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不想嫁？～剩女要加油之四(平裝) 作者： 憐憐 《本書完》

野苦瓜

# p2 a. [6 X5 n

; U$ p/ b$ {% k5 I
3 d, S0 x  `! g2 S5 m老妹不想嫁？～剩女要加油之四(平裝)
作者： 憐憐
' m* U" a) j/ r2 O8 g【內容簡介】
唉，也許是單親家庭的「同病相憐」
: j  }4 w- N+ A: O% y+ |也或許是因為他妹妹是她的麻吉
總之，她實在看不過去他把高中當成專科來念
) N1 F, Y; B7 L+ L) o" Z' @所以她開始當起他的「課輔老師」
幫他整理筆記、抓考前猜題，讓他能順利畢業
這樣的「改過自新大業」不但跌破師長同學們的眼鏡
更因此使他有了進軍演藝圈的機會
0 ~9 \5 e# Y0 x, l5 @而她，也從「正牌女友」變成不能公開的「地下情人」
她不願過著只能躲在角落，整天擔心被狗仔發現的生活
/ B: |5 q/ }  R5 O% }! G就算得悄悄帶「球」跑，她也要勇敢跟他say Bye-bye
* x7 |8 S' c& A. H* j/ U' }不過她忘了，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祕密
1 I) L$ p  k1 J* K/ o( E還有當祕密曝光時，她必須承受的龐大壓力……
3 M7 t' y$ s7 v) r: _1 @) G

野苦瓜

  老舊的國民住宅，一屋子鬧烘烘。

/ E# L& `, M  h9 ~0 A    “麻、麻……我還要、我還要……”小女娃坐在學步車里，不停呼叫。
+ l# D* Q; U  K+ C6 \9 i; _' ]
# `3 c/ [/ d, N9 k    “叫你爸喂你啦！”不負責任的媽媽只顧埋頭苦吃，連頭也不抬。

8 ~6 |4 A" C" e    坐在一旁的新好男人，只好拿起元寶造型的巧克力，撥掉薄薄的錫箔紙，再放到女兒的小手中。

8 J4 T" d- w! g( v. i    小女娃認得又濃又純的零食顏色，趕緊塞進小小嘴巴，認真咀嚼。
7 O5 t  Y" F: e1 D
    坐在沙發上的貝雲霓，看著大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景象，突然起身，預備走人。

    “這麼快就要回去啦？”把一大盤餅干從廚房端出來的張月珠，注意到麼女的準備動作，眼神哀怨。

    “嗯！回去看公文。”雲霓收拾東西，裝作沒接收到母親的視線。
7 L) s4 g4 \0 ~# y) S2 c
    “媽，東西吃不完了啦！”看到新的點心送出，貝雲開哇哇大叫。
8 V6 E' q( @7 W* n2 U
3 ^* h& C  m0 `/ ]9 W2 `! [    “怎麼會？我的小敏敏愛吃啊……”張月珠把臉送到孫女的小嘴前，順利得到一個沾滿巧克力的親親。

    終于，她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7 M' E1 q% |, W' A& G$ ^    幾個女兒結婚後，她開始轉移注意力，趁女兒們把新成員帶回家時，把大家喂成胖子變成她的新樂趣，只是沒半個女兒中她的詭計，現在只巴望孫女能變成一個小不倒翁。

    “不多坐一會兒？我們好不容易才湊在一塊兒。”貝雲濃很開心地把葡萄皮剝掉，再塞進嘴巴。
+ T6 K! J) z+ [* d: A  T8 E
- ]/ b% b0 h# g1 h6 X8 {' Z7 g1 A. X    唔！這葡萄好吃！甜度剛好，她得多吃一點，養顏美容，把她的親親男人迷得團團轉才行。

    “就是嘛！難得這禮拜大家都在。”貝雲起附和。
. J$ }2 z0 g/ y# N& E, |. j
    自從雲霓被調回北部上班之後，她就看著麼妹在假期時像候鳥一樣，搭著高鐵，來來回回……還好她不用到公司上班，她可受不了這種每天得到辦公室報到的生活。
3 u: E8 }0 \' s
$ i2 j$ ~/ Q' ?3 }- Y5 z    “提早回去準備，明天開會才不會措手不及。”雲霓用抱歉的眼神往全家人的臉上巡一眼。
+ m6 G$ x4 _$ \) N1 i
    “好吧！我載你去搭火車好了。”雲開拍掉手中的餅屑，迅速起身。
  H4 u$ C! K" `
    雲霓微笑，用眼神跟二姐示意道謝。

    “貴公司也真是的，都知道你是中部人，還這麼不通情理，硬把你調回總公司，最好那麼大的集團里，都沒有其他替補的人才了。”雲起邊嘮叨邊把剝好的橘子塞進老公嘴里。

4 s+ f/ p3 N$ ]. l+ \" ~    唇邊掛著淡淡笑意，方定威大方接受老婆的獎品。

- G% X+ q8 _' S    “捧人家的飯碗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哪！”雲霓聳肩，表情有些不自然。
* F! z  V1 e" r$ E
* l6 F; t) W! I  I    “会}　獗硎拘︿薅怨　糾隙　此擔　脅豢商媧鬧匾　裕　愣　裁矗俊痹瓶　榱斯頤　評磣髡擼　滴　壯嫻拇蠼鬩謊邸br />
+ I+ [6 p* _  p8 M6 v    多虧她嫁了個多金又深情的好男人，為她的人生負責到底；她們四姐妹……大概只有老大可以這麼不解世事。

" w) e9 S. f0 T; n# _7 ^. r1 K    真是無知得讓人怨妒哪！

5 W% T6 b4 R  E- n) c$ b/ A5 _+ Z. ^; |    “我……”雲起揮揮拳頭，想跟愛抬杠的二妹抗議。
+ e7 b) w$ v. ]* l( B, a" \
    “這表示大姐過得很幸福哪！”雲霓拍拍雲起的肩膀，輕而易舉把剛揚起的戰爭煙塵消弭于無形。
8 [, j* @- r/ b0 E) z
' R3 `/ u: m, l! Q9 h; s    “是喔！我幸福喔！”把食指戳進臉頰，雲起的頭一歪，靠在老公的肩膀，做出甜蜜的表情。

    方定威沒說話，繼續喂女兒吃零食，任由老婆當眾耍恩愛。

1 O3 G' o- d; A% _$ G0 z    “愛現鬼！你以為只有你有男人愛嗎？”雲濃不爽地白了大姐一眼。
- S0 e' w6 Q$ k7 z2 y
6 B2 x( J' ^+ I" X4 L3 x    “沒啊！我只是配合小霓的話，擺出幸福的POSE而已。”雲起笑咪咪，一點也不介意被姐妹們白眼。

    “哼……”幾個女人咬牙暗恨，為自己沒帶男人回家，倒讓老大炫耀個沒完沒了的行徑，心里大叫失算。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1 r( b2 N) B7 z# q1 H& V
2 I) B6 {4 J9 n+ R3 T) D5 j    雲霓背起名牌包，無心留戀姐姐們的舌戰，轉身就走，而答應送她到車站的雲開隨即起身。
2 Y  D1 y; p5 d3 ^2 a
5 Y# l5 \' S' k    “你們少說兩句！”張月珠瞄了各有婚約，依舊愛拌嘴的女兒一眼。
/ f2 A( R$ w4 F( C
    她憂心忡忡地凝視著小女兒的背影。

    她擔心小女兒來去匆忙，是因為三個姐姐都有對象，只有她還單身，心里不舒服。

    跟雲霓並肩離去的雲開就不這麼想了。
/ K, @' \7 w9 b% F/ `! l
    她看麼妹的眼神，不像落荒而逃，倒像是遠方有什麼牽掛的人，非去看看不可……

    她也有中意的對象了嗎？雲開暗自臆測。
) _; z0 u. ?. [* W' @2 J% b1 }+ K  |
    “呼、呼……”

# e+ l) i; a' V    雲霓穿越人潮，三步並兩步沖上手扶梯，行色匆匆地踏出捷運站，直接往居處前進。

    她走進嶄新的華廈內，路過花園中庭，登上電梯，直達十二樓，電梯外冰涼的氣味都可說明這樓層還沒多少人入住。
6 J5 c* F4 p/ v; m6 S; r
  q) \' ~0 I% X/ J/ M4 l    這里是她努力很久，才悄悄攢下的落腳處，家中親人跟公司的同事都沒人知曉，符合她低調、中庸的原則，又非常安全便利。

    不過，她不是獨自住在這個豪華空間，還有兩個室友跟她共享……
/ V' \) C; D) ~$ \$ S& F9 p& F
" f+ _8 Q  J) n    門板一推開，從里頭蹦出一個調皮的身影，連帶熱絡的歡呼聲，“麻，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 u: i% j1 x$ [4 r; P
    一個伶俐的小男孩隨即抱住她的雙腿，高聲大叫。

5 H% H7 t8 N+ F; b& q& g    “怎這麼厲害？知道我回來了？”高懸的心終于放下，她兩手輕撫寶貝的肩膀，露出燦爛的笑容。

    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看到兒子，讓她想得不得了，在鬧轟轟的老家坐不住，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跑掉了。
) M/ `+ I4 n5 P  X
    “就是知道啊！誰教我是麻麻的寶貝。”貝智遠開心地往母親的懷里猛鑽，高聲尖叫。
2 Z6 A" e: T8 ^9 o. s9 r! |, _8 }
    “還說呢！他從吃完午飯後就探頭探腦，一直在門邊走來走去，外頭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你的鑰匙一插進鑰匙孔，他就開始歡呼了。”跟著小男孩走出來的高媛，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 [. g) P0 g0 S& z. m: f    雲霓換上拖鞋，走進屋內，順道把大門關上。

    “麻麻知道我會想她，事情辦完，就快快回來了，我當然要在門口迎接。”智遠義正辭嚴表示。

    “那小遠的功課……”雲霓偏著頭，瞄了兒子立體的五官一眼。

& R( ?! o% Z; Q( E    長得真好看！
! j- W: _" m' A/ ^' l
    說起來，被她偷偷藏起來的寶貝兒子跟她一點都不像，跟“那男人”倒像從一個模子里打出來的，斜飛的濃眉、英挺的鼻梁、深邃黝黑的雙眼，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6 o3 I/ Z" J9 E- B7 i6 k; O
    要不是跟她一樣愛讀書，她還以為生到一個九十九點九純正的翻印版咧！
( v$ t3 T1 s( |2 t
    “早就寫完了！九九表也背完了，阿姨出了十個英文單字給我，我也背到爛掉了。”智遠沒察覺到母親眼底復雜的神色，繼續搖頭晃腦，眼神不只一點得意。

, D7 E: h3 m2 b: I; I8 J/ B    “真乖！我的寶貝兒子好棒啊！”雲霓右手貼住兒子的小頭顱，彎下腰，在他的頭頂上落下一記輕吻。

% P: Q7 R( X  v* v5 A3 I7 e" f; f    站在兩人身後，高媛凝視著眼前這幕感人的母子情深戲碼。

    如果男主角也在他們身邊，畫面會不會完美些？
4 w  e9 n: K/ ^7 k) l
2 N. z/ B7 v7 L' t2 u    “我這麼乖，麻麻明天是不是帶我去動物園？”智遠眨著晶亮的大眼楮，眼底散發著期待的光芒。
; w/ ^1 R/ p1 R
7 @) }4 `7 T3 `9 W, c; f    “噢！恐怕不行耶！麻麻要上班。”她用商量的口氣跟懂事的兒子說明。
  Z" d( h& f% ?8 ]  ?
. a  w# G- o1 w% q    “哦？真的嗎？”嘴里透露著失望的語氣，沒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他的表情又振作起來了，提出變通方式，“那等到禮拜六呢？大家都放假，麻麻的公司也會放假吧？”

    不忍唯一的寶貝失望，雲霓點點頭，答應了。
" d" n2 S- ]$ C, `" O1 w( B
' O5 C# m- a6 n5 h    隔一周回家，老媽應該不會說什麼吧？

    反正嫁出去的姐姐常回家，而三姐的婚期還沒敲定，就算要辦個盛大婚禮讓大伙兒出主意，她這個連男友都沒有的單身主義者，可能提不出太多有益的意見吧？
; o; l% p3 I! E2 b- T3 @% @
; |5 a6 v3 W" O) d    她想留在這兒，跟她的寶貝度過美麗的周末啊！
4 k& e4 H4 @% `1 p. k! ~" ^: u
    “喲呼！好棒喔！”沒想到每周末都有事的母親竟答應陪他去動物園，他樂得手舞足蹈，眉開眼笑。
1 W- \# o. g% h9 T
1 R, A( i8 Z8 e5 m6 [. ~    “那你可以乖乖睡午覺了吧？”雲霓含笑看著兒子。
  B/ r+ r6 M8 B1 g. }
    “好啦！被發現了。”智遠吐吐舌頭，沒料到乘機想混掉午睡的小計謀被察覺了。
) ~% }6 K# v9 ^; q! B/ R
. D9 A- W1 r" c; s    “快去小睡一下，晚上才有精神。”雲霓拍拍兒子的頭，輕聲催促。

2 {, ^' j* z; P$ Q9 F    “知道了。”他向來是個听話的孩子，隨即乖乖走向浴室，洗淨手腳，再走回房間。

    跳上自己的小床，拉起棉被，智遠對母親跟姑姑微笑，再閉上眼睡覺。

* X" y6 G6 f" U& S1 Z7 d    “終于願意上床了。”高媛對著從學生時代起就是最知心的好友投以溫暖的笑容。

    “真是我命中的小魔星啊！”雲霓嘆口氣。

    若非他這麼懂事，又這麼黏人，她在家里怎會坐立難安？急著要跑掉，想回來看他。
7 g6 d: ^# @6 W7 r8 Q& Z
* r( c9 p6 I. }# c" i. W    “你還不想把他帶回去給其他人看嗎？”高媛詢問的口氣帶點苦澀。

" G7 [  ~: N+ [/ e    她關注著越來越大、越來越可愛的佷子，卻沒有完整的家庭，甚至沒有親戚疼愛，她就滿心不甘，不知自己該怨恨誰？

    她的哥哥嗎？還是她的好朋友？
/ S* s8 C% N: ]
    “不行！她們會嚇死的。”她很難想象母親眼底最乖巧、最不惹事、最讓人安心的女兒突然帶了那麼大的孩子回家，說是她的外孫，她會怎麼樣？姐姐們會露出多驚恐的表情？

    如果她們追問孩子的爸咧？她又該怎麼回答？
. i: N" g) p; F6 g+ Q
" I7 j! a% K% K    想到長年裝無辜的模樣將被現實扯破，親人的下巴可能嚇到扶不正時，雲霓的頭就痛得“嘎嘎”叫，不知怎麼應付。

    “你不可能這樣一直隱瞞下去的！”高媛看著好姐妹，鎮定地表示。
0 [4 i& e8 G! }6 R
. P2 C. A# h! o1 p* ]( i+ y6 h, _/ `# _# c    “我知道，但我還沒有很好的心理準備……”雲霓虛弱地微笑，望著一路以來，一直幫助她的好姐妹。

6 H& ?) Y) N0 G+ \0 i    從大學畢業後，高媛就一直在她身邊幫著她，一起將她的兒子帶大，但這秘密到底能瞞多久，她也不知道。

    當智遠慢慢長大後，知道自己沒爸爸、沒其他家人……他跟很多同學都不一樣時，他會說什麼？他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貼心？

    雲霓想不出那天來臨時，她該怎麼辦？
* n2 X# t3 x8 j: ^0 x
* z7 H9 A& M! R6 D5 Y) _! y    “好吧！你就慢慢想吧！”不想勉強好友，高媛轉身回去看電視了。
/ j" U. ^, [" W+ D$ N5 ?3 d
" k# Z0 t) a$ p3 b9 G' @7 Q! x    “唉……”雲霓嘆口氣，默默把手上的東西放回置物架上，開始收拾凌亂的桌面跟……心情。
+ w0 Y: b5 {! z5 j$ Z5 y
$ _) \7 m3 \6 c, \  E# l+ J    她的心因聊天而引起的紊亂，得好好整理。
8 T+ c2 j. b( @+ t$ X
    不自覺把視線移向窗外，瞥見空中飄過被陣陣強風吹拂的落葉，寒風中，景象蕭瑟，她的心不禁淒楚起來。

: ^5 c6 m$ t; G, f0 r# V4 N    她的孩子沒有爸爸……
# t: \4 |7 ^% q8 E
    她不敢把他帶回家，讓媽媽、姐姐們認識他，他那麼乖巧、懂事，一定會輕易贏得她們的疼愛。

    她當初不該那麼自私的，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堅持要生下他，卻開啟兒子人生的一場惡夢。
9 u+ U' s" x: K) p8 W
* C, l+ _* s% n( T2 L' D    該怎麼跟愛她的人說，那個跟她無緣的男人？
0 R; B( R# S4 t7 a. w; F. T: _7 n, ^2 Q
    雲霓捂住頭，想壓住不斷隱隱作痛的額，腦海中卻浮現無法磨滅的過去，一段她拒絕想起的記憶……
7 g, k& ?) l1 |' Q- e+ Y2 Q
& |- x( z. _  z3 R    當、當……
: S0 ~1 A. t0 B2 q
1 H/ i+ k: S, G# S    下課鐘聲敲起。
( N7 O, p+ H( y5 C, c  c
    坐在最後一排的高翔，背起書包，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一個窈窕的背影飛快擋住去路。

( |3 B1 L7 V& E: M6 g    咦？干嘛跟他比快？比贏了，導的會發獎品給她嗎？

" B. T' S7 A; {5 O# Z    高翔撇撇嘴，凝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 a, h. p6 s- N
    “你沒參加掃除工作，不準走！”雲霓轉過身，一字一句說清楚。

    “一塊小小的地，有那麼多人掃，沒差我一個吧？”高翔聳聳肩，嘻皮笑臉地看著那張清秀的臉孔。

3 L( M; J4 K% E    他們從國中就認識彼此了，只是從來沒講話。
6 C" G6 t# t3 p: M
    品學兼優的貝雲霓是妹妹的好友，他常听妹妹談起她的大小事，她到他家玩時，看到他，兩人也會點頭打招呼。對他而言，她就像隔壁鄰居的小妹妹，沒想到現在卻變成同學？

, x4 d2 \8 u! q: j5 Z; T    命運，真是奇妙啊！
# S$ g* S1 P- T
    “這是規定！大家都掃了，你也不能例外。”被選為衛生股長的雲霓，看著長自己兩歲，因留級而成為同班同學的高翔，英挺的臉龐流露成熟氣息，感覺有點奇怪，但還是盡量跟他講清楚。
1 O9 z- \/ e4 t( l" B8 `  `, H9 I
    “家里有點事……”高翔皺起眉，擺出憂心忡忡的模樣。
3 K! L9 F$ L9 w( x% {$ y) ]8 w: D
    他知道很多女生都見不得他憂愁落寞的樣子……面前這個小女生，應該也不例外吧？
! W# s5 v% V& ^# H
    “我知道你要去餐廳打工，但你還是要參加打掃，才能離開。”她微笑地說明，不吃他的苦肉計。

    “喲！你怎知道？”他有些錯愕。

    “咳！高媛有告訴我。”雲霓輕咳一聲，尷尬地把好友搬出來，“她叫我不能上你的當。”

* e, g" X1 T- `  [    “⒎……”高翔滿臉黑煞。

  G: b. U2 @3 v( K5 M+ x! k, `5 w* u    沒想到他百發百中的計謀會敗在自家人身上。

0 |  {4 V3 k! d$ }# m' n    他努力賺錢，也是為了補貼家用，讓大家能過得更舒服，高媛也有用到他賺的錢吧？干嘛扯他後腿？
) c% _9 t3 I4 Y0 r0 J0 K
    “可是……”高翔還想再說些什麼。

    “你這學期要乖一點，再留級，就要被退學了！高媛要我盯緊你。”雲霓只好把好友搬出來。
! a. j" ?( M& ~3 Y: k& h2 I% L8 D
; C' E* O3 {0 V9 ]2 K( t    原來長她們兩歲的高翔，高一念兩年，現在高二，也是第二年，今年如果再留級，就要被退學了，而且他不但成績有問題，操行也很危險，連連的逃課、遲到、早退，上學期在及格邊緣……再多記一支小過，照樣被退學。

    每學年，高翔都在留校觀察的名單之列，算是雲海中學里，鼎鼎大名的問題人物。

    “我……”他不覺得那張高中的畢業證書有啥用處。
! U9 U0 c/ e, v8 I$ _
; E* t9 M. u$ E1 Y/ J% @/ I1 H    在餐廳端盤子，靠的是勞力；在餐廳駐唱，靠的是天生才能；剩下的，會算老板發的薪水對不對，在外頭買東西，店員找的錢有沒有錯，基本的算數精通，就萬事OK了。
! M. @7 }4 s$ M7 `3 o
4 k" g. D- M: O6 H. G; q. z    依他說，念完小學就可以出去賺錢了，何必在學校多混這麼多年？簡直是浪費米糧，要不是他媽堅持，他才不要在學校浪費時間。

' k( V! `9 p- Y" i7 u. R, D$ ~    “不管你以後想做什麼，高中肄業是很吃虧的！就算覺得課本沒用，還是把高中念完吧！”似乎是高翔肚子里的蛔蟲，雲霓不等他反駁，就認真地把現實的狀況說完。

) n) B. D' \7 k    兩人默默對看了兩分鐘。

1 Y  O  `6 [6 B. k) X    高翔發現雲霓的眼底有抹不容退卻的堅持，他如果堅持己見，繼續跟她耗下去，可能會浪費更多時間……

( I/ ?6 M8 U" L9 \1 G4 S8 j3 N    他只有伸出手，接過雲霓手中的掃把，“好吧！跟我說，要掃哪里？”

$ `9 a% [" k: B- y! j0 Q; V    既然走不掉，他選擇速戰速決。

    “你負責的區域是走廊。只要你有掃，大家都看得到。”雲霓沒打算每天監督他參加掃除。

5 F0 W5 K& ?3 Y- U2 z0 O    “唉……”知道她話里的意思，他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這個精明的小女生。
8 d% f" b: i7 i' H5 A; I3 C
0 r  t- b- O: B8 j    他老妹還真會交朋友，不是嗎？

    破天荒的，高翔不但參加掃除工作，還乖乖排隊，等候放學，這對督導學生放學的教官來說，可是罕見畫面，不少女生看到他，就像蝶兒看到花蜜，圍著他團團轉。

    個子高的高翔站在最後一排，唇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意。
! Q) L9 C7 ~) Z4 w
    事實上，他決定留下來，把話跟雲霓講清楚，省得她整天纏住他，叫他念書、寫功課，煩都煩死了。

7 r$ T0 ~& k) I( e. B    “這是今天的作業，記得要寫。”雲霓把高翔叫出來，將預備好的字條交給他，輕聲囑咐。

    放學的隊伍開始走動，兩人自動落後，慢慢走離眾人。

: X1 c9 h% M3 j( \7 k    “不寫又怎樣？”高翔微笑，挑釁地問起。
( k$ o9 J" [) x; t) y9 o! f
* W7 }9 r/ f8 I$ s+ [; U    抿起薄唇，雲霓抬高下巴，眼神略帶不悅地望向他。

$ O4 b! l- @. ?# u5 Q4 [' v    高翔也不甘示弱地回看著她。

. ^* t* X5 F4 y; v    他每天都排兩份打工，不忙到三更半夜，絕不回家，哪有空寫作業？看書？別搞笑了。

    “我真的很忙！晚上七點到十一點的黃金時段要賺錢，沒空跟你玩老師跟學生的游戲，被退學就算了。”揚起眉梢，高翔對于身後多出免費的管家婆，感覺不耐。

4 E# ~4 S& Y* ~& w# t; S    听到他的聲明，雲霓擰緊眉頭。

& `6 K! R' t- I4 H% ]    “你要讓高阿姨失望？”她沒生氣，反倒把癥結點指向高翔的母親。
" @3 g$ P9 }* z# i4 ?. F
& b0 f% j  c7 P, B! {" l    “哎！”听到她抬出病中的母親，高翔悶哼一聲，語意不明，不耐的神情稍稍和緩，放寬步伐，跟她並肩走著。

4 q7 u7 N: D! V, Y: Y7 I9 W" K0 f    兩人相偕默默走了一段路，迎著夕陽余暉，沒有人出聲。
, S2 Y6 T: _9 V$ T. V/ d
* O  g( c7 q5 n7 C1 M    西下的殘陽，在天邊留下一抹殘紅，壯烈而美麗。
2 l) p* D/ J4 ]/ j3 i
    “以前我跟小媛同班時，也常常一起走回家，一起看落日……寫功課……”雲霓喃喃自語。
: I5 g# o. M+ _5 q9 Y
    因為家庭背景相似，她們都沒有爸爸……在同病相憐的心理下，她們變成了好朋友。

    “我們都要為自己的媽媽奮斗，對不對？”突然，雲霓向前走了兩大步，轉過身，逼問高翔。
3 ?6 p  Z. g+ G. B0 v. J7 a2 R" b
    凝視著她晶亮的雙眼，高翔沒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表示——
: D" u/ S( G% z
6 k5 y/ R2 }) r; [5 e& H2 A( t    “我跟你的想法不同，作法也不一樣，但，我的確在為她們奮斗。”他要保護的人不只媽媽，還有妹妹。
, i' U* X* c) R/ X2 l1 a& p+ N
8 V# @' u: S0 |# b' r) h' \0 x    她們是他在這世界上僅有的血親。

0 B  i) y. q" ^    所以，他要努力賺大錢，讓她們過好日子。

# H8 N; U# u' D. H" ]  C- Q( ]    “她們也很擔心你，怕你在外頭工作吃虧，你不知道嗎？”雲霓注視著他，仔仔細細說分明。

    “好吧！以後我盡量不要遲到、早退。”沉默數秒，高翔才緩緩答應。

& @7 R( `6 Y- ]  s  v% c1 }    以後只在餐廳駐唱，端盤子的工作就先停下來吧！反正他已另外找到鐘點費更高的打工了。
5 Y1 s) |: Q: W  U' m
5 y" _4 ]3 E8 t- w2 a8 Z    “還要認真讀書，按時交作業，順利拿到高中畢業的證書，讓高阿姨開開心心過日子。”她扳著手指頭，細細數算。

    高翔繃著臉，由上往下，俯視著比他矮的小女生。
" \  w  ?4 R3 K2 R  `6 v& c! {/ d2 S, [
, D% L: S. U$ l    她知道他重視家人，便打蛇隨棍上，獅子大開口要求。

    “高媛跟我們不同班，進度不同……如果我不懂……”也沒法寫。高翔可不想每件事都隨她的心。

    “你可以問我，只要知道，我一定教你。”她一口解決他的問題。
  B& r4 ~# v: u1 o; ]7 I
* Q, \: O. {- L% s    說起來，她也不是那麼善良的人，會撥出課余時間替成績差的人補習，要不是因為他是好友的哥哥，她才沒吃飽那麼閑！

: \' ^, R7 K( x0 U& N    “也只有這樣了。”個性像匹脫韁野馬的高翔，遇到性格嚴謹、事事講究的雲霓，只有暫時同意她的作法。

    畢竟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最在乎的事，也包括他的成績單。

# z5 |3 X: J; W9 u    停掉一份差事，讓她不再擔心，也是劃算的交易。

野苦瓜

   “這里寫錯了！”
$ y  ~/ Q2 s( I' h0 F+ I
    幾個學生坐在熱音社社團辦公室里，高翔拿著一把吉他，隨意撥弄琴弦，雲霓正在幫他檢查外國歷史的功課，而高媛則坐在窗邊，翻閱著歌譜上的流行歌曲，要哥哥唱給她听。
! L( _. E8 T2 d
5 N+ K, m' S1 ]& ~5 I, h    “把你的作業借我抄不就得了？快又省事，何必浪費時間檢查？”高翔邊按和弦，邊跟雲霓商量。
+ {* G6 L1 i/ U4 C$ w* \
- m( T! T' c: ?- _! s    “不行！這樣會學不到東西。”抿緊唇，雲霓直接拒絕。

2 O1 i& {% Z" j, G/ n* P    “嘖！”高翔輕嘖一聲。
+ h* |* R( N5 k
    他實在不知道記牢那些已進入墳墓的陳年往事到底有啥價值，不過兩個小女生就是一板一眼，他只好隨和點，跟著她們一起辦事了。
5 c$ ^% x$ Y2 b
$ l8 }0 y# s% n$ m, F7 ]2 w    “哥，你認真點吧！今年第四年了。”高媛停下手中動作，提醒兄長。
7 W  i) N. x/ R) g1 \* u
    “有啊！我很認真了。你問小霓，我這次月考有沒有提早交卷？都乖乖跟大家坐到時間到，才離開教室咧！老師都夸獎我轉性了！”高翔低著頭，專注凝視著手中的吉他。
6 J/ Q1 o1 T6 ]4 b, J: f5 v/ }% d
" o( D( g1 g- ?1 L9 c1 H9 w0 n7 u4 G    他額前的劉海隨意斜撥，制服上的前兩顆鈕扣沒扣，隱約看得到小麥色的結實胸膛，成熟又有男人味。

