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番外篇-鬼塗鴉(第四部完)】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4部407《已完本》

1月23

第八章 手的恐怖(下)

% V4 z; m8 x4 ^. M  O( v- T5 c    很多時候，薛倩都覺得人生應該是兩頭小中間大的橄欖型。人出生時，簡單而弱小，餓了張嘴找奶，不舒服了就大哭，心靈也猶如嬰兒的皮膚，聖潔透明，似張白紙，一無所有。
' m9 \# m+ X" d  a* |/ Z. r
    長大了，白紙就染上了顏色。

    為了博取事業、家庭、名聲、地位……這一切，無形中讓人生變得複雜。也慢慢得到了人生的橄欖腰。
3 L5 d( ~: y1 P' W
    雖然，她也只不過是個十六歲多一點的女孩而已，正值青春期，或許還有患有輕微的中二病(註二)，不過，自從在許多年前偶然間發現了姐姐的日記本後，整個世界觀似乎都變了。
" \5 B% T* T* V. \' n- N
4 a' n4 n1 b' Z8 a9 Q9 `: r    姐姐的字裡行間充滿對一個男人的愛意，那股愛就算是隔了那麼多年，就算僅僅只剩下文字，就算不被當時的父母甚至社會所認可，依然穿越了時空，穿透了她的身體。
( O  B1 D+ O2 X5 q5 ^0 ?( d" z$ j; K
    那本日記，被薛倩看了無數次。

+ M. ]+ F& N( E4 ~    漸漸地，她對姐姐愛上的男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那個男人就在不久前出現在他的眼前，還鬼使神差的救了她。

    薛倩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上湧起一片紅霞。自己的初吻也被那人奪走了，雖然他只是在做正常的急救，可是嘴對嘴的急救，對她而言就接吻。

) G+ h/ C* |7 ^/ g$ [    「好害羞!」
. o- I" e4 I: U/ ?& A8 U0 E
    女孩用力的擺擺頭，她覺得自己的房間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窺視著她羞怯的臉，於是將頭深深地埋入了被子裡。其實，愛這種東西就是如此莫名其妙，愛得越危險、越刺激，就越美麗、越可歌可泣，不管結局，每個人都想經歷。

    姐姐和姐夫的愛情就像一部中途停播的悲劇，對薛倩而言，她沒有因結局悲傷而難過，只因沒有等到看結局的那一天而難忘，甚至有時還罪惡的想，幸好他倆沒有結局。

2 P) ]& g& P  t: M/ d    老爸老媽還不知道楊俊飛回到了鼻城的事情，否則早就到學校一罵二鬧三上吊了。母親剛巧在樓下叫她吃飯，薛倩換上了便服，走到了一樓的餐廳。
- B7 f7 w; I/ g& V7 {9 f1 h# y- i
% @9 C* g, ^" A& ]$ b" n    餐廳一隅擺放著姐姐的遺照，她笑得很燦爛、很美、很恬靜。每次照鏡子，薛倩都覺得自己跟她十分相像。難怪姐夫在班上有那麼一剎那將自己認錯成姐姐。每次想到這裡，她都會暗笑不已。
  B5 [" k5 i5 O( S
$ l& S$ e( |% `    老媽瞪了她一眼，「傻笑什麼，給你姐姐上一柱香，然後過來吃飯。」
! N0 J3 u; Y  v% ]
+ m+ b1 i: i5 J" K0 O. Q, E    「好啦，羅嗦。」
9 T+ ~2 p+ \2 r
: C3 n5 F/ J! x& O+ J9 D  L    薛倩點了一柱香插在遺像前的香爐裡，一邊吃飯一邊思忖著今晚找什麼藉口，在跑到姐夫的宿舍裡去折騰。最近看姐夫跟許老師眉來眼去的，估計沒好事，為了杜絕姐夫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一定要堅決的執行每晚騷擾政策。

2 o7 R9 N+ a/ G' O# Y2 K    她幾口吃完飯，然後上了樓。從書架上拿了喜歡的漫畫倒在床上看了一會兒，太陽就已經完全落山了，窗外除了黑暗外，就是寂靜。
( F4 C) n  m6 V- w4 n* M; F
  M# Q/ u. g' Q" r    突然，她猛地覺得房間裡的氣氛不對!不，不只是氣氛，似乎自己房中的擺設，有些不一樣了!

5 U2 Z& c$ O7 k    這是怎麼回事?老媽近來打掃過房間嗎?不對，自己的母親絕對沒那麼慈悲，打掃衛生的事情，通常都是星期天自己獨自完成的，可究竟是誰進來過，還亂翻過她的東西?
( `9 b4 D. z+ u0 y
    薛倩瞇著眼睛，努力的回憶著自己房間的物品分佈位置，然後一件一件的尋找著變得不同的地方。
1 ~" L; U1 x/ B+ C( x9 e9 F
    書架上的書被碰翻，掉了幾本在地上，書桌上的文具和作業本也亂七八糟的被碰過，下邊還有些抽屜打開了。

9 T- q' h1 D+ i- F2 U6 Q    薛倩連忙掀開床墊，然後放心的吐了口氣。姐姐的日記本還好好地待在原來的位置，這是她的寶物，什麼都能遺失，就是這東西不能丟。
) S+ b. V! n' |5 n' h. H+ i
- ~3 h3 [/ G6 S+ X5 ^' X) Z, I    但是，誰會無聊的潛入自己的房間呢?難道，是小偷?
* |1 m0 ~5 M7 }. v2 E1 V, g
    突然想到最近幾起鼻城入室搶劫殺人案，女孩的心臟猛地跳了幾跳。她想悄悄溜出去，看看緊閉的房門，又覺得不保險，容易打草驚蛇，於是黑乎乎的大眼四處瞅著。

- `; N5 N( G& w9 R7 U    她的閨房不大，才十三平方米而已，擺了一個衣櫃，一個連體書桌和一張小床。如果真有小偷潛入，能藏身的地方就只剩衣櫃了。

    要不要大叫一聲呢?可如果只是自己的大驚小怪胡思亂想的話，老媽絕對會將她給嘮叨致死。要不，先調查看看。

4 s" {9 l/ ~+ w. H" y6 h    薛倩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她悄悄地來到衣櫃前，手裡還抓著姐姐遺留的小提琴。她的腳步很慢，盡量不發出聲音。

# w& n/ s, Y- _3 g8 s+ U" M( c; {    「喝!」她發出一聲怪叫，衣櫃門被打開了。

5 s2 L+ W& C. M8 O    裡邊裝滿了衣服，把掛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撥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櫃門背後的鏡子上映著她傻呼呼的緊張表情，看得她忍不住一屁股的坐在地板上發笑。

3 n4 f4 l4 a. i7 U+ i" u    自己這段時間也有點神經過敏了，也難怪班上同學都情緒糟糕，畢竟死了七個人。
6 L* R/ f# B$ J8 _
( C6 y( G4 P6 N* X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響聲從書桌位置傳了過來。

  N/ z7 E8 w7 A( D0 v) D2 W7 o    薛倩的身體一僵，緩緩地轉頭看過去，雖然什麼都沒有看到，可聲音卻頻繁了起來，似乎有甚麼東西在書桌的第二個抽屜哩，敲擊的內壁。
/ C! p8 T8 H2 {+ H* Q$ B
    有老鼠?
: R: \( v2 J5 e! E1 ?
; M& ?$ i: E* `, Z8 F; P    女孩方向一轉，屏住呼吸，朝著那個抽屜走去。她猛地將抽屜拉開，一個黑影立刻竄了出來!

; A1 F" ^6 a, N6 u    那東西比老鼠大一點，速度快的視線很難跟上，它跳到地板上，然後又接著靠牆反彈，穩穩地落在了粉紅色的床單上。

  W' b0 g6 ]$ B0 O! K8 ]) p    那東西好不容易才停下動作，等薛倩看清楚了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時，頓時嚇得血液停止、心臟停跳。

    是一隻手，一隻血淋淋的手，右手。那隻手的無名指上還帶著一個結婚戒指。手像是有生命似的，或許因為失血過多而通體蒼白，它安靜地趴伏在床單的一角，雖然沒有眼睛，可依然像是在恨恨地盯著她看。

    房間本來溫馨的氣息被這隻手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恐怖的空氣流淌在四周，薛倩寒毛倒豎，驚慌失措的捂著嘴。

    她的驚叫醞釀在喉嚨了，正想發現出來時，那隻沒有軀幹、不知道動力來自何處、更不清楚究竟以什麼形式存在的右手動了!

# L8 l0 u4 t8 J8 m8 B: ?$ R9 C    它停留的地方染了一層血跡，它的速度比薛倩的聲音更快，只是稍微一蹦，就狠狠的卡住了她的喉嚨，令她再也沒能力發出聲音。
( H0 U' R! x5 g4 O( s
4 n' A5 v4 G0 o7 k6 y/ ?" i, m    薛倩窒息了，拼命地想將那隻手扯開，可不論用多大的力氣也沒任何效果。她因為缺氧而雙眼翻白，演愾就要死掉時，孤零零的血手竟然放開了她，再次跳回床單上。

    女孩使勁兒咳嗽著，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她瞪著那隻安靜的手，再也不敢亂叫亂嚷，而那隻手也彷彿停歇了似的，沒再攻擊她。
( l0 ]% @  x% v  {
    女孩想哭不敢哭，怕得要死。就這樣相互靜止了許久，她決定做一個實驗。
' o& _, A+ B* W8 h5 W
: @2 y6 ^6 C4 h0 Z    死就死吧，總之再這樣下去，恐怕也活不長。

    女孩膽子大了一點，她找來紙箱，倒扣著將手裝進去，手並沒有反抗。
' t# m/ z. J3 u* K! r$ E- _) i
  C4 q) b, b9 f# J* W) ?    薛倩想把手拿去給自己的父母看，略為思忖過後，放棄了。老爸老媽並不是通情達理的人，肯定會將這隻手當作惡作劇處理，更何況他們都是普通人，萬一丵手攻擊他們的話，自己該怎麼辦?誰知道下一次，血手會不會在被攻擊者瀕臨死亡時鬆手?
/ p" h4 g: g! E6 y. C
    女孩的腦袋十分亂，她終於想到了一個人。姐夫楊俊飛，或許能幫助她。
0 C7 }. n7 R4 }* ?
    於是女孩抱著裝了可怕怪手的箱子，離開了家。
6 H4 p7 d' D4 `* B% w: y+ i
    楊俊飛還沒有回宿舍，薛倩瞅了瞅四周，乾脆找了塊石頭將門旁的窗戶打碎，手伸到內部門把，扭開，帶著一腦袋混亂的情緒走了進去。將紙盒放在餐桌上，她「啪」的醫生撲倒在他的床上，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
7 K, R) o& L7 a
: r5 h/ ?" F) W+ y    哭著哭著，越想越委屈，最後居然睡著了。
' s. q" e0 L- r0 j* {
    而這時候的楊俊飛正在吃晚飯，被興致高昂的許薇薇挽著手，努力逛街。
8 T7 Z4 h7 y. K% m; p# B2 }! @
+ V& V) ^8 k) A  M    女人只要一論及逛街，就會從嬌小的身體裡，滋生出奧運鐵人項目冠軍都難以批敵的韌力和耐力，沒過多久，老男人就活生生被拖的筋疲力盡，就連感受許老師豐滿的胸部擠在手臂上的柔軟都沒心思尋味了。
- x; N# H$ ^" J/ \8 T' U
/ H/ ?7 W; }$ `5 ]    天黑儘後，他倆順著鼻頭河往學校宿舍走。在河邊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女人不斷地尋找什麼，女人手裡拿著一根木棍，在草叢裡掃來掃去。只要有人經過她身邊，她就會歇斯底里的抓住對方，以緊張的口氣問：「你看到我老公的手沒有?」

    「怎麼辦，怎麼辦?老公沒有全屍，不好下葬啊!」
3 v$ m5 ~  A! h% h' A7 x* v& ?! b9 Z
    「你有沒有看到我老公的手飛到哪去了。」

  w8 b9 ]. ~  q. Z6 M    「是你撿到了嗎?」
) [6 F- T2 U0 t& o' {
5 G# `' r6 L3 D; s    這四個疑問句讓人莫名奇妙而且還毛骨悚然，許薇薇被嚇得直往楊俊飛的懷裡鑽。老男人樂得美女在懷，做出成熟男性應有的氣勢，護著她遠離瘋女人的騷擾。
! o* b8 x/ E3 f! F
    他在路過一家便利商店時，買了包煙，然後隨意的問店員：「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店員的表情很複雜，有八卦也有同情。
# L0 l7 L' G3 k3 }: I; E# \- T0 V
    「今天下午五點左右出了車禍，那女人的老公被壓在車子的駕駛座裡，最後搶救無效死亡。車禍很慘，那男人左手嚴重骨折，右手在兩車碰撞時斷了，飛出車外，不知所踪。那女人從一個多小時前就來了，到處找自己老公的右手。」
6 \. t7 }$ l8 }, Z2 _
    許薇薇的同情心也被觸動了，「她肯定很愛自己的老公。真希望她能快點找到老公的手。」
# L3 H4 [. a) p/ ?4 v
    楊俊飛看了看那不斷找手的女人，不置可否。鼻頭河邊人來人往，一隻手雖然不大，可是肯定帶了血跡，現在都還沒找到，恐怕只代表一種情況。那就是掉進河水里被沖走了。
$ @  j$ j% H5 f% l2 ?( E* M8 G  x
    他倆有些唏噓的繼續往回走，許薇薇明顯是八點檔愛情劇的受害者，她不斷地說著那個女人的感人行為，聽得老男人直打哈欠。

    感情這東西，隨著琴的死亡，他就只剩下逢場作戲了。他的女人不少，可是沒有一個最終能走在一起，因為他愛不起來，也沒勇氣再愛。這麼多年來，除了琴外，只剩下一個張兵影，但是那女人也投向了自己好友的懷抱。
$ ~; h2 i* `$ E, ^  g
    有時候回頭想想，難道他的人生真的是被詛咒了嗎?

