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情欲多 (第1至21集)第七集5.6章

最愛一條

「第五章」獅子大開口！

4 w+ S2 X2 z' s　　在繁榮的省城，拆遷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不過大多是往外擴張的趨勢，或
7 b- v: p2 ~9 A9 W) `- q2 z: }是發展郊區，或是發展邊緣地帶的小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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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4 Z/ J3 M  {, [! x+ K& e　　而對於張東居住的那片區域，拆遷是一年四季都有人談起的話題，不過哪怕
$ r- i& a% Z& n0 q$ H! Z& {" K說得有板有眼也沒用，因為一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傳言再多也沒動真格的時候。

　　原因無他，這個區域可以說是省城的最中心，哪怕是破舊的紅磚房，一坪的
" u! o/ _% g: p0 m; g4 j. a3 k地價最少也三、四萬元，而且經常是有價無市，因為這一帶四周全是商貿中心，
% L* `! h9 B" y7 W8 I8 {房子即使租出去當倉庫，也是供不應求，再加上住在這一帶的都是老居民，而且
' ?9 ^: d5 N3 A6 {大多是國營單位出身，都有自己的人脈，想拆這裡簡直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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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t7 v+ f7 g0 @　　一是因為這裡的房子全都有正規手續，地盤奇大，光是賠償，就是一筆任何
開發商都望而卻步的天文數字，二是因為這一帶的人即使不攀親帶故，但都有交
$ G9 ~( ^; f: P4 |* J情，平時別看來往不密切，但一涉及到集體的利益，別人半點把戲都玩不得，這
7 h2 n* a% [1 i7 e裡隨隨便便幾個老人一站出來，就能將這裡的年輕人全喊出來。

　　搞強拆那更是不可能，老城區這麼大，開發商都沒膽子亂動，更何況這裡都
是老居民，全都有人脈，想玩以勢欺人那一套沒用，而且也不是窮人，不會讓人
: f, [" I! N: |5 n8 Y# m一隨便欺負，更何況還有不少有錢人，真想玩的話也是無從下手。，這裡的人日
子過得很逍遙，別看住的都是老房子，但把老房子一租出去，即使搬到其他地方
生活，光收租金就夠過好日子。光是二、三十坪的舊房子，連廁所都沒有，一個
月都能收幾千元的租金，更別提那些樓下的門市和面積稍大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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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i2 i  v1 V1 r2 y, Y　　這座老城區寸土寸金，和國營老區連在一起，清一色的正規產權，張家的所
) h" K! P. ]5 R7 m3 A# {有資產就都集中在這裡，每年光收租金就讓張東父親過上二十年的腐敗生活，可
5 c2 ?9 x( m) k, k5 s想而知這裡的房子昂貴到什麼地步。

6 H* D5 P/ j6 B" M# |- }) a) Z　　即使老城區破舊，可它處於市中心，四周全是車水馬龍的貿易中心，而且這
裡的破舊磚房價值比起那些辦公大樓一點都不差，甚至站在實用的角度，幾乎那
) ?. a. K$ W1 C! R6 u5 D  C些大公司都會在這裡租幾間房子，即使不當倉庫，最少也會是行政中心。

　　這座老城區寸土寸金是不假，不過誰想動，都得先掂量自己的能耐，因為這
1 U6 \2 i$ W; X: Y+ t- h裡的人日子本就安逸富足，想讓他們改變生活是不切實際的事，就算在商言商，
( X9 |4 n5 p) j* e2 Z  P想拿出讓這些人心動的利益也不太可能。

/ y4 P5 y# b6 K- L* K　　但老城區也經歷過不少的拆遷工程，不過全都是無疾而終，因為能單純依靠
+ O* e7 j% G& M  r財力合法拆遷這裡絕不是人辦的事，最起碼省裡的開發商們即使兩、三家合作，
也沒辦法把這裡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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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幾個不自量力的開發商想動這座老城區，還和政府達成共識，以為很
2 C* G8 H' T3 U* {7 G; i' B容易就能解決這些居民，習慣性地把條件定得很苛刻，豈料公告剛一貼出去，該
- b' J# o7 l) N, F- v* o上訪的上訪、該鬧事的鬧事，一下子就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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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遷的條件不可能太好，畢竟要想獲得利益，誰都懂得壓縮成本，開發商一
開始就抱著這種態度，但老城區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順民，只要這群幾乎地頭蛇
! h# v  w5 D0 Y0 B5 D& H: O般的老居民一鬧，誰都只能幹瞪眼，反正政府那邊到時就來個不聞不問，也不說
( y/ r3 M4 J# d( u. O是不是要拆遷的事，直接就裝起聾啞人，讓你們自己去解決。

# y8 f: ]4 \$ x& l" q2 `7 h　　開發商自認財大氣粗，哪受得了這種窩囊氣，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光明正大
的路子行不通，可以做些_ 齪的事。自古以來，資本的累積都是伴隨著血淚，這
些人儘管不想惹事生非，不過為了錢，尤其是有龐大的利益做誘惑時，什麼事做
2 ?3 D' y7 I2 I" p0 p1 ]不出來？

7 u3 M. ?8 ], K9 s& g　　斷水斷電這招是最基本的，開發商自然是先選擇這不算太激烈的手段，豈料
老城區一斷電，居民還沒鬧，那些租房子的商戶就先鬧了。他們在這裡按秒算錢
9 ~2 s/ u0 c0 u8 }% ~0 t' P% w_ 的，哪裡受得了這種事，天都還沒亮，就把政府大樓圍起來，他們可不管開不
0 ]9 L2 O0 @% U7 {開發，耽誤他們做生意就像殺人父母一樣，什麼條件都沒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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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a- s& p1 G$ |　　其實老城區的住戶很多都已經外遷，商用價值極大的房子八、九成全租出去，
大部分在這裡居住或者辦公的都是租戶。

　　別看老城區破，在這裡租地方的可不乏一些知名品牌，甚至是國際大牌，這
" E* I1 v; K: v. k些人一鬧，上面的長官也頭疼。

　　這斷水斷水的手段肯定是行不通，儘管這種手段很溫和，可觸犯到的並不是
" S$ q8 k' N" |老城區居民的利益，而是租戶們的利益，無形中等於招惹另外一個龐大的群體。

　　政府一看又樹立新敵，那可不行，可結果還沒來得及處理，老城區的房東已
經把水電供應上，還把開發商派過來斷水斷電的人送去派出所，這群地頭蛇就是
7 W5 Z& K/ v  ]# o有這種能耐，手段之迅速讓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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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 M1 S1 K1 z3 R/ a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歷屆開發商都少不了惡人，逼遷徙之類的事誰沒少做，
) L- q; \  x$ T- O* j結果被弄得灰頭土臉的經典故事有好幾個，其中一個是當夜號召兩百多個混混，
- {6 ?# e  x4 c/ t$ {' }; V' ^9 V' K個個手持鋼管之類的，趁夜進入老城區封住道路，想以威逼的手段嚇走這裡的人。

　　一群混混在老城區叫囂鬧事，恨不得把黑社會三字紋在臉上，但老城區白天
3 J. `* b" c3 `/ v% n( b車水馬龍人擠人，不過一到晚上，因為在這裡上班的租戶們都各自回家，所以很
安靜，什麼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兩百多個混混一進去，剛砸一戶的玻璃，
% V+ O+ c* ?5 N* B: z1 `1 x瞬間整座老城區所有家的窗戶都亮起燈，家家戶戶都開了門，一個個青壯年都手
持著傢伙叫駡著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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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誰管這些人是混混，更何況老城區的居民身為地頭蛇，
5 \, B, t3 h5 Y8 ]% v就有不少混得出名的大流氓，這些臨時集合的外地人，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當
下就湧出一千多人，想也不想就沖出門，瞬間就把那兩百名瞠目結舌的混混嚇呆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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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3 N1 j# x$ U9 i- c3 c　　原本老城區有不少有能耐的人早就聽到風聲，人家既然玩狠的，那他們也不
能做孬種，所以早在白天這裡就埋伏一群人。畢竟租戶們明天得照常上班，要是
, t6 ~1 t& d+ u) D1 n8 g被這些人砸了東西，就會耽誤他們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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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j6 Y5 e8 M　　老城區的人很講道理，會盡力維護租戶們的利益。

　　當時阿龍和張東在這老城區也算混得有些名聲，因為這件事，他們還被各自
的父親抓回來待命，好日子沒得過，心裡憋著一股怨氣，自然就把發洩的對象鎖
  y. b; U/ r7 S; U. S, m% D一定在這群拿錢辦事的混混身上。

　　而同樣好勇鬥狠的年輕人不在少數，大家都是同一條街玩泥巴長大的交情，
小時候誰的性子不野，長大後打的架少了，但碰上這種事害怕的沒幾個，反而手
7 T& Z" Z" \7 g; d  m1 B& t癢的人更多。

　　老城區的居民中更有不少老流氓，有些即使已經混得家財萬貫、處處有房，
也不想讓別人動他們發家的福地。

3 q& p. m. }5 o3 w　　一旦老城區的人團結起來，可以說是最可怕的黑社會組織，而且這群年輕人
; Z$ t5 y9 I/ {9 i( f本來就血氣方剛又拉幫結派，湊到一起那更是無法無天，只要不是軍隊，什麼樣
的混混來了都照樣收拾。