    高媛側著眼，把高翔閑適自在的酷帥模樣看在眼底。
. i" \" |' `6 \; Z7 ]
    就算是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兒也沒他好看！

+ X' a1 b; h9 N2 {2 z+ U( E    她知道哥哥是受女生歡迎的，在她的心里也很期盼好友跟哥哥能擊出愛的火花，那她就不用為兄長的未來擔心了。但現實是很殘忍的，她絲毫察覺不出兩人有來電的跡象。

; Z$ M, ~; K! C    “是啊！你寫完考卷，就趴在桌上睡到鐘響，當然跟大家一起交卷。”頭也沒抬，雲霓涼涼說起。
6 o9 W1 F8 N5 T" Z
. O8 n* F( m0 X4 H0 z    “喂！你對我的要求也未免太嚴苛了吧？我不但把考卷寫滿，還拿到六十八分的成績，老師說如果保持到學期末，這學期的最佳進步獎就是我了！你不覺得應該要滿意了嗎？”高翔可不同意，把剛公布的成績拿出來炫耀。

3 m+ z" y& h( b6 G$ E! C% a! k( l    至少，預期中的最後一名人選已在全班嘩然下換人了。
9 F( i# M2 I1 v: x$ h$ g% U
  E+ B' \: r. m% V% K$ j    “是嗎？這次的歷史考題，我事先都抓到了。你如果對得起我，應該拿一百分才對。”雲霓伶俐地反駁。
& |+ j. M9 A1 w! g
    “對啊！我就考一百呢！”高媛笑咪咪指著自己的鼻頭。

  G5 _7 ~) O" U( }2 t9 j: X# j    最近，三個人常混在一起復習功課，雲霓幫高翔補習，還會順道提醒好友，所以高媛的成績也進步不少。

; ~7 p0 |2 k  L    “是喔！那這樣的話，你怎麼沒考一百？”高翔伶牙俐齒地反擊。

/ R5 x% p+ u+ u3 m% L/ ]( D    “嗯……粗心大意填錯選項，也是沒辦法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雲霓輕輕解釋過去了。

4 V5 [1 v% U4 k* u' z/ U    “好可惜！這次不會又拿第二名了吧？”高媛替好友嘆息。
' U% J* b/ L  T5 U* ^
    “有可能喔！”高翔未卜先知，不忘把玩吉他。
: T' t) A/ h9 r6 M
4 K+ {" x, [6 T    雲霓沒有說話，只是把檢查完畢的歷史作業放在一旁，拿起擱在旁邊的參考書，開始做考題。

; `2 i9 }# {4 R% t' f    “哥，你干嘛烏鴉嘴啦！還有好幾科沒公布，小霓跟賴承恩互有領先，搞不好這次的第一名就換人了。”白了兄長一眼，高媛替好友打氣，希望她打敗上學期的第一名，拿到榜首的殊榮。

    “她才不會拿第一名！”撇撇嘴，高翔繼續練下一首。

- o  c7 r$ Q, O/ T- k: X    “哥，你干嘛……”
' D1 M3 Y' B' B5 b
    “你才奇怪！干嘛那麼生氣？小霓都不說話了。”眼中若有深意的男人抬起頭，瞥了坐在對面，不吭聲的小老師一眼。

    “⒎……”也對，雲霓從頭到尾都沒對這個話題發表任何意見。高媛疑惑地看向好友。

* N' f* V  k6 ?* K1 J3 N( S    “申請各種獎助學金，大部分只要全校前十名，嚴格一點的，要的是前三名，我考全校第二，其實綽綽有余了。”沒跟麻吉一起咒罵高翔，雲霓不咸不淡地點出事實。

  N* i7 o& Z4 r( p7 \9 x; O# ~3 B    “對啊！我們雲霓最厲害了，念書不用繳學費，反而還多賺，考第二名也很棒。”高媛雙手合十，眼中綻出星星光芒，永遠以好友為榮。
. E( S. o' ~8 m& T
/ `0 U5 Q0 t) K5 A    “小笨蛋。”高翔的嘴角漾著嘲弄的弧度。
! b! [# M: s9 G4 \, T) ~0 p
    雲霓抿著嘴，眼角突然迸出銳利的光芒，迅速掃向坐在斜前方的男人。

7 @# m' X7 U! b! j5 P6 Q' d    “呵呵……”繼續撥弄琴弦，高翔笑聲輕揚，決定放過喜歡躲在人群里，悶聲發大財的聰明小女人，尤其在他察覺她也很愛賺錢，常悶不吭聲，躲在角落撥算盤時，已自動把她列為同盟的好友了。
; |+ w' ?4 |" o; @
' V" B  M& x3 ~$ n# U1 D2 H    高媛神情怪異，往兩人身上瞥了一眼，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跟她分享秘密，反而另闢話題，嘮叨不休地追問，“哥，你以前不是說社團很無聊嗎？怎麼會想參加？”
/ T+ q, \( ]& x* @
  M+ A4 {# M: d( K9 j    “我對于賺錢有幫助的事，從不嫌無聊。”高翔聳肩。

$ A2 L' V  _0 a; A* ~6 M    “嘿！怎麼說？”高媛頗感興趣地看著他。

    “不、告、訴、你——”高翔拉長尾音，故作神秘。
$ W" ]2 ~) i6 L7 B% p
+ n7 {( F( k7 C' N    “干嘛那麼小氣？”瞪著哥哥，高媛的兩頰鼓起。
: t  S+ a" L0 C/ @0 D
    “他有駐唱的經驗，台風當然比一般學生穩，參加熱音社，就是主唱！在學校有露臉的機會，他的粉絲就會增加，到餐廳捧場的客人跟著增加，老板更愛用他。而且他參加社團，操行分數也有加分，對他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雲霓兩三下便把高翔開始混社團的原因分析清楚了。

% _0 `) Z% }1 A% G- E. x    “喔！奸詐。”高媛用食指指著兄長。

    “罵錯人了！是貝雲霓奸詐。”高翔要妹妹不要亂下評語，省得罵到她最要好的朋友。

    “嗯？”她看向雲霓。
/ u' a" u: t7 P3 G/ H
8 O7 \6 m: u1 O) j. E    “是我建議他參加社團的。”聰明的小女人微笑，坦然表示。
8 s; C" f) e, E( b
    “為什麼？”她都不知自家老哥有這麼听話。
6 M8 _0 F) Y5 J; p0 M
; d7 t& w) w( B3 G    “他的操行太難看了！才開學一個月就扣到只剩六十五分，很難救他，只有參加社團，用社團比賽的分數來加分。”

    “会}　也挪輝諍醪儺小！蹦歉鑫蘗牡姆質　幻　　薊徊壞劍　　硭。br />
) Q' x" {" r) e9 Q5 u7 _) X( a    “高阿姨在乎。”雲霓銳利的眼神瞄向桀傲不馴的男人。

    “嘖！”他就敗在這句話！

7 w2 J) X0 C+ ^3 ^    高媛用好玩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搜尋……
- V$ r0 X0 q) l$ z
7 Q# U4 P- C! g3 M2 Z4 J    現在，她不覺得兩人之間沒有愛的火花了。
) S6 \3 j2 D9 ~0 M" o# [
    雖然只摩擦出小火星，不過會有機會的！

    一時之間，社團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寂靜，因為正值考試期間，也沒人來，這里還是三人的秘密天地。
3 _! H0 a1 I, Y
    “那不是賴承恩嗎？”高翔突然指向從活動中心外走過去的全年級第一名。
6 ^! j. K: {7 e* r0 a
, N; V- Y) m" h0 D5 f    每次看到他，都行色匆匆，雖然他很有禮貌，對人也彬彬有禮，但年輕的臉上還是有股掩飾不住的資優生傲氣。
/ F- ~9 o8 |. p
    高翔跟他就是不對盤，連跟他說話都提不起勁。

3 X6 X: k4 ~7 g% k% k    “他好忙喔！”高媛看到他抱著一堆作業，快步往導師辦公室走去，晚一點似乎得參加英文作文比賽。

    “能者多勞啊！他當班長，兼任英、數兩科的小老師，很多科任老師都信任他，把很多事情交給他做，當然忙了。”雲霓聳肩，雲淡風清地數算起賴承恩的各項英勇事跡。
( f9 Z/ Q) x& e0 P
( P$ \7 V& [! h! T- _" o    “你該不會喜歡他吧？對他的事情好清楚。”高媛心里一驚。

, Q' y% J! i4 c! H* M1 ?    “少胡說！我們班的人都知道他的事。”皺起眉，雲霓趕緊制止這個漫天胡扯的猜測。

" E  p2 m. H2 x7 h* @& R    “那就好。”高媛蹭到好友身旁，輕聲細語鼓吹她，“可我不覺得那些事，你做不來耶！”
; T0 A" }' d, x+ G1 H7 n7 T8 U* s
    “你別幫我找事做！我已經擔任衛生股長，而且也是歷史科的小老師，事情夠多了！”雲霓皺眉，制止好友的恭維。
  t! w$ X5 w7 O3 |
2 s# z9 g4 V7 u9 L: r( [1 g    “啥呀？”又不是重要學科！

0 I( |3 S7 _! T: H$ E    高媛別過頭，看到死黨的表情，才恍然了解……她不要！

* I+ P7 q, @; R% Y0 o8 J    可，她听過賴承恩講話，雲霓的口條比他好，邏輯思緒也比他清楚，由她擔任主科的小老師不是比較恰當嗎？

    “這才是你堅持考「第二名”的原因吧？」這學期跟雲霓走得近，高翔才發現她的考試成績怪怪的，老是不多不少，落後賴承恩三到五分，卻遙遙將第三名甩得老遠……
: Z1 c( V/ V0 F- W) z. K: d
0 T, }* }% Z, }    不管考題多麼艱難的考試，她的成績總是那個樣兒，明明做了那麼多試卷，看過那麼多考古題……

    “嘿嘿！”雲霓抿著嘴，不願回答。
4 X* U& W1 P! q7 u* e0 n( J7 S. M! b
' l( U& N( B# q    “每次考試都能保持第二名，也不是件簡單的事。”高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凝視著好友。
- E! ]' ]" i5 t( M
: c/ x- ]1 C; M5 _0 h. w    “你再說下去，讓大家知道，鬧到老師那里去，以後什麼事都找我，你哥的功課就沒人管羅！”雲霓白了麻吉一眼。

' o; y/ i* s. R" i% R    風雲人物有風雲人物的壓力！她努力念書是為了自己、家人，可不是為了跟同學搶當話題人物，有人擋在她面前，撐起榜首的頭餃，那是最好不過了。
( A6 q5 ~) I) l
    “啥？好啦、好啦！我會注意。”沒想到這個第二名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結果。高媛捂住嘴，做了個絕對“噤言”的動作。
# n7 \  Q: q3 K, S
    此時，雲霓把目光移向還是把她“秘密”曝光的罪魁禍首，卻發現高翔若無其事地彈吉他，仿佛這場討論跟他無關。

8 \( q0 }3 w) Q+ b    哼！大嘴巴！給她識相點。
$ G3 e- b; o' C) q6 c$ `' z
& u/ Q: o2 H2 ~- H0 N+ z* a    第四堂是軍訓課，教官因為公務出差，要班長播放跟課程相關的影片讓大家欣賞，下周收五百個字的心得報告。

    這表示這堂課，他們可以輕松自在地度過。

* i+ a$ t8 f9 m( k' ?    有人把早買好的便當拿出來吃，有人在傳紙條聊天，而用功的學生則邊整理筆記邊看電影，輕輕松松打發這堂課。
% W& H. q! i' M" y1 z
    下課鐘聲一敲，剛好影片也播完，雲霓二話不說，拿著兩個肉松面包、兩瓶鮮奶，火速閃人。

2 _3 Q8 M- R$ h    她悄悄來到視听教室，就看到烏漆抹黑的空間里有團黑影靜伏著，似乎可以听到輕微的鼾聲，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讓自然的天光、清新的空氣流進教室。

    趴在桌上的男人，淒慘地嗚咽一聲。
; Q! G6 Q3 m5 r
9 k. m  c3 Z. N7 A' z" O    原來，躲在視听教室睡覺的人，就是高翔！
9 l, I( E5 ~1 o# J$ P7 }1 K
    “吃飯啦！”走到他身邊，雲霓把面包跟鮮奶放在桌上。

% V; U6 ], V! S/ |7 v    “唔……謝謝。”撐起半個頭，高翔氣若游絲地望著前來送食物的小女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8 i& U) l5 g: D& t
" M& M5 B  P: {/ \* u  d# h. \    雲霓瞄了眼楮快睜不開的男人一眼，“軍訓課開始不到五分鐘，你就跟班長說你肚子痛，我就在猜你要逃課，找地方睡覺了。”
* N, [3 k$ ]" K4 c7 ?0 k4 ]. K
    “你真了解我。”他輕聲嘆息。
$ ^+ e3 Y  r% v7 `2 m- M3 L
    事實上，他比較疑惑的是︰她為什麼可以找到他躲藏的地點？
# ^* }$ l) U- Y- F6 Z3 c: K
    雲霓仿佛看出他沒問出口的疑問，嗤嗤笑著，“這里是全校唯一一個把窗簾拉上、門窗關上，不會覺得奇怪的地方。需要教室的人，只要登記就可使用，你不躲在這里，又能躲去哪兒？”
( ]/ p/ I% p3 c/ m1 E) Z) d9 f
- b0 j, H1 t1 P4 C2 U, e/ c! K9 n% D1 p    她的答案仿佛就是這麼理所當然，更讓高翔覺得泄氣。

    原來，他這麼好懂？在她面前，他都快變成透明人了！
) b7 d6 W. C+ Q
    “別悶啦！我知道視听教室的工讀生在倒追你，你不來這里睡覺，那才奇怪咧！”雲霓知道高翔非常善用身為帥哥的資源。
2 m% E# y( E. @4 U+ t' F, u
7 w1 j+ ]  `* T3 H# o* n( L+ t    喔！原來是這樣……高翔的表情才漸漸和緩。

  \! w" a1 ?+ [8 {7 S    懶得管睡美男怎麼想，她把口袋里的餅干拿出來，“夠不夠吃？我這里還有營養口糧。”
2 ~0 T/ w& E% ?8 s* |4 S
2 V! W5 I2 W+ g' G    “謝謝，我沒睡飽……沒啥胃口。”高翔語焉不詳，用力撕開包裝，翻出肉松面包，張大口就咬。
4 \+ n. C* t3 `3 E; m6 r
6 O& I8 R! I, ?$ p2 B    他告訴自己，不管怎麼累，東西一定要吃，不然沒體力。

    “剛剛看齊瓦哥醫生，要寫五百字的心得報告。”雲霓逕自坐在他身旁，邊背英文單字，邊啃面包。

; ?% F7 g4 T' o! G" J: Y( b    “喔！”不知道齊瓦哥醫生是什麼鬼？

    高翔邊吃面包，邊喝牛奶，微張的俊目還沒搞清楚現在是幾點幾分，眼神沒焦距，意識恍惚。
9 I8 N6 Y- A+ D) v6 @
3 X/ z5 B  _  U    雲霓看了他一眼，決定把今天每堂課該做的事全記下來，放學再拿給他。
( b2 l/ o# W+ |2 f6 @7 T
    現在跟他說，都左耳進、右耳出，算白費事了。
% A+ P# B: _$ b- p) c% F) o
5 \1 S# y! J8 z+ g7 C    “股長收數學作業了嗎？”啃了兩口面包，高翔不知想到什麼，詢問坐在身旁K書的小女人。

    “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把作業交出去了，連同你的。”辦事妥貼的雲霓早就默默把清晨六點半才趕好的作業，悄悄混進來上學就交本子的資優生中，沒人會留意高翔幾時交作業。
' M2 l7 B9 h( o* ~' }: Z& n
    “謝啦！”慵懶的男人打個大呵欠，繼續吃面包。
. o6 B* l1 _: ?/ M4 N6 L/ k/ T
    所以，他的改過自新大業也在悄悄進行中，沒有太多師長、同學注意，當成果揭曉之時，會有加倍驚喜，在眾人心中的評分也是翻倍成長……這一切得歸功于幫他籌劃的雲霓，讓他不用太費力就可以順利過關。
: U1 I6 \; o& z( B: {( }1 N) p7 H" l
9 Z2 R1 ?9 I, U6 J3 M    他好像可以順利念完高二？

) B4 _0 I# q/ o    撐著下顎，高翔思索著目前的學業跟操行成績，俊臉沒特殊表情。
( W( e; `1 P0 l- Y: y. J# P
( q! a8 P% `$ n, `. T7 C    “你再這樣玩下去，一定會短命！”想到前一晚紊亂的狀況，雲霓放下單字手冊，狠狠瞪著面前的大忙人。

. N6 J1 |2 U( Y1 o    竟可以搞到半夜兩點才想到作業沒寫？她不知道在那之前，他都在干嘛？

    “喔！真不好意思，到時麻煩你幫我買塔位，我會把辦後事的錢留下，不會讓你賠錢的。”哈！
. t  \2 f/ F  G9 f6 Y7 ~& {
3 u+ A& ~2 s# B1 G) j% G' b) F% b    高翔一點也不介意被觸霉頭，還拿起生死大事當話題，猛開玩笑。

    “哼！很難笑。”皺起小鼻子，她淡淡批評。

    “嘿！你怎知苦難人間不是煉獄？早死早超生，才是我佛慈悲。”高翔嘴角噙著淡淡的嘲諷。

0 r! x! i, S5 F2 ?# T    因父親販毒、死在獄中而單親的高翔，對于人生有不同于其他學生的看法，當然也沒有瑰麗色彩。
( U3 D  ^" [& \/ M
  |1 z& W0 w. U( c    即便他長得高大帥氣，又有一副好歌喉，就算每年都在留校觀察之列，還是有不少女生樂意親近他，他依舊懶洋洋的，欠缺朝氣。

    英挺成熟的臉龐，除了冷淡，就是疏離……說話口氣沒一絲正經，更別說是風雲人物的神采。
0 M: L; d, n( c3 Z" l* D
8 w( A$ E. R0 Q. i2 V: b1 C    這樣神秘、憂郁又古怪的男人，怎不教充滿愛心的女人對他又愛又憐呢！

    “我說真的！醫生說一天要睡八小時，你昨天才睡三小時……”雲霓的眉頭皺起，又開始叨念。
" `& ~' z# ?+ [0 p/ A
    高翔擺擺手，絲毫不介意。“又不是每天都睡三小時，沒關系啦！”

  X6 S6 F3 `5 N5 |1 _0 U1 ?- w7 ]    “你昨天到底……”還是很想知道他上哪去，怎會在半夜兩點打手機給她，問她數學作業怎麼寫？

    從嘈雜的環境，她可確定他不在家，所以她立刻叫他回家睡覺，她會在清晨五點半到他家，教他算數學。

+ c! P& j  G+ J- i2 a    而後，雲霓依約在清晨到高家，前來開門的高媛，滿臉困樣。

+ d9 R5 ?  ~  Z* G    高翔早把作業本、課本丟在桌上，自己則癱在沙發，身上蓋了件薄被，睡得昏天暗地。

5 P# J) t% N" T. q: d9 Z    她使勁把他搖醒，跟他講解數學習題；而高媛則默默轉身，準備冷水跟毛巾，讓愛困的高翔可以清醒些。

    “好女孩不要知道那麼多！”他伸出食指，輕浮地在她眼前搖了搖，“你只要知道我是去賺錢，不是干什麼壞事就好了。”

6 p6 w1 [7 Y) o0 t3 a8 c' a& }    “什麼工作需要做到半夜？你那時又在哪里？”她壓根不信他的解釋。
0 I' ~! ]; a. K7 u
8 Y' G4 U) a$ \$ W    “很多工作都要忙到很晚啊！”搔搔頭，高翔伸出食指，彈了一下，隨意舉例子，“比方說快餐店的打烊班啦、夜市里的洗碗工……還有、還有，超商里的大夜班……”

    “你胡說！你身上根本沒有油煙味。什麼打烊班、洗碗工，哪個超商的大夜班可以凌晨兩點離開？而且那個打工的時段會跟你餐廳的工作重迭！”雲霓沒兩下就戳破他的謊言。

+ |! Q) Q% l+ d0 D/ E; ^    “我只是打比方咩！又不是說我真的去做那樣的工作。”他攤攤手，就是不願講自己昨晚上哪去了。

/ @7 U$ t& O% V2 n/ y+ k! [. T    “嗯……”雲霓抿起紅唇，有點發怒地瞪著他。
) h! z# ]/ m* h
    “你就安心吧！不是什麼違法的工作。那個時段的錢比較好賺，你就讓我存一點錢吧！”他用一只手撐著臉頰，嘻皮笑臉地跟管家婆報告。

    “你這樣真糟糕。”她懊惱地嘀咕。
3 ?) Q6 ~+ m; c+ k( f6 s
( j: }* Y! c4 @- m/ B7 b' `    “哪會？我是認真使用時間，賣力度過人生艱難的時段，你要是不想靠腦袋賺錢，也可以多跟我學學……”講到賺錢，高翔哼著歌，神采飛揚。
( Z6 q& q8 ]7 r- S3 v* F% w
5 n* l& [8 _: q4 o1 X# b# l* L9 J    他願意販賣很多東西，包括時間、勞力、笑容，如果有女人願意砸大錢買他的美色——青春的肉體，他也義不容辭。
; V1 T9 P* x$ P5 T
    反正，他是男人，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才不要！”雲霓癟癟嘴，立刻回拒他的提議。
) E# l6 D+ |$ H. H9 U  o' l3 }
4 i) u7 k. i0 [$ q    “那真是可惜。”高翔摸摸雲霓的頭，對她的答案毫無意外。
+ ?/ ]; [  q- }! n6 J* |7 ?5 M: P) [8 g
, K  \+ v3 {+ t    他知道她關心他，但他們除了單親之外，還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她的母親身體健康……
; I- ?* I! A: I% J! X
( k$ b- k" M' O1 Q: @    為了挽留母親，他忙得連作夢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
, K; P( O1 z" b, K4 e
    “別亂摸。”她瞪著他，卻沒拍掉他的手。

: s6 C5 B( W0 G6 D# _: [  L    “小孩子的頭，為什麼不能摸？”他嘻皮笑臉，說話像唱歌，對于她的抗議沒听進耳里。

    或許，這就是他跟她，最好的距離。

野苦瓜

   “你知不知道……”
! P$ Y: O& @/ N
    “真的嗎？在哪里、在哪里……”

    “听說好像在……”
# ~9 `$ h' d: M2 @+ U2 v
    最近，雲海中學的女學生常在走廊上交頭接耳，似乎在談什麼事，但師長們一靠近，她們又立即閉上嘴。

8 j% g% S8 i, K0 f8 w    雲霓也發現到這種詭異的狀況，但神奇的是，她不是老師，大家也不跟她“討論”這個秘密，這種被團體排拒在外的感覺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 F( v5 i4 d) m% Q: |6 b
' y: f' O3 X% X% C& E' q0 d    “真煩！”抱著書本，雲霓怒氣沖沖地坐在榕樹下。
7 m- g2 q* P; R$ E# w
    過沒幾分鐘，有個人突然踢到她的腳，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她的身上，還好她迅速翻身閃開了，在手上的書本卻滾落一旁。

' m8 O+ J! ^, S4 K9 _$ E    “哎喲！好痛啊！”兩只手撐住地面，連純姬的半個身子幾乎貼在地上。
) M) M9 n" W5 A
, d+ G% H" K+ u# \' K, p( I    “你沒事吧？”沒想到會踫到三姐的同學，雲霓趕緊伸出手，把摔倒在身邊的大女生扶起。

    她們在家里見過幾次，貝家四姐妹，包括她老媽都認得她。
' y# ^& H* p7 r+ ]) d
: T5 x/ Y% q! I' d    “噢！還好啦……”連純姬悶哼幾聲。
  B' L5 N% t% R: A4 h+ T
    “我老是這樣，迷迷糊糊的，走路不看路，哪天摔斷脖子，我也不會感到稀奇。倒是你，我踢到你了嗎？”她忍住疼，用虛弱的嗓音詢問好友的麼妹。
. N* r9 B/ h/ W6 n: p
    “我還好，沒事的。”雲霓用力拍拍連純姬身上的灰塵，想讓她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那就好、那就好……”連純姬嘀咕著，不斷甩手。
% @7 a1 O0 J9 b* w$ k
% w% ^9 n" _+ x- _2 X    “我想你可能要去一趟保健室，那對你會比較好，要是有細菌感染，變成破傷風，那就麻煩了。”雲霓皺眉，注意到她的手掌已擦破皮，血絲滲出掌心，趕忙提出建議。

    “好吧！我也這麼覺得。”她同意雲霓的意見。
2 k$ B) T! T+ `
1 D& |5 V, m- s0 C( r    雲霓撿起翻落在旁邊的書本，一手扶連純姬，一同走向保健室。
& H9 A2 a2 q& m, ^9 p" O/ Q7 r% H
! ]+ |* M* {" f. h* r+ [! Q    “小霓，我想問你一件事喔！”

& Q5 [: D' f! \( S3 e9 {    “什麼事？”雲霓漫不經心地回應。
8 n) x% V% ]+ F! S
* u* `8 H0 }# R. N; ~" V    兩人走進保健室，卻看不到護士的身影，雲霓決定干脆自己找棉花棒、生理食鹽水、優碘，自己幫連純姬清理擦破皮的傷口。
9 i, C. ^1 Y- a9 M& b- j& [8 {
    “高翔是不是真的被女人包養？”連純姬偷偷摸摸湊近雲霓的耳畔，低聲詢問。
% S' B% F+ ~+ ~$ K% A
4 i! @0 u" k( x. a    “啥啊？”被連純姬的問題嚇一大跳，她手中的生理食鹽水沒捧好，瞬間倒在傷處。
6 U% A# ~6 a. o/ }
3 ^9 d- C/ s4 @& \, s    “哇！好痛……”連純姬痛到眼淚飆出來。
/ p: Q5 |5 r% \& x9 P1 I6 L, V' m
8 C* Z* z" I6 b! t) ^    “對不起！對不起！你嚇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雲霓趕緊拿棉花棒擦干，再把優碘涂在傷口上。

    “你輕一點嘛！我快痛死了。”噘起嘴，連純姬輕聲抱怨。
" r  D3 b, ~2 y% I! }" [% h  f& f% u
    “知道了。”放輕手勁，雲霓讓擦傷的手掌不那麼疼，“你講的八卦可把我嚇一跳。”

! y2 s, j; O5 ~# s; m; ~- S    怕爆炸性的話題被拉開，雲霓趕緊再扯回去。
- G. z% C$ Z4 u
2 `9 U3 q3 Y" s! m    “原來你不知道啊？很多人都在說這件事。我還以為你們是同班同學，多少會听到一些風聲。”連純姬吐吐舌頭。
  u1 C2 h* g' _% ?
7 N1 G) i6 u9 x' j" ]4 E% B    原來大家最近在講這件事？因為她跟高家兄妹熟，怕她生氣，才沒人敢到她的面前“討論”這件事吧？

    雲霓沉著臉，幫她把傷處的優碘�干。

' d! ^9 g/ O$ t8 E5 z/ r* Z    “不過，高翔的私生活也太靡爛了！成天跟校外的女人鬼混，才會讓流言傳得滿天飛，這表示他們常混在一起，才會被看到吧？哪天他被退學了，我也不會很意外就是……”沒注意到雲霓的沉默，連純姬臆測著，把跟關于高翔的負面新聞一一做連結。

% W( q5 G( S0 T+ \6 s    雲霓沒答腔，只是把處理外傷的藥品放回架子上。

    “雖然你們同班，可你還是少跟這種壞胚子走太近，知道嗎？”連純姬用姐姐的口氣警告雲霓。
1 L2 D  D% o& \! `; p$ Z  v
1 g- h; g6 p" B4 {, T    “知道了。”雲霓點頭答允，沒贊成，也沒替高翔說話。

    “謝謝你的包扎。你果然跟你姐姐一樣，是個單純的小天使。”輕拍雲霓的頭頂，連純姬輕快地離去。
2 F* T% o- g, Y, A8 H
6 q4 k4 m6 X5 U2 Q: O/ p2 `6 o    雲霓用迷蒙的眼神注視著連純姬的背影。
0 f' v2 Y9 h, ?: D' _
* _1 n/ ?, x1 k) d    她輕聲呢喃，“被包養？他願意讓女人包養？”