    許薇薇明顯感覺到了楊俊飛的低落情緒，她善解人意的停止自己的呱噪。
. J' u0 ?: G/ L3 z1 t$ U
    女老師想起了什麼，臉上飄過一絲紅霞，她鼓足勇氣，抬起頭：「俊飛，今晚我能去你的房間嗎?」

/ U2 r: m, F. a7 G    老男人一愣，然後直點頭，「當然，是我的榮幸。」
) T" W! `, c" R- X. E3 Y
$ ?; Z0 L* ]# W( ?6 o" L6 x    「那、那我們直接回去?」女老師被她炙熱的視線一看，頓時丟盔棄甲的將頭低下，用輕如蚊鳴的聲音問。

    「當然是直接回去，剛好我困了。」楊俊飛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很假的哈欠。
$ B7 ]. h7 P/ N
    許薇薇輕笑著，伸手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溫暖，能帶給人安全感，女老師抓住後就不願意放開，像現在這樣一直握著，再也不放手，那該有多好?
1 X0 |" L% ?  S/ ?( l* |
    感情真是奇妙，不知道對方怎樣，可許薇薇就是覺得這個才認識不到幾天的男性，有種強烈的吸引力，就彷彿磁石的南極永遠吸引著北極一般，莫名其妙的引得她猶如撲火的飛蛾，就算粉身碎骨，也無所謂。
  X  ?6 T; _, i
    男女間的愛情，說起來也就是如此簡單而已。只是誰知道，楊俊飛又是如何的心思呢?沒人能看得透他厚厚的面具下邊隱藏的情緒，就連熟悉他的人也很難讀懂。

+ ?( D% q2 z. T+ F# g5 W5 S    他倆的宿舍就在二樓的203和204室，一走過樓梯口，楊俊飛的臉立刻嚴峻起來，他一眨不眨的停下腳步，給許薇薇比劃著噤聲的手勢。

; D7 _% R7 l7 M: O$ G    許老師可愛的摀住自己的嘴巴。

    老男人用探尋的眼神將窗戶上的那個破洞來回巡視了十多遍，這才小聲道：「許老師，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吧，我們明天再約。」
/ s8 n9 p( G% R3 ?" f
    「是不是有小偷?要不要我報警?」許薇薇也看到那扇破碎的玻璃窗，緊張的問。

    「不需要。」楊俊飛立刻搖頭。

: A$ R/ E( w2 K    他將女老師推回房間裡，這才拿出鑰匙開自己的門。他的手隱諱地抓住隨身隱藏著的槍把，扭開門，輕輕地竄了進去。
) f$ n# s$ s% {  E7 |
    屋裡無聲無息，這更令他警覺。雖然四周很黑暗寂靜，他異常敏銳的感覺系統依然捕捉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響，這聲響也令他的表情古怪起來。
7 R; J# l6 R  h' _
    那是均勻的呼吸聲，就彷彿有人睡著了似的，如果真是敵人，怎麼可能將呼吸暴露出來，更不可能睡著，所以唯一的答案便十分顯而易見了。
0 L" L1 I) ?9 w, ~
. d. _: v( R# |3 d2 i. I    楊俊飛沒好氣地將手從槍上縮回來，打開了電燈。果然，薛倩正蜷縮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真是虛驚一場!

& m2 C6 E0 B$ T    「起來了!」他走過去，用適當的力氣敲擊著薛倩的腦袋。
( F' I# Z9 F7 N9 w6 v. ]! \
( b( ^. z7 w0 O' |+ Q9 N* r7 w    女孩頓時驚醒過來，她揉著惺忪的大眼睛，模糊的視線裡發現了自己姐夫的身影。
6 P% W6 v4 G% M5 A  G
1 f. [1 J. C5 ^+ ]# C    還沒等楊俊飛責備，女孩已經「哇」一聲緊緊抱住他，委屈兼害怕的大聲哭出來。
0 \0 \4 [! Y" F/ l; [
    楊俊飛被嚇了一跳，臉上浮現出煞氣，「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說給我聽，我幫你找回場子!」
, G; P( A' Q* S: I' e
  C# X5 i, b% M$ A  i% W( a" N6 D    「不是。」薛倩哭的更傷心了，「姐夫，我快要死了。二班的詛咒，恐怕已經應驗在我身上了。」

2 L$ F4 o' v3 g4 W" v4 {9 \# n    「究竟是怎麼回事?」老男人心臟猛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開始攀爬上心坎。
# y! h2 b0 U. w
    女孩揉了揉早已哭腫的眼眶，漂亮的臉上浮現著一絲晦氣和陰鬱，「我說不清楚，給你看一樣東西，姐夫你就清楚了。」
9 M9 v4 S! c' Z5 A& d. }* q
    說著，她的視線朝餐桌上的紙盒望瞭望。
0 C. r) Y* x* x6 U1 |& n6 l- X* p) _
1 {1 W# z) {6 N: o, }    楊俊飛的眼睛也落到那個紙盒上。很普通的一個紙盒，應該是平常用來裝零食的。難道裡邊放著某種致命的東西?

8 s3 V4 A3 Z  Y4 B( b    他一聲不吭的走過去，將紙盒打開。頓時，一隻血淋淋的手露了出來。
+ v0 b( U* ]  K# |* T
    楊俊飛皺著眉頭，「你再開什麼玩笑?」

& ~. l$ K* x2 d- r3 w( \& h    「我沒開玩笑。」薛倩畏懼的躲得離盒子越來越遠，「那隻手是活的。」
8 {5 H, z- F% M2 {8 M3 K
    「活的?」
4 v3 S; u5 N# H, W6 L' R6 f- Q
    老男人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用手戳了戳那個靜靜趴伏的右手，手指上沾了一些紅色液體。觸感很柔軟，有皮膚的感覺，只是冷得要命，像是從冰箱裡的冷凍室裡剛取出的。那股陰冷順著老男人的手指往他的骨髓裡猛竄，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立刻就起了一層。
1 D, H. @$ H- r+ _+ Q# k9 x! S
) a* A8 Q# y" _- l- n4 h0 `    楊俊飛猛地將手收回，同時打了個冷顫。
& |- I2 \- r: i& Y
8 h+ J& O* l2 p8 p    手，確實是人手沒錯，而且剛斷掉沒多久，只是有些矛盾，為什麼明明那麼冷了，上邊的血跡卻沒有絲毫凍結的跡象?
  f8 e, U6 t" W
! K8 @+ U8 Q* y- |% C9 p$ h5 J2 u, W    他將沾著寫的手指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立刻竄入鼻孔中，讓他噁心的不住咳嗽。
# ~1 A/ s1 Q" R% ^) ^+ }; }
7 w3 M( _' o) ~2 I( w' ~  U    楊俊飛收斂起了不認真的心態，轉過視線，望向薛倩，「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薛倩露出怕得要死的表情，顫顫駭駭的將這隻手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 G9 \, G4 I4 w) t    「你是說，它曾經掐過你的脖子?」老男人瞇著眼睛問。
2 Y( N9 H; f+ e; m& Q# R% u* T
4 h- L$ g3 i  w- p, S: k9 s( \2 e0 b    「嗯哪，你看。」女孩露出白皙的修長脖子，只見脖子上確實有用力掐住的痕跡，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 X6 @0 g8 D! k# [% R
    「奇怪了，你究竟比別人多做過什麼?」楊俊飛用手敲擊著桌面。

    「不清楚。」薛倩搖頭，她挖空心思的思考了今天一整天的記憶，還是絲毫沒有可靠印象。
2 o" n/ ~8 q9 P* {( Z6 `$ w' b
6 Y& d/ ~9 \9 P( N) g3 B; n    老男人嘗試著用各種東西戳那隻手，包括用小刀割，用打火機燒，用鐵塊壓，甚至還找還一根鋼管狠狠打在那隻手上。血飛濺的到處都是，噁心的臭味頓時瀰漫了整個房間，可是，那隻手依然一動不動的，像是個玩具。

0 y- u# J. i& G, }    「我覺得。」女孩猶豫了一下，「這隻手的主人，或許我知道。」
: n6 g2 j& `3 E) O; S
- w; ^' H! v: |0 x* c    楊俊飛有些驚訝，「你知道?」
& Q* O2 ]) m2 J! m: r9 b; W! s
    「嗯，今天下午鼻頭河邊不是發生車禍了嗎，我剛好在案發現場。當時有個男人的手因為撞擊而飛了出來，或許這隻手就是他的。」女孩用手撐住下巴，有姐夫在，恐懼感已經消失了大半，「你看，這只右手無名指上戴著結婚戒指，這就說明他結婚了。」
7 l' {$ F. y) D- e! q, C) i
    「這件事我也知道，回來時還看到那個女人在到處找她老公的手。」楊俊飛點點頭，她覺得可能性很大。

    「姐夫，要不我們將手拿去還給她?」薛倩問。

    「嗯。」老男人想了想，然後點頭：「想法不錯。」

    他抬起手腕，晚上十點了，不知道那女人在不再，當然就算是不再現場，他也有辦法找到。
6 W" M" c* _" W4 f2 |2 u3 Y# {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鼻頭河邊找那女子。」

    「嗯!」薛倩使勁兒的點頭，「說不定解開詛咒的辦法就是這個。」
7 r& E$ J: v0 X- R6 C* w, T
    楊俊飛苦笑，如果真是詛咒的話，哪有那麼容易解開。還是先逐一從最簡單的方法開始嘗試吧。她說手會動，可直到現在他也沒親眼見到會動的跡象，究竟薛倩會不會成為二班連續離奇死亡案的下一個受害者，他不敢賭。
8 b& R( _- @* V5 M
    自己一整天都緊盯著她，如果她真的成了受害者，薛倩到底比其他同學多做了什麼?而湊到眼皮子底下的細節，到底又有什麼被自己給漏掉了?
  D# y" B4 u; J* K4 o
1 i1 m$ V4 B3 o* _    註二：中二病：初二開始，十四到十八左右的年輕人成長中的一種特殊精神狀態。對大人喜歡的莫名其妙的感興趣，對小孩喜歡的全盤否定。

) I9 W9 P" ]8 z! s, F4 X6 g
5 f+ P$ ^. a' _) Y- I/ O  @# h# n

1月23

第九章 無法摧毀
& ], l0 s; a- }
    人這種生物，從出生開始面對的就是死亡，煩惱什麼的有時候真的顯得多餘。可煩惱的人到處都是，活得無趣的人，說自己想像的太美；想像的太美的人，說自己經歷的太少；經歷的太少的人，說自己因此活得更加無趣。

2 C' O8 R; q- ~+ F    這種循環，在現在的薛倩看來，完全是無病呻吟。她有一種急迫感，那種急迫甚至已經成為了一種預感，似乎如果再不有所作為，自己的生命會在未來很短的時間走到盡頭。
- k: u* s5 ]! m
, z7 e! i/ K' Q4 S6 t3 f    而結束自己未來的東西，就裝在楊俊飛抱著的盒子裡。

( }! P% x5 m2 P  q8 b. H: ?    他倆來到鼻頭河岸邊時已經十點半了，那年輕女人依然披頭散發的，用手裡的木棍在周圍的草叢裡，四處尋找的自己老公的手。

    她的身旁站著兩個既悲傷又無奈的老人，應該是女人的父母。兩個老人不斷的勸說著她，可女人根本就充耳不聞，還是聚精會神的找個不停。

. a) b, k9 x" C1 n9 ^    鼻城周圍的風俗就是如此，雖然實行火葬多年了，可還是有許多人懼怕死後被焚燒，千方百計的想到鄉下買塊地，完整的土葬，而當地有著屍體完整才能下葬的風俗，不完整的屍體只能火葬，也許男子生前曾嘮叨過要土葬吧，女子想完成自己丈夫的遺願。
; r9 J4 i/ }6 _! P. f
    楊俊飛嘆了口氣，有些觸景生情。琴死後，自己卻因為種種原因沒能看到她最後一面，相比而言，眼前的女人幸福得多，至少能為愛的人舉辦葬禮。
( W  N5 |1 E  J' |5 E: A1 T! A
4 U! P: ]1 c3 \1 m% D    他跟薛倩對視一眼，兩人默默的走了過去。
! ~- P* x3 ]+ P
    老男人來到女人身旁，開口道：「聽說你在找你老公的手?」
: O" j3 l, i2 M8 m1 _
, ~9 U/ R3 ~1 W    「你有看到?」
2 o% y! w& ^' ~$ f: `/ i$ v
) ^) j. Y/ Z( c. S, _; M    女人渾身一抖，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抬頭，她本來清秀的臉上滿是淚痕，路上的塵土和淚水混在一起，臟得彷如乞丐。

    「我在下游散丵步的時候發現鼻頭河裡有一隻手，就打撈了起來，本來想報警的。意外聽到有人講你在找手，就拿給你看看羅。」楊俊飛張口就是天衣無縫的謊話，「交給員警，等你們認領的話，不知道要經過多少程序，而且你的事很讓我感動。」

1 V. Q4 L7 f. E! _1 b8 C    說著，他將裝著手的紙盒遞了過去。

( A! g/ a+ a: G( M. ], @% Y" B    女子靜靜的抱著紙盒，用右手打開，只看了一眼，淚水就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8 h2 v6 O( f4 f' x+ g3 {5 P
0 }7 r* W3 V0 I) h# E, e    「是我老公的，是我老公的。謝謝!」
+ N& V  C% G4 ~- A& @3 h
6 e+ F6 b& U" Q/ \+ k* V    她說著越哭越傷心，「無名指上的婚戒都還在，嗚嗚。明明應該是戴在左手上的，他硬要戴右手，說是要跟我手牽手時，讓我感覺到婚後的幸福。幸福!嗚嗚……」

