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狂花3

水灵灵

4 a- w. j0 \# J. Y# V! _9 Y
% j: r/ h; s2 J; \! j
. H# |# Q2 e" P0 Z, b
6 I: X  R; g) _6 j
% z" o6 u$ C2 p+ K; r●情海狂花3
+ M2 q8 s9 |& m: L; K
5 Y4 H9 D9 d2 k8 [$ k1 A% R+ Q% |
3 K# z8 y: r7 D# W& ^- r0 x第三章 重看霧頭山

, k  t3 R" v5 R# D7 {' m6 m１
1 S  n( T1 Q. r5 Q$ w0 I4 @6 Q2 n8 F
/ e6 @; M: v' u8 z- K此生，非你莫嫁。就為了這句話，高森終於答應訂婚了。他不能再抱著顏如玉的身體夢想著天人交歡，或者夢想著那遙不可及不如生死的杜幽蘭，於是，他和家人商量過後，由父母出面親自往霧台村提親去。
, h% e0 p3 j2 c
7 r8 z7 c# I5 F$ H2 d提親的這天旱晨，杜幽蘭在台北的板橋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望著斜斜射入室內的一道陽光，驟然間心口隱隱作痛，彷彿是被那道陽光射中一般。她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生死交關感覺，好像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人世了；於是突然想念起故鄉來。

霧頭山啊，你肯退散霧嵐見見這迷失的孩子嗎？
; G1 X+ \$ S% n. n: j
" I! C+ v* f+ y7 G& B; n# \. ~  {8 V她一撇頭，發覺程遠並未睡在身旁，好奇地步出臥房，一眼便看見他精神奕奕地正坐在客廳；雖是精神奕奕，可是兩個眼袋卻泛著黑色，再看那茶 上，吸食安非他命的工具一應俱全，就不覺得稀奇了。

「一夜沒睡？」她沒等他回答便進浴室盟洗了。
. i0 l+ I+ Y0 V2 C
事實上，程遠的確是一夜未眠。自從松木師那老瞎子信口開河編造出那麼個離奇、玄疑、精彩絕倫的故事來後，他就很難睡著了；尤其是睡在阿蘭身邊。

那老瞎子不論如何荒謬，倒有一點和我不謀而合。我在這篇小說一開頭就描述程遠欲侵犯阿蘭，阿蘭不同意，而他卻霸王硬上弓，那伸人她私處的指頭就像日本軍閥在中國的土地上自由地「進出」，可以稱呼他的指頭為「小日本」了。松木指他前三世是日本兵時，真是誤打誤撞，不由得你不信他的老於江湖、擅於此道了。

9 X. x! s+ S$ G% `% z! h程遠怕死了，沒想到從前任他宰割、劈打、進出的番婆仔，竟是他三世前的仇家，且為報復他而來。在此之前，他也曾懷疑過，是否這番婆和那老瞎子串通好設計他，使他爾後不敢對她怎樣，但仔細想想，番婆絕不可能有這等腦筋。
& o9 H  ?! l. |. {" x
: A2 i$ _1 P! j3 o/ ~+ ~松木大師法力何等高強？豈可狐疑？這樣不眠不休度過了兩夜，不能再熬下去了，否則小命休矣！他得按照松木師所開的藥方拜她了。
' A8 r5 y) o# r( I- T6 {
% C0 z2 B1 y4 X* k- I2 ~杜幽蘭從洗手間出來，在他對面坐定後，緩緩地開了口，起先囁嚅，但又有點膽怯︰「我想回屏東去看看，可不可以？」
* e2 N' O8 r5 D" @0 i7 O* P" x
他抬起頭，用那兩團黑眼圈凝視著她，極遲緩地道，「你去啊！」

, t0 o% y: @# {嚇了她一跳。原以為他聽到這個要求一定會對她動粗，抵擋的姿勢都準備妥當了，豈料他竟一口答應，難道他又在耍什麼花樣？
0 C& u& _$ x7 E! a1 H
2 G: e( I# b4 x. ^/ l3 u( ]2 N% p% g( z她再拭探性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回去。」這意思就是若你怕我一去不復返的話，緊盯著我總可以吧！
$ U0 N5 I4 x6 ?5 @! |& L
程遠揮揮手，有些不耐煩地說︰「來去往返一切都是命。」
( z- \4 ^' ^( x0 L& z! `7 G" W2 _
這又是什麼意思？她更迷糊了。
1 W  F6 U( D: n2 u  D, g
! |) x$ D! U5 |: f/ \4 G% ^杜幽蘭發覺他打從桃園回來後整個人似乎全變了，隨便就可以數出幾項來︰一、他沒跟她同床過，甚至不闔眼，一整夜全靠第四台打發，想打瞌睡便以安非他命伺候。二、他的性能力大不同於以往，這兩天碰都不碰她，甚至連她的身體也不瞧上一眼。三、他突然在每晚都會為她沖一杯牛奶，說是為她補身體，可是又都鬼鬼祟祟地在廚房裡弄。四、過去他是要完全掌控她行蹤的，絕不能遠離，如今好似大發慈悲了。

1 R" b9 y& A0 Q6 e7 T+ L5 @" _杜幽蘭怎麼也想不到，他不敢睡覺是怕她三世前的冤魂半夜附身，拿著刀砍了他的腦袋；不與她作愛是忍了又忍的，生怕一激動撫摸了她左胸，勾起她三世前的記憶；泡牛奶則是方便下符，教她忘卻那慘案。

! k; V- e# T4 j2 Y% J3 R9 W$ X, u至於放她回屏東就更好笑了。現在他多希望她這一去永不回頭，從此拜拜，各走各路；可是松木師說過，一切強求不得、躲不得，只有隨天意了。
6 W; a- I) D+ F/ Y  I& b
: q) r. D4 F2 ?0 @8 S5 y「那，那我收拾行李去了。」
7 h5 M3 n( S* I6 N7 w% Q
0 r  i' b* ^  r他還揮一揮手。
5 M2 y7 }( w- s  N+ T
阿蘭當然不會深思個中緣由，她以為他的男人轉變了，變回初見面時那般斯文、溫柔、善解人意。總算老天還有眼睛，不讓她繼續吃苦；一激動，收拾行李時就有些想哭。拎著行李走出臥房，看見桌上擺著一萬元，感動得眼角都濕了；收起鈔票，正要出門時，程遠在後頭叫住了她。

「你有沒有相片？」

' e3 P* w: W& k「幹嘛？」

. j" C  ?, y- F" E9 S- J3 r. R: t「留一張給我，我，我怕會想你。」
( I- S  j8 G5 t& e6 q) A" q. F
這會，她的淚水真的垂下來了。

3 ]0 [/ T$ m7 B4 u! _  h, z
２
% t* E: k; L0 h" v( d4 R
. d+ F' W' J+ Z' S: X" ~杜幽蘭一走，程遠立即將她留下的照片擺在電視機上頭，外出買齊了香枝金銀箔紙，然後恭恭敬敬地拈香三拜，再到陽台一張張小心翼翼地燒紙錢，嘴裡直念著！

「原住民小姐，不，公主，我對不起你……我他媽怎麼知道三世以前是日本人？其實我最恨日本鬼子了，他們在戰前屠殺中國人，戰後、又猛削新台幣，像日本漫畫就賺飽了…我這一世變成中國人，也算是報應了，我們應該扯平了吧？你以後別再找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 K+ M" r6 P. `
紙錢燒完了，驟然台起一陣風，灰燼便在小小的陽台上旋飛起來，雖是大白天的仍然有些嚇人。程遠感到後腦勺的傷口又脹得發疼，一陣暈眩後覺有些涼颼颼地，似乎整間屋子都透著寒氣，遂不敢再待在屋裡，匆匆下樓去也！