5 B  q3 c5 Y: ?% g8 m) S　　當夜，老城區的人把兩百多個混混揍得有一百多個混混躺在地上打滾，最後
都進了醫院，其他混混一看形勢不對，立刻樹倒猢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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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幫雇來的散沙，本來就只是來走個過場，但老城區這幫年輕人的狠勁著實
7 @4 o8 Y) E2 ~7 h* T, ^8 ?把他們嚇怕，他們本來就沒玩命的決心，隨即是有多遠就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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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簡直是一戰成名，不過面對無數想用陰暗手段拆遷的開發商，一場場的保
衛戰也打得不輕鬆，好在這一帶的居民上下一心，在涉及到利益的情況下，該耍
! M- r. s6 P' ~6 ]2 ~狠的時候誰都沒服軟，老城區才得以保存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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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 a/ v1 I+ n　　並不是說老城區的人想暴力抗法，只不過誰都不想被人佔便宜，憑什麼要把
2 [1 x/ l: V* n, k7 N自己家的錢白白給別人？這是最根本的原因。若是老城區的建設能給居民合理賠
償，他們或許倒能接受，不過一些私人的開發商全是利益為先，根本不可能給予
合理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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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老城區的開發，光是補償金就是一般人都接受不了的天文數字，開發
商全部身家拿過來都不夠付，所以這些人大多開的是空頭支票，又有誰那麼會傻
相信他們所謂的條件？

, }  _  l' ~& Y2 F2 _5 i　　其中鬧出的大事有好幾宗，幾乎每一任的頭頭一談起老城區，頭都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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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地方一改造，絕對是大功一件，可問題是明的暗的手段都用不了，想
- t( r" y0 t0 D4 x; A光明正大完成這個工程又沒那麼多錢，提起這爛攤子，每個開發商都臉色發白忙
著拒絕，這幾乎是一塊誰都啃不下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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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華的省城裡，老城區就像白布上的一塊污漬，誰都看不順眼，可誰都奈何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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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城區的居民全是地頭蛇，全都有錢，如果鬧事，都是不怕事的泥腿子，就
算敢玩點強硬的手段，人家就會鬧得更過分。

　　這裡的居民別看文化不高，但用的法子卻是一針見血，別說是開發商討不了
5 x7 g! @, r; C0 F好，就是政府出面，也會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如果敢亂來，絕對會鬧得雞犬不
寧，所以尋常人還真不想招惹這些人。

　　以前有出過兩件事，是老城區的居民最自豪的，不過也讓他們被冠上「最懂
法的刁民」這個外號。

　　一件事是老城區遇過一個太自以為是的開發商，那開發商是流氓地痞出身，
* O' s/ }& F* u/ n很自大，連個意向都沒談完就想動手，三十輛泥土車拉著建築垃圾，把各個路口
都堵了不說，還斷水斷電，擺出一副「你不妥協，老子就要讓你們知道厲害」的
0 I9 S/ i' |4 ^- L$ T- i$ h1 ~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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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封道，斷水斷電，再叫一群小混混嚇唬人，這可以說是最尋常不過的手
9 k, V' c5 W* v  ^段，老城區的居民見怪不怪，非但沒嚇到，還納悶哪裡來這麼沒腦子的人，就這
點手段還真是上不了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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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 H8 I. e) n; {( O2 r2 T$ W　　當屆的領導一看立刻頭一暈，隨即撇清關係，抱著看熱鬧的想法，只祈禱事
情不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果不其然，第二天除了那些商戶鬧事外，一覺醒來無路出行的居民立刻爆發
滔天的怒火，一群老人湊在一起商量，決定這件事可不能輕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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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一群人開始打電話，不到一個小時，建築垃圾就被清走，半個小時後，
- X$ C# ]$ e# N- R( d0 b  k. A8 Q! y水電也恢復供應。

　　不過這還沒完，住在老城區的人誰沒幾個錢，再加上誰都不可能息事寧人示
5 f( d0 I3 Q; h弱，打出一通通電話，龐大的報復計畫就開始了。
- P% r1 q3 H: r1 a) F9 Y
2 B9 T& K, ?0 Z9 }( O　　這地產開發商就是別區幾個混成氣候的小流氓和所謂官二代合組的小公司，
) @$ v1 x# V* ]3 ^5 R8 _6 O! @還真沒人放在眼裡，於是六、七百輛泥土車就拉著建築垃圾來到這間公司開工的
' j  I' F4 P3 t/ Z- _六個工地，並把工地包圍起來，堵路什麼的都是小兒科，而是直接把剛挖好的地
4 \3 O. H( I3 s% G1 q0 O基填埋。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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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自以為會威懾成功的混混聽到消息都愣住，不過沒等他們開始商議處理
一辦法，接連而來打來的電話更讓他們傻眼，因為全是他們家人打來的——他們
的住所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盯著，老婆買菜時，十多名混混嘻皮笑臉地跟在後面，
! [, T, ^" C% u% z孩子上學的時候也有一群人跟在後面，就連他們的爸媽上街，也有一群不像好人
的人尾隨在後，更囂張的是，即使在政府部門上班的家人也被人跟蹤，但那些人
只是跟著，又沒做什麼，根本不能做什麼。

0 ^: c' Q3 ^/ }% v" d5 L0 T. h　　不過在老城區外亂晃的混混可就慘了，被人蓋著麻袋打了一頓。這些人下手
很老練，沒讓人看到長相，而且沒鬧出人命，卻清一色地打斷腿，簡直成了活生
: w- ~$ |3 w5 f. a  o" w生的無頭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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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那房地產公司服軟，他們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一大筆錢不說，
3 A; r( f) F  W- s2 y還被人擺了一道，最後要不是低聲下氣地告饒，說不定這件事還沒完。

; n5 N7 b, s# U) Y" L　　老城區那群人的強硬手段再次聲名鵲起，再一次以實際行動扞衛省城第一黑
社會良民的尊嚴。

  Y* `7 e4 j. E. _: C9 W4 {% v　　另一件更出名的事就是本地的一間國營建築公司，這種公司沒錢、沒人，整
天就是紅著眼看別人賺大錢，但竟貪念一起，惡向膽邊生，把目光盯上老城區，
3 a) }* C& d5 y: j妄想以國營土地開發的名義，想一分錢都不給就得到拆遷案，結果可想而知，他
們全都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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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城區的人理都沒理那間國營建築公司，該幹嘛的照樣幹嘛，一份份狐假虎
威的紅頭文件發下去，就像是泥牛入海。

. }# }2 h- Q5 S3 p* G3 @　　最後這間國營建築公司一咬牙，帶著一群下崗工人跑到政府哭訴，妄想逼迫
) q  S1 e# I% N* F9 b政府支持他們，不過政府也不是沒腦子，覺得這燙手山芋你們想惹就自己去惹，
& i/ n* `' D& i& ^9 u他們不可願意招惹，可這種混吃等死的國營企業他們也不想待見，最後還是蓋章，
抱著想看熱鬧的態度看他們能鬧出什麼局面。

　　結果這間國營建築公司充分發揮仗勢欺人的態度，一開始就是老套的斷水斷
電，然後派人堵路，這下子把商戶惹急了，一年到頭總是這樣，他們還怎麼做生
' }- {/ q% {+ ?4 |2 n意？一群租戶四處鬧事不說，還堵了政府門前的大路，把矛頭指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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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讓政府焦頭爛額，不過接下來卻電話不斷，更讓他們傻眼。

　　原來老城區的居民們比租戶激進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錢，有間，法子
與時俱進，應對斷水斷電早就輕車熟路，之後當然不可能老實待著，一群有威望：
的老人一聚，瞬間就有了針對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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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y2 ?) ~! w  p6 @　　違法的事不能做，不過那間國營建築公司能做這種既不嚴重又能不認帳的事，
他們也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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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又是大批的泥土車、垃圾車出動，不僅把那間國營建築公司的辦公地點
圍得像小山一樣，更絕的是連他們家屬住的區域和附屬小學也如法炮製地包圍起
來，大批的垃圾一堆，可以說變本加厲了不只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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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  U2 Z2 J' ]　　緊接著，各個高速公路的出入口無一例外發生摩擦性的車禍，儘管沒傷人，
% J1 E" Q2 s0 m, d/ D# g也不算嚴重，不過相撞的車主明顯不肯善罷甘休，雙方都喊來不少人，造成省城
所有的高速公路口大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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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 \8 C$ l+ H* U　　但這根本就是故意的，那些車主都是老城區的人，所謂的摩擦事故根本就是
% Z2 v9 x' V5 z: x- }) M3 s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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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5 g/ P; E5 `' L6 W- [$ A" M7 ]　　上面的人知道事實後，頭疼之餘也奈何不了那些人，畢竟省城的交通本來就
差，這一堵更是堵得怨聲載道，身為一座貿易大城，交通運輸就等於是金錢和成
本，這一鬧造成的影響太大。

, J- m+ _6 U) s" w　　最後那間國營建築公司先服軟，畢竟他們家屬居住的地方外，一百多名混混
: V- B# }* ^. t3 @. u8 ~' S2 p日日夜夜在那裡抽著煙、瞪著社區，誰都睡不了覺。要報警嘛，那些人就只是乘
涼抽煙，也沒做壞事，員警也拿他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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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2 N' a4 h" `( V　　這間國營建築公司哪見過這陣勢，求爺爺告奶奶的想息事寧人，老城區的人
' k! J, q0 \1 x也是見好就收，不想鬧得太過分。

1 X. s+ X0 Y$ `1 m　　最後紅頭文件一撤，該幹嘛就幹嘛，商戶那邊自然是按慣例，免了這幾天的
租金，保持了一旦出事，他們就會率先鬧事的「熱情」。

　　這麼一個萬年毒瘤也能拆？張東雖然現在不住在省城，不過一聽就覺得匪夷
' Z: Q# r4 @( w4 e) }所思，別的不說，城建集團就算有錢，也得有辦法，因為老城區就像是一個任誰
* p' N  A9 i$ \7 c2 M: z8 m看了頭都疼的老頑固，才會到現在沒人啃得下。

