

* V3 @; P9 m, @8 e% g2 c2 Y7 Q# s　　風煜棠用著略帶磁性的嗓音低嚷：“停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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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H' s/ ^- i& Z) t" l& r　　“停轎、停轎。”跟隨在轎旁的小廝連忙跟轎夫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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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  \* {; e# ^) d　　待轎子落地，風煜棠一手撥開轎簾，瞅見了對街的一大兩小，就在兩個男孩中間，跪著一名個頭有些嬌小的姑娘，只見她垂著螓首，看不清容貌，不過那瘦弱的身子不停地搖晃，彷佛隨時都會昏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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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在做什麼？”他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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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1 D, M: W9 I; n　　小廝順著主子的目光看過去，然後頷了下首。“回三少爺，多半是死了爹娘，卻沒銀子辦理後事，所以那姑娘不得不賣身。”

$ w2 M8 P2 Y) j4 y9 w9 i! M　　“是嗎？”風煜棠瞅著他們半晌，他不是個會同情憐憫的人，只是突然有些好奇，想要瞧瞧那個姑娘的長相。“你過去問她要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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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廝銜命去了。

　　就這樣，風煜棠終於看到那名穿著孝服的姑娘抬起沒什麼血色的小臉，正在回答小廝的問題，只見她除了眼睛大了點，鼻子和嘴巴都小小的，頭上還簪了朵白花，看起來就是一副可憐兮兮又瘦巴巴的模樣。

& S( m; ~' I) i9 ?" ^" c4 u! E　　沒過多久，小廝回來了。

　　“回三少爺，那位姑娘說他們姓楊，昨天她爹病死了，需要三十兩，因為還沒付大夫診療費和藥錢，也欠了街坊鄰居不少銀子。”他據實回複主子。

　　風煜棠抬了下眉。“就三十兩？”對窮人來說是天大的數目，可是對自己來說是筆小錢，隨手就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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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位姑娘又說為奴為婢都可以，但是要連同兩個弟弟一起帶去。”小廝又說出那名姑娘開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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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 D0 P7 ?& c　　他有些傻眼。“難怪沒有人伸出援手，我還道京城裏的善人都跑哪兒去了。”看那兩個男孩才不過幾歲，什麼活也幹不成，還得供他們吃住，算盤珠子一打，怎麼都不劃算，賠錢的生意可是沒人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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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9 q! C; n3 G* k* J# r　　小廝又彎下身問：“三少爺還要去茶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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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v: N$ E# h" h; j　　“讓我想一想……”風煜棠看著跪在牆邊的姊弟三人，過了片刻，便決定揭起轎簾前去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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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W- ~0 m( d+ W　　風煜棠紆尊降貴地走向對街的姊弟，也不在乎什麼晦氣，最後在他們面前站定。“聽說你姓楊？”他睥睨地問道。

$ t$ D( e0 P8 X# f7 U: ~2 N　　“是……”盼弟已經餓到頭暈眼花，聽到有人在問，於是慢慢地抬起螓首，想要看清對方的長相，不過看到的影像都是模糊重迭的，只能從聲音來判斷大概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

3 C' u& b, g$ h3 E+ Z) k3 S　　“只要三十兩銀子就能買下你和你的兩個弟弟？”風煜棠高高在上地問著跪在眼前的姑娘，拉近距離之後，更加肯定她是個姿色普通的女人，要美貌沒有美貌、要身材更沒有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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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盼弟不想說太多話，因為會浪費太多力氣，肚子也會更餓，要是她倒下來，兩個弟弟可沒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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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嗯”了一聲，口氣高傲地問：“叫什麼名字？”

　　“盼弟。”姑娘家的閨名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可是眼前的男子說不定有意願買下她，盼弟就不跟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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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低垂螓首的姑娘，問道：“多大了？”

+ _2 h# n% M3 q( h　　“……十七。”只要願意買下她，讓兩個弟弟每天都有飯可以吃，盼弟什麼都願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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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V! @5 _$ \# y) I- o　　“十七？”風煜棠上下打量她又瘦又幹的身子，還以為才十五。

　　低著頭的盼弟則是盯著對方的袍擺，眼睛不由得一亮，就算再沒見識，也知道那布料相當昂貴，一匹布可以買上好幾袋白米，想到白米飯，她忍不住吞咽了下唾沫，肚子又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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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那雙遺傳自娘親的漂亮鳳眼睥睨了她好一會兒，心中一動，想到這位姑娘出身既不好，又生得平凡，連小家碧玉都沾不上邊，還帶了兩個拖油瓶，娘要是知道自己此刻打的是什麼主意，表情一定很好玩，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3 i; S3 A0 A; G! W　　“還有什麼親戚？”

　　“沒有了。”盼弟聲音愈來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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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f6 P' \8 I- |/ n: m　　他抬起一道眉毛。“本少爺要是買下你，你真的什麼苦都願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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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4 t" S; K7 Y% e　　“是。”她擺出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模樣，希望可以博取對方的同情。只要能讓兩個弟弟平安長大，將來若有機會考個功名，也能光耀門楣，因此要盼弟受再多的苦都甘願。

1 H: q  a4 l2 |　　“那就好……”對於盼弟的有問必答，風煜棠可是相當滿意，他想要的就是這種不會反抗、不會趾高氣昂，更不會妄想要指使他的女人，隻要老老實實地待在該待的地方就夠了。“阿貴，跟著他們回去，盡快把喪事辦妥了。”

　　小廝愣了愣，本能地看了下天空，心想明天的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這個主子居然也有大發慈悲的一天。“是，三少爺。”

　　聽到風煜棠這麼說，盼弟的反應總算大了些，不斷地跟他磕頭，身旁的兩個男孩也趕緊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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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I1 J) g4 E; g; ]; ]　　“謝、謝謝三少爺……我會永遠記住三少爺的恩情……”終於有人願意買下她了，從今以後不必再讓兩個弟弟跟著挨餓，只要能活下來就有希望。

4 i' K: I9 `7 _8 Q: _　　風煜棠哼了一聲，很理所當然地接受她的感激，因為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福氣，接著便轉身踱回停在對街的轎子，揮開轎簾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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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K& e0 z; H! L- Y# i3 R　　“起轎！”他低喝道。

　　無論將來娶的是誰，對自己來說都是一樣的，因為女人只是用來傳宗接代，不過若是能讓娘親氣得直跳腳，也就值得了。風煜棠在心裏這麼盤算著，他要讓娘親知道，別以為還能一直控製自己，再說依那名姑娘的條件，能夠嫁進門來，還怕她不唯唯諾諾、乖乖聽話，把他這個相公當作天？

3 m4 B" J0 W/ w! d  R6 |* {　　就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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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 x/ p2 y2 F2 |: v- K# L$ d0 q  第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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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5 e$ n3 R9 D6 |　　五日後——

0 O1 a# \% h, S, D" @* ~3 n　　“你、你說什麼？”孫氏瞠大眼睛，捂著心口問著兒子。

　　風煜棠好整以暇地重複方才的話。“我要娶妻……對方是住在盆兒胡同裏一戶楊姓人家的女兒，叫楊盼弟，今年十七，下頭還有兩個弟弟，因為她爹剛下葬，所以要趕在百日之內進門。”

　　“盆、盆兒胡同住的可都是些低賤貧窮的百姓……”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孫氏大受刺激，一口氣都快上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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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托著腮，笑睨著娘親驚嚇過度的表情，唇畔的笑意更深了。“沒錯，娘不是一直要我娶妻？我就是要娶她。”

8 x, h! a0 T2 O( G. O　　孫氏嘴巴一張一合，好不容易才找到聲音。“你是存心要氣死娘的是不是？朝中有多少高官大臣的閨女讓你挑，你居然要娶個窮人家的女兒……我不答應！死也不會答應，那種媳婦兒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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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V% J9 j5 l　　“我就知道娘會這麼說，既然不讓我娶楊盼弟，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成親。”風煜棠語帶要挾地說。

( K9 Y7 ^1 H1 y3 o, z3 N　　“你……”孫氏急火攻心。“她生得美嗎？”男人總是貪圖美色，說不定就是這樣才迷住兒子的心。

　　“只能算是中等之姿。”風煜棠腦中浮現楊盼弟瘦弱的模樣，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可以斷定她跟美這個字相差甚遠。

　　“那麼你到底看上她什麼？”孫氏氣到頭都痛了。

  Z$ I3 l/ ]! ]$ x8 \. ?　　他嗤笑一聲。“就是因為她什麼都沒有，我才要娶她。”要是真的娶個身分高貴的女人進門來供著，不就得反過來伺候對方，看對方臉色過日子了，那種事風煜棠可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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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9 h; `% k　　“你真的想把我給氣死……”她深吸了幾口氣，眼看拿兒子沒轍，只好把夫婿端出來當靠山。“依你爹在朝中的身分和勢力，絕對不會答應讓你娶那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進門的，那可會受人恥笑，教他的頭以後怎麼抬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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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  V7 q( J9 v  Q' q　　聞言，風煜棠冷笑一聲，因為這個回答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對雙親來說，永遠把名望聲譽擺在第一位，處處講究門當戶對，雖然這種士大夫觀念是無可厚非的，不過他就是要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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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爹答應了，娘就沒有意見了是不是？”他嘲謔地問。

　　“我……”孫氏頓時語塞。

　　“娘？”風煜棠一臉嘲弄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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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牙。“好！只要你爹答應，娘就讓她進門。”孫氏相信夫婿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娘可不要反悔。”風煜棠得逞地笑說。

+ C! o7 d6 \8 D% n/ K3 V　　他這個兒子對娘親來說，只是用來炫耀、用來跟大娘比較的，從來不曾關心過自己想要什麼。風煜棠不禁在心底這麼思忖，或許連他也不曉得，因為從出生到現在，他不只衣食無虞，更可以說天天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可是卻莫名地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

$ j' }5 \. n: E* G* Y) D3 Q　　到底他想要的是什麼？

　　風煜棠不禁茫然地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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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l8 D6 V% X2 L. E　　當天晚上，他便和身為內閣大學士，又兼任吏部尚書的父親有了一番長談，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了結論，接著便去稟告娘親，果然引起強烈的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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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孫氏拔尖的嗓音在書齋外頭響起，接著就見她氣急敗壞地跨進了門坎。“你真的答應讓煜棠娶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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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X( o1 m6 }2 M1 j. t4 N　　“我是答應了。”風大人坐在書案後頭，慢吞吞地撚著蓄在下巴的灰胡，盡管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不過還是保有年輕時的英俊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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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0 F+ M; w  ?* d% T0 G3 {　　“這下子娘總該相信了吧？”被迫又跟著娘親回到書齋的風煜棠在心底偷笑。“既然爹已經答應了，娘也沒有理由再反對下去，何況楊家正逢喪事，按照習俗得在百日內進門，所以得盡快請媒婆安排……對了！娘，到時她的兩個弟弟也會跟著陪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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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了這番話，孫氏簡直快昏倒了。

　　“娘還好吧？”他作勢要扶。

　　“老爺……”孫氏氣得揮開兒子伸來的手，然後轉向夫婿求救，眼眶在瞬間湧出了淚水，還故意把尾音拉長，拿出女人的嬌嗔使嗲功夫。“老爺要替妾身作主……為什麼要答應讓煜棠娶那種出身不好的姑娘為妻……嗚嗚……大姊要是知道一定會嘲笑妾身的……您就這麼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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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 ]& {0 f' _3 X. g7 y3 H　　為了安撫寵愛的側室，風大人不得不從書案後頭繞出來，一臉溫柔地牽起她的手來，這麼多年下來，對於孫氏依舊有著深深的內疚，因為無法給她元配的名分，所以也就盡其所能地滿足她的要求。

/ T# q! W, d. h( O　　“你是個婦道人家，官場上有很多事並不明白，其實煜棠這麼做也是為了咱們風家著想，畢竟這樹大招風，還是別太張揚了，免得有人在背後閑言閑語，惡意中傷，說我如今掌握大權還不滿足，還妄想用聯姻來結黨營私，何況煜棠到底是庶出的兒子……”風大人面有愧色。“其它的事我可以聽你的，只有這件事我必須顧慮周全才行。”

  W5 G/ W+ a+ y* Y0 u/ H9 z　　“可是老爺……”孫氏一臉委屈，她真的好不甘心，就因為自己是側室，想要個身分高貴的媳婦兒都沒有權利，這樣的結果教人如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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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有爹在，一定有辦法說服娘的，風煜棠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轉身步出了書齋。或許自己真是太任性妄為，真的是被寵壞了，那也都無所謂，總想要有件事是由自己作主。

　　“三少爺真的要娶那位楊姑娘？”小廝顧不得卑下的身分，忍不住開口問了，因為依主子的眼高於頂，根本不可能看上對方。

　　風煜棠撇了下唇，語帶譏嘲地說：“那是當然，你這就去告訴楊盼弟，本少爺可是花了三十兩銀子把她買下來，不管要她做什麼事，都得乖乖照辦。”

　　“是。”小廝實在是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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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這門親事便在當家作主的風大人拍板定案之後，如火如荼地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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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天，在媒婆的奔走之下，楊家那邊自然也不敢有意見，就這樣趕在百日之前，選了一個好日子。

& M# [1 C$ i& r, b! k　　而整天唉聲歎氣的孫氏聽說大房的二兒子煜深也選在同一天娶妻，對方還是工部尚書的女兒，不過又聽說這個女兒不過是小妾所生，而且小妾婚前還是個青樓女子，出身更好不到哪裏去，這才放寬了心。

2 O* D3 k& @" Z7 }- {　　只是孫氏還是打定主意，等新媳婦兒進門，絕對不會讓她的日子太好過，早晚都要把人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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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U( D/ |' W- B3 T　　兩個月後——

, W& i% P3 n0 e! p1 \6 ^; D　　立秋，涼風至，不過對風家來說卻是大喜的節氣。

　　由於是喜上加喜，兩個兒子同時娶妻，也讓風大人笑得合不攏嘴，朝中的文武百官更是親自登門道賀，場麵相當熱鬧。

　　不過對於新房內的盼弟來說，這一切好像是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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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上覆著紅巾的她坐在喜床上，又偷偷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背——真的會痛，不是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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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U2 W4 L+ [/ l. K　　盼弟歪著螓首，小聲地咕噥道：“三少爺為什麼要娶我？他大可以讓我為奴為婢，甚至當妾都行，犯不著給我一個正室的名分，這樣不是很吃虧？”她實在是搞不懂這位官家少爺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過這兩個月每天都有白米飯可以吃，總算讓永春和永冬長出一點肉來了，也對爹有了交代。”盼弟這樣告訴自己，至於未來的命運會怎麼安排，就隨老天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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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不管是什麼委屈、什麼苦頭，她都會忍耐。