% k" X9 Z% Q6 [7 E2 G    「那就好，東西交給你了。早點回去辦葬禮。」楊俊飛總算放下心。
1 U5 K; q0 p% u/ L  K3 D
    「恩人，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女人一邊抽泣一邊問。

) `7 u) M0 L$ u# u    「小事而已，舉手之勞罷了。」老男人絲毫沒有透露姓名的打算。
7 D/ i) z6 S. m% `9 w
: b  l8 o: V2 R& o  a8 h3 e    女人匆忙將錢包取出來，扯出全部的鈔票的給他。

. m) d, R0 u+ ^/ B- C5 E4 H, f0 m    「謝禮，雖然不多，可是……」
. I! x1 b$ t$ x% r) X- ?
; {0 C4 z) m: O6 a. U) n    楊俊飛擺擺手，「不用了，葬禮上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吧。走了，不送。」

6 O) A( O# M. d, e    他拉著一直沒開腔的薛倩快步離去。對他倆而言，那隻手就是瘟神，送走瘟神高興還來不及，哪能要對方的錢呢!
8 r8 d2 e- v2 \7 ]$ Z8 P" [6 C
    在女子感激的眼神中，兩人回到了楊俊飛的宿舍裡。
3 F% b$ D; n7 z
    「現在應該沒問題了。」老男人揉了揉薛倩的頭髮。

    「嗯，希望如此吧。」女孩沒什麼精神，她滿腹心事的問：「姐夫，事情真的就這麼簡單的搞定了嗎?那為什麼之前二班死了七個人，一個都沒逃掉? 」
6 e$ F4 c3 E  R* T
    楊俊飛一屁股坐在床上，「到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都沒搞清楚。你的疑惑我沒辦法回答。早點回去吧，晚了你家人會擔心的。」
# \& t+ T0 Q6 J
1 X- v$ {6 k* d% @, [* M$ v    「我能不能不回去。」薛倩抬頭看他，眼神裡滿是哀求，「我一個人睡會害怕。」
, w5 m; F8 b, _9 ^9 e3 Q
- b0 ?0 H- V% g' S3 N    「可你不回去，家裡那邊不好說吧?」
# g) P; b( X8 p
    「這沒問題，我就說住同學家。」女孩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0 T% k1 _5 o' W& Y6 g5 c    楊俊飛還是搖頭，「不行，這裡是學校宿舍，假如有人不小心看到你一大早從我房間走出去，我倒是沒什麼，一走了之，你的名譽就完全毀了。」
) `  l+ b* l+ d3 u; r4 x
    「大不了我小心點。我最近每晚都來找你，也沒什麼閒言穢語嘛。」女孩的嘴嘟得快能掛醬油瓶了，「姐夫，從前的你可不是這麼膽小的人。十八歲的時候就敢跟琴姐搞師生戀，怎麼現在居然變得如此迂腐!」

    楊俊飛滿嘴的苦澀，那時候的自己確實不懂事。如果時間倒轉，讓自己重新來一次的話，會怎樣呢?他，恐怕依然會愛上琴吧。

8 s! S( Y; ?. Q6 L+ N" a    「好吧，留下就留下，你都不怕我害怕什麼，但是醜化先說在前面，我可不是正人君子。」老男人故意用色瞇瞇的眼光望著凹凸有致、長得已經算很豐滿的她。
7 E$ t; \7 r' `- o5 P7 V
; a# ?6 [9 f1 _( A* w    沒想到這小妮子居然故意挺了挺已經十分有料的胸脯，趾高氣揚的不屑道：「我還是個小女孩，如果你沒有罪惡感的話，本姑娘也不會反抗。最多輟學唄，賴定你!」

' `/ i" ~9 |8 X0 Y    楊俊飛滿頭黑線，沒話可說。現在的女孩實在大膽到令人膽戰心驚，難道十多年的差距，代溝真的無可逾越了嗎?
  x1 I# r( S+ P! g+ Y, Y
( x; ~1 N& T- i8 b/ n: g    給家裡打了電話編了個彌天大謊後，薛倩順理成章的住下了。

    這對不知是幸或不幸，沒有成為姐夫和小姨子的兩個傢伙，和衣睡在一張床上，老男人被女孩柔軟的身體緊緊抱住，自然會有生理反應。女孩似乎在偷笑，然後打了個哈欠，甜甜的陷入睡夢中。

- l7 c( C) Z6 x, ^; D' h* b- f  m    而楊俊飛幾乎一夜沒合眼，好不容易才忍耐到天空露出一絲光線。
( L- |9 m- [$ l8 p: J/ _* |% C! M
$ u5 ?* i$ g5 N1 c8 ?9 ]  I    回到故鄉的第六個早晨來臨。

    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到外邊買了早餐，正準備叫醒薛倩。可等他就著昏暗的光芒看清床上多出來的事物時，不禁嚇得心臟都停止了。

) q+ V! L; C7 }7 T7 n- {    只見呼吸均勻的女孩臉旁，一隻帶血的手靜靜的臥伏著。光照射到它，拖出長長的陰影。
1 ^* \. B0 a" i2 _. X4 E
    房間裡因為它的存在而充滿了邪惡感，彷彿它就是一道催命符，在悄悄地消耗著薛倩的生命能量，倒數著女孩的生存時間。
# K+ I/ D0 t& C4 O1 e
( d. N4 K0 r7 T* k) W6 K( L    楊俊飛狠狠的咬著嘴唇，將還在睡夢中的女孩一把抱在懷裡，遠遠地離開那隻手的輻射範圍。
9 `, e9 r1 E$ S9 ^$ Q* r) K
' }! U/ D8 t: _' c    「怎麼了?」女孩被他的動作驚醒，用力揉著朦朧的睡眼。
6 z- L7 j7 t- [$ I; q  c% i
    「噓，小聲點。」老男人指了指床上，「你自己看。」
0 u0 W2 Y' P9 v9 s
    薛倩看到了那隻手，渾身一僵，恐懼的就想大叫，他急忙摀住了她的嘴。

    「別叫!」楊俊飛壓低聲音，「你清楚它怎麼來的嗎?」

$ Y% H; r. W8 L+ W  v% A    女孩的臉上滿是驚恐，眼神裡折射著絕望。她搖了搖頭。
2 P& g9 x; a. z9 f) i+ t
3 ~2 Q- R3 j; r5 {    「我一整晚沒睡踏實，剛才出去時，它都還不存在。」楊俊飛略為一思考，「也就是說，它是趁我離開時，悄悄潛進來的，從葬禮上。」

) I1 |! R! m. q" J  B& R    這只沒有軀幹、不遵守能量守恆定律的手，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是想殺了薛倩的話，為什麼昨天沒在第一時間動手。它，到底在等什麼?
. _+ a  W7 c% c, M. u
% n" K: I! s5 y1 {* H, c    楊俊飛實在想不通。

    「幸好今天是星期六，我倆一起行動，千萬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倒是要看看，這隻手究竟在搞什麼鬼。」老男人吩咐著懷裡的女孩。
" U# Z* h% j1 N0 G/ P
    「嗯。」女孩乖順的點頭。

% s$ |* A, ~% s+ P    帶血的怪手已經完全嚇破了她的膽，讓她一個人待著，簡直是要她的命。

0 @5 Y& Y  ~& d" G( U5 v    「我先打個電話給朋友，說不定能從他那裡得到些建議。然後在進一步行動!」楊俊飛說著，掏出電話，撥打了夜不語的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後，便被對方無情的掛斷了，剩下的只是令人翻白眼的忙音。
. J( @5 d/ k6 \/ [' i, w
7 m! _* M; I% I% b$ I* w9 A    「靠，這傢伙不會是正在跟黎諾依或者大姐頭調情吧!」老男人惡意的揣測著。他抬頭苦笑，「看來，我們暫時要靠自己了。」
( w: s* o9 ~' |' c  G
    薛倩輕輕點頭，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滿是信任，大有一副命交給你的表情。

& z7 G) A8 j' f, s6 W    楊俊飛頓時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
! S  o1 Q- ?; _
( \+ [7 W* U- U' ?& r& d  [    他思忖了一會兒，這才下了決定，「不論如何，先想辦法把這隻手銷毀，沒了實體，看它怎麼殺人。」
5 m- z5 o1 O6 H  Y4 N  \! F
    「也對。」女孩朝校園看了看，「說起來，用火燒掉怎麼樣?學校後邊剛好有焚化爐!」
/ W( k2 ?0 r9 f; U+ T2 T, ^2 }5 k  d
    「好辦法，就這麼定了!」老男人眼睛也是一亮，焚化爐的溫度極高，將一隻手燒成灰燼完全沒有壓力。
" j& d: X* q; `8 |% v
    天色還早，時間還不到清晨六點。校園裡靜悄悄的，教師宿舍陸續開始傳來了有人起床的聲響，周圍房間的燈開始逐漸點亮。
/ B- e4 ~  P4 k7 _) M$ D8 b
+ t' \' n6 O# I' f8 }2 ~5 ~    兩人趁著沒人注意，悄悄的溜出了宿舍，朝學校操場右側一角的焚化爐走去。那隻沒有生命跡象的手，依舊被楊俊飛找了個紙盒裝著。焚化爐一直都用來焚燒學校的垃圾，用的是瓦斯作為燃料。

    老男人將爐門打開，然後將手丟了進去，把瓦斯的火力開到最大，焚化爐內部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 _  _& u, V8 Z6 G* r) u  V
    溫度極高的橘紅色火焰不斷舔舐著那隻手，手沒有抵抗，靜伏在火焰裡，被慢慢的燒毀，它的表皮變得漆黑，然後從內部開始塌陷。

    「這次該沒問題了吧。」

    他倆眼看著怪手被摧毀，同時安心了不少。楊俊飛把爐門合攏，長長地籲了口氣，都被燒成了灰，詛咒的實體應該也不存在了才對。
, Z- n6 B4 z" t( x% [% L7 w
; V5 r5 |& p( l; `6 ]; U2 Z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說。

    「這麼好的機會，浪費了會遭天譴的。」女孩跳了起來，「要不，我們去商業街逛逛?身為姐夫，你還從來沒有送過我東西呢!」
; O( }- b! Y% W7 w* D' p
    「嘿嘿，我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楊俊飛一陣坏笑，看得女孩渾身不自在。

    他倆心情因為怪手的消失而雀躍，打鬧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薛倩跟在老男人身後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右腿很重，低頭一看，突然，身體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似的，僵硬的再也無法動彈，陣陣恐懼如同寒風滲透進骨骼中，令她的瞳孔猛地放大，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害怕。

3 m0 x: q* i! m    「怎麼了?」

8 o, x) \6 b( n% b* h    感覺到身後的女孩停下了腳步，楊俊飛奇怪的轉頭看去。視線剛接觸到便宜小姨子的身體，他的全身猛地一顫，嚇到幾乎腿軟。

    只見那本應該燒毀的手，緊緊的拽著薛倩的右腿根部。像是邪惡的蜘蛛一般張牙舞爪，讓人毛骨悚然。太陽已經開始升起，可卻絲毫無法消融兩人身上的陣陣寒意。

* |& \  M- X! ]. ?    他們再次找來紙盒，把怪手從薛倩腿上拽下來後放了進去。

    找了一家早點店，楊俊飛點了一杯咖啡看幾片土司，給薛倩叫了一杯果汁和三明治，兩人安靜的吃著。
' E5 P7 W% Y& O* T. E: k
7 a* x4 a; Q# ]* x    他們身旁圍繞著怪異的氛圍，滿臉的死氣。
" |# x, X  m, ~4 O& _
    「姐夫，這已經算是鬼作祟了吧。」薛倩直到現在身體都還在發抖，「是不是該找個道士來替我驅魔?」

    楊俊飛經歷過許多的事情，看透了人生百態，自然不會相信鬼鬼神神的存在。
3 ?& Q1 H# h: M% q& ?1 W5 N
  {! J/ Q; E" V: z% u    他下意識的猜測，或許有某種超自然力量在從中作梗，影響著高一二班的符合某種條件的學生，但絕對不會是鬼，應該是夜不語口中常常提及的，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 D. _2 ^: p) D
    「姐夫。」女孩見他有些走神，十分的不滿。

! W+ d3 T* A4 H% Q$ x' C( X; l$ h    「你真的覺得是鬼怪在作祟?」楊俊飛抬頭反問。

    「如果不是的話，現在我們遇到的又是怎麼回事?我無法解釋!」薛倩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從前的世界觀了，「說不定，二班真的有鬼。是兩個月前那些好奇的女生請碟仙請來的，沒有送回去，結果鬼在二班到處害人。」

5 u- `$ @" g8 @" B    楊俊飛搖了搖頭，卻沒有反駁，只是輕聲道：「行，等下我們就去拜訪附近的名山大川、著名寺廟，看他們能不能解決你的問題。」

    老男人是個行動派，匆忙吃了早飯後，他就開著租來的車，帶著薛倩到處找驅鬼辟邪的所謂行家。折騰了一個早晨，都不知道在女孩身上施放了多少個驅魔儀式，到手錶的指針指向下午兩點時，兩人已經累癱在市郊的一家速食店裡。
! M# ?  _- \2 c; A, E8 c, L
; w' N. S+ C+ A/ t    驅魔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那隻怪手依舊好好地趴在紙盒子哩，完全沒有會消失的跡象。
+ s; k& Q1 ]! U" y" |
) f. z' S4 ^2 u0 j; {4 B    薛倩喝了一口冷飲，心力憔悴的哭喪著臉，「看來我是死定了，現在的和尚道士沒有一個是真材實料。」
& Z0 E$ }7 s7 }4 k! i! \0 Z/ \" l. f, |
    「別灰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定會救你!」楊俊飛皺著眉，緊緊握住女孩柔軟的小手。

