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的童年

anne041105

飄零的童年

5 s$ F! g$ [- n4 `, q4 N0 P" R
我沒見過父親，他死的早。母親說我爺爺做過舊社會的官，父親跟著受過毒
害教育，在文革批鬥中落下病根，拖到有我後就去世了。

　　第一個繼父我見過，但印象不深。當時以為是親爹，湊到跟前去，卻經常挨
打。發覺不對頭後我就開始躲，等到後來沒處躲的時候，母親只好送我去外公家。

$ [4 R. E& z0 e7 @6 G: ]! w　　外公家有個「姨姨」，大不了我幾歲，對我非常好。我想叫她姐姐，可是外
公不讓。在那裡我度過了小學時期，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是天堂。

　　再後來我看見了第二個繼父。他來的時候，外公告訴我，我的母親去世了，
他這是來接我回家的。我不太傷心，母親有各種原因不來看我，說不工作就沒有
" K2 q" n; M% f! T: k工資，我就沒飯吃。我想我不用吃飯也能活，而且那樣做了，真的一天沒吃飯，
也沒死去啊！但她不理，認為我胡鬧。現在，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我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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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說的家在那裡？什麼樣？我不知道，也不想去，便開始傷心，想念母親。
外公留不住我，誰叫我是城鎮戶口，有公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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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s% X' d* |& H! _+ }6 Z　　路邊有未化的積雪，讓塵土和樹葉乾枝半掩半露，髒兮兮地形成護路基牆。

　　我裹著外公的大衣扒在卡車馬槽裡，從縫隙上盯著看，覺得很好玩。汽車行
進中，有時快，有時慢，總是這基牆，沒完沒了。

4 m+ f4 l. ^/ U* V' v; S5 R; Z8 Y　　到了一個地方，街道很長，我只看了看，那頭的兩邊可能還有街道，因為有
人來回橫著走動。繼父站在馬路邊，一看見有車，就跑著去爬，站在駕駛室外的
踩腳板上給司機發紙煙。最後有個司機願意拉我們，我便爬進馬槽裡，離開了縣
% \, I" I/ i" M: q$ _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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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2 T/ R. G, E7 b# t　　汽車一出城，一頭鑽進山裡，蔓延的山路驚心動魄。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
# i  b5 U) F$ l# G0 R上，用力抓著車邦，不敢鬆開。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個荒原，在路邊下了車，
) A; i  U1 L* f( [+ |開始步行。走盡平地，地勢猛然開始下陷，溝山就在腳下。有架子車那麼寬的路
7 r' B* n  _* V順山下去，在梯田荒山夾雜的半坡上，有幾戶人家。繼父指著最靠東邊一座斬山
挖洞的院落說，這就是你的新家。

　　一個小腳老奶奶領著個比「姨姨」小的女生站在院子門口等我們，相連的幾
& _( c/ I  ]- F% D7 l個莊戶院子裡也有人出來看，雙手捅在袖筒裡，挪動著往一個土堆上聚集。突然，
! q1 U/ s# w4 ~+ W有個和我一樣大的男生從那土堆人群裡跑出來，直奔過來。到了跟前，突然斜過
7 M1 Z' t% N1 w頭去，用眼角瞟著看我。

. O$ X' c8 `& D( u/ F　　繼父說：「這是你奶奶，叫奶奶」，我叫了。他又說：「這是你姐姐，叫姐
姐」，我又叫了。

9 Y0 \8 o4 O8 B( I% e9 F/ }. T　　哪個男生還用眼角瞟我，一直瞟。姐姐看出來，過去打他，讓他叫我「碎大」
（音，最小的叔叔，也就是他父親最小的兄弟，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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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I+ j" b) N6 _  \4 |* c# w! T　　繼父是這個地方唯一一個城市人，很有身份，於是不久裡莊（裡面莊戶，那
裡人就這樣稱呼）的男人們就陸續過來和他說話。他逼我認親戚，我認了一陣就
, u& v2 R' V( M' p; a煩，看見院子裡姐姐在趕幾個小小孩，熱鬧的很，也跑出去。繼父跟出來，猛揪
我耳朵，看他眼神很凶，我沒敢哭，進去挨個叫著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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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奶奶燒了側面小窯洞的炕，讓繼父睡。我和奶奶姐姐睡在灶方窯（有
" t2 N2 x6 p* U$ @. I廚房的窯洞裡，也有叫屋裡的），剛進門就一個大炕，奶奶睡窗戶邊，我和姐姐
& g( h6 m) A7 y$ x睡在有灶頭的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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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覺的時候，姐姐沒穿褲頭，光著屁股溜進去，趕緊裹起來包住自己。和光
屁股女生睡一個被窩，她羞，我也羞，就各扯一個被子角，暗中使著勁。奶奶聽
( W! V# @$ C" @5 h" l& q4 g見了，吆喝了幾聲，我們才各自老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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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 s/ u1 o& J$ E; P$ N　　第二天早上，繼父早早就走了。奶奶喊我們起來去馱水，於是姐姐從牲口窯
裡拉出一頭毛驢來，又和奶奶抬了個帶扁擔的木筒擔子，舉過頭跨在毛驢脊背的
7 Q. N  ~( L( r4 a鞍子上，剛好合適，實在是新奇。走的時候，姐姐從院子外面靠山邊的柴草堆裡
抽出一根長長的竿子，讓我拖著跟在後面。

　　路上她告訴我，那個瞟我的男生叫「安子」，是裡莊大哥家的，眼睛小時候
- |" a6 H! C' S2 Y& e4 h看斜了，都叫他「斜瞅子」。裡莊有三戶，都是一家人，最大的莊是「大爸」家
0 Z$ ?5 ?  n5 O: v' x( m8 Y* H（繼父的堂哥，兩人一個爺爺），他有七個兒子，老大和老二分家過，各自另行
開闢了莊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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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驢認識路，在前面「得、得」地走著，我們倆跟在後面。翻過一道嶺，和我
7 Q% ~/ s& A4 \7 q) M們家所在的哪個山凹差不多的另一個環形山凹出現了，靠山體陰面分散著幾戶人
9 o  m2 h( ?' H2 k1 Y& a$ j. \家。姐姐說這兒叫陰面凹，再下去還有個陽面凹，而我們家哪個凹最靠山頂平原，
叫原頭凹。

　　這裡馱水的小路都是經過莊戶院子的，便有狗出來叫，「汪汪」直叫，樣子
8 M8 b' k& D+ w' k, z1 o惡的要命。姐姐用那長長的竿子戳，且戰且走。我扯著她的衣服跟著跑，離開很
& I8 _& o/ y) Y8 P; M. y遠了，那些各家的狗才撤退離去。

　　姐姐繼續說事情給我聽，並讓我回頭看哪個還在張望的花色狗，說它家的女
: U: m! h4 B5 c+ m! _8 @) |子把娃娃養在尿盆裡了。

8 u$ I0 v6 ~3 @5 l1 g( c　　地勢一直向下，穿過兩座山包的縫隙，從另一面再次出現一個環山凹谷，估
8 M: _+ ]& B8 w& n  Y計到陽面凹了。這裡的人家比上面多，遠遠就能聽見狗叫聲。我腿肚子開始發抖，
想回去。姐姐說你敢的話就自己回去吧，並蔑視地看著我。很快就到人家門口了，
她告訴要我悄悄地走，也許狗聽不到就不出來。我把心提起來，盡量小心，還是
; y. y  i- k( y) H2 e8 u不知不覺去拉姐姐衣服。

0 z9 ?$ c/ t. ^) x6 {! y/ u　　第一家過去了，第二家也過去了，可是我的腿軟的不行了，腳步沉重地發出
" L$ H, s; g& W. J9 }3 l2 O2 M響聲。她小聲罵我沒用，想甩脫我。我死也不鬆手，就弄是聲音來。一條狗衝出
% E4 z: e3 e6 I  n# }% E# j4 o來，被姐姐用稈子檔住。我也急了，打著毛驢屁股趕著跑起來。於是在接連的人
家門口不停有狗加入，有的狗很快返回，有的不依不饒。其中兩隻一直追著我們
下到山崖邊上。姐姐說這兩隻是一家的，主人是我們遠房堂親，祖輩當陰陽（半
( F& W. W/ [& y3 a: {0 Y( U& W4 ~仙，跳大繩的），家境好，狗就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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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沿著山崖鑿出一條小路，像個Z 字。下面有一泉水，是從地下冒上來的，
清澈見底。姐姐說它永不乾涸，舀去多少就會泛上來多少，這裡的人全靠它養活。

- ~- G' R/ G3 N" Z7 u  |　　這話不假，在我們回去的路上，牽著毛驢馱著同樣筒子的人們接連下去。

' j& r4 t3 Y* @　　看著馱水的大人們，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只有我們倆不停地要和這些狗戰
鬥，而那些大人們怎麼就一點事沒有。你看他們手裡不拿任何棍棒之類的東西，
卻悠閒自若地走著，還大聲地和裡面人喊著說話，狗都像睡著了一樣，沒有一隻
衝出來。

  i) N% _+ Y2 {8 X9 v. i$ H! |( t　　馱水是每天必須做的事情，要始終保持家裡的兩個水缸都滿著，為的是防止
雨雪天路滑難走，家裡斷水。然後就打掃院子收拾窯洞，寫作業等著吃飯。奶奶
  Z! [6 g8 q3 x- ?) c做飯，姐姐幫忙拉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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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O3 v7 l' E% @* ?　　風箱是木頭做的長方形箱子，裡面安裝了如同活塞一樣的機關，有長長的拉
桿可以出進運動。它很大，拉著很費勁，但我很喜歡，因為拉起來會發出「啪嗒，
啪嗒」的聲音，久而久之，這聲音就成了食慾的期盼。於是很快掌握技巧，拉得
火大還省柴。

/ f5 d% R, V9 ?5 v7 x+ X3 m　　飯很難吃，不是包谷面攪團（用玉米面放在鍋裡攪和成粘稠的糊狀，盛到碗
裡就著鹹菜吃），就是黃米干飯（谷子米蒸的干米飯，同樣就著鹹菜吃）。奶奶
( ?, v& H2 S0 H# v  i看我吃不下，給我和姐姐每人挖了點豬油攪在飯裡，好吃多了。

　　飯後的整個下午都沒事，只要給羊和驢添上草料就行。剩餘時間，一邊和姐
% ^7 m" N" \/ Y# U9 G姐說話，一邊寫作業。有時候「安子」也出來和我們一起寫。於是我們三個一會
5 G, j3 e; D- k兒爬到炕上捂著被子寫，邊寫邊玩；一會兒又去院子裡，各自搶個有利地形——
6 g  L, M8 N1 `% p' F$ w0 J土檯子、木板子、矮牆之類的地方寫，邊寫邊玩。