9 z+ M$ a$ c8 _; r3 E9 }* m　　這次省城新一屆的領導光開會就開那麼久，還找來城建集團這麼強勢的外援，
2 G* b) c; Y; t9 o2 H8 T+ `# I看來這一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是真想把這片處於城中心最繁華的地方破舊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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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不敢置信地問道：「老城區真的要拆？」：「沒錯，
# |3 j' E2 X/ V7 J5 U7 N& x( ]這件事有地方政府主導工作，我們城建集團介入，八九不離十了。」劉總和陳總
/ k3 |3 a1 n; c, S6 n# f$ \% T! R# F說話的時候語帶猶豫，畢竟老城區那邊的惡名他們也聽說了，忍不住疑惑地看向
1 ]+ ^# n$ O* P2 Z% p" S+ |! p$ g一臉嚴肅的張勇。

# F0 A0 Z3 I3 @6 h* S　　「大東，這是歷史的趨勢。」

1 E3 ^. ?- Z/ u# A! n　　張勇神情肅然地說道：「老城區是曾經繁華的見證不假，不過於一個現代化
4 G: a9 m$ P6 N, F, `的都市而言，那裡實在太破舊，什麼樣的基礎設施都停留在上一個世紀，說難聽
點，那裡對於省城來說已經是一個污點。我可以保證這次和以前那些拿著雞毛當
令箭的行動不同，因為這不是省城政府的意思，而是上頭開會後一致通過的，這
次老城區非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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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0 z! [! }( H- t# \" m　　說這番話的時候，張勇心裡也忍不住哎了一聲，畢竟老城區也承載著他的記
3 p, I8 h# `* a) N憶，儘管他少年有成時就出去混了，幾乎沒參與後面那些鬧事事件，不過老城區
, q( r$ k  }! m) |0 }9 x0 j* N+ H即將要拆遷，他也難免惆悵萬千。

: f+ T$ ^" \% _9 F, y/ g; H; F" r! c　　「上頭？」

: ~9 A* k8 T6 q1 r9 k! b　　張東愣了一下，並且明顯感覺到劉總和陳總聽到時眼裡精光一閃。或許到了
這時候，他們才打聽到自己要的消息。

) d/ Q3 m2 @7 r4 s  Y　　「老劉、老陳，這次可別太樂觀。」張勇也知道自己一時傷感說漏嘴，立刻
臉一板，冷笑道：「這次城建集團的整頓力道之強，絕對是空前的。之前集團內
1 c5 z+ j5 T. z( f' d* y- K% z9 G$ i部吃拿卡要包括一些財務上做得滴水不漏的虧空，想來你們也很清楚，說難聽點，
二十個老總抓起來沒一個屁股乾淨的，上頭這次不是說著玩的，而是要對城建下
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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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阿勇，透個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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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總歎了一聲，眉頭一皺，難掩心裡的忐忑，說道：「這次我和老劉該怎麼
, \+ w1 ]' x" q度過難關，看在老首長的面子上，你就和我們直說吧！若是老首長不想理會我們，
想來他也不會給你假期回省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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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d) m6 [" a: j　　「是啊，阿勇！」

6 L1 ?" w  S) t9 r' O- c　　劉總的臉幾乎扭在一起，苦笑道：「哥哥這身家性命就靠你救了，我那一家
0 G- z" J- f" A; J" G老小可就靠我養活了。城建以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上到老總下到監工，誰沒自
己撈錢的管道？現在一查，我和老陳照樣也不乾淨，這我沒話說，可在那環境裡
不同流合污，是很容易被人排擠啊！老首長要是惦念舊情，應該會給我們一條活
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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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總和劉總說話的時候一直大打人情牌，想說張勇會先聯繫他們，肯定代表
他們有一線生機，畢竟城建集團已經是歪風當道，不與其他人同流合污根本就混
不下去，只要仔細一查，他們的屁股也不比別人乾淨，張勇應該是知道的。

: D: h# u8 w) T7 W* G* T1 i6 s, U　　「老劉，這其實是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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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4 o( q  ]( ?" z　　張勇抿了一口酒，冷聲說道：「軍方和其他的大佬開始介入了，以後軍方的
9 q5 |' g# g/ S) w6 R$ O工程會有專門的部門管理，你們城建再這樣靠著國家吃飯，既拿工資，又撈油水，
4 {+ a6 i/ r7 M' l2 |肯定是死路一條，所以這次對於城建來說，不但是一次清查，也是一次轉形，把
你下放地方是對你的一種關愛，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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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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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總雖是這麼說，不過還是覺得糊塗，心想：那……我的身家性命呢？「阿
6 t5 n; c7 {( f* b1 N4 A0 h; \; h# m勇，兄弟一場，你還是和我們直說吧。」陳總拿起酒狠狠地喝了一口，紅著眼哀
' c1 x1 J# O- @0 w求道：「我們只想保住一條命，想這樣避重就輕地混過去顯然不可能，老首長到
0 n" ?0 }' a' c% N底要我們怎麼做？」

" [! U8 N) Y. U( y　　「你們都是聰明人，」

. _) h( r3 M1 h1 U$ |　　見時機成熟，張勇這才冷笑道：「城建集團的人中，像你們這種權力層的拉
9 {- M* C) z, [: p2 ]( r! [出去的話，可以說全槍斃了也沒一個冤枉的。不過畢竟是老字型大小的單位，再加上
1 ~: F, n0 t- c- B2 O; j) c得顧及上頭，也不想來個一網打盡，所以這次你們要識時務，該補的先補。這三
個月內還不會走漏風聲，你們立刻把那些大的虧空，還有所有的虧扣和業務轉移
之類的事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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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三個月的時間？」

8 X& W' v; ]+ w8 K: o: h5 t　　陳總和劉總頓時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只要有挽回的機會，三個月的時間
7 u6 U1 N0 m) y! G他們可以做很多事。
! O. l0 R" U9 c2 g' t- ]
　　「沒錯，最多三個月。」

　　張勇舉起酒杯，劉總立刻殷勤地替他斟滿酒，他滿意地一笑後，才繼續說道：
「城建畢竟有不少員工，想一次解決你們，事後這些員工的生存都是問題。我就
先給你們交個底，這三個月你們能把自己的屁股擦多乾淨就多乾淨，哪怕是傾家
( C, x6 w5 B# c3 v( P蕩產也無所謂，因為以後最多能稱總的權力層不超過五人。改制後的城建雖然沒
7 \7 h8 h4 a' C9 u8 F7 a. ~* {有軍方的工程，不過得到的扶持力道會比之前更好。上頭一開始的定義是徹底的
: d8 m# a9 Q/ B- q/ [5 l轉型，而不是要把城建弄散。」

( ]0 }( M. S) x( y2 ?　　張勇的話已經很明確，這次的檢查絕對不是走過場似的敷衍，上頭要動城建
( F7 V: `3 W& ]2 B  E集團的決定是下了鐵心，他先透露一句，也是讓劉總和陳總吃定心丸，只要他們
肯把錢吐出來八、九成，這次他們就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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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R: K; c" B6 j. z　　城建集團的腐敗不是一天、兩天，從上到下，可以說只要有點實權就是蛀蟲，
9 A  k# u$ C: J  L這是避免不了的大環境趨勢。不過到底是一個龐然大物，想一下子拍死是不切實
際的，而若是直接處理城建集團所有的高層，那引起的動盪會太大，光是下面吃
飯的那些嘴就安撫不住。
+ }7 c( {% i, X' U" v
1 s4 {8 ~7 n& ~: J1 Y/ _　　這次的行動是專門打大老虎，誰權力大、撈的多就打誰，一網打盡不太可能，
( I* J7 p/ `6 q, b! A/ j% {+ g; K1 t因為多少得給城建留一條活路，這對於城建集團來說是一個新生的機會，雖然規
) \" R0 S2 d9 V6 Y3 @模會縮小，但掌權的人同樣會銳減，如果撐得過去，未來的前程可能是一片錦繡。
" b' g# S$ r; T
　　「阿勇，你是我們的救星啊！」劉總歎了一口氣，感激地說道：「要是沒碰
到你，我們還被蒙在鼓裡。原來這地方合作性的工程是城建轉折的開始，這一關
7 {3 }; F) B  b! w0 Z要是過得了，哥哥擺場百日宴好好謝你。」

　　「阿勇，和老首長說句對不起，我們辜負他的期望了。」陳總說話的時候神
6 y1 p4 j( w/ e' L: p- d色有些黯淡，先舉起酒杯敬張勇。
) D% q$ e/ g6 ?* [" H
: {  e+ p0 i: U$ p　　崢嶸歲月時，大家都是直來直去的大男人，可到了地方，尤其到了官場這種
+ I, R. |; @9 f4 y% }7 y$ @大染缸，誰又能保證不會墮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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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總聽了陳總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即也苦笑一聲，然後喝悶酒似的把酒一飲
而盡，又忍不住歎了一大口氣。

) l/ v1 E+ M; H0 _8 R0 U　　「兩位大哥，我敬你們一杯。」張東很會察言觀色，一看這情況，立刻舉起
酒杯敬他們。

　　張東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大哥不再是以前那個大哥，即使他看似一樣耿直，
不過城府其實很深，他剛才的一席話絕對不是說漏嘴，而是他刻意醞釀，把話題
往那個方向引，吊足陳總兩人的胃口以後才開這個頭，他會這麼說，肯定是有這
& \7 M' f2 x  p9 N# w- x兩人不受牽連的把握。