    溫暖的感覺伴隨著強烈的安全感，薛靜焦急絕望的心似乎立刻就平靜了許多。她回應著老男人，將他的手牽起來，放在精緻漂亮的臉龐上。

    「我知道，姐夫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女孩喃喃地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躺在椅子一側，紙箱中的怪手依舊那麼詭異，可是在女孩的眼中，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8 N6 r. s" E- _- z
0 K3 W  R  Y2 D4 _4 j+ l( v$ J- |+ [    溫馨的氣氛抵禦了怪手的不和諧，沒人看到，手微微的動彈了一下，似乎在輕微的抽搐，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彷彿那微弱的一抽，只不過是幻覺而已。其後，它的外表冒出了人眼難以辨識的黑色煙霧……
* h8 F' a$ x& Y, s3 D4 S7 f
: W" W" P8 K$ ^" ^4 z    就在這時，楊俊飛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電話的人是二班的方西，老男人疑惑的接通，就听到那傢伙興奮的聲音。
+ B' y4 x) m# t  O" k
& d: Q1 c4 g, i4 w    「喂，楊老師?」
( y! s0 O- P8 I$ m9 S, m, E5 h
    「是我。」楊俊飛充滿磁性的聲音透過電波擴散過去。
( A2 h1 }+ o1 n8 a6 x3 i, [3 Q
    「今晚我們就要請碟仙了。」方西激動的問：「晚上十點半，就在二班的教室，一共有四個人，楊老師，您來嗎?」

7 N$ l7 N, d% C* [    「請碟仙?」楊俊飛有些迷惑。
% |$ z' J5 Y* q
: l6 b% U' p% B5 J$ t( C; }. X3 C    「您忘了?昨天明明還跟您提過。」
" ~+ ?& I/ P0 {* O8 C% O
    「啊，記起來了。」老男人聲音一低，「抱歉，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來不了。」
0 G. b( y; _2 I0 c8 ~
    方西有些遺憾，「那行，您忙您的，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楊俊飛皺著眉，表情有些擔心。

, v+ z1 G8 ?8 e2 s    薛倩小聲問：「他們四個真的準備請碟仙?會不會有危險?」

    「碟仙這種東西，不過是唬人的遊戲而已，沒有任何危險的可能。我也跟人玩過，很無聊。」老男人搖頭，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女孩，「今天下午我們還有得忙，既然宗教方面沒有辦法依賴，只能繼續找途徑毀掉這只怪手了。」

6 m* Z+ Y+ o6 ?. K    薛倩點頭，用力的拉住楊俊飛的手，將自己圓潤光滑的臉更緊的貼了上去，似乎只有這樣做，她才能稍微放心。有人說，每一種創傷都是一種成熟，可是，令她成熟的代價，實在太過昂貴了。
4 V, M" [6 ^5 h
    下午，他倆開始到處找尋銷毀怪手的方法。楊俊飛透過關係網，調用了火葬場的焚化爐，燒毀的手跟早晨一樣，再次出現在薛倩身上。
+ b7 D% z# z- y5 G5 z' {
) s& i$ o5 m* {1 |/ [: k$ Q" U    之後他們去了屠宰場，用大型絞肉幾乎將手腳成了肉末，可沒多久，肉末聚攏在一起，恢復了原狀，還是趴伏在女孩右腿。模樣跟從前一模一樣，依然血淋淋，似乎有流不盡的血。
) |: _4 p3 c" z  C" d/ a, z
    然後他們爬上高山，將裝著怪手的紙盒子丟進深邃的山洞中，又找來泥土將洞口牢牢地掩埋住，可這一切作為只是無用功。手還是好好地，在不久之後出現在他們身上。

' x6 |$ i2 c) K    不知何時，薛倩的臉色開始變得煞白，失去了血氣。走幾步路就變得氣喘吁籲，似乎體力流失的厲害，等楊俊飛感到不對勁兒時，女孩已經連多走幾步的力氣也沒剩多少了。他連忙將她背到背上。
' ~! `7 ?! Z; n5 V' ?
    「姐夫。」女孩喘息著：「恐怕，那隻手的能量還是遵守了能量守恆定律。它或許以某種管道跟我連接在一起，不斷地消耗著我的生命。」
& \( s' n( h" Q; o1 q( D% D: F3 z
( j" C% }6 s( h3 }    楊俊飛苦澀的仰起頭，天已經黑了，他們再次回到了市內。

    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卻不知道目標在何處，薛倩變得奄奄一息，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難怪那隻手沒有殺薛倩，原來它在共用女孩的命，每一次損害它，就等於將女孩往地獄的深淵多推一步。
1 K( K6 |+ r/ N2 _% I
) U& w  f3 j# n9 |  i) ~, d    現在，誰也沒能猜到，薛倩還能活多久。
2 S1 R! I. s: c2 O7 \$ L  _9 S/ b
    燈火闌珊的街道，路燈很明亮，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霓虹彩燈，照得天際也染上了顏色。已經很晚了，兩人越發像是行屍走肉，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 L& z* K: M( B  }, i2 c3 b+ z& Y
) L% a, b: h! }# `+ n9 d    楊俊飛快要發瘋了，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每次看女孩憔悴的面容，心就會被割去一塊。
6 U# H4 C$ f2 U4 D; J
" w# N6 n+ F. M4 o0 l2 N$ I    她死了，自己會怎樣?會內疚嗎?為什麼內疚?因為她是琴的妹妹，還是……

: |2 q6 o) |  _  I, K& B* a    楊俊飛眼中莫名其妙的開始含著淚水，背上的女孩感覺到他的顫抖，用虛弱的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姐夫，你在哭嗎?」

5 g# U: X! O$ Z    「沒有!」老男人矢口否認。
) Y  U9 K1 k9 G. ?/ Q" r4 \
    女孩有氣無力的笑了笑，嘴唇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蒼白，「是啊，我的姐夫大人是個英雄，大丵英雄。英雄是不會為女人哭的。」
+ c" v7 j$ Q7 V) H
    「我這個英雄都連你都救不了，英雄個屁!」楊俊飛的聲音裡滿是歇斯底里。
3 U0 }, {$ {# t; r
$ G" u) V1 i: z/ U7 R+ Z    「別為我傷心。」薛倩柔柔的不斷撫摸著他剛毅的面部線條，「能在生命最後一段遇到你，看到姐姐愛上的男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我，沒有遺憾。」
1 w7 c' a$ H9 h( y2 Z% ]
    「我絕對不會讓你死!」老男人用力的咬著嘴唇。
5 H/ u! Y$ }- x% v8 v
    「嗯，我不死。」女孩似乎因為說話而流失了大量的力氣，聲音越來越小，「我要永遠陪著你……」
: u! j: Z. R3 c' f1 y0 ^
* }  K- x1 j9 [    他背著她來到鼻頭河前，身上的紙箱被他丟到河裡。箱子隨著河流越漂越遠，而那隻怪手無可置疑的在一分鐘後，以某種肉眼難以理解的方式回到女孩身上，緊緊拽著女孩的腰部。
, H9 s4 B9 Q! Z: w, b6 F( Y
    楊俊飛剛要說什麼，突然，手機急促的響了。打來電話的是夜不語，他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激動地立刻接聽。

    「喂，十六、七個小時前，你找我有事?」夜不語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

# ]. E1 U) I" f* g! e

1月23

5 E) c9 d. o6 ^+ G" ~8 b第十章 傘下的殘酷愛情(上)
3 j$ v  g2 V! T+ T  Y4 Z
. g* l; Y, N5 u& o1 M0 L/ d    生命這種東西，看不到摸不著，它不向能量可以用某一種標準衡量，但是從人類有歷史記載開始，大多數人都認同生命其實也是一種表現形式，可以被度量。它有一定的容量，只要消耗殆盡，人類，步，世界上所有生物就會死亡。
, F9 v  p4 K, ?2 ^+ _( H
8 b) i7 g4 w8 A$ `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普遍存在的一種現象。
" {0 t) j5 g, E: J0 N. Q6 I
9 }$ Q" M+ V* f  Q% Y! r/ V3 k    例如有的人抽菸喝酒吸毒，生活習慣十分不良，作息時間也不健康，這類人原本是該被健康專家判死刑的，但是他們其中一些人卻遠比普通人活得久。

    所以，生命，肯定有其定量，每個人都如此。

    楊俊飛有生以來第一次對此深有感觸，因為背上的女孩，她的生命就在不斷地消耗，所以當聽到夜不語的聲音時，懷著深深無力感的老男人猶如聽到了天籟。
/ ^. n- M: t, a3 V8 F: s
    他急匆匆的用激動的語氣問：「早晨你小子怎麼不接電話?算了，沒關係，我有棘手的事，快救命!」

    「我手上的案子還沒搞定，剛剛差點都快沒命了。」夜不語無精打采的說，似乎正舒服的坐著，翹著二郎腿，「要我過來嗎?」

    「不用，等你過來，花都謝了。」楊俊飛搖頭，聲音凝重的將昨天到今天遭遇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

    電話那端的夜不語安靜的聽完，沉默了許久，「這樣說來，關於吊扇發出次聲波影響了二班學生的理論是完全錯誤了。確實，次聲波沒辦法令一隻脫離了人體的手活過來，還以某種匪夷所思的力量，跟薛倩的生命力連接在一起。」
( ^" {" g. f4 w. ]: s
    「當然。老子到底該怎麼辦?倩倩就快死了!」老男人忍不住，又快歇斯底里了。
9 e6 P4 G8 O+ ]8 n' n
- g0 [3 c3 v9 N+ b; X4 f    夜不語笑得很討厭，「嘿嘿，那個女孩對你很重要?從來沒見你如此著急過!」

& Y% s, T) j0 q: Q3 I, t    「別耍貧嘴了，快幫我想辦法!」
( d" `2 y1 U7 l, {8 R. U. i
) Q+ ]9 m( S3 T3 d" y/ g    「辦法一時間我怎麼可能想得到!我又沒在現場，只能做出基本判斷罷了。」夜不語的話斷斷續續，似乎正在思考。

2 z& r1 T, O1 u' d    楊俊飛沒有急著開腔，安靜的等待著。他站在鼻頭河邊，背上背著薛倩，就這樣靜靜地站著。鼻頭河的水很急，發出「嘩啦啦」的湍急響聲。

5 [; d' X6 Z: F    「看來，我們有些事情不小心忽略掉了!」足足有三分鐘，夜不語才再次說話，「所有的東西應該回到一開始來判斷。究竟值日生比普通學生多做了什麼!這就需要透過範式轉變(註三)來思考了。」

: K) C* D) K6 f9 m+ A) Y    「可明明最近兩天都沒有值日生了。」楊俊飛反駁。

- I" ?) q+ V  U0 M    「確實沒有值日生了，但那也只是廣泛意義上的，最多值日生不再履行早晨和晚上的打掃義務罷了，吊扇被拆除後，他們也不會再打開吊扇通風，但是，值日的學生，還是按照從前排好的順序進行最後一項工作。」夜不語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擦黑板!」
* o5 m' u8 \1 R) Y  \
, j. j9 ?% Z% m! Z: A. V6 p& _) b    楊俊飛頓時一愣。

: d( g6 `2 W+ ~    他背上快陷入昏迷的薛倩聽到後，掙扎著湊到他的耳畔，虛弱的說：「姐夫，我記起來了。那隻手，我有在黑板上看到過。」
' |, p6 D: G  W) d( f! @
    「什麼意思?」老男人急忙追問。
* s$ ^% Q) p$ d4 q* \, u( v
    「那隻手，黑板上突然出現過類似的塗鴉，我把它擦掉了，但是那一刻突然感覺地震似的搖晃，可周圍的同學卻絲毫沒有反應，所以我就沒在意。」女孩說得很辛苦。

    「黑板，原來是黑板!」楊俊飛也醒悟了過來。不錯，取消值日生製後，每天跟值日同學有最後聯繫的，就只剩下擦黑板了。高一二班的那塊黑板，肯定有問題!
/ R5 M) W) d# l3 b( F, l
    「小夜，太感謝了。回加拿大後我請客，吃頓好的。就這樣，拜拜。」老男人急匆匆的掛斷電話，又匆忙撥了老校長的電話。
5 n0 G. x9 |. r& a2 L1 G
. y4 J6 O# z8 b    「喂，慕楚，這麼晚了打電話來幹嗎?」老校長憔悴的聲音有些嘶啞。
# V- T( M/ _$ o; M! C
    老校長回憶了片刻：「應該是兩個多月前吧。」
8 I9 c! A! w* `( Y' p
1 V7 B1 h) ?: V; h; W/ D; y    「這樣啊，還記不記得是從哪裡買來的?」他陷入沉思中。

" e9 J: A, o! R2 y7 C+ D    二班死人是兩個月前，黑板也是兩個月前換上的，時間方面對得上，從種種情況看，有問題的絕對是這玩意兒。
* G( p5 `( Y9 ?, e
    「不清楚，這要問問採購。」老校長聲音裡出現些許為難，「可是採購早在兩個月前就死了。」

    「嗯，我會調查採購清單的。您老早點休息。」楊俊飛掛了電話，突然想到方西等人還在二班的教室裡請碟仙，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中冒起不好的預感。

5 O% X  ~3 m% L9 O( {    他看了看手錶，快要十一點了，忙不迭的又立刻撥了方西的電話。
7 i" n$ l7 z# }; ?* V3 L! Q
: R$ o/ A4 C5 `( s    「喂，楊老師?」方西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
: t) K$ @; `2 ~2 N
/ T- c: C$ k( l, {    楊俊飛顧不上客氣，用盡力氣朝他吼道：「方西，快離開二班教室，告訴所有人，千萬不要動黑板，更不要擦黑板!」
5 g' P' x! I: j, e1 J7 j  E6 o$ E
' g, M. b4 U" P. \, ^    可老男人並不知道，他打去的電話已經晚了。
, ]& M! T3 q+ N
    請碟仙，是初、高中生最愛玩的靈異遊戲之一。