　　很快，新的學期開始了，這是五年級最後一個學期，完了就升初中。我準備
! a( Q( Y7 \1 r' V9 j好我的作業，又給姐姐把沒做完的抄完，想像著新學校的樣子，計算著開學的日
子。好不容易等到跟前，姐姐卻告訴我，奶奶不讓我上，說家裡的活兒沒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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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5 O) [4 h+ W) {' J　　我去找奶奶，哭著要上，親暱地抱住她腿，求她。她說：「上學要寫作業有
什麼好，而且學校就在你來的哪個公路邊上，遠的很，每天都要走，很累，在家
& m1 c6 q' Q# ~9 K# o) d! @/ X還可以睡懶覺。」我不聽，就要上，把她惹火了，打了我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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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天還黑著，「安子」在外面喊，姐姐從被窩裡鑽出去走了。我望著窯
洞上面的小窗戶，微弱的有點光線。很久後那光線就多了些，能看見一點洞頂。

# E+ B8 ?1 J% u; I: x* k, E　　洞頂是圓弧形的弓頂，隨著光線的增強一直延伸到能看見多半截。最裡面就
是白天也看不清楚，我一直堅信光線能進去，和姐姐爭論過多次，後來知道自己
4 \4 T% F, L' }; j) Z8 Z; }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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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3 a, T( A7 X2 U& b$ Z# Y/ Q- M　　我一個人去馱水，被狗咬了腿，褲子撕爛，鞋也丟了一隻。回來挨打，奶奶
* u+ t& F( |, {* }& J6 u; c# r嫌我哭的聲音大，揪破了我的耳朵根子。我學會用姐姐的稈子了，趕著毛驢邊戳
邊跑，但是驢把水筒顛落地下，摔壞了水筒擔子，奶奶很生氣，把我的腿打得瘸
) d" p2 f# p+ ]5 B& I5 Z6 F了好幾天。晚上我悄悄把傷腿伸給姐姐摸，她摸到幾個腫塊，就小聲地「呀」了
一下，奶奶聽見，罵姐姐：「和你騷媽一樣想當婊子嗎？猴女子。」姐姐坐著板
  D3 b1 ^, j9 _# O凳，爬在炕頭上寫作業，煤油燈一閃一閃地。我湊到跟前看，奶奶不讓，怕我看
9 u6 j' O( |* g7 \; o  h* }; K; w到想上學，趕著我去給牲口添草。牲口窯裡沒有燈，我總感覺裡面有鬼，嚇得戰
戰津津。餵了牲口，關好羊圈，就得睡覺了。鑽在被窩筒裡，心熱的不成，偷偷
. \5 C1 Z! x& }" X) n/ V瞅姐姐。姐姐數學很差，不會做題，偷偷給我書看。我看會兒就會了，爬起來給
# c$ W! P5 i8 I  c, X- S5 a3 J她做，她就用挑下來的燈芯花在我臉上畫。早上起來，奶奶看見我的臉，笑了，
( ^/ D" r4 x, W6 k# x/ U$ l' ]罵姐姐：「猴女子，猴死了」。奶奶發現我看書，罵我，姐姐就護，於是，逐漸
地她也不管了。有時候奶奶進裡莊去串門，我們倆就可以說話。姐姐說她媽跟人
* @$ n+ Q( N$ c& H跑了，她爸才娶了我媽。我問她，奶奶為什麼說「騷」和「婊子」。她抬頭看著
* O5 @+ r. E& }; g我，說：「那是罵人的，罵壞人，罵流氓，耍流氓的人」。我說：「你知道流氓
% N. n- P/ I, n7 o怎麼耍？

　　「她詭異地笑，然後說：」等會兒睡下後教你。「山上的草長出來了，我增
0 t% ~1 d  }1 d% T! P加了活計，馱水後得放驢去吃草，下午還的放羊，捎帶弄寫乾柴回來。一天下來
很累，加上給姐姐寫作業，躺下後很快就睡著了，便把她說的要教我如何耍流氓
給忘記了。正香著，被她擰醒來。黑暗中，奶奶的呼嚕聲像驢在啃鹼土（音，山
+ ?: E- k5 P9 k) Z/ |/ g2 N" A裡一種帶鹼性的土，不知道驢為什麼喜歡啃）。她讓我脫了褲頭，我不脫，經不
住她使勁地擰。然後讓我爬到她身上，把」牛牛「（音，雞吧）放到她的腿縫裡，
用屁股壓她，壓住揉。她那兒有點毛，我沒有，她說以後就長了。她的毛上有塊
骨頭，剛好頂在我骨頭上，揉久了就發疼，但她喜歡這樣。於是每到寫完作業剛
睡下，如果奶奶扯著大聲」啃鹼土「，她就會拉我上去揉一會。

　　第二天她告訴我說：「昨晚咱們那樣弄叫疊活（音，當地人口頭粗話，做愛
+ t- h/ n1 l& j* h的意思），也叫弄（音，做愛的意思），那些大人說開了叫日痞（音，做愛的意
思），你沒聽見罵人的時候說；日你媽！日你媽！就是那樣把人家他媽日了。誰
9 C  X: D4 [' ?) u- Y- h$ u的媽讓人日了，人家就罵她是婊子，騷婊子，賣痞的。」我問她怎麼知道，她說
' X! M7 o, ?" |9 O她見過奶奶和別的男人這樣弄過，也見過別人。我說別人是誰，她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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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有奶頭，小小的，我摸著了，她挺喜歡，老讓我摸。我擔心爬在她身上
' j9 C0 X4 x1 o讓奶奶知道罵我「騷」，就光摸奶頭不肯爬上去疊，她說那樣不對，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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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托人買了一隻小豬回來，我喜歡地養著，每天用麩子和野菜給它拌食。

5 J4 k1 ]3 x$ m　　野菜是我放驢或者放羊的時候撿回來的，需要剁碎才能和麩子一起給豬拌食，
於是奶奶找了一把生銹的老菜刀，讓我剁野菜。剁著剁著就把指頭剁掉了一點，
; B. u6 F/ T1 u- L$ f8 \  |就一點點，白白的骨頭剛能露出來。我不敢告訴奶奶，拿了些土撒在上面，血就
不流了，於是撿了根爛布條纏上。可是過了兩天有些發臭，疼的我晚上睡著了還
/ X" C6 v& o" x0 F6 J哼哼。姐姐發現了，告訴奶奶。奶奶追著我打，說我裝可憐，我跑到山坡下不敢
. l. N( h& O# X回來。姐姐找過來，拉我回去，奶奶用水給我洗，把壞了的往下撕，然後用鍋台
裡的爐灰縛上，包紮起來。真是好辦法，沒多久，就不疼了，我可以幹活，還可
以摘黃花菜。

　　黃花菜一般種在梯田的土埂上，不佔地，綠綠蔥蔥，像農田的護牆一樣，比
我還高。夏天的早晨，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摘黃花菜，摘回來後奶奶用蒸鍋蒸一下，
/ S, S3 ^0 ^4 I& X1 e) A1 N4 A) I: |) t我就端到外面放到柴草堆上去曬，曬乾用袋子裝好存起來，攢多了可以拿去賣錢。

　　姐姐讓我偷黃花菜，我不敢，她要告奶奶說我耍流氓，晚上老爬到她肚子上。

　　我還是不敢，她就說我壞話，編造的奶奶都信，嚇得我想答應，但怕奶奶發
, Z. b- n( t3 u( c, r; e現打死我，左右為難。她看不是辦法，就出主意說：「你可以自己偷偷曬一些啊」。
& H2 l( p6 g( p, s2 J' J; q1 x  U這倒是個辦法，不算偷，我就答應了她。

0 C. ^' x; M  d6 H, I3 E　　實際我不想惹她，她和我好，就不會給奶奶說我壞話，重要的是可以和我玩。

　　她上學，比我知道的多，特別是男生和女生之間的事情。奶奶不在家的時候，
她就會拉我到牲口窯或者磨窯（磨面的窯洞）裡，脫去褲子，挺起肚皮，讓我用
牛牛對準她的痞往進放。放不進去，她就怪我的牛牛，說我牛牛不對勁，應該能
' ?% U; Q5 ^* u1 h/ P3 b豎起來，豎起來就能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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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4 [& P8 Y8 @1 G1 Q, T　　有一天我尿憋，發現牛牛真的豎起來了，高興地拉著她去牲口窯裡看。她說
6 e# T  f9 M6 U) o0 p" m/ h% u- `試一下，看能不能放進去。脫了褲子站著放，挺著肚子弄的我腰疼，就是放不進
去。我都懷疑她那兒有沒有能放進去的地方，應該有個洞洞，要不放那兒。她說
7 t" P# E" m* |她有洞洞，只是我笨找不到，要我用手摸。我嫌騷，不摸，她就掐我，擰我，壓
著打我牛牛。雖然疼，但我不生氣，知道她和我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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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9 ~3 U6 q0 a0 @& ]: D0 v" t　　我曬了些黃花菜，偷偷給姐姐。她用書包裝了背著去上學，晚上回來，口袋
& ~# b' f. y+ v0 m+ m6 i裡就裝了水果糖，書包裡還有新本子和鉛筆。晚上睡下，她餵給我一顆糖，就讓
4 v9 V. P1 I# L  K我爬上去揉，直到她疼了才罷。還是睡不著，又讓我摸她。摸會奶頭，她說沒意
% R8 I6 i1 t. u思，讓我摸她痞。我不願意，感覺髒的很，但吃著她的糖，只好摸。毛毛比前陣
+ \; `& ]+ v( U! K) k7 l5 |: M多的多了，嚇人一跳。就一直摸，摸毛毛，只摸毛毛，下面不摸。摸著摸著，就
( O1 V* b& E! ~7 C9 m- A睡著了。

5 G' `! o3 g7 @! B+ [) @4 A　　奶奶的屁股有毛病，天一熱，坐在炕頭上就不舒服，必須褪下一些，提著擁
到懷裡擋住前面，光屁股坐在紅泥墁的光滑炕沿上。坐定後，就開始納鞋底或者
縫補破衣服。破衣服主要是我的，因為姐姐的新些。於是邊罵邊補，我還不能跑
遠，聽見她喊就進去穿針。她從破口處用針挑著，間或發現一個虱子，用指甲擠
& b, ?8 Q& G. F, W7 E了。有時候很高興，唱著小曲，發現虱子，扔進嘴裡，「卟」地一聲響，咋吧幾
下，吐出皮兒。