+ t7 A6 C: Z- G( g$ B    高翔忙到夜不歸營，就是在忙這個？

    他願意看女人臉色？販賣身體？自尊？
6 K9 d1 F# _" X, ^& H* u
    現在，大家傳來傳去的小話就是這個意思嗎？
' C) B0 g' Z+ _+ G
    大家的意思是︰那個愛錢的男人，用他的身體賺一家子的生活費？大家就是這個意思，是嗎？
% H: d4 b% [! o# E! I% P! n' a# @* \
% l$ o9 n+ z* `- f4 Q    高翔啊！他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他就像活在雲端那頭的人，她永遠都無法了解他？
9 A# C4 R) _  S3 o
. ]- H0 r! r& V5 t0 c! q  X8 S/ @6 w    她凝視著窗外的一片蔥綠，校園的林蔭總如此茂密、璀璨，美得像幅畫。
& D, o/ @: d9 \' F6 }7 f
" M3 e# F, Z4 o! `- _    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把手中的瓶瓶罐罐摔向那片玻璃窗，它會破掉吧？
( o/ Y0 `6 k9 d3 S2 O' M5 j$ c: i
    那麼剛剛的話呢？是不是也會消失？
0 y  W0 U1 O/ p* `& n2 ]
7 L4 V( W% l$ Y- m    如果不能的話……那它就是真實存在的吧？
! L+ p) v( f, B7 }1 n6 w  q
; W$ r  S( I3 d    雲霓按著亟欲裂開的腦袋，她覺得自己從來不了解那個男人。

    中午休息時間，二年五班的教室亂成一片。
' M& {) k) f" J9 `/ T2 \( w& u
9 X/ t0 q4 ?7 K* s* _9 D- ^( d    “這是你的作業。”雲霓把檢查完畢的歷史作業簿還給高翔。

* s* [; N3 E/ G7 J    “好的，謝謝。”听到冷淡的嗓音，原本懶洋洋趴在桌上補眠的男人，瞬間睜開眼，接過作業簿。
* W( j" N  c  K4 |* a9 L
( U; b5 h% S0 L1 ~0 E! p; T6 [  g1 I    雲霓沒說話，也沒多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坐在窗邊的高翔，一手撐著臉頰，凝視著她窈窕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郁的神色。
$ [% k$ D1 L4 {  ]1 N2 L
$ O9 x% E2 q+ D8 V- T: p4 C    “哥、哥……”高媛氣急敗壞地跑進教室，沖到高翔的身邊。

$ Y! o- O7 M* \5 z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他懶睨妹妹一眼。

    他搞不懂，同樣是高二生，人家貝雲霓喜怒不形于色，充滿算計，腦袋裝滿知識，隨時都可拿去換錢，不替自己惹麻煩；他的妹妹偏就像個急驚風，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 L" w1 D/ y6 R$ Z: t' i1 U7 d
    同樣都來自單親家庭，他妹妹怎輸人家這麼多？唉……
' Y4 d- H. z' r& N! D$ a
+ E: ^2 s0 K1 q8 c2 Z    “你跟我出來！”高媛壓低嗓音，一把揪住兄長的手臂，連拖帶拉，把他拖出教室。

$ y  a- r8 b, p; L    一路上，不少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兩兄妹，高翔的心里雖然充滿疑惑，但還是乖乖跟她走出教室，來到僻靜的地方。

    “我問你，有人在傳你被老女人包養，真的嗎？”一口氣還沒喘得過來，高媛劈頭就問。
$ [  s3 b' q' t. \. u
1 }% r) @" X: S4 ^9 n% |    “嗯？你在亂說什麼？”高翔的眉頭都糾在一起了。

    “我沒亂說！很多人都在討論，還猜你一個月被包多少？是哪里的酒店小姐在包養你……”高媛氣到抓狂，除了保證沒這回事外，還劈頭把說八卦的人痛罵一頓，罵完人，就沖來跟兄長對質了。
. n  L7 N  [8 d' H) Q7 I, R/ D' N# M
    “我……”一時之間，高翔啞口無言，不知該從何講起。
+ U+ d5 H; a) s. Y/ q
- X8 ?7 `( `, r    “說啊！你啞啦？你真的去當老女人的小白臉啦？”高媛很抓狂，非要跟兄長討到正確答案。
6 i/ {0 y3 [! v) @7 }
1 S1 W* N3 N- {* G    高翔啼笑皆非地看著胞妹。

    沒影兒的事，也可以這麼生氣？要是他真的當牛郎，她不發瘋才怪咧！
2 q  r0 r. {! J- Z% d1 C8 A
    突然，他想到另外一對善解人意的眼楮……

0 I& p) A5 `: r; @    莫非，她也听到類似的流言，才對自己那麼冷淡？兩人之間，好像有層隱形的牆，她也听到了吧？
8 E7 a: P7 L8 H6 Q! G  \3 L& l
+ B6 T$ ~: A9 s. E    “沒有！沒這種事。”他清楚說明。

    “真的嗎？你那麼愛錢，有女人想包養你，你不去，不會很可惜？”高媛偏著頭，口氣依舊質疑。
9 b" P8 L- X' Y
4 B- b" u; L: _+ A' c) l, A    咦？這句話有語病！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8 ^* C+ ?' D' t2 _/ v- g
    “你怎知有人想包養我？”快招吧！

    他的兩手在胸前交叉，斜靠在樹干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胞妹。

% n3 w) R( s7 K( z. a, C- [    “喔！我找過阿德求證，他要我勸你……”高媛搔搔頭，招認先找過兒時玩伴問話，才听到更聳動的內幕，“我想知道怎會有這種事？省得罵錯人。他才告訴我，你幫他代班兩天，就造成轟動，每天都有女人來問經理，說要點你的台，要包養你……”
' t+ m6 D4 o2 @. y3 B8 j
    高媛越說越冒火，已經開始咬牙，恨不得將李成德大卸八塊，才能泄去她心頭之恨。

8 [8 F! r3 Q( q! K( S6 O    “干嘛氣？說不要就好了。”高翔淡淡表示。
7 f: {9 c+ A1 B
$ R, ?# n' j, n5 T: a6 h9 g    “你舍得不要？”高媛眯起眼，還是懷疑，畢竟她老哥愛錢也不算新聞，這會兒是有人捧著白花花的鈔票到他面前……他舍得不收嗎？

    “你如果希望我接，那我就接羅！”懶得跟寶貝妹妹胡攪蠻纏，高翔掏出口袋里的手機，做出撥打的手勢。
$ i, h, l2 ~5 F% @
4 J4 W- }3 P4 i8 B( G$ Y    “我哪有？沒有、沒有……”高媛伸手，握住兄長的手，不讓他打。

    “那你還有什麼意見？”高翔眯起眼，仿佛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貼在教室門邊。
! A+ D) r% Y* _6 r, o
    她，總是這樣默默關心他！

" Z' G: T, ^5 O# E    接收到小女人緊緊相隨的視線，他沉悶的心情總算稍稍好轉了。

    “不準你再幫阿德代班。”高媛深怕帥氣英挺，偏偏看到錢就沒什麼節操的哥哥真被拐去當老女人的小白臉。

4 X/ V; [7 J# F/ z2 ?    “知道了。”高翔默默凝視著那個窈窕的身影。

- W2 c4 {" S8 {, Q! H    她知道實情後，應該會對他收回冷漠，露出久違的燦爛笑容吧？
4 f* _; v& d* m
: W2 x# o/ ^7 f- `* c# N    社團活動時間。
) b; g' m- _1 i# A/ i$ m2 m
    在第二次月考前夕，所以社辦空蕩蕩的，少了平日的嘈雜聲，但里頭還是坐了兩個人。
' }" y: v6 U- E+ h; ~* R  r3 R) T+ T
. ?% \, \. Z  Y: k% c6 @# J    高翔無聊地甩著筆桿，有一搭、沒一搭地哼歌。
. w: D* W, k; ]# e  K: Q8 }
    “你這禮拜的考卷已經訂正了嗎？”雲霓把檢查完畢的地理作業還給他。
. w- \* ?9 E3 P- r  ~- }
) c0 b7 F7 }9 o/ w    “嗯！”他干脆把夾在課本里的考卷拿出來，交給小女人。

% }7 _6 U* {% ^& f$ @    展開那幾張差點變成咸菜干的紙張，雲霓邊看邊問︰“你為什麼不跟大家澄清那些無稽之談？”

- w* }2 b; U1 m* b    “嗯？”高翔斜睨她一眼。
" a) @, ~; x: u! {
    雲霓揚起眉梢，眼底有一大片的了然。

    那天，高媛跟高翔求證過後，立刻跑來跟她說明這件事的始末。

# i4 U$ M7 n$ T; T    她听到高媛喋喋不休咒罵李成德，怪他好的不教，專把高翔拖到奇怪場合，認識奇怪的女人。
) c5 p: z* `1 v# v. z6 @
    “你要我在班上宣布自己不是牛郎？”他悶哼兩聲，用怪異的口氣詢問。

+ L; }, ^4 g% A# s+ m( B; U+ @$ ]2 q    “呃？這樣……”是很奇怪……
7 {9 E" c- d6 k6 n/ L* p5 m  `4 X' m
3 D! ?( Y' K/ X) j/ Z  W    想到那個怪異的場面，雲霓皺眉，兩道秀氣的眉毛糾得死緊。

    “顯然的，你也不同意我做這種蠢事。”高翔聳肩，隨意在雲霓印給他練習的史地考卷上鬼畫符。
8 n: m+ W- f# y: Y) V/ V/ [. a
    “那……也不能任人胡說八道吧？”被人在背後閑言閑語，很難受。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高翔嘆口氣，對無聊的流言沒放在心上，“我只要我很重視的人相信我，那就好了。”
$ T9 G# N' i( L6 D" |
. O. U4 a- N% I' E    兩人四目，視線在清冷的空氣中膠著。
& \* N$ K8 p6 O6 x4 g9 c
9 @( ~4 S9 J1 A8 |+ N0 M3 D    “你……”愣愣看著他，她不大確定他的意思，但兩眼卻舍不得移開。
7 s# u- l' ]  C
' d; D& g1 x, j0 c$ @    “你相信我吧？”他悄悄把大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聲詢問。
' q* @$ `5 T: `9 r7 E  M
    “你說，我就信。”雲霓點頭，小臉卻不爭氣地紅了。

    “那就好。”他的嘴角噙著淡淡弧度，但手卻悄悄縮回來了，因為他听到走廊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跑步聲。
& D4 P1 j* T! |) w) H
    “在聊什麼啊？”高媛搶到前頭的號碼牌，買到兩包剛爆好的奶油爆米花，興匆匆地跑回三人溫書的地方。
$ i1 l6 F" j" i$ b9 V( V
9 y: l2 i* ^. ~0 l    雲霓連忙低下頭，裝出看考卷的樣子，就怕臉紅的模樣被看出破綻，引來不必要的取笑。

    “在聊虧你還是我親妹妹，竟然不信我？覺得我會被錢收買，甘願去看女人的臉色。”高翔哪壺不開提哪壺，低沉的嗓音悠悠說來，帶著桃花的俊目慵懶地往妹妹臉上瞟去。

& o3 J0 c* x0 E+ d3 X. x; D    “哈哈……好好笑喔！”高媛把其中一包爆米花交給哥哥，自己跟雲霓分享另外一包，“最好是只有我懷疑你會答應！不信你問小霓，她是不是也認為你會跟著錢大爺的腳步跑？”
- ~0 |7 F: y4 R( M4 h' w- J
    “⒎？”高翔兩道黝黑的濃眉已經打結。他的形象有那麼差？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他把疑問的眼神投向雲霓，要她出來說句公道話。

( ~  ^8 X  u! R% {( S8 x    雲霓沒理他，沒抬頭，也沒有應聲，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卷子，擺明不介入兩兄妹的唇槍舌戰。
+ G* \  D) T4 j5 x% {
    “說啊！”高媛抓一把爆米花，邊吃邊笑。
% D( X2 P; `4 |6 {( U7 {/ N7 a
    “我們同班⒎！比小媛親近，你天天都要看到我，不幫我說句話，你心里過得去嗎？”高翔不死心，用筆蓋猛戳雲霓的手背，硬要逼雲霓幫他說好話。
# n2 p9 w1 m" d- ]/ \" j5 h- e  Y
  m: y# R% G* F' F! p3 g1 A    “你別逼我說實話！”沉默片刻，雲霓終于爆出一句。
4 a6 L" ^1 j  Y/ \# [+ n
    “哇哈哈……”高媛趴在桌上，放聲大笑。
; m/ e# L6 O) j) V
    高翔猛翻白眼，對于兩個小女人氣味相投的想法很不以為然，嘴角漾著淡淡笑意，若有似無地表示，“對方的條件開得還不錯，老實說，我原本是真的要答應的……”

+ Y/ y8 V# d5 |1 P4 {9 P6 @    “啥？”
9 d5 k+ H8 g4 V. K7 Q* C0 V9 M
    “嗄？”

9 G" e4 A2 V% o) M    兩聲錯愕的驚呼先後傳來。
/ x3 s/ M6 S9 m' D9 \6 p& m/ O- S2 R
( J5 _4 C! p; G    “可是……”高翔說了兩個字，卻又閉嘴不說了。

5 c; @$ E) J# d, e# O9 x0 C    “怎麼樣？”高媛追問。

    而雲霓則是死瞪著那張故作懸疑的俊臉，恨不得把他抓來痛打一頓。

    “我想到……”他斷斷續續吐出三個字，又不說了。

    “想到什麼？”

0 h( Y7 a* F$ W, B7 {: f    他為什麼不一口氣把話說完哪？兩個大女孩要抓狂了。

    我想到你，就算了……高翔默默看了雲霓一眼，決定還是把話吞下比較好，畢竟，這種類似告白的話還是私底下講，比較妥當。

    就算男人的尊嚴不算什麼，可以隨意踐踏玩弄，但他不想在日後兒子、女兒問起時，被老妹用嘲笑的語氣講起，那多沒面子啊！
* s' r! ]3 w# A( ?- Z# K( i
1 K0 u5 \/ e- ?3 \8 W" X' C- r    被男人溫潤的眼瞥了一下，雲霓想到先前大手的溫度，她的臉不自覺又紅了，趕緊低下頭，繼續翻閱已訂正的考卷。

, x1 C0 @6 g( q    “到底怎樣？快說啊！”高媛急躁催促。
4 K, E# B9 N, Q
    她的心思完全被哥哥的話題引走，沒注意到好友跟兄長間的眉目傳情。
) l8 V* S. p7 O& f
    “不、跟、你、說——”知道妹妹沒察覺他跟雲霓間曖昧的情愫，他眉目含笑，得意洋洋地拉長尾音。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要是敢再去那個鬼地方，我一定跟媽講。”兩手擦腰，高媛火爆地恐嚇。

8 Y$ c  y  d+ [- K    “報馬仔。”高翔嘴角抽搐，丟下三個字。

    “是啦！我就是。”那又怎樣？有她媽當靠山，她高媛天不怕地不怕。

  k. \& c" a  h1 J( t# W7 G    “哼、哼……”大男人懶得跟不懂事的小笨妹計較。高翔哼哼兩聲，抓起爆米花就往嘴里丟。

    沒談過戀愛的小笨妹還想當紅娘咧！他高翔的感情線要是被她牽得動，他就不當哥哥了，改認她這個“小笨妹”當姐姐！

    笨蛋一枚。
' ~. U! {) D( b4 |) k5 z* D
8 j) V/ ]2 w7 K/ R" J( _- F* K/ l    咦？人跑哪去了咧？

5 u- v9 D# g, V    高翔掃完地、倒完垃圾回來，東張西望，卻看不到雲霓的身影。

/ c" |5 u5 B( k! s- K    人是躲到哪里去了？

    “貝雲霓呢？”他把垃圾桶丟回教室角落，俊臉有點陰沉。
% i6 J+ W% @+ v1 j; U- _
+ a% t7 g$ h( B6 r* h% i    “應該是……回家了。”幾個在後排聊天的女學生，被高翔的臉色嚇著了，講話有點結巴。
& P) B% x$ S% A! o: D
: ]8 o$ \9 P8 B# T0 u    “啥？她已經回家了？”听到這消息，高翔傻眼了。
, V+ y3 E5 f& c: H. I
2 S6 [4 s5 S# ]. b# N    到底怎麼回事？他已搞不清楚了。
0 t, e: I1 N! Z7 ~- A% h
5 [1 }7 \! d5 Z4 ^" ]" y7 v    連續三天了，雲霓都趁他在忙手中的事時，悄悄離校，這讓他可以合理推測——她在躲他。

: I$ _: Y. u( Z9 A0 l0 e    為什麼要躲他？他不懂。
. E+ F5 b$ t; @
    人多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只剩兩個人單獨相處時，氣氛就特別怪，他還以為她在害羞，他還想找一天，好好跟她談，沒想到她竟然不告訴他，選擇偷溜？
+ t' q) R- f/ A' m; R
    他們的感情尚杵在萌芽的階段，她不想問清楚、搞清楚怎麼回事嗎？

    只要對方不在，眼神不在自己身上，一顆心就沉甸甸的，感覺好像永遠快樂不起來……
  @$ P  x  Z$ ]7 i
    這個在學業上錙銖必較的聰明女孩，在面對他、面對他們的感情時，反而像個懦夫，選擇不問不听，直接落跑？
8 b& [) Q* W+ }' D( Y8 a! @
    接受他當情人，跟他談一場戀愛，有那麼難嗎？他有那麼可怕嗎？
1 H3 |+ Q" ^( b% e
    面對這些問題，高翔的臉色便很難恢復正常。

# b' _- ~8 v4 P. b    “她好像走沒多久，你如果走快點，應該會追上她。”有人看高翔臉色鐵青，趕忙報訊。
) ?& U. }0 B+ Y5 q7 k) _
- e+ v2 G- V& N! e4 K+ Q; |- S( o    “好的，謝謝。”高翔薄唇露出一抹淺淺的弧度，只見他拎起書包，轉身離去。
  X; r+ \8 Z0 M+ J( B' Q0 ]  y/ @
    “吼！你這個大嘴巴，干嘛跟他報消息？”女學生甲猛拍女學生乙的手臂，低聲咒罵。

5 X' o) B/ j9 [: A% A2 }: k3 ?6 ?    誰知那個問題學生是不是去找貝雲霓麻煩？沒事，少管別人的閑事啦！
# v* ]! Y* t+ l) }, w+ o
& p2 o" D& k1 I1 L( o. E    “你不覺得高翔眉頭皺起的時候，一副很憂郁、很煩惱的樣子，看起來好讓人心疼喔！”當然要趕快通風報信才成啊！女學生乙雙手合十，眼底閃爍著星星狀。
7 {; E3 `$ O# V7 z5 |* V' x( l
    “花痴啦你！”女學生丙輕聲責罵。

9 C+ K7 o8 H- s: u    “哪有？你亂講！”

* Z* g$ p8 ~# ?, h$ P    三個女生、七嘴八舌，吵成一團。
" X/ N9 N- n1 l
$ [0 l' q. @, ]- J/ v    放學後的校園，三三兩兩，夕陽西斜。

9 G  j& o: H% }) A    而或許，青春就在他們眉眼之間的不確定，喧鬧時的心兒飛揚，所產生的意外情愫。

! V  V( l- t6 s' u- j    她們不確定，而腳步飛快趕往回家路上的男人，也不確定……

野苦瓜

“你等一下！”

: U2 R. G% Z, J; [; C    具磁性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雲霓還來不及反應，面前的路就被從容不迫的高挑身形給擋住了。
* u) }: |. ^+ `/ P# c, ~- o' j
    “發生什麼事？”雲霓停住腳步。

/ n* y$ K- w9 T# S4 I' Q* p0 I    在她身旁，原本說好要一起回家的女學生，看到惡名昭彰的“男同學”擋路，已嚇得花容失色，立刻不顧同學道義，連“拜拜”都來不及說，就跨上腳踏車火速閃人。
9 h& u: o9 N; F5 D
    看到高翔怒氣騰騰的表情，雲霓無可奈何，只有嘆口氣，走進附近的社區公園，找到空的秋千架，逕自坐下。
, t* z1 c0 L4 i. {) e# k+ Z
    她就是感覺到自己跟高翔快逾越危險的界線了，才稍稍遠離……

/ i0 B" ~4 c* a+ H' K/ Y    只是她沒想到才走開，他就緊緊跟上！那她怎麼跟他劃清界線？怎麼想清楚那若有似無的牽掛是怎麼回事？
& V/ N6 n; I0 Z$ `
    西風輕輕拂過他們的臉頰，在公園玩耍的人熙攘依舊。
% \6 ^: E" u' M6 h
    “你最近都先跑掉！也不等我。”高翔一臉怒容地靠在欄桿上，睜大雙眼，不滿地凝視著她。

' U6 l& B# f- P% U4 w0 I    這是什麼話？她先跑掉？

* f$ J$ ]& H% r+ y. \8 @    听到男人的指控，雲霓感到啼笑皆非。

2 f) t, x* D4 A7 l! `- O" G    “我們又沒說好要一起回家，更何況崔茵茵她們——”的臉色會不好，那群瘋狂粉絲會瞪她，好像她在誘拐她們的偶像……

! R2 y$ A, ?" u1 J    “不要扯別人！我們的事跟誰都無關！”截住她的話尾，不讓她說完，“你躲我，對不對？”

    向來懶散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可是有著誰也料想不到的精明和執拗，一句話直中靶心，讓人無法閃避。

/ ~! G' |# u5 t    “呃……你怎會這麼認為？”雲霓干笑著，不敢承認。
7 h! W9 D  _! T- ^- b
% [+ ^- v5 F8 K$ b* E    “沒有嗎？”他質問得理直氣壯。
' @/ X* e& Y" i% a
    “你想太多了！”雲霓沒膽正面回復，向來銳利的小女人這回竟自動當起縮頭烏龜，開始跟男人打哈哈。

    “很好，既然是我想太多，那代表你以後還是願意跟我一起回家，教我寫功課，當我的軍師。”高翔頻頻點頭，大方確認已到手的福利沒有因為兩人即將改變的關系而消失。

    “⒎？不對、不對。”他在說什麼啊？雲霓趕忙阻止。

( C3 ~3 r3 P  a9 V4 }9 }4 \    “哪里不對？”高翔的眼底閃著晶亮光芒。
1 R/ W7 {8 R9 t# E1 ]/ ~
    “這些事，沒非我不可的必要吧？都是小事，何必耿耿于懷？你也不用這麼孤僻，班上還有很多同學可以幫你。”制止男人的理所當然，雲霓揚起手指，擋住他的依賴。

    “是你把我留下來掃地的！你不跟我走，我跟誰走？班上同學我都不熟！你不跟我講功課，我怎知道要干嘛？”高翔理直氣壯地把不懂、不熟的事全賴到小女人身上。
  W) i" H% w+ Z  n
    “這個……”听起來，是這樣說沒錯……雲霓皺起眉頭。

) |2 E* v, u' Y* {) I' x. u    “沒錯吧？”他硬要得到她的承諾。
6 H% s. C% z3 m4 Y% E$ c
    “是沒錯……”可是……

    “那就好，所以你當然得等我，不然我干嘛乖乖留下來掃地、倒垃圾？”高翔不爽地撇撇嘴。

    這麼無聊的工作，他在家也不做的，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哼！
4 |, K/ k; i0 {2 c6 x
    “我……”雲霓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小手卻一把被男人抓住，執意牽著她，要跟她一起回家。

& W! Q* X* \4 J' ]: ?4 S    “走吧！”問題解決了，他們該走了。

6 ^) n3 ?) K3 u) d$ D+ q/ C5 F    “你干嘛牽我的手？大家都在看。”被滾燙的大掌包圍，她肌膚底下的血液已經沸騰。
0 T- @2 N  h8 _) d
    他固執地牽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 c4 \' p2 i4 D1 k& Y    “看就看，有什麼關系？”笑意從他的眼中滿溢，神色相當溫柔，“難道你哪里有問題，不能讓人看？”

    “當然沒有！”雲霓抬頭挺胸，露出高傲頑固的表情。

    “那就是了。”大手緊緊包覆住小手，鄭重表示，“我們談戀愛，有什麼不能看的？”

: u5 B4 \! {1 G    “也是……”她點點頭，又覺得自己好像听錯……
$ I0 k) Z/ M; h; s1 O
+ f& y4 i* p" T    咦？我們談戀愛？哪個我們啊？
: z  Q, V1 U% P' h, q, I7 v* I. q- s& r
    “誰、誰？誰談誰戀愛啊？”小臉漲紅，雲霓想問清楚，卻結結巴巴，一顆心怦怦跳。

6 {- X# _' J' t$ p9 _/ B    “我們啊！”高翔牽著小手，迎向天邊那抹殘紅，心情愉快。
; W9 X+ h( s/ O; z2 B
* \0 [3 [; K8 `/ ?+ M    “誰跟你談戀愛？你又沒花工夫追求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雲霓原本想否認，但想到兩人最近曖昧的氛圍，又覺得算了。

* Y5 i+ V' W& x+ Y3 N; I0 d; p; I6 T    反正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一定不會同意，她說了等于白說，可是這麼答應他，又覺得自己很不劃算。
; ^. U# S6 T4 H4 X
0 ]- e" P. |- L    “嘿！你偷跑，我來阻擋，你敢說我沒追你？”高翔揚起眉梢，擺出難以置信的模樣。
# P* G4 R5 F/ Q' E' N
    “太簡單了吧？我好容易得手。”根本沒享受到被男人追求的滋味。

3 d5 ^- \; Q- |4 e8 w) ?; @3 z    “那簡單，我明天跟廣播社借時間，在午休的時候……”高翔慢條斯理地表示。

/ ?  B$ C) J, j) C    “不行！那太過分了！你要害我被你的粉絲撕成碎片！”雲霓捂住耳朵，不贊成這個鳥提案。

    她要兩心相許的愛情，不用公布在大家面前，只要是真心真意，也會感覺很幸福。
, c) _6 T3 G' x5 @% u9 m8 m3 U$ P
    “那你想怎樣？”高翔略帶笑意地看著她。

    “嗯……”雲霓咬牙，思索一會兒，才輕聲表示，“我現在腦袋混亂，想不出好辦法，你得給我時間。”
4 Z$ [, ?# j' ^6 S2 P9 S
    “好啊！就依你說的。”他點頭同意。
3 ~5 x3 X3 F* h9 f# L8 u' Y
    “那好……”雲霓想把被緊緊握住的手抽回來。

    “這不行！我好不容易牽到。”不讓雲霓把手抽回去，高翔斜睨她一眼，“你要我好好追求你，讓你有被追求的感覺，我同意，但你的手，我已經握到了，不許你抽回去。”

    “哦？喔……”這男人！這男人！

% j0 z2 j! G' H7 G' \% J% n; J' {    竟在跟她告白的時候還要跟她辯論？要取得她的同意，還不讓她開心？怎會有這種家伙？

  [! [7 n: {+ x! l0 @    雲霓有點懊惱，又有些興奮，臉頰潮紅，眼兒含媚地看著他。
7 L. w" s' q6 W. M
% ^7 G; ?8 }9 I$ c    “可以嗎？”他專注地凝視著她。

    抿抿嘴，她拿他沒轍。

" J" {' ^' E6 A& Y; j; \; w3 a3 W6 I    “好啦！你開心就好。”走在他身旁，她表情別扭地讓他牽著。
- a4 R2 y  v8 @" L& Y1 ^
2 c2 z* Z- I( ^9 b- j! b; v7 J    “當然開心颁@　笨梢勻〉盟耐　猓　餉髡笄Ｗ潘　值嬌梢月砩俠慈齪罌輾　兀br />
    光陰，就這麼從指縫溜過。

, a# H$ }: L2 q    高翔與雲霓的愛情，在學業跟雜七雜八的流言當中，平順的進行著，兩人低調地交往三個月了。

    “快、快……”
  {4 B3 {3 p# |
: P" p6 k; s( V$ i- D1 _/ X( m    走廊傳來一陣奔跑聲。

( q- v) o) o1 L3 X. G7 s: @    “來不及了！我們先去佔位置……”
+ a# ~' l3 _# g1 t
1 B  h. N9 Y5 K. A% F    午休的鐘聲一敲，成群結隊的女學生便從教室外沖過去，兵分兩路，有幾個拿著包包、報紙往活動中心跑，另外幾個筆直地往福利社沖，替大家買面包餅干……等方便充饑的食物。