5 K" x8 i* a, |: j& r　　既然到了這分上，張東覺得就沒必要敬而遠之，反而得在這時候和陳總兩人
1 M& }) q6 f  S' _拉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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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Q. R/ H# R8 q, n　　不過讓張東詫異的是陳總兩人的態度，和對於張勇的話一字都沒懷疑，言聽
# {% d% X! U7 c7 ?  n9 n: T) G計從，這更證明張勇現在的地位已經高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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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啊，這時候還敬我們，得喝，得喝。」劉總心裡憋屈，立刻舉起酒杯
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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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0 T( g& M- Y# a　　「沒錯，這時候還叫咱們大哥已經難得了，這一杯不喝完就是王八！」陳總
3 ]( k  f8 p) o; x4 C! E亦是一樣，豪邁地一飲而盡，發拽著心裡的那股鬱悶。

　　以前是盆滿缽滿的人上人生活，誰見了不恭敬地叫一聲老總？但這次城建集
! i% ^! w, s0 d) c: f* T團大動盪，想必不管是誰都是前程不明，對於陳總兩人而言，能保住身家性命更
9 j6 O' N# A2 D4 X+ c/ [8 [重要。以前一派錦繡的時候應酬不斷，可現在落到這地步還有人敬酒，這分感覺
讓他們的心裡有些發暖，也清楚眼前的局勢。

　　「阿勇，三個月內，我傾家蕩產都會把窟窿填平，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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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總和劉總信誓旦旦地保證，一……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明顯不這樣海飲
發洩不了他們大起大落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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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s# q- F) x　　雖然前途忐忑，不過最少心裡有底，這時劉總一個激靈，輕聲問道：「對了，
阿勇，你家房子的事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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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劉總提起這件事，張東適時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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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F: E$ u6 i　　這時，張勇喝得臉色通紅，不過還是壓低聲音說道：「老劉，這次老城區的
6 g1 p3 K+ V- \& H# c1 }' H拆遷範圍很廣，幾乎我們這一家所有的房產都在裡面。」

　　「阿勇，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想怎麼樣？說。」
" m  a# q; z: S3 ^0 D# ]" w
+ j  c; q) R" m& n　　劉總這時倒是豪邁了，反而是陳總比較冷靜，擔憂地問道：「可是現在上面
不是要清查嗎？這時候玩花招不太好吧？」

5 O4 ]6 [+ q6 l　　「你放心，這次是老首長的意思。」張勇歎了一口氣，直接了當地說道：
) P$ @  T, ^8 r( x8 N% q& ?「畢竟老城區的改建是他們主導的，對城建集團動手也是咱們這一派的主意，可
3 c5 J9 x! z+ J8 [% J0 n0 k2 @以說是一次清理門戶。以我的身份，對這個計畫自然是支持、支持加支持，不過
' o0 g& p: I" N5 }' S8 h老首長說了，地方上的這幫人一旦有了令箭在手，辦起事來有時會很蠻橫，怕我
弟弟吃虧，所以才給我假期來處理這事。」
8 E- j5 \$ _% j5 q# B' F& h
' k/ O% d+ u. \. J2 x3 ^. y& H　　「有老首長點頭就行了。」陳總如釋重負，笑眯眯地說道：「老人家是揣著
. r1 R6 |. X5 P明白裝糊塗，明知道地方上的行事風格，還把話說得那麼正規。看來老人家想整
7 T5 T$ T* ], C- e* T頓城建集團不假，不過也不會讓城建的人吃那麼大的虧，最起碼在這關口上不能
; K5 {& Z$ u; d, L4 h+ M# Y) Q讓地方上的孫子占這個便宜。」

　　「劉總您好，這是張東先生名下的所有房產。」這時，沉默了一晚上的律師
1 U6 y2 l9 p8 u7 [& Y4 U! c: Z從公事包掏出檔遞過去，雖然過戶手續還沒辦好，不過財產的產權和具體情況
已經很清楚。

　　「去！看不出啊，阿勇，你們過的也是包租公的日子嘛，夠自在的。」劉總
接過檔一看，忍不住調侃道，雖然張家房產看著是不少，不過與他們這些撈得
" J: q  S1 K) V+ {* t; q油多肉滿的老總相比可就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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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老劉，我想知道這次關於拆遷的事你們有多少話語權？」

: T* K) t+ |+ P% o+ O　　張勇想事情想得很明白，畢竟這件事是雙方合作，想來城建集團應該是以建
/ B  V% L9 r! {! T/ \" c設為主，拆遷的事劉總不一定能說得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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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d7 r4 J5 b$ h' i  a- [0 \　　果然張勇這話一說出口，劉總的表情就有些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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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陳總眯著眼睛一笑，搖了搖頭，說道：「阿勇，你就別玩這套虛的，這
% s7 q7 P: \# U. B+ l/ T; ]件事要是老劉辦不下來，不是還有我嗎？我明天就回去申請常駐這個工程，到時
, W6 a/ r& r9 I  ~) i雙方該怎麼合作還可以再談。反正工程這麼大，你家這點破房子也不過是小螞蟻
一隻而已。」
  S- C& @. {* G& A* Q
7 J" o4 \* F* o, g/ I% u　　一個老總親自照看地方工程著實說不過去，一般不是被穿小鞋就是被人排擠，
不過陳總這舉動也是想規避風險，再說，這種關口張勇先透口風給他們，那簡直
1 z2 x% k, G1 _就是救命之恩，他當然知道投桃報李的道理，更何況這時緊靠著張勇絕對沒錯，
張勇能知道這麼多內幕，肯定有手段，這時候敢光明正大為自己的弟弟撈好處，
肯定也有信心所在，所以沒必要擔心多餘的。

' x! p5 L- S: }+ R1 S% H　　正兒八經陳總也是個人精，最會的就是審時度勢，表現得比劉總冷靜許多。
- ?7 y9 C& ]( U; A, V& {' h
; j/ F) ?; ?( l# V- B& \  A4 b　　「阿勇，你怎麼說？」劉總沉吟起來，神情一時有點鬱悶。

　　這次的地方合作不同以往，因為城建集團是負責建設的，所以項目總監的權
  D, Y4 c0 J4 ~- L力沒那麼大，是地方上的人主導拆遷的工作，他們只負責工程建設，甚至這次連
原料這一方面想撈一筆都難，在拆遷這個問題上，城建即使是一隻大老虎，也很
7 t- Q4 _+ N% s$ C/ y. i難橫插一手，他實在是沒這個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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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白了，城建集團就是出錢、出力，細節得交給地方處理，這也是一開始談
好的權力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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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T- m; m* }9 K6 Q　　見劉總一臉苦澀，張東倒是眯起眼睛，他總覺得張勇說話的時候貌似很認真，
# x( A6 h; L: p/ O. e+ `  O但就是怪怪的，似乎是在設套。

: R( q+ F! u) U7 @　　「陳總，你覺得我家這些破房子值多少？」張勇的語氣無比輕鬆，一副沒為
6 A4 K0 Y. n, c  C; b" O. N這些事操心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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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勇，還是你說吧。」

　　陳總眯起眼睛，忍不住笑道：「你都有這信心了，幹嘛不直接了當地開口？

　　我們幫你出面不過是走個過場，相信這次的改建計畫誰敢占你便宜，肯定是
沒好下場，身為兄弟，就別玩虛的了。「
! O. v! m+ u( S7 D7 d" E2 q
' @! Q2 b3 I+ x4 Z2 L$ b5 s　　「嗯，那你們看一下吧。」說著，張勇眼色一遞，一旁的律師便笑眯眯地從
公事包裡拿出早就擬訂好的合約遞過去。

　　i ？：>t！lt，f ？：ml…！！？二i 二H 「？一i ？！n ：？：：——」
. ?8 i3 K6 u( _n ？：5 一「老陳，這件事希望你們出面就能辦妥了。」陳總兩人剛接過合約，
( [3 _/ ]& s- w. f0 `8 J% y張勇點了一根煙，神色嚴肅地說道：「畢竟涉及的是私事，雖然我可以自己出面
* a& N1 Q  V/ [' o  K' N; C* F- [處理，不過不太方便，你們能解決的話最好了，要是不能，記得提前和我說一聲，
3 l. p- h8 q8 z2 L9 }' p/ R在這工程還沒開始前，我就會先解決這件事。」

　　見劉總看了合約後面色微微一僵，陳總也顧不得客套，立刻把合約搶過來，
7 [* @* Y  B3 E) W6 Z% ]2 N! t4 f道：「我看看！」

" Q) Q( l1 ~/ n+ X　　合約的內容十分清晰，標注張東名下所有的房產位置、樓層、面積和有效的
% ^1 C1 `* ]! X3 H登記建築面積，按理說看起來十分可觀，但張勇也真敢獅子大開口，這些房子全
$ n3 j; n3 Y7 w* I! F, b: L0 P% M加在一起給兩千多萬元已經是公道價，不過張勇既然安排今晚的宴席，就代表他
2 p( M7 o0 W; K) f- f是不會滿足這所謂的市價。

( `% v$ z, B% ~) v5 d- z" A　　拆遷一般有兩個條件，要嘛是建好了按面積給你房子，要嘛就是按估價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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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0 Z% q& U! N& A; G' i　　「阿勇，你還真有魄力啊。」劉總苦笑道，心想：這傢伙一開口就這麼驚人，
幾乎有敲詐的嫌疑嘛！

　　雖然敲詐的不是自己的錢，但劉總很納悶，在這非常時期，張勇哪來那麼大
6 T( d7 l) y3 W* w2 {的膽子，這簡直可以說是膽大包天。

" |. d) \' E; W/ T# {　　別說劉總，就連陳總看到也愣住，心想：這哪是什麼拆遷合約，絕對就是敲
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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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以前劉總和陳總在這方面也做過不少類似的是，但沒見過像張勇這樣獅
子大開口，就算城建集團一手遮天的時候他都會覺得這樣太過分，更何況這次是
9 e% K' i+ i( m- a8 F* Y( n和地方上合作，這種簡直是開天價的合約，只有腦子進水才會簽，事後要是被查
出來絕對百口莫辯。

