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的回憶

n0718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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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歲的鹽巴這幾天很興奮，因為他剛學會用電腦，才上網就找到一個很熱
4 G. J1 P, ^" J7 p% e. N鬧的網站，並不是這個站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是在網路上貼文章讓他覺得很新
鮮。他的文筆還不錯，很快就在站上捲起旋風，看到如潮水般的正面回應，讓初
上網的鹽巴坐在螢光幕前傻笑好一會兒。

. F. g, x; q! S% C; l3 v9 `　　個性有點自閉的鹽巴從小就很怕看到陌生人的臉，他沒有跟陌生人聊天的勇
氣跟機會，就算有，也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結結巴巴不知所云，事後總是
7 B$ A, D, E4 {- e2 d+ q相當挫折。現在有網路可好了，他可以大方自在地在電腦前打出自己想說的話，
不必跟陌生人尷尬面對面。他發覺，只要不說話，而是透過文字表達，自己算是
蠻有魅力的一個人。

+ P0 x9 ]2 n' N6 ^4 B　　才上版貼文沒幾天，版上就有個名叫「秋秋」的人主動跟他接上ＩＣＱ，這
0 s6 [5 n/ V# f1 L個秋秋打字飛快，是個網路上的老鳥，鹽巴根本跟不上，只好看著ＩＣＱ上一排
又一排的字快速地跑著，而自己只能「喔」、「哈哈」、「對呀」搭著腔，那種
' @& b, R5 u9 f# i5 K與陌生人對話的無力感頓時又浮現出來。

# `5 _+ i$ _# B1 _+ X　　而更重要的是，秋秋是個男的，兩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不到五
4 Z9 F+ m: j+ F+ p& n. `+ W+ k8 ~分鐘，鹽巴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同性戀，他打算開溜了，不過老經驗的秋秋在
ＩＣＱ上一把把他抓住。
' w% O- }" _* x, c% d2 }$ J
4 H) _9 v* E+ g+ o5 H　　秋秋：「其實不是我想認識你。」

7 K" B+ v' A2 N1 ~" K　　鹽巴：「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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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是小波。」

7 i5 M8 U6 O& b2 M6 g5 c9 C3 I- J　　小波又是誰？鹽巴抓抓頭，趕緊連上網站試著搜尋小波的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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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小波是誰你不知道嗎？她前兩天才貼了一篇新詩啊！」

　　鹽巴看到「她」，精神就來了。

　　秋秋：「我把你的ＩＣＱ給她囉！她想認識你，你自己跟她聊。」

　　鹽巴：「好。」

　　不到半分鐘，小波的名字就在鹽巴的ＩＣＱ上出現了。雙方認證之後，打了
幾行問候話小波又下去了，害得鹽巴坐在電腦前，滿臉的納悶。倒是秋秋一直都
$ h! L' x) P  `還在，而且不斷地傳訊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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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I' P+ H9 R0 a9 N　　秋秋：「他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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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r! u7 \3 |1 `& n$ n) ~　　鹽巴：「喔！」原來如此，不早說就好了嘛！鹽巴心想：『既然是你老婆，
* s7 b- R$ q8 ~# i幹嘛這樣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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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你們在家一人一台電腦上網啊？」

# @. H) {1 }) t* M$ i0 S　　秋秋：「不是啦，是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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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她在外面上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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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l5 r9 _0 s+ z8 q. X　　秋秋：「不是啦！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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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l5 Z; }, q3 P+ h) A+ e( p- O) P  F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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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是外面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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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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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d  X5 O9 [* g5 I0 W4 ]　　什麼跟什麼？什麼是外面的老婆？鹽巴愣住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怎麼接下
去。秋秋那頭的訊息排山倒海一般的傳過來，介紹自己、介紹小波、介紹這個網
站以及站上的所有其他人，相對於主動而熱忱的秋秋，鹽巴則是一直愣著，眼睛
2 I( r) M4 L$ J% l, d2 z盯著螢光幕看，頭腦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原來秋秋是個雜貨店老闆，三十多歲將近四十的人，早就結婚了，三個小孩
的爸。當然，小孩的媽媽不是小波，小波是個高中老師，正如秋秋所說的，是他
外面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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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上網的鹽巴對網路有著恐懼感，就像對所有陌生的環境一樣，上網前他一
直告訴自己，他只是來看看這個奇特的世界，免得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他不並打
算在這裡留下些什麼，他只想在網路上做個藏鏡人，除了「鹽巴」兩個字，什麼
0 M6 @/ R9 ]1 m身份背景都不透露，可是秋秋顯然不想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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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你結婚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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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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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我已經是三個小孩的爸了。在板橋開雜貨店，現在便利商店開那麼
( v/ a6 C! n# a- v1 G) f1 P: `; q多，我這種店快做不下去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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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我在台北。」

　　秋秋：「台北那麼大，到底是台北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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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S6 B* Z4 Q　　鹽巴：「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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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哇！不得了了，鹽巴是有錢人喔！忠孝東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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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d  A2 e' Q3 n8 C0 Q  I2 o　　鹽巴：「南京東路的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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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小波住仁愛路，離你那邊不遠。我也常經過你那裡。」

2 ?3 a+ Q5 W* Z2 c$ N! i　　鹽巴：「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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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8 d% }" m* Y　　秋秋：「找小波約會啊！」

: K- R2 t  j/ T: A　　鹽巴：「……」

0 j+ b! ]. _# U6 c5 i% ^& z7 X　　鹽巴完全抵檔不住秋秋那股打破砂鍋的狠勁，一面交換，一面死皮賴臉地逼
' ]7 D  F; y8 U' q- k- D2 E- ?問。很快地「鹽巴」兩字背後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然後就將要在網站上流傳。

　　秋秋：「Ｂｙｅ！」

# P; n% T# J. e5 \5 K+ r3 p5 H　　鹽巴：「Ｂｙ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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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2 W- q; R- [: J* X% I　　鹽巴切掉網路，腦子裡還「嗡嗡」作響，早就聽說網路上男男女女的許多複
/ E1 [( z! Y: ^$ _雜關係，沒想到自己學著上網不到一個禮拜就遇上了。外遇，不都是有點慚愧、
有點罪惡感嗎？怎麼在秋秋身上感覺不到呢？而且，背著老婆在外面交女朋友不
1 `  N; X; L$ D+ q4 \都是要很隱密行事，秋秋怎麼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大膽透露這層關係呢？鹽
巴大惑不解。

　　接下來幾天只要鹽巴一上線，小波和秋秋也都會出現在ＩＣＱ上，跟鹽巴三
$ J9 }4 \5 S6 F" k個人混亂地聊著。秋秋幾乎是整天掛在網上的人，小波也是只要一沒課就上網，
9 L7 D7 L. k4 s據秋秋說，她常有翹課上網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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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大家都很想看看你。」

　　鹽巴：「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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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e  j2 w3 Q4 o% T　　秋秋：「廢話！很多人都跟我這麼說。」

" N' Z; v+ U# ?. ]+ u0 o+ ~　　鹽巴：「站上的人都彼此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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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辦過幾次網聚，幾乎都見過了，就差你一個。喂！鹽巴你會不會覺
得你的打字很慢？」

　　鹽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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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手機號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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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R; w$ S$ x3 \　　鹽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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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t6 o$ u4 v) R' y' ~( m　　於是想要當藏鏡人的鹽巴，手機號碼又失守了。不到十秒鐘手機就響起，那
! x6 f- [9 I" ~6 L) Z  e  R2 t頭是秋秋的聲音。

- Q2 ^! j, @) @1 K& q( j# Z　　「鹽巴嗎？我是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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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H0 l* i, w; w3 x  Y　　「嗨！你好。」

　　「喂喂喂，我先問你，站上有沒有人打過電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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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q$ B+ |0 y& X! U　　「沒有啊！」

7 r% f0 H7 `  {6 D" w　　「耶！」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歡呼，這表示鹽巴等一下就會在ＢＢＳ站上看到
# `+ Y$ ~7 s, T' Z秋秋的留言，炫耀自己是第一個跟鹽巴通過電話的人。鹽巴很納悶，電話那頭真
8 F' i0 N  I, }7 _- F1 M的是一個三十幾歲有三個小孩的爸爸嗎？怎麼行為像個高中生一樣呢？『網路上
很多事情都是騙人的，可能他真的只是個高中生。』鹽巴這樣子告訴自己。

) d+ a2 J" J( E9 n+ _　　「鹽巴，你自己開店當老闆嗎？」

/ ~' C0 |0 ]" _. I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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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

! \! A, K$ ?5 p' H　　「成衣。」

　　「哇！你們做成衣的忙不忙啊？」

　　「工廠裡忙，門市這邊還好。」

2 ~5 i  [) B" L　　鹽巴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電話那頭馬上又是一陣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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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又有工廠又有門市喔！在哪在哪？我們要參觀一下。」

1 |$ }% E# Y$ w3 f* g　　「沒有啦！我只有三個女工……」

　　「鹽巴大老闆，少來這套，地址報上來，我跟小波去找你。」

9 }& Z' j( M- W) a) G. o　　「……」

4 O1 T# }7 ]+ T" a　　於是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門市地址又淪陷了。他在店裡緊張了一天，
心裡不斷在模擬跟秋秋見面的第一句話，以及接下來要請他在店裡喝什麼飲料，
還是要請他到外面吃晚飯，東想西想想了一大堆，卻是直到晚上打烊都沒有見到
3 \2 W$ P1 Y7 O4 H8 r- J秋秋和小波。『也是啦，他又沒說今天要來。』鹽巴苦笑搖搖頭，他實在是不習
慣這些網路族的作風。

% n+ q' k, D! m8 R　　隔天中午，一位穿著牛仔褲的女子在鹽巴店門前晃過來又晃過去，之後站在
門口探頭探腦，鹽巴第一個直覺就是「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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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h0 k7 g' J' `& _/ `: H$ H) w　　「嗨！你是鹽巴嗎？我是小波。」

% L# C( L; X- O( m' [　　「嗨！你好。」

* T8 E4 S, T% a, B" ?4 b　　第一眼見到小波，鹽巴覺得自己的臉脹紅了起來，從耳根一路到脖子，紅得
- g. y( r' |( @* t發燙。他昨天想了一天的台詞，都是要跟秋秋說的，沒想到來的是小波，害他一
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小波吟吟笑著，眼睛盯著鹽巴看，好像也不急著打破沉默似
6 n; s$ m; U# Q; W的，鹽巴被他看得低下頭去。

　　「原來鹽巴這麼年輕啊！」

8 S* U& l8 J( R5 n# j　　「沒有啦，都已經三十歲了。」

3 J1 R: }" K& \, q% l* i& P" m　　「看起來像高中的帥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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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e' \1 W4 F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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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5 V% u2 ~　　「哈哈，你好怕羞喔！」

　　「呵，哪有？」

9 a' _1 |1 p3 }　　「你的人感覺跟你網路上貼的文章很不一樣喔！」

1 ]9 k: S9 H+ K! k  l1 H　　「哈，真的嗎？我以為都沒有人在看。」

- w: f# t( G% J" Y+ I　　「哇，你們店裡衣服好多喔！」

5 B1 c5 ^5 r% R$ `1 R  ^+ J% U　　小波終於忍不住滿屋子衣服的誘惑，轉過身去看衣架上的展示，這可解救了
# f0 Y" h, \" o+ c# ^' K站著發窘的鹽巴，此時的鹽巴才有勇氣抬頭打量這位不速之客。小波的身材苗條
凹凸有緻，穿著輕鬆而簡樸，素色襯衫搭配牛仔褲跟運動鞋，感覺很有活力。她
現正穿梭在衣架間，兩眼閃閃發亮，那是女人見到合意衣服時的標準眼神，這點
2 g' h0 U- L! b鹽巴倒已經是太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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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專做高級女裝，從內衣到洋裝到外套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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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2 R0 W5 |7 N/ @8 w/ u$ [! V　　「好漂亮的顏色喔！」

　　「你很有眼光，那件洋裝的布料是日本廠織製的，花色則是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

1 A, Y( Q: p- `/ g# J　　「真是太美了！」

* @# k" T2 ?9 j% I7 T: L　　小波拿起洋裝在試衣鏡前比了又比，之後偷偷翻一下衣領內的標籤，上面寫
" ?! l! x  ?) e個５後面跟著三個０，她不禁吐了一下舌頭，依依不捨地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放
回去。這種小動作鹽巴實在也是看多了，五千塊錢一件的洋裝不是每個人都買得
" p6 K" B+ v' ]" ]1 X- {下手，平時他就笑一笑，轉過身去等下一位顧客，但這時卻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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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心裡盤算著，那件衣服的布料加上工資成本不過是一千塊錢出頭，開口
送她，對鹽巴來說只是小事一樁，他等於是花了一千塊錢買了五千塊錢的禮物送
人，名符其實的高貴不貴，這種事遇上好朋友來訪他偶爾也會做，賓主盡歡。只
# A9 V3 ^! @  a" F不過他不曉得小波跟自己算不算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在網路上聊了很多，好像已
經很熟，但事實上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

9 ]4 Y8 g. H% ^7 l- {- [　　「嘿，小波，你先到啦？」門外衝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粗獷的男子，打斷了鹽
巴的思考，他就是秋秋。

2 M% T! m6 I/ }" L: p　　「秋秋，他是鹽巴。鹽巴，他是秋秋。」小波吟吟地笑著，幫兩位未謀面的
- B. I2 p$ ]# u- D5 Q" b# G網友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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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跟鹽巴兩人禮貌性地握握手，這算是成年男子特有的社會禮儀吧！男人
跟女人，女人跟女人初見面通常都不會有這種奇異的動作－－握手。鹽巴老是覺
得這種動作很多餘，而且很肉麻，明明就是不熟，偏偏要裝成很熱絡的樣子。有
+ [& }! f6 b+ K人說，從握手的動作就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誠意，鹽巴有陣子為了這回事想破頭，
4 a4 ^& G5 D9 W2 |9 Y* z9 i這兩隻不同主人的手握在一起，到底要施幾公斤的力道，才算是有誠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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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的店好漂亮。」

2 w( p2 w! @+ k3 t) b　　「謝謝！」

! I' Q1 u' z1 M4 p* F% K3 j　　「又大又乾淨，而且衣服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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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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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是東區的有錢人喔，要請客喔！」

; Q: K- S! G7 L8 ?2 T  u: L% Z　　「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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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握手試誠意，見到秋秋的第一眼，鹽巴就知道這個人不會是自己深交的
8 u, p& a6 ?9 d3 i朋友，理由很簡單，就是「型」不對，講話的調子跟表情都不對，一股說不出來
/ v% g7 Y4 B& [- L  e的彆扭。鹽巴自知對這種人沒有辦法，平時要是在聚會上見了，可能說不到兩句
話就會轉身離開，根本不可能像在網路上那樣，聊得這麼深入像認識十幾年的老
* j0 z0 `; S- `5 `5 y朋友似的。

: E2 }4 U& @0 l7 Q　　不曉得是不是秋秋也感受到不協調的氣氛，他把小波拉到一邊，竊竊私語一
番，就說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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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是第一個見到鹽巴的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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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是我才對吧？」

　　「唉呀，你見到就等於是我見到的呀！」

* ?6 V3 E  [% N% l+ s　　「哼，才不是呢！」

: @, a3 T3 `+ _6 ?0 @　　「是啦，就是我們見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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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跟小波一搭一唱，就當要離開店舖大門的剎那，秋秋忽然將小波摟在懷
裡親了一下，小波嚇一跳，本能地將他推開，不過兩人隨即又手牽著手跟鹽巴揮
手告別，這幕前後不到半分鐘，卻引發起鹽巴種種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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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這兩位網友，鹽巴噗通坐回椅子裡，全身有點虛脫的感覺，「這些網
! j* \% B) C* r" {5 L友的作風真令人捉摸不定。」鹽巴搖搖頭，自言自語說道。

　　與秋秋見面之後是幾天連續假期，鹽巴只要一放假就不上網，不上網，那麼
( \6 u: N2 M) g$ @; N& `網友就像泡沫一樣在世界上消失掉了，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們也不知道你
在做什麼，但你們平時聊天的地方卻還在，然後是另外一批人在上頭，說著差不
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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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假上班，鹽巴一如往常，進到店裡就把電腦打開，發現小波跟秋秋已經在
ＩＣ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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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z/ c) d* o' H  i2 y　　小波：「鹽巴，我想到你店裡帶幾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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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好啊！歡迎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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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那你要算我便宜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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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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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我等會兒上完第四堂課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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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s' U6 |3 e　　鹽巴：「中午嗎？」

　　小波：「是。」

9 |& \2 G- _3 \* T　　鹽巴跟小波互傳訊息的時候，秋秋也不斷地敲訊息過來，不過鹽巴沒有理會
, |) f$ \7 C( C' e1 v他，不曉得是不是受到見面感覺不佳的影響，使得鹽巴對秋秋熱絡的言語已經興
* M! l$ v! p5 G) B趣缺缺。

1 H2 ]& |  \8 M7 ?4 y+ H2 W& k　　中午小波依約出現在鹽巴的店裡，大概是第二次見面，感覺上不像前幾天那
4 G& C! i4 O& R% W) Q. i麼尷尬，小波還是一身簡潔打扮，穿著白球鞋一蹦一跳，進到店裡第一件事就是
往「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那裡去，那是一件細肩帶的連身洋裝，小波將它放在胸
前比比長度跟腰身，在試衣鏡前滿意地笑了一笑，又把它放回衣架上，接著又到
襯衫的架上東挑西撿。

6 j# U/ m1 r: M: z　　在這過程中，小波的手機響個不停，見她肩頭挾著電話，表情略顯不耐，這
2 U# T$ ~( ~9 u/ X幾通電話似乎打斷了她購物的情緒，不過小波最後還是拿了兩件素色襯衫。

1 W% w! U2 _: x: m4 t" K　　「打八折，算你一千塊。」這是普通朋友來店裡的不成文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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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z! [. D. C% B. i  X* f　　「啊，才八折喔？」

: A7 H1 e- c$ x4 m; o$ n　　「呃……外加一頓午餐，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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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差不多。」

! V3 c6 m( [" n( Q　　鹽巴以為小波是要來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經過第一次的見面的不知所
措，他原本已經在心裡下了決定，如果小波真喜歡這件衣服，他就要按「普通朋
9 r' U9 Q' X4 q8 b4 f- `/ }) y  h友的折扣」給她，算一算打八折便宜她一千塊錢，對一個才見第二次面的朋友來
$ r6 n! H5 i! F) g5 \8 S說，這已經很夠意思了，沒想到她竟是挑了兩件尋常的襯衫，打八折後沒少幾塊
: U. F* R3 R2 E5 i) @- P9 ]錢，害得鹽巴只好再加上一頓午餐。不過小波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出乎意料，如
- g; y4 S' @: O8 k3 J! ^今變成一男一女要面對面吃午餐，鹽巴又是一股不自在油然而生。

* v$ |; m9 o, J) A　　『早知道就送她。』鹽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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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雖這麼想，卻已經是來不及了，這兩個人坐在餐桌上，大部份的時間都是
小波在說話，鹽巴剛開始還有點靦腆，但聊著聊著，鹽巴漸漸覺得小波是個可親
: N6 `, Y! z4 e近的人。

" A* E/ B; u  F. ?　　跟秋秋比起來，同樣是多話而熱絡，小波不像秋秋那麼咄咄逼人，她大多聊
的是自己，讓一心只想當藏鏡人的鹽巴覺得很舒服。午餐的氣氛十分平和，直到
小波提到自己的婚姻，鹽巴才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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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經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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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很早就嫁了，一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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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你跟秋秋……」

8 \" t" Z1 V- @5 f7 n　　「我跟秋秋是好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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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說，你……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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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你說了什麼？」小波被鹽巴的反應嚇了一跳，她真不曉得秋秋到底跟
& K2 R2 L# M+ X- D0 X' y鹽巴說了什麼，她似乎也很擔心秋秋說了什麼。

　　這下子可苦了凡事彆彆扭扭的鹽巴，他發覺，在ＩＣＱ上的對談都是一對一
的，每一句話都是悄悄話，到底哪些是該說的、哪些是不該說的，實在是搞不清
楚。甚至，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也無法求證。
# r- h; \. }6 s, e
6 Y! |$ b( e* M2 K- K5 t9 Y　　鹽巴轉了好幾個彎，就是轉不出這個話題，看起來小波不希望秋秋跟鹽巴說
些有關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她也想了解下鹽巴到底知道些什麼。鹽巴心想：
! t* W/ G3 A" S; }, A『萬一自己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可能會引起這對情侶的爭執，那就壞了人家的
1 ]- I5 Y, E7 @, I4 ~/ o+ ^6 M' G好事，可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也很難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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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Z+ E4 R/ H7 {　　正猶豫間，小波那繁忙手機又響了。

4 i, J+ c9 w& D% l3 c  B2 T　　「我不是跟你說我在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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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F6 m4 M6 h" Q; e/ F　　「是的，我還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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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來接我，我會自己回去。」

1 w+ p/ _( n4 `　　從店裡到餐廳這段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小波至少接了六、七通電話，鹽巴
不好意思問電話的那頭到底是誰，也許是秋秋，也許是不知名的某人，在知道她
已經結婚之後，鹽巴心想，也許是她老公。

　　小波掛掉電話，表情不像之前那麼開朗了，鹽巴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
問了小波。

0 u. a% N4 u' ~) L　　「是秋秋。」

8 G( f8 Q& r; r4 E　　「都是他打來的啊？」

: k; v! M9 @9 o. [& W' Q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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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來接你嗎？他好關心你喔！」
/ k" @) B) z; [* p
: ^9 O; \) A3 _8 ?9 C% c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嗎？」

　　小波與秋秋是在上次網聚的時候認識的，算一算時間也不長。那次網聚是在
一家ＰＵＢ裡，當秋秋在昏暗的燈光下第一眼看見小波，他就決定要把她追上手
$ f/ H$ H9 v. R% G了，理由很簡單，她是當晚最美的女生。

, l+ w- I* y0 a- w　　其實不只秋秋，當天聚會的男生沒有一個不多看小波兩眼的，每個人都想認
9 i. P6 E% _  W$ s% t識小波，一個接一個靠過來找小波搭訕喝酒，不過，他們的手段差秋秋太遠，秋
' P+ x9 Q! K5 m4 `秋早就坐在小波身邊，不是找她喝酒，也不是找他談天說地，而是幫她擋酒，以
及擋掉一切的刁難與囉哩囉嗦的抬槓。

　　當秋秋將手臂搭在小波肩頭那一瞬間，就像大棕熊在樹幹上留下爪痕一般，
他向在場的人宣佈了「這是我的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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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開站元老，阿凱，可還沒認輸，他拼命找美女小波喝酒，找各式
0 Z1 P4 p0 J+ Z: L& y1 e% t各樣的理由灌她，當然，十之八、九進了逞英雄的秋秋肚子裡。幾個老鳥看穿了
阿凱的企圖，也在一旁幫腔起鬨，就這樣，秋秋這隻大棕熊的領域受到眾人的挑
戰，他被灌得很慘。
9 Y: j4 v0 V- q; H
  j0 \9 f8 Y) q' [3 k6 T; F2 u; ~　　這一切看在初次參加網聚的小波眼裡，只覺得秋秋為了她喝了不少酒，她哪
, k. N6 A" X. t7 A" P7 O$ B知道杯光交錯背後的種種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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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兩個小時嘻嘻哈哈過去，當阿凱看到秋秋起身上廁所的模樣，他就知道自
& g6 R0 x5 H+ ~4 v己還有機會。聚會結束了，一群人在ＰＵＢ門口由阿凱分配著車輛，誰要往哪裡
. W( @5 z- v$ e. |7 {7 T去續攤、誰要搭誰的車回家，都由開站元老阿凱指揮著，不過就當阿凱說要載小
9 O6 {/ [# r4 _7 R' S" M波回去的時候，在一旁醉得東倒西歪的秋秋立即有了反應……
( W9 V0 [$ ]% o7 W) Q. Z! x
　　「你們男人喝醉酒好恐怖，那天他們幾乎要打起來，就為了分配誰要送誰回
3 f2 K0 r) h% q% U2 p) u( T: z家。」

- W1 m) ^. @: f) o7 m　　「我看不是吧？呵呵！」聽到這裡，鹽巴笑了：「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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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是為了幫我擋酒才醉倒的，我怎麼可以丟下他一個人？後來是我跟他
0 w, V3 t2 \- H% c+ j6 X一起搭計程車，是我送他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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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 ^$ F" U4 t: a: S2 D% r, O　　「不過，這之間發生了一點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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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一上計程車並不說自己的家在哪裡，只說自己喝成這樣不能回去，否則
) q8 ?* G0 j' o6 C9 u5 E3 q一定會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甚至還要被罰跪算盤什麼的，所以他一定要先找個
地方歇一歇，等酒醒點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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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不說家住在哪，小波跟計程車司機也拿他沒辦法；再說，秋秋為她喝成
這樣，她總不能把人家丟在車上，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只好陪著他到處找「歇一
歇」的地方。
- e: Q- ?0 v; h
) g6 Z5 t8 x% M　　秋秋真的是醉了，不過他最原始的企圖卻一直都還在心裡盤算著。台北市什
麼地方不多，「歇一歇」的地方可到處都有，計程車最後就停在一家賓館前讓這
兩個人下車。

　　秋秋一下車就吐，吐得眼冒金星、手腳發軟，小波不忍心，只好硬著頭皮扶
0 f1 F2 G7 G% x. Y他進去，出了電梯一進房門，秋秋就直衝廁所抱著馬桶猛吐，小波則是站在廁所
  v0 n9 U" T+ F  T* b門口，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
2 [3 i6 d3 H9 ]
/ {- N, [! F6 k  a% w: A6 |/ b! n　　過了幾分鐘，臉色蒼白的秋秋扶著廁所門走出來，「噗通」一聲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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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Z1 c' r( o) ]* t  V1 v. a. X　　「你沒離開？」

8 N$ F6 b1 o$ ]7 u3 L. o' k　　「怎麼走得開？他吐得好厲害，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沖茶給他，過了好一
2 f5 W8 ~8 R# U7 V  @9 }4 W會兒才醒過來。醒來又吐了一次，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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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你就成了他外面的老婆。」鹽巴又笑了。

/ y; i* e- B0 v: c1 y4 p1 k0 M　　「……」小波臉上一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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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不像鹽巴想的那樣簡單邪惡，秋秋在昏迷中一直喃喃自語，不間斷地呼
著小波的名字，叫得小波心神大亂。小波幫他把吐髒了的上衣外褲脫下來，為他
蓋上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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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但是女人天生的悲憫心偷偷地在某個角落裡發酵，這雙
腳就是邁不出房門，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床尾，眼裡看著秋秋，心裡人神交戰、天
堂地獄般的掙扎。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秋秋慢慢恢復意識，就當小波把溫毛巾
- G# x, i4 P" }2 A; K, f放上他的額頭，秋秋便趁勢輕輕將她摟住，深情地吻了她。

% u# @2 f% J% L, J- S　　什麼話都沒多說，也沒有一絲勉強，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熱情的秋秋乘著濃
濃酒意吻得小波整個人都要融化，她全身癱軟在秋秋懷裡，任秋秋動手解開她襯
衫上的鈕釦，露出鮮艷的胸衣。

　　小波雖自取名小波，實際上她胸前的波可不小，擠在色彩鮮豔的胸衣裡，看
& l8 |; x: `$ m3 l得秋秋血脈賁張，酒也醒了大半，該有反應的地方有了反應，不該發生的事就要
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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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起身，褪盡兩人的衣衫，在床上放倒了小波。躺臥枕間的她真的好美，
美過ＰＵＢ昏暗燈光下的她數百倍，秋秋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臉龐與胴體。他告
訴小波，在ＰＵＢ裡第一眼見到她就已愛上她，為了能夠擁抱她，就算拼死了性
7 r4 `) L$ ]3 N. e命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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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無以回報，只好將他抱得更緊，他輕柔地吻遍了小波的每一片肌膚，由
! `0 O" k  C- z8 f) n$ K) r, H額頰而頸肩、而胸口、而腿間，當他回到與小波面對面的位置，已是兩身交纏，
心跳疊著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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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十分確定，小波的眼神裡是陶醉，也是懇求，美得出水的眼中彷彿正說
4 S6 {  P9 K3 D著：「今晚，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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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2 Q- M) G$ g& B# |1 J  N8 ~7 a　　於是，他進入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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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對你好癡情喔！」

　　「要怎麼說呢，他是一個非常浪漫的人。」

　　「浪漫……」這兩個字絕對跟鹽巴無關，他從未聽過別人這麼形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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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常去淡水追落日、去陽明山上賞夜景、去北投泡溫泉……」小波眼中
滿是幸福地說著。