    坐在座位上的雲霓，氣定神閑地拿出高翔幫她買好的紅豆面包、果汁，放在桌上，邊吃邊預習下午的課程，毫不浪費時間。

6 k0 Z" i' ^1 F: W5 l    “你怎麼只吃這個？”捧著蒸熟的便當，高媛湊到雲霓面前，打算跟她一起共進午餐。
) B8 a; f% C9 @
    “我吃這個就夠了。”雲霓露出一個甜到快滴出汁的笑容。
5 u9 F6 Y0 L: ~- C  T2 d
    事實上，她每天都跟高翔過著甜滋滋的戀愛生活，他替她張羅午餐，她就整理筆記、制作考前猜題給他，得空就躲在較少學生流連的教室，聊天說笑，享受泡在愛情里的甜蜜。

5 H4 W- p* d4 s+ y2 g    “那個笑容好惡心。”高媛嘴角抽搐。
6 g3 V& Q6 e0 A+ O, {
    嘖！不用說，她也知道那個午餐是誰買給她的了！
' Y9 [& H, F& ^
    他們倆的戀愛雖談得低調，卻沒避諱在她的眼前親密，所以在兩人交往後沒幾天，她就發現了。

1 {& v$ V. t3 m) {3 g    剛開始，高媛是滿開心的，但日子一久，她就覺得不好了，因為兩人感情融洽時，就把她當隱形人；兩人斗氣時，她便成為夾心餅，除了被冷空氣夾擊之外，還兼看他們的臉色。

( y. v" B1 r: S/ |/ K4 i3 L* S$ @    噢！老天，她當初怎會這麼不懂事？希望好友跟親哥談戀愛？

    她根本就是損失了一個可以談心的麻吉。

4 l" s3 v: H' B, u9 s    “干嘛這樣說？”雲霓噘嘴，小聲抗議。

# W. P+ u, b" \$ g: q( }+ X    “因為一講到我哥，你就笑得呆呆的！”雲霓用力扒了兩口飯，雙頰被飯菜塞得鼓鼓的。
% v. |& k3 Q) G0 f3 f
: |; f& `$ }3 L7 f" p    “唉……”不知該講什麼，雲霓的臉瞬間漲紅。
' {" u  b3 A& i+ r
3 Z3 Q" ~* n$ S2 i7 e0 }    “不過也好啦！雖然你們在一起，我沒撈到什麼好處，不過至少我哥可以開心點，有人分攤他的壓力，不會整天臭著臉。”高媛摸摸額頭，想到目前的處境，心情不覺沉重起來。
7 M7 g( a6 r, L- r9 x, t) m5 s" b
    她的母親在上星期六又住院了。

    “放心啦！高阿姨的身體會好轉的。”雲霓拍拍好友的肩膀。

( s; P4 G0 D: X    “我也這麼希望，只是……”想到又住院的母親，高媛就笑不起來。
  I+ Z1 {. W  W  {( `
) \; x& j$ P+ ~  o+ b" o    最近她跟兄長兩人忙得像打出去的陀螺，醫院、學校、家里三邊跑，高翔還固定要去餐廳駐唱……
+ u! U, Q- u  b( M3 C( C! J
, A  h5 ?- e0 J. p4 a+ u( {    他已忙到二十四小時都分身乏術了！

    “還好我哥及時跟你交往，幫他頂住學校課業，不然鐵定被退學了，我媽就算病好出院，也會傷心死，還容得他在我媽面前得意嗎？你知道他昨天干了什麼事嗎？拿數學考卷跟我媽炫耀！念到第四年，終于有一次及格，他敢講，我還不敢听……”高媛不斷碎碎念。

+ Q6 v0 M) x9 y% @    想到那情景，雲霓噴笑出聲，“干嘛講這樣？就算有我的筆記，他沒認真念，也會被掃地出門……”
% l% b- E' _6 C8 R
    話還沒講完，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掩蓋。
2 d, U. J2 \- Y
    “又開始！他們又要練習了……”難怪沒看到她哥黏著雲霓。

    高媛把食指插進耳朵，邊吃邊嘀咕。

    又到熱音社團練的時間了！
5 M7 Q( \% |; V; _9 f
9 K7 u/ g7 N  r* ?# H    原來，剛才看到一堆女學生在走廊跑得像逃難，是跑去佔位置吧？

/ |- j2 y( g4 k- f+ K  c    “好不容易拿到聖誕晚會的場子，總要練得認真點。”雲霓緩慢地翻過下一頁，目不轉楮，絲毫不受嘈雜聲的影響。

    “你相不相信，我哥跟那幾個熱音社的神經病會每天吵，吵到聖誕晚會結束為止？”高媛撇撇嘴，仿佛看到兄長的行程表，“歌已經熟到快爛掉，干嘛每天中午都要唱？根本就是喜歡被一堆女人包圍！”
1 v. ^7 r) ?8 \! E8 n3 [! J% B
/ @" u7 K% O2 V) y. X) ]1 K# W( r    炮火四射！高媛看到不順眼的地方，都可以猛力攻擊。
3 z& D; T( M2 [
0 U' t5 |' G9 U' }' e( o3 K2 a, u+ }* }    “噗！你對他們的評價真低。”揚起眉梢，雲霓瞄了好友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 w. B$ s, G! g4 I% x/ c. F  j+ ~
; ~4 b9 j; _0 `4 C( E7 ]  W& E    “里頭有我哥耶！我哥是什麼死樣子，我會不知道？”差點把筷子拿來敲桌子了，高媛義憤填膺地表示，“他回家根本沒摸書，不是去打工，就是在睡覺，不然哪會留級？”

, _$ z9 s7 N+ h$ J    哪有人高一念兩年，高二念兩年的？他是把高中當專科念嗎？
3 N9 B" ~& [9 j9 F6 o4 W
! U( h& M/ @( {7 z. K    親戚里，沒有人這麼丟臉的，難怪大家都看不起他家，認為他們家的小孩跟他爸一樣，沒出息！

9 i! _1 o0 T8 W    “他已經慢慢變好了。”雲霓有信心。

    “我知道，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我還是很擔心，你對我哥太寬松了，應該跟去看看。”說來說去，高媛的火氣會這麼大，就是因為那堆包圍高翔的女生。
1 o" p& V2 X- S1 H
    “唉……”講到那堆“粉絲”，雲霓的臉色也不好看。

    沒有女人看到自己的男友被一堆女人包圍，不會吃醋的，就因為這樣，所以她懶得看高翔團練，也沒到過他駐唱的餐廳探班。

8 g1 l+ K7 m9 o5 E- y+ Y    她覺得自己不屬于那個世界，而那個世界，也沒她的容身之處。

    “不開心，你就跟他講啊！”高媛凝視著好友。
) {+ U2 i" J* B/ _! Y
    “你們都靠他駐唱賺錢過生活，我能說什麼？”雲霓搖頭，表情有點失落。她覺得當個懂事的女人很累。

( Q+ b) e/ c/ T( S* w! C: A    “我可沒有喔！我寒暑假都有打工，那些錢就是日常的生活費。”高媛趕緊聲明。

    “可高阿姨的醫藥費、營養品……”雲霓囁嚅幾聲。

' e% M# u/ h7 d    “唉！可惡！”她受夠當窮人了，做事就是要這樣瞻前顧後！高媛恨恨地把便當里的食物全掃進肚子里。
- O9 Q. \  V5 B4 O) L3 W4 Z
    “算了，男人要花心，你把一條鏈子綁在他的褲帶上，也是管不住！想這麼多干嘛？”望向窗外，雲霓的臉色有點蒼白。
; |' k% a; v% o5 |( n3 }
7 }8 m5 b$ Q; _$ N    “小霓……”
" r0 u) g4 v$ @8 B, e5 ~, Q
- j, j& z! V3 |- f    “反正他現在是名人，跟誰走太近，還是會有流言傳出，等著听別人的報告好了。”雲霓聳肩，對于維護愛情的手段非常消極。

( |) O( V; {! Z  a. \! f6 W( N/ g    “喔！”不敢問如果老哥花心，好友會怎麼處理。
) ?2 v7 [" u9 i! f- s7 T; J# f
/ k2 k( S. \7 i: \9 T0 j/ X+ f    反正，她現在超級後悔的！
& v% B5 [: M1 }0 c: q. h
+ |6 E* K& V) H1 Z    後悔自己把他們牽在一塊兒！後悔自己愚蠢的願望！後悔自己老在旁邊扇風點火……
3 A* j2 v1 ^& h* F
- L- N4 Q" C4 {4 Y+ T    因為她覺得心動，不是件好玩的事。
# ^$ T! {+ T2 b: Z8 a8 ]# f- D4 t
    北風刮過，卷起地上的一片枯葉。
# |; t8 l3 N7 S5 o" k
    高翔拉緊圍巾，兩腳不斷彈跳，想看清緊閉的窗簾內，是否有光線透出？

    里頭的人是不是睡了？

( R0 j: W7 P" l2 L- X: o9 V    “唧”的一聲，落地窗打開，潑出水漬後，再迅速關上。

    啊哈！他知道了。

    她還醒著？她還在念書？還沒有睡？
# g# j# N$ W; |3 s- E& o
    高翔一手捂住嘴，忍住大笑的沖動，另一手挑起地上的小石子，往二樓的落地窗上丟擲。
( n$ i4 Y7 X; [" Z6 t
( n) O5 u/ I' y+ j    石子敲在玻璃窗上，傳來“咚”的聲響，沒一會兒，窗戶就打開了。
0 c' B- X. ~: q
) K2 W9 H5 n0 a" t5 N8 M    一顆小頭顱四處張望，搜尋發出聲音的來源點，沒料到陽台下卻傳來嘶啞的叫喚聲。
2 f2 c* m" Q1 g# j% ^/ I* k
9 X  y8 K( m6 U) O2 |6 q" q8 K: P    “小霓、小霓、貝雲霓！”

9 v7 y" a8 l% V4 H  m' v6 o    “嗯？”原本要探查怎麼回事的小女人，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趕緊探出大半的身子，往樓下一看——

    卻看到一個高挑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內，對自己猛揮手。

+ k. X: T: I' C7 T3 ?  g  D    “你怎麼來了？”雲霓被高翔嚇了一大跳，兩手放在唇邊，拱成半圓形，低聲詢問。

    “下來！”沒理會她的問題，他只是對她揮手。

8 L% Y; j" W  W% z1 R    “喔！”男友突然來訪，她雖然有些錯愕，但又有些高興，趕緊退回房間，把毛衣穿上，再罩上一件大外套，便悄悄地打開房門，盡量不要吵醒在睡美容覺的雲濃，再偷偷往外溜。

    “呼……”像做賊一般，她緩慢地打開門鎖，躡手躡腳地踏出大門。
: t/ @+ v% S7 `8 @
    “你好慢⒎！”站到女友身旁，高翔輕聲抱怨。

- G: i' o9 Q. A( `1 _    雲霓沒有理他，悄悄地把大門關上，才轉過頭，故作凶神惡煞的模樣瞪他，卻不太成功，俏臉露出奇怪又緊繃的表情。

8 w* C/ Y4 U, V2 z& |3 p    高翔趕緊拉住她，把她帶到他的摩托車附近。

6 h' A! q0 O- A! d: m# }    “你怎麼突然來了？”家人都不知她有男朋友了！要是被她們看到……一定很尷尬。

$ L, ?6 m+ s( _" C# D    “我不能來嗎？”高翔彎下腰，凝視著秀氣的女友。

- y# u) H# z- H3 }4 u    “你先前又沒說！”雲霓無可奈何地瞄了他一眼。
! J* s$ N; X8 j$ x: C  [$ P$ J. c
    “你用石頭丟我的窗戶，對吧？要是把我家窗戶砸破……”那就糟了……
& e' n5 u; d8 ?, B! }7 e
    “不會啦！我只是發現你沒睡，太高興而已。”他咧嘴一笑，從嘴里吐出的氣息迅速變成淡淡煙霧。

    “你可以打手機確認。”看他笑得那麼孩子氣，她的抱怨就越來越輕緩。

    “忘了。”高翔把頭探在她面前，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我知道你還沒睡，就什麼都忘了。”
: o: @1 O" U; Y9 `
& G$ ?8 @4 X4 a% L3 g8 }    “你啊……”雲霓無意中踫到他的手掌，發現他的手好冰，她趕緊握住他的手，給他溫暖，“天氣這麼冷，寒流還一波接一波，你打完工，應該馬上回家！”
- Z5 F: Q" r+ h: Q% @% Q
    要是連他也身體不舒服，那就糟了！身為高家的經濟支柱，他不能生病。

% E; w1 g! Q8 t, Q& b5 Z# u    “我平常都那樣，沒錯。”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可人兒，他頻頻點頭，“但今天不行！我不想那麼乖，反正乖又沒獎品。”
  q# o/ `9 T# P0 m
    “你干嘛……”她皺眉，想知道他今天哪根筋不對，又開始造反了。

    他伸出食指，制止她亟欲掀動的嘴皮。
- L: j, Y2 y( @; J
0 x5 w7 ^; n7 G; x- V* o    “你等一下，我們先看表。”高翔舉起手表，跟她一起對時，“今天要結束了，我們一起倒數，過完今年的最後一天，並且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6 m2 B7 D2 V% ?6 `7 T    原來，他是特地來找她倒數的！
+ ^& V6 R! Y& j
* h9 V* r/ a+ r    雲霓的眼中閃著粲然的光芒，里頭漾著瀅瀅水光，“我還以為你會在餐廳，跟你的歌迷一起倒數。”

    “噓！”他猛翻白眼，不贊同她的以為。
) l' O* W8 |0 C( L7 l
% \6 |5 d; _; n$ G; h' @' W" f    只是，目前時間很緊急，他沒空糾正她的想法，只是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開始計數，“我最好那麼愛錢啦！這麼重要的時候，當然留給最重要的人……來颁@　　　擰　恕　　br />
    雲霓被男人的氣息跟熱情包圍，滿眼都是他，而兩片唇也不自覺張開，跟著他一起輕聲倒數，“三、二、一……”

    黝黑的天幕突然爆出幾聲煙火飛竄的聲音。

    “新年快樂！”看著她，他滿眼笑意。
* [6 V$ ?9 L- x) e! i
    “新年快樂！”她情不自禁張開手臂，用力擁抱他，“高翔，我希望你天天快樂。”
  E6 Q" J8 b" }$ J6 F6 q* Q8 `
. S  _. R% T# c# u; X) [0 I    “有你陪我，當然會的。”環抱圓滾滾的腰身，他喜歡她這樣陪著他。

    “天哪……”雲霓的眼中有點濕意。
5 {  i: j0 n+ P+ k1 S
    其實，她原本不期待能跟他一起倒數的，因為聖誕節，他是在學校跟餐廳忙得翻天覆地，到處都有以慶祝節日為名義的狂歡派對，除了自己駐唱的餐廳，還跟著熱音社到處跑……

: T4 a! M% P# o5 U+ g6 h1 `, u    跟他過節的，幾乎都是那些緊緊相隨的粉絲，她在學校遠遠看著那些熱絡的景象，就知道他們沒法一起過節了。
' W1 n9 g. c( R$ R9 w7 B% U: z
" e: v* w; {# g2 i    雖然，她沒有很期待，但老實說，還是有些難過。
4 c( S' J+ C/ ?! ~7 O" d0 s
* O! Z* H  h. G% i, n6 D, w    理智上，她知道，但情感上，她就是很想打人……所以，她在負氣下，七早八早就離開學校，也沒去參加聖誕晚會。

    雖然高翔在隔天，就問起她跑哪去了，怎沒看到人？她也只能冷冷地說，沒興趣參加吵死人的聖誕晚會，而高翔也信以為真，真的以為她就是喜歡窩在書堆里……

    所以，再來的跨年，她更不期待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自己跑來……
% _7 j$ s: J( \  t) k
    “我原本想，如果你睡著，我就回去了。”他捧住她的臉，眼底散發出萬般珍惜的光芒，不等她開口，他就疊上她的唇，細細啄吻。

    “翔……”極冰的北風刮搔臉頰，但她卻不覺得寒冷。
9 ]% u2 ^) i& o9 Z
: @+ a# Z7 ^! T9 Q9 C8 i    “我想死你了！偏你就是不來看我……”語帶哀怨，他親著她的紅唇，半吻半抱怨。
9 H1 m* s0 t, {- \8 K* \7 P4 ]
    “那麼多女人陪你，少我一個，有差嗎？”她酸味十足地回應。
+ q8 ^/ l. i" `+ w- L& [
    “她們又不是你。”听到女友酸不拉幾的話，他咧嘴笑了。
/ E9 J$ r! s9 h/ c+ p
' Z( b9 Q4 F+ @    他可以假設她是在乎他的嗎？
: y' Z! V! V! L% i/ i7 d! m
    “我……”再來的話，就被他火熱的氣息給堵住了。
0 D) C. |* ^  u
    他舔過她的唇瓣，吸吮她因害羞而遲疑的舌尖，再探入她的檀口，與她的唇舌交纏。

& Y) o2 a4 P7 L) u5 B    他迫不及待用更多熾烈的吻來訴說愛意，直到她全身無力，癱軟在他懷里。
* G7 b: N9 o, J! h  l5 S. S9 v
    “你老實跟我說，你不想看到我嗎？”想到剛出現在小女人面前時，她板著臉，他就有點擔心。

    “哪有？”她只是嚇一跳。
! ]; M) S- F4 ?0 }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我要你老實跟我說，你寧願睡覺、看書，也不想看到我嗎？”寒風在兩人之間的縫隙流竄，他只是凝視著她。
; A+ ^7 O, Y" Y( s8 W# O5 _
: A1 D8 H9 v  }; f( _- W. y0 b    “哪有啊？才沒這回事。”沒想到他們之間有這麼大的誤會？
4 N) o8 F3 I) Y$ X- |" W8 P0 J$ r; f( H
    “那就告訴我，你想看到我？不想看到我？”高翔不斷追問。
0 q5 C! V- a' G1 h5 N! x
    “我……”兩手捧住他的俊臉，她在黝黑的眼中看到他的不確定，“我當然很想看到你。”

    “真的嗎？”他的嘴角稍稍咧開了，但還是要確認。
0 H. o* Q* o7 Q) t' Z; {5 e
    “當然！”她非常篤定。

) K( |/ V) V. Z: p* k    “喔！太好了！”高翔放開她的手，瞬間抱住她裹住厚厚外衣的身子，緩步旋轉。

* U! V3 q* h, W. r' \8 w4 X    “啊！你做什麼？”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她小聲地叫了一聲。
1 O( N7 j  \, G0 w5 ^" H( F
    “慶祝你喜歡看到我啊！”大男孩非常開心，摟住心愛女友的腰身，不斷抱住她轉動。
$ I; y; q" R; M& F0 }
3 N/ Q) F3 E0 J( q) x    “哎喲！我頭暈啦……”趕緊閉上眼，她不看四周的景物。
/ Y& i/ t  @8 F" |6 ~. c* B
% w* `% k; @4 D. N) d    “又沒多快，慶祝一下啦！”高翔眉飛色舞，在寒風中，就是緊緊抱住女友旋轉，不肯放開她。

9 P/ `+ _- K! s; m6 P2 @* }& {* }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她低聲咕噥，卻因為害怕被摔著，兩手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

2 F1 C9 f# v+ b" L    在頭昏腦脹的這一刻，值得慶祝，跟不值得慶祝的事都不用分辨……
# ~! U9 T. |4 d) p" ~( R, g. c
    他們，只要緊緊相擁就夠了。

野苦瓜

  熱戀的時光飛快消逝。
1 g+ L4 T- a$ p
    他們的高二就這麼結束了。

9 M. k% E% p, y    等到新學期開始時，一堆人看到三年五班的學生名單里有高翔的名字存在，不禁嘖嘖稱奇。

1 W, X9 o) j+ r, g/ j    先前以為他念不完兩個月，沒想到竟順利升上三年級。
7 g6 k' y1 G+ a8 l. x# c
    “你真該看看李教官看到我哥時，臉上的表情，超級精采的。”高媛踏進教室，就挽著好友的手臂，在她耳邊嘀咕。

, h# L+ [" G& h, L& A: [) ^9 N    雲霓抿嘴微笑，沒多說什麼。
$ X) F7 q5 A$ J, n, R2 ^3 [
    “会}︿鞘槍費劭慈說汀！逼財滄歟　呦璨恍嫉乇硎盡br />
% A6 [4 @. ~- E+ `    “你干嘛這樣講？”雲霓制止他的批評。

2 Q2 S$ u$ J$ _7 }# l+ y    “沒辦法，我哥在學校的第一支小過，是李教官記的，他們上輩子大概是仇人吧？所以……”高媛聳聳肩。
% K" ^) k6 C- U
    “反正，我上學期的確是拿到最佳進步獎，操行到學期末，還被加了十五分，導的非常驚訝，還要我繼續保持咧！哼、哼……”看著兩個小女人，高翔的眼神里不只一點得意。

- T5 S2 G, W/ b- T; h, K    “我希望你三年級也能順順利利，然後拿到畢業證書。”雲霓輕聲祝賀。
: @& a$ T" O% [9 g8 N( }: n
6 n) F" s* l0 r0 U; l    “那當然！”男人的嘴角上揚。
$ h0 g: \) o$ u, P- V9 o$ Y
4 g9 N1 a, w0 \9 J& r/ V" q    “你可別光會說，也要認真做哪！”高媛在兄長的身旁嘮叨著，她覺得自己快變成一個小老太婆了。

0 a$ Y* z2 ]4 R8 b' R- ~) Q    “嘖！你對我可真沒信心……”
( U# T3 q8 i  N) ^
    三個人眉飛色舞，在教室後頭笑成一團。

    那時候，他們以為這樣無憂的笑聲可以持續很久、很久的……

    只是沒想到，握在手里的幸福，總是那麼短暫，而失去後，總是在無限懊悔中思念自己曾擁有的一切。

    “真是……”
# m0 Y9 Q9 E: o
    雲霓瞄了身旁的空座位一眼，輕聲嘀咕著，收妥書包後，跟著放學的隊伍離開學校了。
) t9 I% X8 [4 @% D3 d
! I" \. f/ W1 ]    “怎麼了？你的左右門神都不在啊？”突然蹦出的連純姬勾著她的手。

    畢業後，首次回校探望老師，看到雲霓身旁沒有同學，便笑容滿面地走到她的身旁。
, u5 g# l  h7 ~9 U9 [- u6 R
$ p7 F- i( u* J/ J+ P! Z4 L    “哦？你是說……高翔和高媛啊？”抬起頭，雲霓笑得有點尷尬，“也不知他們怎麼搞的，兩個都沒來上課。”
0 }3 B- W- W7 W: m7 v
! e( o! X/ F- e$ O: ]    “哦？所以你落單啦？”連純姬心事重重地點點頭。
+ m3 G" ^+ K5 L, D
5 Y8 L6 ^5 h$ M# y/ y0 v+ D: P    她開始嘰哩咕嚕，神情親昵地跟好友的麼妹談起畢業以後的生活，並聊到她目前還在補習，準備考技術學院，但因為有收入，手頭比以前寬松，可以請雲霓去喝茶。

( M% t3 H6 e, ^. [! x6 t    “不用啦！只要你以後有空，願意教我化妝，讓我出去玩時，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好了。”雲霓想起去年園游會的話劇比賽，連純姬比起跑得不見人影的三姐真是好太多了！
" c* d6 X6 n. |2 @
7 ~' V4 r% Z1 r9 {    她到班上義務教大家正確的保養跟最新的流行彩妝，還幫忙演員上妝，大家都很感謝她。

    “那也沒什麼，我學美容美發，要是連你們的妝都化不好，我就算白學了。”連純姬知道自己有幫上忙，笑容更燦爛了。
8 V8 h. D# n, [: T
+ I7 @9 a% t. G& W( U8 j9 v    “你這次回來，有看到老師嗎？”雲霓不知道她找哪個老師。

$ k& Z- r% o8 S, {8 |. w- i8 k# n    “沒有耶！教務處說他現在轉科任老師，下午沒課，就提早走了。”連純姬垂喪地表示。
# C: f: K1 u0 y* y9 |, j
    “哪個老師啊？或許我可以幫你留意。”雲霓順口一提。

; c  c. {" j9 P. N    听到雲霓這麼說，連純姬掩住嘴，笑得很開懷。就是因為需要幫忙，所以看到熟人，就纏上來，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不用自己開口，她就願意幫她了，可見得平常多做善事是沒錯的……
4 X) N' d& w; d
3 Y: p' Y/ w# ^1 M# P9 F# }    連純姬把寫好名字的字條交給雲霓，希望能查到他的課表，又怕雲霓多問似的，聊沒兩句話就跑了。

5 K! z0 _; V: ?8 U6 e7 P    “真是！神神秘秘……”雲霓望著連純姬的背影，把她的字條收起來，但身旁的空位，讓她沒心思管別人的閑事。

    高翔跟高媛，到底跑哪去了？打手機，也沒人接。她重重嘆口氣。

! I& a6 P  G' f$ p# i    或許，等晚一點，她還是應該繼續撥手機找人……
% F; K" k& l. d% W
  s* r: A' x! U/ b; Q9 I$ z    她才這樣想著，放在口袋的手機就開始震動了，她看到螢幕上秀出高翔的名字，立刻接起來。
6 i% s" c& j% E8 V/ Q
8 o% K1 P+ C/ p3 M# K) l$ v% ]    “你們跑哪去了？”

7 C5 ]( c+ Q! N  W2 _& G7 z/ W! m    “現在可以到我家來嗎？我需要你，就是現在。”沒回答她的問題，高翔低啞的嗓音已傳遞看不見的虛弱。

    “好！”男人的聲音讓她累積一天的擔心達到最高點。

; R& E# K% v" g+ |  H    “另外……你隨便幫我買點東西，我整天都沒吃，快要餓死了。”高翔疲憊地說明。
- C. \7 s$ O( L  r( K
    “知道了。還需要什麼嗎？”听到心愛男人的要求，她的雙腳立即轉個方向，往最近的超市前進。
# b8 G, I$ r" z8 E9 ]4 S
* t) G/ B; [0 @    “就這樣，先謝謝你。鑰匙，我壓在花盆底下，你拿了，直接開門進來，不用按電鈴了。”高翔氣息微弱地說完，也沒等雲霓說話，就掛上手機，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即刻閉眼睡覺了。
: X8 F' b3 R+ I% Z, p" \
    “喂？喂？”那頭已經斷了訊號，雲霓傻眼地瞪著手機。

# O/ v, I) \1 y) F7 x" c    可惡！到底在搞什麼？他最好有這麼累啦！

9 O( m3 r- K5 L5 j. {+ R    等到她看到人，就給他好看！絕對不能寵壞他，讓他這麼任性妄為。

! R. R7 E4 o6 n% M    到底知不知道人家在擔心他？竟然沒給她說話的時間，真的好過分……雲霓懊惱地把手機收回，在心里不斷叨念。

    撲鼻的香味，在空氣間散開。

$ ~- t& H8 U4 [    高翔翻了個身，抵抗不住誘人的氣味，睜開沉重的眼皮。

% B# d7 t3 }4 o( [; V" n    茶幾上，已經擺上兩盤熱騰騰的西紅柿蛋炒飯、兩碗玉米濃湯，上頭還冒著熱氣，感覺像是剛煮好。

, j! e& `% ~# t0 ~' G    “睡醒了？”坐在他身旁的雲霓，注意到他的動靜，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整天沒吃？快點吃吧！”

2 ^% K* x5 y" s3 y4 r' p    “喔！好的。”睡眼惺忪的高翔擋不住食物的誘惑，明明很想睡，還是迅速從沙發上坐起，左手端住盤子，右手拿著湯匙，猛挖炒飯。
3 ]' I# L9 D8 P
' c( u, _/ O4 E& R) l" W    雲霓端著一小盤的炒飯，邊吃邊偷瞄他，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不禁悄悄上揚。
: \5 A; M2 v- @9 R! Y) E
2 a5 R) ^8 L, h    她總算知道母親愛窩在廚房，忍受熱氣，烹煮美味食物的原因在哪里了。
+ l1 F) F; n) |& s- _
    只要心愛的人吃得精光，就是最大的贊美了。
5 I6 `' z/ [9 h5 F8 E8 t8 j
6 q" Y  W; I) t    “小媛呢？”等高翔吃完一盤，又喝了兩口濃湯，雲霓把自己盤中的炒飯分給他大半後，才問。