　　接下來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等到盼弟情不自禁地打起盹來，就在這當口，忽然被驚醒了。

　　“……夠了！夠了！你們可以下去了。”一個年輕男人的嗓音在新房內響起，口氣似乎帶了幾分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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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們和吉祥婆子福了身，很快地離開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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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L; P3 V4 G9 Y& ~6 j8 n　　能進到新房的也只有新郎倌了，盼弟連忙把身子坐正，從今以後要當個聽話順從的妻子，免得不小心被休了，又得過以前那種挨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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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有些醉意地睨了坐在喜床上的新娘一眼，逸出一聲輕嗤，若不是被娘親逼急了，他還真希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都不要娶，不過現在已成定局，那麼就得好好地跟她“溝通”。

; |2 z4 ^9 S# |; c. f2 j　　這麼一想，風煜棠便去拿了喜秤過來，隨手挑起覆在她頭上的紅巾，看著鳳冠下那張抹了太多胭脂水粉的小臉，反倒適得其反，那模樣讓人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於是匆匆地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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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盼弟。”他連名帶姓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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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H: B5 d8 {$ v3 \1 X$ P　　“呃……”盼弟本能地仰起頭來，雖然那天在大街上見過風煜棠，不過當時餓到眼睛都花了，並沒有看清楚長相，直到今晚才算真正地和他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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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她的相公？

0 x5 M8 Z3 b; t3 l* S5 u( x　　盼弟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生得五官俊美但又氣焰高張的風煜棠。他是她活了十七年來見過最好看的男人，就好像掛在天上的星星，只能仰頭欣賞傾慕，一輩子都不可能摘得到，更別說嫁給他了。她不禁看得癡了，原來……這就是她的相公，是那個願意出三十兩銀子買下她，讓她能葬了爹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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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d3 V2 ~/ S' ?) K　　“楊、盼、弟！”風煜棠眯起鳳眼，微慍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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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7 T7 B! _% c4 [2 j. {　　“是。”她臉頰發熱，連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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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以後只要叫你，都得馬上應聲。”他命令地說。

" O' \, c1 N' t. }5 t1 u& B　　“是，三少爺。”盼弟覺得自己的臉蛋快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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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D; [/ G+ w) w; @* ]1 o　　風煜棠低哼一聲。“要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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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相公。”盼弟馬上回答，嗓音不自覺地帶了些羞意。

. c5 b1 k6 {8 `' {- B; Y　　“雖然進了風家的大門，不過還是要記住自己原本的身分，可別妄想擺什麼架子，千萬不要忘了。”風煜棠先給她一個下馬威。

6 `6 `8 {# c! L3 d- I" g7 c　　聞言，盼弟先是一怔，接著臉上的熱氣漸漸地散去了，擱在膝上的小手不自覺地握成拳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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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7 }' c. |8 @* Q/ L4 M0 p5 Q( }　　“是……相公。”她再天真無知也聽得出來這個男人壓根兒看不起自己，那麼為什麼還要娶她？

　　他逸出輕嗤。“從進門的這一刻起，要以夫為天，凡事都得聽我的，不得違抗半個字，只有我說的話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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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R. h/ O: j! M2 j　　“是，相公。”盼弟對自己方才的癡迷感到可笑，所有的好感也跟著消失了，因為這個男人就算娶她當正室，並不是真的把自己當作可以平起平坐的妻子，是她太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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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自己的出身確實配不上這位官家少爺，不過還是有骨氣的，可是……這個骨氣卻敵不過挨餓的痛苦，還有兩個弟弟的將來，盼弟掄緊袖中的拳頭，硬生生地咽下怒氣。

　　風煜棠睥睨著盼弟卑屈認分的模樣，才算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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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 ]' F% H, }6 T( x　　“喝了這交杯酒……”

　　“是，相公。”不管他說什麼，盼弟就照著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從小到大已經有很深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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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滿意盼弟的服從，想到夜已經深了，這周公之禮無法避免，也是自己該盡的責任，於是動手取下她頭上的鳳冠，接著脫起盼弟身上的霞帔和紅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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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嚇得全身僵硬，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因為在出嫁之前，鄰居大娘知道娘死得早，好心地來跟她解釋什麼叫夫妻敦倫，還說只要閉上眼皮，忍一忍就過了，絕對不能抵抗或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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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盼弟只能由著風煜棠為自己寬衣解帶，接著也脫去他的衣物，這是盼弟第一次看見除了爹孱弱病痛的身子，以及兩個年幼的弟弟之外的男性身軀。當她被壓倒在喜床上，更是緊張得不知所措，腦子也一片空白，還來不及感到害羞，腿間就傳來一陣痛楚，覆在身上的男人已經毫不憐香惜玉地占有她，她不敢叫出來，甚至哼上一聲，只能咬著牙，臉色都白了，心裏只想著忍一忍就會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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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B: z# @# ]4 h　　而行完了周公之禮，風煜棠幾乎馬上就睡著了。

　　就在這個晚上，原本應該是旖旎多情的洞房花燭夜，盼弟卻覺得好委屈、好委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原來這就是做夫妻，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一點都沒有溫柔可言，最好以後都不要再做了。

) Y! o( q. g3 e+ j; {8 g- ~$ w　　直到聽見身旁的男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還是睜著大眼，盯著帳頂，好久好久之後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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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1)
# ]  w; q8 p8 I- b* f1 W$ P9 u　翌日早上——

' w! ~- _4 f; ~1 S7 l# p　　今天是成親的第二天，盼弟由著前來伺候的婢女幫她著裝打扮，記得兩個月前還只是一個賣身葬你的貧家女，現在卻又成為當今首輔的兒媳婦，她無法馬上適應自己的新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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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5 z1 n) {4 q8 L/ _　　不過想到昨晚和三少爺……不！以後要叫相公才行，想到跟他的對話，盼弟又掄緊拳頭，憤怒再度湧上心頭，心想要她“以夫為天”還不簡單，自己只怕兩個年幼的弟弟餓著肚子，其他的事都願意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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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這樣梳可以嗎？”被派來伺候的小翠問道。

　　盼弟猛地回過神來，趕緊陪著笑臉，“嗯，謝謝。”

7 i5 N7 P( c! `# Q　　“奴婢只是下人，三少夫人不用這麼客氣。”小翠又在主子的挑心髻上插上珠花和銀簪。“其實三少夫人生得漂亮，就是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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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8 ]$ _, ?# j/ \　　聽婢女這麼說，盼弟本能地摸了摸小臉，又看著銅鏡中反射的自己，有些認不出來，因為家裏根本買不起銅鏡，所以連自己的長相都很陌生。“你不用這樣安慰我，其實我一點都不漂亮。”

7 s$ ]/ {4 L" t; c- z' A　　小翠信誓旦旦地頷著首。“奴婢是說真的，三少夫人的五官秀氣標致，只要再養胖一點，氣色自然就會跟著好了，到時您便會相信奴婢的話，說不定連三少爺都會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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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盼弟臉蛋驀地一紅，不過又想到那個男人昨晚的傲慢態度，簡直不把人當人看，心口一沉，告訴自己絕對不是在乎他的看法。

　　“請三夫人相信奴婢。”小翠加重語氣地說。

　　“你對我真好。”盼弟一臉感激。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好了，早膳都快涼了，請三夫人先用膳吧。”聽到小翠說可以吃飯了，盼弟幾乎馬上就跳起來，因為太急了，連凳子都翻倒在地。“三少夫人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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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J3 l/ X5 g% d4 |　　“呃，因為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她很難為情地解釋，雖然習慣挨餓了，不過聽到有東西吃，還是會迫不及待。

　　小翠也不好意思取笑主子，伸手把凳子扶起。“奴婢知道，所以準備了很多飯菜，三少夫人可以慢慢吃，不用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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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9 K  d8 J0 A　　就如同婢女所說的，桌上果然擺了五、六道菜色，不過再可口豐盛，盼弟眼裏也只有那碗白米飯，因為能吃到白米飯，可是件多麼幸福又奢侈的事。

　　“這些都是給我吃的？”她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起碗，看著眼著笑噴噴的白米飯，原本就磊的雙眼更圓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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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當然了。”小翠見主子看著白米飯直吞口水，連忙用袖口掩住嘴巴，免得笑了出來。“三少夫人請慢用。”

7 K7 a# R3 ?7 v9 ^9 c# t　　盼弟拿起筷子，很珍惜地吃著每一粒白米飯，慢慢地嚼出飯香，相關爹若也能吃到，該有多好。

　　“三少夫人也喝點湯。”小翠舀了碗雞湯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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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吃完一碗白米飯，又盛了一碗，連那幾道菜也全數吃進自己的胃裏，只要是能吃的，盼弟可是通通不放過。

& L; e" ?; q8 a+ L# H, b. M2 d　　見主子胃口這麼好，小翠更想努力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這樣才能表示自己伺候得好。“三少夫人以後若想吃什麼，直接跟奴婢說。”

　　先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盼弟才急急的說：“我、我不挑嘴的，只要是能吃的都好……最好每天殾有吃到白米飯……”最後一句話話說得好小聲，就怕自己的要求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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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w! {$ i3 T% n7 r$ B　　小翠抿嘴一笑。“這倒是容易，就包在奴婢身上，除了三餐，當然還有點心，以及宵夜，更別說補品了，在這府裏可不愁沒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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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g7 D6 E- t3 g/ k+ e　　顧不得回答她的話，盼弟又繼續把剩下的雞湯喝完，一點也不想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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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u' J* ^$ _. T, q4 M) Q　　就在這當口，戶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見到風煜棠修築高傲的身影跨進門檻，盼弟第一個反應是把碗一擱，馬上站起身迎接，免得又被這個男人說她忘了自己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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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鳳眼一掠，掃過她脂粉未施的臉蛋，沒有了那些庸俗的胭脂水粉，至少還看得順眼些，“好了，坐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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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相公。”盼弟依言照做，兩手交疊在膝上，低垂螓首，等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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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滿意盼弟順從的態度。“待會兒要去跟爹娘請安，不用擔心，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娘說什麼都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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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相公。”盼弟重複同樣的話。盡管昨夜才算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不過她已經把這個男人俊美狂妄的五官記在腦中，知道他此刻定然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睥睨著自己。

　　“就像昨晚我說的，要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風煜棠斜睨了下她的發頂，繼續往下說。“在這座府晨，只聽我這個相公的，要以夫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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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相公。”她盯著自己的手指。

　　風煜棠哼了哼，把昨晚沒說完的話，一次補足了。“見公婆要畢恭畢敬，面對大娘也是一樣，他們都是這個家的長輩，不可出言頂撞，可別丟了我的臉……另外面對守寡的大嫂更要敬重，還有你該稱呼他一聲三伯出樣也是……”

　　“是，相公。”盼弟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根本沒有認真在聽，而是掛念著兩個年幼的弟弟不曉得被安排住處在什麼地方，得去看看他們。

8 I# Q' w) I+ o$ h& p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風煜棠還是聽得出她草率的回答。

$ j3 M0 }9 i) e$ F　　“當然有，相公請說。”他不悅的嗓音讓盼弟趕緊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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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有種你在敷衍我的感覺？”他眯起鳳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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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連忙把十指絞要一起，用著可憐的嗓音回答：“相公，我會很小心不犯錯，不讓婆婆討厭、不丟相公的臉的，請你不要生氣。”這樣的回答應該符合這個男人的要求吧，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被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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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那兒自然不會太過好，一定會處處刁難，你就忍一忍，別跟她正面起衝突了。”風煜棠這才怒氣稍緩地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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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相公，我會記住的。”她摸著身上昂貴的絲綢料子，並不心動，只想著它可以換多少袋的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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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0 R+ W6 y2 o& G: c/ F7 {3 e　　風煜棠瞪著她低垂的臉蛋，看她對自己的命令沒有任何異議，這才低哼一聲，緩緩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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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Z9 _! b- F; u$ C2 p　　“走吧。”說完，風煜棠便率先走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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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9 H; I: q2 D3 H; x& w: ~8 d9 h　　想到現在就要去拜見公婆，盼弟不可能完全不緊張，雖然不曉得相公娶她的目的和用意，但也很清楚什麼叫門第之見，不過這輩子再難聽再尖酸刻薄的話都聽過，是傷不了她的，也就沒什麼好擔心。

　　盼弟跟在穿著貴氣的男人後頭走著，只有這時才能抬頭偷看相公兩眼。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婿，她終生的依靠，不過自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反倒覺得他們不過是主子與婢女。

　　“他到底娶我來做什麼？”這個疑惑一直在盼弟心裏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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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r5 C1 i. P2 X$ F' _　　走在前頭的風煜棠似乎聽見她在說話，於是停下腳步，轉頭詢問走在身後的嬌小的身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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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D* E# t* i# Q　　“沒、沒事。”盼弟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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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1 K; F- n% \( }! W3 f8 N　　“想說什麼就說，我要你以夫為天，可沒要你當啞巴。”風煜棠嗤了一聲，不在乎話有多刺耳。

3 I5 S: J+ [1 I0 Y; g+ |　　她咬著牙掄緊藏在袖中的小手。“我只不過是在擔心永春和永冬，擔心他們來到陌生的地方會害怕。”我忍！為了每天都能吃到白米飯，為了兩個弟弟的未來，我通通忍下來。

　　“他們很好，我有事先交代管事安排他們的吃住了。”說著，他又將兩手背在身後，作勢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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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T% D% N* a+ l　　聞言，盼弟還是很不放心，想要親眼確認，於是又趕忙問道：“他們睡在同一間房嗎？身邊有誰在照料？萬一夜裏想上茅房怎麼辦？會不會迷路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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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p7 E: O' _# @+ L　　風煜棠看著她不再低垂著頭，而是用那又又大又亮的眼睛筆直地看著自己，一副非要問出個答案，否則不會跟自己善罷幹休的樣子，心裏有些驚訝，因為這是盼弟頭一次用這樣堅定的表情來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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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更可以從盼弟眼底看出她對兩個弟弟的感情有多深厚，風煜棠忽然對她有了另一番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不會為了自己可以享福，就忘了親人的存在，絕對是個好姐姐。

/ |$ j  M/ v$ M" h" E* B　　“等見過爹娘之後，自然就讓你去看他們。”風煜棠發現她的臉蛋並沒有原本以為的那麼平凡普通，只有在提到兩個弟弟時，表情不見一絲卑微，反倒像是誰若敢欺負他們，就會跟對方拚命似的堅毅。