$ B/ p0 S9 M1 Q! |, [6 Y6 G- K5 V; |! \　　張家所有房子加在一起算兩千多萬元的話，睜一眼閉一眼給三千萬元差不多，
$ w6 m+ h5 e- v0 ~+ i可張勇開出的價格太離譜，現金的補貼多達四千萬不說，等改造計畫完成的時候，
7 _) Q& L# m' ?7 Q還得給他差不多三千坪的一樓店面，而且位置還得隨他挑，等於說這大部分的面
9 p) C+ ?- t: z! |% S3 {, F積全都是淨賺的。
, s) X( _( {) f' u) o# S8 }3 M+ q
: b* @. W/ T' I/ s　　要知道，老城區可是在省城的最中央，就算是破舊的房子一坪都要二十幾萬
元，而且這還是在基礎設施建築不太完善的情況下，等建成現代化大商城的時候，
9 Q; s( V6 o1 \( S% m. j' R5 J一坪少說三、四十萬元，甚至可能到五十萬元，張勇這一開口，等於就是要敲詐
幾億元啊！

, V. B$ A) {# J- I- t0 z　　張家的房子是不少，有倉庫，有房子，也有小店面，確實是適合一部分賣掉，
8 L& {: q7 S: b3 w' u( a# Z一部分等回遷，可合約上的條件也太天方夜譚，這簡直就是在一瞬間把張家的資
1 d  A% R$ n% C' w產放大十多倍。

0 X2 P  u4 h0 f2 D, h' R) u　　「阿勇，這、這……」
; ~# }+ c5 t. O
- a0 O% Z. G6 ]: U　　陳總和劉總都是瞠目結舌，全都傻了，因為這份合約實在太過分，城建集圃
一手遮天的時候都沒這麼誇張，眼下是和地方合作，別的不說，光那幫地方官就
肯定不同意，因為這簡直是把錢白白送給別人。
: d1 }( j& X; j0 v/ |5 M
. n* j  e3 d8 D! f/ U8 z8 O　　「哼哼，過分嗎？」張勇冷笑道：「在這敏感的時候還獅子大開口，你們是
不是覺得我瘋了？」

　　陳總和劉總同時沉默了，明顯都默認覺得張勇瘋了，而且心裡也有害怕被牽
連的擔憂。

' V* I7 {& ~! l( N& Q% W　　雖然一直在高高在上的城建集團，可是陳總和劉總也很瞭解地方上的房價，
' r$ ?, C9 `4 h" t) ^省城最好的地段、寸土寸金的位置三千坪的店面意味的就是生十個敗家子十輩子
都敗不完的家底，那是一般平民百姓難以想像的財富，光是收租，每個月最少就
; o: M* k  O* Y能有幾百萬元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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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仔細看看吧。」張勇歎息一聲，神色一下就變得有些冷漠。

( ?1 n; f$ i0 F　　陳、劉兩人一愣，再拿起合約仔細一看，頓時都流下冷汗，剛才他們只注意
內容，不過這一看之下，卻發現別有乾坤，在簽約處的底角蓋著幾個一點都不明
顯的印章和一個小到難以察覺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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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總兩人瞬間感覺五雷轟頂，拿著合約的雙手開始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 R% q# u% C2 \& u7 [2 D如下雨般地流過老臉。

& s4 u! K1 c; j# O; p　　那簽名是標準的楷書，若是不注意看，很容易以為是列印的字體，可那明明
2 r& s$ U" [( {1 B  E) n是用鋼筆寫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蒼勁有力，一筆一畫都透著力道十足的精氣神。
從這三個很簡單的小字，陳總兩人聯想起那位傳聞中很喜歡書法的頭兒，光是這
9 |8 Z5 @( W, _2 S4 w3 H簽名的神韻就讓人根本不敢去懷疑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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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旁邊兩個印章也是，雕刻的工法爐火純青，那刀工每一筆每一畫都透著力
% N( ?0 M3 K$ F' {7 r6 c& V7 D量，陳總兩人對這個印章實在太熟悉，可以說到了即使瞎著眼也可以認出來的地
步——那是老首長的名字。

4 h/ R" b* K$ ?; {$ `- v　　上邊的印泥可是上好的朱磲印泥，現在還散發著銀朱和朱砂的味道，透著幾
/ F. O5 N& K/ c8 M+ ^& n分飄渺的淡雅。

　　剛才陳總兩人心神不寧的時候沒聞出來，可現在那股若有若無的味道一散發
" Y7 }# k: a4 L4 d4 |/ O8 S3 G- h出來，誰都知道這印泥是絕對的上品，只有內行人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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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q4 `7 E2 a　　這是純古法制的印泥，品格絕對到了八寶或是魁紅以上，即使是對山水情有
! ~2 j4 T7 B' d/ V獨鐘的陳總一時也叫不出名字的上品，能擁有這種印泥的絕不是普通人，最起碼
陳總一看就知道這絕對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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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 F3 c　　看到這兩樣東西，陳總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陳總目瞪口呆地問道：「阿
勇，你真是有恃無恐了！這、這東西看起來都是真的。」

3 [) U4 F3 x0 `" V& H4 y　　「沒錯，都是真的。」張勇聲音冷峻的說道，「我獅子大開口又怎麼了？不
管你城建還是省城政府，誰敢說個‘不’字？」

  f* w; x& w/ e, F6 m, a8 {: M; \　　這樣的一份合約往桌上一拍，確實沒人敢說不，甚至不客氣的說，哪怕張勇
+ k* L, Z& z; M  B( }再多要一倍也不算過分，光是那一個印章就值這麼多錢，更何況還多了那個讓人
望而生畏的簽名。

7 ^3 e- `& X& p( N　　「阿勇，可以說說為什麼嗎？」

* I* K' p( [5 H/ B& n, {　　陳總和劉總面面相覷，他們不懷疑這份合約的真偽，可偏偏這麼敏感的時候，
) k. G/ k+ E1 v老首長和那獨掌乾坤的人卻放任張勇胡作非為，個中的原因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
明白。

　　大力整頓城建集團，卻又姑息張勇在這敏感的時候敲竹槓，這種截然不同的
4 y. b0 V. h3 @- Y待遇讓陳總兩人匪夷所思。
8 L5 |% A  T  S, D% V  b. N
　　「我原本沒有這個想法的。」說著，張勇看了張東一眼，然後肅聲說道：
! P  C  O# X. E9 t5 D「不過這都是老首長的意思，他知道這樣的大動作少不了有人中飽私囊，在有利
益的情況下，不少人都會鋌而走險。他婉轉告訴我，希望給我一點補償，哪怕這
些補償是給我家人的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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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l" q8 c# ?　　「老大！」聽到這裡，張東忍不住開口，雖然他實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補償？」

　　陳總兩人傻眼，萬萬沒想到老首長和上頭那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可是號
稱鐵面無私，更何況那位要人見慣了大場面，老首長也是從屍體堆裡爬起來的強
9 t) y1 m3 i0 s" o者，這詞不該出現在他們的字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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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們儘管放心好了。」張勇點了一根煙，冷笑道：「擺明瞭說，這次
我就是來敲竹槓的，拆遷只是個開始。如果這次你們挺得過去，估計未來一段時
間我還會找你們。城建和地方的合作才剛開始，未來城建在本省的投入力道會不
& @' c- E1 M/ y8 S4 b* _斷增加，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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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_) E8 R0 j( u9 D2 z　　劉總和陳總聞言，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倒不是懷疑張勇的話，只是不明白張
勇明目張膽的敲竹槓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號稱剛正不阿的老首長又怎麼會這樣
: L/ S! w5 j' O) @! J: t縱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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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勇這是有恃無恐，手裡有這麼一份合約，他確實有資格漫天要價，哪怕誰
- [  l) l7 I( Z/ g$ v% n都清楚這不合法而且很過分，可問題是誰敢態度鮮明地拒絕？那簡直就是在找死！
「第六章」因愧疚而補償

　　至於張勇說的之後會加大投入力道，陳總和劉總又不是傻子，一想就能明白
原因，畢竟城建經過這麼大一場動盪，想要恢復元氣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一旦軍
/ E6 }9 t* b% b' [& Q3 n- m% B方的工程不能再插手，那勢必得有其他工程安置多餘的勞動力和資本，加大和地
方的合作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 u$ H: N! W$ ^  N　　畢竟城建集團怎麼樣都是國字型大小的老牌子，和地方上加強合作，雖然利潤會
3 k8 w3 ~, P$ v6 F& I3 Q" w壓縮，不過沒人伸手撈便宜，其實帳面上會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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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這種合作，城建集團作為空降的巨無霸，也不用擔心地方上的人會玩把
戲，實際上是利多於弊。

　　至於為什麼全國那麼多省分卻選擇這裡，理由就簡單多了。老首長是這裡土
6 T1 _7 a1 U; [, @9 ?生土長的人，對於故鄉有一分惱念很正常，新一屆的領導人也是從這裡走出去，
回饋他們的發家福地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這裡的領導班子十之八九都是他們的派
2 @1 f* Z% n3 ?+ K% B; ~) U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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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無疑是在暗示動盪過後，城建集團會被拆分，失去軍方工程的支
* s/ d6 X; |1 o% p+ u$ |撐後，最少這種畸形的發展會得到遏制，一旦成功廢除所有舊制度，城建集團的
未來或許會比現在更加輝煌。，「阿勇，這個就交給我來辦，明天我親自去和地
6 f% T) l: j# {: w9 ~' b  m方上的人談一談。」一陳總倒是恍然開朗，收起合約後，笑眯眯地說道：「這件
2 f* h6 `2 o: O; @4 w  {事肯定是八九不離十，有老首長的印章，他們絕對屁都不敢放半個，你這活就由
" m1 p' K" {( H我們城建承包，保證處理得漂漂亮亮。」