    “在醫院照顧我媽。”咽下嘴里的食物，高翔才清楚說明。

% G4 `0 M/ w" S  q  O$ ?2 v1 G' t7 ~    原來真的是高阿姨生病！她沒猜錯。雲霓默默點頭。

    “我媽昨天半夜喊肚子痛，吃了止痛藥，也沒好轉，沒等到天亮，她就昏過去了……”高翔的眼楮充滿血絲，淡淡說明前一天的狀況，“後來我們打一一九，直接送急診。”
( k; O$ r5 s4 N# o
' m* j% {2 P! i! }    “那後來呢？有比較好嗎？”雲霓急著知道後續。
% ]( d+ U# `  |" y
    “她先到急診處做緊急處理，等到醫生都上班後，才開始做檢查……”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整天在醫院的狀況。
$ m/ E& o) @0 F0 p8 k) }
    沉悶的空氣里，只有過多的焦慮與無能為力。
8 x/ C8 Z9 {6 D8 Y2 m
    過一會兒，雲霓才表示，“我有多炒一份蛋炒飯，玉米濃湯也有多煮，等會兒，我們送東西到醫院給小媛，伯母的部分……訂醫院的餐點比較好，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吃炒飯……”
" I7 V! P- a  F( a+ L
    “你真好！”還是女人做事比較細心！高翔滿心感動。
. M" d$ y; G  j( u
: _7 X7 C) L' I    听到男友夸她，雲霓的兩頰紅了，“你不要只會說好听話，以後就算火燒房子，也要立刻回我手機。我在學校等了你們一整天，很著急，也不知道你們倆統統缺課，到底發生什麼事……”
6 c4 D$ e! [4 E
. s5 g4 D: m6 Z8 N$ {    她就算有猜到大概狀況，沒听到他們親口證實，心情還是很焦急。

    “送我媽去醫院時，我跟高媛都慌了，差點連錢包都忘記帶，更不要提帶手機……”趕緊澄清。

    “如果有下次，你一定要記得，有我在等你！”雲霓輕輕把小手覆蓋在他的大手上。

    “知道了。謝謝你馬上過來。”英挺的臉龐有無限疲憊，他緩緩閉上眼，把頭垂靠在她瘦弱的肩頭，動也不動。
4 P1 t- x* Z( b- P4 |
    “高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雲霓知道獨立撫養兩兄妹長大的單身女子，在男友心目中有多大的分量，只有悄聲打氣。

/ I9 v* M# i- D    “我知道……”高翔緊握著小女人瘦弱的手腕。
4 ]* W% ]  w/ e  J$ L/ J' ~2 }
    “你也要保重。”看到他的眼底充滿血絲，她的心里滿是不舍。
4 ^( x6 v/ \* t! Y/ a- I
    “嗯！”高翔一顆腦袋亂紛紛，不敢想象如果檢查出來是不好的結果，那該怎麼辦？只有把頭埋在小女人的懷抱，大口吸取她身上的馨香，藉以忘記那些惱人的困擾。
5 }% ?2 N. z9 I' _4 \  h
    “你這麼累了，還能去打工嗎？”她知道這男人看工作向來比較重。

    “我已經打電話去請假了。”搖搖頭，他不想動，也沒有唱歌娛樂大家的心情。
- A$ H: C$ k! u  W( m, D/ z
    “不要擔心！”她輕撫他的眉頭，低聲勸慰。

3 h" T3 V* a, i) T7 f- w4 Y    “小霓，沒有你，我該怎麼辦？”緊緊擁抱住他的小女友，他焦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的脆弱。
8 |9 L" M$ G% _# u
: d3 W  C1 `7 {1 j    “你可以的！絕對能過關斬將。”她持續為他打氣。

    “只有你，還這麼相信我的能耐……”他的嘴角透露著一絲苦笑與無力。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而不是讓母親隱瞞病情，等到忍不住痛，才由他們送醫院檢查。
) z1 e7 I9 B! x# e5 |0 ~: b
    因為他還讓她擔心，不能讓她全然信賴，所以拖延就醫的時間，導致病情更嚴重……

    怎麼辦？他覺得自己好無能。

$ n- H* e1 q: I) l    “別難過，你已經很厲害了！真的……”雲霓感受到他沮喪的氣息，她伸出雙手，用力環抱他的脖子。

! E- ^7 }- L/ Z    “小霓……”他牢牢擁抱住她，鼻翼里充滿她的馨香。
* R" b, k' D* k) w; U2 f+ d. k
8 K+ ~4 m) U5 B  x! q    “你真的很棒了，相信我。”

# }! Y1 m/ t4 g) t: |, q6 Q, @: g    她溫柔而婉轉的呢喃在他的耳畔縈繞，他感覺心上一暖。
5 ]' H% I' X6 I2 y4 \
    或許，命運對他不是很好，但跟她相遇後，他突然覺得……其實也不壞。
. h$ h5 t1 v0 @  x, j
    跟她在一起，他的人生很充實。
; _9 K0 s4 _8 [* @6 U0 z8 `
6 _) R* l% x& Q% y- ^7 i4 E. b    “我真的好愛你……”他抬起頭，覆蓋住她的櫻唇，靈動的舌尖在她毫無防備之下，鑽入她的檀口，吸吮她嘴里的溫暖滑嫩。

  r) V2 i# [5 \& O    他姿態猛烈，仿佛要用這個吻，把她整個人吞下喉。
7 _5 O; F, p; R9 [8 L
9 h' `* H; f) [1 T5 S4 C$ G; L5 U/ F    “翔……”沒預料到他突發的熱情，雲霓張開口，發出難受的吟哦，本能地想躲開他的探索，因為她臉頰漲紅，快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了。
* B7 X( V* v' L
    高翔低聲喃語，“不要拒絕我，我只有你了。”

    他的唇在她耳鬢廝磨，濕吻她的耳垂。

: s$ }8 E5 f* v0 N5 g  {    “你……”一時間，她愣住了，因為他語氣中的那份哀傷。
$ w4 t" x2 C, C& W9 E' u  `" `- a
    他的嘴再度貼住她的臉，濕吻她的額頭、眉毛、鼻子、嘴唇，甚至她的削瘦鎖骨，一一落下。

) J. z. }4 O! x6 ~    “癢、好癢喔！”男人濕熱的氣息在耳際噴灑，惹得雲霓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小嘴不自覺發出笑聲。

    听到她的回應，他也輕聲笑了，卻沒打算放過她。他解開她制服上鈕扣，調皮的舌尖滑過她的肌膚。
. M+ O# r8 }& |" t
: Z* a( Y8 M: _& B& W    “小媛還在醫院，她肚子也餓了。”她試著提醒他。

    “當然會去！可你要先喂飽我。”他簡單地表示。

3 @  o# u3 p! V- \$ B7 i    他在歷經整天的提心吊膽，回家休息，肚子又被充實的飯菜填飽，全身精力充沛，抱著小女人，他只覺得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色鬼……”她語調嬌軟地指責他。
( V4 t+ C! e% F& X
. _9 B; _2 ^1 M0 [    “你是我女朋友，我的女人，全身都是我的。”揚起眉梢，他霸道地宣布。不等她說話，他再度用吻封住她的唇。

    他知道資優生總伶牙俐齒，搞不好會說輸她，但在這個讓他心情喪氣的一天里，他已經不想再接受這種血淋淋的挫折了。

6 g! T; u' y: n: y( U0 O1 k# b6 K    他只想觸摸她溫暖的肌膚，安慰他一天的疲憊與辛勞。
- m; E9 r, h; {6 d; W9 n
" u+ P. \. q- ?" f! }    “誰、誰……”說的……她全身抖動起來，幾乎已語不成串了。
$ q/ Q" F8 L( T* s
    他摟住她的腰肢，另一手順勢探入蕾絲胸罩內，攫住她不盈一握的胸脯，甚至含咬她的乳尖。
( J# T6 ]; i2 {4 d* u: [
    他沒理會她的顫抖，任她的小嘴發出無意義的嘶喘，平均照拂她晃動不已的雙峰，直到頂端泛著可憐的嫣紅。
3 M( `( L6 L* \* g4 n
$ _0 w, s2 t  b0 V% ?1 S# y( X6 a3 }    過度的激情讓雲霓那個聰慧的大腦當機了，完全傾倒在他的懷中，任他為所欲為。

8 C/ X) |8 y. l% l    “你這里，好甜！”高翔嘖嘖有聲地吸吮著，順道稱贊。

5 n; }, @) ~8 e    “別說了。”俏臉漲紅，她根本不知道該把視線投向哪里。
) v# r! x5 F) t$ v
' T3 B7 x! O, ^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里，親昵地交纏。

  n7 X/ j7 u  |' f3 n    外頭雖然是小巷，沒什麼人經過，但他們如果發出太大聲響，難保沒有人好奇，而前來關心，所以雲霓緊緊咬住下唇，就怕過度激動的聲音傳到外頭去，會被人發現。

! M9 ~# A, a1 ?8 ]    她的衣衫並沒有全部褪去，只是衣衫不整，胸罩解開，露出被啃咬得紅痕點點的雙乳，學生裙還掛在她的腰際上，但男人卻更興奮地看著她，仿佛這樣的小女人才有吸引力。
2 m$ Z- w# H  r' E+ l
7 K" ~3 m0 h8 H6 n( _    “小霓，幫我脫衣服。”高翔捧住她的俏臀，褪去她的蕾絲底褲後，讓她雙腿分置的環住他的腰際。
- Y( D: x5 a; ]8 o/ b
& Q. m# `0 t& B    她隔著衣裳，貼住他興奮難耐的象征。

$ E: I8 R7 O/ ^( t- \) _    “可是……”她還在猶豫。

    “快點！我快忍不住了。”他輕聲催促，略施薄懲地拍打了一下她的嫩臀，力道不大，卻讓腦袋渾沌的小女人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她伸出手，解開他的襯衫、長褲，露出結實壯碩的胸肌，甚至……可以看到他昂揚賁張的男性欲望。
$ u: U# i! i, j
    “我早就想這樣抱你了。”他輕聲贊嘆著，享受兩人肌膚相貼的感動。

    男人跟女人、剛硬與柔軟、強勢與文弱的契合。
4 F7 |( ^8 o- U( c( V
8 g# N5 _, X1 S0 b    他們緊緊相擁，感受到彼此的熱度，像一對同時打造的模子，牢牢嵌在一起，沒半點縫隙。

    “讓我進去。”他的手指在她兩腿間的花穴前撫弄，挑起腿間的花蜜，卻引起她的驚慌。

. T  J) s& _4 T    “不！我會怕。”她顫抖著。
) E+ S! @. J3 Y% d4 w
! ~2 P; M, H2 |% y8 V    “我也會怕啊！”他專注地凝視著她。
3 I+ M' y" o4 l9 Y: ~
    他的反應讓她笑了，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

! G$ B; @) C- p" E+ I5 ?; v9 m    “会}︿閆　恕！彼惺裁春門攏克挪幌嘈擰br />
- A# r, v4 X% F: G1 j1 C    “是真的，相信我，我也會怕……”怕自己做不好，她從此畏懼他的靠近。
4 n) z' P) J% t1 l* B
8 w% v/ O. V: s  A6 `    “嗯？”他趁著她恍神時，一舉挺入濕潤的穴口之中，她不禁叫出來，“慢一點，痛、會痛。”

    “會痛？”他放慢動作，讓她適應他在她身體之內的感覺。

; {3 j4 R0 D  w, a, `0 N    “你出來！”雲霓快崩潰了，只是咬住牙，輕聲呼叫入侵她身體的男人快退出，她不想承受這種痛。
; j2 x9 z; X6 U5 |
7 ~7 p8 q3 ?- g8 h3 k    “不要！你讓我進去了。”他絕不放棄到口的肥肉。
, w* O7 M  [6 t, O; n8 H
    他試圖抬高她的腿，讓一只腳高掛在他的肩頭，兩腿間呈現一百二十度的開啟，他才能更深地進入她的體內。
" Y5 m9 D8 ]* Q+ X' R
  ^" E2 }2 k; B5 W* ], @    “唔！好丑！”這麼丑的姿勢，雲霓要抓狂了。
8 ^) W# f3 i; R8 d- s
    她伸出拳頭，不斷捶打他厚實的胸膛。
: e- C" L5 P! T$ W# o
! k5 y! \( X/ H: K    “一定是我的技術太爛，才會讓你有空想這些東西。”汗水自額頭落下，他輕笑著，兩手扣住小粉拳，做了一個深深挺入的動作，不等她叫嚷，便堵住她的唇，將她的不適與抗議全數吞下。
$ r( G( M: m8 R' a: Z
; _; }4 X- k$ |6 G( p- S! w    來不及頂到最深處，又緩緩退出，在狹窄的甬道內制造難耐的摩擦……
. y! g9 k1 k) E5 A$ n5 j
    強制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開始緩慢地律動，似乎體諒她的不適，又似乎在引誘埋藏于她體內的欲望……
+ l; b0 K# v) @# R. u
    “呼……”扭動細腰，她本能地催促男人加快動作。

1 {- `$ Q/ g. L; t5 p0 \    他察覺到小女人的改變，于是他加快了抽撤，並在緊窒的甬道來回翻攪，企圖顛覆她所有的感官。
: m- I( ], h# ]( |4 Q6 g8 J
( S* n$ S( n1 E$ \5 V1 @    “好快……太快了……”雲霓覺得自己的知覺已經改寫，她的身體在瘋狂的抽刺之中，溶解、崩壞了。

4 Q: n9 G( X+ O3 u+ Z    她的視線欠缺焦距，茫然地癱軟在高翔身上，任由他深深挺入她的體內，任由他進出……
9 ]! ]9 e4 `' ~" p4 S3 F, u3 ?$ Z
' _& E1 T) ^: {" o" m    “可以嗎？好不好？這樣還痛嗎？”他在她耳畔低喘，不斷追問她的感受。
$ |% [# v5 w+ J( G/ G
& V, T1 `$ u) x. r6 z) ?8 m  e  a    “別問了，我不知道。”兩頰酡紅，汗水淋灕，她覺得自己被他高溫的軀體包圍，完全融化在這團朝她奔來的火球里頭了。

+ `* w! I1 E9 j, N% O3 H    “你還怕我嗎？”輕咬她的耳垂，他就是要問個水落石出。
4 h* E( b9 p9 B; @1 j) n- Y
1 L$ Z, v: G8 d, i$ A7 s    “你好討厭……我不知道啦！”她雖然語焉不詳，只是嬌聲斥罵，卻搭上小小扭動腰肢，讓佔有她的男人大為振奮。
9 t+ U' u0 U# M8 j0 T& H
    于是，他們四手交疊，緊緊環抱，在忘我的高速律動中，達到了生平第一次的高潮……

野苦瓜

   不知過多久，雲霓才回過神來。

    高翔早抱著她去浴室，兩人一同泡澡，再擦干身上的水漬，熟練得好像不是第一次。
8 ^) d1 g% `( U8 l9 D
    她沒看他，逕自穿上衣服……
1 V  ]: J: l* D; Q5 P! F
) j/ ?) ?* |. ?/ A/ \; L: e    從沒跟一個異性這麼親昵的相處過，雖然現在跟他……她也不後悔就是，但兩人間奇特而煽情的氣氛……還是要給她一點時間適應，是吧？
* {; m: A. G" K/ W, ^0 S3 I
& k* j& J' P8 y5 d+ m    “你也快穿上衣服！”她紅著臉，低聲催促他。

    高翔嘴角含笑，隨意套上一件運動外套，眼角含笑地望著她，“謝謝你給我力量。”
- E6 C/ d  [9 a, R. K! L
    他彎下腰，用自己的額頭頂住她的額頭，在她粉嫩的臉頰上灑下細碎的吻。

! z8 T. r( c! q% f( u; P    他聞到她身上的氣味，跟自己相同，是種清香氣味的沐浴乳，仿佛無言地昭告大家，兩人之間，關系匪淺。

; O1 t* }+ K& m, d0 D    這樣很好，他很開心。高翔咧嘴笑了。
/ V$ S8 W5 `# }  ]1 g4 G% P
    他牽起小女人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啄。
, M; }: t$ A  U7 T, E% w
    雲霓沒有回答，只是兩手環抱他，給予一個重重的擁抱。

    “我只要你支持我就夠了！”仿佛下了重大決定般，他看著她的雙眼，語氣哀傷而決斷。

    “你想……”做什麼……感覺上，他好像要做什麼事。
3 _) R( D+ i3 x7 [& Y
    “沒什麼，我只是要你支持我任何一個決定而已，你願意嗎？”他鄭重地凝視著懷里的小女人。
7 R8 g" c5 l2 ?5 y
/ }) l3 {7 k) u5 j- I    “什麼決定？”她的瞳孔閃過一絲疑惑。
) g6 R) u7 I* u% T3 S, V
    “你願意嗎？”他沒有回答，只是追問。
& Y( S2 f! k7 @6 o
    “你這人！”皺起眉頭，她哪知道他在搞什麼神秘？不肯講原因，只是一味的要人答應，她答應什麼鬼啦？
5 A0 G5 k2 Q' L: V" i
    沒听到她的答復，他眼帶憂郁地看著她。
9 o9 o  |; @. B( x( l
- C; N" v  D! y/ u! u. a+ J    “沒頭沒尾的，我願意個鬼啦？要是你為了錢去殺人、放火、販毒、走私，我也要說我願意？”雲霓的眉頭糾起，不爽地瞪著他。
! i" V% g4 Q; @# q  L5 u& `* Z
    “我怎麼可能做犯法的勾當？”高翔依舊笑得雲淡風清。
* ?! Y2 M# o; R; x! c6 m2 g+ n
. y* q& e) D( v% o    “那就告訴我。”她不死心，繼續追問。
3 s7 s( `4 g+ p8 t6 d2 Q6 W' S
    “現在還不到時候。”他瞄了眼她堅決的眼色，丟出幾個字，“你該知道我不會騙你。”
5 |7 |- ]: X" g4 D( R
7 @! U- |& I  m    為求得她安心，他還是說了個鄭重的承諾。
& d  b( l( W0 \+ D7 o6 X4 z! ~+ \
    雲霓看了他一眼，感覺他還在等她的答復，只好無奈地嘆口氣，“好吧！不管你做什麼，我絕對會支持你的。”

    “謝謝。”雖然口頭的承諾也跟浮動的人心一樣可怕，但他相信雲霓，只有她無條件的支持，才能讓他有足夠的力氣繼續打拚，往荊棘滿布的前方邁進。
" D) Z/ _% J7 t" f. h- b5 s
* @9 c) c- ?6 R9 ], X9 i    兩人沒說話，在高翔的臥室安靜地坐了一會兒。

    “嗯……現在幾點了？”經過這番波折，原本計劃要到醫院送便當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9 O: l5 N& K. H* ]1 c( |- a
) C" r! x6 f1 ^8 h3 M    “不到七點。”他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
( N9 e# V8 ]9 M" d* l. @7 y
    她被口水噎到，說話語氣不順，“咳！那我們•……”
- @4 T  F1 [3 N5 ?% y  W5 Y
6 m* Y9 o5 K+ B    雖然是男友的房間，但她還是不習慣。

3 Z( S" y& O' J) T7 ~    “去送飯，我知道。”他微笑，把她沒說完的話接續。

& d6 t2 u; j: f. e* d    這是他們的默契！她的嘴角終于露出彎彎的弧度，“你知道就好，有人快餓死了。”
2 u- \3 M( Q5 B2 s, U5 s9 ^. [
* J( h0 m: j. l5 @) R# Z2 `) K    他順理成章地牽住她的手，走出臥房，走向——他們的未來。
7 v3 x+ R( }8 f( }
    “大消息！大消息！”
# H* F4 F5 v" C
" c9 C% P& V/ p. `' P+ ^9 v9 q    掃除時間一到，全校亂烘烘，許多學生拿著掃把、抹布等掃除工具，在走廊上亂成一團。
1 I! ?' L* k( e; c+ A
    “什麼消息？”听八卦當然比擦玻璃有趣，幾個人瞄向認真擦黑板的衛生股長雲霓，知道她沒在注意這邊，便轉頭詢問。
6 R; C2 {$ M* A# z6 X
' U$ o, y$ u: v+ x0 Y0 l    “高翔！高翔退出熱音社了。”剛拿到第一手消息的人控制不住激動，高聲叫嚷出來。

# A! d" t' h7 r8 o  h    他的消息讓耳尖的人全放下手邊的事，快樂地圍過來，認真听八卦了。

0 p5 |' _  v) x" n    “啥？他干嘛退社？”他跟那伙音樂瘋子不是玩得很高興嗎？
3 s! l' i0 {9 a' i
    誰像他一天到晚窩在社團啊？連功課都在那里寫，很多人都同意社團對高翔的誘惑比較多。

    “因為他想紅，所以背叛康凱他們，獨自跟唱片公司的人簽約！剛打完架，他就退社了。”跑來報訊的學生顯得義憤填膺，對高翔背棄共同奮斗的團員，獨自跟唱片公司簽約的行為感到不恥。

1 g( H1 z% O6 S! ]    “或許人各有志吧？畢竟高翔的年紀比我們大……”有人替他辯解。
. |/ y$ }2 s5 E0 z2 T
0 z& D; u3 p. f7 ~2 m5 X' J& p% y    他留級兩年，從他平常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得出來，他都把身旁的同學當作小孩子！
0 l" Z5 s2 r3 @7 D- X% E: e1 n
    “話不能那樣說，他們一起到各大專院校表演，得獎、受人矚目也是團體的功勞，出去演唱，酬勞是大家平分，就算他是樂團主唱，比較搶風頭，那也是熱音社給他的機會，他怎能不管大家，自己跟唱片公司簽約？”講八卦的學生叨叨絮絮，把熱音社鬧內哄的癥結點指出來。

1 q& M' f6 _' e; u0 i0 \    “我听說高翔早在參加社團以前，就在餐廳駐唱了。”有人突然把高翔的經歷翻出來。

    “那又怎樣？”來人氣憤地反問。

    “那就表示高翔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他人又帥，如果唱片公司根本就不要樂團，只找他，那怎能怪他？”好歹同班一年，高翔在班上什麼樣子，他們都知道，怎能讓人到班上來指著鼻子罵？

5 i  T; S" @  t5 H% p  c    “那是……”來人氣到渾身發抖。
) g# z% I2 N" Z# w, T
    怎會有這種事？高翔明明就是背叛大家的信任，還有人維護他？這個班的人怎麼回事？

" [  |1 q2 F/ ?3 e# x    “那是什麼？”雲霓探過頭，好奇地望著大家。

; T" t2 k  v+ @* Q: _    “沒有！根本沒什麼。”听八卦的學生，看到奉公守法的衛生股長前來關心，趕緊拿著抹布、掃把，回到各自崗位。

' x' b- v9 {1 M+ ?+ ^    “掃除時間，原本就是要認真打掃環境，你說是不是？”雲霓笑咪咪地看了講八卦的學生一眼，才悠悠轉身，繼續檢查其他地方。

    快點掃！要回家了。

4 X4 W* w/ ?1 `5 @) N6 J- C    高家，傳出難得的歡笑聲。

: z, m! @& |$ ^, @2 d! D$ A( e    因為高李宜珊獲準在手術之前，回家探望一天，又遇到周末，高家兩兄妹跟雲霓都在家里，絞盡腦汁地逗生病的人快樂。

    高媛因為雲霓先前炒出西紅柿蛋炒飯到醫院，母親聞到香味，跟著偷吃一口，事後還嘖嘖稱奇而耿耿于懷，知道母親要回家，就預告自己要下廚，讓母親嘗嘗她的手藝。
" e0 U& ^2 z+ V4 D2 |
    所以，廚房讓她霸佔下來，高翔跟雲霓只有跑腿的份。
! K, F# `: S/ @) k# ?
5 y9 Z2 p9 @9 j5 X    “跟唱片公司簽約，會賺很多錢嗎？”雲霓端著切好的水果，要往客廳走時，突然壓低嗓音，詢問最近忙得不見人影的高翔。

    “你怎會想在這個時候問這個？”高翔沉默一會兒，才開口。

    “這就是你上次神神秘秘，不說原因，也要我支持的事？”雲霓沒理會高翔的問題，繼續追問。

    他苦笑著，“也不只這些……”

' t2 S' c$ n" \* E$ F9 c' c    需要被情人無條件支持的事還很多，肩上的負擔沉重得快讓他擔不起。

# K9 Y$ }' i' ]3 ?8 l! l    “就是這樣吧？不然你怎會替伯母請看護、住個人病房，還能跟醫生談開刀的事？”積欠多年健保費的高李宜珊，怎麼有可能有錢開刀？
: b; }& B: O$ s) I# Q& J
    只要到醫院探望她的近況，再看看兩兄妹都準時到學校上課，不再缺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2 Q( i+ A; c3 }" d: N
    “嗯……那不是唱片公司的人，只不過……也算啦！王大哥是經紀人，他到餐廳跟我談很久了，能幫我解決經濟的困難，我幫他做……我做得到的事，也算公平。”高翔輕描淡寫地說明。
! c: d- {2 B7 {- c" _6 C
    “他是怎樣的人？對你好嗎？”雲霓怔怔地看著他。

6 h9 I; u( C4 N  n* u    “就是商人吧！他覺得我可以幫他賺錢，我認為他可以幫我解決困難，所以我們一拍即合。”

0 _9 d  L# j- ^$ \5 j" Q3 j) W    “那，熱音社……”那個八卦也傳進她耳里了。

4 x+ l3 ]- k% Z9 e    “他看過樂團演出的狀況，他不想捧樂團，只要我一個人。”高翔聳肩，對殘酷的現況也沒轍。
2 l$ `, Q  B( `2 |
    畢竟，他需要錢，實在沒太多感情営衛那群熱愛音樂的學生。

    他有把經紀人的名片給社長，剩下的，就不關他的事了，如果大家覺得他要跟樂團同進退，才叫夠義氣，那是不可能的。

    他有家要養，沒空跟他們談感情。

0 |1 Q" G- @% Z$ s! u3 }- \: f% i    “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你還能到校上課，伯母也有人照顧，也有足夠的醫療資源。”雲霓嘴角漾起一絲苦笑。

- o" A0 Y# B, W: {    “當偶像，學歷太低也不像話。”高翔聳聳肩。

    “那你……真的就要……”看著男友，雲霓的聲音有點顫抖。
0 X$ i" y$ M( f) ^/ h) l" J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幫他賺多少錢，但他現在願意幫我繳我媽積欠多年的健保費，幫我請看護，讓我完成學業，就是一份人情。我當然希望我以後能越紅越好，還他人情。”高翔黝黑的眸子里流露著絕對的認真。
/ f5 X# P! g1 e+ B
    “你講得對！欠的是一份情。”雲霓點點頭，同意高翔的話，“那……你要加油！”

    “我會的。”他連去公司上課都很認真。
9 N' B9 i: l2 ~+ |* C& J' }
. W8 y- Y: m3 C3 Q3 W    所有看過他的人，都說他資質很好，絕對可以幫老板賺大錢，把經紀人哄得喜上眉梢。
; U1 I5 c  n$ R- z  T* p
% B  k0 m' Z8 O; J. t4 U    “小霓……”客廳傳來高李宜珊的聲音。

: n) f. I7 N6 E# h' I    “快走吧！高阿姨在找我們。”雲霓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她還是勉強擠出微笑，若無其事地轉過身。
7 k: `/ N& x/ Q! H4 Z* n) x" Z
    “喔！好吧！”沒想到這麼快就取得女友的諒解，高翔也笑了。

    他腳步輕盈地往前跨一步，大手一撈，就把雲霓手中的盤子搶過來，“我端去給媽吃。”
7 j$ {4 ~9 |! C3 Z, N1 H
. S# Z) i1 E; M3 S- w* M# x    “這有什麼好搶？”雲霓站在原地，沒好氣地瞪著他的背影。

, U: ?3 b0 G  _    但，端著盤子的人心花怒放，可不管自己的行為在他人眼中看起來多幼稚，他踩著跳舞的步伐，把水果送到母親眼前。

    “他連……”這個也學了……雲霓看著不算簡單的步伐，眼神一黯。

+ X4 w, N" {4 b1 ^' V    最近下課後就跑得不見人影，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人，說是去公司上課，大概就是學些有的沒的吧！

/ D9 k* m; z3 [    再來，他如果還會些什麼，她也不會太驚訝……

3 @( H, _& X3 c" a# {; c    畢竟有人這麼使力地幫助他，就是要把他推向頂峰。那她呢？她對他的功用……

3 V! u+ A( J, `1 m1 ?: O    或許只剩下課業了。
8 d2 z) t+ N( C# J& q
7 w4 ]9 z( ^, i4 q0 b; l    再來的日子，就如雲霓心里所預期的了。
8 ]8 }& `/ u0 |6 y9 p" a5 w0 u
: j4 \, _, g5 h    高翔只有需要上課的時候最空閑，所以她只能加足馬力，替他整理筆記、抓考前猜題，讓他順利通過考試。
2 n0 K0 |/ l" _7 _, w  c
- \6 `0 P% f  X, R    而高李宜珊的病情，並沒有因開刀而轉好，因為她的病是胃癌，而且確認的時候已是末期，也沒太大用處，就是推進手術房之後，醫生確定病灶在哪，把在外頭等候的高翔叫進去，跟他說明狀況，就再把她的肚子縫起來。