　　她小臉一喜。“真的嗎？你沒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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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E  P! i2 d0 G$ _　　“我為什麼要騙你？”風煜棠冷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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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又擺出小媳婦的懦弱模樣。“對不起，相公當然不會騙我了，是我說錯話。”

　　看著盼弟低頭道歉，小心翼翼地賠不是，風煜棠開始有一種錯覺，這副膽怯的樣子是她偽裝出來的，並不是她的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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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 L8 ?7 W) T: U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過不過得了我娘那一關吧。”是他想太多了嗎？

　　“是，相公。”盼弟又變回唯唯諾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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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L% g# L& e3 Q! N4 h6 x　　趁著風煜棠轉身的當口，她便在背後呲牙咧嘴。這個男人還真當自己是軟柿子，不過為了每天能吃到白米飯，還有為了還清埋葬爹的這份恩情，盼弟還是得認命，能過一天是一天。

　　突然想到什麼，風煜棠又轉過頭。“還有……”

9 `; Q: f  q# k4 n/ X　　“是，相公。”盼弟嚇得連忙低下頭，臉也因為尷尬而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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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z2 m$ T+ W+ A　　他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你剛剛在做什麼？”

9 [- O7 ?( a! c( x& X　　盼弟一臉無辜，猛搖著螓首。“我、我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想要看清楚相公的樣子……”她故亂找了個借口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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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2 g$ l3 M0 E( H" X: z( W　　“哼！”風煜棠瞟了下她臉紅的模樣，因為對外表向來有絕對的自信，也對姑娘家愛慕的眼光習以為常，所以對盼弟這番話也沒有太多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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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D( T( V% F# t　　“相公還有什麼吩咐？”她有些慶幸樣奴才和婢女都走在後頭，沒人瞧見自己剛剛在扮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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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3 p$ F2 e3 }/ a2 `　　風煜棠盯著她半響，要盼弟嘴巴甜一點、機靈一點只怕很困難，因為那不是一朝一夕就學得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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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  |/ g( A6 ^8 j　　“算了！”他告訴自己犯不著替盼弟的處境擔憂，讓她進門當三少夫人享福，相對的，也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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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風煜棠已經帶著新婚妻子來到娘親已居住的院落，放眼四周淨是花木扶疏，金桂飄香，一景一物都是奢華講究，足見主人的精心安排，也看得出評價的要求甚高，更讓盼弟大開眼界，小嘴一時都合不攏了。

　　才跨進內廳，只有娘親一個人在，沒看到爹的影子，多半還在大房那兒，因為昨天可是大房和側室的兒子同時娶妻的大喜日子，見娘親的臉色相當難看，風煜棠便心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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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m* M8 Z3 I6 N* k* t) ^) x+ p　　“爹還在大娘那兒？”他明知故問。

: T" \* A$ x3 y8 V　　孫氏把茶杯用力一擱，“你是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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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q$ T3 J. Q. X1 y) H6 P# ]　　“只不過是問問。”風煜棠自然不會承認。“娘，她就是盼弟，也是您剛進門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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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和兒子開口，孫氏那雙利眼早就瞧見他身旁的嬌小身影，不過還是一臉鄙夷地將盼弟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生得這副模樣你也要？就算穿金戴銀的，也遮掩不住那股俗氣。”

　　“媳婦見過婆婆。”盼弟臉頰熱辣一片，備感羞辱，不過還是咬住牙根，才華規規矩矩地跪下來請安。

　　“哼！”孫氏自顧自地喝著茶，由著盼弟跪在跟前，看都不看不眼。

　　“娘這樣的態度，若是傳到大娘耳中，只怕會取笑娘心胸狹窄，沒有度量。”風煜棠可是抓準娘親的弱點，正中心事。

　　孫氏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你現在是站在你大娘那一邊嗎？”就是因為有這種見不得人的媳婦兒，才讓她抬不起頭，沒辦法跟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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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D$ m2 z% l5 p8 Z. N  W5 c" Y$ P　　“當然不是。”風煜棠回答得臉不紅氣不喘。“我這麼說也是為了娘著想，免得到時讓大娘抓到把柄，又被奚落一番。”

　　跪在地上聽著他們母子倆對話的盼弟，有些意外相公會替自己說話，還以為他看不起自己，或許……這個男人並不是完全不在乎她，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這個念頭不禁又讓盼弟升起一絲小小的希望。

　　她多麼渴望有人能夠疼愛自己、呵護自己，在最需要有人依靠時，有具強壯的肩膀當靠山，這也是盼弟藏在心中的願望。

" [; @  I; s2 o! X+ t　　“你這麼說也對。”孫氏稍稍冷靜下來。“這門親事是你爹同意的，既然人都進了門，娘總不能把她趕出去。別跪了，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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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遲疑一下。“謝謝婆婆。”說完，這才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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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新婦在進門第二天，要拜見公婆時，還得送上見只禮的，看你的出身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所以就算了。”孫氏嘴巴可不放過，非要挖苦嘲弄幾句才會甘心。

7 ^1 J/ z" e+ D# H6 n8 e　　“謝謝婆婆的體諒。”盼弟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更沒有長輩在身邊適時提醒，事先為她準備。“媳婦以後會好好孝順婆婆、伺候相公的。”好吧！這件事是她錯了、疏忽了，不過也不需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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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氏一臉譏笑。“我也不會太奢求你會有多孝順，別讓我丟臉就好了。”

　　“是，婆婆。”她態度乖順，可是卻沒人知道袖中的小手揣得有多緊。從小就窮，為了生存下去，她只得壓抑自己的本性，處處跟人低頭，可是這些自以為高貴的人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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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瞥了身旁的嬌小身影，見盼弟確實按照自己的要求而忍氣吞聲，對她這樣的表現也難得和顏悅色了。

9 Y4 e% G2 M+ P$ ^7 N　　“聽見了嗎？往後就得替我多孝順娘，相信娘以後也會疼愛你這個媳婦。”他知道娘親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這個不討自己喜愛的媳婦，看在盼弟這麼聽話的分上，就多幫她說兩句好話，讓她少受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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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0 E. K* h, h- T8 v) k9 g　　才產生這個想法，連風煜棠自己也感到相當吃驚，因為他向來是個自私的男人，這麼一點自知之明他不家，而要他這個隻懂得坐享其成、養尊處優的男人去設身處地的替別人著想，更是件不可能的事。

! E' B' c. i' g/ ]! ^1 P　　盼弟低垂螓首，唇角忍不住小小地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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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q* Z. d* J! F+ A9 X　　“是，相公。”聽到他為自己說好話，她心裏還是忍不住歡喜。

1 u. ^& V7 m. ]/ L. f7 `1 e　　話聲方落，從大房那兒過來的風大人進門了，正式見過剛時進門的三媳婦，就跟方才一樣，盼弟也向他跪拜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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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t1 P8 D/ q* G6 B. _　　風大人這一關可就好過多了，說了幾句勉勵他們夫妻倆要相互扶持的話之後，就讓兒子和媳婦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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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5 G' J7 v' R! s$ Y& N6 v9 b8 I  第2章(2)
' N3 t+ Z7 L" w回到兩人居住院落的寢房，盼弟倒了杯剛沏好的茶水給相公，一臉欲言又止的，想著要找機會開口。

/ \/ N/ S& A1 v0 O1 x( k　　風煜棠啜了一口，潤了潤喉，“以後要是娘又找你麻煩，就多擔待一點，娘的個性就是這樣，只要不回嘴，時日久了，她也會覺得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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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J/ l0 `7 w/ }! V　　“是相公。”盼弟聽得出他話聽關心，有些雀躍。“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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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風煜棠隨口應著。

　　盼弟面頰微微地發燙，忍不住抬眼著著坐在身旁的俊美男子。“我、我是想要謝謝相公剛剛在娘面前幫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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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他不由得把目光望向盼弟，也望進一雙出奇發亮的大眼中，裏頭仿佛在渴求著什麼，而那是自己不想給，也不願意給的東西。

! X7 ]7 N+ b. H4 W/ L" o/ L* v　　沒錯！那就是寵愛，風煜棠經常在娘親的眼中看到，無非就是希望得到爹全部的關注和整顆心，而他是絕不會給，還會讓個女人有機會借著寵愛來掌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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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d  o* j, R; L　　風煜棠哼笑一聲。“我不是在幫你說話，而是不想如娘的願，根本是故意教訓給看，因為我娶了她不想要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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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g, Q' X) `/ G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盼弟喉頭窒了窒。

, i5 y0 k- I$ g( P　　他擱下茶杯。“娘非要我娶個門當戶對、身分高貴的女子為妻，我偏不想照她的意思走。正好遇上了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人家女兒就是最適合的對象，而我也成功地把她氣得半死，讓她知道別想一輩子控製我。”

- Z1 a$ U: S2 n　　盼弟心頭涼了半截。“就為了這個原因才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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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你又有什麼身分和資格讓我開口說要娶的？”

+ w1 m) I4 F4 t; {6 ]　　風煜棠不在乎自己說的話有多殘忍，早點讓她認清現實也好，因為他不會愛上她，甚至愛上任何女人，更不想讓盼弟懷有任何期待，將來用哭鬧的方式來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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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用三十兩銀子買下你，不管要你做什麼，你都得照做，就算娘為難你、虐待你，也都得忍下來。”他冷冷地吐出話來。

7 G' ?: G) q' J+ z- X　　“我明白了，相公。”聽到這裏，盼弟才注意到擱在膝上的兩隻小手，緊緊地拽著身上的長背子，連指節都白了。

　　“那就好。”風煜棠告訴自己不用去顧慮這番話會不會太傷人，因為他們是各取所需，她並不是沒有得到好處，說完便作勢起身。

　　盡管被風煜棠的話給狠狠地刺傷了，盼弟還是沒有忘記他答應過要讓自己見弟弟的事，連忙大聲叫住他。“等一下……可以讓我去見永春和永冬了嗎？”

　　風煜棠轉過頭來，見她臉色慘白，瘦弱的身子還微微發抖，但是去函同有因此哭哭啼啼，如果盼弟想和淚水來抓住他的心，自己反倒不意外，可她卻沒有，心裏只惦記著兩個弟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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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剛答應過我的！”見眼前的男人沒有說話，盼弟以為他打算食言，眸底躍動著兩簇小小的怒焰，不得不提醒他。

　　這個女人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堅強勇敢多了，而且讓負煜棠感到陌生，記得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她，以為不過是個卑微認分、也沒見過世麵的窮人家女兒，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掌控之內，可是此刻的盼弟卻讓他驚愕，也不得不另眼相看，因為活了二十六年，從來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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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生長在所謂的低下階層，可是盼弟卻有著那些名門千金、大家閨秀所沒有的韌性以及勇氣，更會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而奮戰到底，這讓負煜棠的心不禁起了小小的騷動。

  i! L4 w' r4 \8 u2 _　　那是什麼？

5 ]8 S7 W5 g: Y, P7 x　　或許是羨慕吧？他居然也會羨慕別人，羨慕那兩個男孩有個好姐姐這麼全心全意的護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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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不讓你見呢？”風煜棠試探地問。

　　風煜棠還是不肯承認自己看走了眼，更不確定要不要去探究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因為在他眼中，女人的本性就是貪婪和自私，為了得到丈夫完整的心，誰都可以利用，不需要浪費時間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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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盼弟握緊了雙拳。“那我就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以夫為天的地步。”聽到他居然拿兩個弟弟來威脅自己，她也不客氣了。

; ], P& K1 G- [　　“你說什麼？”他瞠大俊目，也跟著沉下臉來。

2 U1 _/ `% @3 g% M# N# r2 F. j, N　　“為了永春和永冬，相公要我以夫為天，甚至怎麼給我難堪和羞辱，我一概都可以忍受，但是不要用他們來恐嚇我。”盼弟要讓這個男人明白，在這個世上她隻在乎這兩個弟弟。

: c# b. g; L7 n5 }　　“你……”風煜棠為之氣結。

# \" ?; q5 D2 C1 B: a& a/ s! h　　看著眼前的盼弟一副宛如母雞保護小雞的捍衛模樣，要是真的有人想對她的弟弟冰利，這個女人隨時會撲過去咬人，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風煜棠還真的給唬過去了，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太晚，總不能把她休了，那麼娘親可就高興了。

　　盼弟姿態旋即又軟化下來。“我只求見到他們，其他的事都可以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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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這種不遜的態度以後不會再出現？也不會再跟我頂嘴了？”風煜棠不甘示弱地反諷回去。

* B, v8 P( j/ ~- l6 B+ b3 @　　她垂下眼簾說道：“只要能確定永春和永冬過得好，我保證再也不會了，相公，就當是我求你，讓我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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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S4 g6 n4 B5 w, M( ^; M　　風煜棠嗤笑一聲。“難不成你還怕這座府裏有人會吃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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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張口欲言，不過還是又把話咽回去了，就怕說了真話，又惹這個男人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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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O9 e$ h8 l) L. o' V1 C　　“你想說什麼？”他眯起俊眸。

　　“相公不是要我以夫為天，不可以跟你頂嘴嗎？”她很聰明地用風煜棠自己說過的話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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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C, U4 I4 ]* _　　“你倒是伶牙俐齒，還真是不出來。”風煜棠瞪著她故作卑微的姿態，不知怎麼就有氣，因為八成是裝出來的。“等會兒讓婢女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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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主。”聽他答允了，盼弟總算綻出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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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見她笑得開心，可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總覺得是自己輸了，才會退讓，於是忿忿然地拂袖而去。

　　等到他跨了門檻，盼弟才把小臉仰高，就是不讓淚水流下來。

! ^8 j" Z8 D: ^, Q4 k" C　　她不會哭的，因為哭對盼弟來說時會撲奢侈的事，還有比哭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活下來。

  ?0 N. O& J- H　　所以當小翠將午膳送進來，盼弟便像是發泄似的，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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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夫人慢慢吃，小心噎著了。”小翠連忙幫他盛湯。

7 |: F7 M0 `2 m: b" v5 ?, V  _　　“因為……咳咳……太好吃了……”盼弟想哭，可是又得笑給她看。

　　“好吃也不能這麼急，沒人跟三少夫人搶的。”小翠失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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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3 p: L6 H! ]& C+ `7 k　　盼弟將口中的飯菜都咽下去，填飽了肚子才問她:“你知道永春和永冬……就是我兩個弟弟在哪裏嗎？我想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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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剛剛好像有聽其他奴才提到，他們這會兒人在大小夫人那裏。”她偏頭回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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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4 T7 r$ ?9 J! I( e　　“大小夫人……就是相公的大嫂？”盼弟依稀記起風煜棠早上才跟她提起，有個死去多年的大哥，生前留下一對孤兒寡婦；另外還有早他出生一個月，也是昨日同時娶妻的二哥，不過都大房所生。“為什麼永春和永冬會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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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搖了下頭。“奴婢也不太清楚。”