! k1 m# D0 I9 w3 Q+ n　　坐在炕沿上時間久了，奶奶的腿就麻，要我扶著下來。我拉著她的胳膊，從
炕沿上慢慢往下溜。每次這樣的時候，她的褲子總是掉下來，落到腳面。腿上皮
( N' F/ e) X7 h- L肉鬆弛著，交襠裡（兩腿中間）掛著些毛，花白相間。我不敢看，底著頭，她就
笑，摸著我頭，說：「我孫子怕什麼。」有時候，奶奶會擺弄她的小腳。同樣褪
8 x! y% V2 }/ c6 N( F' d9 ^1 }下褲子坐好，開始一層層揭開裹腳布。那是一寸半寬的長長布條，隨著一圈圈松
開，臭氣便釋放出來，最後一個畸形的怪物出現了。她讓我用尿盆接了水端著給
* t/ [1 j. M& t% F7 U她洗，我忍著奇臭邊洗邊看。上面像是一個切了腳趾的老小孩腳，翻過來嚇人一
* j& y# j  g4 k# T, g7 F' M' c7 U跳，感情指頭都在腳心，還很平坦，鑲在腳底板上。她看我皺著鼻子，猛地把腳
2 y8 D, E0 G: L3 ]8 q: w8 _- I3 r' d揮起，正到我嘴上，笑著問：「臭嗎？」。我搖搖頭，衝她也笑。於是她又摸著
& T* }7 N: m* i) b. a, C, r我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這就像我孫子了，這就像了。」姐姐生病了，奶奶端
碗水，用三根筷子沾上水在她頭上饒圈，嘴裡唸唸有詞，然後放進碗裡，說一聲
：「站住」，筷子便立在水中。姐姐說這是「送」病，一般頭疼了都是鬼捏的，
9 b, X0 b& ^$ j/ c要送走鬼。送的時候，如果筷子站住，就說明真有鬼。送了兩天不見好，筷子還
每次都能站住，嚇得我總覺得鬼就在身後。奶奶送不走鬼，就咯噔著小腳去請陽
面凹的老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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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陰陽老了，不願意出動，小事情都讓兒子去看。他兒子和「安子」一個輩
6 P) D2 l& X3 Z6 q$ n% A分，叫「根子」。「根子」個頭不高，走路慢悠悠地，好像對什麼都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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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子」來了後，先用法器滿窯洞撒水，接著用笤帚掃，挨個窯洞掃，最後
掃到姐姐身上，就讓姐姐脫衣服。姐姐脫得慢，奶奶很著急，拉著她幾把脫光，
6 _1 z8 _* |) X5 F0 V. }, E1 x躺在炕上讓「根子」滿身掃。做完這些，他就開始畫「付」：取出一張事先裁好
( H; C: P1 v& w. |; l6 t的黃紙條，用硃砂在上面畫出莫名其妙的圖暗。畫好後，先放在姐姐頭上，用手
拍一下，嘴裡說：「走！」便換個地方，又拍著說一聲「走！」直到用「付」丈
量完姐姐整個身體。最後，把「付」放在碗裡燒成灰，衝上水讓姐姐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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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非常相信「根子」看病，村裡人都信，姐姐當然信了，所以病不久也就
. g) i4 `2 l3 ?$ ~' n好了。我問她光著身子讓「根子」看病羞不羞，她說不羞，他那樣給很多女人看
5 M; R- s, i& l病呢，然後捂著我耳朵說：就是他給「安子」他媽看病的時候爬在她肚子上疊活，
0 P$ y4 }, J$ K5 I把牛牛往「安子」他媽的交襠（褲襠，這裡指陰部）裡放。還說她親眼看見了，
當時「安子」蹲在地上給她搭架，爬在他們家灶方窯的窗戶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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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偷曬黃花菜，結果讓奶奶在小窯洞的炕洞裡發現了我攢下的乾貨，就
! \* [& H( ?8 W0 P! T+ u0 _. e! Z開始打我。她用長長的擀面仗抽我腿，疼極了，我知道她跑不動，想挨著跑出窯
& J! ]6 }0 X$ H+ ^% E, R洞，到外面她就追不上。經過門的時候，門框把褲子掛住撕破了一大片。那褲子
是奶奶剛打好補丁的新褲子，我知道闖下大禍了，也不敢再跑，就在門口爬下，
' d, F% E" b! w, i. Z縮起來等著。打完後，奶奶要補褲子，我光著不敢問她穿什麼，等了半天，她不
說話，只好光著屁股出去。幹活的時候，羞得不敢出院子，又擔心姐姐和「安子」
回來看到，就躲在牲口窯裡不出來。奶奶半天不見我，喊著罵。我只好硬著頭皮
. b6 G& m: y: X+ R趕上羊，跑著下了山坡，鑽進深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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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我才回來，把衣服脫了纏在腰裡走進來。姐姐看見了，拉去我的衣
+ V) Z! z$ }, C+ r% b服笑話我，奶奶氣得直罵：「你是傻子嗎？怎麼有臉出去的，沒褲子找小紅（姐
姐的名字）的穿了都比這強」。我想著也是啊，但我明白，自己即使知道也不敢
穿，當然這話也不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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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T! i0 [0 }$ L7 K3 j: U) `　　放暑假後，姐姐天天在家，「安子」也在。我高興極了，幹完活就跟在姐姐
9 r9 S; K5 L& c4 ^) \後面轉。開始她也喜歡，但後來發現我跟著她，就老招奶奶的罵，連她一起罵，
便嫌棄我，不讓跟她。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不招奶奶喜歡，她罵我吃的多，光吃
不叫鳴；嫌我走路拖拉，把鞋底拖破了要她納底；嫌我沒餵好驢，放好羊，背柴
: _6 x2 f3 S9 M8 z* q7 s少。說我「將來好了（有出息）狗連屎都不吃」。於是吃飯就不給我碗裡放豬油，
姐姐碗裡有豬油，我能聞出來，攙得偷看她，她就故意嗦筷子，嘖嘖有聲。

6 V3 V+ u9 Q) j& V2 m　　夏天有青菜，我回來經過菜地就摘兩個辣子，乘奶奶不注意的時候，咬破一
個口，然後把鹽撒進去，搖一搖，裝在兜裡。等端上飯碗，我就去院子外的柴草
堆旁蹲著，掏出來偷偷下著吃。

　　麥子熟了，繼父回來幫忙收麥子。我不會用鐮刀，只能用手拔，後來用小鐮
& t8 T5 H# j( R% i% O) _刀割，第二年用大鐮刀比繼父割的還快。

( ?5 J! y2 m( ?* b. B4 D! p　　奶奶家有七畝地，種了很多麥子，收到場裡碾成顆粒，才裝一麻袋半。接著
4 F/ R6 _* @+ d$ \& C$ r* R, j種上包谷和谷子，入冬前也打不上多少。雖然繼父是公家人，但他又給我們找了
( W* P% A, n% R* ?個年輕的後母，是農村人，帶在他的工作單位，吃著我的口糧。我小，口糧少，
* E% N. H/ g- M; G7 r% {他們不夠，就回來拿走麥面，剩下多半是粗糧。（這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並不
　　　　　　　　　　　　　　　　懂得）
% x* ]8 Y  e$ Y' `6 ?. C
9 b8 I8 |; c9 x6 b0 B8 _' [　　姐姐要上初二了，學習很差，作業上靠我靠的厲害。所以有時候她不帶書，
) b7 a5 m, G% ^0 K3 C& E9 _交給我在放羊的時候看。我不想幫她寫作業，原因是她不如以前對我好，指使我
" _# b6 A5 ?9 M6 w幹活比奶奶還緊，有時候把奶奶交給她的活兒讓我干，也不讓我和她玩，我和
「安子」在一起都不行。還有一點，那就是我不想再爬到她肚子上，我知道她下
1 i3 U$ u: A5 r/ y/ @7 M( x面什麼樣了，雖然沒看過，但見過奶奶的，實在噁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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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生氣，想著法子整我。說要帶我玩，卻一定要掏「安子」家莊面上邊的
" F7 l; G) W# b鳥窩。我被她抓著腳跟，從「安子」家垂直的莊面上倒掛下去。鳥沒掏著，我差
點掉下去，好容易爬住，卻把一大塊土疙瘩弄下去，掉在人家窯洞口曬的糧食上。

　　好了，我幹的，奶奶收拾我。不久我又上當，跟著她去偷大爸家的土瓜被逮
7 f, g1 K' a  g$ F* J# D+ H& z8 G住，怎麼她就能跑掉。奶奶每次都打腿，拐幾天，疼的很，干腿上疙瘩就沒下去
過。
3 M* f5 t, b* j# [
+ a) T. V3 C& T1 V3 V　　我被整怕了，只好聽她的。實際上我也就是為了氣她，我喜歡看她的書，特
/ \. G6 C& R' Y* r; F別是放羊的時候，不看書無聊的要命。再說了給她寫作業，晚上她就讓我摸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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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奶頭越來越大，綿綿的，用指頭玩上面的小蛋蛋，撥弄一會瞌睡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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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j' D- ^" t7 s) B! k- G　　裡莊有個碎哥（音，最小的哥哥，堂哥），自從我來到這個家，他就一直欺
負我們，特別是我和姐姐。有時候奶奶在，他也欺負，奶奶追不上他，也不敢招
惹裡莊的人，因為他們人多戶大，有老大的氣勢，畏懼只在我繼父回來那幾天表
6 a3 l- D, Z2 _  h現表現。可是現在，才過一年多，這個碎哥卻突然對我姐姐好起來，捎帶對我也
好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能肯定的是，可以跟在他後面一起去馱水，有他在，狗
不是很厲害，那些狗好像就只不怕我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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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K  F" W$ X　　到冬天，奶奶去隔了很多很多大山溝的一個「大大」（音，姑姑，奶奶的女
* e; g- q- C# g% I' g' y5 O7 ]2 \2 ^兒）家住幾天。我只管馱水喂牲口放羊就行，然後熱好饃饃等姐姐放學。

7 ^- j, T/ c6 S( L$ |% X2 G' m　　晚上，裡莊的碎哥就出來到我們家炕上坐著抽旱煙，我跟著學抽，姐姐也學。

4 e3 e+ x/ V( Y7 m# }, R　　我和姐姐寫完作業要睡覺，他不走，說要給我們做伴。他比姐姐大三歲，都
& ?! W0 u! q! p. u# n$ ~有鬍子了，像個大人，感覺很安全，我就想留。但姐姐不讓，趕著他走了。
7 ~8 a/ k$ S9 \
　　睡下後，狗就開始叫，叫的厲害，姐姐說狗眼睛在晚上是亮的，能看見鬼。

1 h( _# }) W/ K　　我嚇得鑽進被子裡，被她順勢騎在頭上。她從過年就開始有褲衩了，只是不
習慣穿，躺下就偷偷脫掉。於是我的頭被她夾在交襠裡，把騷哄哄的臭痞在我頭
) O; Y. p) N/ u* k3 ~& h" B+ `& ^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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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f5 L% a& G　　我想掙脫，用手掰她的腿，就摸到痞那兒，濕溻溻地，弄了一手尿，噁心地
# M# X2 i7 S; W! x$ a不再理她。
# B6 x9 U' ?/ T% D' A
7 a8 w; v" e0 s2 e　　半夜裡，狗又是一頓猛叫，招惹著裡莊的狗都衝出來叫，聲音一會近來一會
遠去，後來還有雞叫。我們倆縮了一夜，早上起來，夜虎（音，狐狸的意思）把
- S( [3 H' \+ T6 ?* |. H雞窩泡了個洞。