　　「那他老婆呢？」鹽巴開始覺得自己很煞風景。

　　「不曉得……他說他們處得很好，要我放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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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G! x* H5 S( @9 ?3 j  |　　手機鈴聲又響了，這回是鹽巴的手機，是店裡的助理打來，說是店裡有位姓
' ]( e4 h' b+ ?. ?3 o; Y, y; H邱的朋友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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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萬別說我跟你吃午飯。」

　　「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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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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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6 y0 M+ p" W9 \$ X: v　　秋秋開的是一家傳統的雜貨店，那是他父親過世之後留給他的，他也真當一
0 q2 m% M# p3 M回事在經營，只是近年來嶄新的便利商店四處林立，裡頭從飲料、零食到電腦軟
5 C2 G' ~4 E( e* j0 c, I件，什麼東西都賣，傳統的小商店根本很難跟大財團的連鎖店競爭，所以秋秋做
7 W- ]6 y/ N) R' \* h* _得十分辛苦，還好這間店面是自己的，否則真是撐不下去。
# t2 `; q7 Q/ V9 B6 x" P
　　這家小雜貨店依然存在的另一個因素就是秋秋的老婆，惠娟。她是一家投資
公司的主管，每年坐擁上千萬的收入，在她眼中就算秋秋的雜貨店整年沒賣出一
樣東西，光靠投資公司的收入就足以把一家老小養得白白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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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老婆，你今天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喔！」

　　「嗯，從下午一點開會開到晚上七點，快累死了。」

( p& s7 Q9 R; a4 V! }　　「晚餐吃了沒？要不要我幫你弄點消夜？我這回燉的土雞很不錯哩！」

( s0 \9 _! m1 O4 r* {. X+ S* \　　「不用了，我的腰好痠，你幫我捏一捏好不好？」

　　「當然好囉，我就知道你要我幫你按摩。嘿嘿！」
9 B& L" F3 d" `! v' x
" S4 V* U' _" |5 Q; d0 v5 i/ n　　秋秋「咚地咚」跳上老婆的背，手上手下捏了起來。秋秋按摩的功夫真是不
/ C& b% A  X' e" ]賴，這是他多年來按月到三溫暖裡繳學費的成果，當然啦，他不是去三溫暖學按
9 ]/ @! e% g5 I% d) [摩，而是到那裡去泡澡順便請小姐按摩，讓人按摩久了，自然也知道哪個部位該
% c. |1 d! M8 X% m" Z6 n' k* P用幾分力道最舒服，加上家裡有個每天都很疲勞的人可以讓他實驗，沒多久秋秋
9 e9 ^7 P% j$ R2 v按摩的技術就跟職業的按摩師傅不相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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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8 l/ E% v$ A5 z1 j8 p/ _7 K5 H　　「嗯……嗯……老公，好舒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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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啦，是老婆好舒服才對。」

　　「哈哈，是啊，就是好舒服嘛！」

! I, q5 w5 Q8 T3 Y$ @1 Z8 x　　「對了，老婆，我最近在網路上認識一個很有趣的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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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H: _  s$ |" R　　「你別老毛病又犯了，又在網路上認識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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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9 B7 Y! Q) g# A: E　　「不是啦！是男的。他開成衣工廠，找一天我帶你去他店裡選幾件衣服。」

$ L; u, g( y8 k4 d; Z$ j　　「我對你那些網友一點興趣都沒有，網路上我看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無所事事
6 V( D9 }" b2 h" h0 p的人。」
+ a' |3 [1 @6 j; f$ M: `
& h& R1 o$ o. P5 D% ~2 E6 ^　　「我高尚的張經理，別這樣子嘛！老是窩在辦公室裡看財務報表是不健康的
喔，偶爾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呀！」
" j# o0 d' s  ~( i
& N- Y* k) O9 L5 l( N　　「呵，再說吧！」
! t) K" t, Q! l7 w1 t
　　「那麼，請問張經理，你今晚點的是全套還是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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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當然是……」

　　當然是全套，惠娟一旦要秋秋幫她按摩，就等於表明了要全套的服務，除非
' R0 O7 ]# b3 ^累到按著按著睡著了，否則秋秋一定是從頭到腳、由內到外把老婆大人伺候得服
" _) d* O! ?3 u( x/ `* K服貼貼，讓她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

　　三十六歲的惠娟平時還蠻注重身材的保持，以生過三個小孩的標準來看，能
夠維持這樣的線條已經很不容易；再者，她的皮膚天生雪白，若是不說，旁人完
全看不出來她是三個小孩的媽媽。

　　不過，對秋秋來說，他對這樣的身體已經沒有感覺了，也許是不夠美，也許
/ m3 J* L' l' W4 C) q是厭倦，也許只是太熟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知道，面對惠娟每次都
& H4 ~* V2 K$ a4 A得要付出「額外」的努力才有辦法順利執行任務，就像現在，他必須空出一隻手
0 h& _  K% g6 v" J& D6 S幫幫自己，也等於是幫幫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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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老公，你好棒！」
, U4 R9 O4 d& ]8 I) Q; Y' A
, K) I+ J) Y1 h% n　　「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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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W5 \  a9 o$ n6 i0 g/ P5 P' a　　惠娟從來就不清楚秋秋的困擾，因為她總是背對著秋秋，惠娟說，這個角度
& ?  Q7 s1 l+ ?" N) ^% s3 z4 x4 z2 j" g她最舒服。秋秋記得這個姿勢自從結婚第二年之後就再也沒變過，至今已經持續
" H: P0 U9 L. y5 j' ^- G. ^" D0 E了十五年，他想：說不定他們夫妻倆可以去申請金氏世界記錄了。

4 s9 p1 Y2 q) h3 S　　「喔……喔……老公，我不行了！啊……」

; \$ c, Y) x1 i& H' x1 |6 @; K8 j　　確定老婆已經高潮後，秋秋便停止動作，慢慢抽離她的身體，惠娟說這樣子
% P* b* `7 u5 R% F+ y+ T既乾淨又可以避孕，秋秋也不反對，反正男人嘛，自己解決，簡單得很。秋秋為
老婆蓋上被子，並給了一個輕吻的晚安，見到老婆滿足地閤上眼，他才一個人走
6 v' N+ D* @9 s% c' s到客廳，拿起電話撥給小波，一面聊著，一面完成剛剛未完成的事情。

　　幾天之後的某個晚上，秋秋跟老婆兩人無預警地出現在鹽巴的成衣店，這真
/ v4 b; J4 n0 r# c是嚇壞了鹽巴。本來已經是差不多該打烊的時間，沒想到進來了兩個人，一位是
8 {* f3 \% m  p. l; y好像很熟卻又不太對味的網友，另一位是完全不認識卻又感覺有事相瞞的女人。
鹽巴一陣手忙腳亂端來了兩杯水，胡亂寒暄一番。
9 ~" z( e* J: a: C% H! J
$ ~7 L1 H: h0 W! U) Y; `; G/ ?　　「我老婆一聽說我們網站來了一位成衣店的大老闆，就一定要我帶她過來看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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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沒什麼啦，只是一間營養不良的小店，混口飯吃罷了。」
0 p. W/ r! ^1 A% `8 L; T
9 J4 `, T( K6 c1 W* X' E$ [　　「哪裡是小店，你看你店面這麼大，衣服這麼多，還有自己的工廠，不得了
' c6 T2 d: n3 j- V5 P$ `% d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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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還好啦，做點小買賣而已。」

　　秋秋一邊說，一邊猛跟鹽巴擠眉弄眼，鹽巴知道他的意思，卻又不以為然。
鹽巴心想：『是你自己把老婆帶來的，現在又來跟我打暗號，真是莫名其妙，反
正我不會那麼缺德，故意在你老婆面前提小波的事，你用不著窮緊張。』

　　倒是惠娟一直都沒說話，獨自在衣陣裡踱著步。鹽巴上下打量一下惠娟的穿
著，再斟酌一番她的表情，他猜想這女人對店裡的衣服大概不會有很大的興趣，
% v; c5 E2 T$ p4 o- x- l因為她穿著的質料與樣式都遠在鹽巴店裡的水準之上。鹽巴雖然常常自稱做的是
& y% y6 p) v& v# h  q( h0 [「高級女裝」，不過根據他多年來對服飾累積的敏銳觀察力，在惠娟這身行頭之
( p/ }( y" c$ e- d/ z- k前，「高級女裝」這四個字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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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怎樣？鹽巴的店很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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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惠娟偷偷跟他皺了一下眉頭，秋秋不懂她的意思，繼續得意地說：
- z5 ?7 j% {' z; v「我就跟你說，人家鹽巴做的是高級女裝，你看，他店裡的衣服都很棒吧？」

　　秋秋若是曉得他老婆惠娟那身裝扮都是歐洲進口的高檔貨，上上下下加起來
要十多萬，他也會跟鹽巴一樣，站在一旁傻笑，不敢多說一句話。

　　惠娟有點為難了，現在好像不帶一兩件衣服走就對不起老公跟老公的網友似
的。她勉為其難地在衣陣裡又繞了一圈，終於拿起一件深藍色細肩洋裝，就是那
( q) X# ?6 U% b0 Q; I" t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鹽巴看見她拿起這件衣服，心頭重重敲了一下，他知
道小波非常中意這件洋裝，而店裡就剩這一件了，這可怎麼辦？

: G; r* F% g& q5 a3 X　　「這件還不錯。」

　　「哇！這件好漂亮，老婆你的眼光真好。」這是秋秋第一次看到「義大利名
師的傑作」。

　　「只可惜大概穿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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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老婆，你一定穿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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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可是……可是……呃……」鹽巴面有難色地靠過來，嘴裡支支吾吾
不知說些什麼。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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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d' i0 w& k7 s# m, G　　「對不起，這件已經有人訂了。」鹽巴掙扎了半分鐘終於還是說了。他真的
認定這件洋裝已經被訂下來了，這是小波要的，只是她一時荷包裡還不夠錢來買
它，只剩這一件，他必須為小波保留下來。

2 v( t: K. {/ |* l+ K9 _/ B7 x' i　　當晚，等到秋秋夫婦離開，鹽巴立即將「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撤下展示架，
改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相信小波還會來店裡，而且她一定會想要這件洋裝。

　　之後幾天網路上有些小改變，那就是秋秋的話少了，能聊的話題都聊盡了，
" m: A# F% w" P+ F" O. }4 }) M不能聊的話題還是不能聊，自然話就少了。另一個改變是，ＩＣＱ上沒再見到小
波，鹽巴每次上線都只看到秋秋一個人掛在上頭，連網站上的貼文也沒看到小波
5 Y; E8 D6 i4 l8 G- S, d8 [$ D6 ]8 o的回應，這讓他有點莫名的失落。
6 D! [2 i4 U. E; f: X
! ?' \. Y* W. D/ x/ C　　鹽巴本來打算在ＩＣＱ上問秋秋，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他怕在秋秋面前多
  N, n: E' o8 y談，小波會令他心中起誤會。鹽巴也想過私下打電話，但他不曉得小波的電話號
, E4 ~8 ~. u7 L* C碼，想來想去，沒有好辦法，只好寫Ｅ－Ｍａｉｌ。
. x( L# Y  G5 U, h% }+ T
  K: J2 n# ?0 q; _* K7 E　　鹽巴連上網路，打開新郵件，「親愛的小波：……」起了頭，人卻愣在螢幕
) ^# n, p. _5 Y  q9 U- S前，再也寫不下去。

& `: a  H  P" h3 v2 j　　鹽巴有點著急，他一向是行文如流水，就算是許久沒寫信，也不至於卡在第
一句話吧！他離開座位繞著辦公室踱方步，腦子裡拼命打著草稿，他想，應該先
% j$ k$ L$ Z5 k' I) \) C問候她最近好不好嗎？嗯，信都是這麼開頭的。要開始寫又覺得不對勁，好像才
上個禮拜見過面嘛！那麼，問她為什麼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幾天都沒上網？可
是，這樣子會不會太給人家壓迫感了？

' v7 \2 g7 q0 s3 y　　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對，鹽巴越是心急，越是沒有頭緒。正當他想放棄寫
信的瞬間，一抬頭就望見掛在牆上的深藍色洋裝，他大叫一聲，恍然大悟。

　　鹽巴坐回位子，戰戰兢兢在電腦上打了幾個字。

7 D- h% {5 ?" H　　「親愛的小波：

1 K. X7 k' E1 N9 }' N( c- c; `$ o　　　　　　　　　最近好嗎？我是鹽巴。」

$ n( M9 z2 o4 ?" ~　　鹽巴盯著這封簡短的信足足有半小時之久，心中閃過八萬四千個念頭，其中
& A6 o# P, x1 |; ~' {8 B2 `有八萬三千九百九十九個念頭都是不祥的，只有一個，不知是好是壞。「只是想
  H. J: s0 n+ c知道她好不好」，鹽巴這樣告訴自己其實是有點駝鳥心態，他的手指在滑鼠上顫
8 y5 [9 ~5 v( j) t& O抖，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所以手指頭抖歸抖，終究還是將信送了出去。

　　「他喜歡我。」小波在螢幕前吟吟地笑著，她喜歡陶醉在這種被肯定、被追
9 n" ?. C2 ]( H6 K求的感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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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G0 @3 V0 E　　這幾天她真的是忙，學校的學生們剛考完月考，一大堆考卷要批閱，她沒時
: L! Q! a% q; U8 t+ c間上網聊天貼文章，但不論再怎麼忙，她每天睡前是一定要上網收信的。
4 n+ N0 m/ C6 ^
　　「親愛的鹽巴：
( O  `& R7 R6 x) r+ [
　　　　最近因為學校裡忙，我每天要改幾十份的考試卷，所以都沒時間上網，
大概還要三、四天才能把學生們的成績弄出來，等我忙完我還要到你的店裡買衣
5 @/ G4 A5 n! |( K, F% s; ^服喔！
　　　　　　　　　　　　　　　　　　　　　　　　　　　　　小波。」

　　剛回完鹽巴的信，小波的手機就響了，是秋秋。他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打來，
; R' ^0 r+ g5 w- R. G或是道晚安，或是讓小波陪他做完剛剛與老婆未完成的事。

+ z3 I  a  o0 [' m　　「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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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啦，好疏遠喔！」

　　「不會呀！」

　　「老公在旁邊，不方便說話是不是啊？」

　　「對呀！最近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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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 o) j' }5 S7 ^　　「哈哈，我們下午才通電話的呀，晚上還問我最近忙什麼。」

" j" i) T( x+ o7 b4 ?) k8 }' @2 I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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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跟你老公說情人打電話來，別再看電視了，趕快去睡覺啦！」

　　小波看看老公進益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沒什麼反應，便一手摀著電話，三步
/ w0 a$ [5 ^; {# [* n併兩步往屋後的陽台去。

; n" o" ~1 ?0 f) f) C8 ^4 P) f　　「別鬧了，小聲一點。」小波把手機摀得好緊，就怕一絲絲的聲音從指縫間
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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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到後陽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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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u% d  L' O5 G　　「嗯。」小波出了陽台還不時回頭探著，她要確定看電視的老公沒反應才放
心：「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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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天晚上都到後陽台講電話，你老公不會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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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他看電視的時候像木頭人一樣。」

( x# C+ l0 S: `. q6 |　　小波坐上陽台的矮牆，背倚著欄杆，臉上的表情從緊繃轉而甜蜜。

　　「你一天到晚上網，老公都不過問嗎？」

　　「不會，他很相信我。」

　　「是嗎？搞不好他也在外面偷吃，心裡有愧才不好意思管你。」

　　「他才不會呢！他很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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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t/ u, t' `6 f4 O) O　　「愛你，為什麼一年多都不碰你？我看是你太阿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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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z1 a* |8 u  u  L/ L$ m- i　　進益與小波在生完小孩之後沒多久就沒性生活了，至今已將近兩年。在臥室
5 ]) ?9 n6 j5 |& `1 L; h/ X% E8 e的床上，進益沒有主動，小波也不會要求，久而久之竟然變成了習慣，就像習慣
0 v3 |/ w, ]) g3 n/ [/ Z湯裡不加味精一樣，剛開始覺得淡，時間一久，便成了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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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A! a/ F, w/ P/ j　　「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呀，哪有什麼好阿Ｑ的？」

　　「是嗎？那你說我愛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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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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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P5 C. }1 T+ D. _& C7 W" j  ^　　「你老公已經不愛你了啦！真正愛你的是我。你知道嗎，我愛你愛到快沒命
+ {1 k; q2 z8 ]# |& z了，我一天沒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心神不寧，兩天沒見到你就會魂不守舍，三天沒
抱到你就會發瘋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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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好誇張喔！」

9 J* g, k/ m! L  a0 g) i/ U' h  b　　小波被秋秋逗得吟吟笑，她踢掉拖鞋，讓腳丫子在空中盪來盪去，滿心的甜
蜜。

, Z& f! n$ S1 i% K" s* D! q, [% T　　「小波，我快想死你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 j! m$ z% w/ J
* U: t. C' t9 l% B　　「大概再兩天吧。我也很想你啊，你今天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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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見到你怎麼會好？而且，我已經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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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受不了？」

3 \5 j) b& f( A* K9 a! }% b2 J　　「就是做那個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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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哪個愛，你可以找老婆要呀！」

　　「不行啦，我想要做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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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這麼想跟我做愛啊？」

. T! |$ q" m+ X- {! _  V: t+ U　　小波笑吟吟地，兩條腿在半空中交替踢著，心裡蕩漾的是與秋秋相擁時的畫
面。她最喜歡盯著秋秋的眼睛，讓視線隨指尖順著高挺的鼻樑滑落唇間，想像他
8 Y2 W+ n) k2 {那深情的雙唇吻上自己。她不曉得秋秋那頭已經是慾火難耐，坐在沙發上，內褲
3 t- B* L# Q3 P& T8 ?* \7 s$ n8 M已褪到了小腿。
  U( P1 k+ C  Q. T7 E- _& q# Q5 x6 A
( L( G' c2 r/ {  ?　　「你陪我好不好？」
- N: Q4 D6 @! l2 Z9 ^% v
　　「我現在就在陪你呀！」
! j, T$ g/ g( K6 x
　　「不是啦，我要你陪我一起做。」

　　「做什麼？做愛喔？哈哈，你真愛說笑，電話裡怎麼做？」

　　小波兩條腿還晃著，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她覺得秋秋一定是想做愛想瘋
4 ?& i7 B' e2 c3 W9 E! ]了，出這種爛點子，真是太可笑了。
+ R) J1 o, @3 }6 x
+ l9 H: g% N1 U7 H　　「可以啊，你自己摸摸，我們一起高潮好不好？」

　　「不好。我從來沒摸過，我不會，而且，太丟臉了吧！」

! V& C' y3 F6 `% }' Y+ n9 q. S　　「試試看嘛！像我上次幫你那樣，就是凸起來的那個小豆豆，你知道的呀！
我現在已經脫掉褲子躺在沙發上，好硬，好大。」
( w1 B( f" T$ L) U& V! ?) R
$ V0 t/ g: {) V4 ^! h7 W3 H# g　　「啊！你怎麼這樣子啦？快停下來！」

　　「我要把你的腿抬起來，從下面進去了……唔……」

　　「不可以這樣！快停下來啦！」
" L6 v4 f3 x; P9 N
　　秋秋哪停得下來，他一面幻想情節，一面向小波描述，一面還在不停地套弄
著。他的腦海正演奏一部性愛的交響曲，音樂隨著指揮棒澎湃地顫動，電話那頭
* J1 B) l; K8 H0 s* ]+ t; i驚慌的聲音正是快板的主旋律，下一個音符催促著上一個音符，下一根琴弦催促
  l2 z; t4 v5 q: T6 M6 B7 ]著上一根琴弦，就當一切的張力到達最高點，定音鼓的擂擊便「隆隆」地從底部
7 |2 R4 f4 g$ i3 Q9 \  V+ o傳來。

　　「我要出來了……喔……」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

　　小波心跳得好快，紅通通的臉上冒著汗珠，兩條腿這時候夾得好緊，不停交
互磨蹭著，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腿間生起。她好害怕，按掉電話，「咚」地跳下矮
牆，直奔浴室放開水龍頭，不斷地用冷水沖臉。就待這一切都平靜之後，胯下隱
然傳來一灘濕冷。
$ ]2 u! S  N  f! t$ @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波索性沖個冷水澡，並將已濕透的底褲洗淨，晾了起來。她回到客廳將電
! U  B7 U1 g4 a4 W* ^腦關掉，躡手躡腳進房間，進益已經睡了，她勾起被子的一角，神不知鬼不覺地
溜進被窩，就當作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 ]: j  N& M3 o) C/ t/ [　　事實上，她真的只是接了一通電話而已。

　　　　　　　　　　　　　　　　（三）
6 P+ H/ O+ {) B: @! K/ L: R' f, C: N+ J
　　網路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了，天涯若比鄰，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它
讓人與人之間的戒心卻變小了，這個道理鹽巴卻是一直想不通。鹽巴是個內向的
人，從來不跟朋友講心事，即使是很熟很熟的老朋友，也是一樣。鹽巴不懂，為
什麼網路上有這麼多人願意對著一個從未謀面的網友吐露心事，而且是很私密的
心事？
* F$ E  ]& j  L8 I. L1 J
　　「也許是看不到對方吧！」
5 B8 z9 M4 p- ]2 M' Z
　　鹽巴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解釋，因為看不到，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能說平時
# ~, o8 ]. ]7 L% M7 s) y4 g不能說的隱私，就像到教堂對著布簾後的神父懺悔一樣，簾子後是誰在聽並不重
要，反正那個人你不認識他，他不認識你，重要的是你說話時有人傾聽。再說，
. B  C# ^8 _4 R向神父告解還需要說話，帶著聲音，一不小心還是暴露了身份，網路上連聲音都
: U* H" }* D7 ?. q  w3 t省了，只剩下一排排文字，跟一個胡亂取的名字，感覺比上教堂告解更隱密。
* R5 ^" f# [; N
　　「於是網路上的人互相扮演著神父與告解者的角色。哈！」想到這裡鹽巴不
禁笑了出來。

　　仔細想想，網友間的實際距離並不近，他們通常比現實生活中的朋友更遠得
) A% S# a% P6 v* V; V9 l+ h多，也許是台北高雄那般遠，也許是台中花蓮那般遠，甚至於是台灣香港或是台
灣美國那般遠。現實生活中，網友與網友間常常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沒交集，這也
3 y# U' q+ \- T4 C2 j/ c5 V# }讓眾多私密的事更安心地在網路上交換著。

　　但，如果只是這樣，網路也不會有那麼多故事了。
! N3 E+ a, G4 x! o: f
8 l# F( l  \! n, e　　人性是矛盾的，當你確定自己很安全的同時就會開始想冒險，隔著布簾講心
事，講久了便覺得不過癮，每個人都有一股好奇心在背地裡做祟，讓人心癢癢的
想要看看布簾後面的那張臉，不過像秋秋那樣衝動又主動的人畢竟還是少數，於
是想要窺探螢幕後面的臉孔，又不方便直闖人家家中的電腦旁，「網聚」的活動
就因為這樣的需求而發生了。
# z, ]9 n) X$ x. Q3 }$ G. \; O
　　鹽巴：「場面會不會像是一群神父跟一群告解者的大團聚？」

　　小波：「哈，你的形容好奇怪喔！神父先生，那你到底來不來嘛？」
9 }  r" T8 e# W! m& y3 Q# Y0 y3 n
　　鹽巴：「不曉得耶，我還沒決定。」

) T+ {* b  L2 c　　小波：「唉呀，你這個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

% ^0 ~$ e1 M1 E: r5 x: D! @　　鹽巴：「還有兩天，讓我考慮一下。」

' A( a! g* A: ?8 q$ l% a　　小波：「這次人家薇薇姐難得從ＬＡ回來台灣，你都不會想要見見她嗎？」

1 |+ y: n3 P9 n4 V* t  ?　　鹽巴：「我又不認識她。去的人我都不認識，沒意思吧！」
1 V6 v; M: d0 ], i. s( I
- L/ q) F9 t! T, S8 s$ Y# y　　小波：「就是不認識才要見嘛！見了才會認識呀！」
2 n: D# x8 X: f0 w- |: |
& l' B0 I0 P; Q; G　　鹽巴：「我不習慣跟陌生人講話。」

　　小波：「那你至少認識我啊，我又不是陌生人，我跟你講話。」

　　鹽巴：「呵。」

5 x7 T7 d& L9 x5 L9 w　　小波：「我不管，你一定要來。」

　　鹽巴：「你命令我啊？」

　　小波：「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鹽巴：「好嘛，如果你親自來店裡邀請我，我就去。」

. D8 a. A$ V. ?* h6 m: f' H( ]　　小波：「那簡單，明天中午見，你不可以耍賴喔！」

　　鹽巴：「喂，耍賴的是你吧？小姐。」
; l  ~# U# A4 A8 ?) b0 q' E% K
+ g2 \+ j% y( }* O　　究竟是誰在耍賴，誰在允許誰耍賴，這兩人心照不宣。

7 n+ L2 n4 `- {8 g* c+ z& k　　隔天，打從早上開店，鹽巴就有點焦慮，他一旦對即將發生的事有著強烈的
7 y( ?( |% @) r  l不確定感，就會焦慮，然後就是坐立難安。他想：如果小波中午來店裡，那就表
6 r( `2 B  W: c/ {示自己要遵守諾言，參加明天晚上的網聚。
' R; T2 }* A" k1 p
　　鹽巴真的對網聚沒興趣，只想當個藏鏡人的他，覺得這種活動破壞了他上網
7 V. [- \4 @' K7 j+ v8 s0 J3 L7 e路的自我設定，雖說那些不牢靠的設定早就被秋秋打破了，但他自覺得個性還是
不合適那樣的場面，他怕自己晚上會失眠，就為了準備網聚裡該說些什麼話。

+ r4 k. A4 s$ g% [　　『不過我還是希望小波能來。』看來鹽巴心裡不只是焦慮，還有矛盾。『她
: P4 d8 t  i* J若不來，我可不想再幫她保留那件洋裝了。』雖然有點牽強，他還是為自己找了
$ s7 K% q% M, a" y6 M6 U一個期待的理由。

2 v. @5 q, u# Z1 x' J　　在辦公室的鹽巴一邊手上忙著，一邊頻頻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十一點半了，
( r3 x# [8 r8 b" r- d; A1 ]他走出辦公室，到店面門口望了望，沒看到想見的人，只好又回到辦公室，繼續
核對上個月的收支單據。辦公室裡很安靜，靜得令人發慌，鹽巴拿起電話撥到工
. Y% |1 x" Z% G; A7 j廠，交代了一批訂貨，掛了電話再看看錶，十一點四十五分。
  ~5 E1 |( j6 F( P( t) h
　　「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
. q8 \& |: r8 `2 P
2 N7 L$ M- T9 t* \　　等待總是漫長的，等待一件不確定會發生的事，那肯定是漫長到令人坐如針
% m7 B- K& J8 `7 B8 v9 i& K氈。每隔十分鐘鹽巴就要到門口確定一次，看看小波是不是在店門口張望，他怕
待在辦公室，小波會以為他不在店裡，不過他每次都失望地走回來。

　　看看鐘，已經十二點了。
4 T1 X, E0 L. r) b9 r
　　「她不來嗎？這些網路上的人真是不可靠，我真的明天不去了。」鹽巴心情
5 b# a, Z6 @/ U3 o9 `( [有點低落。

　　分針剛過十二，焦慮過頭的鹽巴便開始怪起小波來了。
1 l7 b+ Z/ m% \: S' \  U, s( I
　　「這人明明說好中午要來的，怎麼可以耍我？」

　　小波今天早上在學校是滿滿四堂課，還不到中午休息時間她離不開教室，當
& F; [6 ]1 n  E' D) l' e1 k然也沒辦法前往鹽巴的店裡，當她在店門口出現的時候，牆上的掛鐘已經過了十
二點半，而鹽巴，臉色像是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一絲表
情。

　　「怎麼？生病了？」
+ }5 y5 x  L. [2 s% G( s! A, p% N
( ]3 r: a) ?1 N8 t　　「沒有。呵！」殭屍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他不好意思描述剛剛在墳
* x9 B, h& Q7 D3 v; s墓裡掙扎的過程。