　　“我要去看他們，拜托你帶我去。”對盼弟來說，兩個弟弟是自己僅剩的親人，也是她的責任，不能有半點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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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夫人別這麼說，奴婢這就帶你過去。”小翠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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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j5 I( t# Y9 B/ x　　於是，盼弟滿心焦灼地跟著婢女，來到大小夫人住的地方，不過又不方便直接闖進去找人，就由小翠先進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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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7 |# W& }9 `6 |　　才過了一會兒，盼弟就看到兩個弟弟手牽著手，從長廊那一端跑來，連忙蹲下身來，一把抱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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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春、永冬，你們沒事吧？”她小心地檢查弟弟們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嘴裏直問。“昨晚睡得好不好？吃過飯了嗎？”

　　當哥哥的永春先回答：“姐姐不用擔心，我跟永冬都很好。”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盼弟見到他們不只毫發無傷，身上穿的也都是新衣裳，稍稍安心地問。

- G6 i% q4 r* x% \　　最小的永冬笑嘻嘻地接腔。“因為大少夫人說從今天起，讓我跟哥哥一起陪玉疆少爺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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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h" z0 b. m9 W7 t　　“真的嗎？”盼弟一臉不可置信，不想到會有這麼好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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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大少夫人說客觀一來，我和永冬也可以跟著讀書識字，而且有人陪伴，玉疆少爺也會認真學習。”永春摸了摸姐姐擔憂的臉蛋。“大少夫人是個好人，她對我和永冬真的很好。”

　　永冬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姐姐，我剛剛吃了兩碗白米飯，吃得好飽，大小夫人還說以後要吃幾碗都可以。”

　　“你們有沒有謝謝人家？”盼弟眼眶濕潤地問。

3 L, j/ I. s( B& s　　“當然有！”兩兄弟用力點頭。

4 m+ ?7 Q) e4 z# `; V5 b+ Q9 q　　盼弟用袖口試去眼角的淚水。“那就好，既然大小夫人對你們這麼好，那可要乖乖地陪玉疆少爺用功讀書，不可以任性，也不可以貪玩。”

　　“好！”兩兄弟又異口同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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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春有些早熟地問著盼弟:“姐姐嫁進這個家來高興嗎？那位三少爺……我是說姐夫對你好不好？”

　　“他當然對姐姐很好，還派婢女來伺候姐姐，每一頓都可以吃到好多東西。”盼弟不想讓弟弟們擔心，強顏歡笑地說。

# u& s# Q2 R0 e) a　　“如果姐夫對姐姐不好，一定要告訴我，我雖然還小，不過一定會幫姐姐討回一個公道。”永春盡管才不過八歲，但是對於人情冷暖也看了不少，真的不希望見到最愛的姐姐又為他們受委屈。

　　“好，姐姐知道。”盼弟用力地抱了下兩個弟弟，喉頭一梗。

　　“那我和永冬要進去陪玉疆少爺寫字了。”跟姐姐揮了揮手，永春便牽著弟弟往回走。

　　目前兩個弟弟的身影愈走愈遠，盼弟心跳相當欣慰，因為只要他們過得去好，任何委屈都願意承受。

　　為此，盼弟去見大小夫人，想要親自道謝。

　　“三弟妹不要見外，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別說什麼感激的話。”十五歲就嫁進風家，已經守寡將近十年的李氏是個溫柔也沒有脾氣，說起話來輕聲累語，一聽就知道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女子，讓盼弟在她麵前，都會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舉止不夠端莊。

　　“我還是想要親自謝謝大概，謝謝夜色給永春和永冬讀書識字的機會，真的謝謝夜色。”盼弟由衷地說。

. i6 K$ a0 B  Y  d  v" s9 g7 F　　李氏笑得溫和，已經當盼弟是自家人了。“永春和永冬都很乖，有他們陪玉疆念書，我也放心，三弟妹若是有空，也可以常來看看他們，順便跟我說說話，否則一個人還真是悶得慌。”

　　“謝謝大嫂。”在這個家能有上對她這麼和善親切的人，讓盼弟好窩心。“我一定會常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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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盼弟打從心底相信所有不好的事都會過去，現在就只等兩個弟弟長大成人，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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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7 A6 @2 ~; }3 B第3章(1)
& X- w) O  P0 e這一天終於快熬過去了。

　　盼弟用過晚膳之後，就顯得坐立不安，想到相公今晚回房，若是又要做夫妻之間的事，真希望可以說不要。

3 N. `. O4 m; `　　“三少夫人在看什麼？”小翠注意到主子不止一次地望向房門，似乎在等待什麼人進來。

　　她連忙收回目光。“沒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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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掩嘴笑問：“是不是在等三少爺？”

) l4 m7 ~( n7 G　　“我、我才沒要在等他。”盼弟紅著臉駁斥，心想就算等到了又能怎樣，那個男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娶她隻是想用來氣婆婆，有這個利用價值罷了，要不然自己又何德何能可以嫁進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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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V3 T9 c* w  _6 V' I　　還以為盼弟隻是不好意思承認，小翠也就不再逗主子了。“三少夫人不必覺得害羞，這是很正常的事，不過聽說三少爺下午就出門去了，這個時辰也不曉得回府了沒有。”

4 U8 c- `" ~  D/ W4 s7 \+ y　　盼弟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我就先睡了。”

, s+ c2 K+ T/ _% ?) z　　“我幫三少夫人寬衣……”小翠才這麼說，就被主子婉拒了。

* N  k( i6 H. A; }) K* H" ]& r　　她還是很不習慣讓人這樣伺候。“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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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7 R5 ]; |7 v( w8 {* H　　在盼弟的堅持之下，小翠只好退出房外。

　　看著門扉關上，她便起身走向鏡台前，眼角又不經意地瞥見貼在牆上和喜床上方的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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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來說，何嚐不也是在利用他，因為在這座府裏有得吃有得住，比在外頭挨餓受凍好，隻要再捱個幾年，等永春和永冬長大，這份恩情也該還清了，到那個時候……”盼弟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打算，她不想繼續留下來自取其辱，隻要拿到休書，就可以毫不留戀地離開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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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A* k7 |. @9 S" C# c, u　　“我要當著他的麵，狠狠地臭罵一頓才甘心。”她要讓風煜棠知道不要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窮人並不是沒有骨氣，可以任人踐踏的。

　　這麼一想，盼弟的心情便舒暢多了。

　　於是，她將頭上的珠釵全部拔下，又脫下長背子和襦裙，便上床就寢，可不打算等風煜棠進房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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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昨晚沒有睡好，很快地，盼弟的眼皮愈來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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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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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8 c* g0 N- `; a　　陡地，門扉被人從外頭推開，讓盼弟全身一僵，就算寢房內的燭火熄了，她也能感覺到進門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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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昏暗的寢房裏，風煜棠難以置信地瞪著躺在床榻上的女人，居然沒等他這個相公回房就自己先睡了。

, X/ [" D2 [( O6 F　　風煜棠又忍不住想到白天時，兩人的那番對峙，於是氣得跑出門找朋友喝茶，一直拖到這麼晚才回來，就是想要讓盼弟乘機反省反省，結果她倒好，一個人睡得可香了。

, R5 j( K. e+ f6 f$ r8 K　　透過窗外的淡淡月光，他伸出右手，想要把盼弟給推醒，不過還沒碰觸到人，又遲疑地停住。

　　為什麼不叫醒她呢？連風煜棠自己也很納悶，又伸出了手，想到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也夠她受了，就決定好心地放這個女人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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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明天再說吧……”風煜棠口中咕噥，這可不是體貼，只是來日方長，不急著教訓，他在心裏多此一舉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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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風煜棠脫下身上的直裰和腳上的鞋，也跟著掀被上榻，並沒有注意到枕邊人的異狀，心想天亮之後，再跟盼弟重申一次什麼叫“以夫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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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僵硬地躺在床榻的內側，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就怕躺在身旁的男人會有進一步的行動，身子又得痛上一次，直到確定風煜棠睡著了，這才全身放鬆，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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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1 ^- I4 m6 S3 K# j8 Q　　約莫過了十來天，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 t4 l  {5 k5 n! I2 u9 s　　風煜棠這幾日的心情大好，因為娘親在三天前就跟著大娘到位在京城南麓，靠近壽安山的臥佛寺進香，雖然兩個女人始終不對盤，不過大娘都開了口，娘親自然也不便拒絕，聽說為了表示誠意，還要在寺上住上十天半個月，早晚吃齋禮佛，好祈求合家平安。只要想到耳根子總算可以清淨點，不必每天聽到同樣的抱怨，真的要謝天謝地。

0 \% i# Q9 ?" A* @, i1 w: p6 J  Y　　也就因為這樣，風煜棠想到被他故意冷落的妻子，打算回房陪她用午膳，盡盡當相公的責任，這也是從娘親身上學來的，因為隻要爹超過三天沒來看她，她便會急了慌了，就怕會失寵，於是想盡辦法討好爹，所以才會這麼做，看盼弟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

4 X2 h* O* w  T+ D' v& ~　　隻不過當風煜棠站在空無一人的寢房，俊眉不禁蹙攏。

　　“人呢？”他臉色一變地喃道。

　　風煜棠馬上又往外走，把小廝喚來。“阿貴，去問問看三少夫人跑哪兒去了？怎麼沒看到她在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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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w! Z' w" t7 Y　　“是。”小廝匆匆地走了。

7 r* Z) w, W: _* j, `: E9 j　　“要她待在該待的地方，別四處亂跑，到時傳到娘的耳裏，又讓娘借題發揮了，是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風煜棠俊臉慍怒地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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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A7 [. c3 E4 P$ b% X　　不消多久，小廝帶了負責伺候的婢女回來覆命了。

3 o2 @6 R5 ]  F. M　　“回三少爺，三少夫人去了大少夫人那兒。”小翠低頭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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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頭又皺攏了。“去把她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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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揖了個身，提著裙擺，趕忙去找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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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在陪兩個弟弟吃飯的盼弟聽到婢女前來通知，小臉上的笑靨倏地消失，卻也隻能依依不舍地先和弟弟們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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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8 N! ~3 R# k% |/ A　　“真是怪了，他不是白天都不回房的嗎？”就因為這些日子隻有在晚上才見得到人，盼弟才放心地去探望弟弟。“沒辦法，隻好先跟他道歉，免得他不讓我再去看永春和永冬。”

! t+ y6 a" h# O; _8 f0 `" n4 k　　“以夫為天……以夫為天……”

  W3 Q! {$ R- m% X5 e　　盼弟在心裏不斷默念這四個字。

　　直到站在寢房外頭，盼弟已經走得有些喘，額上也覆了層薄汗，但又不敢耽擱太久，趕忙跨進門檻。

  Y. v1 W) Z# a, }. m. S　　“相公，我不知道你來了，真是對不起。”她一副做錯事的模樣，擺出低姿態開口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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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4 D+ r  B　　坐在桌案旁的風煜棠正等著興師問罪，不過當他看向妻子，才說了個“你”字就怔住了，好像不認識眼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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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盼弟因為走得太急，已經圓潤許多的臉頰泛著淺淺的紅暈，也多虧了這陣子天天進補，才會這麼快就有了成效，加上一天吃上五、六頓，吃得又好，氣色也比成親之前明顯好看許多，經過修飾的兩道柳眉彎彎地嵌在秀氣的小臉上，小小的鼻頭還冒著汗珠，兩片唇瓣不需要抹上胭脂，有著自然的嫣紅色彩，她就像顆未經雕琢的璞玉，磨光之後，整個脫胎換骨，漸漸散發出應有的美麗光澤，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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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 \; e& C; A7 T+ c　　因為風煜棠都是夜裏才回房，根本不曾在白天裏見到她，所以對於盼弟的轉變，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好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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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 ^- w7 r& U) D* s) B" I+ p　　“相公？”盼弟等不到該有的嘲弄和諷刺，困惑地抬起眼瞼，卻見風煜棠瞪著自己發呆，下意識摸了摸嘴角和下巴。“是不是黏了飯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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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及時回過神來，輕咳一聲，用質問的口氣問道：“上哪兒去了？”這女人是他買回來的那一個嗎？怎麼才幾日不見，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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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l5 I- j1 u) J2 l+ ^　　“我去大嫂那兒看永春和永冬。”她老實的說。

　　他哼了哼。“每天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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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相公。”盼弟坦白道，因為她知道就算撒謊，也很容易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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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說過什麼話，還記得嗎？”風煜棠聽她親口承認，心生不快，原來在這個女人眼中，隻有兩個弟弟才是關心的對象。

, B( B6 B2 @5 l* _) g　　她兩手交握在身前，垂下眸子，倒背如流地回道：“從進門那一刻起，要以夫為天，不可頂撞相公，隻有相公說的話才算數……”

+ a% ^' Q- w' z, \# A0 v7 x- y　　風煜棠聽她一一背誦，卻是愈聽愈不順耳，不過這是為什麼呢？這不是他所要求的嗎？沒錯，他會覺得不順耳，肯定是因為聽不出盼弟嗓音中的真誠，她根本隻是在做表麵工夫，不是打從心底的順從，別以為他會聽不出來。

& T" V/ v) i& O　　“相公要我做什麼都成，我絕對會照辦。”盼弟希望他不要雞蛋裏挑骨頭，故意找自己麻煩。

9 S+ S0 o; {/ w  j. ~　　他微眯鳳眼。“如果我要你去死呢？”

) E1 N0 N7 M: a- `8 Q　　“當然可以，相公是天，所說的話自然要照做……”她回答的沒有半點遲疑。

) n3 b8 N$ N1 P　　風煜棠頓時語塞了，因為自己當然不可能真的要她這麼做，不過接著聽到盼弟接下來的話，火氣就直往頭頂上冒。

. m# ~' b3 H) o8 K　　“隻要相公願意對天發誓，幫我好好照顧永春和永冬，就算要我馬上去死，我也沒有半句怨言。”盼弟真的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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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隻在乎他們？”風煜棠的心頭突然頗不是滋味，為了兩個弟弟她連命都不要，真是偉大的情操，真是個好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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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 i% V& R* f  _　　盼弟沒有回話，因為不想惹惱他。

  g, A) C7 G- F8 c/ d　　“回答我！”他喝道。

　　“是，相公。”盼弟隻好實話實說。

* K4 q: E: B0 t6 H, b　　風煜棠咬緊下顎，從齒縫迸出聲。“那麼你把我這個相公置於何地？”