　　第二天晚上，碎哥又過來抽旱煙，睡覺的時候姐姐沒再攔。半夜裡卻聽到姐
姐在叫，醒來一看，碎哥什麼時候跑到姐姐那邊了，正壓著姐姐打呢。我爬起來
" X; ^9 s  j+ ^( C抓住他邊搖邊哭喊，他想甩甩不掉，跳下去提著衣服開門走了。姐姐哭了一陣，
) |* G& i6 a5 H# e1 ]6 ~! k% b讓我點亮燈，背過去對著燈看。又叫我過去看，我爬下臉貼炕席，看到她襠下有
/ T$ v" e( ^* q* x7 w; w. b  x血，讓她叉大些，發現痞那裡都是血，連毛上都粘有，嚇得發抖。她說沒事，讓
# r# _% w/ j2 V0 i3 Z% S我不要給奶奶說，就下去找東西擦洗。洗完再讓我看，只是有些紅，不流血了。

2 T0 y4 [! F# ~* g+ g' \& \　　躺下後想著這個事情，覺得奇怪，後來又想，原來姐姐的痞沒有奶奶的那麼
- s! x$ r1 T4 L9 V$ j1 k0 d難看。

　　過年的時候，繼父帶著後母回來。後母很洋氣，很漂亮，一看就是城市人，
3 Q; H+ V- V6 |! \讓人不敢靠近，怕自己髒得污染了人家。
9 j8 M5 x5 g+ }0 W# E; v
　　繼父帶了只手槍，三十晚上對天放了幾槍，太威風了。我馱水的時候給路上
7 U) u& o, C% J5 z莊子裡認識的朋友吹牛，說我爸爸有手槍，我都打了幾槍。結果「安子」給我揭
: ~! O9 O; x3 {. d! w2 o穿了，我很生氣，罵他。他反罵我沒爹沒娘，是撿回來的叫花子，那都不是我爹
' H  o/ ^! @. A娘。我又氣又傷心，發誓不再理「安子」。正月裡，繼父要去好幾里外一個親戚
家，那裡過事（音，就是辦喜事）。他要帶著我，這可真是好，可以出門，自從
來這裡後我還沒上過原頭（山頂上的平原，這裡的地形就是平原在上頂上，很大
. [- g8 k9 J/ P7 \很廣闊，幾十公里到上百公里，然後又是山連山，說不定什麼地方上到山頂又會
  C( H+ Y' p4 x6 w( K4 q出現平原）。
3 F- p, u: ]* H, {! }) h
　　繼父先走了，我背著作為禮物的饅頭（那裡辦喜事，送帶紅點的饅頭做賀禮，
" h. ?( H% S( l/ \# ]一般以八個為吉祥，隨家庭情況而定，不好的少帶，但至少兩個，也有四個，六
個，十個的）跟著裡莊的大爸和陰面凹的五爺（沒有親戚關係，大家都叫，我也
1 s( z- v- y7 d2 `) ~* R1 n$ |) J, j6 _叫），還有幾個長輩一起走。來時的道路幾乎都忘記了，一上原頭，一望無際的
平坦，房子都有房子樣，和外公家的有些像。突然有些想外公，也想「姨姨」。
到公路邊上了，過來一輛小車，綠色的吉普，捲著一道塵土。我喊道：「吉普車，
吉普車……」。大爸問我怎麼知道是吉普，我自豪地說我小時侯老看見，還坐過
0 M, x7 m1 o* S; F5 c呢。

　　大爸就歎氣，五爺也歎氣。

　　前面有連著的好多房子，還有商店，再走過長長地圍牆，看見大門，原來是
學校。可惜大門是木頭的，很大，我從門縫裡看了半天，只能看到一面寫著紅色
大字的白色牆壁。五爺想搭架讓我看，我擔心自己太沉不肯踩上去，只好離開。
' B$ F, `) J# p1 x+ X1 d
　　中午到了親戚家，正好趕上座席（吃酒席）。我看見繼父在一個桌子的上席
/ B) Q( W; w# c8 n" G座著，穿著顯得最氣派，就跑過去站在他旁邊。他起來拉著我到一邊，說：「你
/ T7 b2 A. a+ V. `: N. N2 u5 b, A跟好你大爸，別跟我，我一會就走。」和大爸五爺在一起座席也好，可以不用看
眼色和臉色，只要他們說吃，我就跟著下筷子。豬肉很多，過年我都沒吃過這麼
多，吃得撐。座完席，大爸是長輩，把席上的點心（土製點心）和油鍋子（油炸
# Z6 I, D1 A7 r  _點心）分了，每人四塊。我想吃，但發現沒人吃，大家都用手絹包起來裝進口袋
了，也就沒敢吃。可我沒手絹，怎麼辦，只好捧著。五爺看見了，打開自己的，
3 ^1 M! Q) f. Z0 _6 a+ }, T剛想讓我放在他裡面。這時，就見繼父過來，手裡提了個手絹。他打開，裡面有
三個，又把我的放進去包好，讓我帶回去給奶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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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不是走原來的路，因為大爸要和幾個長輩順路去個地方。結果這條路遠
7 W- X+ a1 m' Y4 F& q多了，走到天快黑了還沒到家。大家都很餓，蹲在路邊掏出點心吃，我看著饞，
" [. j3 O# G3 H* I& O$ P想著給奶奶的，沒敢吃。大爸和五爺說：「你爸都吃了一個，你怕什麼，吃兩個，
# N0 s/ {" c( W- B. y還有五個，回去你奶奶吃三個，姐姐吃兩個，剛好」。於是我拿出來吃了兩個，
一個土點心一個油點心，裡面有紅的綠的，甜的很，別提多好吃了。吃完還想吃，
) n9 q7 t" _( t8 a2 _# O+ b看著手絹忍著想包起來，不小心有脆皮掉下來，趕緊撿起來吃上，又把手絹裡掉
, Y8 p! Y% a) Q5 I* F& ~的碎渣都吃了。大爸讓我再吃一個，留四個回去好分，我覺得也對，又吃一個。

. V: q, ~% B% W" i6 k0 @　　摸黑回到家，繼父已經回來，他讓我把點心給奶奶。我掏出來打開手絹，姐
姐就過來看，並分著：「我兩個，奶奶兩個」。突然繼父走過來，看了看手絹裡
面，回頭就問我怎麼少了三個？我說路上餓，吃了三個。話剛落地，就被一股大
* Y9 i& c0 W0 h& r力推著退到鍋灶前的水缸旁邊，臉上火辣辣地疼。「座席還沒吃夠？我讓你吃，
讓你吃……」話聲中就見他抬起了腿，燈光中高大的影子被拉斜在窯洞弓頂，壓
' C2 `: u7 p2 R8 |了下來。我本能地蹲下去，把脊背給他，用手去抱腦袋。就這樣被他踏到脊背上，
第一下，我的頭夾在兩個缸中間的縫隙裡，又一下，就栽了進去。

　　耳朵聽不見東西，嗡嗡直響，但我知道這樣在裡面肯定不行，就使勁想出來，
卻出不來，頭卡在裡面。試著抽了幾下，耳朵疼，爬下才抽出腦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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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上的血往衣服上滴，我趕緊把頭偏著，怕弄髒衣服。後母什麼時候過來
% {6 F( F6 S: W" d: b0 O了，拉著繼父，說過年呢，算了，孩子嘛，不聽話打死也沒用。我感激地看她，
5 z) Q' l7 S$ ~1 A她披著衣服，很漂亮。

6 g; o2 J3 W& {+ q0 A) I, `  e　　姐姐雖然在繼父回來後就高傲許多，但晚上還是會悄悄伸手過來摸摸我破了
的耳朵，表示友好。現在她已經和我分被窩睡了，平常嫌我髒，虱子多，總把我
搡到灶台邊的光席上，捲起有床單的地方保護自己。可燈黑後奶奶的呼嚕聲響起
; @4 [& c8 w& _2 S3 i來，她就會拉我過去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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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年奶奶把豬殺了，一多半賣了，又淹了些臘肉，剩下全吃了。於是開春的
時候，我又開始養小豬。什麼東西小的時候都可愛，我抱著豬崽子，有心親它一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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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再次咬了我的腿，牙齒拉了一條血口子。幹不成活，只能抱著鞭子去放羊，
, c( C; u3 X( {- Y4 a  o+ N奶奶邊喂牲口邊罵我，沒有一天消停。她以為我想啊，寧可多幹活我都不願意她
0 E/ G4 u! u4 }: d, r罵人。
" b) E: l3 [) j; S7 S* ^
' ~! n) F+ I- v' h　　好了後我什麼都干，就是不說話，也不願意說，不想說。院子裡靜悄悄地，
奶奶很高興，她一高興，我不說話心理也高興著。

! h2 S* |+ C. ]% z& y; D　　糧食不夠吃，到春季就只剩下谷子，於是天天黃米飯，還沒豬油。聞著姐姐
5 N8 ^7 S3 ~0 f0 s和奶奶碗裡的豬油味道，讒得只有躲到柴草堆裡吃。案板最裡頭的陶罐裡有麥子
麵饃饃，我是知道的，有次奶奶給姐姐取我看見了，但她不給我吃，也不讓我碰
哪個罐，說那是給姐姐上學帶著吃的，要不學校裡笑話姐姐，她自己都沒吃過一
口。這話是騙我的，她老偷著吃，饃饃渣掉到她衣襟上我都看見了，可是我不能
說出來，她真的會打折我的腿。

　　放羊的時候能碰見五爺，他給我一個白面饅頭，我吃了。就天天去那裡放著
" O# ^: l: l  v2 D( A( `! U9 H羊等他，好幾天沒見。有一天去馱水，陽面凹的大娘偷偷塞給我一個肉夾子，是
玉米面臘肉的。我邊走邊吃，怕人看見，噎得流淚。

) [6 j: l" K  B5 b4 Z2 S9 ]　　黃花菜開始出骨朵，我知道麥子快收了。已經割了兩年麥子，還割苜蓿，割
草，我相信我有能力一個人割完。我太喜歡麥子面了，那麼細，想起來都香。