. e4 m5 ?% z4 B) F    比開盲腸炎還簡單的手術，只有半個小時就推出來了。

. \# B( [4 S+ k    “那，媽會怎麼樣？”高媛的聲音顫抖。

8 A% G* x& L9 @    “醫生說只剩三個月……”高翔話一說出口，已焦慮一整晚都睡不著的高媛就暈倒了。
+ ^/ `$ Y: g0 e- l. V' P
    他把妹妹安置妥當，再打手機到學校，給另一個也在等消息的人。
6 J3 |3 b1 f6 y' @
    “怎麼會這樣？”在學校上課的雲霓知道這件事，感覺好像被一桶冷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醫生說太晚發現！要是早半年送醫，一定有辦法。”高翔的聲息微弱。
! x. O, ?' S* e) R
    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使盡全力了。

    雲霓壓抑的口氣里有一絲火氣，眼眶已溢出淚水，“說得那麼簡單……”
+ E, y; m' _6 U+ `% V& g: m5 a
    他們那麼窮，要不是因為有經紀人幫忙繳完積欠的健保費，哪會有區域醫院的醫療資源可以使用？

2 Q2 ~) F  F, c$ t    就是因為沒有錢，才會拖到那麼晚，要是能提早送，誰會東拖西拖，延誤治療時間？

    誰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媽媽變這樣……
. y/ }6 _6 U6 t. ^) A8 @, q
; x4 x! E7 d( ?9 C* {; w) S3 a    “小媛醒來了，晚點我再打給你。”看到高媛睜開眼楮，高翔丟下幾句話，就掛上手機。
, h9 {* H' l  @) s9 O: A8 \
: o; ]6 r8 ?  Z( W8 ]- X    雲霓望著手機的空白畫面，不發一語。
; B* p* P2 }$ v% a3 _$ X  o
    高翔做了這麼大的努力，還是無力回天啊！幾乎快把自己賣掉了，還是這種結局，能怎麼辦啊？

; @- c1 }9 c% e: ?: W    最難過、最沮喪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3 X# [) K- [& y2 p2 H7 i. D2 M
+ V( g/ Z0 V7 q    自己氣歸氣，最好別在他面前抱怨，省得再見面時，大家聊到這件事，又一肚子怨氣。
4 g/ A6 R% W* \9 l* I
# r5 {' s" B1 p    事情如預期中的，她在下課後趕到醫院，高李宜珊因麻醉藥退去，開心地躺在床上看電視。她不知自己的病情，還以為手術成功，已切除不好的細胞，可以早日回家，快樂地跟大家聊天。

    “我去買飲料。”看到雲霓到訪，高媛已忍不住，隨手拿了錢包，裝作要跑超商，獨自躲到門外哭泣。
" x& l- x, G5 Q0 j' L8 H
    “對啊！對啊……看到高翔成績進步，老師好驚訝呢！”仿佛听到門外的哭音，雲霓故意提高聲音，高興地跟高李宜珊表示。
  k/ ?7 _- `( j) Y
+ \9 q2 D) F6 n9 m3 d2 O7 |    “何必驚訝？我早就知道了，我們家的小孩都很聰明，會念書，又有才華，只要老師多點耐心，好好開導，就能激發他的潛能……”講到寶貝兒子，高李宜珊笑了，開始說起他小時候的豐功偉業。

    “媽啊！你該睡了。”高翔皺起眉，制止他媽把自己念幼稚園時的蠢事全倒出來給女友听。

    “我睡一整天啦！還叫我睡……”病人輕聲嘀咕。

4 w% {, u8 I+ K    雲霓沒介入兩人的對話，她把病床搖下，讓虛弱的高李宜珊躺平，好好休息。
0 ^# A5 V1 S7 Q3 d6 H# Y4 h" e. x
    “你每次都這樣，只要一高興，就把我以前的事翻出來，講個沒完沒了。前幾天，王大哥跟公司的會計小姐來看你，你還跟他們講我念大班時在幼稚園午睡尿床的事。”高翔滿臉黑煞地瞪著母親。
( k& C' F& x! P9 ?
: C4 `5 a% I! O- f    “我今天又還沒講……”知道兒子愛面子，高李宜珊掩嘴輕笑。

    “等一會你就講啦！你每次都這樣……”他懊惱抱怨，又拿母親沒轍，但他真的不想讓所有跟他有關系的人都知道他到幾歲還在尿床。

3 e' e, f6 f  n  l+ O) f; w    “噗！”雲霓被兩個人的對話給逗笑了。
& R  `" @; |& @% a- L" I
# C( l* [: f7 t    “對不起啦！我兒子就是這樣。”高李宜珊半帶訴苦地跟雲霓嘀咕，“他真的很愛面子喔！”

: D$ K  T$ \# w1 |9 l: u    “哇哈哈……”雲霓忍不住，已放聲大笑。

    “笑什麼笑？笑你牙齒白啊？”高翔沒好氣地看著眼前一老一少的兩個女人，但嘴角也禁不住上揚。
( I2 G, M4 L8 v' N
    只要這樣的情景能持續，被她們拿來當聊天的茶點又如何？
: h9 O! Q7 h( |" E, l! j: o; m- a
, M+ g# r$ M/ ]- c    只是，老天好像覺得他太貪心了……
" \& Z0 t6 W. o6 m* s
    日子一天天溫暖，高李宜珊也一天天虛弱。
# l1 L; ]% T' A( ?
+ t2 ~3 G5 u4 d$ X    她睡眠的時間，也從一天八、九個小時，延長到十一、二個小時，雲霓她們下課過去，也沒看到她醒來。
* g6 [) n8 U$ H/ b# S( I0 x
    開過刀，以為自己已痊愈，吵著想回家的婦人，在過了一個月之後，仿佛已明白什麼，就不再提想回家的事了。

    而高家兩兄妹除了上課跟工作外，也幾乎待在醫院陪伴她。
8 X! P0 j) w" C2 f9 @7 P5 Q2 ^) {
; }3 e4 i* x  Y  v; b    這天，學校下課後……

8 _. R9 x6 \1 A# ]& G' W( j6 q    “哎喲！沒想到我兒子那麼帥！呵呵……”
* C! y, J# A! o5 O) D$ l' J8 m' w
    雲霓才推開病房門，就听到里頭爆出喜孜孜的笑聲。
3 a+ S4 j1 B: v" b" `
    “整個舊院區的護士都在講這件事，今天還有不少在新院區的護士特地跑來看呢！”二十四小時的專業看護已跟病人培養出良好情誼，不斷提供情報，細數“帥哥兒子”到底引誘多少護士辣妹春心大動。

% k! u: C. K6 y7 T1 i( m    “怎高阿姨今天這麼高興啊？”拿著兩顆大隻果探病的雲霓，從小客廳跟病房隔間的布簾後探頭，笑咪咪地看著兩人。

8 B+ a% E5 a- @2 a2 V. |    “還不是……”林看護趕忙要分享讓病人樂開懷的事。

. o* G. s1 O2 i/ F/ v    “小霓，快看！廣告來了。”高李宜珊趕緊指著掛在牆上的電視，要雲霓注意看。

3 U+ N$ V$ ?2 Z& C% Q    喔！是麗恩堂的最新眼鏡廣告。
7 C: e: R7 T4 D; d  M
$ W" o1 A% b% p4 ~! Z    那個戴著眼鏡，俊帥有型，又充滿書卷氣息的俊帥男人，竟然是差點被退學的高翔。
1 A, N9 K6 V) Y# O! v
& I) Y- l( A) ~    “哦喔……他沒說去拍廣告。”雲霓有點傻眼，小嘴略微張開，愣愣地看著熟悉的身影在螢幕上的一舉一動。
2 M# L7 n+ r7 `- _" W% k8 t
    “他也沒跟我說，是仙花來告訴我，還特地找給我看，我才知道的。”高李宜珊拉拉林看護的手，笑得闔不攏嘴。

% ?9 B* F* i9 |" D  c    “護士站的護士都在講嘛！”林仙花搔搔頭，覺得不好意思。

$ R$ O3 {% t) |& O5 t5 s/ l* d9 [    “他就是這樣，做了什麼事、受了多少苦都不講，可我就是知道，他為了我的病，花了很多錢……”高李宜珊的眼底泛著淚光，緩緩地把瘦弱的手放回被窩，卻滿足地笑了。
$ S/ k* x0 g4 \
    “生到這樣的兒子，真是值得了。”生了三個小孩的林仙花頗為贊同。

    “是啊！我也覺得活到現在，看到這個廣告，住到這樣的病房，還有仙花陪我，真的值得了。”高李宜珊的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
# l; E5 s& l- n  @. `
( a9 C) v1 d1 d# l    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失態，在病人面前要露出笑容的雲霓，瞬間，淚水便毫無預警地噴出眼眶。

5 S( A  q. f  t) l    她即刻轉身，不讓兩個閑聊的婦人看到自己已經失態。

    “你就是愛亂想，病才不會好，肚子的積水才會消不下去，搞不好下禮拜醫生就說你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經驗老到的林仙花沒露出半點破綻，像病人多年的姐妹淘一般，開始叨叨絮絮地責備她。
$ g" O" D" k; p& C6 @- A* `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對自己的病情雖疑惑，但看到看護信誓旦旦的臉色，又開始有信心起來，終于拋棄悲觀，一起討論鄉土連續劇的劇情，一起咒罵負心濫情的男主角。

    雲霓躲在小客廳擦眼淚，平息難過的情緒，對高翔請來的看護更是佩服。大概只有她才能讓病重的高李宜珊忘卻病痛，跟著連續劇進入虛構的人生。

* V( l. Q( k9 @, ~9 ?2 h& B    這個專業看護，果然必須聘請！

9 T# J7 s! z; s8 m4 d    他們三個高中生哪有本事哄住高李宜珊？讓她在面對人生最後一段路時，仍然無憂無慮，像出門玩，住在飯店一般輕松自在？

    躲在布幕後的雲霓悄悄握緊拳頭。
$ }; a7 F3 T$ N7 S4 H. |
    為了這樣的男人，她決心無條件支持他做任何事，不管要她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幫他到底。
# t; C$ P0 p# b1 g5 Z
2 Y# q8 R: G' K9 K0 r. e. y: _! ~7 r    這樣平和的日子持續了兩個多月，沒逃過醫生的預言，不到三個月，高李宜珊就安詳地在醫院過世了。
' _- _( t9 u; R  F7 Y. ~
* A; Q: ], T: C    她離開人間時，臉上還掛著淡淡笑容。

    電視上，強力放送著高翔的眼鏡廣告，很多親戚都預知高翔快要變成大明星，紛紛來替高李宜珊送行，並感嘆她太早離世，沒享到清福。
. y2 D0 p! t4 V- g
    兩兄妹行禮如儀，風光地送完母親最後一程，然後回校繼續完成未完的學業。
% C; R6 {! Y- O8 J$ G8 Q
    雲霓沒說話，只是把高翔沒上到課的筆記再影印一份給他。
, N$ k/ k9 ]4 R3 c/ j6 d8 l6 n% L
    他們不再談論目前的生活與高母的去世，但他們心里都明白……

    無憂無慮的日子，也跟著過去了。

野苦瓜

兩年之後

0 Q, e8 Y# z$ b) a, Y2 A/ V3 W    X大後校門附近，有條筆直的道路，在馬路盡頭，有棟四、五十年的老宅院，騎樓下堆著好幾排木柴，旁邊有條幽暗的廊道，感覺上，屋主似乎不理會現代文明，依舊用大灶煮飯、過日子。

3 j6 A3 ]; B1 g; Q& j    有個頭戴著棒球帽，把自己臉孔遮掉大半的男人，穿著藍格子襯衫、緊身牛仔褲、帆布鞋，肩上背著小旅行袋，熟門熟路地往幽暗的廊道走去。

    推開小木門，里頭有個四坪大的空間，上頭架著隔陽板，還有幾根竹竿，可以晾衣服，曬衣場後頭，是一整排分租給學生跟社會人士的房間。

    會住到這個僻靜的地方，大部分都是X大的學生跟從這里畢業的校友。
6 F  I# C4 y! J" P
    他伸出手，敲敲木門。
6 e! J& y" j+ z6 d' X7 y
    叩！叩！

    “是誰？”清脆的女音小心翼翼地從里頭傳出。

    “是我啦！”男人雖蓄意壓低嗓音，但仍可听出一絲不耐煩。
. i9 f$ b- a# U5 h6 U$ ~0 N
& r& h$ t) ?" {  Y& I0 U    “嘿！你真該感謝我，腦袋這麼聰明，還是有本事可以當小霓的大學同班同學！”高媛打開門，就神氣地對著門外的哥哥邀功。
4 V% V3 l% R  ^0 [# m" x
    “是啊！每次來都得說一次。我很感激你，行不行？”高翔掀開帽子，露出他受歡迎的俊帥臉龐。
) D' W( H* Y. d2 u
7 F$ v9 _  [! l. B    “嘻……那當然。”高媛笑嘻嘻地開門。
6 h7 ^) z7 z" S* Q, E. V) j; v! F+ Z
* ^3 X! ]6 c+ `& W    木門一開，里頭很溫馨，是個兩房一廳一衛的小天地，還有個小廚房，雲霓正在流理台前忙碌，而食物的香味已經傳出來了。

    “好棒！我快餓死了。”高翔換上室內拖，把旅行袋放在地毯上。

    “先洗手，不然不準吃！”雲霓瞄了飛快跑來的男人一眼。
& ~. `3 b' _5 N# |) p
    “知道。”唉……他踫到她，就乖得像只寵物狗。
4 m/ z7 k7 I2 u: O
. L1 Q3 h8 ~+ t$ _# T) e    “就你會挑時間！我們忙一個早上，你來吃現成的。”高媛吐吐舌，對老哥不勞而獲的行徑猛批評。
5 C$ ]% J  G, R4 F0 H
8 ]6 k( Z1 ~3 p    “唉！我會這麼不識相嗎？”高翔咋舌，趕緊從旅行袋里掏出兩瓶酒，“意大利的氣泡酒，還滿好喝的，又便宜，我讓助理到大賣場幫我買一箱，順便帶兩瓶過來。”
% J6 b9 U7 g& I( e& o) k8 T- w
& g' N5 F: J/ N( J    有帶東西過來，不是吃白食的，那就好說了。
0 p2 w5 F4 m# C9 I, V# F& z
0 Y/ [6 K% }' @8 L    高媛趕緊把放在櫥櫃的高酒杯找出來，洗干淨，再打開氣泡酒，快速斟上，杯子放在鼻尖，用力吸一口。
5 s- t# A1 O& k7 W# b- t
    “好香喔！你有帶好東西，那我今天會很識相，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說完，高媛一手端起意大利肉醬面，另一手拿起盛了七分滿的氣泡酒，喜孜孜地用腳推開臥室的木門，把小客廳讓給他們了。
: T( R8 c+ A# t% d6 `5 B$ p
    “会}　裁刺　齲俊備呦桷費肋腫　br />
; c1 U+ `& U1 {# [! ?    “快來吃吧！意大利面要冷掉了。”雲霓端著兩盤意大利肉醬面，放在小木桌上，俏臉浮現平和的笑意。

    “我們還是回房間吃吧？”餓到前胸貼後背的高翔，沒乖乖坐好，反而湊到女友身旁，跟她出主意。
" ^1 w+ C; ~$ }" f1 W, w0 o! ?
0 u' U: g0 I8 ~& k! E    “不要！”想也知道他要干嘛！
7 Y+ x$ Y2 d, s
, U" X8 N. j% i% L' E8 c" f    直接坐在地毯上，雲霓左手拿遙控器，右手拿叉子，“沒听小媛說我們忙了一個早上？你讓我好好吃頓飯，行不行？”

1 o" q' X0 F. k- R2 n; a' r    “可是……”高翔還想據理力爭。

4 ~! l* x0 e$ m9 d5 @8 p! t    “你也吃吧！”叉子上卷滿意大利面，送到他的嘴巴前。

    “唔……很好吃。”抗拒不了食物的誘惑，高翔遲疑三秒，就張開嘴，接受女友的喂食。
/ V" u( x, h& G
    “自己吃。”她迅速把面前的盤子跟叉子放到他面前，要他別耍花樣，乖乖吃，自己再去拿屬于她的那一份。

    “嘿！”高翔邊吃邊生悶氣。
% R: D. S' |+ k9 P7 Y
- f4 w3 ?% X2 t! S    為什麼他老敵不過女友的命令？沒兩下，就被她牽著鼻子走？明明是他的年紀比較大，她應該听他的。
9 V. ?& ]6 }* G6 ~' Z% w' _  t4 i$ E
    雲霓認真地享用剛烹煮好的美食，又喝口氣泡酒，不時用眼角余光偷瞄身旁的男人，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 Y' t, k5 Y4 Z( ^$ V" h8 Y- M
! k2 G9 _$ n8 a9 W% E$ H    他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好可愛，呵……

    說真的，她認為交個男友，跟養個小孩或寵物什麼的，其實差不多。

/ j- \+ O/ }# ?% F    雖然她的男友是個偶像明星，很認真賺錢，工作滿檔，沒太多時間可以扒住她，不過在他努力擠出來的零碎時間里，還是很拚命跟她撒嬌，要東討西，擴大存在空間，又派個妹妹盯梢……
4 h6 }3 i; o; E  @4 C8 A
    她想把他甩到角落，另外交個不費事的男友，還真的有點難。
$ i6 O% s8 h+ T' T! i) t
  K+ r' @) d3 U6 ]) ]1 V    只是，談一個如此低調的戀情，讓不少男同學誤會，以為她是女同性戀，跟高媛是一對。

    唉！真傷腦筋。

    “你好香……”一吃完面，高翔就迫不及待地扒住情人。
, `8 H' D# y9 V7 v# r
    “你好臭！該去洗澡啦！”雲霓皺起眉頭，要填飽肚子的男人去洗淨身體，不要趴在自己身上。

+ n& k2 R7 g  h    “呵呵……一香一臭，剛好中和。”他唇邊逸出笑聲。

    他把嬌弱的軀體壓在身下，親吻她粉嫩的肌膚，而細致柔嫩的觸感就像第一次接觸般，讓他流連忘返，不舍離去。

    “都有……你說的。”她輕聲喘氣，對于他的狡辯感到無奈。
! @$ A2 Y6 x/ v9 ?6 q0 j  s2 H
) g% W- m$ k3 a    “你就順我的意嘛！反正你也說不過我。”他的表情比她還無辜。

    他解開她的衣衫，讓身體覆蓋住她，兩人交疊著，細細摩擦，引得她幾乎快逸出吟哦，又怕被高媛听到，趕緊咬住嘴唇。
% S4 d/ s( B# o$ F* Q
- M) K9 I6 K# ?. b& m    “你喔……就想做這件事！難怪會被狗仔拍到。”雲霓氣急敗壞地指責。
' A# K9 M/ O8 N5 H
    “就是想啊！哪有什麼辦法？”他死黏在小女人身上，不願起身，拇指撬開她的唇，迅速探入她的櫻口。
$ w6 I. y: ]* r3 ]9 D
2 @3 ?; d4 o( D! {, E) w4 w1 ]    好香、好甜……親不到她，他受不了……
- a0 }& @  c0 \' f( [
8 X+ M7 t$ L6 m+ J% \    認真算起來，他已超過半年沒踫到她了。
# V; f" E4 o# n9 H1 X
    自從某個八卦媒體拍到他回老家，高媛來應門的畫面，把他們三個嚇得魂飛魄散，經紀公司澄清疑似跟他同居的年輕女子是他的親妹妹之後，他便到海外工作去拍偶像劇了。

8 h, }+ d( D8 n9 B/ I; a* d/ W    而後，他們便天天靠著網路跟電話線解思念之苦，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面，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呢？
4 B( N9 q5 \( _
    “不可以，絕對不能在客廳！”她抵死也不願意在公共場合發生這種事！
/ l* O% k' K7 t/ x0 e3 f8 u
    “可我已經忍不住了。”他抓住她的手，讓它貼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狂亂的心跳。
* B5 D- U# k3 u% E8 r2 r
    只要注視到雲霓清澈的眼神、柔軟的肌膚，他便克制不住體內奔騰的欲望，只想化身為一個壞男人，恣意妄為地把她的身心徹底淘空。

    是啊！他就是這麼任性貪婪的男人。
* x0 f: F& N" m8 K9 u1 [. d
    他將小女人推倒在地毯上，迅速拉高她的短裙，脫下棉質內褲，再扯開自己褲頭的皮帶跟拉鏈，掏出早硬挺的男性欲望，直接進入她溫暖的身體，展開反復難耐的折磨。
$ ]+ Z$ ^- o- j
7 O& S$ [6 A" @7 ]# L0 m" |    “你……這禽獸……”被男人氣壞了，又拿他沒辦法。
$ `- z% l- N7 w2 V  d+ k, F% f
    “是你讓我變成禽獸的！”他拉開她雪白的大腿，強行進入，呼吸急促，汗水不斷從鼻頭落下。

    只要能這樣跨在她的身上，要他變成什麼樣的男人，他都願意！

    “慢一點，你別這麼快，我要受不了了！”她閉上眼，俏臉慘白，睫毛上似乎沾著羞恥的淚水。

) |8 `  `1 |& e9 F; u3 T; H2 @8 j    “別哭，我真的好想要你。”兩手捧住她的臉，他在她耳邊呢喃。
+ B' ]# r9 `' K6 ]7 f
. Z4 Z% F1 j4 P' l+ ?0 ^; L    “換地方！不然，我一輩子不原諒你。”雲霓氣壞了，死命瞪著佔據身體的男人。

    “好，沒問題，立刻走人。”二話不說，高翔立刻起身，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快步往她的臥室沖。
) F5 y1 }* l4 q6 b  m
! M) i& y# t% e+ ^; \$ _! ]    “吁……終于……”不用在客廳上演活春宮了。
$ d! Z8 O' ^7 T$ i
3 e. r4 @) F& s    只要想到會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讓躲在自己臥房的高媛看到，她就感覺羞憤難當，還好情人在緊要關頭，還是踩煞車了。

2 X/ T6 e! ^; U! {3 h    高翔將她壓在牆上，讓她的一只腿環住他的腰，兩手抱住他的脖子，任她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便在她的體內恣意抽插起來。
: k  l" ]& p4 K2 P! z- g
( D; i" O, [! Q9 S$ H" u: I    “你怎這樣？”她的小臉漲紅，嘴角不斷逸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8 I9 Q" g; x* M* Q
& R( R1 `) @, L    因為這姿勢實在太邪惡，她完全躲不開他。

0 A+ J  N; S9 t; i- v/ m8 h    她想罵他，又被男人連續性猛烈的律動給壓迫，別說罵人，甚至連支撐自己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 T9 n! @: @- q! h    “怎麼，這樣不好嗎？”他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想听到她渾然忘我的聲音才能滿足。

    “都很好啦！別再問了……”她把頭埋在他的肩上，掩飾羞怯。

    “真的嗎？我好高興，小霓……你也跟我一樣，一直在等、在期待，對不對？”他扣住那削瘦的肩胛，強迫她承受他的熱情。
( K8 {) }/ M" J/ o7 f( s
    幾乎半掛在他身上，嬌弱的胴體隨著他的律動而上下起伏，情潮如浪，一波波打來，他們如同徜徉在浪潮頂端……
4 _0 ~1 @7 ~2 ^. g
4 q2 @9 B" Z4 }2 a  ?9 B$ m: Z. I    他們的意識只能隨著不斷打上前的大浪翻滾，然後陷溺其中……

    無力脫離。
+ k3 h9 C) n& Z0 ~
    兩人無日無夜的糾纏好幾天，除了吃飯、洗澡之外，他們幾乎都不下床，當然，雲霓也被迫蹺課，不能外出上學。
) ?5 T$ S2 f( k5 z" ?1 [
* \2 c, R: y; b' D3 [1 N    高媛似乎知道自己的哥哥變成禽獸是什麼樣子，也沒多說，只是拎著筆電，拿著課本、筆記就去上課。

6 f% I1 e; b1 C7 ?6 O. a    高翔像人間蒸發了般，手機關機，連助理都找不到他，這可把經紀人急壞了，眼看專輯簽唱會的行程在即，還有一堆電視、電台的通告得跑，但主角卻不見了。

& `0 e& l  g2 k& Z) e0 o    難道是他前陣子太壓抑的關系？
% N1 Y. V6 I; F! f4 t+ B1 J
, V3 C7 M* ?7 `' ^- m' c    經紀人只有努力聯系上不怎麼愛用手機，手機也常沒電關機的高媛。

# ]& t2 w+ B4 v+ i( P" s    “好，你等一下。”高媛猛翻白眼，去敲雲霓的門。
% K: U) \& x6 b- @7 t% N1 V6 W
! [6 ?/ q7 K/ N, k8 A4 Q8 o    她敲了大約三分鐘的門，沒听到好友的聲音，親哥慵懶而愉快的嗓音倒從門後響起。

    “什麼事？”

% y8 D: k/ [# ?  O    “有人找你。”高媛淡淡告知。
% P7 b" n: Z6 \1 D. k2 c5 u
    “喔！”只穿著一條內褲的男人來應門，兩兄妹的眼神在空中交會，高翔就知道了——
- C# h/ D) h& @: W
3 s( g6 i4 j& [" b, c7 P8 @. p% f    他的假期結束了。

9 V$ G! r1 F' v/ c, S. x* w    沒叫醒昏睡的小女人，高翔穿妥衣衫，背起旅行袋，戴上棒球棒，一切整理完畢之後，用戀戀不舍的眼往情人光潔的裸背上瞄了一眼，只跟妹妹說︰“幫我照顧她。”

/ w" f& O% H, K5 b8 U% m2 j    “知道啦！小霓是我的好麻吉耶！”這還用他說？高媛不耐煩地對哥哥揮揮手，要他快離開，不要又惹出一堆麻煩。

    “唉！”輕嘆一聲，高翔萬分不甘地走了。

    而高媛送他到門口，這也是他們早就說好的！
2 k, u& A/ {/ d  `+ j8 \5 n
    萬一附近有報社的狗仔埋伏，永遠拍不到雲霓接送的畫面，他對他的粉絲就可以交代了。
5 k- \. c  I* N! Y" g! k! M* T
4 z. ?5 u$ ~. U% F0 A    “真是麻煩的男人！”高媛邊關門邊嘀咕。
4 {) R& ^6 z& j  e9 T
: k$ n( _1 M. |, A    而靜伏在床上，看似沉睡的小女人，她的眼角似乎默默滴下一滴淚……

    連高媛也沒看到。

    雲霓坐在小木桌前，努力抄筆記。

    等她抄完，還要跟著高媛錄回來的MP3，把書跟筆記都看過一遍，她才能知道老師到底講什麼。
- @& ~2 s8 r* S0 Z8 A
    “呵……辛苦你了。”高媛捧著裝滿熱牛奶的馬克杯，緩緩吹氣。
* A" R4 V+ B# T9 r9 M. X
    雲霓抿著嘴，眼神有點郁悶，沒說話。

    天哪！別又來了。高媛看到好友板著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2 Q& V% |  }# w: i8 T; d0 }; k$ h
" `3 u+ m+ t/ _0 N. e9 u  T2 J8 B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後來沒叫你們交往了，也沒要你們黏那麼久，你要是不想過東躲西藏、只能在床上打滾的戀愛，可以把我哥甩了，我也不會怪你無情無義。”高媛趕緊把馬克杯放下，快步走到麻吉身邊，雙手合十，對好友澄清立場。

    千萬不要把怒氣出在她身上啊！
7 F& B, \2 b& i5 N3 N& O
( v/ A+ {+ i3 ~, s! }8 ?    “唉……”雲霓丟下筆，把臉埋在雙手中間。

( T& e1 Y5 S. O; a* ^    她已經沮喪得沒辦法說什麼了……

" a* H6 N5 [6 c/ ~; V    從十七歲，她跟高翔談戀愛開始，就很少享受到愛情生活的甜蜜，他們沒逛過一次街、吃過一次夜市，他的時間就被工作佔滿，唯一可以紀念的浪漫，就是交往的第一年，他臨時跑來跟她跨年。
7 h! x+ ^7 a: K* i5 x, e$ s+ m. f
    除此之外，她人生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日子都是高媛陪她，難怪班上那群男生皆懷疑她跟高媛有蕾絲情！