# S$ ?$ v  S, A9 H% a　　「你臉色好難看，一定是生病了。」小波踮著腳尖，伸手去摸鹽巴的額頭，
4 t1 }6 f; P5 Q& E& E5 N1 A這舉動把鹽巴嚇了一跳，頓時這殭屍像被施法還魂了一般，滿臉通紅。

　　「哈哈，鹽巴，你真的好怕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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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6 _9 l! }+ n2 {( b# C　　這時小波的手機響了，是秋秋。小波當著鹽巴的面撒了個小謊，說是在跟幾
8 Q) t& _3 J9 p5 r位老師們吃飯，小波邊說邊對著鹽巴做鬼臉，逗得他開懷地笑了。掛掉電話，小
0 ^3 m3 j1 B1 m5 C波就開始在衣陣裡穿梭。

　　「先去吃飯再回來慢慢選。」
8 i- e! B; v( k- {' _3 s$ n. `
　　「嗯，等一下，讓我先看看嘛！」

  R6 n! {4 R' ^  c  J- i　　「別急，衣服又不會跑掉。先吃飯吧！」

. y) @! G3 u5 v4 `( O9 b4 e' V　　「喔，好……」

　　小波見了新衣服腦子就不清醒，嘴裡應著鹽巴，眼裡手裡還各忙各的，見她
一陣東翻西找，最後站在展示架前面色凝重，像是狩獵者跟丟了獵物一樣，又是
" W+ L" v- f. M迷惑又是沮喪，鹽巴知道她怎麼了，心裡在偷笑。
) P4 y+ S# q5 T
, ^# O! K/ }2 b　　「不見了。」
; P" G* W9 v# z/ z: d/ x
9 W, I6 z& h% i* z7 l　　「什麼不見了？」鹽巴焦慮了一整個早上，心有不甘，這下存心要逗逗她。
& c/ D% {1 _8 {
. L, p. U( C2 ?% ?2 m. d- j7 x　　「就是有一件細肩帶的洋裝呀！」
9 F$ M7 ^% E1 s) d# ]( ?! U6 V
, z3 b5 d8 J! Y　　「是不是這件？」鹽巴拎起一件類似的款式，小波猛搖頭。

# H, T3 j$ X0 y* D　　「不是啦！人家要的是深藍色的那一件。」
9 c! x+ F# e4 N& J8 D: t( [: B& m
& l! w! G) ]" v7 [' m　　「哦，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啊？」
, I8 Q3 Z$ ?/ K/ J, i5 \
- q3 b- R- [7 M7 L　　「對對對。」

　　「細肩帶的連身長裙。」

　　「對對對對對。」

　　「日本廠的布料，花色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對對對對對對，你知道的呀！」小波有點著急。

　　「昨天賣掉了耶！」

　　「啊！」小波慘叫一聲，鹽巴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他使勁地
/ M3 r4 {5 ~8 T* z' W憋著，弄得自己肚子好痛。

- p( Q# ^# g9 a5 V　　「倉庫裡不曉得還有沒有，你要不要來看看？」
+ }, a5 Y  G3 `: o- N8 u! i
　　「要。」還有一線希望，小波再度露出狩獵者的眼神。

　　「跟我來。」

　　鹽巴領著小波走進辦公室，當小波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鹽巴手指向掛在牆
# f" Y* p4 _' m9 {* \壁上的洋裝，微笑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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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小波一聲驚呼，眼角飆出了淚水。

$ o. X  G3 {( j5 ?　　「只剩這一件了，不拿進來就被別人買走嚕！」鹽巴伸手將洋裝取下，遞給
4 S. |& D2 {: @) G& I1 J3 ~; r4 ?了小波。

2 I8 E/ r( G& X# J　　「你好壞！你是壞人！」小波抱著洋裝嘟著嘴，兩眼的淚水禁不住地滾落。

: J% F+ L, c: _. J3 f: J　　「呵。愛哭鬼去試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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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k9 f8 c6 }( [+ c+ i. c2 j, U　　「哼，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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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3 o$ `0 I" b# A" ^6 i　　小波頭一扭，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往更衣室走去，留下鹽巴一個人
在辦公室裡呵呵傻笑，的確，開小波這個玩笑讓他有扳回一城的快感。不過，鹽
1 i* N- q1 e4 b) x9 F7 W巴沒得意太久，不一會兒，小波穿著「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從更衣室出來，鹽巴
. @9 q9 E& h, y5 x6 c7 W: z% n/ @+ e那瞳孔放大的表情，再次讓自己割地賠款，連失三城。

　　「怎樣？你看合不合身？」

* E0 Z4 x/ m# O. f& w2 y　　「嗯，嗯。」鹽巴早看呆了。
+ R: K+ f+ y0 g3 {2 m. v- r5 h
　　「謝謝你替我留下它。」
  ^7 `: Q5 W9 Y
/ z( V( j. J  f. [8 |" e1 G' \　　小波踮腳向前，一個吻貼上了鹽巴的臉頰。剎那間，時空凝住了，掛鐘指著
% c) K5 o5 }0 |9 J, @9 e' R2 J十二點五十七分八秒。

　　網站上大多數的人都見過面，個性相投的人也都彼此熟識，所以，網聚這種
活動對那些老鳥之間的意義並不大，主要還是拿來認識新進站的人，尤其是女性
的網友，像上次小波的加入，不到一個月就辦了網聚，為的就是想見見這位發言
「甜美真誠」的網友。
1 n& h, d& {1 e# t; h3 E
( _" f% H3 s' B/ ^　　鹽巴雖然沒得到網站的這種禮遇，但就如同秋秋所說的，大家對於鹽巴這個
名字的背後早已充滿好奇，尤其是經過秋秋在站上的大吹大擂之後，更是為鹽巴
兩字多加了三分顏色。
! G. c: Q) ]; ^# D
　　網聚的活動少者五、六人，多者十幾人，人數可多可少，只不過就是一定會
有個主角，或是慶生，或是慶功，或是歡迎，或是送行等。辦活動總是要有個主
角，有個名目，拱一個人，找一個理由，然後大家出來吃喝玩樂一番。

; `8 ^% b' M7 U　　這次的主角不是鹽巴，是薇薇。她是旅居美西大城洛杉磯的華僑，女性，看
5 a! r9 y% k5 P她發言的內容似乎是已經有相當歷練了，大家都尊稱她「薇薇姐」，對於「姐」
這個字眼，她始終沒抵抗，這就算是默認了。得知她下飛機的時間，站長印加，
馬上說要為她辦網聚接風，開站元老阿凱一附和，整個網站立即動了起來，當然
$ S! b$ z3 U4 b7 a* o, E% @, r鹽巴也在邀請之列。
/ L" `3 M9 G" i8 g
　　網聚場所還是在老地方，台北天母附近的一家ＰＵＢ，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
裡，這棟房子佔地算是相當奢侈的，上下兩層樓，門口還有一塊小庭院，內裝外
觀整體的歐式設計，讓人一進門就感受到典雅高貴的氣氛。
% m# S, o' x9 ?: v2 H
2 b, X$ o& p  I4 C# |5 D) E　　這裡的消費頗高，尋常的網路族是不可能在這般水準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不
; S1 o! L( W; E8 v- U+ k4 {4 C過印加主持的網站運氣特佳，因為他們的站長正是這家ＰＵＢ的大老闆，印加為
. Y4 d; Q" O2 V; B人海派，自己的網站在自己的ＰＵＢ裡辦網聚，一整晚的吃喝玩樂瞎胡鬧全都算
在大老闆印加的帳上，從來沒人見他眉頭皺過一下。

4 \: N  a( {& {! X0 f5 d　　「架站是為了交朋友，不是為了賺錢。」印加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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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聚當晚，小波要鹽巴順道來接她，秋秋家住得遠，而且路線方向也不順，
所以小波要他自己前往。小波說的並沒錯，只是秋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容易胡
思亂想的鹽巴也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妥，不過他這回倒沒有再婆婆媽媽的猶豫。

　　傍晚時分，一輛墨綠色的進口轎車停在小波住處的樓下閃著雙黃燈，這是鹽
+ x! ?% X8 u! I& O巴去年花了近兩百萬買的座車，平時捨不得開，都放在車庫裡供養著，一年來總
里程數還跑不到一萬公里。鹽巴坐在車中，聽著輕音樂，心裡藏著一絲小小的期
待，等著一個特別的人。

　　樓梯間的鐵門打開了，當小波出現在眼前的瞬間，鹽巴心中大喊一聲：「賓
果！」他就知道小波今晚一定會穿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她那纖細曼妙的身
- T7 d6 u' K1 g8 {  U' a材在精緻剪裁的線條烘托下一覽無遺。所謂「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如今到底指
的是衣衫還是可人兒，鹽巴已經分不清了。
0 B& m1 t1 W' e& \, y& l6 q9 T; E
" b% ^! u8 I6 N3 R; L　　小波走在夕陽餘暉中，深藍絲絨底部暗藏的亮點像是提早上映的星光，搖曳
的步伐讓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不停地眨著，肩頭一件黑色的網織短線衫，罩著若
: m% ?) G! V3 Y! H隱若現的上臂，更生幾分令人遐思的神秘感。

9 u  B( c- y3 v( Y" r　　鹽巴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點，就在這刻，小波停下步伐回頭望，像是有人叫
, T: Q! l/ p, O% [9 B" X  J" R( v+ S住她，鹽巴隔著車窗遠遠望去，是個男子，中等身材，面貌看不清楚，但這男子
, [$ K% Z* k1 a) ]7 d6 ]. ^似乎正激動地對著小波說話，最後小波踮起腳在那男子唇上一貼，便往鹽巴車子
的方向奔。鹽巴記得這個動作，他真的記得，因為昨天才見到過，也經歷過。
6 q/ Y3 L- b2 v0 U* S; p9 v; y2 n: S3 U
　　『是她老公吧？』鹽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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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s" d/ [. ^5 f5 @7 M" G　　「快走快走，時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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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一上車便催促鹽巴開車，她按下車窗，笑吟吟地與在路邊雙手抱胸的男
子揮手道別，鹽巴兩手緊握方向盤，目視正前方，頭連回也不敢回，下意識地催
# G; ?2 X6 W% ^加車速，就只想要盡快地逃離那男子的視線。不曉得為什麼，這時的鹽巴，心中
) K. X9 D& l) \6 \# j9 M5 I9 C有一丁點罪惡感冒了出來，像是綠豆芽剛剛鑽出了軟弱的豆殼那般，不仔細看，
$ V& J0 a* N, L( I4 d6 b還不覺得。

6 G9 u0 c+ Z" c& T+ i　　「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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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呀，他今天比較早下班，剛好一進一出遇上了。」
, d& h+ c- u' @6 Z. h
3 ?; V2 E6 h; d0 }/ V4 S& S　　「他好像不太高興。怎麼？不讓你跟網友出去嗎？」
# h/ O* m4 V( T- l
　　「沒有啊，他是對我的穿著有意見。」

　　「哦，怕你穿得太美。」

　　「哈哈哈，才不會呢！我老公很大方的，他是擔心我會著涼。」小波吟吟地
; @8 s7 l, @' g7 P  x4 A笑著。

, E6 O9 N1 ?' }5 C7 t　　「是哦？」鹽巴不這麼認為。

　　「大方」，這個詞用在這個場合讓鹽巴有種不平衡的錯覺。鹽巴想：一個丈
夫眼看著穿得美美的老婆喜滋滋地坐上網友的百萬名車赴約，心裡是什麼感受？
# ~1 L8 e' I( O$ G* `' a" r他不覺得剛才那是「擔心著涼」的肢體語言，大方跟小氣這樣的詞句，足以描述
那男子的心境嗎？鹽巴沒經驗，三十歲的他，甚至連女朋友都沒認真交過一個，
他不曉得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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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H' e* H4 _: ~/ k. F6 I7 n　　「你參加網聚，你先生都沒意見嗎？」

/ C$ c8 [6 c5 G& C" L/ v, q6 k7 U　　「偶爾唸一下而已，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跟一群朋友聚聚，他自己有時候也
會需要應酬啊！」
4 p  [2 H/ n& l, \$ x! X
" |  m% q. {! r: G6 P5 L" _　　「可是你跟秋秋……」

　　「我跟秋秋只是好朋友啊！呃，當然，有些事不能讓我老公知道。哈！」小
波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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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他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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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s5 c: _1 ~- ^2 b8 Q( N% y　　「不會吧……他很相信我。而且，我很愛他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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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小波說的這句話，鹽巴一陣暈眩，還好遇上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他轉
% W" Y& Y. h" K過頭去看著小波，街燈下，她還是那麼美，表情還是那麼天真而誠懇，她沒有說
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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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秋秋呢？」
: [/ E, r% w3 D! A/ {! m% N
9 L5 E3 \$ \: Y3 C+ [6 Y0 h( L　　「他很愛我。」

　　「我是說，你，對他，也很愛嗎？就像愛你先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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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凝了一下，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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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記得，每次做愛時秋秋都會一邊抽送一邊問她：「你愛不愛我？」而她
總是閉眼悶呻地點點頭，她一直把它當作那是在問「你喜不喜歡」或是「你舒不
舒服」的意思，至於「愛」這個字，她非常確定自己從未說出口。面對秋秋，她
會說「我喜歡你」、「我想你」甚至於「我要你」，但她不曾說過「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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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差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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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有差別，因為我只愛我老公一個人。」

. @, `% H4 j( o5 ]% j) H6 N! Y+ Q5 X　　「洒。」鹽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他認為那只是躲避罪惡感的文字遊戲罷
4 n) v" h, Q9 W5 @: L5 m& l2 r了。「你先生真該謝謝你為他留下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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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f6 ~. }　　「喂！鹽巴！不要這樣子挖苦我，那你要我怎麼辦？」

　　鹽巴聳聳肩，他哪知道小波該怎麼辦？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看，不論小波如
何在字詞上閃躲，秋秋在她生活中的份量早就大過進益，秋秋確實已經擁有了小
; ?$ Z8 C6 o, L5 H波，不只是身體，還有她大部份的時間，以及她的心。秋秋說，他們常常玩到欲
9 S  d5 ?) i1 e( D9 E2 k0 r- t0 D3 U罷不能，好幾次兩個人瘋到三更半夜，然後才各自回家承受另外一半的責難，面
對責難，這兩人亦是甘之若飴，彷彿這也是歡愛儀式的一部份，他們承受，而且
3 [  _! x0 ~' Z享受。

  o, W  E% Y3 I3 G/ t　　「他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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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看到了。」

　　「他真的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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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h* d( g* f　　「我了解。」

　　「他真的很愛很愛我，讓我沒有辦法拒絕。」
3 S, z, Z1 h) R1 K7 {1 l: x$ f+ [
　　「你會想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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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但是我不能，他為我付出了好多，我根本沒有辦法這麼做，你知道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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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不確定這是個問句。

, C' y. _* _. z/ _* A  `6 a　　「鹽巴，你曾經愛過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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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d/ X- g5 u( q! {) K$ ?* Z　　「……」鹽巴搖搖頭，耳根子紅了。

: i5 L; U" d$ }/ t0 j8 {　　「那你不會懂的。」
3 a2 J! G1 v0 Q# O" ]/ v
　　車子轉過中山北路，很意外地，這條路今晚並沒有塞車，鹽巴將車子停妥，
" M( `3 C, [! \4 F( _小波便領著他往站長印加的ＰＵＢ去了。

/ Z8 X; L* i, S' M9 v　　　　　　　　　　　　　　　（四）

　　第一眼見到印加的人沒有不被他的外表所震攝的，俊秀的面貌，一米八五的
  x0 N5 @  j# D  U身高，壯碩結實的肌肉，古銅光澤的膚色，別說女人見了要停止呼吸，連男人都
要忍不住發出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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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H0 u: D! {　　印加蓄長髮，他習慣將髮梢染成紅棕色然後在頸後紮成馬尾，搭配著鼻樑上
+ w/ i) G% I, c' m. O$ a8 T一副無框的眼鏡，以及刮得乾乾淨淨的頷下，讓他在粗獷的身材中透露出一股雅
痞氣質。

0 K2 E+ u3 y! _& J6 I) {: w5 Q　　他今天穿著一件純白色Ｔ恤，強健厚實的胸肌繃緊了衣服上的每一絲纖維，
. \2 I6 p* }. T6 `也許有人已經開始擔心，他一個呼吸就會將Ｔ恤給撐爆。不過就算他將衣服給撐
破了也沒關係，這是他ＰＵＢ裡的ＶＩＰ室，一個私人的場所。

　　才剛入夜，ＰＵＢ二樓大廳，先來後到的一大群人正在裡頭嘻嘻鬧鬧，年紀
0 [9 {/ |8 N0 H) b較輕的「月光人」、「小基」跟「雷」在一個角落，而較年長的「阿凱」、「嘟
嘟」、「雨夜花」跟「木乃伊」在另一個角落各自找話題聊著。
7 a% ]/ o$ o" Q( X$ T! H
　　阿凱是個有點小腹的中年男子，知名藝品店的老闆，印加從網友變成他的老
主顧，每年在他店裡的花費都在數百萬之譜，不過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發
現印加的網聚有挖不完的寶藏，是個拓展人脈增加業績的重要場合，因為這個網
3 y4 C2 B3 d: L5 v; r3 k8 c" Y9 J站臥虎藏龍，身邊的木乃伊，正在跟他討論達利的畫裡所透露的心理狀態，而木
/ z8 H6 I: `) l5 v乃伊本身就是教學醫院病理科的主任。

7 P3 W% f; E" J! Z$ |　　忽然，場內一陣歡呼，原來是站長印加帶著今晚的主角薇薇姐出現了。

　　薇薇姐身材高挑，一身勁裝打扮，金黃的長髮像是橫越太平洋的大波浪，臉
1 M! I  H3 I" a) y2 l) g上展現的是聰穎與自信，雖然濃郁粉彩底下有著蠢蠢欲動的歲月痕跡，但都被她
那爽朗的笑聲給巧妙地掩蓋了。

　　等薇薇姐到場坐定之後，見印加在空中擊掌三聲，兩個身材姣好穿著火辣的
0 c8 Z# t0 k3 x女服務生便開始進進出出，為大家準備餐點飲料。

　　這兩位辣妹是印加專屬的ＶＩＰ服務生，常來印加店裡的朋友都認識她們兩
個，大家都管她們叫「阿珠」跟「阿花」。

( L% V' D5 W/ E　　「對不起，我們遲到了。」小波跟鹽巴一起進門，望見大家都已經到場，連
4 G" k5 y+ S& d) ~: {+ N: L- ~' u3 O忙跟每個人賠不是。

　　當然啦，不會有人怪罪他們的，這只是個網聚，又不是公司開會做簡報，遲
; f) l! h; q& k/ ?7 E5 p! F  [3 O. k個幾分鐘又怎樣。不過，眼尖的阿凱在小波進門的三秒鐘裡馬上發現了兩件事，
一是小波比上回見面時更美了，一是他身邊的男伴換人了。
( ?4 Y! I1 E+ J, I% q( p9 S
$ `% B; h/ G/ ~　　「秋秋不來嗎？」

8 x  E/ L+ D$ G5 D3 l　　「會吧，他從板橋過來，說不定遇上塞車了。阿凱，這位是鹽巴。」
" n6 p+ M0 D3 z6 I; Y; F
　　「嗨，你好。我是阿凱。」

　　「你好。」
: g. `& Y+ Y3 q( X
　　兩個彼此陌生的男人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握起手來。
* J' z. W4 }9 u& b5 h
　　隔著小波，阿凱一邊與初見面的鹽巴搖晃著手掌，心裡一邊思索著小波與這
個人的關係。

: \- U4 d3 l4 ]; q　　秋秋在追求小波的這段時間裡，頻頻在網友間透露他們的曖昧關係，這種行
為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恐怕也很難去追究，總之，它造成的事實就是，「秋
秋愛小波」這則故事已經在網站上普遍流傳著。
+ h( |1 S( x0 E5 u4 z
' e# }9 ~4 J3 ?! v0 R4 v) P　　但就開站元老阿凱來說，縱使秋秋用各種方式宣告他與小波的關係，他對小
波始終未死心。

" H' \5 V  D4 q4 Q  f　　『她可以允許第二個男人，就沒理由拒絕第三個，甚至第四個。』阿凱好早
之前就是這麼想的，等他今晚看到小波與鹽巴同時出現，他更確定自己的想法是
+ ~: _$ e* i( q0 `8 e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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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凱越來越有信心，總有一天輪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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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V. i# M! }9 I' a; J　　大家在ＶＩＰ室三三兩兩聚著聊天，房間裡有一張大長桌，上面擺著各式各
; q' |( v9 {1 U樣的餐點，兩個辣妹服務生忙進忙出，不一會兒便伺候得每個人眼裡嘴裡都是滿
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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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進的鹽巴自然是大家好奇跟搭訕的對象，大家都過來找他喝酒，讓鹽巴感
到很不自在，尤其是年輕小夥子，小基，盡講些不著邊際的冷笑話，讓人笑得很
僵硬，鹽巴開始厭惡這樣的交誼方式。他轉頭看看小波，本是求援的意思，但見
8 [$ `5 X9 o! X, I2 a小波忙著跟塞在路上的秋秋通電話，根本沒空理他，鹽巴心中的不悅漸漸浮到臉
+ J8 A" V2 E& t5 K1 E# W上，一旁的薇薇姐見狀便湊了過來。

7 r) e; l: V% s' K+ D4 P: m　　「你就是鹽巴嗎？」
5 g9 B. T2 k1 k7 a  o
　　「嗨，薇薇姐你好，我就是鹽巴。」

: L9 M4 D4 ]+ `1 D& k* O7 f　　「歡迎你的加入啊。」薇薇姐高舉威士忌酒杯一飲而盡，不太會喝酒的鹽巴
端著半滿的杯子，表情有點尷尬。

# A6 ]" k3 f2 a　　「要乾杯喔。」薇薇姐將空杯在鹽巴面前晃了兩下，鹽巴莫可奈何，只好將
半杯威士忌給喝了。

　　「阿珠，來幫鹽巴倒酒。」
; r$ B! I( R% s7 V
: F( s! Y: {2 ~0 b' r　　「啊，我不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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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H) J" M. @1 \! g5 z  H+ Z+ v  N　　「唉呀，你剛剛不是喝了嗎，有一就有二，來到這裡就要放輕鬆點，不然印
$ K5 Q& j& |, Q% D9 L; l加會生氣喔。」
4 C# T) v9 Z: G
9 h% I) q$ G( T　　「唔……」
( r  F" r- T% Z& y  l1 f* O
3 O7 U+ h- [# I- z8 R4 G+ T7 @　　「來！這杯敬你的新詩！」薇薇姐仰頭又是一杯。
2 p8 a8 T4 |0 X6 ~
; n; `) d7 ?% M# [. q9 `9 u　　接著又是一杯敬散文，然後是遊記，ＶＩＰ室就這麼大，鹽巴躲無可躲，只
4 [  [$ s5 w) g5 Z0 ~3 M& A8 i( [好陪著豪氣的薇薇姐一杯又一杯地喝下去。
4 y: g4 y$ x; a
# u0 N, T! _3 r2 h+ Y　　等到薇薇姐要敬「今天天氣很好」的時候，鹽巴終於不行了，一個失手，酒
杯掉落地面砸得粉碎。

　　「好！那這杯就敬我熱愛的這片美麗土地吧。」薇薇姐依舊是倒轉酒杯，讓
0 n1 i( i! A, N4 k0 J  m) h+ D+ g6 o金黃的酒漿從粉亮的唇間灌了進去，之後她對著鹽巴露出征服者的笑容。

　　鹽巴這時候渾身發熱，眼睛對不準焦距，覺得整間房子都在晃動，他想要換
- u6 @) v& C& }" ]1 v; N8 [個靠牆邊的位置，沒想到才一起身雙腳就不聽使喚，噗通又坐回原來的椅子裡，
這一折騰，胃裡馬上傳來一陣翻絞，他驚覺自己就要吐了，『絕對不可以！』，
鹽巴在心裡吶喊著，立即把腦子僅存的意識全都調派過來鎮壓這種丟臉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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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之後，意識大軍勝利了，胃裡沒再傳出不愉快的暴動，但他也不敢再
& F& c( @1 Q4 A6 H+ S亂動，靜靜地坐在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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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屋子裡每個人的動作都變得好快，講話的聲音變得好小好遠，薇薇姐
& S* d" D+ V: E6 R) [) g( E% J還坐在旁邊，不知說些什麼，像是又再吆喝阿珠拿東西，方才話最多的小基好像
* ~1 Z3 V; q% T7 b* q, Q9 O轉移了目標，找上雨夜花跟木乃伊，還在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月光人則是在座位
上一個人專心吃著餐點，高大的印加正在與秋秋相互敬酒，阿凱則是坐在小波旁
邊有說有笑。

& N5 r8 r7 h) d# `　　咦？秋秋什麼時候來了？鹽巴想要站起來跟他打個招呼。

　　「等一下，先喝點熱茶。」薇薇姐手上的小酒杯已換成了大茶杯，湊近鹽巴
, }: P" A' f) y! r1 V- p1 T3 _+ a6 K的嘴邊要他喝下去，「年輕人，你很不耐操喔，沒幾下就掛了。」

  h/ L  H+ V2 H　　「呵，我就說我不會喝酒了呀。」鹽巴喝下熱茶覺得舒服多了，神智也比較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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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a, U* q　　「不會喝就別喝啊。」

: o# g# J1 R* V% W$ P0 f  o　　「呵。」鹽巴看著薇薇姐，臉上是無辜的表情。

. `, i  o7 Y% H/ c  u9 f　　「幹嘛這樣看我，人家敬酒你就喝啊，小兄弟，別那麼老實好不好。」

　　鹽巴真是拿她沒辦法，所有的理由都是她的，講得你百口莫辯。
* g  U: Y, Z9 L
　　鹽巴才跟薇薇姐多說了兩句話，那頭秋秋已經將小波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他
' s- w% l/ p- R$ Y# W們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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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K- T. n) f% |3 v2 F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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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一臉錯愕，小波被秋秋推在前面依依不捨地往門口移動，將出門時，小
波偷偷望向這邊，鹽巴見她手指著胸口，表情苦悶，嘴裡欲言又止，而秋秋跟大
- y' Q1 U6 q  T( f9 E/ c# _家一一道別之後，對著鹽巴挑了挑眉毛，一言不發地走了「急什麼嘛，賓館二十
四小時都開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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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凱在秋秋兩人離開之後，酸溜溜地說著，惹得在場的人轟然一笑。
1 O+ [9 a- K1 G% P
　　只有鹽巴笑不出來，因為他腦海裡閃過小波與秋秋在床上裸身相擁的畫面，
% I: z! p! c  T! T心頭一緊，幾乎喘不過氣。

　　『那我又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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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心情不好，那是人家的老婆，甚至老公之外也有了
情人，自己在他們之間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鹽巴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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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推著小波走了，所有的人都在看戲，只有鹽巴自覺得是劇中人。

　　「愛上人家啦？」

& f: g/ O) c, }　　「什麼？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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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瞞不過我的眼睛。」

　　「沒那回事，薇薇姐你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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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幹嘛看人家雙雙對對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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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啊……」鹽巴被說中心事，耳朵一熱，頭就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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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小老弟，跟我講話別躲躲閃閃，告訴你，大姐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
* }2 J: W7 \: V, c的車還多。」

　　「噗哧！」鹽巴從沒聽過女人這麼說自己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才又覺得自
/ [6 j  ?: Z3 r6 ^0 X0 k9 n  U己有點失禮。他不曉得薇薇姐是怎麼看出來的，但這位老大姐確實說中了自己的
心事，鹽巴搖搖頭看著薇薇姐，又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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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1 \. f2 r5 }$ L# g1 }  t" _, s　　「幹嘛又這樣看我，剛才的酒就算是我逼你喝的，莫非現在小波也逼你愛她
7 s# ?9 T" y1 g( G8 X0 c  h不成。」
* _8 d0 {! Y2 o* Q/ U# j
. Z$ I4 Q) }# j% v  ~( {　　鹽巴又是搖頭。

　　「既然是你自己愛上的，那就沒人對不起你囉，你可以把秋秋推開，說她是
我的。」

　　鹽巴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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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結婚了。」鹽巴低聲說話，就怕旁人聽到他與薇薇姐的禁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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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把他老公一起推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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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 k7 \4 K　　「唉，薇薇姐，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別開我玩笑了。」

) p7 K- ]  m2 v+ U, T% ?! e　　「鹽巴小老弟，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本來就亂，它不會因為多了一場婚外情
, |! H1 ~& G/ V6 |而變得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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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不是這麼說……」

7 c+ P/ `1 S! |6 f8 {6 @' i　　「就是這麼說。誰能力強，誰臉皮厚，誰就拿得多。而且，往往臉皮厚的比
& P! m* T- M7 C6 h2 B8 Q+ d" b3 f能力強的拿得更多。」
2 j$ {5 ~0 l$ p4 F: H
' d! [& i5 Q" M8 G　　「可是，那不是我該拿的呀。」