4 ^) w! \: O) I* d  G; y他在附近閒逛了一會，竟不自覺地來到阿蘭平時常獨坐的這小公園，就坐在她慣坐的那張椅上，也像她一般吸燃香菸，看著過往無關的路人，打算扔他一地菸蒂。路人也不全然是無關的，總有某些極小的機率會碰到熟人。我相信一個人在精神恍惚下，某些極小的機率就會發生，譬如看見異象。

" {+ o2 E' c* e/ z程遠沒看見異象，倒是看見了一個熟人。是唐老鴨，被黑道角頭通緝的汽車慣竊，正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
: g5 `4 N* G: r0 j( u1 q
$ z: }2 y& |3 q5 `4 }4 G「老唐…」程遠暴喝一聲︰「總算給老子堵到了。」他衝過街道，一把抓住他，但對方並沒逃跑的意思。
9 P; `/ q+ s$ u  y, L% Y) d; W7 h4 o
7 F% s$ X4 E8 a「人衰的時候，四處都碰得到鬼。」老唐搖搖頭說︰「你別大聲嚷嚷，不知道我正在跑路嗎？」
$ t+ U* i+ [. g6 I/ q
: S; U0 j9 V5 l( K「操，我也在找你這老王八哩！」他渾身又起勁了︰「最近被你搞慘了，你看我的頭，現在還包成這副德性，那裡都不能去，成天窩在家裡孵蛋。還有，一把大四喜自摸東風胡不成，也他媽跟你有關。」
, s  N- C$ O5 k+ y3 O5 c7 ^/ m2 W0 s, t
1 Q# V0 a& r/ O9 D0 L. D$ t「喂，喂。你這腦袋可不是我砸的，與我何幹？那天我先閃是怕條子來了麻煩。」
; c. q2 H% |+ z! p/ v( u6 y! @
「我就不怕嗎？萬一我被削怎麼辦？」
: p5 N- ]8 D, }' X
「所以我在臨走前，特別交代你女人，叫她趕快送你去醫院嘛！朋友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他逕自過街走向公園︰「別待在大馬路上，再碰見個熟人我就慘啦！」

: q9 }+ Q! s& J- }( i8 r# n% x9 z「喂！」他追上前道︰「你這一解釋就恩怨全了了？」

/ X. Z0 P- J4 J) M0 I「本來就是嘛！我們那有仇？說起來還是你對不住我，沒及早把那輪子弄出去，害我落得如此下場。」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對了，你剛才說一把大四喜沒胡成，怎麼回事？」

/ o0 W1 ~  t( {; V  o「別提了。」程遠揮揮手︰「幸好我沒幫你弄成腿子，是救了你也救了自己呢！你想，那輪子真弄出國了，你死定，我也死定了。」

3 p! V1 G3 M6 L「沒弄出去又怎樣？還給他又怎麼樣？他還不是要弄我，四處放話要我一隻手，他媽的！還有沒有江湖道義？那還不如賣出國，先賺他一筆好跑路，橫豎是死。」
1 e) p0 @; E1 X" n
「我聽說了。那你怎會跑到此地？」

「唉！」老唐一歎氣，整張臉皺得像沙皮狗︰「老子跑了一輩子江湖，只被條子通緝過。躲條子容易，躲兄弟就難啦！他媽的，那傢伙是個死硬派，勢力又廣，非要我這條狗命，聽說還懸賞了呢！連通風報信的都可以領賞，我就只好盡量往兄弟少出沒的地方躲了。」

: ^- e& k8 {2 `/ J8 J" ^7 p  F# E「台灣何處無兄弟？」程遠近來說話愈發有學問了。
1 C9 Q& y. S  C' S' Z3 L0 i% ~
「所以我才到處換地方啊！」

4 J5 D2 g: Y( l/ p9 n0 l程遠後腦的傷勢毫不妨礙他的靈光閃現，又有了新點子。

% Q% M! H* M/ e「咱們好歹兄弟一場。」他拍拍老唐肩膀道︰「總不能見死不救，我看，你就先到我窯口避一陣子吧！」

「你不會想領賞金吧？」
/ x6 q7 V0 Q6 l4 N
「去你媽的，當我是什麼？」

) v8 r$ P- s; L. o1 T& t; q
３
  R& Q0 @5 q$ {# b, D. u
這一對黑夥伴躲躲閃閃返回住處之際，四百多公里外的高森一行提親隊伍，已浩浩蕩盪開進了霧台村，在霧台國小前下了車。

顏如玉她家早已準備妥當，用小米束、甘蔗束、花生球、紅布、花籃裝飾得頗有傳統風味，但聽一路鞭炮響起，圍聚的人群立即出屋探頭張望。雙方參與這項訂親儀式的村民，幾乎全著上鮮艷的傳統服飾，一時間，連盛開的野花亦相形失色了。

! R1 m, E) f4 l) V9 y' J高森他們這一行人，攜帶著數罐古甕、鮮花、酒、傳統食物以及一整頭豬做為聘禮；領頭的他，頭戴插有三朵野百合的花冠，頸圍珠煉，身著繡有百步蛇的袍子，腰佩獵刀，腳系花綁腿，神采奕奕地一副頭目模樣，看得村民合不攏嘴，直說如玉好命，嫁到頭目之家，還是個帥哥。

進入顏家後，小小的客廳一下子擠得滿滿的，連轉身都有困難，主人迫不得已將一些不必要的親友請了出去，騰出空間來準備進行訂婚儀式。魯凱族傳統的訂親儀式也隨著時代有了轉變，幾乎漢化了，場面遂有些滑稽。
) R0 g' F' Z" U0 s, O8 v
5 T8 k9 i4 K( D% d: t4 t  Z/ |# h准新娘子顏如玉出場時引起了一陣歡呼聲，她頭戴花冠，纖細曼妙的身體被一襲水綠色的袍子罩住，外頭再披上一件珠綴的花禮服；低垂著頭，惹人憐愛至極；水靈靈的大眼睛飽含笑意偷瞄著她的男人。那稍微的羞怯，使她橫豎看都美麗動人。
8 A5 d4 Q4 E' i' v4 [
一雙璧人被擁至戶外早已擺設好的長條桌前，與雙親們隔桌對站著，然後由鄉長，國代等政治人物上台輪番精神講話，冗長沉悶至極。
4 p, k0 q7 T% z, ~- y/ z- _
2 k8 W+ @4 g3 c; c4 m! h# u$ V這一點多半是學著漢族的傳統，搞一些大官來撐場面，上頭講得烯瀝嘩啦，下頭照樣喧嘩。縱使演講者極為不滿，但仍陶醉在一種自慰似的快感中；這種自慰與一般不同的是，有許多人公開觀賞、恥笑。

除了繁文縟節，當然最重要的是喜宴啦，由左鄰右舍婦人組成的伙 團忙得大汗淋漓，各種傳統的山珍美食皆出籠了，有飛鼠湯、猴肉香腸、阿拜（小米裹肉）等等等，全村動員起來吃喝個暢快，直到夜晚仍有部分未散席。

這個從板橋返鄉的杜幽蘭，由火車轉公車到了三地門再叫野雞車上山，天色已整個暗了下來。曲折的山道忽上忽下，左彎右拐，有如她坎坷的鄉愁；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她所熟悉的，但經過這些年似乎早與她絕緣了，完全沒有歡迎她的意思，甚至掩面不願見她。
( C$ m7 o! l$ {
. ^# q5 L) D: N2 u& ]她又敞淚了，為了故鄉。