    她也真的在懷疑……到底誰才是她的愛人？
( B2 T) Q! p/ i8 t
5 k: s& V, K9 ^' T8 t: }  o* v    而這種空洞、無力跟沮喪，總是在高翔離開之後的幾天，特別明顯，她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3 V2 m! B: Z  q
9 @9 M% o# D4 E/ v" ^  d    “你真的想跟我哥吹了嗎？”高媛蹲在雲霓身旁，低聲詢問。
- z- \' j; b$ V9 s+ Q
    “不知道……可是，我這樣好累……日子也過得好膩！我不曉得我可以撐到哪時候？”雲霓哭不出來。
8 ]) \- I. X0 I: i) @+ k' l
    為什麼她年紀輕輕，就懂得欲哭無淚是什麼感覺？是誰讓她這麼辛苦？她該不該討厭他？
( q: P' z  z; {3 G& w( d* ]- q
/ P! D3 D0 I/ c    “那我去跟他說……”高媛試圖緩頰，替他們的愛情找尋出路。
! p+ H& ?3 ^& n: Q
    “他很忙，沒空接你的手機。”雲霓拿出遙控器，按了電源，螢幕就直在娛樂台上，正好在回放他發片記者會的盛況，鎂光燈此起彼落，他捧著各家電視台遞來的麥克風，侃侃而談。

    一旁，似乎還有粉絲傳來的高亢尖叫聲……這一切，都跟她非常遙遠。

    “那傳簡訊……”高媛馬上換溝通方式。

    “不用了，我只是偶爾……心情不好，到了明天，就沒什麼了。”雲霓悶悶地看著螢幕上的男人，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她真的剛跟他在床上翻滾一個禮拜，才分手嗎？
' j: L& s" y2 }& P9 p% ?
0 Q& _5 @! K+ q8 K8 v: u    或許，在他們戀情結束後的某日，唯一記得的就是——租屋處的天花板……
, `/ T7 ^* {- d" k& w! P9 }3 q6 K
    因為每次約會只能在屋里，能做的事也沒多少，除了消耗過多的體力之外，就是看著天花板，發呆。
* Z9 _9 B: K5 q4 \- E6 a' K, z/ ?
    她，怎會跟這種男人談戀愛？

" A6 M2 C0 L- }+ c) \    “小媛說你心情不好……”手機旁傳來嘈雜聲。

# g1 s9 w- {( v7 Z  `1 a    “哪有？”雲霓瞄了身旁的報馬仔一眼，但見到高媛伸出手，在面前做個“X”的手勢，本能地擋住她的眼刀，不接受她的責備。
( F/ C: X' I/ p  N) e$ e  ^- s' Z
# L4 ?' M6 Z. D% w/ \    死黨貼心又俏皮的動作逗得她心頭一暖，咧嘴一笑，淚水卻掉出來。

    她快步向前，走到大樹下，裝作要跟情人講悄悄話的模樣，事實上，她只是去擦掉眼淚。

    “不是說我走後，你就開始鬧脾氣，笑不出來嗎？”高翔揚起眉梢，輕聲數算雲霓的癥狀。
7 |5 y; v0 ?, \& ^: r. o* H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才沒有。”她一概否認“傳聞”。
9 j/ y% p% S; q1 ~
    “想我，可以打手機給我啊！我一定會回的。”高翔猛灌甜言蜜語，彌補不在女友身旁的空缺。
0 s) z, K5 x$ l2 n  n* F0 M) ?
1 G/ S% v( W" p9 p: H: a$ e$ z    “我才不想你咧！”雲霓撇撇嘴，就是不承認。
, c5 |  h8 `. y$ C7 K' ]" I! q
: g. T" s) q! D8 [4 z% D3 R    “你不想我，我會很傷心的。”高翔只能靠手機傳達哀怨的相思之情，而助理也開始打手勢催促他，該上台了。

    “油腔滑調！”嘴角噙著淡淡笑意，她的心又軟了。
% L& P  I$ t1 P# j$ T* E
3 h. U% L. y& [. u, ]8 I    他沒陪在她身邊，不是不愛她，只是工作比較忙，抽不出身……
( j8 H8 U  ^' i5 V
    而這件事，她早在高中時就知道了，她實在不能用這件事來否定他，否決他們的愛情。
5 J6 [8 O4 B, A4 I* ?
    而她也知道他如果公開戀情，會帶來多大的麻煩，甚至為他的事業帶來多大的沖擊，她實在不應該拿他目前做不到的事來為難他們倆。
8 y, @, z( k0 V  j1 ^- y
; y# k3 i& H0 H# P* U    “我該上台了。”他輕聲嘆息。

4 E0 }9 ?) w6 K# u, t    “那就快去工作吧！”雲霓的唇邊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決心把讓自己不痛快的事拋一邊。

    “心情不好，記得找我。”他千萬叮囑。
' U' P5 X3 k' b8 X
    “知道啦！別再聊了，快上台。”心情一好，她嬌嫩的回復里仿佛沾了蜜，甜到心底。

    “啾！”終于安心了！他隔空拋出一個吻。
5 v7 U  g: |2 N: F( ?5 ]% \+ _
& |, v/ q: N6 y    “啾。”她害羞地輕啄一聲，不等他回答，就立刻掛上手機。

    “哎喲……真是甜蜜蜜喔……”高媛躡手躡腳地走到好友身旁，彎下腰，側著臉欣賞她臉紅的模樣。

    雲霓伸出拳頭，輕輕捶她一下。“你干嘛出賣我？叫你不要說，你還說……”

    “干嘛要憋著啊？明明就很不爽，明明就很想揍人，還要忍多久？會忍出病來的——”高媛學好友拉長尾音。
2 \. ]" o- q8 e. z2 \! J  d; S
/ r6 r9 A$ Y2 C( _% \0 L8 [    “可是……”他很忙啊！

    “別可不可是了啦！反正說都說了，他也很高興你在乎他，還趕快打手機來秀秀，這樣不就好了？兩個都很爽，皆大歡喜，我看不出為什麼不能講？”高媛拉著雲霓的手臂，快步往前沖。

2 L5 M( o  A4 I: E* P3 w    “好……你走這麼快，要去哪里？”兩腳都快打結，要從山上滾下山了！雲霓的眉頭要糾起來了。

    “今天籃球場有大學杯聯賽的總決賽，我們去替阿良加油！”高媛早在心里盤算好了，當完紅娘，就去看暗戀的男人！搞不好老天會因為她做好事，幫助人，特地把男人賞給她咧！
& V; T8 c! x5 F
4 B- y8 D$ {3 R4 }$ x" j+ C. v- r    “哪個阿良？”雲霓還沒搞清楚。

    “等我們到現場，我再指給你看。”想到可以看到心上人在球場上百步穿楊的英姿，高媛的一顆心興奮得快飛上天。
& k9 `) E+ O7 I5 m5 |6 I
    “好啊！說走就走。”
- U3 Y0 x* B) B: R
6 B/ V+ f) h0 A! o+ G" F9 G- E+ K    反正她的男人忙，不可能來找她，就跟高媛去看別的男人吧！呵……

野苦瓜

   春去秋來。
9 t4 i4 p% W  }: ~# D! x5 W& Y  U
5 L4 `. j8 i6 D( z- c    導致雲霓心生不滿的原因並沒消除，只是被撫平了，所以到下次相聚，再一次分離，他們又吵了，高翔帶著極大的歉疚，說盡好話安撫，他們又和好了……這樣的開頭跟結尾像個惡性循環，沒有終點……
# e" V- h' f* Z/ D1 ?
    然而，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每次爭吵的原因都相同，卻無法改善，沒有喜悅的戀情，已消耗光兩個人的耐心。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明知道我難得放假，特地找你玩，你卻擺個臉給我看。”高翔打著赤膊，穿條牛仔褲，坐在床邊，那張萬人迷的俊臉埋在兩只大手中間，看起來特別沮喪。

! ~6 R; w  V9 J5 P) R    “是啊！我真的好榮幸喔！堂堂的亞洲歌壇小天王找我約會呢！不管我身邊有多少事，還是得淨空，等你大駕光臨！”雲霓斜睨了他一眼，酸不溜丟地嘲諷回去。
% ?5 D( u  J9 `) _3 r+ v
    “小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干嘛講成那樣？”他氣急敗壞地抬起頭，瞪著那雙看似熟悉卻很陌生的眼神。
3 Q3 {1 ]& U8 p* _* d) R) i
+ @# U2 m/ S7 c7 @. G  y2 j: u9 _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覺得那張臉陌生？
$ N8 U5 A# ]' d
" E) m% x/ i8 M0 W* ^! d    明明他們一起度過那麼多苦難時光，他一窮二白，母親重病，親戚不理他們，他的學業操行不及格，面臨留校查看的關卡，都沒嚇跑她，而他現在快攀上事業巔峰的重要時刻，她卻對他不耐煩了……
, i- R- Y3 L7 \* ]7 M- W' A
    怎麼有這種事？到底怎麼了？
" f3 _  s) a" T. w! v
    天底下，有女人不願意跟心愛的男人共享榮耀嗎？他在事業上那麼沖刺、拚命，她不覺得與有榮焉嗎？她不會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因為沒看錯人？
1 i' w3 M$ q" o; M
    他真的不懂。
5 @' V5 s! d/ p0 {+ G: |' O% I" T& w. Q
    “你找我玩？想玩什麼？行程規畫咧？X大學生宿舍滾床單七天六夜，餐點自備？真的很抱歉，對你來講是度假、是放松，對我來講是負擔！只要你一來，我連宿舍大門都出不了，哪里好玩了？探索人體構造？你的嗎？我摸遍了，有沒有別的人可以摸？”雲霓伶牙俐齒地炮火反擊。

/ s; i. U$ w  ]    “你……”她的話怎能這麼傷人？那個窩在他懷里，笑得羞怯的小女人，到哪里去了？高翔的表情猙獰。
$ {, M, v$ c( C- G8 h! H( j1 i; `$ s8 v( |
    “我怎樣？這四年都在同樣的地方約會，不是我的宿舍，就是你的老家，約會地點只有兩張床！出門就怕遇到狗仔、歌迷、粉絲，把你認出來！我連有男友都不能講，到底有什麼好玩？”

    已經大四的雲霓，處在畢業的當下，除了極大的考試壓力外，還有就業選擇，而這些事，她都不能跟高翔商量。

, C4 k1 q) @9 q; N% T. g    她覺得很憤怒、委屈……她不想要這麼沒用的男友！

    “你的意思是怎樣？你想分手嗎？”高翔的話一脫口，接觸到顏色慘澹的臉龐，就後悔了。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接受啊！”抿住嘴，雲霓像只憤怒的小母獅一樣，絕不退讓。

0 h) k) g# ?' h2 R3 q' M    “你為什麼要說會讓你後悔的話？”高翔看得出來，那不是她的真心話。
* N& v. \4 y3 o5 Q2 L2 J/ ], E
! ]! L. p/ T3 M    高翔的話仿佛戳到她的痛腳般，讓她非要抬高頭，揚高語氣，把心里的憤怒說清楚，“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認為我會後悔！我們兩個分手，會後悔比較多的是誰，還不知道！”

    就是她一直退讓、犧牲、擠壓自己存在的空間，他才會以為她好配合，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她忍了四年！她不想忍耐了！她已經受夠了。
+ }4 s; L7 N' Q$ r' m
% i- C! b' A; ]& m7 U* u3 n    “小霓，我……”他還想再多說什麼。

3 d$ m& @) A4 Y' Q% _9 D    “你不要叫我！你想分手，現在就走，我不會留你！快走！”瀕臨崩潰的邊緣，雲霓已經抓狂了，拿起高翔丟在桌上的襯衫、旅行袋、棒球棒，扔到他身上，要他穿好就滾。

    兩人四目，沉默相對。

    終于，高翔迅速穿起衣服，戴起球帽，背起旅行袋，走到門口，“你今天心情不好，我過幾天再跟你聯絡。”
2 S5 v  R! s3 `. m
    “不用了！快走。”雲霓背對著他，不想看他。
* X2 J( H/ o( p8 q
    “砰”的一聲，門板重重關上。

    而獨自站在房內的雲霓瞬間傾倒，趴在單人床上，放聲大哭。

0 K$ r/ Q4 y' t  e4 N    “小霓！”高媛敲敲門板。
" i6 n2 v4 [: y1 ?
; b% b( D; V: F# r; ^; p    “干什麼？”雲霓專心閱讀著眼前的資料，沒有回頭。
! P7 y- i+ K' c: W# p( F' `
    “我哥，找你。”高媛伸長手，把手機推到她身旁，要她快快接起，不要再跟男人鬧別扭了。

    “不要！我在讀書。”雲霓別過頭，不願看手機。
, @5 L3 O6 B6 R
  D+ G1 S6 B( P8 x    “听到了吼？她要讀書，懶得跟你講話，你不要再打來了。”當夾心餅當得很習慣的高媛，迅速對手機　哩啪啦說完內心話之後，就火速關機，不再讓他打來羅唆。
% W6 K1 ?; c! H- _* Z# f, U
/ o& g) ~2 B- O+ Q  x( E    坐在書桌前的雲霓沒有移動身體，對好友所說的話也沒修正。
- p. b# l* P: H9 @0 Z7 t
    高媛對她的反應不以為意，反而還詢問她，“想喝茶嗎？我早上有買到便宜的檸檬耶！”

    雲霓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下午三點半。
2 c' Y3 A: i2 \. e6 W
    “好啊！”雲霓揉揉眼皮，感覺眼楮有點酸澀。
% a/ L* y, n5 I4 Z
7 \4 C, A! \* w- Q    “那快點出來吃吧！我連面包都炸好了。”高媛歡呼一聲，又快速跑到外頭去，把泡好的熱紅茶跟三明治端出來。

) F4 n. _# A3 o1 E9 C    她從吃完午飯就開始忙了，而雲霓因為跟高翔吵架，也沒出來幫她。

    不過沒關系，她大人大量，不跟這對小鼻子、小眼楮的情侶一般見識，現在的重點是修補她跟雲霓的友好關系……至于幼稚的老哥，就不管他了，她可不想當他們愛情的炮灰。

    “喔！”跟在高媛身後，她看到木桌上擺著裝飾得當的檸檬紅茶，裝滿新鮮蔬菜的三明治，“做得好漂亮！”
/ ~# ?; n6 T5 W0 L, B" n/ a: O( j
# i* ^8 {( G& ]; k# h- I5 u1 n( U    “當然好看！我繳一次的學費給烹飪社，就學了這道點心，連怎麼揉面團、炸面包都學起來了。你快來吃吃看，看我手藝到不到家？”高媛眉開眼笑，指著外皮炸得金黃，里頭夾了彩椒、西紅柿、火腿、萵苣、起司的蔬菜色拉三明治，信心滿滿。
  k0 t3 N' u& ^# {* k1 K8 l" n5 @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雲霓開心地坐下來，享用好友親手做的食物。
& p( v  U; S) g, \
+ {) a+ @1 n( ~+ {3 d6 s    “還有檸檬紅茶！看我對你多好啊！”高媛端了一杯紅茶到雲霓面前，茶盤上放了兩片剛切好的檸檬片。
0 f9 X" q- b/ W3 U$ f
    “謝謝！可我不想談跟高翔和好的話題。”雲霓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跟我無關喔……小霓，你先認識我，跟我交朋友的吧？哥哥排在我後頭，你怎可跟哥哥吵架，就不理我了咧？”高媛指著鼻頭，眼神無辜，但語氣卻很狡猾地詢問。

    “我只是怕你當說客，強迫我跟高翔說話……”雲霓小心眼地瞄了麻吉一下。
+ W, T9 D* V, \4 ^
    “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喔！頂多當當接線生，你不想跟他說話，我就幫你掛電話。”高媛貼在雲霓耳邊，悄聲嘀咕，“就像剛剛那樣。”

    “你哥生氣，你怎辦？”雲霓斜睨她一眼。

    “誰管他！天高皇帝遠，得罪你，我比較淒慘。”高媛聳聳肩，擺出“誰在乎”的表情。
: `7 I) D$ u' ]
    “噗！他會生氣。”雲霓掩嘴輕笑。
: i- E$ M. h4 q: v+ Q/ X& r
    “生氣咧！他大爺最會生氣了，他生氣，我就要發抖，是不是啊？”高媛邊咬三明治，邊拿遙控器，想找娛樂新聞當配菜，怎料卻看到清新可人的娛樂主播談起最新八卦，螢幕上就出現一個高翔跟G奶女星十指緊扣、招搖過街的畫面。

    哦喔！天哪！那是什麼鬼……
1 q9 y% O; \) o0 N+ W8 G2 r
2 }2 B0 |4 R! P. \" j  w# Z    高媛本能反應，立即把電源按掉，但在她身旁的雲霓馬上把遙控器搶過去，再度切開電源。
( W# d# U4 I! p/ g) k; {
9 j- Q( B" p, Z& b' }/ A0 e, k) s6 t* W    “⒎！你也知道我哥很幼稚，他一定是故意的啦！你不理他，他就故意去跟其他女明星牽手，讓你知道他的行情超級好，故意讓你緊張的啦……”高媛趕緊解釋這個霹靂無聊的舉動下，楚楚可憐的男人心——
* w7 d6 l9 z5 V6 h
: k0 z0 h6 J/ w; D4 ~% t5 n    他只不過希望女友理理他而已！

    “叫他去吃屎吧！”雲霓看完那則新聞，火冒三丈地把三明治跟檸檬紅茶捧進房，邊吃邊看書。
( b) `& i1 B8 Z) [1 V, a! }- v
    她才沒有空理那個一踫到愛情，智商就變成負五十的笨蛋！

! E; [  ^! b5 t/ I! O1 s    跟她的前途比起來，那個愚蠢男人的腦袋裝什麼……根本與她無關，隨便他牽幾個女人的手，愛牽就去牽吧！

    她會祝福他的！
" ?; H% }$ z) z* e3 h
/ B: ?# h6 R6 e% g4 h! `4 X; s    “啊！不見了！不見了……”

$ O$ D$ C4 f7 l1 ~/ l    高翔一接起手機，就听到妹妹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從手機那頭響起，音量之大，連他身旁的人也被驚嚇到了。

    “什麼東西不見了？讓你這樣大呼小叫？”他壓低嗓音，躲到外頭接手機，不讓助理听到他的談話內容。
$ m' o: \* m  Q8 ^$ I. E7 \
- U2 r! R& h# y  N    “小霓！小霓不見了！小霓沒告訴我，自己搬走了。”

4 }8 j/ b3 w6 r3 M1 m' u: E" N    妹妹驚惶失措的聲音讓高翔心驚膽跳。

    “那麼大的人，會躲到哪兒去？你打電話到她家問……”高翔按住亟欲裂開的腦袋，揣想她的落腳處。

$ L4 w0 T! r. ?6 V% u    “我有打！張阿姨說小霓跟她說，會先在外頭找工作，等工作穩定了，就會跟她聯絡，還很奇怪的問我，我不是跟她住一起，怎會不知道？我怕張阿姨擔心，不敢問太多就掛電話了。死豬頭，小霓氣到躲起來了！哪時候要走，連我也沒有講，都是你害的……”高媛已瀕臨抓狂的邊緣，抓著手機，狂暴地對另一頭的男人發飆。

    高翔用拳頭輕敲牆壁，命令自己沉住氣，“怎麼會？你去問問看班上的同學，搞不好他們知道她在找什麼工作……”

. |( g" a+ @: }% [0 \/ a    絕對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5 r* V0 e% l) H- b8 d* s
    “我會去問。你最好保佑我找得到人！不然，我恨你一輩子。”怒氣沖沖的高媛撂下狠話，火速關機。

& m6 L; q; B) b5 X    然而，真的很奇怪，就是沒有人注意到雲霓在什麼地方工作，連畢業生就業服務中心也沒看到她登記諮詢的時間。
* a1 g: }  |" `% X$ q6 `
    雲霓的行蹤就像蒸發一般，在空氣間，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7 q6 }! u" j; y2 W( U+ P7 L  o* j+ z
    高家兄妹為此，不知吵過幾次架，氣憤難消的高媛開始把老哥幼稚的行徑一一細數，讓他知道他有多幼稚、多自私……

0 f. k, Q5 ?" O) a( O9 n) O    雲霓不理他，只是剛好而已！
6 F" U6 \+ [' ~
    要是她的話，根本不會跟任何當明星的男人交往；這種大好大壞的行業，沒有任何保障，萬一走紅，還會以自我為中心，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要繞著他團團轉，為他喝彩、為他著迷是理所當然得，為他犧牲奉獻，是應該的。
% c7 D3 K: y6 |# X* c  r
0 E6 Q$ x0 Z. d: M7 j5 p    呸！什麼東西嘛……
* d$ F; w$ M1 Y8 s) w% a. v9 H$ I
    她最討厭職業是藝人的廢物男人了。

, X- u& B9 W" V# I* Y  O0 n    六年後
& L' E" u& G! \4 K
0 x/ l4 u% ^/ Z8 t    一早醒來，雲霓只覺頭昏腦脹，不知自己置身何地……

4 @' I: t- _1 M% j    原來，她前一晚睡不好，作了個很長的怪夢，逝去的記憶片片段段，如雪花般，在她的腦袋里盤旋、飛舞，情緒也紛至沓來，曾有激動……也在她的心里，無法平息。

    走下床，她走到連身鏡前，看到一個脆弱蒼白的自己。

3 D0 K2 ^& V) c5 m  u0 D    她都二十九歲了！該是怎樣的年紀？

    怎麼還會為很久不再想起的戀情而失眠？歲月，或許沒來得及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但她的心境已經滄桑。

    被人嘲笑是“剩女”，其實還兼未婚媽媽的身分，那又怎樣？
/ G, X* G7 j% Q4 F" |$ w1 g
    在薪資算不錯、福利很好的外商公司里打滾，官途平順，一直升到業務經理的職位，人人稱羨。

- z$ X' N" B* o+ P' l) J# P2 T    這一路以來，她秉著低調、優秀卻不奪人風采的角度，申請到全額獎學金，還有大企業提早預約她就業，她的人生算很順遂，不是嗎？除了在出國前夕，那個意外到來的受精卵……

    她才知道原來事後避孕藥，也不能百分之百圍堵精蟲活動。

    默默懷孕，悄悄到國外念書、生子、拿學位，再到大型企業上班，拚業績，所有生存的壓力都落在她削瘦的肩膀上。
6 V2 |8 Q/ F& c2 B7 G" i* ^
3 X: r% a% ^! g. K' `+ N& b& f" t    現代社會，光怪陸離，不管她做什麼驚天動地的決定，只要工作能力夠，還是容得下他們母子，在忙碌的城市里有處棲息之地。

% v) z7 R9 T) H$ ^* M- A7 I: i    加上好友鼎力相助，一路尾隨到國外照顧她跟兒子，其實她的處境也沒想象中艱難。
* R( a+ ~4 s$ {
    事事順心的她，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快樂的。
; V: _. h4 n( e& o6 R5 g" x/ ^) D
' A: e  @/ @! W    回到老家時，還是可以繼續裝作不懂事的小丫頭，跟媽媽、姐姐們撒嬌，面對生存的疲憊，早被親朋好友給抹平了。
: A# ^' b' N) |, x
    除了談到男人之外……

    當雲霓陷入沉思之際，穿戴整齊的智遠早蹦蹦跳跳跑進房內。

' c9 I5 Z: k9 y, Y% N    “麻麻，上班時間快到了！你還在賴床啊？”
1 @( E/ P" B  |) m; b3 W
    “沒。麻麻先去洗個臉，你跟姑姑等我一下喔！”她摸了摸寶貝兒子的頭發，對伶俐的兒子總笑容滿面。
4 {# m2 j' D9 T+ r/ _* O3 o5 @
    “快點喔！外公快來了！”他忍不住要催促母親。

    這麼小，才念中班，就會擔心東、提醒西的，很有保護欲，是個早熟的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父親的關系，這讓她總忍不住心疼起來，覺得是自己虧欠他，所以她對靠近身邊的男人都沒興趣，一顆心就是懸在他身上。

! _$ |1 `! B7 s" D* @    “知道啦！姑姑的耳朵很靈的，听到敲門聲，就會開門，不會讓阿公在外頭等的。”輕聲安撫兒子後，雲霓便進浴室進行梳洗。

5 o6 p; F6 e5 y" M+ w% F$ g" w0 I! k    回到台灣的頭一年，她跟兒子因水土不服，雙雙染上流行性感冒，帶著疲累的身子跟智遠上就近的診所，卻與多年不見的父親在診間相遇。
: C5 e: w6 n/ G) M8 w1 M) I, _1 B) i
    得知自己有孫子，貝青隆當然高興，但讓他驚訝的是，麼女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卻是空白？
  l3 h6 E! ~4 `' H" \1 r: y0 a
4 ?# ?- j1 C  P* |    而，孫子姓……貝？

: j$ o2 C! ?) k7 L9 f) d' L    印象中最乖的麼女，竟在外頭偷偷生個兒子？離婚的妻子卻不知道？

    雖然他貝青隆沒什麼父愛，但看到麼女獨自在外奮斗打拚，可愛的外孫卻沒父親，還是沒法放下不管。
0 p% r" D2 U9 X
9 W2 X  b: I( T0 \    從那時候起，他就三不五時帶著牛奶、餅干上雲霓住處看孫子，幫忙照顧智遠，帶他上幼稚園。
: d1 X6 k$ F) J3 O; M
    早年與妻子離異，也不想照顧小孩，把四個女娃都交給她，自己則跑回家鄉跟父母一起過生活，沒想到退休後，卻可以過著含飴弄孫的生活。

5 A# B# c4 e2 _$ V    命運，真是奇怪啊！

    雲霓看著愛玩、不負責任的父親，知道發生什麼事後，竟願意幫她照顧小孩，就感覺怪異。
$ G) @, r' B! P3 N
* ^! E" h/ }9 e" N/ ?  m    如果母親知道她跟父親有來往，應該會很憤怒吧？

4 ]0 }# x0 w5 ^/ y- j) [    所以，在她北部的住處里，藏著兩個不能讓母親知道的秘密，一個是小孩，一個是老父。

3 @* [  p$ d6 v: ]. j: l: p6 h    “你到底好了沒？”高媛的催促聲從外頭傳來。

$ J1 g( Y& {6 v0 d- [    “就好了。”雲霓換過簡潔利落的套裝，帶著兒子跨出房門，而在客廳閑坐的高媛早看完一份報紙。
' V; |+ t8 t6 b
    此時，門外傳來電鈴聲。

0 y% v# |& r9 v' Z    “喲呼！外公來了！”智遠松開母親的手，跑去開門。
5 F0 @$ ?- }2 i* R! Z( j9 b
    門一打開，興奮的小男孩就撲到老人身上，大喊，“阿公！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

    “喔！肚子餓不餓？”听到外孫討喜的嗓音，貝青隆早笑眯眼。
: Z* I& ]( K/ d% g
* _& X3 D4 {, }& ^0 o) v$ O/ {    他每天早晨都幫外孫帶早點，再牽著他的小手，送他上學。

5 ]: N* q7 K3 g! b- k/ k- F    “麻麻，我先喝溫豆漿喔！”智遠滿足地窩在老人懷里。
3 t: I' j1 O+ e2 Q# \' E8 o
    “好……”雲霓跟高媛含笑地走到門邊，沒料到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臉色鐵青地站在貝青隆身後，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她們。
, t- `1 ^2 q* U4 q+ c
+ R, I: V' d: J    “貝雲霓……”高翔的聲音在顫抖。

    “高媛……”熊俊良的手指在抖動。

' M5 i: i, P6 `7 L. p- ^    那個小孩是誰的？哪時候生出來的？怎麼沒跟他說？小孩到底叫誰媽？這到底怎麼回事？
! r9 G+ V0 N# l6 _+ s, u
    到底是誰準她們偷偷生小孩？跟誰生的？偷偷把小孩藏起來養，又是哪一國的規矩啊？

    “⒎？”他怎麼來了？不是分手了嗎？他還跑來做什麼？
! f/ ^& Q7 F2 ~: K. ?6 a+ E# Y! h
8 H8 b9 f, V8 e3 g- {- E    看到久違不見的前男友，兩個女人的嘴角也在顫抖。
% ]1 c0 }% |# v$ D  M! l. h* X2 A
% E7 ]  U2 j- @1 u+ r+ X) X    兩對衣衫入時的男女腦袋一堆問號，不知從何問起。
$ S8 n! r' |: V
" A: {4 Y; q2 S) f8 Q( D5 g4 `    “外公，這兩個叔叔找誰啊？”智遠抬起頭，童言童語地詢問外公，還不時看看幾個大人臉上繽紛的顏色。

    他雖然覺得其中一個叔叔很眼熟，好像在哪看過，不過基于禮貌，還是對著兩人一起微笑。
! j3 V2 S8 R3 x' ^* W
    高翔也覺得眼前這小孩感覺似曾相識……

    “好可愛的小朋友！你好。”他禁不住蹲下來，跟他打招呼。

    “叔叔，你好，我不叫小朋友，我叫貝智遠，今年五歲，就讀愛心幼稚園中隻果班……”智遠一點也不怕生，看到帥哥叔叔蹲在他面前，跟自己說話，就嘰哩呱啦地，開始自我介紹。
) o3 q+ H( l. F9 I, R0 M4 s5 I3 c
4 r7 U  U. A0 P    “小遠！”雲霓阻止已經來不及，因為高翔臉色大變，似乎猜到什麼了。