    學生時代，不論誰都有旺盛的好奇心和盲目跟風的心態，一種遊戲興盛了，就會有人玩，不玩的便是落後，往往會被別的同學看不起，殊不知這樣的心態和行為模式，會將自己推入生死邊緣。

    有些東西，並不是玩一玩那麼簡單。做任何事情，不論你是否懵懂無知，都需要付出代價，沒人能在面對未知力量時，僅僅憑著哀求就能存活。
  I+ q2 D" A0 r) c$ d
" B8 M+ O8 u0 n    方西等四人，在晚上的十點半準備潛入高一二班的教室。他們笑嘻嘻的，一點緊張感也欠奉。

4 j7 h1 s& y. X    王思梁也在其中，她對神秘事物很有愛，嘴也很鐵齒，所以好友周雯和許慧邀請她時，這女孩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9 d$ `. M" @. k) c
    走進教室，周雯和方西忙碌的準備起碟仙的用品。許慧跟王思梁做到一旁聊天。

    「上次請碟仙也是四個人嗎?」王思梁好奇的問。

    「是啊，可現在就剩下我倆了。」許慧的聲音有些黯然。

; y5 ?% A0 {6 y( V$ x4 H, z# l    王思梁嘆了口氣，「這個班說不定真的有被詛咒，不然怎麼可能兩個月死七個人。」

    「你運氣好，就快要解脫了。我老爸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肯認真聽聽我的話，讓我轉學。」許慧的語氣十分哀怨，「思梁，你什麼時候走?」
/ c- m4 T( ?* m4 b  A- i8 z8 _% D
    「是星期一最後一天課，下午放學後，我就會轉去鄰鎮的高山中學。」王思梁無不得意。
# @7 c  N! D) l. b
  R3 h" h! _1 H* b& ]* W5 T    「唉，真羨慕!下一個死的都不知道會不會是我，班上人心惶惶的。」許慧的語氣更哀怨了。
2 B- ^' a9 Q; W5 [6 [# |8 v" I5 f
+ j7 }9 V6 Q5 z, b3 g+ @% {    「準備開始吧。」方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 L5 T& b% I, w( M1 k7 Q: `    其實請碟仙，除了神秘好玩外，過程卻顯得有些無聊乏味。這四個人用的是比較偏西方的方法。其實很早以前，所謂的西洋碟仙就在歐洲很流行，甚至比大富翁遊戲更流行，西方人將東方轉過去的召靈遊戲做了改進。
: _- K3 B2 I; C
% X, r6 W( ~5 h0 g4 W    用一塊寫靈板來占卜召鬼。那塊寫靈板上刻著數字和字母，問卜者像鬼提問，寫靈板用的道具。

    寫靈板是方西準備的，他得意洋洋的說：「這東西有很長的歷史，也是歐洲人捉鬼常用的道具。」

    「我曾經跟著老爸去英國待過，這塊板子就是那時候弄到手的。你們是不知道，英國足足有五百多家捉鬼公司，捉鬼已經形成了一條產業鏈。倫敦金融街後邊，都懸掛著滿滿的捉鬼廣告。」

* @2 V4 q  W$ F    這塊寫靈板確實看起來很老舊，一看就覺得神秘，令人無法懷疑其蘊藏著超自然力量。

( O  H+ s& w0 S- w    搖曳的燭光下，他們四人就用這東西召鬼召了半個多小時，結果只是得到了一些無意義的字母。最後不得不承認。碟仙沒請來，遊戲失敗了。

    滿心想從鬼魂嘴裡知道是不是有東西在二班作祟的四人，自然十分掃興。三個女孩鬱悶的丟下方西先走一步，而方西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時，卻突然發現黑板的右下角，似乎畫著些什麼。
1 X+ a- ~  ]6 o& H* ?% O
    他將頭湊了過去。只見清冷的月光照射進來，將教室映得一片瑩白。暗淡的光芒被黑板的黑色所吸收，有股說不出的詭異。

    本來應該看不清楚的黑板右下角，卻清晰可見。上邊有個不大的塗鴉，畫得很醜陋，像是一把傘。

    所謂的傘，其實也不過是一根線條畫成的，三角形下拖著長長的傘柄，通常是惡作劇的同學，用來在傘柄兩側寫上一男一女的名字，表示他們有在交往，也是學校裡最常見的留言傳播方式。
5 ~& _* q) ]4 V, d
    「誰在黑板上亂畫啊!」方西咕噥著，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等他的視線轉回來後，突然愣住了，只見傘柄一左一右寫著兩個人的名字：方西、王思梁。
) `5 u" W9 K9 {
, x3 M( `9 b# U. ^    方西嚇了一跳，剛剛那個潦草的塗鴉傘下明明還沒有這兩個名字，怎麼轉眼的功夫就冒了出來，難道是自己看錯了?而且，到底是誰寫的?

0 g4 n2 y! r( S7 H    他有些臉紅。
- T- m) m* ?$ D2 H1 g+ M+ q
" V3 V  Q& y  a( E9 o- F    自己確實是喜歡王思梁，可從來就沒有向任何人提及過，會不會是周雯和許慧搞的鬼?這兩個女孩古靈精怪，很有作案的嫌疑。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猛地響起，他一驚一乍嚇，心虛的用手將黑板上的愛情傘擦掉。

7 @7 U2 q2 ?4 {- J* Q! T) `9 f$ _    打電話來的是楊老師，很大聲的在電波那頭叫著：「方西，快離開二班教室。告訴所有人，千萬不要動黑板，更不要擦黑板！」

    「什麼意思？」方西有些摸不到頭腦，他愣愣的看著自己沾滿白色粉筆灰的手。

    「別問那麼多，你們請碟仙時有沒有遇到異常?」
- M2 P% E2 D8 Y
% C2 Z8 h! X5 w1 _7 Z8 D    「沒有。」他搖頭，「屁都沒有請出來。大家都很掃興，周雯甚至還有些嘔氣!」
2 W& ~' M! F4 ?; K
3 T# E# d7 {2 C5 v  k9 n    「沒事就好，你在哪?」
5 k( o' J( H# C0 g9 K5 L+ z
    方西的臉又是一紅，他死都不願意將黑板上畫出的東西宣揚出去，再說明天過後，王思梁就要轉學了，沒丵理由去打亂她的心情。那段感情，還是被自己深埋在心底吧。
$ \6 J2 m1 y/ {8 P: F# o8 X
    「在回家的路上。」這個男孩一邊講電話，一邊離開教室。
' M3 l$ g* E" J
    門被關了起來，黑板靜靜的鑲嵌在講台上，被月光照射，反射著黑黝黝的邪惡光芒。

& v) m  T* L2 W( X    楊俊飛終於還是把薛倩送去了醫院，既然生命力流失得厲害，那麼靠著打點滴補充各種營養的話，應該能多令這個女孩支持一段時間吧。藉著這段時間，他必須要將黑板的秘密挖掘出來，將詛咒的根源破除掉!
& D6 v9 k8 @+ x5 o7 @6 k) {+ H* i" k
    於是趁著夜色，他回到了學校。手錶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安靜的校園如同異世界一般，顯得特別猙獰。由於不想將事情鬧大，也不願意被人發覺，楊俊飛回了宿捨一趟去拿手電筒。

4 q8 ]5 A# g. ]1 ^9 v+ s    剛回去就看到許薇薇老師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門前，將頭埋在膝蓋之間，彷彿睡著了。
7 n6 B. t- j& h1 W6 Y* G- A1 n
    「許老師?」老男人搞不清楚她在幹嘛，於是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許老師立刻被驚醒，她打了幾個噴嚏，揉著睡眼抬頭，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的楊俊飛。她連忙站起來，整理著有些亂的衣服，「你回來了?」

* G& n3 t2 ~7 x& a6 z5 [8 A    「許老師在等我?有什麼事嗎?」楊俊飛奇怪的問。

4 D, D+ j: r7 u7 U4 N  V    「沒大事。只是想跟你談談。」許薇薇似乎有些猶豫。

    老男人像是猜測到了什麼，皺著眉，「等明天吧，我還有些事急著做。」

  Q! ?! U, \$ q    說完便開門進宿舍，將偵探社的精巧工具一古腦的塞進特製的衣服裡，弄好後又急匆匆的離開。門外，許薇薇依然耐心的等待著，完全沒有返回自己房間的打算。

    「楊老師，你想去哪?這麼晚了!」她問。
! i: Y8 `6 @( a5 }! s$ d) ]: u
! n1 Z/ s" {( n( S% j& ~    「有急事，必須出去一趟。」老男人根本沒辦法跟她解釋，擺擺手就準備向樓下走。

  q, z5 Z0 D. T; L( g* K4 x  J! _    「你是去見薛倩同學吧?」許薇薇鼓足勇氣，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我今天早晨有看到，薛倩同學一大早從你房間出來。這太不正常了，每晚那孩子都會來你這裡，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些什麼?」

    「什麼都沒有。」楊俊飛矢口否認，嘴角卻流出一絲苦笑，果然被發現了。
0 i5 [! y- @) N7 O9 e' n6 i
7 z- i- h# z) S& @5 Q    「師生戀是不被社會允許的，要被大眾知道了，楊老師的前途就完了!」許薇薇苦口婆心的勸說，「趁現在還沒被傳開，早點和薛倩同學斷絕關係的話還來的及。

. z9 y2 I8 |. P; z; j% [    我嚴嘴，絕對不會傳出去，可被別人看到就說不准了。 」

" {# p& V; y) V% Y8 g$ D, v    「謝謝許老師的關心，我有分寸。」楊俊飛有些頭大，他急迫的想結束這段沒營養的對話。薛倩的生命每多拖一秒，就會向死亡邊緣多走一步，留給他的時間已不夠了。

' G/ n! i$ z! ~! v    「可是……」許薇薇還想說什麼，老男人已決定不再理會，加快腳步毅然的離開，只留下她一個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獨自離去的背影。
- N, w5 e. E5 h& }  j' n
    許薇薇覺得自己很委屈，她看著那個高大、充滿安全感的背影，發覺那人離她越來越遠，自己或許根本就沒有碰觸到他真實的一面，或許，永遠也沒這個機會了。

/ D6 t# Y: O* \6 N+ i# y    不知為何，眼淚順著臉頰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越流越多，無法歇止。終於，哭聲也隨著眼淚湧了出來。
# H. C9 H7 ~7 u( u+ _
    這一幕楊俊飛自然沒看到，就算看到了，心急如焚的他也沒時間去理會。從某種意義而言，他比自己想像的更冷血。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只會拯救被他在乎的生命。
# _& i" w5 B# j! [6 L9 e4 a/ }
    他快步走進教室樓，來到了位於六樓的高一二班教室前。

. R3 {# O0 x# @    打開門，安靜的教室在手電筒的光芒下一覽無遺。二班一共六十九人，死了七個，還剩下六十二個學生，一排排的座椅在黑暗中靜靜潛伏著，講台無聲的訴說著夜晚的壓抑。
8 [0 ^% {" z! R5 ]* K$ E
    楊俊飛經歷過很多事，他覺得就算是潛入未被發現的埃及金字塔，也比這個地方來得輕鬆。自從潛意識裡清楚教室中有某種超自然力量時，他的視線朝著教室的任何位置，都會覺得有種莫名的詭異。

4 c' C5 Z/ F! V" i    他緊張的嚥下一口唾液，來到黑板前。黑漆漆的黑板，不斷地吸收的從外界傳來的光線。講台這個位置，恐怕是教室最為陰暗的地方。老男人左看右看，還是沒從這塊普普通通的黑板上找出詭異的地方。
. l2 O! {; g. h8 K) Z$ E9 x
    這是塊到處都能見到的平面固定式黑板，用的應該是苯晴壓旋工藝。在這塊黑板上，楊俊飛每天都在寫寫畫畫，從來就沒想到始作俑者會是這玩意兒!他用手敲了敲，聲音旋得很厚實，不是空心的。
1 T* V/ s" g" z% o& O
3 k+ ~0 y/ \# d2 f6 j    實在沒有頭緒，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將其在一卸下來後付之一炬。畢竟關係到薛倩的命，他為了保險起見，又撥打了夜不語的電話。
0 {; u4 K$ L  \# U0 m6 e
    接通時夜不語正在吃飯，咀嚼的聲音光是聽，就覺得很香很愜意。
% P  l( T' c' v, }
! ?& n0 n* F3 u5 L8 y* f    「我不建議你魯莽的毀掉這塊黑板。」夜不語聽完他的想法後，立刻說，「因為不可預見性太多。貿然毀了黑板，你不能保證薛倩能夠獲救，甚至，會造成更可怕的嚴重後果。」

    「所以，現在你應該先想辦法把黑板弄下來，存放在沒人能夠接觸到的地方。然後調查看看，黑板的來源以及究竟有什麼故事。」
/ X" [& l) g" `. n0 G
    楊俊飛深以為然。他撥打了校長的電話，讓其叫來保全。他跟值勤的三個保全，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沉重的、足足有五米多長的黑板卸下來，台到室內操場後邊的體育用品保管室中。

; f2 t6 \  \) p" _1 c- c0 J    辦完這件緊要的事情后，他去了一趟財務室，將最近三個月的採購調了出來。很快，楊俊飛便找到了裝在高一二班教室裡的那塊黑板的詳細介紹。
4 d8 Z. j6 P2 U8 R( i  X  u, `
    那塊黑板果然採用苯晴壓旋工藝，基材為同性層合板，厚度大約有三十毫米，黑板表面塗層厚度二公厘。黑板邊框為茶色鋁合金，厚度為十公厘，黑板邊框鋁合金畢後五公厘，成流線型，ABS包角。鑲嵌式，固定在牆壁的平面上。
6 G. c$ ?" _( Q0 @
    製造單位為「帝極板材用品公司」，位於鼻城西郊五十公里的一個小村子裡。
* V* C1 N+ W6 V6 W4 w' C3 e- h
8 n( E0 m' e$ x) R& Y3 h    楊俊飛將這張清單列印出來，看了看手錶。凌晨一點三十五分，現在去那個村子也沒有用處。他剛來鼻城的時候是星期一，而星期六剛過，已經是星期天了，還是到醫院裡看看薛倩的情況，再早點趕到村子調查。