　　有個老男人牽著一頭高大的叫驢（公驢）來到我們莊上。那叫驢威風的很，
只是屁股後面有個木頭棒棒拖在尾巴下，走起來一擋一擋地。奶奶招呼他進來坐，
說話抽旱煙，一會便指示我去牽來草驢（母驢）。那人挽起袖子，牽著他的叫驢
在草驢屁股後轉來轉去，還不時用手在叫驢胯下又摸又拽。不多時，垂下一條粗
  Y1 _% P& i  z1 @# @, g1 o長的東西，烏黑發亮。這時候，他便像小時候外公帶我看的馬戲表演一樣，用手
9 p6 q/ v1 k# x" s勢指揮著叫驢，叫驢就躍起前蹄，跨上我家毛驢的後背。於是那人用手抓住那黑
6 H. n! l( D9 \! s5 ~' B長物事，對準草驢屁股，一下像打針似得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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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人家牲口配一次種，要收半斗黃豆做報酬。不是沒糧食吃了嗎？怎麼有這
麼好的黃豆？我想著炒上吃肯定很香。

' M# A6 H$ |# r　　星期天，我和姐姐一起去馱水，路上給她講驢配種的事情。她說早見過，人
也一樣，只要男人的牛牛放進女人裡面，再尿一泡尿，就可以懷上孩子。我說我
7 M  K( f$ ~4 h7 h8 M拉著驢沒看清楚，她就把馱水毛驢的尾巴拉起來給我看，我說和她的很像，她就
( K% E' u' Q' H1 B7 X$ W2 T打我，鬧騰的把狗招惹來，追著我們一路跑下山去。
, P* ]# m9 l7 O+ |$ c1 ?/ k& O( s
　　也就是在這天的晚上，我的牛牛硬了起來，而且放進了姐姐的痞裡。當時也
* W! a- V4 W2 i; m4 H0 q不知道怎麼回事，爬上去後放在她的腿縫裡，磨了一會就感覺下面大了。她發覺
0 N2 `6 R' l3 `. q不對，想摸，剛一抬屁股，我就覺得熱熱地進了一個東西裡，弄的牛牛尖尖那地
方還有點刺痛。她也急了，抽出一條腿彎曲著好像是要掀翻我，沒想到進去的更
多，疼的也更厲害，還漲的很。我很緊張，不知所措，而她卻在用力往外抽另一
條我壓著的腿。我想我疼，她肯定也疼，趕緊側著身子給她讓，便從她身上掉下
來。牛牛猛地從她痞裡拉出來，舒服地使我打了個激靈。屁股那裡開始跳動，連
續的跳動，一股一股的東西冒出來，弄了她一肚子。

) d. K1 p  B  C8 o6 ^　　我嚇壞了，姐姐也害怕，以為我尿她身上了，一頓猛掐，掀掉被子讓我給她
0 ^& [  X( o' m6 V! E5 |+ f擦。我用手摸，粘糊糊的，更加害怕。突然，火柴劃亮了，奶奶可怕的臉出現在
光線中，而我的手還沒來得及從她交襠裡取開。
& F' x* e" [# O: y
$ [. A, G  ^: a3 Y9 k　　姐姐哭了，不知道為什麼，邊哭邊罵我。我跳下炕沒來及跑出去，只好光著
- K* w  v& \5 B身子跪在窯洞最裡面，忍著疼讓奶奶用擀面仗抽脊背。

　　奶奶病了，我去請「根子」來。看完病，奶奶給他講我壞事，說我小小年紀，
) m2 f# X9 k7 a6 i% y7 H心眼壞透。我腿疼，有點瘸，拐著進去拿鐮刀，奶奶指著我給「根子」說：「你
0 g: \" I9 b' c看，才多高點，你說你這麼大點知道啥？他就知道弄她姐姐，他姐姐睡著了，他
就弄，也不知道誰教的，你說他爸媽能是好東西嗎，他們家有好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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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8 Q2 Q5 @7 `3 w　　我不能在屋裡睡覺了，奶奶找了塊破席，我拿到牲口窯裡鋪在一頭塌了坑的
炕上睡。晚上冷的很，就爬進牲口槽裡，用被子裹著比炕上暖和。好在毛驢經常
, T) E" s4 L/ h( K不臥倒，我能伸手就摸到它的頭，不太害怕，睡得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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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村裡人都知道我晚上偷著疊姐姐，臉燒又躲不過，姐姐還天天罵我。沒
有辦法，我就早起，天亮前就把水馱回來，然後出去田里幹活，不是割草就是鋤
地，直到中午才回來，吃完飯趕著羊出門，躲到溝裡自由幻想。

! \+ ^6 h% _: f; s6 V& r2 \　　又開始割麥子了，姐姐已經放假，但她不理我，罵我是「流氓」，說的很惡
9 Y6 I7 c' N9 W- s2 ?/ i, l毒。我擔心繼父回來知道，但他沒回來割麥子，因為我割起來比大人都快。在黃
橙橙的麥田里，我弓著腰能從早上割到天黑。去年腰疼，今年剛開始也疼，但幾
' H/ E& n+ q- Y% u/ x' E8 r天下來就沒感覺了。習慣後，連馱水走路都弓著腰，奶奶罵我是小老頭，死起賴
海（音，罵人的）。
$ \5 p) r% F. I7 J. W% s) I1 z
2 A7 @: i& y- H  o　　碾麥子是技術活，奶奶怕我不會趕驢，碾子壓不均勻，碾不乾淨，就想找人
幫忙。剛好「根子」在裡莊給我二嫂看完病路過，聽奶奶說起，便答應幫忙。

　　中午吃完飯開始，晚上吃飯前就碾完了。吃飯的時候，他看著姐姐說她臉色
5 D4 t! z2 ~. z8 M不好，然後抽著旱煙滿院子亂轉，最後說有鬼進家了，要給姐姐驅一驅。奶奶嚇
的臉色都變了，掏出兩塊錢央求他看。於是他把姐姐弄到小窯洞的炕上，就把奶
  H4 u& f$ z* o3 N% T8 ~奶趕出來並把門頂了。我在院子裡收麥草，聽得裡面大聲的唸咒，一直念，姐姐
也有聲音，但被唸咒聲壓住。弄了半天，門開了，他在炕頭抽煙，姐姐走出來回
! Q6 J) @, V; f- p2 F' @# \% w了灶方窯，臉色紅潤，真的好像不如以前蒼白。奶奶高興地給「根子」裝了些新
2 G/ m9 R; q# B; h3 ]$ B/ {8 T麥子，送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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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麥子揚乾淨（揚起來，藉著風吹去麥殼，只剩顆粒）裝起來，比往年多了
些，我很高興，奶奶也高興。接下來可以休息一陣，但我家人丁少，我便比別人
家更早地開始犁地，準備種秋（播種秋天的種子）。
. E" \( ^) G3 I3 C( g- B5 ]' C
' _0 w; ]6 l: q; x8 ~! m1 E; n5 ?2 `　　前幾天一直下雨，今天晴了，我趕緊套好牲口扛著犁去了田埂。因為太早，
8 R3 o& S$ Z, D' K: f# ^整個山野間就我吆喝著一對毛驢。中午我帶了粗面饅頭，就在田埂地頭吃了。吃
完繼續犁，有快石頭拌住，把犁把折斷了。沒有辦法，只好收工。
# q& D9 @# E/ V2 ?, K  e+ w
　　中午的太陽毒的很，曬得我又累又渴。平常我把犁和東西讓一頭驢馱著，自
己騎一頭，可現在草驢的肚子已經開始大起來，我不敢讓它馱，也不敢騎，只好
走回來。

/ N" M! a8 Z6 u0 F0 k. L2 O, C　　在院子口，我卸下犁放在柴草堆邊，把驢放了在周圍吃草。院子裡靜悄悄地，
奶奶和姐姐好像都不在家。狗溫順地過來舔我，跟著我進了屋。喝完一大勺水，
6 F+ r: r3 T. B) Z$ o+ c1 q' K出來蹲到門檻上抽旱煙。我沒有旱煙，是五爺偷偷給我的，只有奶奶不再才敢這
; r; p% U) j% C6 W樣抽，平常都在外面抽。

$ C" ?8 M' u! i! S. S- ]; d　　突然牲口窯裡好像有聲音，那裡是我的地方。有我借的小說呢，別被人偷了。

( B* T2 |4 b2 I: q  i5 k　　趕緊走過去，快到門口，就聽見姐姐的哼哼聲音，好像很難受。不會又病了
+ s5 {. r  n7 H% h9 m( V! x吧？

　　正想進去，卻聽見裡莊碎哥的說話聲：「美嗎？美不美？」姐姐答應著，聲
/ D/ G# ^4 w* V' r( x  [; c音很含糊，夾雜著別的聲音。我把旱煙滅了，抬起腳輕輕過去，把頭從半掩的門
8 m; T2 S4 v0 L4 v3 {3 J, O* E縫裡探進去。只見炕後的草料堆裡，碎哥白白的屁股壓在姐姐身上，黑黑的牛牛
有半截紮在姐姐肉裡。

/ N* e5 x; C, Q& v' r, h2 y　　我驚呆了，熱血一下升上心頭，難受地天旋地轉。

( A( y  u+ `5 ^" J& ?- {　　姐姐看見我了，碎哥也爬起來，於是姐姐很白的奶頭出現在眼前，比新面做
的饅頭還白。我更加難受，憋的臉紅脖子粗，大口地喘氣。

  P; u1 P6 A* K& T' x( }8 s　　碎哥罵我出去，過來關門。姐姐也過來，光光地拉住我拐進磨窯（磨小麥面
% ?% [- W7 q* |/ {9 r# P+ a: N的窯洞），對我說：「不能告訴奶奶啊，不能告訴誰，完了我讓你也弄一下，你
先出去……」我雖然以前老摸她，老弄她，但從沒這樣在大白天見過她的奶頭，
眼睛都直了，覺得那麼好看，那麼美，連她說什麼也沒聽見，最後只聽到「你先
- r+ |" u6 o% U! |+ V出去給我看人，有人來就喊我。」便回頭就跑。

　　蹲在柴草堆旁，手抖地連旱煙都捲不起來。站起來，一低頭，看見褲襠裡豎
的老高。我已經很久沒有褲衩穿了，褲帶是根繩子，紮起來就把寬大的褲子拉斜
* B$ `) N* I' O4 \) s/ J  p繫著，這樣豎起來，褲襠那裡特別難看。
/ r/ T- V3 u  M0 N2 Y1 H. W
1 U0 ~+ r- p/ Y　　一會兒碎哥出來了，過來蹲著要我煙，我說沒有，他說不要給人說，要不就
* G/ x! h6 k. R, F3 Y0 i4 I告我抽旱煙，還告我偷他家的土瓜。我點頭答應，給他旱煙，他捲了一根點著抽
$ z+ F0 d1 J. k8 X: B0 @上走了。