　　“相公當然是天了。”她可不敢有其他答案。

　　“你真的有把我當做天嗎？”風煜棠手掌拍向桌麵，憤而起身，心想他這麼生氣也是應該的，因為自己要的是盼弟完全的順從，而不是陽奉陰違而已。“那麼就該把我排在第一位，而不是你那兩個弟弟。”

　　聽相公吼完了，盼弟卻保持沉默。

  G; p3 T( _0 z( B4 m9 j: X　　“說話！”風煜棠吼道。

　　盼弟揚起睫毛，口氣多了幾分嘲諷。“相公確定要聽？”這可是他逼的，不是自己想說。

　　“我倒要聽聽看，說！”風煜棠怒視著她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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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2 D4 n4 H% n& N6 m: i1 V　　她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嘲弄之色。“相公娶我隻是想要氣氣婆婆，想要一個以夫為天的妻子，根本對我無意，也不在乎，我這麼說對不對？”

　　風煜棠直覺地回道：“沒有錯！”

　　“那麼現在相公是希望我能比兩個弟弟還要在乎你，更希望我能把心全放在相公的身上，而不是順從聽話就好，是不是這樣？”盼弟挖苦地反問他，看來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麼就好心提醒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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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n' Q% X6 j4 Q8 \" h　　“我沒有這麼說……”風煜棠俊臉一陣青一陣白，因為盼弟的意思活像自己在跟她索討真心似的。

　　盼弟誇張地歎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因為她被這個男人狠狠地刺傷過，是那樣的難堪，所以已經認清事實，不再冀望能夠得到他的心，還有在乎了，那麼他也別想得到自己的，她不想活得那麼下賤，眼巴巴的送上自己的真情真意，卻被一腳踩在地上，這樣一點點的骨氣她可是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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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不會把那些在乎主動給我？”風煜棠俊臉鐵青地問。

　　眼前的女人不隻是不馴，根本是在反抗他，就像是長在鄉間的野草，強韌到再大的狂風暴雨都禁得起，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摧折的。這個結果讓風煜棠氣壞了，他可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

3 e9 f8 g% w* o2 c: e5 ^　　她狀似卑微地垂下螓首。“如果相公真的想要的話，那麼我當然會遵照你的話去做了，因為相公是天，我不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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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聽她開口就是“相公是天”、閉口又是“以夫為天”，卻是聽得他咬牙切齒、怒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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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怕我休了你？”他只能用威脅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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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怕。”這句是盼弟的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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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5 l4 l+ l# j7 Q8 K3 l　　“原來你也會怕。”他冷嗤一聲，臉色稍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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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被休了之後，永春和永冬又要跟著我挨餓受苦，怕他們無法活到長大成人的一天，怕違背了爹臨終前的交代……”盼弟眼眶泛紅，嗓音也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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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f  ]8 G8 u8 h% H6 s! r　　“又是他們！”風煜棠聽她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弟弟，原來自己這個堂堂首鋪之子在這個女人眼裏什麼都不是。

　　盼弟深吸了口氣。“相公到底還要我怎麼做？隻要別跟永春和永冬扯上關係，相公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敢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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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A5 e# k7 w  I) W$ C2 B　　“我……”他想說話，偏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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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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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想要她怎麼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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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N& W9 V  P6 E) G2 t- s　　難道他真的希望盼弟能夠真心喜歡他、愛他？風煜棠用力地甩了甩頭，不！他才不要有女人來愛他，因為那些愛都是虛假的，隻是想要利用自己罷了，就像……他的娘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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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見到盼弟這麼愛護疼惜兩個弟弟，凡事都為他們著想，連自己的死活都可以不在意，風煜棠真的不得不承認他有多麼嫉妒，因為他什麼都能擁有，卻沒有一個用全副心神來愛他、對他好的人。

: p9 D9 g5 A/ P8 ~: Q　　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卻從來得不到的東西。

7 K% L5 w, x: }+ i# B$ x0 _$ M　　“算了！”此刻的風煜棠就像隻鬥敗的公雞。

　　就因為他不可能開口跟盼弟索求真心，那是多麼丟臉、有失顏麵的事，所以才覺得格外地挫敗。

　　盼弟不解地看著相公，對風煜棠突然沮喪的表情相當納悶，因為那不太像會出現在他的臉上，不過盼弟對自己的責任也相當清楚。

　　“當初相公用三十兩銀子讓我安葬了爹，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所以一定會盡我所能達到相公的要求。”盼弟還是跟他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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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0 G+ h# A" a1 [0 @# p　　他一臉沒好氣地說：“那麼剛剛的態度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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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能怪我嗎？”她在嘴裏咕噥，因為只要扯到弟弟，自己的反應都會比較激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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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風煜棠當然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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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把螓首垂得更低。“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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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你也說過同樣的話。”他哼了哼。

　　她撇了下粉唇，這回決定忍下來，不頂嘴了。“若是我又再犯，忘了要以夫為天，那就罰我餓一頓好了。”

. h3 R, b( m5 o- w4 t6 N　　風煜棠橫睨她一眼。“這算什麼處罰？”

　　“對我來說，餓肚子可比死還要來得痛苦，這種事相公是不會了解的。”盼弟幽幽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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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e! `% |  r  X　　他的確無法體會那種痛苦，因為那是自己不曾經曆過的事。“那又如何？要是你再犯一次，我就讓你那兩個弟弟餓上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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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盼弟瞠大圓眸。

6 u2 z/ Z6 E1 l) M　　“怎麼樣？”總算讓風煜棠知道該怎麼治她了。

　　“是，相公。”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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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C/ {1 J1 @% M　　見盼弟氣得直磨牙，風煜棠忍不住笑出來，不過馬上又將笑聲咽了回去，就是不許自己的情緒受她影響。“就這麼說定了。”

* n5 S) h2 h2 Y4 _0 r. Y- X8 u% z% D　　“我明白了，相公。”盼弟態度收斂許多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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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一反方才的頹喪，趾高氣昂地讓盼弟恨不得踢他一腳。“好了，可以用膳了，阿貴，去把飯菜端進來。”

" q8 Z+ W+ V  ]6 X/ j3 U3 M　　候在房門外的小廝連忙應聲，馬上去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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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r2 L; ?/ {; {　　這一回合是她輸了，盼弟只能咬牙忍耐，因為兩個弟弟現在過得很好，能跟著大嫂的兒子玉疆讀書，而且在夫子的教導之下，也開始學寫自己的名字，爹要是地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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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v7 @, q$ g8 F- i4 F　　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她對未來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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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W8 c4 N' o( }: l7 ]+ F$ Z  第3章(2)
. d; x  U# p2 M' p自從那一天之後，風煜棠不再隻有夜裏才會回房，他隻要心血來潮，就會進來晃上一圈，有時一天來個好幾回，要是沒見到盼弟，便馬上命人去把她找回來，害得盼弟不能在想要見弟弟們時就能去探望。

　　“他一定是故意的！”盼弟在心裏忿忿然地想。

; x# k. _7 n+ g5 U8 ?& B* ]　　這天早上，風煜棠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案旁，等著小廝和婢女將早膳呈上，有意無意地瞥了下同桌的妻子，見她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隻是經過幾次言辭交鋒，他可不認為他真像表面上那麼乖順。

! Q5 a% G* k5 q+ u2 I, B　　“怎麼？看你好像沒什麼精神，昨晚睡得不好嗎？”風煜棠佯裝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滿臉無辜地問。

　　盼弟咬了咬牙。“謝謝相公關心，我睡得很好。”

' B6 `. S8 q, P* g, \9 w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他眉眼帶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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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只能在暗惱在心。

& W1 X& Y+ W% _$ H- L4 t+ }" E　　風煜棠薄唇噙著一抹勝利的笑弧。“那就用飯吧，可別餓著了，免得傳了出去，人家以為我有虐待妻子的癖好，可就不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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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相公。”她又默念了好幾次“以夫為天”來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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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盼弟沒有反應，他不禁挑起一道朗眉，心想她真的打算遵守約定，收起不遜，也不頂嘴了，可是……這樣又讓風煜棠有些悵然若失，總覺得渾身哪裏不對勁，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這樣的轉變讓他感到迷惑……

* S+ L5 R( w, m% k9 a) G- G　　“吃吧！”他甩去不該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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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等到身旁的男人動了筷子，她才滿眼虔誠地端起眼前的飯碗，小口小口地慢慢享受，仿佛這碗白米飯是人間美味。

5 b, e( Q/ d. m8 x7 }　　“怎麼光吃飯不吃菜？”風煜棠才脫口而出，就想咬住自己的舌頭，因為這不等於是承認一直在注意盼弟的一舉一動。

& W) ^, o6 b/ |! \7 s" S　　她吞下嘴裏的飯。“是，相公。”

　　於是，盼弟便照著他的意思挾了一口菜到碗裏，然後繼續吃著自己最愛的白米飯，就算三餐都隻給她吃白米飯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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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一碗，盼弟滿足地發出一聲輕歎，伺立在身旁的婢女已經很習慣地又幫主子盛了一碗。

　　風煜棠真的很克製地不去注意她，可卻還是忍不住偷偷觀察，見盼弟光吃白米飯就一臉心滿意足的模樣，要是讓娘瞧見，肯定會大聲嘲笑她不愧是窮人家出生，果然一副窮酸樣，他實在不願見到那種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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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N5 p  R* P　　為什麼？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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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愕了下，也反問自己，為什麼會想要保護盼弟，避免她受到娘親的冷嘲熱諷，不想讓她受委屈？

　　風煜棠也覺得可笑，他不可能會在乎這個買來的女人，如果在乎了，那就表示自己輸了。

) S) `" a! q$ Q5 x　　就像娘親在乎他，是因為想用來抓住爹的心；而爹在乎他，也隻是因為兩人是父子，但是爹的在乎分給了好幾個人，不可能全部給他；身邊那些口口聲聲和自己稱兄道弟的朋友更不用說了，全是因為他是當今首鋪的兒子，才想要攀附。哪一個是真的在乎，這些他比誰都還要清楚，所以他更不會把在乎給予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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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A8 w/ k. O( S　　可是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渴盼著有人真正在乎自己的感受，就像盼弟在乎她那兩個弟弟，沒有私心、沒有任何虛假，這是風煜棠頭一次去探究自己的心，如果盼弟也能那樣對待自己的話……

　　思索至此，風煜棠有些食不知味，不願再想下去了。

　　沒有發覺同桌的男人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盼弟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吃飯上頭，眼前再沒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了。

　　“看你今天早上的胃口倒是好得很。”風煜棠想要拂去那種不該有的情緒，於是刻意地挖苦她。

　　“是，相公。”她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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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G* n) @% x, P　　“有什麼好事嗎？”他狀似不經心地問。

　　“每一餐都有白米飯可以吃，就是件好事了。”盼弟簡單地帶過，因為說太多也沒用，這個高貴的官家少爺根本不能體會。

" A+ \' b  I$ g8 S; q$ ^( f# `: s　　風煜棠哼了哼。“那我也來餓個一天，瞧瞧那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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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是想吵架嗎？盼弟費力地不去反唇相稽，隻不過一天沒進食是無法領悟到真正的饑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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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i: m6 A' o* N) o, |0 ?1 v1 z　　“相公想要試試看當窮人，好能將心比心，這個想法是很偉大，不過我擔心萬一傷了相公的身子，婆婆會生氣。”她可不想無端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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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盼弟這麼說，字麵上似乎沒什麼不對，可是風煜棠仔細推敲之後，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涵義了。

% K+ g& C5 @8 ]+ u0 ?/ ]　　“你是怕被我連累了？”他陰陰地問。

　　盼弟放下碗筷，低垂螓首。“是相公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隻是婆婆一定會認為是我沒照顧好相公、是我這個媳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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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是這麼想？”風煜棠一點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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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的讓相公有那樣的感覺，那就是我錯了，我跟相公道歉。”她可是謹守“以夫為天”這句話，不會笨到承認他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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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c" n! u' w! n4 r) A8 d　　“哼！”風煜棠嗤了一聲，但就是沒辦法從盼弟的話語和態度上找出毛病，這讓他不禁氣悶，明明是自己要她這麼做的，可是卻又不滿意，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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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n9 n+ N0 D2 n; w; [4 i　　才不管這個男人在想什麼，盼弟繼續吃她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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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見她吃得開心，心情就愈惡劣。

　　“相公怎麼不吃？”就算再遲鈍，盼弟還是感覺到他不斷投來的目光，很“盡職”地表達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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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g, e( J% e　　“今天廚子做的飯菜真難吃，全都撤下去吧。”他嫌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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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可不想浪費這些食物，很貼心地開口說：“既然相公覺得不好吃，我這個當妻子的自然有責任幫你善後……”說著，也顧不得什麼優不優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吃到滿嘴油膩，很快地，幾盤菜紛紛見了底。“真的好好吃……沒吃過這麼好吃的……”

( C4 H6 ]/ e( X' Y　　“你也不怕撐死！”這女人一定是故意吃給他看的。

) d1 k) l6 h" P; }0 j7 G9 U# D. q　　“回相公的話，我想我寧願撐死，也不要餓死。”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5 q8 a$ F  b7 z　　“你這是在頂嘴？”風煜棠氣呼呼地問。

; h3 k; d$ i& o" t' G　　見相公惱羞成怒了，盼弟連忙低頭懺悔。“當然不是，下次我會記住不要隨便回答相公的話，免得又惹得相公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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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7 h6 D% ?% w3 W; [9 T5 f. j. U　　風煜棠為之氣結，不期然地，眼角瞄到桌上還有兩碟點心，於是將它們拿過來。“這些也要吃掉。”

　　“呃……”她已經太飽了。

　　見盼弟麵有難色，風煜棠鳳眼閃過一道戲謔的笑意。“要以夫為天，不準違抗我的話，可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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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l9 Y9 m* e6 B　　盼弟馬上伸出小手，抓起一粒白胖包子就吃，吃完一碟，還有一碟餡餅，實在是塞不下了，可是不用抬頭，也知道身旁的男人在盯著她。

　　“怎麼了？你不是說寧可撐死嗎？”風煜棠嘲諷地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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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好硬著頭皮，挾起餡餅咬了一口，不過剛剛吃下的東西已經滿到喉嚨，怎麼也吞不下去，連忙用手心捂住唇，免得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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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風煜棠大聲地爆笑出來，心情再度轉好。