在一個大轉彎之後，她知道到了霧台村，卻見街道兩旁有異常的人群。她心有所感，眼皮跳了兩下。

/ l5 v* i: r! h9 v" ^「等一下，運匠。」她喊道。
2 t6 _% P# r0 y* d5 `" C% m8 K+ a" N' r
司機停妥車後，她搖窗下來用魯凱語問路人道︰「今天在慶祝什麼嗎？」
$ E: s7 I7 Q8 d6 @
" k  _) `* H5 U7 J- _$ T  e' s6 i「訂婚啦！有人訂婚，去露跟霧台的。」他答。
. w8 o( |8 p$ f7 G* x) o) A% V8 [
2 `5 l( w+ {- I7 o* Y去露村的，誰呢？她更好奇了。

「誰？」
6 v- T2 C$ n: D/ i: F+ ]5 h
「去露的高森，答裡阿賴（頭目），娶我們霧台的顏如玉。」
, D7 V* O; z3 |3 a, P" h: s. [- f
杜幽蘭愣在車上，良久，才對司機說︰「開車。」不過車行約五百公尺，她又喚道︰「停車。」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去去露？」司機不耐煩了。

9 I  t1 I  W$ P0 W5 u8 \「我在這邊下車。」她失神地道︰「就算到去露的錢。」
$ Q+ C" X, x3 d& h; U! \
% g  l3 F! g9 u  W) W6 R! m. i司機收下錢後掉頭走了，留下她一人在黯黑的山區內，俯望下邊的霧台村。她忽然不想哭了，回到故鄉。
; M( {2 H' z, {5 L% d: A# T5 f$ U
7 x9 ^, h; }6 z: W9 F3 N4 U外鄉流浪的日子，每在最艱苦的時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頭頂那座霧頭山，其次不可否認便是她的初戀情人高森了。最艱苦時期度過後，錦衣夜行返鄉，雖不見霧頭山，但她確知她安然無恙地立在那兒俯視著她的子民；錦衣夜行返鄉，才得悉初戀情人的下落，卻是在他訂婚的當天，真是情何以堪啊？
; T! `; H" j+ Y, e/ s
5 u) O6 x. H# Y! b杜幽蘭慢慢地走下山，返回霧台村，在霧台國小前，她被鄉親認了出來。

' ^1 w! j$ u* q& u5 u0 O+ a「是馬來幽默嗎？」一位去露村的長輩在路燈下認出了她︰「真的是馬來幽默，孩子，你很久沒回來了。」

+ ~7 `! V/ J8 {( |4 W「嬰那…」她只好叫喚她。

「烏魯谷今天訂婚，走，跟我去顏家。」
' Y6 J/ ]' W( w% ^( {
「不要，我要下山…」
( t( N* l. U' ~, W9 B1 I. {) u
「不可以，跟我走啦！」

婦人拉著她的手又親又吻，以示對她的想念，然後牽引她往前走。即將接近顏如玉家時，她與她碰個正面。

「阿蘭？」如玉驚訝的程度誰都看得出來。

% G/ v2 g* M( Y. g, H& y4 w) m/ M「是我，真的是我，如玉。」她輕喚。
3 L# a: c- {: j
「好同學。」她上前摟住她︰「高雲在我家，大家聚聚吧！」
, g$ ^, Q5 I/ P/ V' k. F8 a
如玉故意不談她今天和高森訂親的事，卻將話題扯到高森的妹妹高雲頭上，幽蘭心裡甚是清楚。

! s- k, i! ~9 d6 w「我還有事。」阿蘭拍拍她手背道︰「跟阿雲說聲對不起，我要走了。」

9 o1 m) F8 S6 b$ f& J6 E「回ㄍ一努浪嗎？」她問。
7 c& Z& i$ w$ d: w, b9 C0 K6 U9 m
  j' P; E% _5 x: H0 v  k$ d8 @「不是，我要回台北。」幽蘭撒了謊。
3 H. c! o2 Q; I9 C7 l
「我送你。」如玉挽著她的手臂，往公路走去。
( D5 Y7 ]- S  a  V
「恭喜你。」她說。

「什麼？」
" w! }8 o9 l: S2 m
「我恭喜你，要嫁給一個好丈夫。」

「你知道了？」如玉的手臂顫抖了一下，幽蘭已經感覺出來了。

「嗯。」她眼眶滿是淚水︰「別人跟我說了。」

「馬來幽默，我也祝福你。」如玉極敏捷地帶過。

7 T0 Q( x0 G6 G7 r到了公路邊，杜幽蘭脫開她手臂，從皮包內摸出三千元，塞到如玉手中道︰「我的好同學，白首偕老。」
6 ]0 R4 w+ Z" n0 q3 Z. r) ?$ o* u
3 m1 E- E# c$ T, r. d她倆人的手握住那些鈔票，沉默一會，如玉方才想起什麼似的問︰「你怎麼下山？」
  t3 U9 W+ j2 B; ?6 m
/ N$ m! h4 K) ]5 z0 t$ f這一問，倒把阿蘭問住了。在夜裡，要下山幾乎是不可能，除非有熟人載下山。
# C, [& H& F. D% k0 m
+ {2 Y- `. \8 Y「別急，我來找人。」如玉說完後便跑到附近的人堆中詢問，一會兒，帶來了一個年輕人。
, g7 y& p6 h: u& S  H
「對不起，馬來幽默，他馬上要下山，不過是騎摩托車，你坐他機車下山好嗎？」如玉說。
  [) [! O0 \! f7 H% b' y" {
# D4 S/ e( T3 @
2 o, T" M; w4 J9 r9 t9 p５
. H1 s0 p8 R: `( Y
高尚森在文定大醉的翌日，被霧台村的巴太郎搖醒。

: y9 J2 N! i7 R& i' E「烏魯谷，快起來，我兒子托人說有急事找你。」

: w- N9 w# p: z8 _/ p7 c, B, d: G他翻了兩個身才從夢中甦醒，一見是巴太郎，又想倒下去，卻被他拽住了。
9 H* P, _8 C6 k8 @0 v
「烏魯谷，高森，快醒來…」巴太郎叫道。
# b8 `  u+ l+ m! a; B
4 [9 P* r3 @9 {# \# D「巴安國找我對不對？我知道。」他仍在囈語。

4 K+ C; e- h% d- k0 f「烏魯谷，答裡阿賴（頭目），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巴太郎連聲說。

現在，烏魯谷，不，高森來到了位於屏東區的屏東縣警察局，剛想要進門時，他看見了一個女人從局內走了出來，戴著墨鏡，似乎很面熟，他的腦袋隨著她的臀部向後轉，愈看愈熟，忍不住地喚了一聲︰「馬來幽默？」

那女人停住了，但沒有回頭，一頭秀髮甩了一甩，又昂首走出警局。高森頓了半晌，再追出去，只見那女人已坐上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似乎她還回頭打開後車窗遙望他一眼。這是件怪異的事，他搔了搔腦袋，宿醉清醒了些。
6 K, ^5 z5 k. t5 M$ X
在拘留室內，他見到了巴安國。
4 W$ ~6 |0 L) K: h6 r
「高大哥。」他彷如見到救星一般，急得一隻臂膀探出柵欄︰「他們說，我要被起訴了，這是什麼意思？」
* Z, `( ?0 z! Q0 n
# f# D( z( k% i" Q他伸出一隻手掌，和他的緊握了下。

「不太可能吧！他解釋道︰「檢察官如果起訴你，那表示他已經握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是兇嫌。案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似乎不太可能。」