    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照得整個世界一片銀白。他的心情也被月光弄得無比迷茫。

/ }% W# X8 q/ j/ @; v. w9 I5 o    他沒敢通知薛倩的父母，怕被認出來，也不忍心讓他們看到自己二女兒憔悴無比、徘徊在生死邊緣的狀況。對於他們，他還是有著深深的負罪感。

    琴是如此，她的妹妹也是如此，楊俊飛很無力。他來到醫院，看著薛倩本來應該青春無限的美麗臉孔變得失去光彩，心痛的難以言喻。

$ y* X1 |( B# o; E( p2 ]1 z1 n; [    他摸了摸女孩的頭髮。女孩被驚醒了，吃力的睜開眼睛，「回來了?」
. o. C7 I7 t' Z, i0 Y; J
    「嗯。」楊俊飛點點頭，「我找到了些線索，說不定明天就能解開你的詛咒。」

    這純粹是一句安慰的話，就連他都懷疑自己語氣裡蘊含著多少真實度。女孩笑了笑，「那就好。能握著我的手嗎，冷。」
. `( n3 b6 A7 _# _
! O' q' C9 ?. g/ h    老男人伸出自己的大手，覆蓋在女孩既小又柔軟的手上。那雙手真的很冷，彷彿冰箱裡凍過似的。病床一側放著一個很不協調的紙箱，裡邊裝著那隻催命符般偷取女孩生命力的怪手。

" ~6 H1 x7 y0 i  V- t    女孩很疲倦，說了不長的幾句話後，又昏睡過去。楊俊飛就這樣握著她的手，將頭趴伏在床沿邊，非常不踏實的睡了幾個小時。

- y$ }* R; `, U. @! Z    四月二十六日，天剛一亮，睡了不足三個小時的楊俊飛，急急忙忙地開著車朝帝極板材用品公司所在地駛去。
7 ]; G6 m! C( m6 @8 J4 D5 J  [+ m8 H
    帝極板材用品公司，透過老男人的關係網，他只調查到一些很片面的資訊。這個公司成立於三年前，說是公司，其實規模不過是一個作坊的大小。員工不足十人，所用的製造機械也很老舊，法人代表是個叫做卞渡的四十歲中年農民。

# o: \( M* j: u3 E    楊俊飛以非官方管道弄到了一張品質突擊檢查的證件，堂而皇之的在公司經理誠惶誠恐的恭維下，進了這家小作坊。
3 |9 o- R' T+ T
0 M+ n5 s- ]/ N4 N, i0 h    廠房很小，而且非常的臭，如果他真是品質檢查員的話，早就告發警告，勒令他們停業整頓了。經理就是那個叫做卞渡的中年人，他察言觀色的不斷打量楊俊飛的臉色，發覺這位調查員臉色不善，眼神也很嚴峻，似乎不怎麼好打發。
! n4 }  Y6 a. w9 A& P/ H
2 T. M: d. ^# ]: u6 v1 a* P9 `5 U    於是卞渡偷偷的給財物打了個手勢。財務立刻明白了，他堆積著擠大便般的笑意，在隱蔽位置，將一個用報紙包住的厚厚方塊物體遞給了楊俊飛，還一個勁兒的客氣道：「不知道您突然來訪，實在是招呼不周，這點小小意思還請笑納!」
" h6 r5 H! V! a$ C2 w
    楊俊飛皺了皺眉，自然不會傻得去接。他收回視線，將兜里的清單拿了出來。

    「這次來，主要是兩個月前，岳雲中學在你們這採購了一批黑板。品質有問題，所以有人投訴了。」

# g! \7 Y  T9 u; _; I! u$ B+ c    「不會吧，那批黑板的品質，本公司還是很有信心的。複合板用的全是上好的鋸末和材料!」卞渡偷偷擦了擦冷汗。
) P+ j5 E3 x! f8 a. ]
    「這我管不著，原料你們是從哪裡進來的?有清單嗎?」楊俊飛問。
% _8 ?; n1 k' x: i) n6 t
    「當然有。」
/ a* F: `. H% y! y  M/ a/ {' U0 H
" Q$ T- n- @4 K    經理連忙示意財務去拿，財務走了沒多久便回來了，遞給老男人一長串資料。他看了一遍，沒發現奇怪的地方。製造一塊黑板的材料有很多，不過最主要的是用鋸末壓制的同性層合板。

    「你們的鋸末是從哪裡弄來的?」楊俊飛合上清單問。
5 L* d8 p" }/ B+ M2 A3 [
    「是旁邊的鋸木廠。」卞渡回答得很快。

    「帶我去看看。」他想了想後，提出了要求。

    經理很奇怪，一般調查員來這裡檢查後，不合格的就封存和開罰單，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要求從原料上深入檢查的，可那份資料沒有作假啊，真是想不明白。

+ F8 ]# t- W  O2 a! O( x4 O    卞渡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位與眾不同的調查員，楊俊飛去了鋸木廠溜達了一圈，有讓鋸木廠的工作人員開著拖拉機，載他到場裡一直都在獲取樹木的那片森林。可是忙到下午兩點過，還是沒有查到任何異常。
' O+ X4 D. V" h0 g. |: o( u
/ c* W5 y4 O, S5 y7 G1 s& g    他心情更加沉重了，本以為調查黑板的來源就能找出答案，可現在答案沒找到，反而弄得更加一頭霧水。那塊出問題的黑板，究竟是製造環節有問題，還是在運輸環節上發生了異變呢?實在令人費解!
" o! D* V) |0 Y' V. {
! D! s/ Z7 a, T4 F# _7 \" j+ ^9 ?6 f    實在找不出結果來，楊俊飛只好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回到了鼻城。還沒走到學校就听到周圍亂糟糟的，大門口圍了一圈人。特丵警緊張的駐紮在操場裡，校門被拉上警戒線。無數好事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將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
, i8 R, l- T0 w6 y* a' ]
- L8 r0 x9 U5 z    老男人突然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他連忙撥打校長的電話。
7 m4 n4 g! ?' _' [5 e
    校長一接通，連連驚叫著：「慕楚，大事不好了，看來我們學校就要完了。這次不論我怎麼掩蓋，估計也沒辦法掩飾住。」

! b6 }: ?+ c+ x5 [5 M% j9 H0 C    「發生了什麼事?」楊俊飛沉聲問。
6 r, K8 B, Y( G; Z5 S' a1 j
    「你們班裡的一個男同學，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把另一個女同學給綁架了!」

9 ^: T4 z) q, r1 H8 `    註三：範式轉變：當現有模式反常不一致時，必須要改變現有的觀點、感知、思考模式，甚至評價世界的方法。

1月23

第十一章 傘下的殘酷愛情(下)

9 T+ J  C9 K# n* a; h/ y$ c# E    人類的心靈，其實遠遠沒有人類想像的那麼強大。
- w3 ^* C( u( j; e0 a5 D
    在這個已經變得日漸畸形的社會裡，只要一旦被外力入侵，只需要那怕指頭尖那麼小的一塊力量，就能產生四兩撥千金的效應，讓畸形的心態變得實質性，延伸為畸形的實際行動。

; `! l; c( E7 g' G9 x* K. k# b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四月二十六日早晨十一點左右，正在跟兩個好友逛街的王思梁接到一通電話，便單獨回了學校。
3 @- C" s5 M2 p5 e/ [0 S6 w
/ `3 U5 Q/ Q) @    高一二班的門沒鎖，她推開教室的門，走了進去，大嗓門嚷道：「方西，你想到什麼好玩的了?」
6 g7 N: x% W7 g5 Q4 ]. r- }
    方西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托著下巴往窗外望，並沒有回答她。
! I0 V$ U* y$ K  |  l6 @0 H
, F, T, ^! u; u# v: _    「方西，你傻了?」王思梁走過去，手在他眼前晃動，「周雯和許慧呢，還沒來?」
2 |3 ]) M6 }- w6 B2 Z7 {
    「我沒叫她倆。」方西轉頭望她，王思梁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可哪裡有問題又不怎麼說得上來。

) G* t. M! a  I: N& X" K' b    「你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明明說想到個不錯的遊戲，要我們四人一起玩的。」女孩皺了皺眉，「她們不來，我可要走了。真沒意思!」
3 X" j: |, |. P6 ?
& w; H- X% I( m" g1 v7 u    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便急著想離開。

+ j0 X5 t" d% [& c4 ?3 F# g    方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很牢。女孩用力甩了甩，沒甩掉，不禁氣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9 t) h! O4 ^" {! y$ n1 m8 S8 @( r    「沒什麼，就是有些話想對你說。」方西用低啞的聲音說。

    「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聊，非要把我騙出來。」王思梁瞪了他一眼。

    「我喜歡你。」方西對她兇巴巴的眼神視而不見，依然緊拽著她，自顧自的說道：「跟我結婚吧。」

) K+ \5 P7 `- @5 r( {' D* h    「什麼?結婚?」王思樑的大腦沒反應過來，她覺得這段話太有跳躍性了，所以語氣有些結巴，「我們都才十六歲，怎麼結婚?而且，我也對你不感興趣。再說，結婚這種事情，不是要先交往後，深入了解到水到渠成嗎?你腦袋秀逗了，開什麼國際玩笑!」
' `8 c& b+ d( o6 s, x3 _: m1 j2 G
    「我沒開玩笑!」方西的聲音猛地大起來，「我很認真，我們今天就結婚吧!」
- S! ]$ q' R  m2 u
    「你這人到底有沒有長耳朵!我剛才有說，我對你根本不感興趣。你不論個子、樣子、還是成績，都不是我的菜。」王思梁冷哼一聲，「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報警了!」
2 J, N) q' G9 w/ k5 \/ L
0 ~$ X: D& ]( g6 {" w5 y    「報警?」方西笑起來，他瞇著眼睛，一巴掌搧在女孩的臉上，五根紅紅的手指印立刻在白皙的皮膚上浮現出來。

" R  o' N6 k2 N    王思梁簡直難以置信，她用自由的左手愣愣的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好久才反應過來，她反抗的也用手回擊，可卻被方西狠狠一腳踢倒在地上。

    那個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的男孩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將她狠狠地用腳踢，就如同一分鐘前說愛自己的是別人一般。

    王思梁很快就被打得頭暈目眩，有股腥味在嘴裡散發，居然是血從破損的嘴角流到了舌頭上。
+ G9 }, T* s9 p) [  Y/ C
    王思梁從小大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她害怕得要命，不斷地求饒。
  ~% W  D, E: A4 u
    方西根本不在乎她的哀求，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麻繩，將她牢牢地綁在了椅子上，然後走出了教室。
& F6 ?& u$ h) Q+ h, a( O
    女孩從挨打中清醒過來，她驚恐的呼救。可週日的校舍空空蕩盪，基本上沒有任何人會來。教室的窗戶又牢牢地關閉著，聲音根本就傳不了多遠。撕心裂肺的叫嚷了一番後，她咳嗽了幾聲，嗓子著火一般的疼痛。

    方西究竟想要將她怎樣，女孩完全不清楚，她驚慌失措，大腦一片混亂。眼淚順著臉頰流個不停。
, C% W1 V+ y9 X, ~6 B
& c6 M8 L5 t+ [0 O    她眼淚朦朧的視線到處竄動，最後停在了胸前的位置。平時喜歡用手機聽MP3，所以手機一直都掛在那裡，這個習慣偶然令她有了一絲逃生的希望。王思梁吃力的用受傷的下巴撥號，這部手機有快捷撥號的功能，在「1」中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號碼。
, q/ B. Q2 y9 `* n+ }( |# ?7 t3 E
* ^$ i3 m$ }: e7 E  S7 r    她好不容易才撥通，還沒來得及說話，方西已經回來了。只見他手裡提著一個小箱子，上邊還有「醫療室用品，禁止外帶」的標誌。

" S' o7 A, j4 {    「方西，我答應當你的女朋友了。結婚也好，什麼都好，我都答應，求求你放了我吧。」王思梁一邊抽泣一邊說。
- ?4 q. J$ d9 {7 E
    「我不放心啊。我那麼愛你!可你星期一就要轉學了，不離開多好。」方西面帶柔和的神色，用手背撫摸著女孩的臉。
, r. S5 P3 n1 N
    「我不轉學了，回去就跟老爸說取消，我永遠都留在這個學校陪你。」王思梁一動不動的任他撫摸。
& t1 u6 V; u* p1 ~% a; m% T5 D
    「嗯，我相信你!」方西點點頭，面帶欣慰，「真好!你總算感覺到我傳達給你的愛意了。」
8 C- m( a5 ^; h0 @
    「我能感受到，真的!完全感受到了，強烈得很。」女孩不敢再哭，怕刺激到對方。她猜測電話那端的好友應該已經聽到了對話，可能準備報警了。沒等多久，警方就會來救自己。
+ D7 }1 d3 q: y0 n$ R
2 I8 K# k$ i: b7 `- s) L. e    方西笑得很開心，「早這樣聽話，我肯定不會綁住你的。」
( k" T8 L5 g$ w* C$ V
& Y2 ]2 Q9 a8 z    「那就把我解開啊，我一定聽你的話，認認真真的聽，每句話都不違背。」王思梁語氣急促的說。