　　看他笑成這樣，盼弟憑著僅有的那麼一點骨氣，將那碟餡餅一一塞進口中，就算再難受也要吃光它們。

　　“你這是在做什麼？”見盼弟一臉痛苦，淚水都在眼底打轉了，風煜棠又氣又惱，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她持箸的小手，阻止她再繼續吃，更沒想到她會這麼倔強。“夠了！我說夠了！”

; [5 C) p9 I1 y& |5 V" i, \6 n　　不想又被風煜棠說她沒有遵守以夫為天的話，盼弟用力的掙開他的手掌，又要挾起最後一塊餡餅。

　　“楊盼弟！”風煜棠氣得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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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3 O4 |" ^2 r　　“唔……”盼弟總算將筷子擱下，用兩手捂住嘴巴，臉蛋都脹紅了。

　　“快點吐出來！”他下意識地輕拍盼弟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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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力地搖了好幾個頭，好不容易吃進去的食物，盼弟絕對不會吐掉，那會遭到報應，說不定連下輩子都沒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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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風煜棠真會被她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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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j* y2 T: r; ?0 o+ i7 S9 Z　　盼弟還是捂著唇，泛著淚眸，等待喉嚨裏的食物慢慢滑進胃裏。

3 Z& W" [5 H2 E2 Q+ ^　　“……喝茶。”他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居然還親自倒茶給她，於是更加覺得事情的進展愈來愈不對勁。

　　她猶豫一下，還是接過杯子，啜了口茶水，讓嘴裏的食物比較容易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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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冷哼一聲。“以後不要這麼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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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誰害的？盼弟忍不住用控訴的眼神瞪著他。

　　“你是在罵我？”他當然看得出來，於是嘲弄地問。

0 z, x( T% }+ g  C& H　　盼弟趕忙又用力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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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 q9 R* T  b7 v　　“嗬，咳。”風煜棠發現自己又被她逗笑了，連忙用咳嗽掩飾。“這次就算你有達到以夫為天的要求，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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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暗惱在心，偏偏又不能發作。

% d9 d7 R7 |8 y2 p) |/ f　　“還有三少夫人的位置也保住了，我暫時還不會休了你。”其實有盼弟在身邊惹惱他，任由他耍著玩，似乎也不錯，風煜棠心裏模糊地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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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會說謝謝。盼弟咕噥地想著。

　　直到風煜棠心情相當愉快地起身離開了，盼弟才用眼神瞪著他，真恨不得能瞪穿他的背，直到又啜了口茶水，才總算都咽下去了。

2 K2 L( V1 O( D0 P　　“呼……差點就噎死了……”她按著胸口歎道。

: C1 c0 c* l* Z3 N( h$ m　　“三少夫人還好嗎？”身邊的小翠連忙又幫主子倒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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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我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他打敗了。”因為永春和永冬都還小，需要有個安穩的家，所以得照相公的話去做，就算再不合理的要求也一樣，盼弟不停地說服自己。

　　盼弟很想現在就去看望兩個弟弟，隻要看著他們，就會生出無比的勇氣，可是又擔心風煜棠突然折回來，那個男人擺明了是在惡整她，誰曉得下次會用什麼方式，只好等明天再找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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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s! ]/ J4 V8 l9 R7 \3 d( B　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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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k2 V  H5 Z: W1 n" q　　眼看天色都暗了，風煜棠帶著微醺步出酒樓，也婉拒了朋友的提議，對於去青樓尋歡，他一向興趣缺缺，明知那裏的姑娘要的是銀子，看上的是自己的身份，可不會笨到送上門去當火山孝子。

　　風煜棠坐在轎內，斜倚著修長身軀，看似懶散愛困的姿態，只有自己最清楚心情有多複雜，因為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怎麼對付娶進門不到一個月的妻子，原本以為娶到的是一個言聽計從的女人，結果卻是表裏不一，一旦卯起來，真會把人給氣死，但他偏就不信拿她沒轍。

　　他開始在乎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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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 ~' i$ k, u( N, X　　再怎麼不肯承認，風煜棠還是無法不去面對現實，他是真的希望盼弟能把眼光多放在自己身上，能在她心裏占一個位置，就像對待那兩個弟弟一樣，因為他們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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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a( ~$ E　　風煜棠用手掌捂著自己的俊臉，不禁好笑地喃道：“我一定是醉了，居然說跟她是夫妻，雖然在名分上的確是如此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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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e" x6 C6 n9 K" h% g　　楊盼弟不過是他娶進門來氣娘的，只是權宜之計，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當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也確實是這麼告訴自己，可是現在情況有了改變，他希望那個女人多在乎自己一點，而自己大可不必付出感情。

　　沒錯！他不會愛上盼弟，但是非要盼弟愛上他不可，就算說他自私也好，他都不在乎，頂多對盼弟再好一點，包括她那兩個弟弟在內，這也是他所能給予的最大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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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k/ N2 `9 f5 K1 t- p/ x　　當轎子送風煜棠回到了府裏，雖然剛剛喝了幾杯，不過並沒有醉到連路都無法走，於是在月色中踩著期待的步伐，往寢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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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地一聲，當風煜棠用手推開房門，瞥見房門的燭火還亮著，表示盼弟還記得自己的叮囑，要等他這個相公進房才準睡。

　　坐在桌旁的盼弟不知道打了今晚的第幾個嗬欠，看見房門開了，趕緊當個好妻子，起身迎接。

　　“相公回來了。”

　　風煜棠發出“嗯”的一聲，兩眼不禁瞅著她青絲垂放、半掩的眸光，假裝謙卑馴服的模樣，目光往下移，只見盼弟穿著單薄的內衫，將長背子披在肩頭上，整個人看來更為嬌小荏弱，讓男人想要一把摟進懷中，不過他可是很清楚她的本性可以有多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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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 v2 D" N8 `! _　　“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了。”他低哼地說。

　　她兩眼盯著地面。“相公特別吩咐過得等你回房才能睡，我自然要遵從。”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虧你還記得。”風煜棠語帶淡諷。

　　“相公說過要以夫為天，我自然記得。”盼弟可不想被他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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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風煜棠往她身前一站，昂起下巴。“幫我寬衣。”

　　聞言，盼弟臉上的溫度忍不住上升，不過還是佯裝鎮定的舉起小手，動手脫去他身上的直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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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再怎麼傲慢惡劣，她的心裏又有多氣他、怨他，可是最初第一眼的悸動已經在心底生了根，她無法制止當兩人過於親近時會感到不自在、會忍不住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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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把他當做爹或弟弟就好了！盼弟心裏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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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垂眼睥睨著她，依然可以覷見盼弟面頰上的紅潮，雖然很淡，可是卻代表著她還是在意自己，不由得產生男人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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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撫向盼弟的腰肢，馬上發覺她渾身一僵，眉頭馬上皺起，問道：“怎麼了？”

　　盼弟呐呐地說：“沒、沒什麼。”

　　自從洞房花燭夜那個晚上，這個男人就沒有再碰過她，即便夜夜同床共枕，也只是睡覺而已，這讓盼弟委實鬆了口氣，可是現在被他這麼觸摸之後，再無知也能敏感地察覺到風煜棠接下來要做的事，自然又緊張了起來。

　　風煜棠沉下俊臉，不悅地問：“你不願意？”

4 h5 j" Y4 p2 R) J! `　　她沒說話。

　　“回答！”這個女人要是敢點頭，他絕不會放過她。

　　盼弟有些為難地說：“不是不願意……”

3 r4 e: Y7 x8 D( P- p/ ?　　“那麼是什麼？”他質問。

　　“因為……很痛。”盼弟羞惱地說。

3 s3 s1 W6 o8 b1 z/ q' e# K8 D　　風煜棠一怔，想到成親那天晚上，他確實是粗魯的、毫不溫柔的，沒有前戲、沒有愛撫，只想快點結束，完全沒有去考慮盼弟的心情和感受，不過那又如何，又有哪個姑娘家的初次不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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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不會再痛了。”他可不會內疚，更不認為自己有那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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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眼瞟了一下，壓根兒不相信。

　　“你不信？”風煜棠有些面子掛不住。

　　“相公既然這麼說，我當然不敢不信了。”盼弟識相地改口。

　　風煜棠下顎一咬，才不管她願不願意，手掌再次撫向盼弟的細腰，雖然還是很瘦，但是卻讓自己有了反應，有了想去抱她的衝動，不再只是應付了事。

$ M3 D% B8 d6 z. D/ B; T　　他俯下俊美得讓人迷戀的男性臉孔，去親吻盼弟的小嘴。

　　原本緊閉著眼皮的盼弟愣了愣，接著訝異地張開大眼，瞪著近在眼前的俊臉，這樣的親熱有別於洞房花燭夜的草率馬虎，因為這是風煜棠第一次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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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j4 i) o9 k! A# G" ^　　他的動作很輕，像在品嚐什麼似的，讓盼弟臉頰霎時更紅了。

' r" E. U$ w- U　　不行……她不能心動……不想再被潑一次冷水……

　　盼弟拚命地這麼跟自己說，可是當吻愈來愈深，攪得她的心更亂的時候，隨之而來的便是恐慌，她就怕真的淪陷，連心都丟了。

4 h/ C: _4 h& l$ ^, e　　待身上的衣物和鞋襪都被脫去之後，盼弟將眼皮閉得更緊，任由風煜棠將她放倒在床榻上，只要不去看他的臉，不去感受他的吻，就不會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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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風煜棠開始撫摸她身上的每一寸，盼弟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身子漸漸隨著他的碰觸而顫抖，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也討厭在身上的男人故意用這種調情的方式敦倫，盼弟寧可跟洞房花燭夜那天一樣魯莽，這樣就可以繼續排斥這樣的親密行為、繼續討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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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隨著欲望的高漲，他也卸去身上的衫褲，想要證明給盼弟看，這次真的不會又弄痛她了。

　　他的手掌伸向盼弟依然還很青澀的腿間，有意無意地撩撥著，聽見她動情的呻吟，感受到她的嬌顫，直到春潮沾染了他的指尖，確定身下的盼弟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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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d8 R# O8 b% B! a! B1 F7 P6 k/ m  o　　盼弟再怎麼咬緊牙關、不去感受，但是身子有自己的意識，不由自主地顫抖、扭擺，腿間更是有股莫名的壓力，讓她又羞又難受，想要把膝蓋合起，偏偏覆在身上的男人不肯如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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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M7 M: X# R" e! D3 P& x( P　　“不要……”她不要變得這麼脆弱、這麼任人擺布。

　　沒有聽到盼弟近似嗚咽的聲音，風煜棠全身繃緊，皮膚上泛著汗水，忍到現在，就是希望讓她舒服些，直到再也按捺不住，才讓高昂滾燙的欲望進入等待已久的花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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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G" P, M2 r! G/ k+ Q　　前一次不愉快的經驗讓盼弟本能地全身僵硬，想要抵抗到來的痛楚，而他只是定住不動，沒有強硬的前進，一直到她放軟了些，才完全進入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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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這次沒有盼弟預料的疼痛，但是這種被充滿的滋味，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指甲本能地掐住他的背。

　　風煜棠氣息略粗，將薄唇附在她耳旁低啞道：“這次絕對不會再痛了……”

　　在盼弟還沒領悟到這句話的意思時，兩人結合的部位開始進行著律動，跟上回相比，這回有了前戲和愛撫，不再痛到咬牙，而是多了……她形容不出來的滋味，想要呻吟，也想要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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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害怕這樣無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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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F, P  G# f0 [5 D: z( @　　而為了降低盼弟的不舒服，風煜棠不再只顧著滿足自己，也撥出多一點時間在她身上，希望能讓她感到愉悅……

　　更希望能夠因此馴服盼弟，他想要從她兩個弟弟身上搶走多一些注意力、多一些在乎，甚至是整顆心。

　　在這對各懷心思的男女身上，從身體的角力到感情上，彼此拉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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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許久之後，盼弟將自己蜷縮在床榻內側，想要遠離風煜棠一點，才能保持一點理智，以免把心丟了。

　　風煜棠嘎啞地問：“還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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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聽見了，不過盼弟就是不想回答，有一半也是氣自己，居然好喜歡風煜棠剛剛那樣溫柔地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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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盼弟睡了，風煜棠沒再問下去，調整了下姿勢，一下子便進入夢鄉。

　　背對著他的盼弟卻是睜著大眼，因為她明白了一件事，只要風煜棠稍微對自己好一點、疼惜一點，就會漸漸忘了這個男人之前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忘了他娶她的目的，忘了他有多高高在上。

6 t8 v% _. a( I3 f' q/ C% Y　　“不可以愛上他……”盼弟無聲地喃道。

0 _2 j# l$ ]4 L( w　　因為這個男人根本看不起她，更不會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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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正在下雪……

　　“娘，好冷……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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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歲的他站在院子裏，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物，冷到猛打哆嗦，連嘴唇都凍白了，只能用小小的手臂抱緊自己，回頭向站在廊下的娘親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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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好冷……讓我進屋裏去……”

　　“再忍耐一下，只要你跟煜深一樣都染上風寒，你爹也會趕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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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2 T5 b/ D: ^8 E3 }5 Z5 d+ z& B　　“可是我真的好冷……”他的雙腳已經凍僵了，抬不起來，連長長的睫毛都沾了白色雪花。

　　“繼續站在那裏，不準進來！”

5 y3 `" S0 `& M% J! w) l; H　　看著模樣美麗嬌豔的娘親，小小年紀的他突然明白了，娘心裏只在意爹會不會來看她……

% d+ G- |& e3 l, J/ U　　“娘不愛我嗎？”

, K) Q+ w: Y/ T3 P3 @/ L0 c. A7 d3 n　　“只要你爹肯多花點時間在咱們母子身上，娘就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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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Q. T' z  ~' w　　“原來是這樣……”

7 V$ U) K' I) A3 K1 ^7 Y　　“好冷……我好冷……”風煜棠在睡夢中發出囈語。

/ `5 G  e. e! H; ^. a2 J5 F　　盼弟被這窸窸窣窣的低喃給吵醒了，花了一點時間才意識到是睡在身旁的男人在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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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8 v; M! Q- Y1 l+ C) q8 R( A2 q　　“相公？”她用手肘撐起身子，雖然窗外已經蒙蒙亮了，不過房內光線還是很暗，只大略看得出輪廓。“相公……”盼弟又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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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s5 L/ _% K: q+ F" w　　“我好冷……”在夢中，雪不斷地從天上飄下來，個子小小的他不敢亂動，怕娘會不高興，只是重複說著同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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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現在才不過處暑，白天的天氣還很熱，這樣就受不了了，果然是天生的少爺命……”盼弟雖然這麼說，還是把身上的棉被分一些給他。“這樣有沒有好一點？還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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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在夢中感受到身旁的人帶來的體溫，本能地靠過去取暖，也本能地伸臂將那溫暖緊緊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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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過來……”盼弟想要掙開他，不想跟風煜棠過於親近，可是反倒被他箍得更緊，就是不許懷中的溫暖離開。