「可是他們說…」
: o. B+ T. E4 ]4 r5 R
「他們是誰？」

「刑警呀！」
' r# D. L, K4 U- [
$ {" `- L0 C; ~4 o  J( {1 j& I高森不得已又找上了那位性錢的刑警，他正在三組內和同事聊天。
& V/ i3 B/ j) E& Y4 h4 L
「老錢，你們又在嚇唬小孩了是不是？」他仍是開門見山地問︰「他被起訴了嗎？」
" C+ }8 i$ V+ q0 k3 |; ?/ Y5 _
這條子詭異地笑了笑，說︰「這只是辦案的一種手法，你也要幹涉嗎？」

「大人，我不敢。」他倒挺能察言觀色，看氣氛還不錯，也開起玩笑︰「可是，你嚇到他，同時也嚇到我。」
+ I$ q9 L' m1 V& ?
「我們也有壓力啊！王子。」錢刑警立刻反駁︰「兇手找不到，死者家屬威脅說要請民意代表出來。」

) ^2 D: D/ b/ G/ X- T「出來搓圓仔湯啊？」他不屑地道。

說真格地，錢刑警說的絕不容辯駁，警察的壓力天知道有多大？

9 L4 |+ z6 J7 |( h' f+ i; j姓錢的刑警口氣像緩和了些，且有些自省地道︰「破了案，大家享福；沒破案，大家倒楣。」

2 b' X  D# C7 g4 b高森知道他們的辛勞，有些於心不忍，便按住他的肩道︰「晚上，跟我上山喝個過癮如何？我昨晚訂婚。」
3 Z0 Y* V4 l7 i9 I
「媽的，沒誠意，現在才講。」錢刑警也摟住他。

這時有一位原住民刑警走了過來，對高森說︰「烏魯谷，我表姊早上才來看我，你沒碰到？」
; H5 E5 @% M3 Y3 V
6 Q( x  z; ~& b; ~3 {+ Z「你表姊是誰？」他問。

, U( A) T: F# J* _0 W5 q& t「馬來幽默呀！」他答道︰「跟你同村，ㄍ一努浪的杜幽蘭呀！」


) L1 i- _7 B) d; p3 O６

  B9 D9 O  G( A9 }程遠領著唐老鴨到他的住處，老唐一進門就看見電視機上邊擺著杜幽蘭的照片，立即調侃他道︰「想不到我們假仙居然還是情聖呀，女人返鄉探親去了，用相片以慰相思之苦，啊哈！」

; s) @1 W- Q) J6 x) E4 G  C「你媽的老唐，別消遣我了。」他將相片收了起來。「好好給我記住，我是你的恩公，如果連我都不肯收留你，那你就等著被人砍吧！」
9 j# L, z9 h6 T
「是，是，大恩公…」老唐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那我睡哪呢？」

程遠帶他到一個多餘的客房，堆了些雜物。
& [! j$ Q/ m7 R0 d5 b; p$ z0 w
: f* T" l0 C! @: o  f! W( F「去外邊買個床墊湊合吧！危急存亡之秋，一切克難從簡。」

其實程遠之所以收留他，並非出於好心，若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那我就白寫小說這些年，白觀察人性這些年了；他收留老唐，是為了防止阿蘭三世前的幽魂找他報仇。兩人窩居這屋內，難保不會出什麼怪異之事，有了老唐，至少多了一層保護，而且也加重了這屋內的人氣，諒那幽魂也不敢怎樣。這是他的如意算盤，很好撥。

. x: R7 g8 `) }  x  V老唐看過房間後，叩機響了。
( O' o$ A" v/ s' O2 x
「是誰？」程遠比他還緊張的問。

「我徒弟。」

「你怎麼知道？」
  p4 S) E% g8 Y; N
+ e" J9 O# Q8 ]8 c# u「當然有暗號。」老唐詭異地瞄了他一眼︰「在這節骨眼上，早就化明為暗了。」

他回電了，嗯嗯啊啊的，掛上了電話後，面有難色地對程遠說︰「是我徒弟哦！真的是他。」

) @% h) I( T6 u% k6 r2 v0 p7 C; C8 c「有屁快放。」程遠倒挺會察言觀色。
& f8 d& k! D8 n% T9 h
+ p( a* h+ E% T# a, u5 t「我徒弟…徒弟他也滿可憐的……」老唐訥訥地道︰「事情發生之後，我也不能照顧他們了，各分東西。其他人怎樣不曉得，倒是這小徒兒連個住的地方都沒……」
0 ~& m& O. K% a
「老傢伙，你休想…」他聽出他的意思了。
5 D' Y+ I( Q! O* u2 T6 L$ @
「送佛送到西天，就多這麼一個。」老唐懇求。

  u$ p% Q7 t, R9 B: K7 B「不行，你太過分了。」

「假如，真的就多這麼一個。」他哀求道︰「您大人大量，就當他是來幫忙的小弟，可以幫你跑腿呢！」

# {- D/ G# {; `( m他沈吟了，堅定的意念又出現了轉折。

老唐見縫插針，打蛇隨棍上，立即接續道︰「你的傷還沒好，他可以服侍你啊！」

" q5 j7 e  N$ d0 K3 z「就這一個喔！別怪我無情，多一個我都不收留。」他終於松口了。
5 k: v; g; T$ T% b- P
* s* C; u: j9 o6 `4 g. X8 w
７

唐老鴨的徒弟來了，對程遠可是畢恭畢敬，左一句「程遠哥」、右一句「通仔在」，當他是再世恩人了，顯然老唐事先有教導過。

「假仙，沒蓋你吧！」老唐曖昧地跟他擠擠眼︰「叫他通仔就行，不管大小事吩咐一聲就好，當他是自己的小弟，累死這小養的也沒關係。」
0 l, k$ f9 P( M# s* `, {5 w& Z
「先把客房打掃乾淨再說。」程遠下了第一道命令。

9 f4 E4 d9 J+ M6 V: O0 x" k# T但見這年輕小夥子立即脫去上衣，開始接受指揮搬這移那，不消多久便將客房理了個乾淨，然後渾身汗水地杵在程遠面前問︰「程哥，還有什麼吩咐？要不要我將你的房間也一併清理？」

「休息一下吧！」他望著小夥子還稱得上魁梧的身體問︰「你左臂上刺的這名裸女還不錯，功夫很細，在哪刺的呀？」

% N2 t, ?% v3 I1 M8 `% T" e1 R「西門町的一條巷子裡。」通仔諂媚地道︰「程哥有興趣嗎？改天我帶你去刺。」
1 t- F( U. e) e7 u7 B# K! N
「他的女人不在身邊，看到你那刺青哈起來了。」老唐打趣道︰「當心你那條手臂，晚上被他給操了。」
$ `% H# R. }! S1 E" U/ L) Y
- ]1 @, p3 l! N  T4 b「操你媽的老屁股，胡言亂語，當心我撕了你的爛嘴。」程遠啐道。
- O, u- |, q0 P% M
; V5 J* g+ u5 ~, n' b「撕我的嘴沒關係，可別像那角頭要砍我的手，我還得靠它吃飯哩！」他揚起一隻手掌晃呀晃的。

! V, t# I& k2 D* g- P9 p: X「師父。」通仔接口道︰「您不提起還好，我們現在坐吃山空呢！」

「廢話，這還用你提醒。」老唐一巴掌直呼他後腦勺︰「目前風聲緊，動不了，等過一會兒就非出去活動不可，否則老本一下就吃光了。」

「住在程大哥這更方便了，到手的貨，馬上就可以弄到腿子，那豈不銷得更快？」通仔倒滿靈光。
7 E$ o* h4 k  q5 T+ `9 [
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那麼這三個賊就可以勝過十個諸葛亮了，而且他們的住處，就是名副其實的賊窩了。
* Z1 t8 h9 F; A% [4 O