    「別忙，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 M; H" j. n5 Z' V3 `. `4 I) u    男孩完全沒有解開她的意思，只是從醫療箱中掏出了一些東西。看到那些東西，王思樑的心都快跳出了胸口。
) C4 j, c* ~# c" F7 Z0 ?9 I
8 u8 d+ C( r, O' q& w" m1 O5 Q) z. ?    那在他手上的是醫療用的針線。接近中午的陽光很熾烈，光線照射到細細的針尖上，反射著冷冰冰的寒光。

+ U: B9 a& A' n# \0 n( O' u% P% H    「你想幹嘛!」王思梁尖叫道。
- K1 f3 M1 ]$ t( U: R' F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絕對不分開。」方西重複著，帶著愛意撫摸著她的臉，然後將她的眼睛抹來閉上。

    王思梁怎麼可能敢閉眼，她不斷地尖叫。這尖銳的聲音似乎惹怒了男孩，他再次一巴掌搧過去，女孩的聲音立刻歇止了。

8 v# t/ G6 V2 y! J* u+ r    「真是呱噪呢，難怪老爸常常說老媽像是一群吵鬧的鴨子!」方西的語氣依然很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還是先把你的嘴巴縫上吧，親愛的，你的聲音真讓我受不了。」
/ j' _( T3 Z) n/ Z( X
    王思梁總算是明白了眼前的男孩究竟想要將她怎樣，她拼命反抗，可是被反綁著的她，怎麼反抗得了手腳自由的男孩，很快地，反抗就被無情的鎮壓住了。
/ \5 \6 m+ Y4 {
    強烈的刺痛感傳遍了全身，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鮮紅的血在陽光下露出妖豔的光澤，令整個教室都陷入一種邪惡詭異的氛圍中。

/ Z6 G( f. h$ z    王思梁痛得幾乎要昏了過去，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了。終於，耳中傳來了警笛聲。她欣喜的想要呼救，可一張嘴，兩片嘴唇之間的拉力帶來了痛楚一陣陣襲來，痛得她腦袋發脹。晶瑩的淚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變得無比渾濁。

    「聽聽，員警叔叔來就你了，高不高興?」方西的語氣裡帶著諷刺，他笑得很耀眼，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看來聽得見令你很煩惱嘛，要不要我幫你?」
. p& H- s5 T7 o. N% Q
    王思樑下意識的拼命搖頭。

    「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方西拿了一根長針，殘忍的探進她的耳道裡一陣亂捅。

- d0 a: M* ?! f9 w    女孩的瞳孔猛地放大，她想尖叫，可是點聲音也哼不出來。王思樑的痛覺神經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總算是暈了過去。

' ?/ \  f/ f+ N8 c2 o) U    等她醒來，她發覺自己臉上疼痛的地方更多了。她努力張開眼睛，卻沒辦法做到。只是勉強的將右眼露出了一個縫隙。王思梁看到方西正在努力的干著針線活，他的手拉著自己的眼皮，一針一線的將上下眼皮縫上。
! b, f. C; }3 c9 q& T
- {' {/ n8 |6 B$ z! a* q    王思梁絕望了，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徘徊在了崩潰邊緣。她轉動眼珠子，用力的向窗外看。朦朧中，她隱約看到一大群人圍在校門口，然後視線就徹底的陷入了黑暗中。
, ]. h/ Z( b* \: ?& r# M' m4 `
    突然感覺面前的方西失去了力氣，他的身體軟趴趴的倒下，趴在自己身上。不久後，有許多人湧了進來，可是已經晚了，王思梁，完全崩潰了。
7 a& {. L* w- X
; |% f8 l+ I9 C+ I' S    方西是被警方的狙擊手擊斃的，大量警員湧入高一二班的教室。楊俊飛借用自己的關係網，也跟了進去。教室裡的情況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 u& |% _$ P# M- u+ |4 S' X' U; m    王思梁這個十六歲的女孩被方西用醫療針線縫上了嘴巴、眼睛、鼻子，就連耳膜都被捅破。方西臨死前，因為倒下的衝擊力，把長針刺入了女孩的胸口，離心臟只差一厘米。

' T2 M2 b3 l) h    楊俊飛站在旁邊暗自嘆氣，這個女孩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而且五官的創傷十分嚴重，這輩子算是毀了。真是造化弄人，只需要再過一天，她就能轉學離開，可是她偏偏沒能躲過!

- A* C! S* Z8 `1 g    老男人基本上能猜測到究竟出了什麼事，昨晚那四個人請碟仙，恐怕方西離開時還是在黑板上看到過某些東西，然後不在意的擦掉了，所以才發生今天的慘案。
/ o- k* p  Q" X' c/ @
    他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頭髮，腦袋發脹的厲害，甚至有種手足無措的無力感。深深吸了口氣，楊俊飛來到了操場上，望瞭望天空。刺眼的陽光，朗朗晴空，可這一切在他眼中都顯得無比陰鬱。

4 A* h; y, c- m; d- `    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來。
) a$ @/ z8 \! {' z, u& Q7 r: y
3 G# D' P( _0 f( h: s5 U- B    他接通，然後身體猛地抖了抖。來電話的是醫院，他們說薛倩的生命跡象正在迅速減弱，已經打了強心針，可也只能再撐半小時，院方要他將薛倩的親屬找來，好簽發瀕死通知書。
" A) g1 g$ o8 Q* h4 E$ a( ^; q6 ~
, h, [9 Q$ C9 k5 w) u' t    楊俊飛紅著眼睛，一聲不哼的來到體育器材室，坐在那塊詭異的黑板前一動也不動。手錶的分針和秒針不斷地前移，時間流逝著，「滴答滴答」的手錶走動成了這地方唯一的聲源。終於他站了起來，從一旁拿過一把消防斧頭。

    「一半一半。從小夜提交的那麼多次事件報告中，都有提及消滅詛咒來源的辦法，最常用最有效的是消滅它的主體，至於後果，已經沒辦法仔細考慮了。」

$ L3 \' K0 Z  c# N" [# i& [    薛倩如果真的死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那種心態很複雜。或許，他真的有些愛上這個活潑調皮的小女孩，就如同愛上她的姐姐那樣，又或者，他將她當作了她姐姐的替代品，一個無法替代的複製品，不論是哪一個，他都沒辦法承受失去她的結果!

    「賭一賭人品!夜不語那傢伙人品一向不好，都總是賭贏，我人品可比他好多了，公認的!」
! A+ E+ n5 o; U" J4 [" b1 ~
5 r- k3 L. K8 ~8 Y# h    他一咬牙，將手裡的斧頭劈了下去。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也沒有出現任何天地變化的異兆，就連斧頭劈入的聲音也普普通通，似乎弄破的只是個枯木頭而已。

    詭異的黑板已經被他確確實實的劈出了一個缺口。

    有了第一下，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他一斧頭一斧頭拼命地砍，將自己最近的鬱悶一古腦的當作動能砍下去。沒多久，黑板便被他坎城了無數的小塊。

    楊俊飛將這些碎塊丟入手推車中，推到操場一角的焚化爐裡燒毀，這才手腳發軟的癱坐在地上。

% K6 J- s$ n, [2 o1 L    就在這時，電話鈴又響了起來，來電的是醫院。護士用驚訝的語氣說，薛倩的生命跡象竟然不可思議的已經驚人的速度恢復著，簡直難以置信，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9 H  n$ \+ M! |7 w+ t    老男人笑了，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望著藍的一塌糊塗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的人品不錯，靠!公認的嘛!」

    他休息了下，迫不及待的趕到醫院。薛倩這小妮子已經活蹦亂跳的在病房裡等他了。
  L/ w3 G& Z; |1 o) ?
1 k0 }* @3 ~9 K5 x' ?( y    「帥哥，你來找誰啊?」女孩活力無限的開著他俏皮玩笑。
) W1 [9 }8 G* p; w9 ~7 q3 B* X
    楊俊飛「噗哧」一聲笑道：「當來是來找你。」
4 V2 j# k! y: q3 S. ]
    「嗯，找我幹嘛?」女孩眨眨眼。

    「不干嘛!」老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力的抱住她，使勁兒的在原地轉圈。
, R+ u1 L$ e3 R8 g" C; |# R
    「討厭，我又不是小孩子。」女孩面紅耳赤的將頭深深埋入他的肩膀下側，輕聲道：「我就知道，姐夫你一定會救我。」
  I6 x' F1 j' V2 H1 e' g' A
    「僥倖而已，那隻怪手呢?」直到現在，楊俊飛也有些害怕。如果不是最後一刻下了毀掉黑板的決定，或許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3 Y! L$ h. p) B; M2 _1 I% Y& B/ L    「已經消失了，一丁點痕跡也沒留下。」她往紙盒的方向望瞭望。

$ ~: J" F3 t0 Y* ^8 e4 g    「那就好!」

    「姐夫，晚上我能不能到你宿舍來?」女孩突然說。
# K% S( D5 D# m' t( K# @
    老男人的心猛地跳了跳，「不行，給我回自己家。」
. L( a0 u0 P, r+ s6 [, P
( \7 y( j+ h- P4 y# S- B; b  c# ^  j    「不要。我不想讀書了，我想跟你走。」女孩說的很認真。
, D1 v6 O) x9 n
    楊俊飛笑著說：「我又不會走。」

0 b  t# d+ I* i3 P3 E    「騙人!我從你眼睛裡已經讀出來了。你的案子結束，肯定會走的。」薛倩將他用力的抱住，彷彿怕失去他似的，「帶我走嘛，姐夫。」
% ^8 m3 y3 J, O, g2 t9 h  k
    楊俊飛沒哼聲，許久才道：「不行。書還是要讀，最多你大學畢業後，我收留你。」
# v& b/ a* R- X" Q7 l1 a2 ?
    「切，小氣。我的人生我自己決定。你不帶我走，我就天天盯著你。」女孩氣鼓鼓的嘟著嘴，做出「自己很難搞」的表情。
1 l. {+ v% \+ Z6 n' m9 S
- B/ \7 G. C* z+ E    「好啦!算我怕了你。我的總部在加拿大!」楊俊飛失聲大笑，「頂多我找點關係，給你發一張留學加拿大的學校邀請函，這樣你父母也會很高興的。到時候你就能常常見到我了。」

    「這還差不多，嘻嘻。」女孩甜甜的笑著，心裡想這樣貌似也不錯。

( [8 q# l( H5 e    楊俊飛辦理好出院手續後，將她送了回家。

    整理好行李，腦袋亂糟糟的。他感覺十分的疲倦，在宿舍走廊上偶然碰到了許薇薇，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微妙，有些哀怨。老男人想解釋，可聲音上到喉嚨處，卻什麼也沒發出來，只好作罷，許老師也默默地跟他擦肩而過。

5 Q% f- t. P$ q, h    四月二十六日就這麼安心的過去了。
/ C0 s1 v+ v. _/ D+ K
    二十七日星期一按時到來，這也是楊俊飛冒充老師的最後一天。前因後果他已經跟校長報告了，至於信不信、善後問題，當然是留給老校長去頭痛。
5 V) V' J" R& I
8 [* D- u, T  U" U7 @" L    星期一第三節是他的英語課，老男人宣布了自已要調任離開的事實。學生們沒有太大反應，大多表情都很平淡，畢竟也只是剛來幾天，要建立感情實屬尚早，只有薛倩一個雀躍的模樣，看著他不時的偷笑，一副陷入愛河的樣子。
" a6 _5 `* }' F0 P; N
% J) v# Z- E5 ^  h    為此，楊俊飛的心態也頗為複雜。他希望那個女孩在自己身邊，可同時又有一種罪惡感，人類的感情，真是複雜的一塌糊塗。
1 \, r6 _: Z/ K0 t4 ~1 K5 g+ u5 j& Y' O. I
; F0 x! Y  S9 o% U' Z# k! b    上完課，他來到操場，本來想去宿舍取行李悄悄走人的，可眼前的一幕卻將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只見一縷縷清幽的黑煙從學校每棟教學樓，每個角落裡飄出來，就彷彿那裡有著強烈的吸引力似的。

    他看到操場上運動著的同學，每個人頭頂上都有一股黑煙，可他們叫著、跳躍著，完全沒有人注意。

  `" |3 `9 ^  Y; x# Q3 p    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頭頂，同樣也有，用手摸了摸，根本就摸不到，就算搧風也沒辦法阻擾那股看似柔弱的黑煙的浮動軌跡。

    這些究竟適什麼鬼東西?難道只有他才能看到?為什麼他看得清清楚楚，別人卻沒辦法察覺?楊俊飛心裡不祥的預感強烈的波動著，他拔腿就朝著焚化爐的位置跑。黑煙，就是不斷地往那裡聚攏。
2 ?+ ?: Y5 n  U  ]9 g* j% O
1 T6 c1 p9 O9 N& c: \3 u    途中，許薇薇老師迎面走過來。他見他慌慌張張的模樣，忍不住拉了他一把，「你這麼急著去幹嘛，又是去見薛倩那隻狐狸精嗎?」

2 E* i% E% O# N7 Z; @2 G; R% I: j    楊俊飛輕輕甩開她的手，沒有理會她，也來不及理她。於是他錯過了這輩子令他痛苦不堪的機會，每一次夢中醒來，他都後悔得肝腸寸斷，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會毫不猶豫的阻止這件悲劇。
! p: v( k* V$ I
    但是時間能倒流嗎?

4 p: P3 O0 ?* t) u0 r    不能!