　　姐姐從我的牲口窯裡出來，穿的整整齊齊，有後母那麼洋氣，只是頭髮有些
亂，逕直進了灶方窯。我望著窯口，外面陽光刺眼，裡面卻黑洞洞的看不見人影。

" U( q# V0 W4 s5 u) U$ u　　正瞅著，她出來門口，招手叫我。趕緊起來，邊拍屁股上的土邊小跑著過去。
7 G8 b/ O% j) H7 Z
$ _; a. W# ~& `( x. h9 g　　她坐在門檻上梳頭，我蹲在她跟前。她很好看，乾淨的很，我卻是這麼髒，
破爛的像個什麼，於是自慚的不敢看她。她歪過腦袋，臉紅紅的，問我剛才看到
6 E8 t- S6 d2 j沒有。我垂著腦袋點點頭，聽見她「咯咯」地笑起來。笑畢，她問道：「你能豎
起來嗎？」我又點點頭。半天沒有聲音，我偷眼看她，發現她正看我，有些不相
6 M" ]) V$ X1 M6 n3 W* c0 \/ h7 e信的樣子。
1 h4 @& [8 H: `4 W6 _( S) \5 m
4 H3 G& w& v5 d. J0 j% o: o　　狗搖著尾巴跑出去了，我站起來向凹坡上看去，奶奶邁著小碎步正往下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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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o4 |6 B3 d0 o6 M　　姐姐也看見了，給我說：「記住啊，不要說，要不然不理你。」奶奶在門口
* U: f0 W$ `7 U0 b- y7 l" ?看見旱煙把子，我只抽了半根，煙把子一般不扔，都裝起來，弄碎和在煙裡繼續
卷，那個肯定不是我扔的。但奶奶就看我，我急了說碎哥前面過來了。姐姐在奶
奶身後給我猛使眼色，我知道露嘴了，結巴著不知道說什麼。姐姐編慌說：「他
來借煤油，我沒給，就走了」。晚上奶奶進去給大媽家還錢，姐姐拉我到牲口窯
裡，又掐又擰，說我是故意的。我解釋不是，是忘記了，她就脫了褲子，讓我弄
她，說我弄了就不故意了。
7 p' V0 b* Z/ M0 T; r
　　我抱了些乾草放在門檻裡，她說這裡能聽到外面，萬一奶奶回來就知道。我
脫了褲子爬上去，但牛牛沒有豎起來。姐姐說我不行，沒長大，不要再弄了。我
4 B  t! m3 ?. P3 c說想摸她奶頭，她不同意，說我手髒，弄髒了她衣服。我喜歡她的奶頭，就結巴
+ o" ^5 y8 Q$ w" a著央求，最後她掀起來讓我摸。手剛搭上，感覺牛牛就大了，往她交襠裡鑽。

( d: ]: g/ y- x2 v　　姐姐感覺到我牛牛大了，就想把我壓著的腿抽出來，可我沒明白她的意思，
  O/ Z8 `8 M$ E7 t, a+ k4 I6 \) _反倒騎著往她腿縫裡頂。她罵我，說我蠢的要死，使勁擰我胳膊上的肉。我疼地
- g5 g3 l7 b; a7 J' v跳起來，才發現她叉開了腿，招手叫我爬上去。

　　她把手伸到下面，抓住我的牛牛對準一個地方，拉我屁股讓我疊。我很著急，
心跳的厲害，但怕她沒有洞洞，弄疼她。她不耐煩的很，用兩隻手抱住我屁股往
& L8 A: c) l4 b) r/ w3 R1 b下拉，一下就把牛牛弄進她疲裡。裡面就像個雞窩，熱呼呼的，舒服的很。她讓
" A, _% K$ ~0 _1 D+ h我抬屁股上下動，我照做，越加舒服，連續這樣著，牛牛就摩擦地發疼。想取出
來，但還舒服著，又捨不得，便忍著疼繼續那樣弄。姐姐哼哼著，我問她，她說
是舒服地哼哼。於是我也學碎哥的話說：「美不美？」她說：「美」，就感覺她
抱我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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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牛牛頭那兒，就是尿尿的地方，猛的一陣劇疼，好像皮被撕破了。我
. V# b% V, Z- r想爬起來，但她抱著我腰，起不來，屁股後面又開始抽動，一跳一跳地往裡面冒
尿。
4 M9 s5 G6 e2 `! ?7 b, Z
) e' z# G. S" R/ o# U% m0 [1 B　　我喊：「我尿裡面了，快鬆開」，她也感覺到了，但不松，不知道為什麼，
+ K# U( }4 c0 n4 g" Y6 k2 [' V5 f1 r一直等我尿完。
7 |5 T! h2 b4 Q; y: ^3 b
　　離開她後，我對著外面的光線看，牛牛的包皮被翻到後面，發紅的頭頭完全
露在外面，似乎有些腫，我想可能疊活了就變成這樣了。姐姐穿褲子，穿好就打
1 w, P3 T9 [7 l( U我，邊打邊擰，說我冒她裡面，要懷小孩就讓奶奶打死我。我趕緊跑出院子，遠
遠地蹲著看。夜色已經降下來，遠處的山巒開始模糊起來。

　　谷子已經開始拔苗了，綠綠地一片。鋤完地，我在地埂上吃饃饃，眼睛盯著
遠處別人家地上鋤草的人，給姐姐把風。她正和碎哥在下面的斷溝裡疊活，前陣
3 |: D$ c8 Q# m/ @7 ~9 W. C裡莊的四哥也疊了她一次，但她說碎哥疊的最美，願意讓碎哥疊。

5 E& `+ T/ |7 [( p0 u* ^  e　　她退學了，聽人說她和商店的人疊活被同學發現告了老師，弄的奶奶像打我
一樣打了她一頓。她比我厲害，敢罵奶奶，說奶奶和誰誰疊活。她還敢還手，抓
住擀面仗不放，一會居然搶到她手裡。所以奶奶沒怎麼打著，氣得給我找茬，說
都是我弄她弄的這麼騷，追著我滿院子跑。

% h' ^! C3 u8 j, k* k7 O5 V　　「安子」和我很僵，見我就罵，罵我姐姐是婊子。我也還他，說他媽是婊子，
讓大爸日著。我見過大爸經常中午去他家，他爸爸經常出去收杏幹不在家，他媽
肯定讓大爸弄著。我姐姐退學後，他媽叫我過去幫忙給牲口鍘草，就問起我姐姐
讓別人弄的事，我看她平常對我好，就說見碎哥疊她了。她問我疊過姐姐嗎？我
憋了半天，撒不出慌，承認了。於是她脫了褲子讓我疊，舒服的很，還可以隨便
  F/ d9 Z( J9 x5 a* d往裡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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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F! m! {/ A9 ]8 E  L, H5 s　　因為我家地頭和「安子」家的地頭連著，他們家去地裡就走我家地，我姐姐
0 w7 E/ ~8 E% p2 ?" E+ k不願意，也是對「安子」罵她生氣，就和「安子」他媽吵架，還打起來。於是更
( w3 G5 @: `0 c, I, g加生氣，不讓我和他們家人說話。

　　我想聽她的，但她又不給我疊，別人老疊還讓我把風，心裡就有氣，故意找
8 W( y+ g# K4 L, n' u- ^/ W機會疊「安子」他媽。姐姐知道了，很生氣，我賭氣說出來，她就開始讓我疊她
了。她的奶頭最好了，我喜歡疊的很。
4 I' f  N2 F$ H
4 V1 E1 D6 s' p7 {) {$ ?　　樹葉落盡的時候，姐姐肚子大起來，奶奶氣的找來「根子」給她看，「根子」
連續看了好幾次，都是先疊她，然後給她吃藥。到下雪的那天，姐姐養了個死娃
& N3 D+ A6 \1 E0 V) ~* K% x; m娃。是裡莊二嫂子出來幫忙養的，她是接生婆，聽說從姐姐的痞（音，女性生殖
器土音，念PI）裡伸手硬拉了出來。死娃娃扔在尿盆裡，我端下溝裡埋，看那死
娃娃不像個人，就是一大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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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休息了幾天，像沒事一樣，繼續和碎哥偷偷疊活。她已經成了整個村裡
的有名婊子，人人都知道，就連陽面凹的雜姓人家都找著疊她。她是只要有好處，
給點布，錢，或者新東西，就讓人家弄。奶奶也沒辦法，但她管不了別人卻能管
: S" V3 B- s* X- }住我，看到我疊姐姐就打我。我已經很高大了，但還是害怕她，主要是她下手很
毒，追不上我的時候，手裡有什麼就扔什麼，有次把菜刀扔過來，差點砍上我腳
根。

3 v3 r. [# ^& _　　過年繼父回來，奶奶沒敢說姐姐的事情，只說要給她說媒，老早嫁出去。繼
8 T1 j- k. T' K父說先不急，等天熱了再說。

8 y0 d7 ?( y# H) R: u. g　　天還沒熱起來，繼父就出事了。聽說他坐車，翻到溝裡把腰砸斷了，只能躺
, ?4 g3 |$ y7 G+ ^著等人侍侯。姐姐去了城市，聽說是很遠的一個鄉鎮，繼父是那裡商店的公家人。

  @9 b& r. e( E& R, T0 d: [8 V　　她走了再沒回來過，後來奶奶說她也成公家人了，頂替我繼父有了工作，邊
9 S* h. H; R; `5 ?" a' V工作邊侍侯繼父。
0 n! {% I) d: @- J  r: }
　　奶奶讓我搬到屋裡和她睡。炕是熱的，我睡不習慣，整夜光著。奶奶就要看
我牛牛，用手摸，摸的硬硬的，然後讓我疊她。她太老，痞裡還干的很，疊不進
9 r/ ?3 m( ^0 x3 L5 l+ z( E去。她就吐吐沫，連痰都吐出來抹上，才疊了進去。疊了幾下，她說不美，沒意
思，不讓疊了。於是躺下給我講她年輕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她給人家做過事的席
6 @- g0 }; s/ {! l* F, A2 ~  m（過喜事喪事的酒席），有手藝，就能認識男人，老讓男人疊，美的很。

　　她對我越來越好，吃的飽，穿的也好起來，可是當年臘月就死了。病了一個
( S9 s9 E" Q- u) H8 F/ |; U. X多月，死活不願意上原去找大夫，就相信「根子」，讓他活活給看死。

　　姐姐沒回來，裡莊的人幫我埋了奶奶。然後我趕著年前把豬殺了，大部分肉
% e0 t  @; ]) q, |1 d$ T都賣了，安頓好家裡，托五爺過來幫我照看，就背上一條豬腿和幾個饃饃去找姐
姐。
4 U9 }& R& e/ D! k6 |1 n+ i
　　大清早上了原頭，冷風吹的臉和手生疼。但我心裡熱呼呼地。我要去城裡，
* G& C% N% e1 v7 @' N7 q8 _那是個遠地方，好地方，想著就不覺冷，腳步輕盈。