８
$ ?4 n+ l+ }) q# a* w
高森已訂婚了，他妹妹高雲開始著急了，來到羅和平開設的彈子房內密商。
$ Y- g; I' p  }/ ~1 K) |' A( S
「好啦！」和平對幾位聚精會神在撞球的青少年喊道︰「午休時間到了，散場，下午再來。」
/ }: Q/ C6 [, o. n: J. G
「撞球還有午休？騙肖。」一個青年說。

「羅大哥要那個那個啦！」另一個扮鬼臉回道。

「我是老闆，說午休就是午休。」他故意裝作一副凶樣︰「這一桿不算錢，快走吧！」

' \% A: u- {+ |3 X6 E' y小鬼們桿子一甩，全溜了。
* C$ w+ i& I; a$ l3 M3 j9 s( G
「我的妹妹，我渴死了。」和平的店門尚未拉下便猴急起來，抱住她雙掌亂摸道︰「就等你來止渴呢！」

1 g6 q6 |1 `9 V8 D+ A" n「正事還沒辦，就先…」她故意躲閃。
  W2 ^; m+ O% L: y3 j# b$ {. M
0 c+ |* t; U* C9 i0 m6 v$ a, w2 p「這才是正事呀！」他飛快地扯脫她的上衣，這才發覺大門尚未拉下︰「你先到裡面去，我來關門。」
+ F) k5 m9 ^6 X
鐵門拉下後，羅和平急忙衝入臥房，發現她已自行脫了個精光，真是心花怒放，趕快卸下自己的衣褲，撲到她身上。

「你知道嗎？阿蘭回來了…嗯…」高雲微閉雙目，享受他的手在她的胸脯上遊走的感覺。
  D. p" r/ I* V1 w3 Z- m
) p  a7 G2 i, U% F3 p5 Z" ~「阿蘭？誰看見她了？」他說完一口咬住她乳頭。

她輕輕呼叫一聲，火辣辣的感覺從乳頭部位延燒開來。

「我大哥…差點碰到她…就在警察局。他打電話問我，阿蘭有沒有來找我…我說沒有。他以為，以為顏如玉一定碰到過她…哎，哥哥，我痛，痛…我打電話問如玉，她說沒見過阿蘭…」

. m3 ]4 H* R/ Z# @- ~& W* [「現在別管阿蘭了，我只管你的小洞洞。」

羅和平移轉目標了。他雙掌伸至她臀下，握住兩片屁股，向上一抬，舌尖便像蛇一般鑽了進去；迎接王師的是一壺瓊漿玉液，如洪水般滾滾洩出，糊了他一嘴。

「好哥哥，我好舒服…再伸進去，再進去…」她雙唇微翹，輕輕吶喊，一隻手還往她陰洞伸去，手指也湊熱鬧地深入洞去，把玩自己的陰唇。

他的嘴早與她的陰戶密合在一塊，又插入她的兩根手指，舌頭更興奮地在內卷攪，有時還吸吮她的手指；而她的整個陰洞受刺激下，陰水更為氾濫，源源不絕地流入他的口中，真正是要止他的渴了。
3 r2 l- \" I: C/ y& @+ q
3 u" g$ V( j" k! H3 j6 m' f% t「不行了，快，快進來…」她喃喃念著，並且有了動作。
( k  T5 ^5 z) R. }; ^  _( Z8 |
她拉住他肩膀，往上一拖，使他身體歸了正位，然後握住他的陽具，直往自己洞內塞，一下便滑了進去；插入的一剎那，她整個身體興奮地彈了起來，抱住了他的頭，然後自動地搖起臀部，使他的弟弟在她陰戶內活動起來。
7 e% E5 R! _4 y2 I+ U  E. J! V
他在上位不甘被動，就一口吸住她乳頭，下身也配合著她的動作猛力衝刺；身體疊著身體、汗水混合著汗水，倆人已完全交融在一起。

她在這姿勢下出力甚多，感到疲累了，便翻身趴在床上，將後庭展現給他；他不急於操進，先俯下身吸吮她豐滿的臀部，一個個瘀痕於是顯現，然後他托高她的屁股對準了她的屁眼，探舌入內。
6 ]6 A- O1 x) C5 k' ]2 j( \# k# g
, U* u; {, v3 I9 Q1 y這一觸動，她又升起一股異常的愉悅感覺，不自主地浪搖起來，嘴內嗯嗯啊叫喊著。
2 {# e0 ~# P4 L$ }+ R
! ^4 h! R# i" A" M他知道她嘗到新鮮的甜頭，便改用手指往裡戳，戮得她雙手緊捏住枕頭，有點疼，但更多的舒爽。他又用拇指插入她陰道內，雙指一下下夾來夾去，把她弄得哀哀告饒。
( h4 f  ?  z4 C$ X1 Y6 ~1 V, ?7 t  |7 R
「我來了，好妹妹。」

他端起陽具再度君臨她，雙胯往前頂時，與她的臀峰擦撞，那種感覺使他趐麻極了，而她則高高翹起屁股向後頂，非要頂到她花心不可。如此交戰了近百回合，他有些耐不住了，表情極痛苦地硬忍了下來。
& w, f* D1 K7 \6 M7 g  ]/ v" R
「最後，交給我好不好？」她徵求他的同意。

他下馬了，仰躺在她對面。她翻身再跨上去，雙手撐住他雙腿，兩腿弓著，身體微向後仰地搖動。他往前一望，他的肉棒在陰戶中游動的情景一覽無遺，便更興奮了，雙手掐住她的乳房，在下邊配合著彈動，龜頭感覺上是直入子宮深處了，欲仙欲死。
) x& u7 G% O* ~* j
/ t/ K  |. }- B+ j: e「妹妹，我要去了，我要…」

9 U( s  g0 B( L. H+ _% c# H! J「好，丟在裡面…丟在我洞洞裡面。」她亦叫嚷著︰「我數一、二、三，好不好？我們一起去…」

「快，快，我不行了…」
+ z7 Q0 z# l+ M+ g, c
0 i# M4 N! L: H# y1 ]" o8 {「一、二、三…」
) }9 u- s- V! Y4 C5 \: W
. C* a+ L, L, F, l( P, @( s她大叫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緊緊壓住他陽具，讓他的精液完完全全射入她屁洞內裡。


９

6 C' S# k5 w8 ], z高森快抓狂了，只要是認識杜幽蘭的人，他都一一的撥了電話，詢問她的下落，幾乎清一色的回答是，已有數年未曾見過她了。

難道阿蘭回鄉就只去看過她當警察的表弟？他絕不相信，但他唯一有個人沒問，正是他的未婚妻顏如玉。倒是他大妹子高靜是個好事之徒，接到哥哥查詢的電話後，立即通知了如玉。
9 Q, H) V: G. T0 t7 {
. w6 |+ i; D& T4 g「阿蘭回來屏東了，你知不知道？」高靜在電話中故作神秘地問。

「我，我不知道。」如玉回話有些結巴。
+ X# X- T. A6 m, @6 v, v+ U
6 d' ?* A' w" {& g/ U2 F, Z- ^「我哥哥正四處打聽她，問過很多人。」她放完消息，似有意又無意地道︰「如果你跟她碰過面，也不能承認，以免節外生枝。」

% W, h# _% L" K2 J放下電話，如玉有些迷惘，苦苦沉思了許久，忽然一條線索直往她的腦袋裡鑽，騎上摩托車便奔回故鄉霧台。

她猜到高森一定會追回山上；是的，她猜對了。寧可說是我給她的靈感，因為我這人有點賤又不太賤，雖不至於恨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但也不願濫情，終要考驗一下男女雙方吧！免得婚後更生恨。

高森這回到霧台村可沒詳細跟巴太郎等鄉親報告巴安國的狀況，他感覺時間不寬裕了，遂逢人便問有沒見過去露村的馬來幽默？當日，他幾乎行遍了整個村落，最後，他問到幾個在榕樹下編織的老嫗。