% N' W* X! {2 N& h* o　　「你這男人怎麼這樣婆婆媽媽，你不是覺得世界太亂嗎？那你難道不覺得凡
+ v& K% v+ l7 H& m  V事只管『要或不要』比去思考『該與不該』來的單純多了嗎？」

$ l4 t) |. G% k% P3 N　　鹽巴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他完全不是薇薇姐的對手，只有聽她說的份，他覺
; f( G( q- R# E+ B得薇薇姐說的當然都有她的道理，只是這種感情事不像商場上的競爭，哪能像她
% O5 n) @5 H, f/ {1 k說的這麼簡單，再者，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單純的男女關係，對方已經結婚了，只
要一想到這處，鹽巴心裡就滿是疙瘩，根本什麼事都做不來。

　　他對小波是有好感，但他怎麼可能因此去把秋秋推開，再去把小波的老公推
開，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也不太可能只問自己心裡「要或不要」，而
# b9 p* ?- X+ C! E" P& t8 l- V; Z不去想「該與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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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話間，印加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摟著阿珠，眼神裡含著三分酒意走過來，
「唷，阿珠啊，你瞧這對姐弟聊得多麼開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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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我告訴你，全世界就屬這傢伙拿得最多，只要他手搆得著的東西，
% m' @8 g6 |) s  b4 J$ s從不問該與不該。」薇薇姐話說完，與印加兩人酒杯一碰，乾了，阿珠隨即又將
兩隻空杯斟上。

0 k0 h2 ^! h! h% Y4 }7 I　　「薇薇，你別在新朋友面前說我壞話，我會罰你酒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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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捨得拿酒罰我？你不是聽到我要回來，就連夜把店裡的酒都藏起來了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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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v  s) S- o- D2 R  y5 Z　　「冤枉啊，我日盼夜想想的都是你何時回來呀，一聽到你要回來，我昨天馬
& V' o4 O4 I2 R% U5 A$ s5 J) W上又從蘇格蘭進了一批的威士忌，就是要孝敬你老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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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i* a3 M" @/ I  w9 m: K( V! E　　「哈哈哈……鹽巴，你看到沒，能力強臉皮厚就是在說這個傢伙，要跟他多
學學。」

　　「豈敢豈敢，鹽巴年紀輕輕已經是成衣廠的大老闆，在他面前臉皮厚三個字
我是當之無愧，但我可不敢自稱能力強啊。」

$ c' k% X$ }1 x; A　　「你別跟我打哈哈，鹽巴是個老實人，他要是在你站上被欺負了，我唯你是
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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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Ｙｅｓ　Ｓｉｒ！」印加放下酒杯，腳跟喀達一聲，行了個舉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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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與印加話匣子一開便沒完沒了，鹽巴一時插不上嘴，但也不好意思轉頭
9 e% n7 i2 G. o9 U: z就走，只好喝著熱茶，靜靜聽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地抬槓。

* i  ^* k* v3 o$ Q$ w# O) E　　薇薇姐與印加聊網站，聊ＰＵＢ，聊國內外的見聞，也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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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是舊識，並不是上網才認識的網友，難怪薇
+ X, u0 y$ D) u+ d薇姐一說要回國，印加就為她辦聚會。

/ X* a; i1 k% k6 R1 F: l; T　　鹽巴坐在一旁低著頭，本是該看著自己的腳尖，卻被薇薇姐的腳趾頭給吸引
了過去，她今晚穿著一雙露趾的高跟鞋，每片腳趾甲修得像橄欖似的，上頭擦著
桃紅色的指甲油，在燈光的映照下真有幾分搶奪視線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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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真正綻放神奇的是她的腳踝，就順著被高跟鞋拱起的腳背往上，那兩
寸肉中骨正散發著靈氣，做女裝的鹽巴本以為自己早就掌握了女人的曲線，但他
. w( ?1 E9 g* D) t6 V現在才知道，腳踝的曲線也可以美到讓人不禁要多看一眼，無怪乎薇薇姐要穿著
. E' A8 t) X. W% {! p: l5 f七分的緊身褲，她顯然對自己這神奇的腳踝十分有信心。

　　「鹽巴！」
" u* V& B- b* Q
. j7 P$ j) ?* ]* b7 g' ?　　「嗯。」鹽巴趕緊抬起頭來，不曉得剛剛薇薇姐是否發現，他正在欣賞一雙
2 I* t1 T" A5 U% T- @絕美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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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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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東路。」

　　「那好，待會兒搭你的便車，我回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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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9 v4 G- W& N% i( Y* w
3 }7 E- U6 P1 x0 V8 M6 j　　聽到薇薇這麼說，印加馬上給了一個懷疑的表情，但薇薇卻是還他一個沒問
) p- t2 [! v3 R題的眼神，鹽巴在一旁，完全不懂他們兩個人在打什麼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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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會了，照例由阿凱指揮交通，誰跟誰要去續攤，誰該搭誰的車回去，一一
由這開站元老安排妥善，之後他自己則是攬著阿花進了店長的休息室，在裡頭，
阿珠早就在印加的胯下呻吟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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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在離開前順手將印加那瓶未喝完的蘇格蘭威士忌揣進手提袋，與鹽巴一
0 Y: {* C2 s! q5 R3 E1 x齊往東去，因為鹽巴一開始就喝多了，所以薇薇姐要求由她開車，雖說薇薇姐喝
8 y* ]" M( B- Z9 Q$ M- r得不比他少，但鹽巴照例是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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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車子裡他們繼續天南地北聊著，鹽巴覺得薇薇姐這個「姐」字真是當之無
愧，她確實是處處展現出大姐的風範，雖然講話時喜歡用指揮命令的語調，卻不
令人討厭，因為薇薇很維護他，也很關心他，鹽巴可以感受到的是對方的真實誠
懇，而不是無理的倚老賣老。

　　的確，鹽巴眼前的這位女子，舉止言談間無時不透著一股成熟自信的魅力，
4 M! |: O" l9 v1 G& n4 j) l她講話很直，但是點到為止，她讓你明白她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但是她不會拿
著別人的心事到處張揚，就像這時候，她已知道鹽巴暗戀著小波，可是並不拿此
在聚會中當話題。就只這點，喜歡隱藏自己的鹽巴，已經偷偷地在心裡感謝她。

$ {, ?# V$ ~* Z# }/ v. U* E# t- P　　不過，鹽巴最後發現了一件令他有點生氣的事。

　　其實薇薇這次回國根本不住飯店，精確一點說，她每次回國都不住飯店，而
是住在印加的家裡，所以飯店並沒有她的訂房，而薇薇姐也沒有隨身攜帶行李，
鹽巴有被騙的感覺，但那已經是處身在高級套房裡之後的事了。

1 O7 N; W" @0 r1 w% g　　「沒什麼，如果你不想跟我做愛，我們可以繼續聊天，你陪我把酒喝完再回
去。」

　　「薇薇姐，你……」

1 F( ]3 n  o+ F  z- Y0 U　　薇薇說完便坐進大沙發裡，把半瓶威士忌從提袋裡拿出來，鹽巴整個人釘在
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到底是該向前，還是該轉身離開，到底是該生氣被欺騙，還
0 z$ I) y- ~8 b! W. }$ r# O是該高興有女子投懷送抱，鹽巴頭痛不已。

　　「幫我拿只酒杯好嗎？」

　　「喔。」

4 E, j! k: W3 f4 R: P' z! s- |　　鹽巴照例還是無法拒絕薇薇姐的要求，他的腦子現在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
走到了吧檯前，又為了要拿一隻杯子還是兩隻杯子在Ｍｉｎｉｂａｒ前愣了半分
鐘，因為他不知道所謂的「陪」她喝酒，自己要不要跟著喝，不過，鹽巴最後還
$ _& Q- G9 U, ^/ L9 _是拿了兩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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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3 N7 q2 V9 {　　「你要不要去換上拖鞋，我看你穿著皮鞋挺累的，順便幫我拿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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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z5 _+ A, m8 C$ P　　「喔。」鹽巴找到鞋櫃，把飯店的拖鞋給換上了，回到沙發邊，薇薇姐已將
酒一大一小分成兩杯。
* a# ~! F$ N* g. ~& w4 O# ]/ b0 i
) H7 \8 N0 Z2 S( r0 a# t: ~: T　　「不多了，就這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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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輕啜一口，不像ＰＵＢ裡喝得那麼豪邁，小心翼翼的，像是怕一不留神
+ @' M, {- R& P& w& c! \3 T就會將它喝盡了。

% j; ]7 s( A3 a* W, ?　　她放下酒杯，彎下腰去解開高跟鞋的繫帶，也是慢慢的，先是左腳，再是右
$ Z# z" R7 a% l0 @- q, u& H腳，揉了揉有點痠疼的腳跟，然後將它們放進柔軟的白拖鞋裡。

　　薇薇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床邊，她的心跳得好快，她不敢回頭，就怕看到鹽
巴沒跟著過來，薇薇直走到床沿坐下，偷偷關上燈後轉身趴在彈簧床上，她將頭
7 ]3 [% X. p7 ~2 p1 u" j& `埋在枕中，等待……

　　這一刻的確是漫長而遙遠，讓薇薇感覺到整個人都被剝離了，她彷彿聽到了
靈魂在嘲笑她的肉體，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一直到鹽巴解開了她背後的
拉鍊，薇薇才又與薇薇合而為一。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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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A# n9 C# P! T　　薇薇套上銀色小內褲，開了燈，點上煙，將茶几上的酒帶過來床邊，再窩回
被子裡。她平時不抽煙，只有這個時候抽上一根，而且只抽一根。鹽巴則是雙手
& }6 \1 Z: {( U* k' n枕著後腦，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是還在回味五分鐘前的感覺。
3 M, v) n# P3 {' M7 e2 d
7 M* f) u3 r  [& l. B7 U5 b　　「跟小波上過床了沒？」
! ?/ e$ l2 L  u; F( I
% [4 ?$ I( X  @; g) Y　　「啊？」

　　「『啊？』是表示上過了，還是沒上過？」

　　「沒有沒有。」鹽巴猛搖頭否認。
; `% M- L" F) N/ d& [
　　「我看你功能沒什麼問題嘛。」

　　「洒，你別取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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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沒有上床做那檔事，但男人的本能反應怎麼可能沒有，只不過那些屬於動
物層面的行為，鹽巴都在暗地裡把它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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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q1 z6 s2 b5 q9 n& Z. K　　「我看你都二十好幾了，怎麼還這樣害羞？」

0 o, {: h8 N* c# B' b5 R$ g　　「三十，過年就三十一了，個性就是這樣子，沒辦法的，不過熟了之後就不
! i; S* `/ R1 p. e* f8 W會了。」

* N. [' ?. ?7 S) E* f# `" ?) r6 s　　「交過女朋友吧。」

　　「牽過手。」
  T- H& T/ |- A5 G
' x' ~7 a  a+ P" l　　「真是差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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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吸了一口煙之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從床上跳了起來，「喂！你……
你……不會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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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笑瞇瞇的點點頭──沒錯，今晚是他的第一次，薇薇臉上的表情相當複
# {: p  ]- R6 ?% X' M雜，她走到梳妝台前，把才抽兩口的煙戳熄在煙灰缸裡，「小子，你該不會要我
負責吧。」

　　「哈哈哈……」

- ^& `8 z+ \9 \4 l2 E　　看見鹽巴笑了，薇薇也跟著笑開了，她放心地回到被窩裡讓鹽巴摟著。見多
9 r; V- t6 k0 l識廣的薇薇早該想到鹽巴可能是個處男，大概是酒喝多了，還是哪個地方不聽使
喚，讓她硬是載著鹽巴來飯店。
3 _8 u) R1 }: `4 |- x
　　「薇薇姐，處男沒什麼了不起吧，我自己跟自己做也有十幾年了呀。」

　　「嘖，才說你老實，你就給我翻跟斗。告訴你，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第一次，
以後你就知道，你會搞不清楚第三十次、第五十次做了什麼，但你永遠都記得你
5 J% u6 J' @) A  {0 G8 a的第一次。」

　　「記得就記得嘛，記得你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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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W4 }/ Y" Y# E0 w0 Z　　「記得我這個歐巴桑做什麼，做為永遠的記憶，第一次應該可以更美，不是
嗎？」
5 O+ L( S: m4 J; p; _) [7 w8 {+ b
　　「看不出來薇薇姐是個有處女情結的老古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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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老古板，告訴你，我上過的床可比你搭過的車多。」

　　「哈，你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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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5 n/ ?2 Y7 w　　「傻小子，以後你就會明白，這一路上會有多少人問起你的第一次，而不是
第二次或第三次。你今晚遇上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很多男人第一次給了妓女，
/ C2 @3 p4 K7 R! |* K" E很多女人第一次被約會強暴，一輩子都難以啟齒，最後只好編個故事，或是隨便
. c, v- j' C1 ~找一次來塘塞，騙騙別人也順便騙騙自己。」
# c1 |1 x) v, {* [( k
　　「有這麼慘嗎？」

, O2 o3 J6 ~' N' e　　「就是。」
( Q( s# z0 T, X  @4 p* U8 j
/ J- Y+ d. ^* v　　「那你的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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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V2 n  O! |- G) y  z　　「我？呵，給了印加……」薇薇甜甜一笑。

- }, C: Z( D  D% H* r/ B6 k　　薇薇與印加是鄰居，印加小她三歲，兩人都是富貴家子弟，門戶相當，從小
就熟識。薇薇國中就跟著父母移民到美國，只有寒暑假才回台灣探望爺爺奶奶，
就在印加高二的那個寒假裡，他們在印加的房間發生了關係。薇薇完成在美國的
" D& H; j! |$ V; d) J  ~" f學業之後，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待在台灣，每天跟印加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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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有兩年多，找了一大堆理由待在台灣，其實就只是為了跟他在一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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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不結婚呢？」
+ p1 q4 C1 @# j9 Q" J1 G
+ B: E- b' b4 S  f; f) t' h　　「他沒有辦法進入婚姻。」鹽巴第一次看到薇薇的苦笑。

　　「為什麼？」

　　「因為，他要的是性，他……他簡直是性愛機器。」

4 s( x4 `6 P9 h7 {2 l% g, f( v5 K4 ?　　「嚇！」
1 {) h# ]6 o9 @4 B9 T! u1 H
5 C5 d1 k9 W. A8 @5 A　　「你聽過信天翁嗎？一種鳥類。」
& A5 G7 U9 \+ T7 \, @' N, T) U
+ d$ K1 U6 J+ k) J! R) k& `　　「嗯，跟性有關嗎？」

! `/ E- p$ b+ ~. V' `　　「哈，不是。這種鳥翅膀張開有三公尺寬，但身體卻只有十幾克重，它們生
下來就是為了要飛翔，它們一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是飛在空中，不停地飛，
7 b3 e# e* l( T1 E不停地滑翔。這就是印加。」

　　「難怪他身體鍛鍊得那麼強壯。」

2 k7 O; v% S' b( |　　「錯，如果他只是靠著強壯的肌肉吸引我，那我大可花錢去找牛郎取代他，
" _& J0 D& `$ X# B- K! U* A池子裡多得是那樣身材的肉棒子，用不著與他牽腸掛肚的愛著。我告訴你，沒有
一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住他的魅力，越是自信的女人陷得越深，因為她們總覺得可
- x# f! y. Z/ j% k( l. y7 B( e( n以抓住他，但事實上卻是不能。他有讓人忍不住要愛上去的男人味，他身上還有
2 Y. h2 x; e' w; R' Z3 F用不完的金錢、精力與時間，上上下下由裡到外，他是那麼的完美，除了不跟你
結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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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女人最終要的還是婚姻。」

$ Y/ A. l  E6 K1 l  u$ E2 I& \　　那倒不盡然是。薇薇後來離開印加到了美國，找一個富商嫁了，也許是有點
- L$ \5 P) G  m賭氣之下做的決定吧，這場婚姻只維持了一年零九個月，想結婚的對象結不成，
3 x0 b# y& P2 h$ D# T+ B5 l4 F卻找來一個不合適的對象折磨自己，接連的挫敗讓她對人生感到失望透頂。不過
真要說這一來一往間沒有收穫，卻是有的，薇薇意外得到一筆豐厚的贍養費。之
後，她又回到印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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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我放棄結婚的念頭，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與他互相擁有，但互不隸屬
  c5 Z) t7 k8 @+ T地生活在一起。那段日子我跟他一樣，任性去做所有的事，我跟所有我看順眼的
5 x, m( ^! @* g& _男人做愛，就像他跟其他女人上床一樣，我以為這會讓我平衡一些。

　　「為了取悅他，我陪他一起玩性遊戲，做任何他想要我做的事，我以為這會
: o8 G1 w# e  p& h$ \讓他明白我對他的愛。但是，我發現我又錯了，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是信天翁，
5 ~1 b8 b8 g7 p9 Z2 \! q我是女人，除了性之外我還需要一點別的，什麼都好，就不要只是性……」
1 B, Y1 ?; \* B: y1 Z
' i( j4 O8 W, }/ k! y% j% m　　鹽巴懂薇薇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懂得，他將薇薇摟近自己，金黃的
髮絲不經意地掃過鹽巴的乳頭，他身體微震深吸了一口氣。

　　「鹽巴，你知道阿珠跟阿花嗎？」

　　「你說ＰＵＢ裡那兩位辣妹服務生。」

　　「嗯。」薇薇跟他眨眨眼，露出猥褻的表情。

" L' S. J- p' _: n; S　　「你是說，她們跟印加……」

) ^% ?$ T8 I8 d, H　　「她們真的是一對親姐妹，在印加身邊已經好幾年了，印加不准她們上班穿
內褲，你沒發現吧，印加說這樣子比較方便。」

1 ]6 Q3 w$ V  P" P. m6 ]　　「啊！」

$ I( K3 x7 i* V3 U$ s　　「我猜他們現在已經在休息室裡戰得血肉模糊了。」

　　「妳是說他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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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能不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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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瞪大了眼睛，被子下有個東西凸了起來，薇薇一把把它抓住。

　　「嗯嗯，你的反應很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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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兩個人一起笑了，於是，鹽巴再一次鑽進了薇薇的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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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1 z) U7 `1 Y- a6 ?1 {' d6 ]7 T　　當薇薇熄掉她手上的第五根煙的同時，清晨的陽光恰巧從窗帘的縫隙射了進
" o+ W/ z8 Z! N6 k  o2 a  [來，她們兩個人一夜都沒睡，聊了一整晚，也做了一整晚，鹽巴不止是第一次給
了薇薇，連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次都給了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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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根部傳來的每一下脈動都變成了疼痛，痛得他不得不停止所有的動
作，見他手肘撐著床，臉埋在薇薇的胸口，等待那股既興奮又痛苦的感覺過去。
那是第五次，痛，而且已經沒什麼東西出來了，他怕再做下去可能會出事，於是
$ W4 ~: v% s: c; Y$ P9 x% R決定不再做第六次。

& ^7 `0 v7 s! L, n. @- M0 J　　是好奇吧，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的鹽巴在這個偶然的夜晚初嚐性愛的愉悅，
他發覺，手彎裡真實擁抱一個女人，跟自己獨自在房間裡對著色情圖片自慰的感
9 f3 g1 k7 x, h# H" v% e覺，簡直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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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絕不是性低能動物」，鹽巴感受到其間的落差，所以對這晚的新體驗
下了一個註解。當然，薇薇與鹽巴這晚不能算是單純各取所需的一夜性，也許連
冒險的感覺都還談不上。其實，兩人網路上的交談也有一段日子，見面之後依舊
是話語投機，就靠著這薄弱的交集，使得這夜少了一點衝激，多了一點信任，他
們因此成了真正的朋友。

　　　　　＊＊＊　　　　＊＊＊　　　　＊＊＊　　　　＊＊＊

. @5 M% d6 l& ~! l% |1 D1 Q　　幾乎是同個時刻，在台北市的另一間高級套房裡，另一場性愛在進行著，不
過，那裡充滿了衝激，少了信任，為的就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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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在網聚前心裡就不舒坦，加上赴約途中塞車搞得滿肚子氣，好不容易小
1 D0 o5 K9 }% y( ?5 F5 }3 s  i波接二連三的電話將他安撫下來，沒想到進門看到小波身上那身洋裝火氣立刻上
衝，所以他才會匆匆與在場的網友敬酒告別，拉著小波就走，秋秋一口咬定那件
/ ?; i" k% O) O1 V+ s+ ~- i洋裝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物，任憑小波怎麼解釋都沒用。

　　秋秋直覺的猜測並沒有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確實是鹽巴送給小波的禮
8 [5 m) ?. V- U4 ~物，不過直覺就只能是直覺，你縱使有一百個懷疑的理由，也抵不上小波的一個
否認，秋秋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說那是在忠孝東路的服飾店買的，秋秋
不信，又是要問店名，又是要看發票，原本含著三分愧疚的小波，這下反倒有被
7 e. d! ^9 k4 Y. u6 ~) }侮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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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秋秋火了，一把扯住「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掛在兩肩的細肩帶哪承受得了
盛怒，立時應聲而斷，秋秋順勢一拉，深藍色的洋裝頹然落地，露出一套紫黑色
無肩內衣，那是小波新買的內衣，是她特地為秋秋買的，因為秋秋喜歡紫色，小
波今天第一次穿它，因為她知道網聚結束之後，秋秋一定會帶她來賓館，這樣她
就可以讓秋秋成為看到這件內衣的第一個男人，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
; ^5 G: T7 h$ e- D: I* {% a& I這樣的情況下。

2 Z# d: x! ?2 J/ O! j' Z　　儘管是怒氣衝昏了頭，秋秋一看到這紫黑色的新內衣還是馬上就回了神，他
" L' i2 U& @9 C明白小波的心意，他看見了，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小波將它穿在身上最隱密的
% b8 z; H2 r  A6 `0 K地方，就像自己正緊貼著她的肌膚一般，秋秋立即上前抱住她，用最深情的吻表
7 L* K' @% ^4 [' n  n達了對小波的愛。小波剛開始還在驚慌中愣著，不過很快就閉上眼，並在舌尖回
6 V+ b5 N( A9 @( c' X應了秋秋的愛意，不需思索，因為她習慣這麼做。
$ N$ U/ _& ?7 a. h& d
& M' o- P# [% U　　唇還貼著唇，舌還交著舌，但不知何時兩個已盡脫了上身，紫黑色胸衣，那
6 Z  e! K* Y% L; e1 P" j最喜歡的顏色在哪裡？現在似乎不重要了，因為秋秋已緊握住高挺渾圓的雙峰，
# \* c$ x6 _$ b& b2 U6 F9 A手指頭在最敏感的峰頂處撥弄，小波承受不了如此的挑逗，雙唇漸漸鬆開，兩手
卻是將秋秋抱得更緊，秋秋輕咬她的耳垂，濕滑的舌唇順著頸側磨磨蹭蹭來到了
胸前，就當秋秋的舌尖抵上了乳頭，小波的十指便在下一瞬間掐進了他的背肉，
秋秋知道，她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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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n- j0 }; ^　　小波的雙腿夾得好緊，就像是要夾住些什麼卻又搆不著的模樣，不過，就當
秋秋的手指勾上了紫黑色內褲，緊閉的雙腿便像聽懂咒語似的自然張開了，小波
/ |3 {3 D, w2 _2 p7 v熟練地挪動臀部，讓秋秋順利將自己的內褲退去，因為她知道，秋秋的愛還沒有
結束，而自己淌著春水的腿間，也悄悄地向秋秋的雙眼投訴它那還未被滿足的心
1 B0 n$ Q2 a/ u4 H9 r5 W& G情。
; h$ k6 Z, i4 k' n: ^+ q* C
& |1 D) N; D( x+ k( l/ y　　秋秋進入了它，這時候，他的下半身根本不清楚有「義大利名師的傑作」這
" D1 Z/ m+ [2 p  {回事，就跟紫黑色內褲一樣，對下半身來說，什麼顏色的內褲一點都不重要，下
( i" h  z. h& o. `3 W# b7 }4 K半身只是饑渴地需求著，同時也是個供給者；而另一個下半身也是，需求而且供
9 f9 J: m- X) _7 E給。它們彼此供給動能，就像發電機發出「滋滋喳喳」的聲響，越來越急促，越
來越高亢，最後好像還混雜著呼喊聲，直到發電機冒出電流，流遍了它們與他們
4 |* f+ K; d& e! d$ @6 g全身，這才全都安靜地停了下來。

8 w$ j; c9 i3 Y+ \: O" ]% @+ ^　　秋秋放下尚未回神的小波，走下了床舖，不經意一腳踩在「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上，看著深藍色的布絨他在心裡啐了一口，腦海同時閃過一幕齷齪，方才的
: V& D0 m0 T9 \6 L, T+ x+ \快意一溜煙全都不見了，只剩下嫉妒。他帶著恨意，用腳蹂躪了洋裝一番，才不
9 H1 x; M- m; z情願地往浴室沖澡去。

* F( c. c7 p* O$ E, r" a6 p　　兩分鐘後清醒的小波，第一件事就是到床下尋找「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而
% K6 L% R  A. T- p, w+ k& o4 l" l" ?它這時正皺巴巴的躺在地上，原本像是繁星點點的夜空，這下成了昏暗無光的深
$ Q1 ]; k& ]: P0 S6 j$ }海。小波小心翼翼地拎起它，將它攤平在床舖上，她看到兩條小指頭粗的細肩帶
) p2 q: N1 k$ {( v$ Y' j被硬生生地扯斷，光亮的布面也被揉得亂成一團，她的心好痛。

" v9 [4 }, H5 z, V( v/ n7 Q　　她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就算鹽巴不送她，她也會想辦法將它買下來。不過
; d8 I' }8 U3 y; w* N+ }現在可糟蹋了，才穿第一天就成了這幅模樣，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修好它，而且
這是鹽巴特地保留下來送給她的禮物，小波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鹽巴這朋友。

　　「如果他知道我把他送給我的禮物弄成這模樣，不知會有多難過。唉……」

: U* Y1 n' V6 N7 ^; L　　她知道鹽巴心裡是喜歡自己的，只是溫和的他一直沒有表白，這件洋裝算是
兩人之間難得的緣份，若不是它，這份感覺說不定就一直擱在鹽巴心底，永遠都
0 T7 a& B9 U* `6 S0 S% K! ]沒有表達的機會。不過，話說回來，比起秋秋那令人窒息的狂愛，鹽巴那一丁點
, F6 L8 H+ O( ~2 M! E溫情實在是微不足道，說是汪洋大海與潺潺溪流之比也不為過，這兩份情點點滴
# q7 O) ]: c' B5 I: {滴都在小波心裡她再明白不過了，但是，即使兩者如此懸殊，今晚小波還是在大
( U. c# D- _/ K) H7 f6 M$ m  @8 H海與溪流間迷惘了。
3 l0 Z6 L' F! x# ], n9 H) Z, Y! B1 S
: {" ?1 J, d+ q# }& A　　她望著殘破的洋裝流下兩行淚水，為的是洋裝的美麗，鹽巴的溫情，還是秋
" g7 e( A6 o" _* E. P) y& a秋的狂愛，小波自己都搞混了，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她抽涕著，輕輕撫平每
# K! \- p$ ?0 ^一寸被蹂躪過的絲絨，那兒曾經是美麗，曾經是溫情，一刻鐘前也曾經是狂愛，
* l2 z! i2 j1 X+ g9 I# U但現在似乎什麼都不是了，看著手指撫過的布絨又瑟縮地蜷起來，小波哭得好傷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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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半空中出現一隻大手將攤在床上的洋裝猛地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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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 L( u9 r4 X* ^8 A7 \　　「你還在哭！你哭什麼！」

　　「你不要這樣，這是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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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情人送你的禮物嗎？你心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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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6 b" r# p+ z+ {2 s　　「我沒有新情人，是新的衣服，拜託你不要將它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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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 J/ H0 Y( R% g7 e: K　　「你愛上他了對不對！人家送你一套洋裝你就愛上他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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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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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 ~2 T5 n, G　　「這種洋裝我也可以送你，弄壞了沒什麼了不起，街上多的是比它好看的衣
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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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哭著搖頭，她真的不是因為這件洋裝而喜歡鹽巴，甚至她也不確定自己
0 `, `5 u" _; R) t* k2 g+ ?! r是否喜歡鹽巴，她只覺得這人是個貼心的好朋友，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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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_0 H3 P+ O6 A9 G- C6 C　　「你以為你騙得了我，我早就覺得你們有問題！」

% L8 x: ~% l) d+ u7 a. M1 t: r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我們只是吃個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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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你跟他還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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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背脊一涼，她知道自己說溜嘴了。