    “啥？我算錯了嗎？”不懂大人心里的彎彎繞繞，智遠錯愕地抬起頭，看著母親。
3 D1 e4 G' K  m7 G; b
    雲霓深深吸口氣，說不出話。

    因為她從高翔責備的眼神里已看出他全盤了解，並接受自己有個五歲大的兒子，而且親妹妹還是幫前女友隱瞞事實的幫凶。

    “他們跟代班的管理員說找你姑姑，代班管理員對這里很不熟，也不知道高媛住哪一戶，我想是熟人，就帶他們上來了。”貝青隆也在看高大英挺的高翔，總覺得好面善……
# R" t2 x+ p  f$ O0 O
( ?. f, A6 ?' E; u7 h: S    “原來是找你的，那我沒事，就先走了……”雲霓干笑數聲，決定展露社會人成熟的本色，禮貌性地跟大家點頭，預備閃人了。
0 b+ j+ i: O, P" r2 q( j
    高翔一把扣住雲霓縴細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威脅性十足地重提往事，“小霓，好久不見！你是不是該跟我這個被你「片面宣告分手”的“前”男友聊聊，談一下分手的這“六”年，過得好不好？」

    嗯？他是“前”男友啊？
* m0 ^. V1 Z3 J
- B, M8 Z! m3 N4 \/ C: J/ |) {    呼……還分手“六”年啊？
% B, I# T# o/ h+ y
% c9 I( D5 f* H# N( f" B    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 ~! }. Y: N; K' r; v    听到關鍵字句的貝青隆，瞬間對高翔的關注度提高到百分百，兩腳好像在地上生根，不肯走人了。
+ _+ a3 {& B, o
    “⒎？”要說什麼啊？她過得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系啊？
9 u7 i% G5 `& s% a
    雲霓覺得生小孩、養小孩，程序都合法，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也單親得理直氣壯，但還是說不出話。

    她只想快快離開，甩掉這個就算分手，依舊陰魂不散，佔據夢境的男人……

    他，實在太惡霸了。

( c# y# q9 a4 |. |9 O+ t9 }" Z    連出現，都是有預告的！先讓人作了一整晚的夢，才大搖大擺現身，把人驚嚇得下巴快掉下，他是怎樣啊他？
$ i! F) j0 p# D" c3 c; Z
7 R: f/ \6 C5 w; S5 S$ b8 L6 X! b) o    只要曾經有關系，就甩不掉他嗎？
6 u- ]( t4 W) G8 Y8 i; Y- y
5 s! w+ \2 ~0 S+ A    不管分離多久，都無法遺忘跟他之間的糾纏，而陳舊的過往不是該隨著頁面泛黃而成為過去式嗎？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呢？

野苦瓜

    室內一片沉寂。

7 h. B: S  _5 ~. m0 {+ ^+ y    原本要上班的兩個女人都被突然冒出的男人擋住路，不讓她們上班，她們只好臨時打電話到公司請半天事假。

& K8 }! U, s& X! N" M* E    而貝青隆看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感覺問題好像出在自己女兒身上，于是，突然決定先帶外孫去幼稚園，把空間留給有很多話要說的年輕人。

# f8 h& s- ?& A' p( T    高媛看看哥哥跟雲霓，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自己跟熊俊良的情況，跟他們比較起來是簡單多了。

    她清清喉嚨，率先開口，“不是分手了嗎？還來找我干嘛？”

    “我又沒同意！你先說喜歡我，我也覺得你很好，說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哪知你會臨時說分手？先說要出國玩，就跑得不見人影，你覺得這種理由，我能接受嗎？”熊俊良瞪著高媛，忿忿不平地表示。

  e9 m! U3 N( T) C' S! c3 q    高翔听到妹妹跟男友分手的過程，眉頭都皺起來了。
% d! ~* F0 A/ ^; y
    這個高媛，跟男人分手的過程比雲霓還夸張！兩個好姐妹倒有志一同，自己決定就是決定了，理直氣壯得很，也不管人家怎麼想。
- k: W- P' g! x$ Z3 @  [; M: G  P
    沒想到他妹妹也是這麼沒良心的女人……高翔在心里嘀咕著。
" O# X+ ~: n$ A
    “都過那麼久了，不接受，也成為事實了，不是嗎？”高媛倒懶得掙扎，輕松認了。

    “可是你又回來了，還讓我遇到，也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新的女友，不是表示我們很有緣分嗎？”他因為工作的關系，跟高媛有業務上的接觸，才重新開啟了兩人的緣分。
2 T9 o0 s5 u. H) B! H
    “那你也不能隨便跑到我住的地方找人啊！還帶著我哥……”高媛沒好氣地瞄了前男友一眼，因秘密曝光，對雲霓感到非常抱歉。
3 _: ~, S' z; j# F! u3 Y
! n& ?* Q  h5 C    雲霓聳聳肩，對好友投以安慰性的笑容。
2 T; C+ ]1 e! m7 z; Y0 ~* m
    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只要高媛還在自己的生活圈，高翔會出現，也是早晚的事。

    “誰教你不說清楚，登記住在公司宿舍，卻一天也沒回去住，我在那邊等，被你的同事笑……”熊俊良吶吶地說明原由。

. x; X0 L  d- @. }, O1 T/ o    他在員工宿舍處，跟業務上有往來的朋友打听高媛的下落，正好被臨時找不到妹妹的高翔听到，兩人就結伴前來了。

    他們兩個都想知道為什麼高媛登記公司宿舍，卻不住，是住到哪里去了？
+ N3 k% a$ Q1 k9 k; B% g4 T8 T4 ]  n
    沒想到……

    “哎喲！你這個老實頭，我有很麻煩的事要處理……”高媛看了哥哥跟雲霓一眼，沒法說清楚，只好勾起熊俊良的手臂，把他拖到門外去，決定跟他開誠布公，說明白。

    兩人一走，客廳又安靜下來了。
4 C2 H. D+ Z" `% |
    雲霓隨意翻著報紙，沒打算主動跟男人說話，反正事實都已鐵錚錚鑄成，“證據”也讓他看到了，那她就沒什麼好怕、好躲了……
) J/ c( t/ ~: @5 ^# l* {6 j
4 p9 o% }+ Y; [    “你不該先給我一個道歉嗎？”高翔以著債主之姿，沉聲詢問。

    “啥？為什麼？”道啥歉啊？當初是他先提出分手的，她只是實踐他的願望而已，她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對不起他……
; O& V$ ]+ c% ?6 Q  f; W3 {
+ t/ G1 `6 _6 h/ H    “小遠！你偷了我一尾精子。”他小鼻子、小眼楮地控訴前女友。
1 T# Z, r  R5 G3 B6 m( j, t8 S
    “嗤！你怎麼不說是我的子宮太溫暖，它賴著不走，我只好把它留下來。反正也沒生過小孩，就生生看。”撇撇嘴，她哧笑一聲。
( m4 s+ J, ^; i. y+ y
6 ]7 o* I' j7 b8 F( k    “你……”這是什麼狡辯方式？高翔黝黑的眉峰瞬間打結。
: c7 y7 B9 n& {+ u% b4 j% \3 x! h. u
+ E; }) E; ~, [% g1 I, r    “我？我怎樣？”
6 _# T7 l* e' Y
$ M( I$ O9 q8 L8 J- A    跟高翔交往六年，兩人氣息相聞、心意相通的日子也不是過假的，都知道對方的思考模式，大約會用啥方式耍賴，唇舌一交戰起來，還是旗鼓相當，誰也不讓誰。
8 V) w( }* N+ [. A- q% f
7 l+ o, B+ V* V5 j/ d# _3 g    “總之，小遠是我的兒子，沒錯吧？”他抿住嘴，瞪著眼前這個剝奪兒子享受父愛的壞女人。
9 G: F# ]& c! n
    “那又怎麼樣？你可沒養過他一天。”想跟她搶兒子嗎？門都沒有。

4 v5 |. S. W: D5 h' v& {' P    “是你不讓我知道，偷偷躲起來生……”高翔就看到的事實，繼續指控。
% f) C: |8 O( ^3 K/ f
    “我也不知道我懷孕啊！是在飛機上，孕吐得太厲害，被同機的醫生診斷出來，我才知道的。”總之，當初的一切讓她騎虎難下，非帶著有孕的身軀到國外去讀書不可。

% s" R$ w! A: S    她沒對他戀戀不舍到非留個紀念品在身邊，每次看到，都想到逝去的愛情，就痛徹心扉。
9 l# i  p8 K# P& u6 M8 {, A# P
    一切，純屬意外。
7 l: I4 S; M. ^* N
! u3 w& i( a' A- f* y    “所以小媛在喊你不見的時候，你就飛到國外去念研究所了？”高翔的嘴角漾著些許苦澀。

* S- r  Q- d0 |' k5 {$ O    他沒想到小女人這麼決裂！

    在他以為她還在跟自己鬧別扭，他還可挽回時，她卻已經奔赴另外一個國度，展開新的人生？
  C; P) h6 m8 \7 Q
    “沒錯！除了小遠以外，所有的結果都在我的計劃之內。”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就算多出高翔搗亂，還是可以修正，沒想到那個“意外”，讓她在飛機上受了一些苦。
- Q  ~! M6 x5 F
" s6 L. E, n4 ?; P    不過沒多久，高媛就以旅游的名義，大剌剌地跑來了。

    她在學校遇到跟雲霓一起補托福的同班同學，才恍然了解到找錯方向，馬上修正路線，在提供獎學金的名校里，找到雲霓的名字，而後她就火速辦理護照，跟著跑到美國去了。
% r  K& g' X# h1 \8 X
* f) a; K. M! I1 T    原先，高媛只想看看雲霓，在她居住的城市玩幾天就回來，未料在國外看到因懷孕而狼狽不堪的好友，計劃才跟著打亂。

% U% ^1 y6 F& c& L8 B2 j    那是她哥的兒子！她怎能放著未成形的胚胎跟著好友，讓他們母子倆在國外受苦？

    她哥不中用！她可非常中用。

2 n7 W+ r& O% ]' `    她開始采取最經濟的手法，扒住雲霓，跟她同吃同住同睡，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順便打打零工。
# ~. p+ E# H! T$ N9 U. y) [
7 n6 _- \: y+ z' x2 m4 m    總之，智遠長得活潑可愛，有一半得歸功高媛的幫助。

    “小霓，你真的不愛我嗎？我們有那麼多共同的記憶，不管是辛苦的，還是快樂的，都沒人可取代……”而且還有一個兒子……高翔開始動之以情，絕不讓自己被情人踢出局。

    “包括不能跟你出去逛街、吃飯，所有的關系建立都要透過高媛，在大家眼底，我們的關系只比普通朋友再好一些，你的意思是這樣嗎？”雲霓把之前交往的過程用幾句話淡淡說出。

    “那是不得已的，我想……”你也不想要被記者干擾……

    “不用了！我已經受夠了，既然已經分手，那就表示我不用再過那種日子，而我現在也不打算回去過。”凝視著他深邃深情的眼眸，雲霓警告自己，不能被那雙會放電的眼神迷昏，不能心軟答應，不然以後只能過躲在角落，整天擔心被狗仔發現的生活。

6 Q3 a% Z; }; u* h- L* t. H    她想要有自己的生活！
4 n2 a; W2 ^; p  R  [2 Y% y  |
7 C7 I0 p7 ?5 t& [! ^8 F    她的人生要有自由的氛圍，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為任何人犧牲，她的行為不用為任何人的喜好交代。
3 N8 `: ~1 b  r8 x! `& i
    如果他要說這樣的女人不合格，她不夠愛他！那她會想問他，他為她犧牲過什麼？憑什麼這樣要求她，要她這樣愛他、配合他？

    “我只要有小遠就好了。我現在沒想過戀愛，包括跟孩子的父親！”她自信不需要男人，也能靠自己過得很好。
- N1 N) b& h% ~
' b( v- w$ E: B' J) ~+ t/ M    “你……”沒想到她能如此斬釘截鐵地說不需要他？但他還沉溺在過往，他還喜歡她呢！那可怎麼辦？

    就算經過六年，他也沒法找一個可以取代她的女人！
* }4 `$ ~" V; |* s& J
* m3 Q4 B$ {3 c0 |& |    “你想看小遠，可以來看他，你自覺有責任，想負擔教育費什麼的，我們也可以談，但你不要破壞我們平靜的生活，我不想被狗仔盯，也不想上報紙雜志，過名人的生活。”她盡量用成熟、平和的口氣告訴高翔她對他的訴求。

* \# D5 P2 t( @, d& q! {    “我跟小遠可以不用躲躲藏藏過生活，因為我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雲霓直視他的瞳孔，沒有回避。

9 X8 x4 h0 g9 z; ]# s: n, w8 v5 d    “你……”高翔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神閃過一絲陰鷙，神情恐怖，“算你狠！”
" e( U6 V  D+ o2 s! t
    帶著負傷的神色，他迅速離去。
+ U6 S2 U$ o1 p
    “你需要這樣嗎？”

    高媛接獲經紀人老爹的通知，探訪委靡不振的老哥。

7 d# w: `9 g# H$ L    據說他已經錯過兩次演唱會的排練了……

    依她看，如果能醉死在酒精里，也就不用管要不要辦演唱會了吧？偏偏又醉不死。

$ l8 f% n* k/ {& m0 Z: A0 i/ e1 K) R    “嗝！不要你管！”抬起頭，高翔瞄了站在吧台旁的老妹一眼，大手一揮，要她離自己遠一點。
, [  ]) g: m# |# X
5 a% B0 N+ A# z8 Z    他撐起半個身子，抓著旁邊的威士忌，又倒了一杯。

    高媛抿著嘴，凝視著借酒澆愁的男人，眼底有股默默悶燒的怒氣，“你覺得你這樣能改變什麼嗎？小霓對你這麼氣、這麼失望，你還打算繼續自暴自棄，讓她以為她想的果然沒有錯？”

0 f; `$ F8 k* d/ r5 X) x* C2 F    “當然不是！我是心痛哪！”想到雲霓把他當陌生人，他氣到抓狂，“你明知道我這幾年都在找她，我想關心她……你還……虧你是我妹妹！”

    竟然瞞到滴水不漏，孩子都五歲了……
+ F. E& S# z9 D( m
    他到底錯過多少東西？到底要怎麼彌補跟雲霓母子間的感情？他根本算不出來了……

    想到這里，高翔又喝了一杯酒。

    高媛斜睨哥哥一眼，“你的眼里不是只有事業？只有粉絲？”
2 _/ a7 L# G6 M9 P# n, J
    “不！你明知道我是在還老爹人情，他幫我們那麼多忙，又花那麼多的錢捧我，不沖到亞洲天王的位置，對得起他嗎？當然，我很愛唱歌，但我沒愛到把她丟掉不管。我到底哪里錯了？”高翔咄咄逼人。

    “是啊！你都沒錯呢！錯在我們女人小鼻子、小眼楮，想出門逛街，最好自己找朋友，沒朋友就自己逛，想搬家，自己到健身中心練身體，什麼重物都自己搬，馬桶壞了，自己修……你大老爺只要講一句，我真的很關心，可惜我要辦簽唱會、拍電影、廣告，真的沒空，這樣就行了，你說是不是？”高媛夾槍帶棒地損了高翔一堆話。

0 [5 S  a. D& e& R    “我……”玻璃杯被他緊緊捏住，手上的青筋都浮現了。
. S3 k+ g  [1 Z1 f7 t1 O
    “所以，我們不跟你計較，閃得老遠，一句話都沒吭，把時間讓給你的事業，你干嘛不高興？”高媛冷笑一聲。
$ ]/ n1 m1 s% _& y4 ~
" e( h- Q7 M4 D; q4 _$ ^& ?, n: u. N    “你們可以告訴我……”高翔揉揉沉重的眼皮。

    “在我看來，你的眼里只有你的事業，你的世界永遠都以你為中心，你連找她，都是你有空的時候！說真的，你這個情人真的很不及格！而我，一路幫她，是在幫你贖罪！”高媛狠狠瞪著混帳哥哥。

    高翔無話可說。
8 ?$ u7 Q" O( Z( f8 Y( A5 Z; L
+ h* }. r- A- y1 `; J# n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關心她？你真的愛她嗎？真的在意她，是這樣子在意的嗎？”

    “只要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們看！”高翔斬釘截鐵地宣布。
# ]! M/ o8 ?, n
6 B% Y0 m$ l: N3 u6 R( z5 n2 ?    “很好！我就等著看。”高媛看著事業有成，愛情卻不及格的老哥，語重心長地表示，“關心，永遠不嫌遲！”

    她希望老哥能好好挽回雲霓的心，不要讓她越走越遠……

    叩！叩！

1 E) J! _+ S8 _- h7 R    原本在看公文的雲霓，突然被兩聲敲門聲給驚醒，肩膀震動一下，她錯愕地抬起頭，看向前方。
. r5 R& F$ ^% \' V7 Q
6 h, \8 s0 J2 |& ~3 w3 [    “經理，對不起！嚇著你了。”秘書俞婷抱著公文，站在她面前。

    “喔！沒事……我想得太入神了。”雲霓手指輕敲手中的企畫案，後頭還附著七、八頁的契約，表情有點嚴肅。
3 W) p  w+ s# E" w6 [
+ {+ r# d& n: @* q( l    “這是今天的行程，請過目。”把文件放到主管面前，俞婷擔憂的眼神直往她的身上瞄去，“經理，你最近臉色真的不好看，晚上睡不好嗎？我幫你泡杯咖啡，好嗎？”

0 A) ]- e. |0 E8 Q    下午，還有個跨部門的會議，她真怕主管撐不下去。

    “好的，謝謝你。”秘書的貼心，讓雲霓露出微笑，“黑咖啡就好。”

    “我會努力在中午以前，把所有工作做完！”俞婷做了個加油的動作，要雲霓放心，“經理，你有空也眯一下，因為你的黑眼圈……好重！”
6 m, V" W) j2 k( S* Z" Q$ ]9 x, e
    說完後，她也不等雲霓回應，就俏皮地吐吐舌頭，迅速溜到外頭泡咖啡了。
  n/ W# c* `/ M
    “喔！”愣愣地凝視著秘書慌張逃竄的背影，雲霓沒多說什麼。

    可愛的秘書誤會了，她並不是因為工作繁多，才有黑眼圈的。

    事實上，她窩在公文堆里，面對沉重、刻板的公務，反而有安全感，而除了這里以外，她不知該躲到哪兒去，才能不受那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干擾！

    因為她熟悉的家，已經被剛搬來、天天搞敦親睦鄰活動的新鄰居給弄得烏煙瘴氣，那個罪魁禍首就是高翔。

7 T$ z4 n/ p) U4 F$ [    她還沒探查出他搬家的原因，寶貝兒子就發現，原來先前覺得帥帥的叔叔眼熟，是有原因的！

) O7 x  I3 ^2 d: Q0 J! m3 w2 m    原來他就是常在電視上看到的明星——高翔。

    自己還是他好幾年前主演的溫馨家庭喜劇——怪怪一家親的忠實觀眾！不管電視台回放幾次，都照看不誤。

4 }' [/ }/ c" _5 C    智遠以為雲霓沒發現，還不厭其煩地提醒母親，剛搬來的帥叔叔，是家庭劇里的好心爸爸。
0 z/ N4 k, v% `/ |8 k6 [* W! R; E! v
. s/ A0 N  h8 Y( Y; z- q4 U$ t8 _    “哦？原來你們有看我演的戲喔？”高翔語意不明地看了雲霓一眼。
" a2 X/ o8 g! E) g6 N6 M# L! }% Q
. I( J) n: n5 D1 B8 S  `4 D( e    “⒎……”雲霓紅了臉，轉頭當作沒看到。

    “對啊！麻麻跟姑姑每天都會跟我準時一起看呢！”智遠察覺站在面前的是偶像，興奮得快飛上天。

" I, [- E9 L0 h7 Y! \    去年年初，他們又看一次回放，恨不得把電視劇里溫馨的劇情背誦起來。
; n7 O1 y! P" H0 J
    高翔喜孜孜地抱起兒子，細細聆听他們母子有多愛那出戲。
8 i* |$ x1 y: A0 ~9 A/ j+ |
* P. X4 U8 |- Q    雲霓困窘得逃進書房，拒絕被“中獎”的眼神所凌遲。

    誰都會看連續劇啊！需要這麼得意嗎？

3 q3 J, u' T0 X$ F) C: g    後來，高翔便天天都到她家報到，跟貝青隆泡茶，跟高媛搶著帶智遠寫功課，被這些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搞得傻眼，才會沒睡好……
* R* f, k6 m4 H, e! ?1 S/ K
' o$ g) j( f* _- P; p8 i* F8 q# j$ d    昨天，他還幫她的書房換了新的燈座，把氣氛布置得更典雅。

    這件事，她想很久了，燈座也早從家具賣場買回來，但因為有懼高癥，一直沒敢爬上梯子，所以沒換成，沒想到……
! S& ^( ^$ g. }, y; D; g. K. T
7 y! L2 g7 _5 Z; m# g( T; ~# z* a    他這個天王巨星是過氣了嗎？沒有廠商找他拍廣告、電影了嗎？

    為什麼老賴在家里，不用出門？還有空帶小孩？幫她換燈座？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7 v5 i6 _0 ~5 ]) p  ^6 [
    每天都加班的人，回到家，吃完飯，都快十一點了。

    “那幾個碗盤，你洗好久……”高媛的頭從飯廳探進來。

    “有嗎？我想洗干淨一點。”雲霓微笑，趕緊把用熱水燙過的碗筷放進碗槽里，走回客廳。

    “你最近真晚回來！”高媛手上的遙控器把頻道停在夜線新聞上。
5 a2 f& x" ^: g6 F. O
    “喔！那是最近有筆大生意要談，我們巡完廠房，又要跟美國總公司開視訊會議，根本走不開……”慵懶地打個呵欠，雲霓輕聲解釋。
2 g# ^0 B, P7 p/ }% x- v5 t( y
    “哥哥今晚在小巨蛋有演唱會，公關票都給我了，原本要找你去……”高媛隨意切換頻道，漫不經心地說起。
: |  B5 k$ Z2 j3 f/ x, f/ a, r& q
. N3 P! [$ W$ q8 v) J+ R' Q    “是喔！那真不巧。”難怪高媛最近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還問她忙不忙？原來是高翔辦演唱會，“不過，最近的流行歌我也沒在听，如果去了，搞不好在里頭睡著。”

5 X- b! s! d" v2 H    “喔！”高媛掃過她的眼神有點哀怨。
6 |$ @" L6 O/ _$ J
2 o5 a' _' V6 a% e    “那你有沒有去看啊？應該滿成功的吧？”雲霓非常識相，趕緊把話題帶到演唱會上頭。
3 o  R1 Y8 V' z# n
- w3 I3 q# Y1 t$ i; J0 u    “我哪知啊？你沒空，我就……”高媛的話還沒說完，她的目光卻定在播報今晚的娛樂焦點上。

' j+ S/ N$ `6 S) j. z3 @3 q) [    原來高翔已經出道十年，最近在籌辦“十年有成”的巡回演唱會。

) |4 q3 w) S+ M% U; x7 M- T    “原來十年了！你也不跟我說清楚。”雲霓邊看邊嘆息。

/ c* K4 X% }8 s7 v* U' `* b  a    都十年了呢！

! v" E; D! U% W    “就算沒空過去，也該給他送個花籃。”
0 E& p8 q0 X9 T% q& @8 d
    就算她討厭他的職業，不過他事業成功，享譽華人圈，還是值得慶賀。
# ~7 S/ k  Z# d
    “我……”哪敢啊？當兩面不是人的豬頭很多年了，她可不想什麼事都被這對怨偶扯進去。

    新聞已經把畫面帶到演唱會實況，只听見高翔拿著麥克風，在T字型的舞台上深情演唱——

    轟轟烈烈風風光光我又曾經擁有什麼

' G6 u( I" w, v# m    來來去去過過往往真心付出結果又如何請告訴我

    嗯？怎會唱這首老歌？為什麼高翔的表情這麼傷痛？
1 Y* o7 \$ q" e0 i
    事業風光，眾人奉承，不好嗎？她都成全他，不想為難他了，他為什麼還那麼難過？
$ `/ x5 Y9 g, S3 r, _; C
9 z" x9 d& \# I4 N# w7 {% L    雲霓聆听那低啞的歌聲，表情都傻住了。

7 q+ M: o1 E6 [' K5 e2 N    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要怎樣回到從前有你在我身邊拿生命換都情願
. s, H* v$ e( h2 P
    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要怎樣回到從前隨風作流浪的夢和你再相逢

) a+ L; _2 h4 x    混蛋家伙！誰要你拿生命換？誰要你的命？
% Z9 W6 ~- E& I. ^! ^, S4 q
" v9 ^) A! _( v5 P0 R    我只要你理直氣壯跟我在一起，可以跟別的戀人一樣，一起逛街、看電影、吃消夜，不用害怕別人的眼神……

    我要求得很多嗎？我只要這一點點而已啊……
; N" _; Z% g8 a, P3 r5 v
' L# K' _5 {1 X% a4 l3 L    “小霓……”高媛用手肘頂了雲霓一下，輕聲叫喚。
  g: d& B* j- e8 ~/ \/ ?
    “嗯？什麼事？”雲霓呆呆地轉過頭，淚流滿面地看著高媛。
1 \9 V) l$ [, N4 ~' Z' ?
    “我哥他……”凝視著好友的眼淚，高媛對她的怨氣瞬間不見了，慌張地指著螢幕，飛快地解釋，“他只是心情煩，隨口唱唱而已，你不用當真啦！他是情歌王子咩！”

    他從偶像明星轉型到實力派唱將也有不少時日，喜歡他的人也從青春期少女、輕熟女到市場的歐巴桑，前陣子還被媒體譽為是新一代的印鈔機，只要開口唱唱，鈔票就蜂擁入門。
5 _& R7 p9 e4 F& B
0 a9 `! T7 H* ?4 Q' Y9 n0 F0 T    “我知道。”雲霓隨手抽起茶幾上的面紙，擦去淚水。

    “喔！”愣愣回應，高媛的表情很尷尬。
  r3 d0 r/ h. m2 a  N* o2 S
! H; |/ T- O9 t" B    “就算他那樣想，我也沒關系，反正是我無情無義，所以他很快就會再找到新的女人了。”擤擤泛紅的鼻頭，雲霓鼻音濃重地表示。

( _( o+ ~! e7 ~% C2 \  v5 g2 i    “⒎？”夾在兩人中間，高媛真的很為難。
# x' n# M8 H5 e9 Q
; d: r4 X" v  I6 M4 ^. k    雲霓想到自己的願望，好像簡單……但對身為知名度高的藝人來說，應該很難達成吧？
! \6 O/ [3 I+ w( ?4 p& b% O& {4 K
8 P' J' j/ v6 R* e: @    “我說真的！請他去找個抗壓性高，跟他同個圈子的女人，她應該知道怎麼幫他應付媒體……我大概只會扯後腿而已，我們不適合。”雲霓把眼淚、鼻涕全擦淨後，起身就走。
9 Q' L+ J" m1 h! T* l: a# l# X
+ J# x* z! p* y5 E7 k  E    跟他同個圈子的女人，應該不會為了不能逛街、看電影的小事跟他翻臉，沒把他的努力看在眼底，只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唉唉叫……

    說真的，為了哄她高興，他也夠辛苦了，但她一直不高興，他也不能一直扮小丑，是不是？
; m2 r$ t! f+ y2 w
    “那小遠怎麼辦？”高媛趕緊追問。

  A3 N" E+ l* [7 y% I    “他是我一個人的兒子。”雲霓聳肩，無所謂地回應。

    “你怎麼可以這樣？小遠他……”高媛想到早熟的佷子，還是很心疼。

    “他有阿公、姑姑跟媽媽疼他，或許過陣子，我會把他帶回家……”老是躲在北部也不是辦法。

    三個姐姐都嫁人之後，她媽媽一個人守著老家，也是會很無聊的。
" e) Q1 K4 C+ n  K, w
    她帶小遠回去，她媽應該會高興吧？
# X( N- ]! i4 f4 w( a; {2 u
    “你真的不跟我哥再好好談一次？”高媛試圖力挽狂瀾，為兩人盡力。
6 v4 `( b6 D3 ?/ e8 i0 t/ ?' y
    “不用了！這樣就好。”雲霓擺擺手，只淡淡表示，“或許你可以跟他說，他唱得很好，連不听流行歌的人都感動了……”

; w+ }0 }0 \, F8 W! d8 D    雲霓飄然離去。

    削瘦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