* C+ q6 Q- B. l9 G3 _  r+ _5 Z　　劉總也饒有深意地笑起來。
2 r  p9 j. p, y4 {0 g
9 P: Y9 g0 H0 q　　其實光憑這份合約上的簽名和印章，不管交給誰去處理，肯定都是手到擒來，
# U; A1 X9 q& j% V) A張勇故意把這份合約交給陳總兩人，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多了保命的本錢，儘管不
5 n4 f6 _, x) N& z/ W知道是不是老首長的意思，但他們還是打從心裡感謝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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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快點有好消息！」張勇舉起酒杯，笑著朝劉總兩人示意。

　　劉總兩人也是心情大好，一飲而盡，只不過喝完這杯酒後，他們也沒心思吃
9 j, B) m5 v- Y飯，畢竟還得抓緊時間擦乾淨屁股。

9 a1 c! ^7 T; F: B! [　　隨後，陳總放下帶來的煙酒，站起身說道：「阿勇，我和老劉就先回去了，
( v! f8 I" U* [) w- Q既然知道這件事，那我們得趕緊去處理。你也知道，有些爛帳想填平，不是一時
半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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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們先坐，哥哥得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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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h* I; ?　　劉總也站起來，舉杯說道：「這次就算咱們不好意思了，等這次的事結束後，
: R7 i, f- i" L9 R哥哥保證在省城最好的酒店擺上一桌，連吃帶喝一條龍伺候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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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2 x1 O/ @; e2 b( `　　話音一落，劉總兩人仰頭一飲而盡。

+ |) g: `4 A9 Q. G7 v. X% h% D- ?　　事情到了這分上，劉總兩人確實坐不住。

6 q8 u! h6 \, w: u4 Q　　張東和張勇也陪著喝了一杯，心裡知道劉總兩人現在是火燒屁股，酒一喝完
6 ~2 @' C/ Z1 J- N就把他們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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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總和陳總走的時候表現得雲淡風輕，不過一出包廂門，腳步就不知不覺加
快，明顯看得出他們心裡很焦急，到了走廊盡頭的時候，更是按捺不住地跑起來，
! X6 u$ a5 B8 Q# H( p- r3 A* {說不定被服務生看到的話，還會以為他們在跑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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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勇看著劉總兩人的背影，冷笑一聲，心想：你們平時就知道大撈特撈，事
到臨頭，終於知道死字怎麼寫了。這次算你們命大，要不是看在情面上，城建這
邊若真要一網打盡所有貪污的人，你們還不是得乖乖洗乾淨屁股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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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門一關，張勇一回頭就見到張東沉著臉，律師則笑而不語，張勇一下子
就想通原因，坐下後，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大東，有些事不該問的別問，沒
2 D- \7 q4 }% C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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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j' `' U- C1 q  K　　「操。」張東終於忍不住了，一肘子打過去，笑駡道：「你現在學神道了是
4 N5 X) v8 n4 N, K- l吧！竟在老子這邊裝神弄鬼，還什麼不該問就別問，老子有問你有沒有陽萎的問
題嗎？」

　　兄弟倆打鬧很正常，張勇漫不經心地擋下這一招，瞪了張東一眼，沒好氣地
說道：「都當哥的人了，怎麼就不注意一下分寸？飯不好好吃，你動什麼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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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男人談話的時候，陳玉純兩女本來一直專心地吃飯，不過吃了一會兒，
見別人都在聊天，沒動筷子，也不好意思再吃，索性放下筷子，興致勃勃地研究
. L( }1 d" @/ Z新手機。至於張勇等人談話的內容，她們雖然一開始覺得好奇，不過後來就左耳
進右耳出，因為她們聽不懂。

2 [2 D4 \/ B9 R& G. [8 ^& n　　看來陳玉純兩女就是處於神遊太虛的狀態，那些什麼幾千萬、幾億的事情，
她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否則恐怕沒辦法表現得這麼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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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交代，老子這擋箭牌到底發揮了什麼作用？？」張東沒好氣地呸了一
聲，雖然知道張勇不會害自己，不過他什麼事都瞞著自己大作主張，著實有點不
! F' z( [( I$ v2 \0 E2 W爽。

5 D4 f+ g( ~4 O' O　　憑心而論，張東兄弟倆之間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現在身份高低差別
太大，對一切毫不知情、任人擺佈的感覺，是人都會覺得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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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老闆，勇哥可沒坑你，而是給你天大的好處啊！」一直像透明人似的律
師忍不住開口，語氣雖然平和，不過聽得出有幾分焦急，或許他覺得張東生氣了。

　　「林律師是吧？這事從頭到尾你都有參與，要不你和我說說！」張東記得看
過律師的名片，他姓林，不過名字倒是忘了。

6 D3 N5 a! b2 }# q$ f) E8 j( W( g; M　　是說，誰有空去記一個臭男人的名字啊「我叫林正文！」林律師報上自己的
2 n6 o4 M/ ~  y) J名字時分明有幾分得意，不過他沒打算說下去，而是把目光看向張勇，帶著幾分
) _/ i2 Y6 @# |; E詢問的意味。

　　「正文，你先回去，手續上的事還得麻煩你再快一點。」張勇饒有深意地看
3 f. w$ H. z0 I; U5 T了林正文一眼，語氣很誠懇地道：「畢竟我待在這裡的時間不長，這些事我想盡
快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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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5 T+ Y! n; o  A) }, {　　「嗯，那你們聊，我先回去忙了。」林正文點了點頭，起身收拾東西，禮貌
的告辭一聲後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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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y; b" _) g! j9 |5 E1 l* P+ R+ ^　　這時，包廂裡除了陳玉純兩女之外，就只剩下張東兄弟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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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東丟了一根煙給張勇，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老大，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
什麼藥，現在總該說說了吧！我知道你現在能耐大得很，不過莫名其妙把我捲進
0 @0 W0 S; \+ T) V8 o! D來是怎麼一回事？我可不想拿了一大筆錢，還沒花就糊裡糊塗的吃槍子了。」

# `" o+ ^: s. V" ?$ K　　張東這話像是在開玩笑，不過他真的有點怕，剛才聽他們說城建集團的事，
' N* @/ A. t  G9 l5 M. S即使知道那些神仙打架的事離他有幾萬光年遠，但身為一個隻想好好混日子的良
民，張東一點都不想被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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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屁話，我會坑你嗎？」張勇沒好氣地白了張東一眼，哭笑不得地說
/ z9 r. S* ]$ ?道：「老子一門心思幫你撈錢，怎麼到頭來還裡外不是人？再說了，當擋箭牌的
話你可不夠分量。」
0 O( i3 y5 q. K- {
4 U' \" f1 @: ~& n% H) y7 o$ n　　「說說，怎麼回事？」張東可不想讓張勇有轉移話題的機會。

　　「沒什麼，就是敲詐城建一筆，這是上頭的意思。」

1 a$ ]6 q: Y9 l* W0 J# _, s　　張勇眯著眼睛，琢磨了一下，說道：「大東，你也不小了，不過有些事不是
你該接觸的。我們這個圈子很亂，就這些人而言，老劉可以走近一些，至於陳總
的話最好保持距離，林律師未來可能要在這裡發展，你可以和他搞好關係，不過
不要走得太近。」

　　「操，你說了等於沒說。」張東忍不住罵道，心想：這些人老子一個都不認
識，連他們叫什麼都不知道，還搞你妹的關係啊，怎麼不說搞同性戀算了？

　　「我直白點吧。」

3 [/ ?* U& W1 k5 w& G5 `/ Y2 U　　頓了頓，張勇繼續說道：「劉總事不大，屁股容易擦，這次動盪會受點波及，
不過想來到時權力真空時他就會迅速上位，至於陳總，他的窟窿太大了，別說給
: P  N$ ~# r6 w他三個月的時間，就算給他一年的時間，他都不知道填不填得平，跟這樣的人走
得太近容易受牽連。我讓他拿著合約，實際上是因為老首長惦念舊情，最少有這
份合約亮出來，他還可以保住身家性命，不過退居二線是不可避免的，城建既然
要大刀闊斧地改建，自然就不會再留他這種人。」

7 `. {1 }" W9 F　　「原來是這樣啊！」

　　張東想了一下也明白了，敢情張勇把合約交給陳總是要保陳總一命，這件事
' D8 O0 @( @; m0 q! ^情過後，陳總即使不完蛋，也只是閒人，而劉總沒涉及到最中心的權力層，反而
一會有高升的機會。

　　「至於林律師的來頭可是不小。」張勇確定包廂門關緊了，這才壓低聲音說
道：「你別看他斯斯文文的，很守規矩，這小子也是個誰都管不住的角色。他現
2 W# P5 O  Y) k6 L在是在律師行上班，不過都是為了考證照，還有準備進修的事，重點不是工作。
這傢伙剛從紐西蘭留學歸來，頂多再兩、三年就會步入仕途，到時的前途肯定不
可估量。」
7 `' k$ ~/ o- D( z, A
　　「那……關我屁事啊？？」張東想了想，還是覺得奇怪，不過怪在哪裡一時
沒想出來。