　　她用盡力氣，還是推不開，只好放棄了。“你不是瞧不起我的出身嗎？那就別這樣對我摟摟抱抱的……會讓我以為你並不那麼討厭我……”

$ q1 L3 |) K2 J) a2 I+ _. s; [　　不過盼弟更氣自己沒用，被他這麼摟抱著，還是會臉紅心跳，還是會希望風煜棠多少能喜歡她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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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陷在夢中的風煜棠也因為懷中的溫暖，讓他不再覺得寒冷，也不再說夢話，又沉沉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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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聽著耳畔傳來的呼吸聲，還有噴在耳後的男性氣息，讓盼弟耳根子一紅，好想把身旁的男人給踹到床下，就不會這麼擾亂她的心，在內心交戰之中，漸漸地也在不知不覺中跟著睡著了。

7 q2 w8 R7 p5 S+ V; @, d+ Q, D　　當盼弟再度睜開雙眼，床榻上只有自己，外頭的天色也已經大亮了。

; j. _5 {8 C% O' e! M　　“三少夫人醒了。”聽見寢房內有了動靜，小翠端著剛沏好的茶水進來伺候主子梳洗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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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Q" K  j* X$ l4 j　　“嗯……三少爺呢？”盼弟一臉羞赧地套上內衫，掩住昨晚風煜棠在她身上親吻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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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方才派人來請他過去。”回答完主子的話，小翠便去捧了衣物過來。

$ o# w; p) j; U　　坐在銅鏡前，盼弟心不在焉地由著婢女幫她梳頭，想到昨晚的事，臉頰又冒出熱氣，於是用手想把它扇涼。

　　“三少夫人會熱嗎？”小翠困惑地問。

　　“不熱、不熱。”她連忙把手放下，面紅耳赤地搖頭。

7 o( V  Z  X+ u, e8 i1 M3 ?! a　　小翠端詳著鏡中的主子，忍不住開口讚美。“三少夫人真的是愈來愈漂亮了，現在不僅氣色紅潤，皮膚也都變好了，跟第一天見到的樣子完全不同，這會兒三少夫人總該相信奴婢說的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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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4 N) P: e! `. K# L　　聞言，盼弟一臉羞窘。“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3 O9 f# m( h, G$ w: b( B　　“奴婢是說真的。”小翠又接著說。“不然三少爺也不會每天晚上都回房，過去可不曾這樣過。”

1 Y/ h' K' o( X　　這番話讓盼弟仰起頭來追問：“他……很少待在府裏？”

" B; m$ u$ x" C3 l/ p' i　　小翠往房門口看了一眼，就怕風煜棠正好回來，於是壓低嗓音說。“三少爺似乎不是很喜歡待在府裏，十天裏大概有六天都住在其他朋友家中，多半是不想聽二夫人那些嘮叨抱怨，所以寧可睡在外頭。”

　　“原來是這樣。”她輕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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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6 z8 Y$ w　　“所以奴婢以為三少爺一定是很喜歡三少夫人，才會天天睡在府裏。”主子一旦受寵，小翠自然也會開心，因為可以在其他婢女面前神氣一番。

, F( t0 ?/ x/ ^6 E0 C& P) x; V1 Y& W　　盼弟笑意微微一僵。“他……才不會喜歡我……”不想有太多的期待，免得到時失望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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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E% A: c+ h9 {8 z　　“奴婢不會看錯的。”小翠希望給她多一點信心。“三少爺雖然生得好看，不過對姑娘家向來愛理不理，就連府裏的婢女也連正眼都沒給過，不過這會兒卻願意陪三少夫人用膳，晚上也都回房睡，這就已經證明他很在意三少夫人。”

* W; d: L3 o( _' u2 K! F! f+ ^/ J　　她不想把婢女的話當真了，但聽了還是會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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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2)
% f( @& v: w& {$ @$ K( R6 a2 j就在這當口，風煜棠神情慍怒地推門進來，見到盼弟已經醒來，就命婢女去把早膳端進來，先把人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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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請喝茶。”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盼弟只是將杯子遞到他麵前，並不想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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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g4 f& K　　風煜棠哼了一聲，啜了口熱茶，鳳眼朝她一瞥，似乎在等待盼弟開口。“怎麼不說話？”

　　“相公要我說什麼？”盼弟納悶地問。

　　他撇了下薄唇，悻悻然地說：“當然是問我為什麼不高興？是誰惹我生氣了？”這種事還要自己來教嗎？

　　盼弟一臉了然。“原來相公要我問的是這個……那麼相公為什麼不高興？是誰惹相公生氣了？”想要她問就直說，何必在那裏裝腔作勢，這個男人說話還真是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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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真是聽話。”風煜棠憋著氣說。

　　她垂下閃動莞爾笑意的眼眸。“因為相公說過要我以夫為天，凡事都要聽相公的，當然要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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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他被堵得無話可說。

' G9 g5 W7 L6 ~0 J- b6 q　　“請問相公到底在生什麼氣？”盼弟成功扳回了一城。

5 D6 ~7 D; g1 t% V, i# R　　風煜棠又啜了口熱茶。“剛剛被爹叫去訓了一頓，就是要我跟外面那些朋友斷絕往來，只因為他們仗著跟我的關係，無意間得罪了安公公的義子，讓安公公十分震怒，爹花了不少功夫才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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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公公？”她抬眼問道。

% \7 ?" z, @% n6 F; [6 Q5 l: V　　他語帶譏嘲地說：“不過是個太監，但卻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只因為現在朝中的大權必須跟安公公合作，所以連爹也得禮讓三分。”

　　“公公既然這麼說，相公照做就是了。”盼弟理所當然地回道。

  n6 o3 P* G4 E" y* @; v　　聞言，風煜棠不滿地斜睨。“你倒是跟爹有志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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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故作卑微地說：“謝謝相公誇獎。”

9 |2 h) u0 g" [6 m. A　　“這不是誇獎！”他斥道。

　　“是，相公。”她把頭垂得更低，悄悄扮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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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乎的不是跟那些朋友斷絕往來，而是連交往的對象都得受制於人……”風煜棠冷笑地喃道。

. _3 w/ E" x6 w# w+ T　　這番話讓盼弟很不以為然，不由得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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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X3 C; L, I! h  A　　風煜棠恰好抓住了這個眼神，倒想聽聽看她有何高見。“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允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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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可以說？”盼弟再確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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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他眯起鳳眼。

　　“既然相公親口答應了，那我自然以夫為天，不客氣地說了……”她抬起下顎，看風煜棠的眼神好像在看個三歲小孩，只會任性、耍脾氣。“相公，我的出身是不好，又沒什麼見識，不了解這個安公公到底權力有多大，在皇帝老爺面前又有多紅，但是我卻懂什麼叫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免得將來惹禍上身，我想公公也是在擔心這一點。”

, O" |, O7 B' M$ d2 g　　“你以為我不懂這個道理？”風煜棠嗤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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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沒有回嘴。

　　“該不會是無話可說？”他昂起下巴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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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E9 A3 d* ^- C7 k* S　　她真的很想歎氣。“相公實在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已經擁有那麼多東西了，還不知足，哪天什麼都沒有，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2 E" X, j6 z+ B7 _# `4 L　　風煜棠瞪著眼前這個敢對他出言不遜的女人，但是既不想趕盼弟走，又不能賞她一個耳光，他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只想著難道拿她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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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5 M0 A0 @+ ?( A　　“罰你不準吃早膳！”他擅於抓住對手的弱點。

　　“為什麼？”盼弟馬上從凳子上跳起來，吃可比性命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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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1 n% m% {, O& W0 v$ W　　他就知道這麼說有用。“當妻子的居然開口教訓相公，還有把我當作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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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x+ g: b# }6 C/ B　　“是你自己要我說的。”盼弟也快翻臉了。

" c$ A, ?! [0 b% c% N　　“我可沒要你罵我！”風煜棠昂起下巴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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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磨著牙，卻是敢怒不敢言，就怕這個男人加重處罰。

0 u* c0 z; y3 q( N3 w1 ^　　這時，婢女已經將早膳端進房來了，看著擺了滿桌的菜，以及還冒著熱氣的白米飯，盼弟用力吞咽了下，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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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t" b; o4 E, W, Q　　風煜棠自然瞧見她的表情，逕自端起碗，扒了一大口白米飯到嘴裏。

' n9 M; P  c( p. j9 W, r7 Z　　“嗯，好香好好吃……”

　　“蘇。”盼弟兩眼直盯著他手上的那碗白米飯，硬把口水吸回去，肚子也叫得更大聲。

. Y( |6 g) d) I7 u$ K$ f　　他爆笑出來，一副施恩地說：“好吧，看你可憐，就讓你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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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盼弟的自尊被狠狠地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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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盼弟臉上的血色褪去一半，眼眶倏地紅了，風煜棠唇畔的笑弧跟著拉下來，霎時明白自己的話有多傷人，以前的他可不會去顧慮這種小事，但是看著盼弟受傷的神情，居然開始覺得自己錯了，不過他可不會道歉的。

# m) q! F5 w! B. i9 u　　“別再逞強了，快吃！”他轉頭命婢女盛了碗飯給她。

0 W4 s5 [: y6 @& R　　“我不吃！”盼弟把繃緊的小臉別開。

　　“我要你吃就吃！”風煜棠也跟她杠上了。

　　她抿著嘴說：“我已經餓習慣了，只是一頓不吃，死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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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i( f: ^0 i% l" [* S" V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吃？”原本只是想要整整她，沒想到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風煜棠不禁氣惱，不過多半是針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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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盼弟唇邊泛起苦笑，她還能怎麼樣，難不成要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男人開口道歉，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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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K0 g  _$ O# @; m, R　　就在盼弟這麼自嘲之際，一隻白瓷湯勺湊到她的嘴巴前，定睛一看，上頭還有白米飯，不禁怔住了。

& f1 D  n. x7 b　　風煜棠眼底掠過一道困窘，又佯裝高傲地命令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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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盼弟似乎看出他臉上的不自在，霎時有些懂了，這是風煜棠最低聲下氣的姿態，是他表現歉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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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他，可是盼弟已經不由自主地張開小嘴，讓風煜棠把那匙白米飯喂進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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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口……”他俊臉微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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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r* |6 ?& l$ T, ]　　“我、我自己吃就好。”盼弟的面頰也跟著發燙。

$ U7 l( m) R. L5 ^3 l9 d* w0 {　　“是你自己說的，可別又跟我鬧脾氣。”風煜棠把白瓷湯匙塞進她手中，好掩飾彼此之間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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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9 w" Z6 A　　她一臉嗔惱，早知道就讓這男人多喂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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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i5 {( [9 y　　“不是餓、餓了？吃、吃飽一點。”風煜棠差點咬到舌頭。

　　聽他說得結巴，似乎很不擅長說這種體貼的話，盼弟忍不住想笑，趕緊用碗緣擋在小嘴前，不過似乎太晚了。

/ {( E7 m7 Y2 y' c4 D9 d0 O+ I　　“你在偷笑？”他陰陰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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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她一口就否認，不過嘴角的顫抖已經泄漏了真相。

9 H3 i! v  Z$ ]# V　　“明明就有！”風煜棠惱羞成怒地吼道。

4 ^3 ?- g) Z% ?& ~# {　　盼弟用手捂住唇，笑到雙肩抖動。

　　“楊盼弟……”他霍地跳起來，差點打翻了碗。

　　以為風煜棠要對她動粗，盼弟可不會乖乖地束手就縛。“你想幹什麼？會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 U2 \2 z$ F) W2 b　　“誰說要打你？”風煜棠一把將盼弟抓了回來。

　　“你……”她才說了個字，小嘴就被堵住了。

; H) b; B8 z& M3 M6 j2 s8 V0 `8 p　　或許連風煜棠也很驚訝，為什麼會突然想要親吻她、想要抱她？可是這樣的欲望來得又急又猛，連他都亂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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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他及時想到還有婢女在場。

　　小翠紅著臉，迅速地退出房外，輕輕地帶上房門，也關上屋裏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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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昨晚的歡愛，這次明顯的多了激情。

　　對於女人，風煜棠向來冷淡，再美也引不起他一絲的衝動，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體內仿佛有團火球，可以連理智都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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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5 v" L( m/ o* K* R* a　　原來自己是如此迫切地想得到盼弟的心，還有在乎……

5 r8 Y  C1 v3 z. g+ G! v" S5 h. e　　風煜棠將她壓在身下，褪去兩人身上的衣物，更把熱情全都投注在盼弟身上，聽著她在身下呻吟細喘，執意要讓她無法抗拒自己的求歡。

　　他想只要讓她漸漸習慣自己的撫觸擁抱，盼弟就會把心思多撥一點到自己的身上……

9 q7 s0 k: C1 V& ~3 ]" E# b　　風煜棠不在乎使這種心機。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可以利用身邊的人、事、物，這是他從小在娘親身上學到的，也是他唯一知曉的方式。

　　一直到他的欲望得到饜足，盼弟就像隻煮熟的蝦子，羞窘地蜷縮在自己懷中，風煜棠可以從她眼底覷見愛戀的光芒，知道自己已經跨出成功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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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能得到盼弟的心以及在乎，至於自己要給她多少，主導權還是在自己的手中，沒有人可以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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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1)
' B; @, K$ V& J' J* }過了數日，這兩天氣溫變化大，已經有了瑟瑟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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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早上到現在，都已經未時了，盼弟還是坐在桌旁發呆，想到風煜棠的夜夜求歡，情不自禁又冒出了不該有的期待，想著那個男人應該是喜歡她的，才會這麼經常地跟自己做夫妻之間的事。

　　要開口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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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自己又會錯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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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d2 p: }' h* T　　她歎了口氣，這個煩惱跟下一頓飯在哪裏同樣讓盼弟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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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O2 a2 r  x1 a; Z! S' ^0 u　　“不想了！”盼弟決定趁這會兒風煜棠不見人影，去看看兩個弟弟。