　　「請你吃頓飯，送你一件破爛洋裝，然後你就跟他上床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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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越是否認，秋秋就越覺得其中有什麼隱瞞，小波越是想解釋，秋秋越是
產生更多的連想。

& E$ h/ v2 p" b) j: b& n; I　　「我們沒有做什麼。」

　　「有！就是有！跟妓女一樣！誰給錢就跟誰上！」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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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4 N6 [( q7 [" K  N1 H4 D　　「你就是賤！賤！」

　　剛從浴室出來，洗得赤條條的秋秋口裡鄙夷地咆哮著眼中佈滿了血絲，見他
0 S' w$ @" a( D2 n$ l) a( Q兩手一扯，深藍色的洋裝再次在小波面前眼睜睜被撕裂，小波驚呼一聲，嚎啕大
; ~, r/ I& N! n  \: T( m" T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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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 P: {5 h* v% `　　剎那間，美麗、溫情與狂愛徹底被摧毀，絕無修復的可能，小波裸著身體跪
倒在秋秋面前放聲狂哭，就像是失去最愛一樣，秋秋哪知他這一扯同時扯破了小
& j: g( u( i, ~波心愛的三件寶貝，他只看到小波為洋裝不停的哭泣，心中的怒氣便一分加一分
, J. g) `" L/ i. }地上升，他沒有想到其他的，直認為小波是為了鹽巴送給她的禮物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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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 N* u( P6 P+ k5 b　　「哭！你再哭！就為了那男人！就為了這件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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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竟想到小波跟鹽巴做愛的畫面，頓時怒不可遏，他把洋裝摜在地上，拉
0 W% E3 u3 L9 m! `7 `0 M, ?起小波將她推倒在床上，全身赤裸的她毫無招架之力跌在被枕間，秋秋像是一頭
8 v3 |! x8 I$ @; M野獸欺上了小波，用身體壓住她架開她的雙腳，他要用最凶猛直接的方式證明自
己對小波的擁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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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T) f, E8 A/ x4 z　　小波還在不停地哭泣，整個臉被淚水氾濫涕泗橫流，但另處卻是乾得一滴水
也無，秋秋的每一下抽動都是刺痛，痛進了她的內心深處，她呻吟，為的是來自
2 |3 X! x- O* P, `+ f  g- c6 z9 j肉體的痛，也為了來自心裡的痛，只是她沒想到，越是呻吟秋秋越是興奮地猛烈
7 v- Z3 _: i7 {3 h抽插，小波無意間滿足了男人的征服感，她想要停止哭泣卻是沒有辦法。而且，
# g4 G3 g5 U0 M% U! O5 L# q% a3 I這時的秋秋要的還不只是征服，他不僅要證明佔有，還要從蹂躪中得到心理的補
/ N2 v% O5 e$ _* r2 G償，他翻過放棄抵抗的小波，刺入了秘境中的最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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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要，不要，啊～～～」

　　小波立即感受到一股撕裂的劇痛從脊椎最末端直傳腦髓，她痙攣，她哭泣，
她哀號，不過秋秋並沒有因此饒恕她，他還在不停地推進，直到將所有的惱怒猛
地灌進小波那刺痛的傷口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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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V# V! f7 P6 l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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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一所歷史悠久的高中，學生清一色是男生，校內許多老師跟這所學校
一樣的有歷史，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少部份是女性，像小波這樣年輕的女
老師則是少數中的少數，年輕嬌柔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誤闖男校的女學生，走在
$ [& t' |+ C0 @4 z  u5 |# t校園裡往往讓人替她擔心。

　　從某些方面來看，小波跟這座校園是有點格格不入，至少對某些老學究而言
: |; ?8 ?0 E, Q2 @是如此，她負責的是國文課，教學活潑而自由，加上年輕清新的外型，使得她在
短短的時間之內便成為男學生們最喜歡親近的對象，這看在那些資深老師眼裡確
" b3 I$ K1 f# l. a8 X: W實很不是滋味，「這裡是學校，可不是交誼廳」，老學究們是這麼認為的。因此
$ s4 U& _1 T0 @' X7 m: H小波，學生們口中的江老師，在同事間的人緣並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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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稱得上朋友、能多聊兩句的人就只有生物科的李老師，她們兩人同一梯
進學校，同樣是年輕女性，同屬於這團體的少數民族，讓兩人有比較多的共同點
因而成了朋友，不同的是，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照著教務主任的面
子，老學究們對這位後輩也就多給了些庇蔭，少了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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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0 h, G8 S! z4 A5 o8 U+ U　　今天，小波又請假了，小波自從跟秋秋交往之後就常請假，今年的休假早就
" D+ o) \: E# O  h: E& s在上個月都用光了，今天請的是病假，她真的是生病了。她全身肌肉是痠痛，下
/ s9 S4 ?5 K6 n2 K, y1 ]) J! S. b6 ]; f腹部是陣陣的抽痛，胯間是撕裂傷的刺痛，頭部兩側是因為失眠而脹痛，兩眼哭
得紅腫腫，瞇成了一條線，身體熱烘烘的像是發燒。

　　她吃了幾顆止痛藥，身體的痛是稍微緩和了，但心裡的痛卻是無藥可醫，秋
秋剛剛打過電話，可以感受到那頭沉重的悔意，他不斷解釋自己的行為，不斷示
愛，不斷道歉，不斷詢問小波的傷勢，以及回家之後的種種，不過小波不發一言
" j4 p# f# u/ K只是暗暗啜泣，秋秋的愛恨如此強烈，小波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承受，話筒裡傳來
的聲音她一句都聽不下去，一片嗡嗡作響，她按掉電話，坐回沙發裡背脊尾端立
8 z  K/ u3 E! i刻又傳來一陣痛，彷彿在提醒她昨夜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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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昨天回到家已經半夜三點，洋裝的肩帶斷了，胸口也被撕破，頭髮散亂
  F0 g  s* Q# p( x7 |眼神呆滯，她這時若是走進警察局，秋秋肯定會被當做強暴犯抓起來。不過她當
然沒這麼做，她回家了，偷偷摸摸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約會晚歸一樣。
, l" a/ W: M4 v; q
　　老公睡了，小波走到床邊，手一鬆洋裝便滑落地上，剩下紫黑色的內衣，她
- ^: L2 I3 I' n. O0 |  f臉也沒洗，頭也沒梳就鑽進被窩裡，進益睡夢中感受到小波上了床，於是翻轉身
0 g& s/ y9 J. v8 b9 o- U; n去背向小波，就在潛意識中挪動空出小波的位置，他平時就是這樣睡的，現在也
7 ?: z) r+ S' T4 R" u是。

& E; Y) @: a* O; E0 U2 B　　早上醒來，小波就知道今天的狀況是沒辦法到學校去了，她把頭矇在被子裡
不敢給老公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 {* D1 @  e5 m7 x% c3 N
7 U2 i5 v5 P9 {; d　　「幫我打個電話給李老師，說我身體不舒服，今天請病假。」
7 U: [7 Q" N: g# u
　　「喔。」

　　交代了請假的事後，小波迷迷糊糊又睡著了，等到再次清醒進益已經出門上
班，她掙扎著爬起來，勉強梳洗一番，回到房裡，看見心愛的洋裝披在梳妝台的
椅背上像垂死的黑天鵝，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澤，小波想起前夜不禁悲從中來又
; k9 F9 B+ m- b: e$ L哭了一場。她輕輕將這洋裝折疊，盡可能將破損的部份隱藏起來，然後將它放入
+ |  m) Q4 O- x6 b; A+ Z+ b3 j, F紙袋中。
4 g; R+ k. r6 S/ J, [/ [* C
3 }) [: S0 Q' ~　　掛掉秋秋電話後，這火爆浪子又打了兩通，小波不想接就讓手機一直響著，
3 q6 w- f$ c5 M( y& a6 c人呆坐在沙發裡不知過了多久，當電話又響起她才回過神，看看來電顯示是李老
師打過來的。

　　「心波，你生病啦。」是不確定的語氣。

8 v5 _- a9 b( K# L9 M! V　　「嗯，全身都痛，好像感冒了。」

" S- ^" c4 b# J  s- D　　「啊，你的聲音怎麼變成這樣子，聽起來像鬼一樣好恐怖，去看醫生沒？」

　　「還沒，我想休息一下，明天應該就可以到學校去了。」

　　「我中午幫你送吃的過去好了，想吃些什麼？」

　　「好啊，那你買塊批薩我們一起吃。」

* N  D! f5 M: }　　「沒問題。」
) J5 i9 y, t- o  p# k
1 _: L( f+ v2 ^9 c% e. L9 K　　接到李老師的電話問候，小波心情好轉了些，中午時分李老師提著批薩飲料
大包小包來到小波家中，手彎裡還抱著一大捧花。
; _% ~2 _/ d/ o9 S1 Q' S: q
　　「哇！你真是來探病的啊，買吃的就好幹嘛還買花。」
3 r& d1 _4 I. j: a2 E* @
　　「我哪跟你這麼濃情蜜意呀，這花是送到學校來，我幫你簽收的。」

　　「誰送的？學生嗎？」
0 O* ]- E! ?" b6 Y3 W
9 U, N. [7 w: y4 N/ B" c4 p　　「好像不是，卡片上寫著：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李老師故意退後兩步
躲開小波，再從口袋摸出一張卡片照著上面的字唸。
% Q& h% ~/ v: I
　　「啊！」
6 I2 D+ a, y# p" z
　　「嘻嘻，什麼叫做『給大海臂彎裡的小波』？這是誰呀？我可以幫你拆開看
看嗎？」李老師作勢就要拆卡片。

　　「不要不要！」
& ~1 \5 S6 U( b& S9 u; F3 |
; {1 w. \+ F4 u' z　　小波知道那是秋秋送的花，她急著要去搶李老師手上的卡片，人從沙發跳了
/ P9 J  a; F8 ]7 I* e0 j起來，不過忽然間腳下一癱，整個人像是軟掉的皮球一般跌在地板上。

' u" k7 Q7 e$ L+ z0 r& f  ~0 b　　「唉唷，痛死我了啦……」
- }7 C1 ~+ W& m: q1 H! {5 ^
. T6 R) z! E+ |  ^; Z% l　　「啊，對不起對不起。」

+ O7 @3 J0 g. }, h' a( @　　李老師趕緊過去將小波攙起來讓她坐回沙發，才一坐下小波尾椎傳來刺痛，
又是「啊」的一聲。

: Y# G. f( Z: |/ R( ^　　「我看你前兩天還好好的呀，怎麼就變成這副德性。」

, A7 O/ \9 {7 P2 I  ]　　「我感冒……」

　　「是喔？你看看你，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穩，眼睛哭腫成這樣，聲音也都
2 Z- W2 O$ U2 i4 j' R: S啞了。心波，你到底是怎麼了？」
5 g/ h7 g2 C9 e0 J5 W' d
# v2 ?6 X! S- y$ t* c　　「……」
$ I6 U5 c! D7 c& T+ X
　　「這送花的是誰啊？」李老師將卡片還給小波。

1 G1 @9 U4 m3 u/ @$ G　　「朋友……」

　　「朋友？跟你的『感冒』有關嗎？」
- t5 G( r$ Z7 Q' ^* Y
! M7 T) w$ l* N' B7 ?& `6 k　　小波搖搖頭，欲言又止眼眶的淚水則早已控制不住。她說無關就是無關，李
& E$ B3 p8 c& r5 P& t" f4 a老師看小波那麼為難也不忍再追問，她靠過去拉起小波的手，拍拍手背。
* D0 P8 {$ k, o
4 L6 N/ x9 O1 }3 X  [2 p& ~　　「好了，不提了，我們吃披薩吧。」

. Q# t: r6 ^) y5 |( t　　「嗯。」

　　李老師的父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母親是音樂班的鋼琴老師，從小就生長在
+ D& Z' ^$ j/ n/ z傳統禮教的環境之中，塑造了她嚴肅的道德觀。小波心想，要是讓她知道秋秋的
8 l. K& n0 K( R6 ]事，肯定要失去這朋友，這件事絕對不能說。但不巧的是，這時候手機又響了，
正是秋秋。

　　「小波，拜託你不要再掛我電話了，你聽我說。」
) w$ d9 s) y- ^7 c5 }; m, M1 o! t
" V: }' {2 |8 P! s6 E; Z( \7 K　　「……」
7 S. r- B: {2 }* |% Q; S* B
　　「小波，你知道的，我實在是太愛你才會這麼做的，我也是很痛苦呀。」

　　「……」
9 ~9 @& u* A7 d) g( P" S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 M: n8 A  U, ~0 Z4 a　　「……」

　　「小波，你還痛不痛，有沒有受傷？」
! R# W2 r  O2 f, J* Z( I2 b
　　「……」

　　「小波，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

　　「……」

　　「小波，小波，你有在聽嗎？你不要不說話嘛，你有沒有收到我的花？」

　　「嗯。」
/ Y+ N( Q! B3 d' Y
　　「那是我今天早上特別到花店挑的紅玫瑰，很美吧。」

/ ]2 R+ z3 l' P1 W! F8 p　　「……」

5 `/ ^, Q5 h) W　　「小波，晚上有沒有空，我陪你到百貨公司挑衣服好不好？我買一件更漂亮
5 b; z+ l& e  k的洋裝給你。」
# T4 s- s" I' q* @$ W
　　「……」

: j0 X! r" E7 Z0 w& |　　小波聽到這裡不聽話的眼淚決堤般的流落，她再度把電話切掉，心情又回到
昨天晚上。

" M4 |( M! n8 v2 f& i7 a4 q　　李老師放下手中的杯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陪著小波一起傷心。事到
如今也不好再對李老師隱瞞，小波終於還是跟她說了一些秋秋的事，除了昨晚發
# c% M) P8 e5 C& G0 ^1 g生的之外。

) g4 |' ^, k' j9 v$ u/ y+ e( y　　「那你要離婚嗎？」這是聽到外遇的第一個反應。

5 _) ]5 j# W" s% Z9 c  j# C0 {$ [! D　　「絕對不會，我很愛我老公的。」

% L6 d8 C. {! G　　「可是你怎麼可以又愛另外一個男人呢？」

　　「我沒有……」
: e8 |1 J" B! Y! i7 m8 X
　　「這樣子是不……好的，不是嗎？」

8 \8 u+ k3 ?% X& L　　她本要說「不道德」，想到主角是自己的好朋友，於是趕緊轉口。對於這段
感情，從頭到尾小波只是接受，經過昨晚，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愛上秋秋，她只是
愛上被追求的感覺。
& ?* I9 a, M9 K* T0 l: P1 H  h
5 ~1 C! ]& Z. G7 u) N2 g- c　　「那就該拒絕呀，這樣子會傷害到你的婚姻。」
3 v& a. g8 {3 p; T( q
( Z* T  S9 R0 {+ N9 W, j/ j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只是他真的很愛我，讓我很難拒絕。」
  k( f% H6 B+ b& Y3 F9 {% c4 S0 ]
　　「而且你要想到，這是……這是違法的……」李老師這回找不到替代詞只好
把話說完。

0 z5 E# i$ q0 W5 Q1 K; M　　違法？是「通姦罪」嗎？小波搖搖頭，心裡苦笑不已，她想，單純真是一種
幸福，可惜自己好像有點回不去了。
: F3 X0 |/ o- ^
　　小波不想再談傷心事，經過一夜的折騰早餐也沒吃，到了這時候她的肚子已
經咕嚕咕嚕叫了許久，攤開在桌面的披薩是她最喜歡的食物，李老師知道她愛吃
所以特地帶了一個大的，海鮮口味，撇開昨晚的傷痛不談，跟李老師這樣的午餐
* e: [2 s/ i9 T. F2 v小聚其實是蠻輕鬆愉快。

! {- O: o' R* @0 \, o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有一位朋友開服飾店，什麼時候帶我去呀？」
' Y7 T# R* D4 [# I& ~
- ?/ A1 ?( z' e  k, Y. v7 _　　「是啊，他店裡的衣服很適合我們在學校裡穿。」小波一說到衣服就眉飛色
舞。」
& W# U! W# g. S: u3 {3 V" D
( T! \+ I+ g& B0 S) K: w　　「就是你上次穿來學校的襯衫嗎？」

　　「對，那就是在他店裡買的，你跟我去，他會給我們打折，很便宜唷～～嘿
2 a! r: }% h& O8 Y嘿……」小波腫著眼笑起來好詭異。
( v* k, A: K. V; o
　　「這麼好的事，那你一定要帶我去。」

: V7 Z; T6 f6 t8 g　　「他人真的很好，而且，除了店面之外還有自己的工廠，衣服好多喔。」
6 l, P& w$ t" }0 m
　　「是哪裡認識的朋友啊？」

1 D: M& S7 ?. ~. |  s　　「是我們網站上新來的網友。」

　　「喔，是網友啊。」李老師的聲音沉了下來。

, x2 }$ V; i: m. x8 R　　她心裡想，怎麼又是網友。她有點後悔要求跟小波到服飾店了，覺得這樣子
' J+ z5 p' X0 l0 ?2 i0 N4 \; E扯來扯去交往會變得很複雜，至於為什麼會變得複雜她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對李
1 ?, i. j! k# `! N老師而言，「網友」這兩個字帶著太多負面意義的關係吧。

　　小波接下來幫鹽巴說了許多好話，不過李老師始終抱著三分的戒心，沒來由
0 s# P6 |7 G% F, Z4 k* A的戒心。小波真有股衝動要把「義大利名師的傑作」拿出來，告訴李老師，「你
看，他人真的很好，這就是他特地為我留下來的洋裝」，只可惜這件傑作已經毀
/ F5 x; `9 X8 j4 ]: G$ z1 s8 j了，她沒辦法這麼做。

　　小波心想，就只是買衣服罷了，何必考量那麼多，網友也是個朋友呀，不過
是從網路上認識的，就像從學校裡認識，從宴會上認識一樣，又不是頭上長角背
上長刺，幹嘛那麼排斥網友呢。

　　李老師既然興致不高，小波也沒想勉強她。反正自己現在這副醜樣子說什麼
4 g+ c* j9 A% m9 E也不能出門見人，就算李老師要去鹽巴那兒，也得等一陣子，等小波眼睛的腫消
7 }) W, Q0 U8 Z2 d% ]  m了，等心情平靜了，等小波想清楚如何跟鹽巴解釋「義大利名師的傑作」為什麼
  C3 S% A  r, M6 \會變成這樣子，才能再去鹽巴的店裡找他。
. u$ @9 r3 N1 u' r; `5 E
9 r, y; z8 q7 Y$ X6 _2 _: _5 X5 `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小波帶著李老師登門造訪，鹽巴現在恐怕也沒空接待她
們，他跟薇薇正打的火熱，自從那一夜起，鹽巴就迷上了與薇薇做愛的感覺，因
為薇薇的性經驗實在是太豐富，她總是在鹽巴剛熟悉節奏的當口就換新的花樣，
4 v( Q8 E$ ^! P' e4 E3 J: y攪得這位在室男神魂顛倒，樂不思工作，整天與她兩人廝磨。

0 |' H5 d: {) J$ Y1 F, M2 ~　　今晚，他們兩人在鹽巴的店裡。

: A# F$ o+ n5 b1 U. {　　「我要離開台灣了。」
( J1 m/ g5 k( s6 j
　　「啊！你要回美國了？」

　　在辦公室裡，鹽巴斜靠在辦公桌邊緣，薇薇雙手從頸後環抱住他，兩腳踩著
桌緣跨在他的腰間，臀部帶著身體有節奏地擺動。

: e4 b/ ?3 S; O* a　　「不是回美國，要說是去美國，回台灣才對。」
' d; o5 t! N! I' f# f! w
* _0 U" J& p+ A8 L( w　　「喔，還不是一樣，什麼時候？」鹽巴已經數不清這是薇薇姐帶他做的第幾
種姿勢了，這時兩個人的重量都加在辦公桌上，晃得天搖地動，卷宗紙筆散了滿
$ A9 i$ @" p4 T. R1 x! r桌滿地，抽屜一開一閤地打著拍子。
+ T% n  i$ D  ^, z7 u
7 \2 h1 N7 m/ x, a　　「後天晚上……」
' J' H$ G3 d! S  {7 L2 b
　　「嗯……」
( L9 [  N0 N6 l  d3 M
( u% \3 D, S4 U$ D5 P　　「……的飛機……」

　　鹽巴腳下要挪移步伐調整重心，腿上還要使勁頂著，手掌則是牢牢抓住她的
+ y7 \0 O! s8 |/ n腰，就怕一不小心給滑了下去。
% K2 o- p7 u7 n) Y0 d$ _  N
- ?5 Q1 ~  T" z8 W( v3 B, ~　　「這麼快啊……」
- n: d7 N$ t" l7 a
　　「不快不快……唔……已經好久了……」薇薇嘴裡說是不快，下半身卻是越
/ f6 ]' \' c7 z! T貼越緊越扭越快，她讓鹽巴深深地埋進來，沒給他有溜出去的機會，桌子劇烈搖
晃，抽屜拍打的聲響也越來越大，一副快散了的樣子，鹽巴聽了這聲音不知為何
* S" [  `6 i" n. N! B0 O" v' {/ V越是興奮，覺得全身每個部位都在充血。

　　「嘟……嘟嘟……」是電話。鹽巴反射動作就要伸手去接。

+ E+ q5 u  C1 z/ w6 r& S, Y　　「不許動！ＭＹ　ＧＯＤ……唔……唔……」
: _4 {1 m) S3 G5 q/ \- q$ c
+ u: y- f: ^& M4 j4 [, @　　「嘟嘟……嘟……」
6 _! @+ x* u7 Y
- j7 \6 T5 n; K9 t3 T9 n　　「喔！ＦＵＣＫ！Ｕ！」
0 z9 G- a/ O& P7 U0 K
9 u; B* U% b, t2 h& E- I　　薇薇一腳把電話踹下桌子，匡噹一聲，話筒脫開，話機也不再發出聲響。臀
, E9 N# G7 S  a& M9 F+ Z部還不間斷地扭轉，拼了命似的在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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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

3 x# o+ z; s% V6 i9 A　　「喔……喔……我要出來了！」
; {# Y0 W7 u: D( o( N/ I
$ u8 h1 }) e8 C. Y　　薇薇頭頸後仰，讓大波浪的長髮懸在半空中擺動，貪婪地享用著快感。全身
充血的鹽巴脖子上爆出兩道青筋，他快撐不住了。

　　「快！快！ＯＨ！ＧＯＤ！唔！喔！」是叫鹽巴快，還是要自己快，薇薇也
分不清了，嘴裡唏哩呼嚕不知喊些什麼。
" V4 U) z. q( g: ^* M
$ ^. t& r- W0 |2 W$ e- ~　　「啊～～～」
3 a+ r% g% m5 B# r) _
$ w5 M8 P9 b0 T9 F* m+ k! x　　最後，兩人在一片呼嘯聲中同時到達頂點，至於紙筆、卷宗、快散掉的桌子
還有被摔裂的電話，他們都沒空理會，不過之後，當鹽巴重新拾起電話機時，彷
彿聽到話筒那端傳來掛掉電話的「喀啦」一聲，他愣了一下，再次確定電話機只
是外殼裂了，話筒嗚嗚的聲響跟平常一樣，並沒有壞。

# L: r, m; s6 [  l2 C+ y　　這下慘了，「電話接通了嗎」，「是誰打來的」，「對方聽到剛才發生的事
* H8 B2 _) u2 K; F了嗎」，鹽巴心裡冒出一堆問題。
6 a* ?2 T9 A8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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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 p. R5 n' N8 _/ q5 _& |$ m$ g* d　　　　　　　　　　　　　　　　（七）
) M. \  `5 k& ?# J- b' E6 e. I
7 f: w2 ?- S2 p　　小波：「居然在網路遇到你，真是稀客呀！」

　　鹽巴：「是啊，最近比較忙。」

7 u- k- N! d; A+ y  k& T5 G　　小波：「打電話到店裡你都不在。」
9 b1 M0 `) b" P. `( y6 Y& w
" b4 H! A5 c8 |. `/ G+ g- H! H7 `3 U　　鹽巴：「啊？真的嗎？」

& E* P4 A; |" ~0 {( k　　鹽巴想起昨天晚上的電話，『該不會是小波打來的吧？』他想，如果真是讓
. I6 p1 R5 `) m  }& c6 y4 K小波聽到昨晚跟薇薇的最後一段情節，那就糗大了。

　　小波：「每次打去你店裡都是助理接的，打你手機你又不開。」
% E7 A  F/ |$ x5 Z9 {" Y
　　鹽巴：「找我那麼勤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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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C1 B+ H! {8 V# F1 a2 Y　　小波：「想你呀！」
" Y2 d! p5 M6 I; p, R
　　鹽巴：「呵，少來，八成是缺衣服了才會想到我。」
# `' l" X3 U5 O5 C% i* f! O
　　小波：「啊，怎麼被你猜到了？我要帶朋友一起去，你要打折唷！」

　　鹽巴：「沒問題。什麼時候過來？」
" H$ ~  F9 s  E$ H* W
　　小波：「明天晚上。」

$ v- p4 w. _. x, Y　　明天晚上鹽巴要送薇薇到機場，哪有空接待小波他們，鹽巴不想告訴小波實
情，而是想另外找個理由改時間。這個動機倒有點奇怪，薇薇姐嚴格說來不算是
, O2 H; }+ l7 A$ `- }3 e# J" g; P女朋友，小波更不是，『為什麼要瞞著她？』鹽巴東想西想就呆在螢幕前。

1 ]5 J7 n( U0 w4 l* e( y+ {, c　　小波：「喂！睡著啦？」

　　鹽巴：「明天我媽媽要上台北。」鹽巴下意識地打出一排字送了出去。

8 K5 \0 \$ b+ t  @　　小波：「那後天囉！」
" o. N1 N' L, b- @5 j5 A
　　鹽巴：「後天我媽還在台北。」

& o( ~9 a6 |9 _! T* u6 x2 J* k7 |　　小波：「喂，你好沒誠意喔！」

) \0 U' Q" F  R  G　　鹽巴：「我媽很囉嗦，你們不會喜歡看到她的。」

　　小波：「不管，我們明天就去。」
8 E5 \/ F; ]1 q! h' \8 l6 O2 [" K
$ F' G# ^  c# h: M0 t　　鹽巴：「……」

　　一陣討價還價，鹽巴好不容易把時間挪到後天。

　　鹽巴的媽媽真的是要上台北來，就是後天，鹽巴接到媽媽的通知，說她這次
' D3 x2 y* e0 J4 t" v# _, ]上台北將會帶一位小妹在身邊，那是鄰居金水伯的女兒，翠蘭，也就是她想要鹽
巴交往成親的對象。她三番兩次催鹽巴回家相親，鹽巴總是找理由推辭，老媽終
於再也忍不住，只好讓翠蘭上台北，說是要帶她來台北遊覽玩耍，其實三個人都
# y# b% j2 ]8 Z0 J2 D: k' q, Z, M心知肚明，這是別有用心的安排。

　　還好薇薇是明天離開，要是班機在後天，鹽巴恐怕最後還是會放棄送她去機
: N( E/ \" n* v$ m% ]* m" g場，因為鹽巴很怕媽媽，不是怕她兇，是怕她囉嗦，管東管西任何一點芝麻綠豆
的小事都不放過，更麻煩的是她老人家想像力十足，要是讓她知道鹽巴送一個大
5 B; E7 N. e; e) p他十歲而且是離過婚的女人去機場，鹽巴包準三個月沒清靜的日子可過。

! B( t; i+ }+ W2 e　　「只是一趟車程，有這麼嚴重嗎？」

　　「唉，薇薇姐你有所不知啦！」
1 X, V  _* D, g' V' j
. R; J; L4 y8 u/ T2 {  P0 i" z　　鹽巴載著薇薇在下著小雨的夜晚往機場去，開車的視線不佳，他不敢開快。

& F0 ^) @6 n& ]6 A　　「還有更嚴重的哩！」
5 ~$ _! P3 n& n* M
　　「你說相親嗎？」

  K% D/ ^& i  V: m& m　　「是啊，多尷尬的場合啊！」

0 k8 L. c, W8 ~( S" ^: H# I4 n　　「對方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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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I9 E: w' T1 k$ t. g- c/ J( [' }　　「才不是哩！是小時候的鄰居，我上台北唸書之後就沒聯絡了。不熟不熟，
完全的不熟。」

# d8 m) A9 H; O7 y　　「就是不熟才要相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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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 S: x6 T: \% H+ l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想想看，兩個素不相識的男女面對面，擺明了問
對方要不要跟自己結婚，這不是很奇怪嗎？」