# d7 W. ]4 y$ e1 _! c「馬來幽默嗎？」其中一位停止了手邊的活，抬起曾被點過的面孔，遙遙望向高森的故鄉續道︰「ㄍ一努浪有人見過哩！就在你訂婚那天晚上。」
) T0 D$ f/ x  [* G0 n
7 ]2 n: V3 D% Q  J0 D' {% f3 w「她亂說的啦！可能是喝醉了。」另有人駁斥。

問明瞭是哪位老人家，高森馬不停蹄地往家鄉趕去。抵達那老嫗家，門卻是鎖著的，鄰居說︰「她可能下田工作去了。」於是，他再往山坡下走去，找她的田地。

在半山腰上，高森呼喚她的名字；半晌，有了回聲，細而孱弱地。循聲，他來到一座簡陋的農寮。這長輩正蹲踞在芋頭窯前堆著柴火，衣色和四周的玉米叢相仿，也就被吞沒了，頗不好認。
; T* C' ^( e4 q8 p& ^( l$ c
「嬰那，是我，烏魯谷。」他握住她那如同柴枯的雙手。

「沙包烏（辛苦），孩子，喝水好嗎？」她問。

0 Z( {# _6 E' v& ]0 y% F「我問你一件事，馬上下山。」
$ S- T' I' S  _# F+ f1 `# }
) {0 r0 p% E5 e+ _# m5 F" [「請說。」

「你曾見過馬來幽默、杜幽蘭嗎？」他的汗水開始下滲，一滴滴落入土裡，鏗鏘有聲︰「在我訂婚那日。」
: a# U; G. {9 t! W( r( d
「她像鳥一樣，來了，又飛走了。」她答。
3 g* E9 L( J* E; v9 f  p
「你真的見過她？」他再問。
1 Y5 w5 x- ?8 J( x
4 [6 Q. P& F& @! F- T「我要請她喝酒，她不要。」
4 N3 e8 X9 v; Y: L" e; U9 g) K" g4 T
! w: y( A/ ]5 g* C「還有誰見過她？」

「你的太太。」她笑了起來，露出孤伶伶的一顆門牙︰「她們一起到馬路那邊了。」

7 V1 M; w7 b  t, |- l& ^繞了一個大圈子，跟阿蘭見過面的，竟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高森他一下子跌入深沉的思緒中。
. h: k1 V) {  b4 M4 Z
失魂一般的踏上回程的路，尚未抵達霧台，就在山路上撞見匆匆趕來的顏如玉，倆人就這般車對車、面對面地停住，互相凝望著對方，久久未發一聲。
1 L: C9 s( |, T0 S
「找到了嗎？」還是如玉先啟齒問了。
$ l0 p% I/ g% [
" I' Z0 u; L0 Z高森回頭望望來時路，然後反問道︰「我有掉什麼嗎？那我又在找什麼？」
! `6 \9 s# x7 j
「烏魯谷，不要這樣。」她有些泣然︰「全霧台鄉都知道你在找杜幽蘭。」
4 f3 Q1 Z1 s: S+ ?8 x
「杜幽蘭？她不是在台北，生死不明？她回來了嗎？是她的魂魄嗎？」他一連串地像自問，又像是問山、但怎麼都不像是在問他的未婚妻。
: X; L6 n0 e: u$ v1 a- ~
* v+ e! ^/ l6 l: R8 Z$ h「她有沒有回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不屬於這裡了。」
4 f2 i- R: J0 K2 k5 ?2 k
& `5 e! m. }$ Q: ?# y6 D  c「她應該屬於哪裡？該由誰來判定？村長嗎？還是鄉長？還是霧頭山？」又一連串的問題，卻仍不是問她。
5 `3 S0 b0 e& _- Z, w9 @
顏如玉的心陡地往下一沉，她發覺面對的未婚夫竟是如此陌生，陌生到甚至語言不通，簡直不敢想像；然而在這瞬間的轉變正表示她所憂慮的事已經發生，他已經找到了那位當晚和她一起見過阿蘭的老嫗，且盡知一切，那麼這股冷漠便是針對她故意隱瞞真相而發的了。
' I, s! b( d5 g3 {
1 H! ?5 P5 c3 Y) K" T7 F: C天啊，杜幽蘭，你回來做什麼？你居心何在？
3 y/ {. C" f% n$ e+ @
「我們下山吧！」她掉轉車頭，籟籟淚下。
/ H- a1 I$ A9 B0 p2 H

１０
8 H: t1 k4 w+ \- X2 E4 l2 m
2 t/ G; Y2 T$ q; o杜幽蘭返回屏東已經第三天了，她一直待在她一個開理髮店的朋友那裡，極少在外露面。她要不要立即返回台北，仍在猶豫。
# U& S5 k. i! F+ J0 j
昨天早上當她去縣警局看她表弟，真是無巧不成書，出門時竟迎面碰上了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那一瞬間，天知道有千百個念頭在她心田閃現，多到極限的念頭似乎又等於零…一個也沒有，以致她完全不曉得下一步該怎麼做。好在他沒認出戴著墨鏡的她來，就在錯過身的剎那，她清醒了，決定不再回頭，望一眼都不必了。
# B/ K! c. K6 s4 P3 t4 j/ @# x
' V8 w( y6 h5 G如此想著便上了計程車。她畢竟是個多情女人，尤其是那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忍不住還是回頭望了一眼，沒料到他仍然站在那兒，也望著她。這感情是多麼矛盾的事情呀！
0 j% t3 }" z$ U6 \
那麼他現在必定已猜得到是她無疑了，但他會尋覓她麼？現在他已和如玉訂婚了，應該是斬斷過往所有情絲的表示，縱使再見面又有何意義？何況顏如玉在訂婚那晚急急催促她離開，不正是表明不歡迎她嗎？

歸去吧，台北的男人此刻說不定正拿著她的照片懷有萬種相思哩！不對，如果屏東的男人早對她死了心，那如玉害怕什麼？何必急急趕她走呢？他一定還是想念她的，而且深深地！多麼矛盾的事呀！這感情。
+ f/ R9 ]' {1 E3 J: [! [
! n5 d, |/ `! {7 L- X) I杜幽蘭這一早便在理發椅上躺著，迴旋於情感的思潮中，始終轉不出來。

「姑娘。」她朋友將她扔了一地的菸蒂掃了起來︰「該回去台北了。」
9 x- v, A+ t$ b; G* }7 b
8 F& S8 Z# k: |* G+ ?8 V' e「為什麼？」她和高森相同，像是自問、像是問天花板、就是不像在問她朋友。
2 Q9 {- y9 y, K* }% D
! ~4 Y3 C3 ~: S# A, W6 l「想看的人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還是不該看。」她的身軀肥胖，掃起地來如跳舞那般搖呀搖的。

: s$ n; ]) J1 G) W& t7 V「你知道誰不該看？」她仰起頭問鏡中的自己。
- T+ X  j( ~( Q2 ]9 f* H
7 I/ ?! r6 t8 C「到處找你的人，最不該看。」
, ]( _% {  c9 G8 i/ I2 b) Z
) ]1 d* i3 S/ ?! e/ I* W, k杜幽蘭一下坐了起來，這回是真的對著她問了︰「誰在到處找我？是誰？」
/ M" i0 X7 g$ l, r
「那還用問？整個早上你沒聽到電話響了好幾通？」她朋友走到她身後為她梳理長髮︰「都是霧台打來的，問我有沒見到過你，他們說，有人發瘋似的在找你呢！」