　　「林律師是老首長的親孫子！」張勇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張東的肩膀，
) {9 c. w) U% z饒有深意地說道：「他人品不錯，可以結交，不過最好不要走得太近，這小子和
家裡的關係鬧得很僵。有些事是不太好明說的，總之你就聽我一句話，和這些人
接觸的時候都得保持恰當的距離。」
- c6 p  a+ Y7 f! C
  {; C$ Z1 U9 m0 {7 J3 B　　「嗯？不對！」張東越想越奇怪，心想：這三人死爹死娘的關我什麼事？老
大說了半天還是在繞圈子。

　　想到這裡，張東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道：「老大，你就別再轉移話題。我
告訴你，今天這事不說清楚，你別想走，到底你要在我身上做什麼文章？」
* S1 B6 U. X/ H6 H
; O* Z2 D/ I: u! j　　「有人送錢給你，還得說什麼？」張勇見無法轉移話題，索性裝起糊塗，道：
$ l$ p7 L3 S  K8 e& R; |8 Z; T; N「我就納悶了，你這小子不是見錢眼開嗎，怎麼這麼小心謹慎？老子給你的可是
: ^6 M8 B3 s0 M! I- e白花花的鈔票，又不是那一分錢不值的越南盾！」

　　「見錢眼開怎麼了？就是老子見錢菊花開，這件事你也得給我說明白！」張
東可不吃這一套，緊緊盯著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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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勇雖然沉穩，不過還不到那種城府深到說什麼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地步，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歎了一口氣，說道：「大東，你就是喜歡追根究柢，有必要
1 y" R( U" D7 _+ h" U- M1 r嗎？」

　　「有！」張東想也不想就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一世人兩兄弟，老頭子
" D; a) h; `# q死了就剩咱們哥倆，這件事莫名其妙的，我可不想糊裡糊塗就過去。老大，我知
9 k$ i! D3 j. h& i! ]0 l4 n道我是市井小民，不過咱們是兄弟，有些事你不該瞞著我。」
& x8 h# R3 l6 b) {" O5 b7 D
! Z' o3 a$ V3 y! l2 o$ g　　「嗯……跟我來吧！」聽到這番話，張勇渾身一顫，看了看一旁的陳玉純兩
- X* E8 a/ A/ _! j+ M女，想了想，然後站起來。
! P7 _( v. w3 i/ Z# Y
　　張東立刻站起身，跟著張勇走進了剛才談話的房間。

4 F- f6 }2 x4 C0 o　　一進房間，張勇點上一根煙，神色帶著幾分惆悵地說道：「大東，我這當哥
哥的絕對不會害你，這次我回省城，主要的目的確實是要處理這次拆遷的事，畢
" S% B- [) o& @7 ~& Q竟咱家老頭子就留了這點家底。剛才你也聽到了，這次可是城建集團和地方政府
聯手的案子，要是我不插一手，你肯定會吃大虧。」
. |+ I, v9 ?2 W6 `
& ]# |1 L1 [) @% p& i8 h, n( O& {4 L$ S　　張東沉默了，心裡也贊同張勇說的是事實。以往老城區的居民沒吃虧是不假，
; e4 s) e& s6 ~. f不過這次的領導這麼強硬，再加上有城建集團這個外援，老城區不願拆也得拆，
; e6 N, W7 B4 M% S8 Q要是張勇沒過來，他肯定不能像之前一樣順利脫身。

　　問題是，張勇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即使錢能拿到手，張東也會
! r; t, G$ a, S: i+ j, q% g覺得是燙手山芋，拿著那麼大一筆錢，以後的日子恐怕也過得不安心。

　　「至於我獅子大開口這事你會感到擔心，證明你是成熟了，知道有時候飛來
橫財不是好事。」張勇吸了一口煙，贊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次你放心，
我可是明目張膽的奉旨貪污，沒問題的。剛才和他們說的話裡有一句是真的，這
些確實都是老首長給我的補償，所以我才有這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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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補償你？」張東好奇地追問道。

　　說到這哩，張勇臉頰肌肉一抽，眼眶隱隱發紅，夾著煙的手變得僵硬，連嘴
唇都開始顫抖，說道：「我已經五年沒辦法陪女兒過年了，四年沒幫她過生日，
就連她出生的時候，我都沒在她們母女身邊。一年到頭能陪她們的時間不到十天，
  i) P2 y! N% G5 _甚至今年老頭子生病，折騰了大半年，我都伺候不了一天，直到他死的時候，我
9 j( R# o2 N3 u  R( _8 [+ F連去送他的時間都沒有……當老子我不稱職，當兒子更是不孝到了極點。」
$ w1 ~- ~7 z* ]: C1 y8 S
! |+ u' c; C* i+ I　　「老大……」張東沉吟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儘管知道張勇肯定有他的苦衷，
4 T. {8 X, _! @不過他先前的話確實戳到張勇的痛處。

　　人活到一定的年紀，尤其是權力重到一定的程度後，往往就有很多身不由己
" I+ c" E" z* ~, k的時候，張勇悄悄抹了一下眼淚，以嘶啞的聲音說道：「大東，老頭子從病倒到
( H6 |: i7 G1 a. d$ I1 b) z他走了，我一天都沒伺候過，當兒子的當到我這分上，早該活埋了。不過我也沒
- M$ Y0 [' m( m/ b, i辦法，很多事情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懂，不過大哥和你保證，只要有我在的一天，
一就沒人能欺負你。我付出了很多，已經多到讓他們感到愧疚的地步，你明白嗎？」

! G7 j# D: z3 e, ]$ `' T- k　　張勇口中的「他們」是指誰，張東大概能模糊地猜到，不過也是雲裡霧裡。
% W9 N3 F& e$ @只是看著張勇的心情那麼沉重，張東心裡也不好受。

　　雖然這大半年來張勇不只沒露面，甚至連電話都沒一通，不過張東心裡清楚
張勇的脾性，他是個孝順到幾乎愚孝的人，面對這樣的事情，他的心裡比誰都難
受，或許父親知道他在做什麼，所以那半年來從沒怪過他半句，甚至也不會叨念
著要見孫女之類的，似乎是怕給張勇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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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頭來，對這個家最不瞭解的是我啊，想想這些年，就我還一事無成……張
% E, \6 `$ r  {! q東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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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這是對我的補償，我問心無愧。」

　　張勇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大東，老首長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這次
他讓我回來，就是為了要我好好安頓你。至於有些事，老人家會睜一眼閉一眼地
  D8 `* [. L  ~庇護你的。這次城建集團的事是他主動和我提起，雖然我不會再逼迫你走仕途，
" W9 O) U1 \2 f: j不過我會讓你的下半輩子過得衣食無憂，最起碼這次城建的改制，我可以光明正
  ?+ |0 Q( Y. `. m) E# W: }大的插入。」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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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N* @  t  S! R9 |　　張東剛想說話，就被張勇打斷，他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道：「大東，我不
只是對老頭子心有愧疚，對你也是一樣。老首長一直想補償我，我這不稱職的哥
哥也想補償你，明白嗎？」

　　「嗯。」

0 n3 `1 O% B1 v8 a　　事到如今，張東只能點頭，對於張勇是做什麼的、他有什麼苦衷，張東已經
不再多問，若是能說的話，他早就說了，既然他堅持不肯讓自己知道，也一定有
* G* N5 \. {- n2 D. \理由，張東此時能做的只有諒解他。

　　張勇表面上風光，但他的心裡很壓抑，很痛苦，除了對父親的愧疚外，還有
對家人的躬欠。

　　這時張東仿佛能理解張勇心裡的陰霾，面對這樣沉重的壓力，一般人恐怕都
9 h9 a, A! |) u& H5 j承受不住，張勇若不是堅毅無比，恐怕早就倒下了。
( L# s! E( w3 d/ X2 S  J( ?
- W6 W( w/ ?8 ?　　當然了，現在張勇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張東已經不想去猜，因為一定是到
2 G' P  _+ z' S9 J. O; p了一個連他都不敢猜想的高度，或者不只是現在，他的未來更會平步青雲，不過
' m. S, U% X# k7 e) E7 ^1 S2 H這一切也只有等到他能說的時候，張東才能去瞭解。
. L5 F3 [/ n% `; I6 k
) e% S, k4 K3 X　　或許老爹的態度也是一樣，能做的只有儘量不拖他的後腿吧……想到這裡，
) e, m- [9 D, V張東覺得自己也該安分下來，至少不要再讓張勇為他這不爭氣的弟弟擔憂。
4 v; i2 |5 c. Q9 t+ L, {3 }
+ s" O$ K3 U, `; N4 [　　「走吧，別冷落了她們。」

　　張勇掐滅煙頭，這才摟住張東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大東，別考慮太
多，你就記得一件事，老子我終究是你唯一的親大哥，只要我活著，這就是改變
不了的事實。有我在的一天，我就會庇護你。我虧欠這個家實在太多，如果連你
都討厭我，我只能脖子一抹，去下麵找老爺子訴苦了。」
9 \) G1 o, N: g6 G2 F
) j5 W2 m' c6 ~' n( x4 E　　「明白了。」張東沉重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張勇的手，不再追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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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兄弟就是這麼簡單，有些話不用說太多，就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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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x# G# i8 p7 M　　張勇這才笑了，語氣緩和許多：「這次我回來主要是處理拆遷的事，有我在，
咱家絕對吃不了虧，而且我還要城建這幫孫子吃一點虧呢！不過我身上還有其他
任務，所以這幾天我不會來找你，等事情忙完了，我再去一趟小裡鎮，我想看看
( K& O/ e8 D+ M. l+ H. t小媽生活過的地方。雖然可能只是匆匆一眼，不過只要看到你們過得好，我就知
足了。」