: _; B/ i: M, q- I4 u　　「哈，相親不是這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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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薇薇姐，你有相親的經驗嗎？」
* X0 s, t7 c! x1 L- d% A2 p
　　「我？你說我的個性需要相親嗎？」

7 a; R( h, f: C6 D　　「哈哈哈……」薇薇此話一出，兩個人笑成一團。
* Q' O0 S0 |! ^: C( u2 [5 w
' q, F3 s2 R6 ]　　鹽巴在昏暗的街燈下找到了交流道的入口，小心翼翼地轉上高速公路。

　　「我看你最近真是走桃花了，說不定坐在公車上都會有人自動過來幫你口交
呢！」

- t5 {1 e( }4 r; a1 I# H' i  j　　「哈哈！薇薇姐你別那麼誇張好不好？好像我是個花心大少一樣。」

. b: \6 T& c+ Q4 G　　「小兄弟，我說你走桃花是瞧得起你，桃花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走得起
' r- V9 r" _) C" o1 A# J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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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桃花』聽起來不像是恭維的字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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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說到這個你就懂得太淺。不管是男人女人，能夠走桃花就代表他還有
幾分魅力，潦倒的窩囊廢是沒本錢走桃花運的。」
9 L5 h8 L! Y7 v! T# p, l! K3 V$ o& Z
# v6 S8 e/ J" Y% _　　高速公路上車真多，在雨中走走停停，鹽巴的大車子顯得有點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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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8 b) B! n! r　　「你是說我有女人緣嗎？」

/ N6 h0 r& L" x　　「說女人緣是比較籠統，應該說現在的你有吸引女人的條件。」

　　「還好吧，我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啊，這又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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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g  O3 h8 R　　「那是沒機會，一個人只要有條件、有魅力，機會一靠近，自然就會爆出火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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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講得容易，我自己倒不覺得。」

　　「男人吶，我看多了，眼睛一瞄手指一掐就知道這個人有幾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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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喔，那我有幾兩？」

$ s/ x. N; ]; D# b; @, T　　「我看看……」薇薇伸手往胯下把去，害鹽巴嚇一跳隨腳踩了煞車引來後面
& d6 F2 s) \0 g0 P+ J' d! W車子一陣喇叭聲。鹽巴轉頭看薇薇正淫蕩地笑著，手還在褲子上搓揉，沒打算離
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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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l0 F# _( Y% F- L$ F$ q& A3 c　　「你放心，我的小寶貝，秋秋不是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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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

* Y* z' {' m6 Y0 {" a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大姐我上過的床比你搭過的車多。」薇薇露出詭異的
. {" P9 z% G: i. J7 O眼神。
3 q- E& m' f& z6 ^
　　「呃……你是說……你跟秋秋……」

　　「是的，我跟他上過床了。」

  V  N9 Y$ w& E0 f- |2 C　　「哇！」
; v8 c) R7 O! c5 j9 o
# Y0 s3 ^. [) o  ^5 I! }. j　　這時薇薇已將鹽巴的褲拉鍊拉了下來，黃色內褲滿滿的鼓著，看上去像是一
! t1 X( F- ~! ~隻將要破繭而出的蟲身。
% ]! {& o0 L" u1 U# y' w' I0 E
　　「呃，薇薇姐，我們在高速公路上……」

　　「男人有三分之一的魅力要靠這傢伙。」薇薇沒理會鹽巴的提醒，輕撫著鼓
起來的內褲繼續說：「秋秋上下長得沒你好，年紀老你七、八歲，體力比你差，
' j( h9 `& y0 \; }/ K5 u% s3 t重要的是他開的車遠不如你，加上身後一個老婆三個小孩，你說他哪一點勝得過
; I. x6 J: h. Z5 ]9 ]/ n( U3 M你鹽巴小老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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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_1 v- X  Y　　「干車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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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直接跟車有關，但是你要知道，在某種程度之下，車子代表一個
" l/ }: N  Z; j# J. ~男人的財力跟品味，好車就是好的財力跟品味。女人未必愛鈔票，但是你開著名
車載她上高檔的館子，進豪華的飯店，我告訴你，沒有女人擋得住虛榮的誘惑，
你說這是每個男人都給得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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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3 G  n- A6 m; E+ f3 |( b: @& S8 l　　「但小波說他很浪漫，這點我不行，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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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解開鹽巴的腰帶拉下黃色內褲，破繭的蟲兒蹦地一聲跳了出來，不過沒
跳得出薇薇的手掌心，才握上一股冰涼就從根部直傳腦頂。

　　「沒錢浪漫得起來嗎？甜言蜜語跟玫瑰花，這種把戲只能拿來騙騙十七、八
& I: g( I0 K( T歲的小女孩，真正有點歷練的女人不吃這一套，性也好，物質也好，她們要確實
的享用一些東西，也許是趁她還未凋謝之前……」說到這裡想到自己，薇薇沒再
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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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姐，這樣子很危險。」鹽巴挪動屁股，讓自己更舒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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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險是另外一種吸引力，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安全，安全到沒有什麼挑戰
性，如果能讓她覺得你不是她想像中的穩當，她就會更主動一點。」

/ p" e: B# z" w: ?　　「喔，喔……危險。」

　　「嗯，多一點危險的感覺，小波很快就會放棄秋秋了。」
$ T* v  q! v# D+ w: L- P+ B4 F
6 j$ ~+ H( H7 m. L. h! s' R　　「喔，不行……」

　　鹽巴頸部以上要注意路況，腰部以下要享受快感，真是忙得不可開交。薇薇
上上下下套著，最後索性趴上駕駛座，手口併用玩得不亦樂乎，腰部以下傳來的
) V0 ~  W' v" |- K! H$ d感覺一陣強過一陣，鹽巴不得不把車速放慢，他心想，如果這時撞了車，恐怕要
上社會版新聞了。

, f4 ?7 Z8 X* V* e# n* ]　　車子一部部從身旁超越，鹽巴忽然覺得每輛超過去的車子都望向這裡，他臉
又紅了，不過薇薇卻沒發現，因為她正埋首於方向盤下，品嚐著離國前的最後一
餐。

　　「隆隆隆～～」噴射機起飛了，鹽巴目送著薇薇離開，結束這段驚奇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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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1 J( K% h$ N! Y; w2 X/ c　　　　　＊＊＊　　　　＊＊＊　　　　＊＊＊　　　　＊＊＊
% f+ Y& `$ R$ `' i* O
　　鹽巴的住家就在店面樓上，他已經將主臥房空出來，準備迎接母親大人的光
臨，店面跟辦公室今天也打掃得特別乾淨，省得媽媽一進門就輕易找到理由碎碎
* ~% j# B! u) m( R1 h8 u! l唸；前天被薇薇踢壞了的電話機，本來用膠帶纏好了，功能一切正常，但鹽巴左
. X5 y* H: t7 c看右看覺得不放心，還是一大早就催隔壁通訊行的小陳來換掉。

　　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就當一切都佈置妥當，新安裝的電話響了。
" H- P) ~+ h( n+ z+ b) B
' L8 u5 R2 F) f0 Y! Q  a　　「鹽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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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 n3 j8 A: {" t; T　　「我是。」

　　是秋秋，鹽巴忽然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曉得這個人打電話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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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還好嗎？沒看到你的ＩＣＱ，不會是在躲我吧？」

　　「啊，沒有沒有，我把ＩＣＱ殺掉了。」才怪，鹽巴就是在躲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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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T) U+ X1 S: F0 x, S　　「沒事，特地來謝謝你送我們小波洋裝。」

: \5 F0 {7 g% P  @$ A　　「呃……不算什麼啦，自己店裡的東西。」

& W/ f+ M2 u/ \6 d: T6 F$ s　　「……」

; v5 K5 p5 z) K9 g; q! r　　鹽巴三兩句就被套出來了，秋秋因此更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兩個人真
有一段不為他所知的交情，他現正在電話的那頭氣得滿臉通紅，就待要發作。

　　「小波很美對不對？」

* a4 p7 m0 O" O" _　　「呃……是啊！」鹽巴感受到氣氛不太對勁。

( Z$ v  o  S# e, g$ }( F　　「你很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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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秋秋你……」

　　「大男人，說話不要這樣吞吞吐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

　　幾天不見，換了話題，秋秋還是那樣咄咄逼人，令鹽巴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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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8 J  i1 q0 O( E# e$ t4 h　　「她老公已經兩三年不跟她做愛了，這個你知道嗎？」
; ?/ u  K% f1 V* o5 g" z
- H% t: f$ U" U4 p　　「……」這話突然從秋秋口中說出來，著實讓鹽巴愣了一下。

1 ?# s3 T& j6 z) ~9 h2 c; g　　「小波不能沒有我，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勝過她老公，這個你總該知道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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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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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都知道幹嘛還來淌這渾水？你想她身邊還會有妳的位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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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沒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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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這個意思最好，你以為送件洋裝就能做這做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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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b) }6 s5 {3 s　　聽到這句話鹽巴有點不高興了，他送小波洋裝不能說沒那麼一點男女的情愫
在作祟，但是他可沒像秋秋說的那樣齷齪，直把這種禮物當交換。他跟小波只是
* p/ f/ W) l3 `! \% S' `朋友，從剛認識的時候就是，現在也還是，沒道理要受秋秋這種言語上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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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P6 m  {; g3 r! v) q' n1 X　　「我不是那種人，小波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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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裡有數，用不著跟我解釋。」

　　「是啊，要解釋也該是跟她老公解釋才對。」鹽巴火了，竟然在電話裡跟秋
4 [! x/ u) b4 U) {2 m秋槓上。

　　「好，鹽巴，你若真打算攪局，我會讓你有機會去跟他老公解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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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這種機會留給你自己用吧！我跟小波真的就只是朋友，你不必跟
+ Z( J. K; i& b1 c我說這些，你該擔心你的老婆跟她的先生，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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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小波兩家的事輪不到你說話，你別以為你單身就想來搞破壞，我告訴
* N2 f$ V: U( l' d你，就算是擺地攤也有個先來後到，你有種盡管來好了。」

　　就這樣，兩個人對話漸漸沒有交集，鹽巴不甘被誤解，秋秋則是急於表示佔
有……就當兩人越講越僵音量也越來越大聲時，一位穿戴鮮麗的老婦人走進了辦
: k  R( \- j, m  I8 T! F7 t公室，鹽巴急忙把電話掛掉起身迎接。她是鹽巴的媽媽，身後跟著一位羞澀的女
( B7 s# c- g  s- |' |8 u# e% X: u孩，就是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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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誰講電話？」、「聲音那麼大，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吵架嗎？」媽媽
一進門就是連串的問題，鹽巴一個也沒法照實答，隨便胡亂說個廠商的名字塘塞
& [: K2 s9 k7 z, T/ i( i9 |8 a過去。「小波是誰啊？」鹽巴心裡大呼不妙，怎麼連小波這個名字都被媽媽聽到
$ m5 L) d& _; @# \0 p了？這下要花許多唇舌才解釋得清楚，說不定還要跟她解釋什麼是網路、什麼是
ＩＣＱ。
& q. V, ]: T2 a& @+ ~
% ~6 d) r: x9 }! v2 o) m) ^- d　　他一面敷衍一面趕緊將媽媽行李提到樓上臥房，「門市的小姐換人啦？」、
「生意有沒有變好一點？」才上樓這麼一小段路也讓鹽巴倍感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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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m" M7 U, Z$ S* o8 y6 h　　「你不要嫌我囉嗦，我是關心你為你好才問的。」
' ^  U: t* H  U) @6 G! ]0 i( P
/ h( H7 Z# G2 {* V　　「我知道啦，這裡一切都很順利，你就不要多費心了。」

5 ~* n5 o0 h# F' k. |　　臥房裡一張大床本來是鹽巴一個人睡的，為了媽媽要上台北住，鹽巴特地換
了一套新被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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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0 E7 R  d　　「只一套喔？那我們翠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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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j- ?* v; P　　「我幫她準備好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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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 ^. r$ ~* k　　「那你自己睡哪？」
+ u' B" u* U6 t, \7 i4 L
5 S6 x- A' u4 r# n' p0 ~　　「我睡視聽室就好了，那裡有大沙發。」

　　「唉，視聽室怎麼睡？不要不要，翠蘭跟我睡這裡，你去睡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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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睡這裡太擠了吧？」

- K9 \3 z  ]$ E4 ]  l3 Z1 a　　「不會擠，我喜歡跟翠蘭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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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X  k3 w) k3 Y$ |　　媽媽邊說邊把翠蘭拉到自己身旁，鹽巴看這舉動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彆扭，而
翠蘭自始就是低著頭不說一句話。媽媽要鹽巴去客房把被枕拿過來，並對著翠蘭
使眼色，要她過去幫忙。
& S( [( n+ f" ?! v& _3 `
　　鹽巴長翠蘭四歲，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不過跟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沒什麼關
" _) [# z9 j; v: v9 f# ]' C: D係，金水伯跟鹽巴的父親是至交，兩家人本來就走得很近，鹽巴記得小時候大人
們總會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指指點點說些婚嫁的事，當時年紀小不明就裡，長大之
後知道那都是些玩笑話，不會有人當真，後來鹽巴上台北唸書就再也沒有聽過這
些話題，直到最近一年媽媽才又重新提起。

. q3 a" F! Z: D9 k4 m　　來自鄉村的翠蘭五官長得端端正正，她的生活過得十分簡樸，國中畢業後就
/ |& V0 u: ?- R7 J在家裡幫忙，金水伯山上那片果園都是她在照料，每天就是跟柳丁香瓜說話，皮
膚曬得黑亮亮，眼睛裡透著單純的稚氣，在鹽巴眼中她跟當初離開老家時完全沒
兩樣，但儘管如此，兩個人已經十幾年沒說過話，見面還是像個陌生人，事實上
2 K( J9 W. [" T翠蘭比鹽巴還要扭扭捏捏放不開。

. N/ \% k( R. `* u2 z　　客房空間小，鹽巴走前頭翠蘭跟在身後，就當鹽巴彎身要去拿枕頭的時候，
翠蘭忽然從後面伸手過來：「不好意思，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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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6 e, }% [9 @$ z+ y) y　　「沒關係，我幫你拿。」鹽巴將枕頭提起，這讓翠蘭撲個空，重心偏離，眼
, L. T$ @- a; D5 j3 M看就要跌跤，鹽巴伸手要扶她卻反被翠蘭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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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一下兩人疊在床上，四目交接，八條手腳不知往哪裡放，鹽巴急急忙忙
$ M2 l) ?% s/ `$ I' _1 [& `& D要爬起來，居然一掌往翠蘭的胸部壓了上去，才一接觸，手裡立即傳來不道德的
觸覺，鹽巴馬上將手收回來，不幸地，這麼一來鹽巴再次跌進翠蘭的懷裡，差點
1 t3 o$ S( a* k& p連門牙都撞斷。

7 b& L/ C% n% r% l0 o1 o　　等到從棉被枕頭裡掙扎出來，這兩人已經是滿頭大汗，鹽巴臉頰脹得像剛出
6 x" j( i/ j: j* ?3 q" `0 A蒸籠的壽桃，翠蘭則是羞得紅了眼眶。
（八）

" S' s4 f0 l) {- K4 x　　鹽巴媽媽難得上台北一趟，下午她要去汐止找五姨媽串門子，不過翠蘭被留
0 ?4 w3 S8 G$ ]' e% l在店裡，媽媽交代她要幫鹽巴顧店，熟悉熟悉人，也熟悉熟悉店。面對這樣的安
+ x5 Y# }9 j, f排鹽巴有點受不了，他懷疑老媽在家鄉是不是開了「老闆娘先修班」，不然怎麼
5 m  \6 @; ]( ]2 P5 Y; l' v, H會把一個鄉下女孩帶上來台北之後就這樣丟給他。

1 a) O2 G: q5 @& e+ Q) u! P　　不過受不了也得受，鹽巴怎敢吭聲，他從小就習慣於乖乖接受媽媽的安排，
; \0 i: Q3 C7 U# z, Y, m9 A" |+ U這種場合實在是遇多了，鹽巴自有一套應付的方法，媽媽一出門，鹽巴就把翠蘭
# e# L; E: k" k0 R請到視聽室，來個陽奉陰違。
6 P8 L  D! S# E' X/ o
) _3 Y5 x( s" j: U: ?　　視聽室鋪著綠色的地毯，面積不大但是感覺很舒服，牆壁當中一塊特大的螢
幕，天花板的投影機就投射在上面，兩邊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亂中有序地排列著，
那些是喇叭音箱，每個都價值不菲，螢幕對面是一張黑色的長條沙發，沙發旁邊
. v- d9 y, l; Q2 }% x' v是層層疊疊的機器跟各式各樣專業的視聽書籍，當中最令人眼花潦亂的就是大大
小小的搖控器。

　　翠蘭一進門就呆掉了，她從來沒在機裡見過這麼大的螢幕，更別說那些堆得
像小山一般的音箱跟機器。

, R, ]2 e0 J, U$ @　　「這是我看電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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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N) F  v  P. D& j　　「好大喔。」

8 d0 w/ `5 y# ~: X( N/ V　　「嘿嘿，還好啦。你喜歡看什麼片，我放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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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翠蘭沒看過電影，也不曉得有什麼電影好看。鹽巴翻了翻片盒發現裡頭都是
6 H6 s" L% F7 j( e5 ?一些男生看的戰爭片跟武打片，當然啦，還有一些色情片，找來找去找不到一片
合適的，正在傷腦筋。

　　「糟糕，都是一些男生看的影片，不然我去出租店幫你租幾片回來。」

　　「沒關係，不用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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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打開電視頻道，正在報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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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這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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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o$ t% {% S　　「呃……也好。」鹽巴心想：這麼好打發，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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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4 h  A# r) W* o, c　　翠蘭看到螢幕上的人變得好大，聲音也好逼真好清晰，心裡莫名的興奮，她
6 ]" n( ?5 z  `* @! p* `沒想到台北人連電視都做得這麼大這麼棒，真是比鄉下好太多了，難怪爸爸一直
要她嫁到台北來過好日子。

7 ?5 I3 ~9 `: R7 d% F9 Y　　「這個是控制選台，這是控制音量，如果你想要聽音樂就開這支黑色的，不
( y' l* `: D, _8 c9 {6 O過電視要先按這支橢圓形的將它關掉，如果你要調整環場音效可以按這個鍵，然
: V7 H& L) n0 t5 V$ x& x1 ]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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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8 f* u: H# ^2 M　　「……」

$ A: Q9 W8 a" h　　鹽巴把幾支搖控器大至解釋了一遍，翠蘭聽得暈頭轉向，什麼也沒搞懂，一
' A3 i2 M1 v* V8 z9 U: C臉茫然，但她又不好意思追問，一來顯得自己很愚蠢，二來她覺得鹽巴大概沒耐
, U, o  r9 t# [, p# P5 ~$ P心再解釋一遍。

　　「其實很簡單，你就看箭頭，向上向右的就是變大，向下向左的是變小。」

$ a# T4 ^$ T, A& \9 N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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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電源就按圓圈圈，想關掉就再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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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繼續困惑著。
5 o& p# H# n2 w, @% o8 @* Q
! M9 V5 Y2 ]1 T& K' l2 W　　「呃……不過，如果你只看電視就按這個就行了。」鹽巴也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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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電視就好了，你去忙吧。」

, f+ X. n# c5 N: b/ z( n　　「好，那你自己慢慢看，我不陪你了，我樓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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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臨下樓前將視聽室的空調打開，並將搖控器交給翠蘭，於是這位鄉村姑
娘手中又多了一把令她傷透腦筋的搖控器，那是控制冷氣機的。

　　鹽巴其實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忙，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等小波，這件事他必須
要放下一切雜務專心地做才行，因為等小波這件事不僅是重要，而且不容易做得
+ R% R" W& y5 A# a" T* e8 o, A好。小波說下午放學之後就會過來，卻是沒說幾點鐘，鹽巴一坐下來就猛看錶，
, J( J: L; G9 A! `2 m7 m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他轉著手中的筆，一份報表放在桌上，他一個字也沒看進
* W, x' O0 }! O去，更別說是要校對什麼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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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T6 P$ w　　不知終點的等待最是令人焦慮，如果等的是一位特別的人，那更是熱鍋裡煎
. O6 d9 S; U. b4 x$ V7 K熬，沒一會兒，他又開始在辦公室與門市間進進出出。每當這種感覺出現，鹽巴
就更確定一分小波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那個位置是從未有人佔據過的，包括薇薇
. ~# s; s4 D% k姐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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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鹽巴在樓下辦公室焦急等候時，樓上視聽室裡的翠蘭遇到了一些麻煩，
+ g3 s) `) p" P3 |) E8 P鹽巴把空調開得太冷了，吹得翠蘭很不舒服，她想起鹽巴說的，向上的箭頭就是
' [- w, V( C" s/ [  Y  S變大，於是拿起搖控器對著空調機往一個向上的箭頭按了幾下，想說溫度可以調
, ?, l+ u% X7 z6 k, G9 t+ u3 F高些，結果沒想到電視的聲音變得好大，這可把翠蘭嚇了一跳，怎麼冷氣的溫度
. N7 l% X- Q$ {( J( r' y: D4 P& S跟電視的聲音是同一個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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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該怎麼辦？』她想一想，還是決定把聲音再調整大聲一點，希望室內溫
! `) L* x7 H; M2 E1 X度可以不要這麼冷，但是過了幾分鐘，空調的溫度絲毫沒有改變，翠蘭這才想到
可能是拿錯搖控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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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我記得是這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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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拿起另一支搖控器，往箭頭按了幾下，視聽室內完全沒任何反應，她又
& m/ `. i6 p/ O試試另外的按鈕，忽然，身旁機器「嘟」的一聲亮了起來，並且開始撥放音樂，
- A+ Q) T3 q  E, t3 O4 c顯然這台機器不是管理室內溫度的，翠蘭有點困惑但又覺得好玩，她試了別的按
% h# [5 @* }: t) y: o8 b. U& w8 y鈕，發現這台機器可以將同一首音樂變換不同的演奏方式，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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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些機器這麼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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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不管空調，也不看電視了，她開始玩起沙發上那幾支搖控器，她回想剛
. r" t2 O# y" m2 G4 {, ]% l剛鹽巴交代的使用方法，東按西按嘗試著，不過按鈕上都是英文，她還是搞不懂
8 d0 o- y$ A$ b3 v& k大部份的功能，抬頭一看，電視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按成一大片藍色，聲音也都不
/ R+ o7 b7 d  r) H1 x  r( S. }見了，上面只剩一小排看不懂的英文，她開始有點緊張，怕把這些機器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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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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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9 y6 [4 J& J  b　　翠蘭不好意思下樓討救兵，這樣子會讓鹽巴覺得她很蠢，她努力嘗試要關掉
這些機器，不過事與願違地她打開了ＤＶＤ，電視開始播放西洋影片，高解析度
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的環場音效，這又把鄉村姑娘給震撼了。

　　「哇，好棒的電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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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英文發音的片子，但對翠蘭來說聽不懂也沒什麼關係，因為影片的聲
光效果就讓她夠驚奇的了，根本無暇再去了解劇情。她看到裡頭的演員都是俊男
, g0 z, s! {. ?* i! k. _  ^" t! S美女，在漂亮的海灘旁邊走來走去，海浪的聲音從左邊沖往右邊再到了身後，翠
. d) V( ^: j: T蘭的頭跟著聲音轉呀轉真是樂瘋了。

　　沒多久，翠蘭忽然盯住大螢幕，頭不再晃動。

" T- \1 Z- ~* k% {　　場景轉到一棟豪華的海濱別墅，在房間裡，一個女人開始脫衣服了，雙手不
停在自己的胸部與胯下揉動，表情很是陶醉，但翠蘭不曉得她在做什麼。影片的
( I* R/ Z; `# l0 ]' `7 _7 N! f6 |鏡頭越拉越近，最後停在那金髮美女的陰部，濕淋淋像兩片嘴唇的部位佔據了大
螢幕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積，這時候它就正對著翠蘭，她簡直是看呆了，當纖細的
手指打開神秘門扇的那一瞬間，翠蘭全身不自主地抽了一下。

0 |) j; ]- i# j% [+ h　　「原來是長這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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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 @; O$ W( K- k, g" ?" k　　這影片是鹽巴上個禮拜看的色情ＤＶＤ，他還沒看完，片子留在機器裡連他
7 |- `- T3 T5 x自己都忘了，原裝進口的ＤＶＤ影片，確實是高解析度的精緻畫面，加上身歷聲
( w3 y3 S  q7 H& H9 v7 G) a( Z的環場音效沒錯，不過劇情是如假包換的色情片。翠蘭看了，覺得心頭的部位一
直在抽蓄，但她沒像剛才那樣慌慌張張的想關掉所有機器，反而是放下搖控器，
專心欣賞這前所未見的情節與畫面，她今天真是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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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J6 ?7 J5 m; P! q: P　　鹽巴經營的這家姿華服飾店歷史已經很悠久了，除了門市之外還有一間規模
不大的工廠，他畢業後應徵進入這家私人的小公司，剛開始只是擔任服裝設計的
' f, f- h9 j! j$ p工作。服飾店的老闆姓周，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這是他經營幾十年的事業，
% c4 @; b; \3 B3 N5 s周老闆為人慷慨，又樂於提攜後進，他見鹽巴是個可造之材，進公司短短兩年就
; ~: y# A1 ]! M升他做廠長，負責工廠與服飾店大部份的工作，而自己則退居幕後。
. }) Z6 s9 a7 V$ W  x0 \
/ h3 o) e" y8 @3 n. l, v" ^- [　　前年周老闆身體不好，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更是將公司一半以上的股份賣給鹽
巴，完全退出服飾店的經營，回鹿港老家含飴弄孫去了，這麼一來，鹽巴便正式
成為服飾店與工廠的負責人。

　　鹽巴是學服裝設計的，原本對經營一竅不通，這幾年來在周老闆的刻意栽培
# D! @1 J0 c: A1 x2 V之下才漸漸摸出了訣竅。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塗塗畫畫做設計師的工作，那才是
# |3 {. _. V- n, H6 k' c2 m4 H他興趣的所在，在當了公司負責人之後，他偶爾技癢時便會親自下海設計新的款
  x4 b7 q2 L5 @8 \0 |式，像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就是他從物色布料，到設計剪裁一手包辦的作
品。對鹽巴來說，將自己的作品放在展示架上，看到顧客滿意的表情時，那種成
就感比起看到帳本上的數字高了千百倍。

$ O3 M. o& ?; a* y9 z) h　　鹽巴放下報表，因為小波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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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 W  l2 M& u" b　　「你今天沒有穿『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呀？」鹽巴一見小波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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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學校上課怎麼穿呢？場合不對啦。」其實那件傑作身受重傷，現正在小
: X- |; l9 _- o4 C波手中的紙袋裡躺著，其悲慘的情況大概稱做「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還差不多。

　　「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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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 i% }( t! I　　小波帶著李老師一起來到鹽巴的服飾店，她們兩人剛剛下課，直接從學校過
+ {8 v" B, K  `3 H; z來，小波還是老樣子，淺色襯衫搭著牛仔褲跟白色運動鞋，李老師則是戴著細金
. B- @0 v' O. M: `! X3 k& N邊框的眼鏡，身上一套灰底銀花的兩截式洋裝，腳下鐙著短跟黑皮鞋，和活潑的
) k. H) b' ~' F8 t小波兩個人站在一起，李老師這邊多了幾分書卷氣息。
1 x3 |2 P4 E6 [* p
+ o8 ~: n3 r; l9 D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李儀婷，李老師。」

7 q2 z8 h% u  t8 |* r1 p　　「這位是我的網友，鹽……」小波頓了一下對著鹽巴猛擠眼睛，她想：要說
眼前這男人叫做「鹽巴」，李老師肯定會皺眉頭。
' }8 A1 E! ^8 `! n' ^
　　「嚴百順，百依百順的百順，歡迎歡迎。」

4 W: i3 e. ?7 q4 C4 U　　「嚴先生你好。」

, |! X: }& U. a1 [/ x4 `2 Y　　李老師站得遠遠的點頭打招呼，鹽巴也點頭回禮。

　　「鹽巴，你的名字好俗氣喔。」小波對著鹽巴調皮地皺眉頭。
0 f2 D$ r, P( h1 p
' Q# K: b) E+ w: \; T3 |9 a　　「是嗎？等一會兒我媽回來的時候你再問她，為什麼幫這麼有氣質的兒子取
* ~) [. c' @5 O' f. K2 Y了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