「是他？」

「你的白馬王子。」
6 U) L2 r, G) }
8 c, K/ C& c2 ~* p- y6 O「那我該走嗎？」她從鏡中盯著她。

「我不知道。」她繼續為她紮起辮子︰「ㄍ一努浪的姑娘，霧台的顏如玉你可認識？」

: N+ p& i* y# E+ }+ u. s她猶豫了半晌，道︰「我認識，她是我同學。」
9 K! m0 ~' |2 y" ?
「他們前天晚上訂婚了，就是你回來的那天。」她朋友像述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般面無表情。
  Q8 m% Q4 l6 m& Y! O, S% n
9 s$ @$ @8 @. ]4 e她又沉吟半晌方說︰「我知道。」
& q$ ~- u$ I% t
# Q& l# i3 C6 {0 {/ O「都知道嗎？」她朋友嘴咬著發繩，專心為她的辮子忙碌，彷彿不願再開口了。

阿蘭閉起了眼睛，思緒又開始旋轉起來。

他們是青梅竹馬、是初戀情人、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沒錯，但，一切都遠去了，比霧頭山還要遙遠了，要能追回應該是在毫無負擔的情況下；可是如今他待娶，且對方還是自己的熟朋友，而自己也有男朋友，如此狀況再延續下去豈不是太強求嗎？強求的感情能長久嗎？

打從自己離開家鄉的那時起，便已注定了今日的結局，無話可說，那麼留下來又有何益呢！
/ \. d8 V6 i6 H  Y! L# s1 f  ?; o
5 G5 I* d9 |3 P! Z8 Z「我要回台北了。」她睜開眼睛再盯著她。

: f) L0 c+ ^- F3 e+ Y9 i$ ?「早點走。」她用發繩將她辮子紮好︰「他很快就會找到這邊。」
0 Q( z! c8 e/ g4 ~' n" z4 n
阿蘭收妥了她的背包，走到她面前，緊緊抱住她，良久才說︰「恐怕，我不會再回來了。」

「你是一位美麗的姑娘，台北的男人會愛死你。」她朋友在她耳畔說︰「可以嫁人了，我祝福你。」
4 z+ F* [3 h; i0 Z% C+ Y& v
她們互相拍了一下肩頭，接著阿蘭頭未回地揚長而去，辮子一甩一甩地好看極了。
6 s# R+ r- S  K6 W. ~" p
  ]. J; j" g' ~% F4 `她歎了一口氣，正埋怨著今天的生意極差，沒幾個客人光顧之際，就有人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烏魯谷，是你？」她驚呼。
7 k6 {- Q( j* m

4 y! w, q- b% H& [１１

杜幽蘭在回程的火車上，思緒極亂，大部分在回憶著她和高森的點點滴滴，而有那麼一小部分，讓程遠給鑽了進來。

這份量滿輕、滿可憐的傢伙而他可不這樣認為哩！此時，程遠正帶著老唐和通仔與阿蘭相反的方向，浩浩蕩蕩地朝著桃園出發。如今，那地方已經被他視為聖地，雖然數年後，那地方的父母官一幹人等遭到槍殺震驚國際，且垃圾堆滿街道，但仍不會影響他對那聖地的觀感；正因為聖地出了個聖人；一個享譽國際，不，享譽他程遠個人以及一撮心病甚重的善男信女的算命大師──松木。
. T0 v$ n  r' T9 e/ }
在這裡，我要使用新新人類的一個新名詞︰聖人者，剩餘之人也！

在這裡，我也沒有侮辱殘障者的意思，我不屑地是這個松木師利用對盲人的好奇，再捉住人們敬鬼神的心態，瞎編胡謅，詐騙錢財，有時害人匪淺呢！

1 }5 v# ]4 x. n程遠這些雞嗚狗盜之徒迷信這老瞎子，亦算是一種報應。此次前來求教，問的可不是他個人的事，而是他們「這一夥」的前途了。
8 X4 w8 x* O6 y7 f7 d* D6 P
, d4 a5 D- }* p: Z當然，在來之前，他已將松木師的法力告知了這兩位竊車師徒，弄得他們急於求見大師的廬山真面目。
  N, o" g6 S  x  }! a
「你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嗎？」松木的白眼又對上了程遠，唬得他慌忙地正襟危坐，清一清喉嚨回道︰「回大師，那四招都運用上了！效果尚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妥當的啦！」

, Y9 h& V! D  `$ ^# E一旁師徒二人奇怪是哪四招，你也奇怪吧！回想一下，就是他指導程遠對付阿蘭三世前陰魂的那四招︰每晚餵她喝符水、拜她相片、做愛禁摸左胸以及禁吃牛肉。
; ^( s+ ~& m; V
% d9 a3 }- f- P9 M「擱有啥米代志？」松木師彷彿知曉程遠與旁畔的另外師徒二人似的問道︰「是啥米人？有怪味。」

「是我生意上的夥伴啦！」程遠趕忙解釋道︰「我們一起來，是想問大師，合夥的生意會不會成功？」

. _& @- o  S, D5 d1 o1 b. D7 {松木師轉為側坐、示意竊車賊師徒二人靠近前，然後才用那會動的耳朵面對他倆、下用雙手撫摸他倆，幾乎將頭上的骨頭全都摸遍了，才再示意他們二人歸座。
! ^, N, ^3 w8 i! |! Z# Z
「大師，有結論了嗎？」程遠問。

* I. |  g' M" T0 z6 i「大師。」唐老鴨急急申訴道︰「我先提醒您，我年紀可不輸您喲，骨質疏松症在所難免，您可不要摸錯。」
. h  s( f9 q4 u; y( |: x
' H5 C3 T2 a  x5 z' x「我好酒色，可也好不到那去。」通仔也自首了。

「廢話少說。」松木師的助手制止他們三人道︰「師父自有定論。」
3 }; {- `- B$ r- c
定論什麼狗屎？我還不知曉松木這人渣正在思索該怎麼誆騙？或者用什麼暗號指使他徒兒出什麼招數？他的許多先機都是他徒兒事前的調查。
3 n/ N# {# q  b! j7 z, k
「別吵！」松木師一言九鼎，眾人皆緘默下來。

他閉起那無作用的眼皮，盤腿而坐，手拈蓮花，一副融合儒、道、佛三教的架式，閉關了，顯然這是一件極重大的案例，使他們三人不禁忐忑起來。

) \  D6 d7 n2 y2 l$ `. l, C松木師果然厲害，再睜開眼時，那一雙白眼球居然泛出些許紅血絲，可見他功力之強。

「三太子改騎木馬，風火輪自歸西天。」松木師語罷一拍驚堂木，震得三人慌慌地。
! ~/ C7 a" ?9 D9 _  f0 G! e
「大師，解釋一下好嗎？」程遠求道。

: U8 G; R( o( o# r5 c0 |, n「天機僅此，去吧！」松木師又闔上了眼臉，表明是堅決送客了。
3 f- }( y" b- f/ s( q
2 q& ~1 ~& s! t$ ?% R, t三人才坐上程遠的小轎車，便七嘴八舌地解析起來，吵嚷一陣後，程遠叫了起來︰「肅靜、肅靜。」