　　順著石頭公路，問好方向就開始走去。走了很遠，從平原的另一頭下了溝，
然後就在無窮無盡地山嶺間盤旋，偶爾有汽車過來，揚一臉的塵土。
9 {7 u! C* f4 Q4 k0 u* k
% P# I6 ]5 ^* ~% g5 u  t　　中午吃了饅頭，找到有人家的地方要水喝了，繼續走。天黑了，我找人家打
0 u' q, Y% I" Q+ b聽，知道不遠了，就抓緊走。腿酸的厲害，但怕天黑沒處去。冬天的黑夜來的很
0 |- q8 h* E7 c. a快，但路面泛白光，能看清楚。堅持了大概兩三個時辰，到了一個地方。有很多
房子，電燈亮著，很氣派。街道上沒有一個人，我又累又困，找了個背風的門口
$ Q* ?) `  q% L5 f就靠著睡覺了。
5 X0 Q# m6 f) }1 b
　　第二天，人家打掃門口把我趕起來。我給他說我姐姐的名字，說我繼父的名
字，他吃驚的看我，問我從那裡來。我說了，他不相信，又問我有錢沒有，我說
" r: X# o# ?& Y# _$ n& h有，掏出來給他看。他就罵我是傻子，不會住店嗎，像個叫花子。我說農村人，
2 s* c& O5 ]2 x7 U) n) F不懂，不知道，給他道歉，想離開。但他扔了掃帚要拉我去找姐姐。
1 U  Y" b5 ]) G
0 X7 m# K& W7 @5 e% G　　姐姐住在公家商店院子裡，那裡面很大，房子也高，一排排地連在一起。很
5 ^  Q7 r0 g; H0 u4 ]+ u. B多人出來看，領我的人給他們說我，說我繼父的名字，我姐姐的名字。

8 k/ [1 n( k- d! ^; r; C　　姐姐從一個房子裡出來，洋氣的沒法形容。當她弄明白是我後，就不客氣地
一把拉我進去，然後很大聲地把門關上。房子裡高級的很，都是我沒見過的東西。

1 O3 O4 J9 q  ^* ]$ `　　我放下豬腿，衝她笑，看她那麼生氣，趕緊又把錢拿出來給她看，然後放在
( \1 @$ f9 q. |% @; ~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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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 v& t2 v& I　　她終於不生氣了，給我個小馬扎坐在爐子前烤火。實際上房子裡太熱了，不
需要烤。我說了家裡的情況，她說已經聽說了，很忙沒回去。我問父親呢？她說
在那頭的房間，一會過去看他。

8 ?  L; N; C4 p8 Z' ^　　我很急，就要去，於是她帶我過去。房子裡也有爐子，但不太熱，也沒姐姐
& a7 W& L, G8 Z; a$ K: E- {房子高級。繼父躺在床上，鬍子拉茬，瘦的已經不像他了。我走到跟前，他爬起
一點來認了半天，突然拉住我手開始哭，哭得發抖。姐姐不耐煩，讓他悄聲，他
便停下來，問我家裡情況，我說奶奶死了，我和裡莊大爸家人一起埋了，他又哭。
' h, ^) t+ t$ v) n% s
　　姐姐實在不耐煩，出去走了。

7 X9 k( {8 p, c8 n7 i: U　　姐姐一走，繼父又開始哭，拉著我手不放，讓我接他回家。一直哭一直要求
回家，語無倫次，最後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說出一個地名，讓我去找後母，一定
要去找。
) x2 ?( _2 B* X
　　姐姐進來了，帶我出去。回到她的房子，桌子上放著飯，她說從食堂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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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4 I3 a9 H* @　　飯很好吃，我幾口吃了，沒飽但沒好意思說。

　　吃完飯，姐姐就讓我回去，我說父親想回去老家。她說別聽他胡說，在這裡
' W; m6 z+ s8 O看病報銷，回去怎麼辦？讓我放心只管回去種地，別的都不用擔心，也別再來這
裡了。

　　臨走姐姐給我四塊錢，讓我座班車。便摧著我急急忙忙去街道等班車，說過
% {7 E: D6 h7 x+ m9 H: H了點就得等明天。
" Y( K- F6 g  H& R. u7 s  q$ b- F
* G- p, }: ?, E+ ~; `　　上了班車，我問賣票的繼父所說地點。他沒好氣地說到了會喊我，誰知到了
沒喊，過了很遠才想起來，把我趕下去，指了指回頭路就揚長而去。

　　我走了很久，碰見一個騎自行車的人，他說我又走過頭了，再回去，並詳細
8 n4 B* _( J* M0 A地給我指了遠處的路口。進路口又走小路，看到莊戶下去找人問，這下對了，正
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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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1 j$ L4 f$ ~　　原來任家也很窮，窯洞還不如我家。後母穿的不如以前了，但還是洋氣著，
看見我來了，很高興，讓到窯裡上炕坐下（這裡的讓客習慣，來人先讓到炕上，
是最好的招呼，可別誤解）。炕上還有個老頭，後母說是她父親，說完就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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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i( M9 W" c6 ^7 b4 P! f  ^& q　　她一走，老頭就開是嘮叨著罵：「都不是東西，都不是東西，不聽話，要跟
" k: D" w3 i, w" b# s+ I& P人（嫁人），跟了個爹啊，她爹癱了，再跟，我讓她再跟。」隨便吃了點，我就
想走，出來告訴她繼父讓我來看她，問她怎麼過。她哭了，說她父親哥哥當年不
6 J; J0 g5 e* l3 I* O讓她跟我繼父，都斷了關係，現在回來低頭過活，沒人管。我結巴著說她是我後
母，算我們家人，要不回去我家，還有奶奶的地呢。她沒吭聲，卻說起我來，說
我從小就是公家人，戶口在我姐姐手裡，現在每月有27斤糧呢，為什麼不去找單
* V5 r5 \$ g% Z, J# Z( l/ R位要。我從沒聽說過，也不懂，就吱唔著告別離開。
5 i2 P+ l( e+ R  Q
　　再沒班車了，我只好走著回去。好在過了一半路了，不算遠，我能走來就不
' R9 g; b9 ]1 P' g0 ?怕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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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e5 Z0 {% L( t0 c; W0 \　　一個人的院落格外寂寞。年後，「安子」沒再去上學，留在家裡務農。自從
姐姐走後，他就和我和解了，到現在關係還好的很。我就站院子裡喊他，一會他
/ d$ H1 N% h8 R$ [5 L0 ?就出現在他家院子口，偏著頭斜著眼瞅我。我招招手，他就提著象棋下來。

　　這天我在牆角和「安子」下棋曬太陽。突然狗叫起來，出去順聲看，發現後
/ S* r- E$ I( u3 b3 r' J母提著個箱子艱難地往下走。我趕緊招呼「安子」迎了上去，抬著箱子領她回來。
* S0 L% `1 V4 {" x
7 a% B7 @+ D6 T0 L　　她說她要住在這裡，給我當母親，我說好，就把小窯洞收拾好讓她住下。

　　當天氣稍微暖和的時候，後母已經很熟悉活計。她餵豬，給牲口添草，還給
我縫衣服，把奶奶箱子裡的衣服取出來拆了給我縫，縫好穿上像新的一樣。我覺
' J4 M1 _2 `1 g得很幸福，農活還沒開始忙，整天悠閒地像個掌櫃（家裡的主人）。

　　這時候姐姐回來了，一個大卡車停在原頭上。繼父死了，屍體就停在車上，
4 P& g- c: A3 S- u; y) r我叫上裡莊的人上去抬下山來，埋在對面的自家地裡，請「根子」來辦了喪事。
7 V* W% I3 k; \& u
- i6 E5 F5 V* l5 c! z+ [5 ?8 y% B0 i　　辦完喪事姐姐就和後母吵了一架，後母說要不是她趕走她，她也不會讓繼父
這麼早死。姐姐說都是後母把繼父害死了，是個狐狸精，還警告說別把我也掏空
: |: O, H4 |. z: S: a& j弄死。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什麼都懂，知道她指什麼，但我不相信後母能弄死人，
3 Q7 s" M- W/ f* |% E" F再說了繼父是死在她手裡又不是死在後母手裡。
3 t! O, v8 U7 z' F
　　姐姐要我趕走後母，我不趕，她說這個家是她的，我都是外人，罵我和後母
5 E; r9 i  u5 f都不是好東西。後母說：「你有本事就留下來，留下她就走。」最終姐姐沒留下，
3 X  N% ?  @8 N後母留下了。

　　人常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從後母來繼父又死後，人們就風言風雨，說
6 f4 _& ?9 r) c7 c' N( V8 _我和後母睡覺，亂了天倫。這是「安子」給我講的，我很生氣，「安子」倒神秘
# x3 R7 r' v. B: b4 w5 a$ V; P地問我到底有沒有，我狠狠踢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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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I$ A; }$ ~6 J1 ^' R　　半夜裡，有人敲後母的窯門，我起來弄出聲音，那人就跑了。後母害怕，要
和我睡，我說不行，別人已經有閒話了，再不能讓人家證實了去，但她半夜裡還
1 B4 |# G" h, E7 E; L2 S$ E是過來了。

& K6 ~7 w9 F5 }$ q" H" z8 _　　後母比「安子」他媽年輕的多，也漂亮的多，乳房比姐姐的還大還美。由於
% ^, v8 l4 S) s2 N8 W) G感覺她很高傲，像城市人，所以我遲遲不敢爬上去，最後她倒騎到我身上。這姿
' e6 g, L- {, [0 V4 _& j& Q8 {勢太美了，疊的我冒了好多，全在裡面。我擔心她會養孩子，她說不會，她就不
. C1 |+ W5 f  T, I/ S' d會生孩子，要不怎麼三十了才嫁給我繼父。

　　「安子」初中畢業，有學問，但他眼睛斜著，沒有說上媳婦，也沒女人緣。
) l7 U' L, @6 }# g+ v) g8 y
: D% t& G3 D+ B7 n7 E　　和我聊天說起女人，就自歎。有一天早上他起的早，看見後母從我的窯裡端
尿盆出來。便知道我和後母睡覺，就天天問，羨慕的不行，非要疊一次。一直糾
) U9 v- G1 ?+ X# P+ O纏到摘黃花菜，我才給後母說了。她也同情，知道他是初中生，答應讓他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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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叫來「安子」，等到半夜讓他過去小窯洞，他卻沒有膽子過去。怎麼
6 ^/ ]7 o/ f! [& q推都不去，我說那就算了，但他不甘心，要讓我也過去。我去給後母說了，她跟
我過來，上炕脫光睡下等著。

+ A4 l7 [! q/ s5 \" M　　「安子」還是緊張，不肯爬進去。後母讓我鑽進她被窩裡弄，「安子」摸黑
看不著，我讓他把煤油燈點亮，後母也把被子掀開。只見他臉紅的像豬肝，在燈
光下還用斜著的眼睛看，很嚇人。我弄了一陣，後母很興奮，拉「安子」過來摸
他牛牛，摸了幾下就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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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2 S. I, M2 I( b% I　　「安子」再次硬起來就膽子大了，爬上去弄，還是沒幾下就冒了。就這樣後
母讓他弄了好幾次，然後又讓我弄了兩次，舒服的像夜虎叫喚。