9 _( l" O; Y, h7 Y! U! x　　「你媽真的在台北呀！」小波驚訝地說。

/ t" \/ Y: o3 `* E* S7 }　　「難道還騙你不成，就跟你說我媽上台北你就不信，她現在到汐止去了，說
不定等一下就回來，今晚她就睡這樓上，你要不要留下來陪她聊天呀。」鹽巴指
* c# P' Y/ {" Q2 y% r了指天花板。

　　小波吐吐舌頭，拉著李老師往衣陣裡去，鹽巴跟在後面幫她們介紹這一季的
最新產品以及流行的趨勢，其專業的程度讓這兩位女士敬佩不已。
7 r9 U5 t/ ^5 N4 q* @& B
! c' v' N+ q# S　　「嚴先生，你真是服裝的專家。」李老師開始對「網友」這兩個字有新的看
法。
7 `1 ^' e* z8 M5 \8 `  l
8 b; M; G! s3 c) e" D' f( {　　「哪裡哪裡，只是要靠這行吃飯，比大家多知道一些訊息罷了。」
8 x1 N7 V2 q% I( f! X
  A/ E. ?; Y' z4 ~1 U* J/ l! J% _) G　　「嚴先生從事服飾業很久了吧。」
6 s: H% f+ t# V8 ^$ F- @
, ^* i: j+ P% l7 G$ U8 |3 m# D. S　　「我是科班出身的，在學校就是學服裝設計，畢業後在這家姿華服飾工作，
  r+ T0 X) [& ]* o! r前年才把店頂下來，前後算一算應該快十年了吧。」
7 F* y% q# n' g$ J% V  t3 t
　　「好了不起，原來嚴先生是學服裝設計的……那麼這裡應該有你設計的作品
+ G5 a2 @# i8 A+ B1 l! }- q囉。」
& C6 a/ l4 D3 Y9 T4 o8 g3 `
　　「呵，最近每天忙著分析報表，已經好久沒動筆了，嗯……對了，小波有一
件我設計的洋裝，你可以先看看，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二位量身訂做。」
% P/ I: W4 s5 d" y9 {
' Z! {" E+ S5 f: Y9 @　　「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嚴老闆了。」
5 l3 _$ y! S0 u( j
　　李老師看看小波又看看鹽巴，笑得很開心。不過小波的表情卻有點尷尬，她
; V* u8 y) I/ g4 ]5 s* ^把鹽巴拉到一旁低聲說話。

7 z0 z. z; Q, J  r( Z. f　　「你說的是『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嗎？」
+ q& I/ X9 v, o. Z- A, T
　　「對呀，就是深藍色的那件。」
6 n% x: X7 s/ P2 Q- I
, K1 T3 v1 ?% p5 r: {. N　　「不是義大利名師設計的嗎？」
" K4 b% Q! t7 r3 J; {; s1 j% G
　　「義大利名師設計的是花色，剪裁的款式則是我嚴百順大師設計的，怎樣？
, X* @( N( w& d: e/ m不錯吧。」
! H: P* V4 U* d, g2 x# z
9 z$ ^$ c5 h- k5 T　　「你怎麼沒跟我說？」

" o% G$ w' _, G  A: K2 d. I9 e. t　　「你又沒問。」
& O( K$ w' t$ K
" @0 ~' u( c9 `　　「可以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嗎？」小波頭低低的，聲音也低低的，像是做錯
1 ~  c& p# M$ t8 L9 [. \事的小孩。

, _$ w& Y$ y  |6 f　　「一模一樣的要兩件做什麼？而且，不是跟你說過了，那是最後一件，那種
' n1 ?; z1 d) o) n- G) h材質跟花色的布料已經缺貨了。」

; N' t) t7 `0 E  m" d　　「啊，怎麼辦？我還想要一件耶。」

% l4 L- {) P0 L3 `* P7 R, ~+ b　　「你可以穿起來給李老師看看，她如果也喜歡，我可以幫你們量身訂做，只
- q0 @6 O" W( D# ~9 A9 y" m是材質跟花色感覺上會稍微差一點。」
- Q8 @9 K- W' @8 N' `" ~
* n) c# A* s% O( ]0 o  E2 A; F8 j7 K　　「可是……」

　　「你別擔心，我會盡量挑類似的花色跟同等級的布料。」
$ w$ y$ f- l  |% l4 W! ^
( F8 F9 I# I) N) j3 }　　「不是啦，我是說它……已經壞掉了……」

9 b! l6 ^& {  n& l　　「壞掉了？」
1 n0 G0 x8 B  O% U) e& L$ B0 U; X! Y
　　小波丟下李老師推著鹽巴往辦公室走，一進到辦公室，她就把手上的紙袋遞
給鹽巴，那紙袋口被封得死死的，據說裡頭躺著「義大利名師的屍體」，鹽巴搞
1 R& }- m* j3 Q4 G" |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也不清楚「傑作」為何變成了「屍體」。
& W/ y/ I: h" r
1 H# Q8 Y6 S0 c( `; [# T8 I　　「我不管，你要負責幫我修好。」小波眼眶又紅了。
/ k' [5 K# U* O  }* _+ X
0 h6 k9 k6 @& u! A　　「壞到什麼程度？肩帶斷了嗎？」鹽巴要打開紙袋，不料馬上被嚴厲喝止。

　　「不許開！」
$ R: x! f* c- C/ h! Q
. z( M3 {. g& B# A3 B4 `* |　　「嚇！幹嘛這麼兇，不打開怎麼看？」
  ]" M; j' i, z6 t- Z
　　「不管！你要等我走了才能開！」

) ?* S9 f0 ?+ r6 X! V　　「……」

9 N8 T/ x5 a4 Z　　「它壞掉了，對不起……」兩道眼淚像是斷落的肩帶垂了下來。
# n" s  v4 K0 e& J$ z) D
) C9 V1 n9 x/ P) I  ]! z　　「……」

　　「哇～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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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R. r8 P5 d. e3 q. o) C　　小波回想起那天的種種不禁悲從中來，最後竟失控，趴在鹽巴的身上痛哭起
. y7 o, I6 j7 K3 B$ T來，可憐的鹽巴，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任由潰決的淚水溼透他的衣衫，
鹽巴輕拍著小波，希望能將她的情緒安撫下來。不過，就當嚴媽媽跟李老師出現
4 k; X/ F+ c% y; w) Z在辦公室門口，這四個人剎時都定住了，門外是兩雙驚訝與困惑的眼睛，門內則
3 J, B7 I" h6 p7 o; R是一人哭紅了眼，一人急得想哭。

　　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連眼淚都停在半空中，沒有人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
! h5 D' A, O6 u5 H& \麼。
3 {  f8 W: d% S$ u
　　　　　　　　　　　　　　　　（九）

　　「那個人是小波嗎？」
6 a. d% E& n/ b3 L, l9 M
　　「她是你女朋友嗎？」

　　「她為什麼趴在你身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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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2 _; v# D4 C　　不用嚴媽媽逼問，鹽巴心中自己就有無數的問號，為什麼「義大利名師的傑
作」會壞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鹽巴自己也不清楚，他真的不明白小波為
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啦。」
6 e9 O4 C5 \, i" k7 ?* f& X- B, ^
* E' D( X( i' \! G　　「你在台北交了女朋友為什麼不跟我說，要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呀。」
9 `7 @* V4 [5 |! t2 ^# c) q2 o& B
2 u$ ?& B3 U) P$ x! i' @) Y　　嚴媽媽一旦認定了她心中的猜測，就會一路的推演下去，完全無視於鹽巴的
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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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 A' ^) E* V4 X9 S　　「不是啦，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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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V- a: w& d& S& O4 X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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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路。」

7 h" X* ]+ _/ b' s" Y9 P4 j　　「啊？在馬路上認識的喔？不要這樣子隨隨便便。」

0 X  j2 s3 ~  h+ s" B9 r9 D4 e　　「不是馬路，是電腦啦，在電腦的網路上認識的，她不是我的女……」

　　「電腦也可以幫忙介紹女朋友喔，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花樣越來越多，我們快
要落伍了，我跟你說喔，你挑就要挑屁股大一點的，那種比較會生。」
6 [5 Z, u& [5 R
; u' t2 a% R% ]* C9 M- h　　「啊！你在說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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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快昏倒了，他從小最受不了的就是媽媽這種思維方式，一點點蛛絲馬跡
都可能演繹成一大篇劇情豐富的故事，鹽巴越是辯解，媽媽故事裡的資料就會越
豐富，唯有保持緘默風波才有平息的機會。
' \( c* H0 z; C6 p  c! R
　　「媽媽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你要自由談戀愛就去自由談戀愛，但是要放感
8 l! x0 c% }! R# Q9 l' o情的時候眼睛要擦亮一點，找錯對象放錯感情，最後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你會很辛
1 F8 O( e8 m2 J. j苦。」

; t) e8 p# U6 [8 g# M+ ]　　「嗯。」
* F2 O0 l- `5 Z, s! I
　　這句話倒是說進了鹽巴的心裡，「找錯對象放錯感情」這八個字像跑馬燈一
" E( i0 U/ E3 x4 |樣在鹽巴腦子裡打轉。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發現選錯人再要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那是會損陰德
的，因為到時候會有一大群人陪著你們難過。」
4 ^* |- n$ u  H$ S7 W4 A
0 ^8 N/ O$ l. n( `, K6 O; F. E5 T　　「好好好，我知道了。」

　　「這個小波幾歲？屬什麼的？」

0 @9 x  o3 y4 Y  z9 E　　「呃……不知道。」

　　「要記住，屬蛇的跟屬狗的跟你不合，差三歲的也不合，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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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不是啦！」
) \- v9 V# |8 I5 Z8 p# @* ]( u% X
9 H4 [2 q4 d% r  {　　媽媽直把小波當做鹽巴的女朋友，交代這又交代那，鹽巴急得快跳起來了，
但他又不敢乾脆就說小波已經結婚，有老公了，因為那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風暴，
鹽巴寧可繼續保持低調，讓媽媽用盡所有可連想的材料之後自動轉換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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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5 I3 ]# h6 o' t% _* x: L　　「嗯，對了，翠蘭呢？怎麼沒看到她。」
5 M/ @* I7 `8 J: U" r
0 M# \3 y) s0 R+ G- ?( \" y　　「在樓上視聽室看電視。」鹽巴終於鬆了一口氣。

9 \- [! f7 v5 O, }3 [/ @　　「我不想再爬樓梯了，去叫她下來，一起去吃飯。」
7 [& s  O6 `6 c  u' h' i5 c
) Q% n3 j' v" O/ x8 u$ X　　鹽巴如釋重負，一聽到媽媽要他上樓，馬上三步併兩步走出辦公室前往二樓
的視聽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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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視聽室前輕敲房門，等了一會兒，裡頭沒有任何反應，他想翠蘭可能
是睡著了，要不就是電視聲音開得太大，沒聽到敲門聲，鹽巴轉動手把慢慢將視
聽室的隔音門推開，就在這當兒，一陣喘息聲從門縫裡溜出來，鹽巴愣了一下，
/ B, W' S- v0 ^- D1 Z- K! |! ~; J隨著門縫越來越大，接下來他看到了螢幕正上演的色情片，還有半臥在沙發裡的
翠蘭。

6 [" r0 u/ M2 E* ]3 X　　「天……天啊！」
) I+ ?9 C# O1 v
* G9 r" j* q% e5 J　　「嚴哥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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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R5 b% Q2 C3 [. U$ E　　翠蘭看見鹽巴進門下意識地拉拉裙子，不過她的頭髮有點亂，眼神混濁而呆
8 L8 p/ b* t8 {7 \0 K滯，樣子實在不雅，這不是拉拉裙子可以解決的事。見她胸口當中摟著沙發上的
3 b- U6 K+ i! Y: i+ j長抱枕，兩腿像麻花一樣纏繞著，還不時間歇地擺動，沉重的呼吸聲連兩步之遠
的鹽巴都聽得清清楚楚。
% F+ [# Y, ^( n$ N6 u; q
　　螢幕上的猛男勁女正在瘋狂做愛，淫蕩的叫聲透過環場音效催命似的一陣陣
/ v' G: _6 O# P: r傳來，鹽巴趕緊將隔音門給關上，就怕樓下的媽媽聽到，接著他趕緊要將ＤＶＤ
切掉，不過情急之下竟然找不到搖控器。
* ^' e+ U0 W) I" P/ B* L
6 U! p- E. c  h) [; [* r　　「翠蘭你先起來一下，看看搖控器是不是壓在你下面。」
# V8 C* ]- S) [6 r3 v! t
, ~+ H* U- J; U1 z& J8 T! w　　「好……」

　　鹽巴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翠蘭則是全身都在顫抖，抖得連聲音都變了，鹽
) ?  g$ @) i( [/ z巴見她站不起來，想要伸手拉她一把，結果把抱枕給拉了起來，人卻還坐在沙發
上。

　　「嚴哥哥……我好難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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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蘭被抽掉了抱枕頓時感受到巨大的失落，使得她急於想要摟住些什麼，剛
5 R3 H: U; x. j( ]- }5 y好眼前就是鹽巴的大腿，翠蘭伸手就將它抓住，臉還差點就湊上了鹽巴高脹的部
位。

6 k+ j9 o- L3 w+ c, ?　　「啊，翠蘭。」
1 w, \. G# \6 {% V5 T9 Z6 }$ i
1 c3 ^8 Y/ |) B* x* N1 ^/ J　　「對不起，嚴哥哥，我真的好難過，怎麼會這樣……」

4 l  J9 t: H- H& R0 g4 ]- \　　翠蘭鬆開手但身體還在不停顫動，螢幕上那肌肉男已經持忍不住灑了出來，
噴得女人一臉都是豆漿，鹽巴每次看到這種畫面都會異常的興奮，像是聞到血腥
味的鯊魚一般，精神數倍抖擻。

　　他甩甩頭盡量讓自己清醒點，『理智！理智！』，鹽巴在心中不停地吶喊，
( V5 D/ e9 k- A0 n呼籲自己的手腳以及褲襠裡的那傢伙不准踰矩，還好，他終於找到搖控器了，就
被丟在沙發下面，不過這時候已經用不上它了，因為影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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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W: ]; r2 P: S# ?　　鹽巴把該關掉的機器通通關了，室內一片寧靜，只剩下翠蘭沉重而急促的呼
$ N) `' ?$ {" n9 k吸聲，她身體還在不住地發抖。

　　「嚴哥哥，我好像生病了。」

　　「真的嗎？」
  q1 Q& e/ J% }0 X$ f
+ X3 ~$ Q- P4 T6 m* y　　「我身體一直抖，好像還有點發燒。」

　　「去吃飯吧。」鹽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 `4 d% q) N' \4 s
　　翠蘭勉力地站了起來，不過人卻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眼睛瞪得好大，因為
她感覺有一道細水正從大腿內側緩緩流下，她拎起裙子，偷偷低下頭去，看見一
道晶瑩無色的液體爬在腿上，她再回頭看見沙發上也是一灘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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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L0 X) T0 D; X6 E　　『完了，我尿床了……』
9 i# H0 X, }- _( m, p" ^
+ a1 e) {3 ]3 t) l# d　　『怎麼會這樣？』翠蘭努力要將它忍住，無奈它還是泊泊地流一路過了小腿
眼看就將滴在地毯上。
3 F7 i0 |# }5 E7 E0 r" R, x: J
　　「吶……」鹽巴遞上衛生紙，那紙盒抖得好厲害。

6 `7 a3 f2 ^6 `) w　　「嚴哥哥，對不起……」
) k, N5 {+ u0 @4 `5 ~! I1 P
　　「擦完了就趕快下樓吃飯去。」

　　鹽巴不行了，丟下紙盒回身開門衝出視聽室立即直奔廁所。

: {: d1 }% z1 y6 a# t3 x3 d6 m　　　　　＊＊＊　　　　＊＊＊　　　　＊＊＊　　　　＊＊＊

　　在鹽巴的主臥室裡目前躺著兩個女人，一個是累得睡沉了的嚴媽媽，一個是
睜大眼睛睡不著的翠蘭，因為她頭頂上的白色天花板像是下午的大螢幕，正播放
一樣的情節，耳朵裡迴響著男女主角呻吟，久久揮之不去。

; C& v) T4 b( @) M2 m- e3 R4 x　　翠蘭翻轉身去不再看天花板，試著要擺脫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沒想到
手竟不自覺地溜進了腿間，那兒正濕熱而躁動著，才碰觸，腦海裡便閃過一幕女
  C$ E7 h. U- y1 n主角手指撥弄的鏡頭，攪得她心頭麻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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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k2 p: z: F　　「……」

　　翠蘭滑下床來，在背包裡拿了隨身帶的鏡子，躡手躡腳出了房門進了廁所，
( y8 x3 i% J9 {# L. k2 ~! _她禁不住好奇心，決定要去尋找自己。
$ _- j3 f9 Q9 t4 m% K, p2 `( ?6 r  x
. A1 N: r8 z: J) @　　樓下的服飾店打烊了，鹽巴收拾店面後便去租了兩套連續劇回來，他猜想媽
媽明天一定還是會把翠蘭留在家裡，為了避免再讓翠蘭一個人待在視聽室裡看色
情片，他打算用這兩套連續劇撐到媽媽回家的日子。鹽巴把視聽室裡所有不該被
4 j3 O+ ^- [- i& o# Q看到的片子收起來，再把搖控器篩選了一番，收掉幾支不需要用的，剩下簡單的
5 i' Z" P" ~; V9 `1 _# b* S/ q  w電視、ＤＶＤ跟冷氣，就當他一切準備就緒，視聽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翠蘭在廁所裡找到自己之後，總覺得還缺少些什麼，於是她在回房的路上進
了視聽室找到嚴哥哥，鹽巴從表情猜測，她應該不是來這裡找連續劇看的。

　　翠蘭沒有開口說話，她用眼神告訴嚴哥哥，「據說這世界上有一種奇特的感
覺……」，剛才獨自找到了一些，如今還差一部份，她認為應該在嚴哥哥這裡。

9 h# l8 U7 p7 ?6 V- D  v: k3 i　　不過，兩人追尋過程似乎不像下午的影片中那麼令人陶醉，並非性愛不吸引
" }3 a4 H) V7 k0 f& L0 ]人，而是嚴哥哥自己也沒太多經驗，印象中跟薇薇姐一切都很順利，怎知這回他
+ s& b5 w* w0 E: y+ j% r讓翠蘭什麼感覺也沒找到，只遇上了一大堆痛，痛得想把嚴哥哥推開，可是她並
( P/ ^2 P4 a/ r- p/ f9 O沒有，她怕這麼一來嚴哥哥會生氣，看到翠蘭皺著眉頭咬著下唇拼命忍著痛，鹽
  A1 Q/ q" ^: i9 i2 W巴有點不忍心，可是卻又停不下來。

% j3 [9 H: ?4 x; e2 g7 `1 g4 l　　「快好了，快好了。」
" ^: N3 |9 I7 r9 `; }
　　什麼叫「快好了」？尋思間，嚴哥哥的幾個衝刺差點讓她叫了出來，翠蘭下
唇都咬出血來，忍住不出聲，她想，萬一真的叫出聲音，那將是非常丟臉的事，
3 o, \& `( b+ y6 r# M8 i8 D就這樣一直撐著撐著，挨到嚴哥哥停下所有動作為止，一切感覺才歸於平靜。

! l( t& u( S# R2 v) v3 ^　　「對不起，弄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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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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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沾著血跡的衛生紙，翠蘭跟鹽巴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巨大的罪惡感，像
是亞當與夏娃在林子裡偷吃了禁果，有點不知所措，一面想找個東西遮掩裸露，
: i; U0 ]) a( C+ Y/ u. f0 X3 R. n一面想找個地方躲避罪惡，於是兩個剛做完愛的人靜悄悄地各想各的心事，各自
, P, a, {8 x, i# F% W& \& g) i- Y找尋著令人安心的樹葉。

　　不能就這樣沉默下去吧，鹽巴拉起褲子，心裡摸索著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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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租了連續劇，是讓你明天看的。」
* g' J6 B- w. p( }% l; M: ^. }0 p
# u. ?2 e8 v6 u. _' \. o" B) e, D6 {　　「謝謝……」
) ^0 H; k" Y/ b* b9 l$ L
& S* m* w, W) A" a0 A9 c8 C　　「呃，不客氣。」
2 K& Z0 o8 Y1 E% |
　　鹽巴覺得自己好蠢，他每次都在關鍵時刻說些完全不關鍵的台詞。

9 t, Z3 j% ^% `* M; f; t　　「嚴哥哥，我該回去睡覺了。」
, h- A4 i# v# @6 p$ \
+ l; |4 [  f- w0 f　　「嗯，好。」
: S0 C: [6 T" W+ c- X
/ l+ t  P& _  o9 ]6 a; Z　　與其言不及意不如回去睡覺了，況且，翠蘭最好是趁他們的「神」睡得正熟
- l9 ^; @, z2 d: W1 n5 y- }的時候趕快回房去，免得萬一露出蛛絲馬跡，以嚴媽媽的個性，萬一撞見這回事
絕不會好收拾的。
+ Y. v! `$ j# o& i9 c+ Y. t
/ i. U6 u7 S; q# a0 F: r1 o/ A　　深夜裡，鹽巴東想西想似睡非睡，有時像是在思索，有時卻又像是在夢境，
, g/ i" \6 U7 W; J最後他索性不睡了，披上外套走下樓梯，像夢遊一般恍恍惚惚來到辦公室，映入
, X; w. k1 E3 }( j* A4 E4 o視線裡的是沙發上的紙袋，那是小波帶來的，他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將它剪開，
; `) I& N$ C7 L4 U. r, G當看到「義大利名師的屍體」的剎那間鹽巴整個人都醒了。
8 ^% Y) u! o' ?) P" i5 X. M
" z) q: ^$ e  Y4 a1 |# ?+ a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一件亮麗的洋裝變成如此殘破，他將「屍體」翻來覆
去，挑掉了幾根捲曲的毛髮，像個偵探一樣想像各種可能的狀況，嘗試著去拼湊
3 f: ~1 c8 P& [1 K- x- c那一段未知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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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一直說她不是故意的，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扯破的嗎？鹽巴再次仔細查看
每一條斷裂的絲線與每一方皺摺的布絨，否定了這個推測，細肩帶與胸口的這些
$ T2 P& ~: s: [7 G' L. v斷裂不是女孩子的力量所能造成的。

　　「難道是她的老公？還是秋秋？還是……歹徒？」

. I$ I0 I7 ?: Z# y" d3 P2 I8 C　　想到第三個答案鹽巴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隨即急忙抹掉這個想法，因為，最
3 Q0 U6 X0 I6 P  ^, A近在ＩＣＱ上的小波還是如同過去一般的快樂甜美，這不可能是被歹徒侵犯過的
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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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不可能！」去掉了這個令人害怕的選項，兇手就只剩下她的老公跟秋
秋二人。

　　「大概是老公吧，我那天就覺得他不喜歡老婆穿得太美出來跟別人約會。」

2 ]8 p7 [; H  [6 n; n  z; ^0 w　　鹽巴一邊調整衣布的斷裂面，一邊回想他在網聚當天看到的情景。男人都希
( l6 D) K2 C0 G) K2 w- t6 i7 R6 N望自己身邊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前提是她得要在自己的身邊，如果是跟別
的男人約會去，那麼穿得越美恐怕是引發更強烈的嫉妒心。鹽巴回憶起在聚會中
途，秋秋推著小波離開的那幕，心中又是一痛，他覺得小波的老公看著她坐上網
; H7 H0 W# M3 O, f3 r+ V! v友的車一定更難受。

( P* H' c; j8 C; Y　　「所以，他把洋裝給撕破了。」

　　「男人的佔有欲發作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如此看來，她老公脾氣似乎不太好，像秋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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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想到早上秋秋那通氣沖沖的電話，心裡也不是滋味，他送小波洋裝干秋
' \9 D6 K8 T5 S- b# d- O: t% n$ G3 f秋什麼事，他憑什麼來這裡興師問罪，這無疑又是一個被佔有欲沖昏頭的暴躁男
: y$ q# T, x- J# j子。鹽巴重新將細肩帶對回它原來的位置，發現它們斷得十分俐落，顯然拉扯的
力道極為猛烈，很可能就是從身上直接扯下來的，這讓鹽巴又連想到「歹徒」。
8 U% t7 P6 k7 l, J- h* O
- z: c/ V( [; K　　「說不定她老公也發現這是網友送的禮物，那肯定氣壞了，像秋秋一樣。」

7 z2 q6 n7 Q- \' C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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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8 p, N8 F8 X　　領口的裂痕順著肩帶的滾邊撕開，約莫有十公分長，鹽巴試著要將裂縫合對
+ E$ o, ?3 e- V% n" N5 N起來卻是不行，因為胸口的布料已經皺成一團，怎麼拉都合不在一起，就在鹽巴
7 H2 h- G1 j3 z: m! b努力將領口的布料攤平之際，一塊白色的污漬映入眼中。
* x. Y) b1 l# N3 z
# D# `8 ?* |( Q$ f( H, o; {. G9 `　　「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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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d6 e  j) k* q# \　　隨著心裡湧上的一陣不悅，鹽巴拿起剪刀熟練地將那塊不屬於衣色的斑漬剪
5 s0 u8 |0 M, O8 {" ~. k& M去。

& {. p) L$ s  H3 H　　鹽巴腦海裡的幻想情節如同手中的剪刀般飛快閃動，但思緒卻如同掉落的碎
8 e! S6 n( S' Z7 [片零零散散，他剪去每一處不愉快的碎裂，把僅剩的亮麗小心地收集起來，他決
$ o) ?6 f9 l$ V+ |3 q/ w定讓每一針每一線伏貼在小波的每一分曲折上，不管那些傷害是誰造成的，鹽巴
0 j$ U. V& M+ Y1 C1 Y1 D7 r都要將它們全部裁去，他決定要為小波量身訂製一件新洋裝。

　　鹽巴埋首在桌燈下，偶爾抬起頭來，彷彿就看見小波笑吟吟地站在面前，他
" e# x9 P0 U: P8 O閉上眼睛，感受擁抱小波的觸覺，每寸肌膚都是那麼的清晰，正如擁她在懷裡一
3 k2 R/ R4 W/ P) y! C0 }樣，就在鹽巴為新洋裝縫上了最後一線，他便已清楚明白，衣服下的那位女子是
) H; l1 ^4 _' p% y; C0 Q4 d1 Y自己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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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E) Q) V8 S% @* S- S　　　　　　　　　　　　　　　　（十）

　　網聚之後秋秋如同以往每天打了三五通電話給小波，不過小波的反應十分冷
8 H( [+ w0 k; ^; `# b3 r7 x淡，若不是推說有事正在忙，就是寥寥兩句就掛掉電話，雖然她心中依然有所不
捨，畢竟兩人曾經真感情相待過，但每當小波想起那晚的情景她就沒有再繼續的
勇氣，那麼強烈而自私的愛她承受不起。
0 j( L3 f7 F; E& x
- m( c$ }  u* K4 d1 @　　秋秋發覺不論他用電話、鮮花還是禮物都無法挽回小波的心，情急之下竟然
在ＢＢＳ站上公開懺悔，並且公開他與小波過去的甜蜜回憶，原本希望藉此勾起
小波對往日情的思念，沒想到這麼一來適得其反，小波自此連ＢＢＳ站也不敢再
) }# ~4 |7 C/ N6 v; ^- Z! m% x8 f+ A6 Z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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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一直對小波還未死心的阿凱看到這些貼文則是精神百倍，他覺得
機會就快到了，好運即將輪到自己，他不停地打電話、傳簡訊、寄信件給小波，
訴說自己的孤獨，搞得小波心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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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4 Z5 F8 S2 y- |) x% y/ D0 C　　就當秋秋離失去越來越近，他開始破壞當初的約定，直接打電話到小波的家
4 t" @1 c# a0 h/ n' |裡，有幾通還是小波的老公進益接起來的，小波被嚇得連續好幾天神經緊張，只
好考慮換掉電話號碼，不只是手機的，還有家裡的。

　　「為什麼要換電話？」

　　「因為最近我常常接到怪電話，很討厭。」
$ P* t9 {$ x/ C- ?( ]
  S" M( T6 [* Y2 ^$ D" {% l- N　　「跟你的網友有關係嗎？」
& L- l) U1 v$ Q& m) H
! C, C; D9 x- ], e/ y$ ^( e& d$ V5 O　　「呃……你有接過嗎？」
8 t2 ^$ \; Y) x: M0 K+ D
　　「接過幾通，但是對方馬上就掛電話了。」