% I+ g6 |' G+ r& T9 P3 r/ [; |# _車廂內一下安靜了，只剩下冷氣嘶嘶響。

「依據我對大師多年來的認識，還是由我來解釋一下比較准。」他一手掌方向盤，另一手比劃著︰「三太子就是哪吒嘛，他本來的交通工具是風火輪，現在改騎木馬了；這木馬嘛，可以解釋成現代的摩托車，由此看來，大師要咱們以後改騎摩托車，別開轎車，以免目標太大，被仇人發現會遭凶險。」
: y; |/ U5 D/ b
; @' n- h& {# |4 X) l, i( V8 x" B「有你的。」老唐用勁拍他肩再問︰「那下一句呢？」
$ T: q- @0 w  W" X. w% [0 {* C
3 I, K4 `5 Q1 l; X「風火輪自然就是指輪子了，你們的本行嘛！」
2 {( Y6 u* Q8 z* o
「果然厲害。」小傢伙通仔鼓掌道︰「連我們是幹什麼的都知道，他若是條子，我們不就慘了？」
  |' j. f- l: T. _& O6 X
/ j7 D% q# ]1 `4 X0 n% q「廢話少說，聽我解釋。」程遠擺出行家的面孔︰「大師的意思是，你們可以施展身手了，那些到手的輪子可以輸往西邊去，不會有問題的。」

0 L- E5 V) q" m5 o( d/ M  C- h( V「西邊？是哪裡？」傻小子又說話了。
0 g. s, Y  ?9 j' J
/ u& S$ e  t2 I0 M# N' v「笨蛋，是大陸。」他師父啐道︰「年輕不讀書，要跑去放牛，這也罷了，還要偷看狗打炮。」

5 [: y6 U* R) _7 M$ O. `" v7 T小傢伙不服氣，白了他一眼。

「對了。」程遠欣喜道︰「祝我們開張大吉。」

  t7 N  o, B) [( z9 x% |: d. ~& s
１２

+ b! Z! G' R) R& K這一卦算出個好前程，無可挑剔了，三人返回家前先買了酒菜，打算好好慶祝一番。進屋後，通仔將酒菜擺滿了一桌，請師父及大哥就座了，便互乾起來。
1 g; k/ Y0 Y& c3 D. q5 a0 y
「從今日起，我這輛車就熄火了。」程遠宣佈道︰「晚上，通仔先出去弄兩部摩托車來當交通工具，車牌交給我負責。」

「小事一件，遵命。」通仔喚道。
2 U$ o6 m; p% o0 V1 k/ |2 ?, v! _# Z
& K/ ^, w7 r0 j% b0 R/ X「貨怎麼脫手是個問題。」老唐沉思一會道︰「我不能出面了，萬一有人跟仇家通風報信，那可慘了。」

「我來處理。」程遠一肩扛了︰「我幹假仙這行這麼久了，多少都還有些管道。」

( {9 y* V) F/ A1 n) C「那是最好，非常時期，只有偏勞了。」

一輪乾杯後，程遠小聲對唐老鴨說︰「老唐，除了汽車鎖之外，別的鎖你在不在行？」
& Z: L' P: \1 i5 o% g% {! G% C
「唉，假仙，你這是門縫裡看人，我唐老鴨在道上聞名，靠的可不是偷汽車耶！以前，我就是闖空門的高手。」
& v+ |+ c8 Z" u0 K+ H
2 z" v1 J2 k8 Q$ y- W1 X3 A「你能開門鎖？」

" n4 R! [5 A: G! `; C「何止門鎖？」老唐挑起一隻眼睛道︰「保險箱也難不倒我。」

「敢情好。」程遠笑了起來︰「我有一條路子，保證可以得手。」

「什麼路子？」
% d, X' |8 P/ H( B1 V0 |9 r# q1 [
9 w& O( F4 j1 G  \* i- k1 u「以後再告訴你，我打包票…」

3 |# Z3 r+ U* N" b: M正說到門鎖，這時就聽見有開門聲，三人皆停止動作、言語豎起了耳朵聽。半晌，門開了，赫然是幽魂，不，杜幽蘭回來了。

「阿蘭？」他脫口叫起來︰「這麼快就回來了，為什麼不多玩幾天？」

) ?# p' H. O' N. w( Z& Z「沒什麼意思，就回來了。」她疲累地將背包往沙發上一丟。
7 N* _1 b/ t5 ?6 K# Z* R! Q
「快，快來吃飯，喝幾杯酒解悶。」程遠關心地道︰「這幾天來我一直擔心你，怕你在故鄉被人欺負了，這麼遠，我也幫不上忙。」

「嫂子你瞧，假仙對你真是沒話說。」老唐讚道。

/ l% d: h) w; M9 A' P' P- V她很納悶，對程遠的改變原以為是一時的，現在看來是真的改變了；於是，她不再推辭坐上了桌，而且她也的確想喝上幾杯。

「這是我朋友老唐，你見過的，另外這位是他徒弟叫通仔。」程遠熱情地為她介紹道︰「他們暫時住我們家，你不介意吧？」
. [3 t. E" V7 e' R
; w& ~. S# X( `8 }) g照以往哪有她介意的份？還用問？她真是受寵若驚。

「你先陪他們喝一杯，我上個廁所喉嚨。」
1 y: z  i* J! U8 ]- `3 S" n3 y
「該換我啦！」她捨棄他的寶貝，雙手一扳大腿，整個下半身抬起幾乎與上身重疊，這樣濕漉漉地陰洞便完全朝上，且陰唇外張，呈Ｏ字型，看得他眼睛凸出來了。
  q  [. V4 x% R& z
2 |( t6 s  _2 H$ Z+ X3 D; w0 d7 k他急急忙忙脫了內褲，半跪在床上，試了兩三次卻塞進去又滑出來，才知曉角度不對，遂改換為蹲馬步，攀住床頭，由上往下直抵花心了。

( ]. [, [) h' `/ C( G5 ?她哀鳴一聲，渾身不住地顫抖，不止是陰洞流水，幾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皆流汗了，足見這一招的辛苦；疲累了，她只好偷個懶，略略調整姿勢，將雙腳擱在他的肩頭上，半承受半休息。
% y; m8 x2 W7 x9 E- I( D1 l) E
' p& C: r9 }( t! [4 @他似乎也疲乏了，動作逐漸遲緩，且一連串的汗珠落在她身上。她收到了訊息，該是努力效命時候。
* l4 E5 e$ I2 H
「老公…你休息一下，讓我對你…你好。」她一邊改換姿勢一邊說︰「我要讓…讓你爽到底。」
& C( O- K. b0 R4 H+ q& |; \! k, Q
% d; K+ [- X% b8 u「公主，快，全交給你啦！」他方才說完，立即甩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呸，呸，呸，真是鬼迷了心竅，什麼公主，她是阿蘭呀！

9 X( k3 L  Y7 Z; c3 o4 ]# \6 f8 o2 K「你打自己幹嘛？我我我會心疼。」她揉揉他的面頰道。
! V! C5 \+ u7 v$ i8 K& s
( f4 L: h8 d: D/ ?+ v這樣被自己一攪和，他膽寒了，雖然她在上位搖晃得激烈，雙手撫胸，口出囈語，看得人眼冒金星胸口發脹，不過他的小弟弟卻越來越縮小，終於從她的陰戶內滑出。

「怎麼搞的？」她重又將它塞回去，但是沒幾下就又掉出來。

: }  H: P. T3 y+ Z1 i6 b  A' k「小弟弟不聽話，該打。」她再度用口，費了好一番工夫，才使它再成大丈夫，遂趕忙爬上去，不過只比前一次多晃了幾下，便又失敗了。

1 C7 I5 k1 H9 I4 a9 U0 c「洩了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她問。

「它沒有洩，不過很想哭。」他無奈地回答。
. t7 l! A2 o% u5 ?# B1 H$ v2 Z
2 T& m3 P) Z! C4 v% S0 f「來，來，摸我的胸部，再讓它站起來。」她抓他的手挪向自己上身。
* w; S3 z9 ?4 ~& a$ ^/ S. r# g5 M
' W  i  O$ @2 j" k$ `  ?' e' E6 }' F「不要…」他大嚷，抵死不從︰「「你會害死我，知不知道？」
. |2 S( t' n  }9 B  U% Y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