　　張勇對這個家滿是愧疚，不管是對弟弟還是對父親，而最讓他念念不忘的，
始終是小媽給他的無私母愛。
1 v- ?0 h' k( }! d% G! f0 f0 {9 L; o
& Q) ~# U4 O$ q; ~  Q0 P　　那時陳秀蓮不顧張勇這個拖油瓶，毅然嫁入張家，還沒生孩子的她對於年幼
的張勇而言就像是生母，並對他疼愛無比，照顧有加，即使有了張東，還是對他
視為己出，從不吝嗇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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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的張勇因為沒媽照顧，所以整天過得像泥蛋子似的，張東父親是個大
0 s$ a: o9 q" O# l0 H* d- i刺剌的男人，根本不會照顧他，直到陳秀蓮進了家門，他才體會到受到關懷的滋
) I1 X& q7 U0 r. M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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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尿布、餵飯吃、哄張勇睡覺，陳秀蓮把一個母親能做的全都做了，甚至因
為怕擔上後媽不好的駡名，每一件事都謹小慎微，照顧自己親兒子的時候都沒那
麼仔細。

　　張勇小時候的每一件新衣服，幾乎都是陳秀蓮為張勇縫製的，生母對於張勇
來說已經不重要，因為在他的心裡，陳秀蓮這位小媽才是他真正的媽，直到現在，
. Q: G, d2 n: ?. r) ?他都依稀記得小時候在小媽懷裡睡覺的感覺，很香甜、很安寧，那幾乎是人生中
最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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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沒有母親，小時候的張勇老是被人嘲笑，也很自卑，直到陳秀蓮給他母
愛，他才體會到母親的溫暖，這恩情在他心裡是無以為報的。

　　兄弟情歸兄弟情，但張勇更願意把對小媽的感謝回報給張東這個弟弟，因為
張東是小媽的親骨肉。現在張勇絕不容許張勇受半分委屈，否則他死了，也沒臉
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

　　「老大，你什麼時候走？」張東關切地問道。

　　「我可以待的時間不多。」張勇沉吟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去完小裡鎮，
我就要回東北陪陪你嫂子和侄女。這次城建的事，少不了我也得參與其中，以後
" r2 T8 q# Y! n5 T4 M, [! z的工作看來會更繁重，未來幾年估計想擠點時間和你聚一聚也沒空。」

6 ~& |" P. l; B& ^, t! n* F　　「忙成這樣，至於嗎？」張東不爽地嘀咕道，心想：老大是工作狂還是怎麼
# D/ P8 A8 r& i了，整天在外面拼命有什麼用，難道就不怕嫂子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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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這是我的責任。」張勇忍不住歎息一聲，拍著張東的肩膀說道：

　　「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找坐著等收錢的生意給你做，你要是樂意玩就繼續
1 H3 ^+ q6 M: X6 L9 ?0 {玩，只是答應大哥，以後別撈那些偏門，那點小錢咱們沒必要去賺。以前你是想
8 ~% L* }6 J7 |7 b. I自己混，我沒辦法管，不過現在既然我管了，你就沒必要為那幾個小錢冒險，你
5 p5 }( F, w- C% v  e9 c( G$ g只要把日子過得安穩點、開心點，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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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會找點正經事做，不會再瞎胡鬧了。」張東點了點頭，心想：當
5 {* x  U2 a  V  R3 N" `然啊，如果有錢，誰會去撈那些偏門啊！

　　「嗯，我說的正經事是多泡妞，早點成個家。」張勇眉頭一皺，忍不住拿起
% @) y; W- [4 Y7 Q) ?" G大哥的架子訓斥道：「你可別和阿龍一樣，整天玩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趕緊娶
3 b! O9 W6 [3 T* V% j* ]0 g$ k個老婆，生幾個孩子才是真的。咱家老頭子臨死沒抱上孫子，肯定是塊心病，我
$ s; B- U, u/ }+ x$ f5 M; M0 @不管你怎麼做，總之越快結婚越好，哪怕是結完就離，也得趕緊弄個兒子出來。」
) X# X! M8 N  h% y, i2 j' s  i張東兩眼一翻，白了張勇一眼，沒想到他繼承父親的遺產，張勇倒是繼承父親的
古板思想，居然變得這麼重男輕女，心想：這還講不講王法啊！但老大以前不是
這樣的人啊，難道現在玩長兄如父上了癮，才會變成這樣？

　　張東兄弟倆互瞪一眼後，就走出來。

4 w2 {6 |& w  I  z　　陳玉純兩女依舊沒動筷子，畢竟光她們自己吃很不好意思，只能幹坐著，顯
# U4 |2 y3 Z0 E2 J% M得有幾分鬱悶。

　　「我先走了。」張勇走上前，對著陳玉純兩女笑眯眯地說道：「勇哥還有事，
" S9 D  W# r, p' _0 H6 [就不陪你們了。過幾天我會去趟小裡鎮，到時候再去看你們。」

0 {1 o, e8 K% O" q7 G3 G* e: \　　「嗯，勇哥慢走。」陳玉純兩女倒是有禮貌，馬上站起身送張勇。

　　這頓飯最後菜都沒吃幾口，只被陳玉純兩女夾了一些，不過張東實在沒心情，
浪費歸浪費，索性就喊服務生買單，帶著陳玉純兩女送張勇出去。

' k9 A$ O/ Z; Z5 L　　在酒店大堂分別的時候，張勇想起還有事交代，特意回頭囑咐道：「對了大
. z* O4 ], S( y) f/ j- A東，老頭子還留了輛車，這幾天先讓我開，正好是陌生的車牌，辦事方便一點，
等過幾天去小裡鎮的時候，我再開過去給你。」

　　「好。」張東已經徹底麻木，心想：老頭子這一生過得真夠他媽的精彩，身
為跟著他一起住的兒子，卻不知道他居然還買了輛車，這事上哪裡說理啊！

　　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張勇便叫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張東納悶地心想：也不知道老頭子買的到底是什麼車，那老不修的傢伙也真
會瞞，和他住了那麼久，別說車輪，就連車鑰匙都沒見過一把。那老頭整天大褲
, l$ T/ F" r& {9 w) f9 L衩、白背心，騎著自行車出門，就像是去公園消磨時間的糟老頭，可一到龍爹那
# n: w/ V# n& k* m% p兒就換上花稍的衣服，戴著狗煉般粗的金鏈子，再配上一身值錢的行當，全副武
裝後瀟灑地開著小車出去泡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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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父親都一把年紀了，還摟著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唱著遲來的愛，要是夜不
歸宿，就藉口在龍爹那裡喝多了，要是早回來，不管喝多死，也都會記得換回那
身寒酸的衣服，張東現在怎麼想怎麼操蛋。

9 g: s& s8 @$ O  Y; P! L$ @  O　　張東徹底無言以對，心想：在這家裡或許只有我才是正常人。老大整天神秘
, k" @0 s3 k9 t. M兮兮的，老頭子天天裝著正經，卻過著風流日子。不過我還真是瞎了狗眼，這麼
多年來都沒察覺到蛛絲馬跡，也不知道是老頭子隱藏得太好，還是我太笨了！送
走了張勇，張東覺得有點疲憊，而且肚子也餓了，剛才光顧著說話，什麼東西都
沒吃，再一看陳玉純兩女剛才因為不好意思也沒吃什麼，儘管覺得那一桌菜都沒
: Y, v: \0 c4 G+ g$ ~% h; b動很浪費，不過這次她們心疼歸心疼，最少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今天陳玉純兩女倒是學會一些事情，就是該擺場面的時候不能寒酸，雖然沒
必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不過有這樣的意識也好，最少張東也不用費心解釋。
. v' v) P$ L! {' e1 G/ m$ ^
$ n; {; a; t) W8 M/ X; Q　　「你們肚子餓了吧？」
* D5 L$ P3 l3 x7 g2 }
) N- A- D( t8 r　　張東看了陳玉純兩女一眼，發現這手機真是買對了，她們玩得投入，估計現
在都不知道餓字怎麼寫了吧。

　　這場飯局對陳玉純兩女來說實在很無聊，畢竟張勇見了一面又匆匆走了，不
過她們都覺得只要能跟在張東身邊就好，至於做什麼事、見什麼人，就無所謂了，
$ n9 b# H% y5 p, t0 |反正她們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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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2 G. h6 a/ v: B! y# M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沉重，張東不太想出去吃，而陳玉純兩女對於吃的
東西一向不挑剔，張東想了想，索性就在酒店的餐廳叫餐，雖然連吃了兩、三天，
不過好在菜色夠多，起碼不用擔心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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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理為張東三人準備什麼樣的房間，他們暫時不知道，不過房卡上有房號，
2 a* a2 e6 X5 q9 Z  w3 [( ^除非是傻子，不然正常人都能輕易找著。

+ M* j/ B# L3 j- b0 ^$ K; W　　房間在很高的樓層，剛出電梯的時候，張東三人就覺得裝潢明顯和之前住過
的房間不同，走廊的地毯很新、很漂亮，燈光極為溫馨，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1 a5 z8 N) s8 F　　從走廊上一看，這層樓沒幾扇房門，明顯都是奢華的大套房，最起碼不像之
4 S2 j" G  s. b$ g; U1 {+ [前的樓層，總會在走廊上聽見一些放浪的調笑聲。

　　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從房門統一的樣式看不出和以往的房間有什麼差別，不
過房門一開，打開電燈的時候，張東愣了一下，心裡瞬間想到一個詞——別有洞
天。這時，原本只顧著玩手機的陳玉純兩女頓時歡呼一聲，跑進房間打量起來。
# c6 b1 G2 Z6 d張東關門的時候留意了一下房門，上面竟然寫著這間房間的裝修主題——少女之
& X6 Y1 d: I  `* ^9 {9 n心，還費盡心機介紹這位設計師和這間房間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