　　「喔，跟我接到的情形一樣耶！所以還是換掉好了。」

　　進益對換電話這件事有意見，因為這會造成他很多不方便，不過小波還是堅
# L& }+ w; w+ U& x6 y6 d- F持把電話給換了。當然，她沒忘記要把新號碼給鹽巴。
5 S& c; U$ t6 @
" Y( b1 ?8 _# _' u# {  Z( v+ R　　鹽巴：「為什麼要換電話？」
2 M! d: K+ @. n- u/ m6 q
　　小波：「因為最近常常接到怪電話。」
* I' M- f- u- [  i7 O
　　鹽巴：「是秋秋嗎？」
+ s* j$ O: t+ R1 b6 [3 X/ U
　　小波：「……不知道。」
  G$ [* a& f: D# ?# \5 z) E9 h' E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4 v; f! _! I( I: _　　小波：「我ＩＣＱ的號碼也要重新申請一個。」
) [9 c( r- O. U6 j4 {# ~2 R3 o
　　鹽巴：「洋裝是不是他扯破的？」

　　小波：「手機跟家裡電話我都會給你，你店裡有新貨要通知我喔！」

/ a, l& C6 Y! d( h; q# ^% @7 i　　鹽巴：「……」

　　小波：「鹽巴，我不想再提他了。」

$ c  U( Z- O6 F/ A5 P" o/ W7 e, M　　鹽巴：「他為什麼要扯壞我送你的洋裝？」
8 m8 B- e. a" \* v$ O) F
5 |' ~& s& L" h　　小波：「我現在過去找你好不好？」

! p; S* L& p/ q) X- x/ ^　　嚴媽媽已經回鄉下去了，她本來要讓翠蘭留在台北多住幾天，後來因為鹽巴
  ^7 C# d3 e. `/ U! U( g跟翠蘭兩個人都覺得尷尬這才作罷。他們兩人本來就沒話題，自從那晚之後，講
話更是都看著地板說的，連視線都不敢交接，就怕這麼一看又想起什麼不該想的
* F( D2 _% m" R6 j2 i鏡頭。連著幾天翠蘭就依嚴哥哥的安排，都待在視聽室裡看連續劇，她學會換片
9 [6 w  R0 Q2 o: K' U了，也會調整環場音效，不過她再也不敢亂碰其它東西，免得又出了意外。

, }8 @6 Y0 k% ]: L/ C: F! D　　「你媽回去了？」
. X% W5 ?1 w7 M2 b( u; F
$ R8 A3 v; V4 o8 U- O( ^& @! W9 o% Z　　「嗯，昨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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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8 i. S  U9 n　　小波下了ＩＣＱ，馬上在最短的時間出現在鹽巴的辦公室。

4 k  c* H3 n+ R　　「什麼時候結婚吶？」小波笑吟吟地問。
% `4 A, ?/ j# a% X/ D
3 r$ s7 a( j, T# ]: r" k$ k( y; P0 t0 E　　「啊？」
' ~  t5 J% a% C2 [( T2 N
　　「不是來相親的嗎？」

3 D* s- z4 u% e- c' v5 @8 w( ~3 U　　「沒什麼感覺耶，不可能吧？」

' k* n% q. `6 u" c: s( a! s　　「『吧？』，不太確定的樣子喔！怎麼？長得不好嗎？」小波托著下巴，調
皮地問。

　　「倒是不會，只是……喂！你不是來談這個的吧？我問你，秋秋為什麼要撕
破我的洋裝？」

　　小波聞言立即收起笑容，同一時間鹽巴似乎還聽到她的嘆息，她蹙著眉盯著
桌上的茶杯不發一語，究竟要從何說起，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室內的空氣
絲毫沒有流動，宛如跟著小波的心情沉重地往下掉。

7 {- U- Q; y7 ?" x6 t- p# j　　「他在懲罰我。」
+ M0 T% \& r5 q+ N
* S3 ^2 P; q7 ~. k0 @% h　　「……」

8 L  [' Q& ^, ^" T. [　　「他侵犯我。」

( q. K4 w- E5 q  Y  P5 v　　「……」

　　小波哽咽地說著，鹽巴想到洋裝破碎的模樣再也不敢去想像當晚的畫面，他
的拳頭握得好緊，心在滴血。

　　「他扯斷你的洋裝，然後，然後……他強……哇哇……」

8 z5 t7 ^- |: D5 h' n) }* b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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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氣得嘴裡唸唸有詞，雙手握拳在辦公室裡急跺步，小波則是趴在桌上哭
' G% q, I6 d% Y/ e( [4 M; @2 [/ V1 I得唏哩嘩啦。辦公室的空間不大，鹽巴每走個五、六步就繞了一圈，每繞一圈他
2 w/ t! ~" z! g, |9 K就會在小波背後頓一下，像是想要抱她安慰她，卻又不知想起什麼，頭一撇繼續
兜圈子。

/ i8 G' j- q8 u7 o) y. K0 M　　小波哭得很傷心，原本沒注意到鹽巴在做什麼，後來覺得背後有人一直走來
- T, l1 R) B) g) z7 J走去，而且走得還不是挺流暢的，一下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趁著鹽巴又來到身
' W/ \* t4 b1 Q6 E0 o後，索性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喂！你就只會轉圓圈，不會抱抱我安慰我一下
1 X0 d0 I* _. O5 j' x  ]啊？」

% C, F2 Z) D/ u. Z2 u/ p　　「喔！」鹽巴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現在是不抱覺得過意不去，但
9 r" u: H9 T) H) k& S1 W要抱下去又覺得時候晚了。

　　「你這個蠢蛋！」小波一拳打在鹽巴的胸口。

# |) x9 e9 I7 p, H　　「喔，小姐，我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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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K# w6 P! ^' R1 f' g$ q2 N6 ?　　「哼！你的心才不會痛咧！」

　　「會啦，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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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L1 y9 W$ s$ Y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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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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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巴的眼神沒有說謊，他剛剛真的是心很痛，小波其實也感受到了，這會兒
- P# }7 `# ]9 e" H; Z再看見鹽巴真誠的表情，忽然間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感動在她心裡冒了出來，酸
/ d1 Y6 a/ r# w( y* I, f酸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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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電話是為了他嗎？」

7 i% j9 Q. U. |- b! \　　「嗯，他現在都直接打到家裡，我好怕被我老公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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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c) B- w3 R　　「他真的會這麼做嗎？這樣子很不道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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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道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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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還談什麼道德不道德的呢，如果說婚姻的第三者是不道德？那介入
9 Z  a$ W: Z( x2 F1 o. b; ?人家的外遇道不道德呢？那外遇又移情別戀道不道德呢？若真的要追究起道德簡
直是扯不清了不是嗎？

# X+ u1 j; o2 \2 w, i9 B2 y: A( w　　「難怪薇薇姐說，只管『要不要』比考慮『該不該』來得單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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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c& l3 p　　「是啊，但就怕要的太多，到時候還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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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起？」

　　「我想他一定很不甘心，他曾經為我付出那麼多，而我卻……」
9 L$ ?+ O4 _3 @( u" g
$ I( F8 ^- Q$ b: a2 M8 I$ j　　「那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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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s5 a/ s7 `) ^' B; w　　「也許吧，但也許只是在當時吧，如今一旦要失去了，過去所有的付出都是
% q" b$ S  Z: R9 g: V要償還的。」

　　「償還？包括他撕破你的洋裝在內嗎？」

　　「唉……好可惜，我好喜歡那件衣服，他如果一定要讓我痛苦才能得到心理
8 G  U5 m3 P) a! c的補償，我寧可用身體的痛來換回它。」

　　「真的嗎？」

　　鹽巴一面起身，一面露出詭異的笑容，小波不曉得鹽巴在笑什麼，等到辦公
, K* ^4 c- \8 {. e5 E  o+ @' a室的衣櫃被打開，鹽巴身後立即有了一張期待驚訝的表情，見鹽巴從衣櫃裡小心
8 A/ j: k, k4 U6 D翼翼地拿出一件深藍色洋裝，正是那件「義大利名師的傑作」，只是如今死而復
% A% i5 C8 O; U. C活，浴火重生，真該稱為「嚴百順大師的傑作」。

' {" q. n  i( P- e+ l( o# v7 d# h　　「是你說要拿身體來換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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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小波又是驚又是喜，雖然樣式已有些改變，但她依然一眼就認定那
確實是原來的洋裝。
# G' S2 V$ m% c& x- k" e
  k" }* I4 m$ v　　「去試試看吧！」

! J/ I5 Q+ O9 \3 L" O& _　　「你真的好厲害喔！」小波接過洋裝，眼淚又掉下來了。
# K8 C1 l& Z" B  ]6 C5 u4 J2 S
　　「你真的很愛哭耶，高興也哭，傷心也哭。」

　　「哪有！」小波吸了吸鼻涕，就要轉身去試衣服。

& p4 H3 K- I  F1 J+ q5 r3 H　　「等一下。」

　　「嗯？」

　　「記得這個要脫下來。」鹽巴以雙手比了比胸前，示意要小波把內衣脫下來
  j6 _- {, a' _4 |0 ]& {6 ?3 [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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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2 J2 o  |- e1 l1 a　　「色鬼！」小波對鹽巴吐了一個大舌頭便轉身進試衣間去，留下鹽巴一人在
辦公室裡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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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4 T5 p) R0 ]( a1 {- p　　這件洋裝先前真的被蹂躪得很嚴重，要不是它在小波與鹽巴之間含帶著一種
特殊的意義，一般人恐怕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去了，小波希望它
被修復，鹽巴也希望將它修復，於是它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不過修復這件破碎的衣服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要不是鹽巴從頭至尾對這塊
: A% J$ L* ^0 s6 j9 D5 ~布料性質與款式的了解，要不是小波的身形深深印烙在鹽巴的腦海中，這件洋裝
也不可能再放光芒。鹽巴將斷裂了的肩帶重新調整方向，原本在胸口被扯裂的缺
口被補上了細蕾絲，成了俐落大方的Ｖ字露背直開到上腰，踩皺了的右側被拉上
來，使得裙襬形成更具風韻的不對稱斜角。

　　「……」不知為什麼，看到小波走出試衣間時鹽巴的心跳變得好快，他再度
. y" ]. \6 e& o9 c轉身打開衣櫃，從裡頭拿出一隻紙盒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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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f1 N4 m2 p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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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1 t3 ?, j3 d! e　　「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鹽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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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蹬上那雙金線團黑絨的細高跟鞋，在鹽巴面前緩緩地轉了一圈，差點就
; o% C3 n- I+ P7 P讓他的心臟跳了出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還、還、還不錯吧！」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小波向前一步，與鹽巴貼得好近。

  f# L3 f9 I/ w" w　　「我、我沒有啊！」

$ V, F( n! ~% c5 K, _) Q) Z, \　　「你愛不愛我？」

, i( `( R7 j% I" d& E$ P2 g, B　　鹽巴全身像是通了一萬伏特的高壓電，被問得全身酥麻，他感覺到自己在點
頭，偷偷的，怕被別人看見。小波又再向前挪了半步，眼睛對著眼睛，呼吸對著
呼吸，鹽巴右手撫著裸露的背脊將小波再往自己身上摟近，慢慢地將嘴唇湊了上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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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G2 o' J) r0 ~　　電流奔竄的感覺衝得兩人腦子一片空白，「義大利名師的傑作」與「嚴百順
! V: z' z3 L& X大師的傑作」有什麼分別？「婚姻的第三者」與「外遇的第三者」有什麼分別？
2 A) b9 x$ x8 n; t0 K7 j「要不要」與「該不該」有什麼分別？這些問題他們都無暇思索，也顯得不重要
了，這一瞬間是只有兩個人的時空，兩人情慾交流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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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情緒燃燒到了最高點，小波輕輕溜出了鹽巴的臂彎：「今天不行。」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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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3 G, l! V- e  @　　「今天會弄髒你的蠢蛋蛋，所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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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 C, K  g1 I3 I2 Y2 Q　　「喔，沒關係，我願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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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小波搖搖頭，表情有點苦，她走下高跟鞋，換回原本穿的布鞋。

0 V  F( g! \, H　　「蠢蛋哥哥，你要等什麼？」

0 O/ j/ ?* [! z* R9 o) ^　　「等……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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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 A# Z; f　　「別傻了。」小波輕撥鹽巴那頭被弄亂的短髮，嘆了一口氣：「鹽巴……」
* G; L- [$ h% F8 w9 x4 n
% X; T; F: Z+ a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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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又走錯了？」

. u0 u7 a& g% J* T8 ^8 H. f　　「……」
　　　　　　　　　　 　　　　（十一）

; \) r& _7 X8 W$ u) V7 J　　學校開始期末考了，學生跟老師都忙成一團，小波從出試題，改考卷到核算
學期成績忙得暈頭轉向。雖然跟鹽巴兩人每天晚上都會在網路上碰頭，但對初戀
的鹽巴而言實在是按奈不住思念，他常常趁小波放學後還沒回家這一小段時間，
5 Y; @3 E; f( c$ n4 X+ N帶著點心在校門口等她，為了見一面，看看她的笑容，為了說幾句話，聽聽她的
+ J1 E+ ^) y  Z; Q( `6 w聲音。

　　「鹽巴，你真的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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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啦，只是兩三片蔥油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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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蛋哥哥，你真的很蠢，我說你好指的是人跟人之間一種感覺的好，而不
: E( }6 b, ~0 g+ D是因為你帶蔥油餅來給我吃那種好吃的好，你知道嗎。」

- S1 i0 @9 m9 Q# B4 w0 F　　「蔥油餅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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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不是啦。」

　　「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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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D2 l% q; Y　　鹽巴把車子停在學校附近的巷子，擋風玻璃掛起了遮陽板，兩個人就這樣躲
! B- o8 p3 P6 X: K$ ?2 d在車子裡，一面吃著鹽巴帶來的蔥油餅，一面嘻嘻哈哈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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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Y# M% m# S　　「小波，你最近都不上網站貼文章了嗎？」

　　「是啊，那個人好恐怖喔，而且好尷尬。」

, X! a+ B0 A- q) @　　「可是我最近在整理去年到歐洲的遊記，你都沒來捧場寫得好無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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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直接寄給我就好了呀。」

　　「那種感覺不太一樣吧。對了，你喜歡出國旅行嗎？」

6 [+ H: |7 [, u1 U: A' x　　「嚴大老闆，我是個土包子，根本沒出過國耶，哪像你這般好命，你要不要
' L9 C/ R& v. k: }帶我去玩呀？」

　　「那有什麼問題，等你學校一放暑假我們就出發，目標法國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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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說得跟真的一樣。」

　　「本來就是真的呀，旅費全看我的。」

0 B; B3 X' h3 p) }+ o6 D　　「蠢蛋哥哥，那我老公跟小孩呢？」
( h7 B: O) P8 ^% x2 o
; v1 q9 P  z9 Q; [# z$ J  _0 H　　「呃……」

/ {! R- y6 Z) T5 o9 h3 U) U　　小波怎麼可能把老公跟小孩丟在家裡跟鹽巴出國去旅行，放著家人十天半個
月不管，自己跑去逍遙，不但明著做說不過去，就算暗著做也找不到藉口。只是
* V) L$ P. H3 C" \鹽巴哪裡想得到她的處境，他單純的希望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去旅行罷了，這是
每一對情侶企盼的浪漫，鹽巴也不例外。
2 i$ d- T4 K* v! l# B1 r# C6 }8 N* N$ ^
& a6 p. ]7 \3 r! P$ a　　「沒關係，也許以後還有機會，我等你。」

2 k+ G9 p8 K( g) L8 x4 i( `% t: `! G　　「以後會有機會……嗎？」

　　「會吧，我們會有機會的。」

( e4 ^7 ~' [- s- D　　「鹽巴，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的將來還是會跟現在差不多，不可能有
多大的改變呀。」

: |7 _, Z1 K! m5 Z　　「不會有問題的，我願意等。」
, q+ [* w' z; ^6 {
9 B2 S& Q# |' t& V) L　　「鹽巴……」

　　等什麼？等以後能有機會一起出國旅遊嗎？等小波婚姻出問題之後離婚嗎？
/ I. Y; P9 y. s! i; b3 ?! n他們兩人都沒把握，被等的人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要等的人也不曉得自己在等什
. q# }5 ^* L2 V1 i$ V+ A麼，兩人靜靜地吃著剩下的蔥油餅，鹽巴將車上的音響打開，讓音樂充滿在對將
來的困惑中，他想，這樣子應該會比較好受一點。

" M  Q; v# s8 L$ y　　「我等一下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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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那我的機車誰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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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K; p' |6 z& }8 j* ?　　「就放學校裡呀。」

　　「不行，那我明天怎麼來上課？」

　　「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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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被我老公發現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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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 H. S  K8 o  ?- f　　「不行！不行！不行！」鹽巴腦袋裡嗡嗡響，心情掉到谷底。

　　在這一天他開始學著喝酒，白天也不下樓辦公，就躲在視聽室裡一邊喝酒一
4 _' a  `0 m1 x+ h# h邊看色情片，醉醺醺的幻想著他與小波在各處做愛的情景，然後就地解放無處宣
洩的欲求。在小波學校最忙的期末，鹽巴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下午放學時間的到
來，開著車到學校附近與她約定的巷子裡，等著見小波一面，跟她在車子小聚。
( N* O; R  \& u4 {9 {, Y( C5 L
+ ~# B# x% o8 q' A) S: e$ f0 {　　在這段沮喪多於甜蜜的日子裡，鹽巴慢慢了解到他跟小波之間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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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問你的過去，也不要你的未來，我們能有的就是現在，把握當下的快
樂就好。」鹽巴的眼神裡似乎找到了些什麼，炯炯發光。

　　「蠢蛋哥哥，你好像哲學家喔。」

　　「唉，愛上你的人遲早都會變成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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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學家哥哥，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5 ?+ V2 |/ V- W. D3 X% `, B　　「你說呢？愛哭鬼。」

　　今天鹽巴帶了提拉米酥，兩個人拿著小湯匙一瓢一瓢舀了吃，他們相約每一
瓢都要一樣形狀大小，並且要在同一秒鐘內吃完，兩個人吃一口笑一口，攪得車
/ |6 N- `, g2 B4 e子裡的空氣比手上的甜點還要甜。

% f  J& B* }3 L* ^7 o　　「學校明天就放假了，明天下午我們就不必躲在車子裡吃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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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M$ E7 N　　「耶，真的嗎？那我們要去哪？」

　　「看你呀。」小波吟吟地笑著。

　　「那我要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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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0 Q: S  H1 y5 C4 D　　「『嘿嘿』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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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就是那個呀，你知道的嘛。」鹽巴做了一個猥褻的表情。

. `* _* ~6 r+ x0 Q2 W9 F　　「蠢蛋哥哥你別臭美了，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做愛啊。」

& L  g5 Q9 d0 X　　「啊，好失望喔，這個回答令我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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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臭男人，滿腦子都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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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打情罵俏，時間很快就溜走了，鹽巴不得不放下小波離開學校，他今
5 a" L; U  e. q! \; a2 _/ X) J6 z天傍晚還是一個人開車，不過心情卻是愉快的，墨綠色的大轎車在街上繞啊繞，
他不時探頭四處張望路旁的招牌，物色後天晚上約會的地點，包括餐廳，還有吃
完飯要去的地方。最後終於選定了一家ＰＵＢ，離家不遠，飯後的溫柔鄉也在步
行可及之處，為了慎重起見，鹽巴索性先進去嚐嚐菜色，這家ＰＵＢ裝潢氣氛不
錯，音樂不太吵，人不太多，燈光不太亮，對於初次的正式約會來說，這樣的場
( u0 t3 ?6 a, J6 X5 Q8 f( ^3 B2 t所一切都太完美了。

　　鹽巴訂了兩個視野最好卻又最隱密的位置後，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回家了。

$ `: Z  z. F( K1 ]8 l2 E6 j　　一進門才坐定電話就響了，是嚴媽媽，鹽巴拿著話筒，「嗯、嗯」應答著，
臉上的笑容像是正在凋謝的花朵漸漸垂了下來，他的眉頭打結，臉脹的紅通通，
上牙咬著下唇，額角開始冒出冰冷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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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D0 N+ E( a# y　　「怎麼了，為什麼都不說話，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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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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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e) _5 O4 C0 ]  H　　小波今晚穿上了「嚴百順大師的傑作」，婀娜多姿丰采亮麗，就在她一踏進
ＰＵＢ的當兒，全部的男子都為之震動，同時也讓所有讀女人為之失色，但鹽巴
心事重重，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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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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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

$ e  B/ Q; z& Q. Y+ [# w+ y　　「不願跟我說嗎？」

7 l1 u  q6 h, w  z8 g) M　　小波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她有不祥的預感，心裡好像已經知道是什麼事，
* [- _) {- a; w$ y7 i7 s卻又不敢面對。

7 B' W) f7 E# Z# q　　「家裡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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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可能……可能最近……要結婚了。」

　　「喔。」小波身體狠狠的震了一下，勉強從嘴邊擠出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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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v5 z$ M& Y) {1 J1 g　　翠蘭懷孕了，嚴媽媽昨天打電話來，算是責備吧，但語氣聽起來卻又是有點
0 a5 h0 e, \5 `  F- ]$ P; @得意，雖然這趟台北之旅的過程處處出乎她老人家的意料之外，不過催促鹽巴結
婚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她要鹽巴立即回鄉下老家，準備到翠蘭家中提親，並開
6 u  J% {! K4 I, @, `始籌劃婚禮。

　　「很好啊。」小波拿著筷子翻翻瓷盤卻沒挾起任何菜餚，「是該結婚的年齡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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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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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f' K, |/ N, v. ^　　「呵，沒有人是故意的吧，再說奉子成婚現在正流行，不用不好意思。」

/ U* x5 _4 ~9 A: m# q+ T  Q# w　　「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啊。」

& ?  d# Y3 {! ^- i　　兩個人低頭苦笑，不敢抬起眼來看對方，怕自己承受不了對方傷心難過的表
情。

9 m& Z0 u' o0 O/ N# {　　「蠢蛋哥哥，這一天遲早要來的，不是嗎？而且……就算你不結婚，我們就
會有什麼遠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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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波，你說，我可不要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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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3 S8 u' E4 n0 g" I　　「蠢蛋，你哭了。」

　　「哪有？愛哭鬼，是你先哭的。」

　　滿桌的菜餚都沒有動，酒倒是已經開了好幾瓶，鹽巴酒量淺，看來是已經不
+ s7 y. H+ S/ Q6 [# g- y% w6 ?! @5 k行了，小波攙著他一面吐一面往家的方向走。

　　當小波扶著他躺在床上，秋秋的身影忽然又出現在腦海中與鹽巴重疊，那是
; R  [. z3 H; J1 I- X# Z一段類似的情節，只是男主角不同罷了，「為什麼老天要一再的考驗我」，小波
/ J) H: w  @+ t: \" h: o- f0 I在心裡為自己抱不平，不過這回她選擇離開而不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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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L7 @% e( z- O　　小波擦去眼淚，輕輕在鹽巴額頭一吻，她看著鹽巴熟睡的臉倒退腳步走出房
間，就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剎那，她確定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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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 o8 k( P* O' K　　鹽巴與翠蘭的婚禮來了許多親朋好友，包括網上的網友在內，印加、薇薇、
阿凱、小基都到了，當然小波也來了，還有秋秋。喜宴上永遠只有歡樂與祝福，
沒有人去提小波跟鹽巴的事來觸新郎的霉頭，再說，薇薇不提，秋秋不提，小波
, m# x6 x5 ~7 h- M% B5 F自己不提，這件事倒也沒有人知道，何況秋秋身邊有了新的女伴──小米，他今
+ y+ G" L1 R/ i( w2 f' T& \1 n天是來炫耀的，可不是來鬧場的。

& V. K7 w4 q# Z. W! K$ h+ N6 S　　「新郎新娘向來賓敬酒！」

5 C9 U$ ~5 ^% [3 o6 ~! B% v& C　　新郎新娘帶著雙方的父母浩浩蕩蕩來到了網友桌，一連串的恭喜之聲此起彼
" N2 f, k& |% }# _1 Z1 b: i/ x0 K落，西裝筆挺的鹽巴高舉酒杯對著圓桌繞了一圈，最後停在小波面前，見小波嘴
唇動著，像是在說話，沒有聲音，沒有人聽到，但鹽巴盯著她的唇，知道她正叫
1 @& v6 ^' R6 T5 R6 R4 J# g& E著「蠢蛋哥哥」。

8 `1 }; ^+ t7 w4 Y, m$ h　　鹽巴心裡冒出一些想說但不該說的話，他仰杯把酒給喝了，讓酒精和著那些
9 s& y6 f2 K& W- W9 h) O, F. t話一起下肚，小波也將酒乾了，有點向過去告別的灑脫，無可避免的，她眼角又
9 Z) D) Z, T# R8 |; i5 E# ]# @泛起了淚，這兩滴帶著罪惡的淚正巧映了餐廳的燈光照進鹽巴的眼裡。

　　鹽巴再也忍不住了，他脫離敬酒的隊伍向小波走過去，低頭附在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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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哭鬼。」

* y9 L* ^! `7 I: @  q+ y( ]　　這下子小波哪收得住眼淚，見她掩面轉身往餐廳門外奔，就怕被別人發現那
! \' U9 E9 G' Y+ S! h滴正要往下滾的罪惡眼淚。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其實也沒人在意，也沒人懂得，知
道小波並不是急著想上廁所的人除了薇薇跟秋秋，就是當事者兩人，不過坐在小
. o: s4 M" s5 z波旁邊的阿凱似乎也懂，他正低頭微笑，笑得有點得意。

- [4 t/ U3 _1 v, F! w% x8 ]4 s) a　　「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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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打從第一次網聚阿凱就有這個小小的心願，他一直都在等，終於也被他
; z+ O9 x8 [/ ~( a等到了，他牢牢抓住了喜宴散場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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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E" \1 m! f9 X. d1 G5 B/ ~　　「阿凱，你急著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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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r* t5 Y4 R7 v" y# t6 y0 {! s　　「不不，一點都不急。」阿凱得意地笑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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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 L" j) e: |+ ~　　「載我到陽明山兜兜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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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有人能夠陪我說話，別說是兜風，一個晚上不睡覺都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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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a- p: P9 [: a) a　　一路上都是阿凱的聲音，他不停地向小波訴說自己的孤獨，他說老婆都不跟
他做愛，夫妻完全沒有性生活。

! L! M( B7 t8 ~* d# \3 r　　小波心煩，沒有理會他的話題，只是開著車窗讓風往車內灌，希望讓自己清
/ X2 Y' v5 G8 A醒一點，可是山上冰冷的風並沒有吹醒她對鹽巴的思念，鹽巴種種的好就像被揚
9 O- D6 D) Z4 j- O* [6 j* F起的髮絲，看似是要散了卻還緊緊地糾纏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很努力地用盡各
) g# T/ q& H( l0 {, N- ~* T種方式說服自己，鹽巴自始至終不屬於自己，那男人已經動身去尋找他的幸福，
! v5 s6 J  y* Q; w0 Y: I7 G5 Y不會，也不該再回頭。

) ]9 k' Q' `5 T, R9 R) B6 f. N　　車子在陽明山上繞了一圈，她什麼也沒忘，什麼也沒放下，她累了，她要阿
+ p& S- v' C& n, r, U凱送她回家。

　　「要不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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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 L0 ~7 I' {0 k1 Y　　「啊？要……要，可是……」

　　「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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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要要……可是……」

　　「我老公不在，出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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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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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j0 U3 m5 ~　　小波開了門，家裡空蕩蕩沒半個人，進益真的出差去了，明晚才會回家，她
將衣服與裙子脫在地上，赤裸裸的躺上沙發，對著阿凱跨開了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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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 y  D- ]+ [　　「上來吧。」

　　「好，好，你等我一下。」

6 U3 G, ?# j8 \  O7 O3 d4 ]4 [0 \' T: {. F　　又等？阿凱急了，他真的完全沒有準備，心理沒準備，身體也沒準備，只見
, ^# T# J8 n1 b/ w8 I! [- m) m' ?他慌慌張張地拉下褲拉鏈，露出顯然尚未就緒的部位，一雙手上上下下不停地搓
著，他就是恨自己這個毛病，越是著急越是反應不起來。

2 h! b6 ~3 }1 G7 r2 d' F1 N　　在場面變得更尷尬之前，門外有了開鎖聲，是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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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 d9 ?. U　　一切都來不及了，阿凱還在努力，不過這下是努力將褲子衣服穿回去，小波
- G1 q8 ?" m/ T) `5 X則是一聽到開鎖聲就放棄了，她真的放棄了，連哭都放棄了，因為做什麼都來不
0 `; L% |: o6 I, g9 v及了。

' \6 t0 Y' g  w　　於是，就在鹽巴走進婚姻的次日，小波走出了她的婚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