. s1 v# p* u! z- Y: N　　盼弟在婢女的陪同之下，來到大少夫人李氏居住的院落，很熟門熟路地往書齋的方向走去。

! j4 l! F: e* ~1 p( C  @　　走在穿廊下，即便還有一段距離，她還是一眼就見到兩個弟弟在書齋門外的院子裏罰站，小小的身影站得直挺挺地不敢動。

　　“永春、永冬？”盼弟步出穿廊，走進院子裏，輕喚著兩個弟弟的名。

& @' A# n4 D* J0 S7 z* t/ Y　　兩個男孩見到姐姐來了，像是做錯事般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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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來到他們麵前，先看了兩個弟弟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望向書齋，還能聽見裏頭傳來夫子教書的聲音，所以眉心一攢。“怎麼都站在外頭？是不是你們不守規矩、不聽話，惹夫子生氣了？”

　　“我跟哥哥才沒有！”永冬嘟嘴地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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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 ~% F; d　　永春把兩手藏在身後。“因為我和永冬沒有認真讀書，夫子才會處罰咱們，姐姐，沒事的，你先回去。”

% M0 {5 \, e  y4 b+ B　　“才不是這樣……”永冬嗚咽地說。

　　“那麼是怎麼樣？”她蹲下身來，輪流看著他們。

　　“姐姐不要聽永冬的，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你不用擔心。”永春不想讓姐姐知道，就怕她會難過。

6 {3 |: j9 H6 ^　　盼弟很自然地伸出雙手，要將兩個弟弟的小手握住，然後說些要忍耐的話，這是他們一直以來互相打氣的方式，不過永春怎麼也不肯把手從身後伸出來，這才讓她覺得有異。

　　“這是……怎麼回事？”她稍稍用了下力，這才將弟弟的兩隻小手從身後抓出來，看到細嫩的手掌心上布滿一條條紅色抽痕，一看就知道是剛才被打的。“是誰打你的？”

( S# J$ Y0 }& y2 H* C/ ~( h! X, W　　“一點都不痛，明天就會好了……”永春拚命地想把自己的手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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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冬跟著癟起小嘴，“哥哥是被夫子打的……因為玉疆少爺不肯讀書，夫子很生氣，可是又不能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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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4 J6 f4 `7 k　　“所以就要你代替他受罰……永春，是不是？”話還沒說完，大顆大顆的淚珠已經從盼弟的眼眶中滾了下來，隻因為玉疆是風家的寶貝，永春卻不是，所以可以打得這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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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真的一點都不痛……你不要哭……”永春紅著雙眼安慰她，想到隻要忍著痛，就不會被發現，結果還是讓姐姐傷心了。

　　盼弟用手捂住唇，想到兩個弟弟從小到大，爹娘和她都不曾打過他們一下，就算家裏再窮再苦，也沒讓他們受過這種委屈，現在卻得替人受罰，隻因為他們姐弟三人都得仰賴風家生存，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5 a9 T( D" s* E- M" a　　“讓姐姐看看……”她淚水盈眶地審視著小小的手心上被藤條抽打過的紅腫，想著自己雖然是這座府裏的三少夫人，永春、永冬是她的親弟弟，不過畢竟隻是姻親，論起出身，根本是天差地遠，如今又是伴讀，所以夫子這麼做並沒有錯，可是盼弟說什麼也舍不得，淚水也愈掉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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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小的永冬也跟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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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e8 t8 n! ]2 }; \; R+ w: C　　“男孩子要勇敢一點，哥哥真的不痛……”永春不顧手心像火燒一樣疼痛，隻想著安撫姐姐和弟弟。“姐姐也不用再哭了，不然我會更難過……”

) H( v% j& Z. l& t# U5 g+ d　　“姐姐不哭……”她用袖口抹去淚水，但怎麼也抹不幹。

　　“姐姐不用擔心……我會忍耐的……”永春哽咽地說著勇敢的話。

" T; O( [. [. G+ x9 b　　“是姐姐沒用……”盼弟抱住兩個弟弟，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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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P; h3 e' t2 l, r　　“光在這裏哭有用嗎？先幫他上藥吧！”一個意想不到的男性嗓音在盼弟身後響起，把她嚇得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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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相公……”之前都是直接叫奴仆來找她回去，這次居然親自來了，讓盼弟有些驚惶，就怕他又不高興，“你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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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煜棠瞥了下她淚痕未幹的臉蛋，再朝永春的手心瞟了一眼，原本聽婢女說盼弟又跑來這兒，所以打算親自來逮人回去，不想到正巧撞見這一幕，不想理會，但又無法視而不見。

% Y3 \3 @$ a" S3 h9 b8 _) o　　“房裏有藥，先帶他們回去。”說完，風煜棠便率先轉身離開了。

6 q) I. D. n- {　　“永春、永冬，你們跟姐姐走！”既然相公都這麼說了，盼弟便牽著兩個弟弟回他們居住的院落。

- y6 \) Z5 a  i; t& `8 f& x　　就在盼弟帶著兩個弟弟進了寢房之後，風煜棠已經去拿了藥膏等著他們，俊臉上不見一絲嘲弄或笑意，而是難得的嚴肅之色。

3 K( z" A+ S# k　　“這是宮裏的人常用的，對於消腫去淤很有效，讓他抹個兩天應該就沒事了。”直到這一刻，風煜棠才用正眼看了下那兩個男孩，想到自己年幼時，即便真的遇到難過的事，也隻能躲起來哭，可沒有人在身邊安慰，他們可比自己幸福多了。

( P6 y: S9 D1 z  {, S　　“謝謝你，相公，謝謝。”風煜棠這個出人意料之外的貼心舉動，讓盼弟的心都快融化了，再多的怨懟也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聲道謝讓他怔愕一下，因為第一次從盼弟臉上看到真誠的笑意和感謝，隻不過是為了她的兩個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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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3 ^/ h, p1 ^* Z# S- n0 a$ o　　“不用謝我，我隻是想到小時候也曾被夫子打過，好幾天都沒辦法拿筷子吃飯，就算我這個人再傲慢冷血，還是能夠體會那有多痛……”風煜棠不忘自我解嘲一番。“如果你真的要謝我，以後少跟我頂嘴就好。”

2 R% g8 ?( w) R) A) l# B　　看著之前即便受再大的委屈和侮辱，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盼弟，卻因為弟弟挨了打，哭成了淚人兒，讓風煜棠看得心煩，可不承認自己有多善良好心，那些東西他可是完全沒有。

/ l& _- F( A  c! M- _5 ~) t　　“是，相公。”盼弟笑得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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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抹發自內心的笑靨讓風煜棠心頭泛起陣陣酸意，原來真的隻要對她那兩個弟弟好，不需要任何其他手段，甚至不必給盼弟一絲寵愛，就可以得到這樣的回報，簡單得讓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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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姐夫。”永春和永冬異口同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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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謝了。”風煜棠有些別扭地哼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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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姐姐幫你上藥……”盼弟讓永春坐在凳子上，捧著他的小手，細心地將帶有中藥香氣的藥膏塗抹在紅腫的掌心上。“這樣痛不痛？”

; ]% b( \; f8 M　　永春大聲地回答：“不痛！”

　　“要是痛就說出來。”她心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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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痛！”永春更大聲地說。

　　“哥哥不痛了……”最小的弟弟也在旁邊幫忙呼呼。

　　風煜棠看著他們姐弟情深的模樣，反觀他和兩個兄長，雖然從小就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可是連話都難得說上幾句，真像是陌生人。

% i* Z8 s. e- d! M  }　　他再次望向盼弟臉上的疼惜和關愛表情，好像挨打、痛的人是她自己，看多了女人的醜陋麵，可是在她臉上，風煜棠見到女人最美麗無瑕的部分，為了弟弟，可以犧牲性命、奉獻一切。

( S6 h( [6 u$ u. I) _　　多希望盼弟也能這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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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D* q( X. x% }9 q　　希望她能再像剛剛那樣對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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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強烈的渴望是風煜棠過去不曾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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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8 r4 l% a7 H- F0 ~　　想到這兒，風煜棠不假思索地離開寢房，往二哥煜深居住的院落而去。

. r0 ~# _: E- X' X5 ?" ?' z　　最後，風煜棠在花園內荷花池畔小室找到要找的人，隻見小室內擺了筆硯、熏爐和小榻，高大身影正背對著窗欞而坐。

　　風煜棠一腳跨進內室，劈頭就說：“我有事要跟你談。”

　　“真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高大身影的語氣沒有嘲諷，隻是陳述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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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哼一聲。“如果不是跟玉疆有關，我還懶得來。”因為兩人的娘親這麼多年來明爭暗鬥的結果，導致兄弟倆並不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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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疆怎麼了？”聽三弟提起同父同母兄長所留下來的遺腹子，雖然背對著光，看不清高大身影的，但能感覺得到表情凝肅。

　　“我想這事還是由你來跟夫子說比較妥當……”於是，風煜棠將盼弟的弟弟因為侄子的關係，無端挨了夫子的打，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既然犯錯的人是玉疆，就該由他來領罰才是，沒道理讓別人代為受過，你跟大嫂可別把他寵壞了。”

　　高大身影靜默片刻，說道：“這事我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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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那兒也要知會一聲，雖然她讓盼弟的兩個弟弟當玉疆的伴讀純屬一片好意，可不能真把他們當作府裏的下人。”他話中帶了幾分警告意味，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無形中將永春和永冬當成自己的人，自然看不得他們被欺侮了。

6 s: \6 b& e# n, H2 J: ?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這麼袒護某人、替某人說情。”高大身影緩緩起身，從桌案後繞出來，走向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讓他臉上那道醜陋的刀疤漸漸呈現在光線之下。“是因為三弟妹的關係嗎？”

) Y6 s: E$ w/ o+ F2 J5 T　　風煜棠別開鳳目，還在死鴨子嘴硬。“誰說我是為了她？”就算是為了盼弟，也沒必要讓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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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誠實麵對自己的心。”他淡淡地說。

　　“我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風煜棠低嗤一聲。“總之我不希望同樣的事再度發生，不然我會親自去找夫子理論，到時場麵可就難看了。”要不是尊重守寡的大嫂，早就自己解決，不用來拜托他了。

- ~) S0 }3 i  N/ m3 ^　　說完這番話，風煜棠也不再羅嗦，轉身就走。

6 W( F* E8 R+ t) L  `2 m* x: [# ?　　翌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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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4 J0 m　　“三少夫人，大少夫人來了。”小翠匆匆地進房稟報。

  k: Q5 f( z1 d, v1 A, L: E) T2 V　　盼弟擔心了一晚，因為不太放心弟弟手上的傷勢，正想過去看他，就聽到婢女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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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請她進來……”一見到李氏跨進門檻，盼弟連忙趨前見禮。“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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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妹，我是特地來跟你道歉的。”李氏主動握住盼弟的手，滿臉虧欠。“直到剛剛才聽二叔跟我說了昨天的事，我沒想到夫子會這麼做，害得永春替玉疆受罰，真是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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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 c+ w/ w! n: w4 I( T　　聞言，盼弟眼眶發熱。“有大嫂這番話就夠了……”

　　李氏很明理地說出自己的決定。“等明天夫子來了，我會跟他說清楚，誰犯錯就罰誰，免得玉疆以後有持無恐，認為做錯了事都會有人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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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嫂。”她動容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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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疏忽了，還請三弟妹原諒。”李氏語氣誠懇地道歉。“我還聽二叔說，要不是昨天三叔去找他談過。恐怕都沒人知道出了這種事。”

　　盼弟愣了好一會兒。“是相公……去跟二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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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L* s) f( w0 V; a　　“二叔的確是這麼說，可見得三叔很關心你。”說著，李氏用袖口掩嘴，溫婉地笑了笑。“嫁進來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回看到三叔主動為誰出頭，這證明你在三叔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是、是這樣嗎？”她臉蛋倏地紅通通的。

' z7 {6 ~, V& ]# [/ w0 \+ A　　李氏再三保證。“當然了，我不會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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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G  b3 k, F; M: \　　這是真的嗎？盼弟有些飄飄然地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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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李氏都離開了好半天，盼弟還坐在椅子上傻笑，因為相公如果還是討厭她、看不起她的話，根本不可能為會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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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至少……有點喜歡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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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n! ?, _3 Y6 r' }) R$ Q　　就算隻是一點點也沒關係，盼弟不敢奢求太多，隻要能把她當妻子來看待就心滿意足了。

4 T& F" S8 N9 V; S' V　　盼弟頻頻地往房門口張望著，想到風煜棠所做的事，突然好想快點見到他，想要親口跟他道謝。

　　就這樣，一直等到天黑，風煜棠才陪著父親參加朝中老臣的壽宴回來。

3 r% Z  k1 x7 _- D$ n* U　　見到他推門進房，從下午等到現在的盼弟幾乎是忘情地撲過去，一把抱住滿臉驚愕的風煜棠。

5 F7 w; t$ ^+ c. U" \  x6 W　　“相公……”她嬌軟地喚道。

" N  v$ }! T, l. I% Z/ D) e　　風煜棠對於這飛來豔福，臉孔不由得發熱，只能輕咳一聲，佯裝鎮靜地問道:“這、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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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N$ n7 E% a5 O　　“謝謝你，相公。”盼弟由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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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一愕。“謝我什麼？”

　　“謝謝你去找二伯，也謝謝你為永春所做的一切，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他和永冬以後又要替玉疆受罰、挨夫子的打了。”盼弟從他胸前仰起泛著甜笑的臉蛋，讓風煜棠明白自己是真心在感激他。

　　“有什麼好謝的，不過是小事一樁，算不了什麼。”風煜棠嘴巴上可不承認對她道謝的方式相當受用。

　　盼弟斜睨了下他又擺出的高傲姿態。“真的嗎？那就當我沒說好了。”說著，抱住風煜棠的手臂就要鬆開。

　　見狀，風煜棠又把她拉回自己懷中，再將盼弟的雙臂環在自己腰上。“你的感謝也未免太短暫了，就抱這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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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不也說是小事，算不了什麼？”盼弟先是對他的舉動感到錯愕，接著便是噗哧一笑，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個男人只是不好意思承認，其實並不討厭她的親近，而且應該說喜歡才對。

0 x  I* f, Y3 L- M+ [' `- }　　風煜棠清了清喉嚨。“我這是謙虛。”

1 O4 J3 x$ \8 a. U& H6 X7 w/ a　　“謙、謙虛？”盼弟險些噴笑出來。

% g/ T; Q, f6 E+ a9 @5 \　　“你有何高見？”他佯怒地瞪眼。

# x5 h* I4 x( c( o: D　　“沒有，相公謙虛得好。”她話轉得很快。

- `0 e2 C7 z- X  }6 T　　“哼！這還差不多。”風煜棠發現自己挺喜歡這種拌嘴的相處方式，雖然老是氣得半死，但又希望盼弟能用最真實的性情來面對自己，不要有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