& T1 D8 _' p0 h$ O' c" [　　我家麥子地多數在陰面，比別人家黃的遲。「安子」家收完都拉到場裡，我
( K' [5 K* H9 N! T" W- p家才開始收。他就過來幫我，於是後母不用去割麥子，只在家做飯送飯。當然，
; G0 ^7 N5 _. n5 W. D1 u4 H9 ?- e晚上得讓「安子」弄一陣，她無所謂，也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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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打下來，裝了四麻袋，我想我和後母能吃一年。她也高興，用臘肉給我
4 R7 \0 g3 v- v! S, k做臊子面，天天臊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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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上秋後，後母說要陪我去找外公，只有他們家知道我的戶口，弄不好能安
排工作呢。於是，我賣了曬好的黃花菜和杏干，穿上她給我縫的新衣服，和她一
3 @7 x& L/ b- a: {5 a: R起上路了。

! a8 H/ o, c9 I/ i( u" q3 E　　我不知道外公家在哪兒，都沒印象了。她說她聽我繼父說過，在前原，那裡
生活條件比後山好的多。我說可能是，因為小時侯老吃白麵饃饃。
) A( G. m( `4 s
/ r% b9 `* A; W+ U7 n# w$ u6 @　　我「姨姨」的名字我知道，一直記著。倒了兩次車，經過縣城還下去逛了逛，
繁華的很。到前原一問，外公家是大戶，集中居住。找到鄉鎮，小時侯的一切都
記了起來，那路，街道，村莊，都很熟悉。外公是公私合營後當了公家人的，街
% m8 f3 H1 E5 K$ W  l  ]9 A道上人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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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老了，但樣子沒變。他看見我，就流淚，說外公去找過我，找到我繼父，
! b. ]: M. H8 N& H, q* X但繼父躲著不見，回來後就生病去世了。去年「姨姨」也去找過，沒找到。我問
; B/ x3 E/ f& q* @# Y「姨姨」呢？他說在縣城工作。

　　後母說起我的戶口，舅舅說他是農村人，不太懂，讓我們去縣城找「姨姨」 ，
. S* p' }! w. M: M' U' u她有辦法。
2 \# R' Y/ [7 z- H: U0 d
/ z1 h" }! C6 @% a4 }( D0 d8 S　　住了一天，我們要走，舅舅硬給我十塊錢，送我們上車。到了縣城，很快按
! i# E$ m0 i  j6 E. t9 X舅舅說的地方找到「姨姨」。她已經不像了，既漂亮又洋氣，像天仙一樣，根本
( S* H/ d2 s# O! S% W4 }認不出來。她也認不出我，左看右瞧，最後抱住我就哭。我也傷心，但沒有眼淚，
; X# g, n" p! e3 M2 q+ M而且覺得生，彆扭的站著。
2 D! c% C2 o% w
$ V: e5 [/ q7 C0 ]) C/ {# X- @8 m$ {　　她的地方小，後母想回去，我也想回去，但「姨姨」不讓我走，於是後母一
個人走了。
4 `. h4 {8 d0 d( g6 w7 J
　　「姨姨」讓我睡她的床，自己找別的女人擠去了。她的床很新，很乾淨，還
有香味。我怕自己髒，弄髒她床，就在椅子上靠了一夜。早上她知道後生氣地罵
: P2 O: y" S' u我，領我去洗澡。第一次見澡堂子，第一次在熱水裡泡，舒服的比疊活還美。

  r0 O4 O6 m% Q+ `  o1 j　　她到處跑，有時候還領著我去給領導看。後來說要去找我姐姐要戶口，我說
我去，她說我肯定要不來，她得去。
/ g2 ~# f3 [4 U4 z; o) A
, l) r  G/ j, C6 |( c" z- s% s　　她有個男朋友，是稅務局的，戴著警察一樣的帽子，很威風，她帶上他去找
; K. _& D/ O7 x1 Z- A& w. h姐姐了。我一個人住在縣城，整天閒逛，逛夠就回來用她給我留的飯票去食堂打
2 q) i, D# z* Z* U( D飯，飯很高級，味道很好。

  u% Q( v! `. ^6 `  O& l7 t7 D- T　　第二天「姨姨」回來了。姐姐也跟著來，她像變了一個人，親暱地拉著我手
8 @+ |$ Y9 W3 b# L- X6 C問長問短。

; h" y" F! t) e+ ^5 A2 c5 j　　我們三人去了一個地方，回來我的戶口就成一個單獨的本子。然後姐姐就走
了，讓我記得去找她，我說我會的。
# T1 n0 f' n% A: l) L1 |) t, ]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和「姨姨」又去了好幾個地方，見了好幾個領導，工作
" M9 A2 Y% v  K: F2 ?1 |& X還是沒有安排。「姨姨」直歎氣，我說沒關係，我又沒上過初中，不會幹什麼，
還是種地好。「姨姨」就用髒話叫著我繼父的名字罵，我看她很氣惱，覺得攪鬧
她這麼多天，就提出回去，家裡還有很多活。她說也行，工作肯定能安排，讓我
回去等消息。臨走給我裝了好多書，都是她學習完沒扔掉的，讓我回去看，叮囑
" T  P. y. W! B6 U! s5 V5 B我一定要有信心出去工作。
, t* k! N( ]( N/ k' m1 ~3 F
* e: V6 f% O% \# ^0 _　　還是家裡好，首先舒坦自在，還可以疊後母，後母的痞日起來怎麼就那麼美。

　　秋收後基本沒什麼活了，我和「安子」倆忙了十天，用土痞子打起一個院牆
4 Q; s, D4 S* y來，又請五爺幫忙修了個大門。就關上門整天看書，然後疊後母。「安子」是我
老師，給我講課，也疊後母。後母會疊活的很，跪在炕上，讓我和「安子」輪流
日，日得痞裡往外直流水水，和著我們的慫（音，精子的意思）糊得到處都是，
刺激的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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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E; n: Z! A$ A+ C% D, G　　年前，我去了趟縣城，給「姨姨」背了兩個豬腿。回來後還想給姐姐也背去
5 K; z8 v+ Q  F6 j3 W8 I一個，但後母死活不讓，沒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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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8 e' B0 g7 f- A4 b　　過完年不久，「姨姨」就找來了，說我的工作安排了，但去不了縣城，只能
在後山挑地方，我不知道去那裡，也不太想去工作。後母看著我，說就到我們這
. ~( x$ W; ]5 ?) o個鄉上工作，離家近，不順心回來方便。

　　晚上，後母讓「姨姨」睡她的乾淨小窯。「姨姨」說想和我們說話，便都睡
在灶方窯的炕上。睡下後，我沒有話說，嘴笨的很，就聽她們兩說。嘮嘮叨叨的
& j4 w6 [3 t9 R( T- F/ o聲音像蚊子叫，一會就摧著我進入夢鄉。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過來抱我，醒來看
到「姨姨」貼著我，哭得身子顫動。後母也哭，還繼續說話，說我被繼父踏到缸
8 B0 N; D$ k, a$ ~& I: F: h縫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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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姨」帶著我去報到，在我們鄉的國營商店裡工作。商店主任怕我不會賣
) R: h+ i) }' q' s8 J5 _, Y貨，就安排我管倉庫。

. q: a' {' V* `8 ]3 D5 k　　老保管員四十多歲，對我非常好，手把手地教我，很快讓我掌握了要領，他
0 |0 `, z9 F1 e) F還不閒著，又教我算帳。

　　第一個月工資一發我就回了趟家，放下一半錢把後母疊夠回來繼續工作。

　　老保管單身過，有個兒子跟著他在這裡上學。單位好幾個人都給他說媒找老
伴，我也跟著瞎起哄。後母趕集來看我，他過來跟後母聊，一聊一個下午。

　　我看出來他喜歡後母，回家就問後母。她說喜歡我，我說我總不能娶了我媽
啊，她就笑，說看著再說。話是這麼說，但她趕集來看我的次數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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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她告訴我在老保管的房子裡疊活了。我說美不美，她很害羞，說小
孩子知道什麼。我覺得這事情能成，只是有些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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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G- Z8 P3 U! e+ u( ?& d　　半年後「姨姨」結婚，我去祝賀。「姨夫」說我已經不像農村人，「姨姨」
說我們兩出生就都是城鎮戶口，胎子裡帶著氣質，我聽得很自豪，高興地住了兩
天。

　　回來後老保管過來我房子裡，坐了很久才說起我後母，只是比劃著他和後母，
6 S( [1 D, ?, X) P3 b. r1 t說不出來。我知道我是小輩，他不好意思說出口。就直接說好，好的很，我很開
( G$ `! _- _+ O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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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銷社主任願意當媒人，領著我回家提親，後母推搡了一陣答應了。於是商
店用客貨車把後母接走，在鄉上辦了喜事，又送了回來。我想叫老保管「爹」，
口生叫不出，就說：「這家是你的了。」他和後母說：「也是你的」。縣供銷聯
社要選送幾個人去省城深造，姐姐也想去，讓我去縣城找「姨姨」給她弄關係。
我去找「姨姨」，「姨姨」說：「你還不知道，她的名聲都臭到縣城了，誰不知
+ y0 Z2 r7 F" M1 P. V0 H道她見男人就睡，你還幫她，就是找到領導那裡，人家都給你罵回來。」我去看
& R  d- |$ \" I姐姐，真的如「姨姨」所說，很多人遠遠地看見我們就往地上吐吐沫。姐姐說她
幹不下去了，怎麼辦？我勸她以後不要隨便和人睡，她說不是這個原因，是那些
4 m# i# n+ w+ [+ o" ?0 E2 h! |男人太壞了，光知道利用她，利用完就蹬開。實際上她還是「騷」的很，我要回，
( o" t, P, T4 V  u7 F/ R4 E她不讓，非留我住一晚，結果硬拉著我疊她，疊了半夜。

; \* \. ~, O# k- V8 k# X　　回來後，我覺得姐姐可憐，就搖電話（那時候的電話是手搖的）給「姨姨」 ，
央求她找人給姐姐幫忙，「姨姨」心軟，還罵我心軟，就答應了。

　　不要一個月，姐姐高興地打來電話，說她調到最後山的一個鄉上去了，那裡
沒幾個人知道她的事。我站在供銷社會議室外的窗台上，捂著話筒小聲叮嚀她，
" g7 v- r4 h" F# {! f1 k) {& B不要再找人亂疊活，要不又弄臭了。她嫌我在電話裡說了，罵我，但還是答應了。

　　沒想到姐姐沒去成，我卻幸運地被選中，領導要讓我去學習深造。那是個遙
- L/ e) ?+ R! Y6 |+ s遠的地方，要學習兩年，我捨不得「姨姨」，捨不得後母，也捨不得姐姐。但她
們誰都不留我，逼著我上了長途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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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駛向未來，她們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連城市建築物都變成一撮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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