    許薇薇的右手上有些微的粉筆灰塵，她看著遠去的楊俊飛，眼睛有些發紅。心中有股怒火在熾烈的燃燒著。然後她看到了薛倩的身影。

    薛倩似乎在被什麼東西追趕著，用火燒屁股的速度朝著老男人的方向跑，手裡還拿著一本老舊的本子。看到她，許薇薇心理逐漸滋長出的怒火更加強烈了，她從自己的手提袋裡亂摸著，然後抓住了一樣東西，朝著經過身邊的薛倩拼命刺過去。
4 w: g* m3 Q% y' i8 Y0 _
    楊俊飛已經來到了焚化爐前，他的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東西。只見那塊被自己用斧頭劈、用火燒成灰燼的黑板，竟然完好無損的躺在不遠處的地面上，詭異的吸收著不斷聚攏的黑煙。

( x% s( s9 }1 M6 [    那些黑煙，恐怕是整個學校所有師生的生命力量，它吸收後用來修補自己。猛地，老男人的眼皮一抖，只見黑板的右下角，清晰可見有一處擦拭過的痕跡，似乎有誰剛將上邊的東西擦掉。

    楊俊飛突然想到了許薇薇的臉，剛才從這個範圍走過去的只有她一個。難道下個受害者是她?黑板恢復了，那薛倩呢?要她命的怪手會不會也會回來?
+ s  }, U; Y) R  c0 G' W7 `
    一連串的疑惑閃過腦際，還沒等他理清楚，就听到身後遠遠傳來一陣尖叫。他猛地回過頭，卻看到了令人絕望的一幕。

9 D6 B! I2 P8 u    許薇薇的刀深深地刺入了薛倩的胸口，血染了一地。
' L7 A, ]8 L/ E5 H& E8 _  R
, |- {) {' C7 O4 v    楊俊飛跑過去，他將許薇薇推開，把倒在地上的薛倩緊緊摟在懷裡。他的眼淚流了下來，十二年前的一幕，彷彿雷電般劈開了他的記憶。那時候，琴也是這樣躺在自己的懷裡，她微笑著，摸著他的臉，讓他不要傷心。

    「姐夫，不要傷心。」薛倩伸出帶血的手，摸著他的臉，努力微笑著，「我有東西想給你。」

% U# U/ f& ?) O; J6 d    她哆嗦著，將右手上的舊本子遞給他，「這是姐姐留下的日記本，還有，她留給你的絕筆信。我很乖吧，一直都有好好保留。」

    「你不要說話，小心動了傷口。」楊俊飛的聲音沙啞，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割傷人的痛楚。

    「嗯。沒關係。」女孩笑得越發燦爛，「我恐怕，沒辦法陪你了。」
/ U) U% I7 Y. ]3 t2 Z. t: C. h+ ~
7 O+ c9 s' |7 \5 X    「怎麼會，你都說要賴著我去加拿大，當我的員工。」
) R. r" Z+ L: U8 R5 {1 }& `7 @
7 O- F* ^6 U+ p+ B- u( Y9 x    「沒關係了。姐夫，你有沒有喜歡上我。」
0 R# ]# m" n+ I  U7 e. b7 \5 J
    楊俊飛愣了愣，斬釘截鐵的點頭，「有!最喜歡你!」

. M+ i- X6 N& C# I  {# J    「嘻嘻，到了天堂，也許是地獄。到時候，我就能跟姐姐炫耀了……」

+ R) K( [% f1 N" v9 O    「姐夫，我，最愛你了!」

    殘花落盡，只剩淒涼。天際有一顆流星劃過，燃燒著，消失殆盡，了無痕跡。預示著又一個生命的凋零。
7 x+ Q% t: {0 K$ N7 Q/ [9 n% c
9 ~  F! v: ]$ `" C  m3 j
! C3 c. z6 U# i$ h9 o  e

1月23

$ H; _' ?) _5 V4 k: n" c
尾聲
! l) [7 O* F3 ?" z) z
    慕楚：
6 }$ c6 `/ I& _9 D& p. e
    親啟。
/ g* k) |& I: Z
    慕楚，知道天堂的樣子嗎?
9 R/ T9 \% [) W! }) E( ?; Q' I: |
    我想，應該會比我們生活過的地方更美好吧。

    因為去了那裡的人，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好久以前聽過這句話，只是最近偶爾翻日記本的時候又翻了出來，稍微有點感觸。恐怕再過不久，我便會去天堂了吧，當然也有可能是下地獄，不過，什麼都無所謂了，恐怕，我就要永遠的離開你了。

    慕楚，親愛的，如果我不再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 }# }# N. Z+ r* D
/ k. }2 B* a! ~4 r: Y5 S. @5 a# W    數了數，這樣的話我們默認交往的日子裡，我杞人憂天過無數次。可這一次，或許是真的最後一次問你了。

    第一次遇到你，是我剛來學校任教，那時懷抱著許多的夢想。我將別人口中所謂墮落的你救出來。

    高三的你只比我小三歲，很可笑的是，恐怕你在很多地方比我更成熟。我強迫你用力注視我的眼睛，然後對你說了那番話。

" c, U9 A0 ?; G, l  C    那時候的你惡習超多，抽煙喝酒、遊手好閒、不思進取、對人生散漫毫無目標，還有最惡劣的，可以沒有愧疚的說謊，漫天大謊……真是差勁的男人。那段時間，你不敢接觸別人的視線，缺乏自信，只要一接觸，就會將頭偏開。

    我知道，你因為自己沒有父母而自卑。你說我救了你，可你知不知道，或許被救的，其實正是我自己。

    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c. y* f: b# d" _1 O( o: h    我開始大刀闊斧的修剪你的惡習。不管你怎麼反彈，我總有辦法將你的反抗壓下去。直到某一天我突然發覺你變成了個還算不錯的男孩時，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情緒漸漸產生了變化。

! k, Z, d6 h' b% {  o" Z" t6 C7 N    人類的感情真是奇怪，明明我倆不該在一起的，明明我倆之間只相隔了三歲，可那三歲造成的職業差別，無疑是這個世界所不允許的。

$ b3 Z7 }3 p( i0 x; U4 J1 V; _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對這份感情充滿了罪惡，將它死死的壓在內心深處。可是，感情是能壓抑的嗎?我不知道。我的日記本里充滿了和你的記憶。和你在一起的愉快，和你在一起的隨心所欲，和你在一起的回憶……
$ a& L6 G+ y- V! K3 |7 v8 }. E
    一切的一切，都讓我難以自拔。

' @) |# R% x/ d0 w5 ?8 T    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8 z8 x/ v# R2 Y) W, m7 H, R! y
9 J6 o3 ?8 F5 E8 O+ Y+ r    那一天，你鼓起勇氣向我告白了。我心里高興得要命，可臉上卻死都不敢表現出來，我裝著嚴肅的表情，狠狠呵斥了你一頓。你眼裡飽含著淚水，眼中充滿了絕望，然後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其實，你痛苦的時候，我何嘗不比你更痛苦。

' W" M2 F6 K$ ?- z' K    我從你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我好想辭去教師的職業，等你讀大學，那樣我們就能交往了。可我沒想到，倔強的你居然選擇自殺，你說如果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過你，你絕對不會再糾纏我。
/ D+ V; p" T: Z, G# }! X
    說完，你從高達十多米的鼻頭橋，直直的跳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那一刻，我的心幾乎都碎了。
  O. N3 m' @( d3 [1 P
    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我緊緊的抱住濕透的你，我倆在橋洞下抱了整整一夜，互相取暖。然後，我默認了跟你交往，那一刻，本來陰鬱的心頓時煙消雲散了。

+ |6 t# P, l# L1 v0 l/ ], O; X% v    是啊，有什麼跨不過去的東西，只要能兩個人在一起，再大的輿論壓力也無所謂。人言雖然可畏，但是，它也不見得能打倒我。別看我身子骨柔弱，可我也有自己的執著。
8 ]$ C$ Q6 N0 q' V
) M; k( \, W9 y. F/ @; S+ D: I    想一想，和你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我倆之間居然沒有吵過架，甚至沒有鬧僵過，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畢竟兩個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差得很遠，性格也不適合。

    不久前的那個元旦前幾天，不知道我是不是悲劇小說看多了，突然向你說：

; B& {  U$ L/ U# f9 K    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5 T/ i  r, O1 Y0 Z/ t0 n* R9 F- o
    你愣了愣，搖頭，笑了笑，並沒有怎麼在意。沒想到，這句話在現在或許就會成了事實。恐怕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你沒來看我，是因為我家人的阻攔。
0 V- w. Y9 h* V+ S& f. v
. p& P( S" y9 d% z+ c/ k    事情曝光了，你被揍得很慘，對吧。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們的人生就會交叉而過，陰陽相隔，呈射線狀離得越來越遠，下輩子，希望能有重合的可能。

- n3 k& w# \4 f. L. P    其實，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是一個很差勁的女孩，我遇到你的時候很落魄，處於人生的低潮期。我改變你，說要拯救你，可其實你需要我拯救嗎?我在你身上尋找自信和勇氣。別看我大了你三歲，但是照顧了我的卻是你，是你讓我的生活稍微有了起色，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 q4 b, t! `& a+ I: p
    慕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對，你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你也愛我，所以，當我離開這個世界後，請你學會，愛惜你自己。
" q8 Z- d- I- Y
, c3 U" t9 O, w* W) v: U    喂，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忘了是什麼時候了，貌似我過生日時候，你笑笑的這麼對我說，像是一直以來對我的反擊。那時候我笑得很自信，毫不考慮的反問道：「你怎麼會不在我身邊呢?」
5 i7 b9 P- g+ t; ~( y2 y& y! o0 n
    沒想到啊沒想到，在我們計畫好一切時，卻變成了這樣。難道三流電視連續劇說的都是真的?難道命運最喜歡開的便是玩笑?難怪電視上有演。殺手說要退出，妓女說要從良，等待他們的結果，便會是無一例外的死亡。
% t3 a7 J( K* p# ^, `0 M3 f
; E. F: ^5 m$ P/ t& r7 q    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或許這句話是有詛咒的吧。
) U& Z7 J( a; r7 P
    我們計畫好，等你高中畢業了，就一起離開這個城市。你說你要把原來的名字改了，什麼慕楚，太文謅謅。你要改個陽剛的大名，然後你想了一個晚上，最後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楊俊飛。

    可是，親愛的，我還是喜歡你原本的名字。雖然那個名字是拋棄你的父母為你取的，雖然你常常說，你恨他們。但是我很清楚，你的內心深處還是渴望他們能回來找你，和你相認。
9 s. {+ N; s4 D
    你辦偵探社，是想將他們找出來。
9 o* A, L' v9 P. ~  v
9 G" C% ^) Q8 Q8 Z1 h    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4 w# o- V9 _* u2 f, o8 m3 D
    現在的我，突然又想說這句話。

/ N* X  s; V  K7 ?. c( A) I6 f1 z    對啊，親愛的，如果我不在了，你會不會改變呢?變得比從前堅強?變得比從前勤快?變得比從前聰明?不會再丟三落四、糊里糊塗了?也不會再變壞?會不會變得自己照顧自己?

/ m7 {3 p$ Y% l6 e    或許會吧，當一個人習慣了被照顧以後，就會懶得用自己的大腦。但是當一直都可以倚靠的堅實肩膀突然消失的時候，雖然會有一段時間的痛苦，但是醒來後，自己的生活依然要自己走下去，繼續活下去。
7 r  j# K( `0 H
    那時候，親愛的，不管自己想不想，都會強迫自己改變，成長吧，如同折斷了翅膀的天使，不會飛了，只能學著用孱弱的雙腿支撐著地面走路。
8 j& ~" C6 p8 p" a% W* w+ F
    但是親愛的，我又怎麼忍心讓你折斷翅膀呢?

% \! v& b3 t* b' n3 o; |' ^5 j    可是親愛的，我又怎麼忍心對你說那句被詛咒的話呢?
2 E4 x. i$ M, y: b! {( a6 T1 _
    所以把話改一改吧。

    親愛的，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這樣的你會怎麼樣?
- ]  D6 r8 T' j
7 u& ]1 b+ M7 O, [  R    而這樣的我，又會怎麼樣呢?

& X0 f% `) c0 e7 A1 Y    哈，或許我永遠不會知道天堂的樣子。但是，無所謂了。天堂，也不過如此。親愛的，不要為我的死痛苦，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就連拿筆都感到很吃力。我苦苦哀求父母將這封信送到你手裡，這是我的遺願。希望，他們能守信。

    親愛的，將我的份一起活下去。
7 S4 L8 }# V' J
+ A9 B; e* J' Z' j- ~1 P) H    你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 o8 q8 G. I6 t    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2 P4 @" @: k. {- u4 a" j
" T6 i3 u) O) B1 Y+ A# Z    薛琴絕筆
) j( {# V  i+ d- o5 v. `$ u
8 R* h) E; u% P' W    那塊黑板被運回了楊俊飛的秘密倉庫。
8 k% d" ^' ]8 |4 i
6 J% S! W- N! w8 o    他用了大量的準備工作，才將其神秘能量封印住。
4 a5 {7 ?6 R' G
8 b  j1 Y/ ~7 M$ t3 y+ f8 y    秘密倉庫裡有著一直以來收集到的、擁有特殊力量的各種物品，林林總總，總算是有一件夜不語新找到的物品，對黑板產生了效果。
6 p/ ]) E- U% e6 j4 z3 H
3 }0 D. H) \4 D3 q+ F* v/ K    搬運工作，這才敢展開。
$ _% O1 ?! H2 R$ D$ n8 r! _
- s5 q0 p! }$ z% Y4 B% v    直到如今，他跟夜不語兩人研究了很久，也沒辦法找出黑板的神秘之處。調查了每一樣製造它的原料，可是依然沒有發現究竟是哪一個環節，令這塊黑板產生瞭如此恐怖的、可以扭曲人性，甚至永恆存在的能力。

    世間的事情，神秘莫測，果然是人力所無法透澈的。

    讀完薛琴留給他的絕筆信，楊俊飛看著天空，用力的看著，彷彿這樣就能藉地心引力將眼中的淚水逼回眼睛深處。可他的動作是徒勞的，淚，還是溢滿，順著臉頰流下來。
+ Z2 E4 K8 e  I* ?
$ _, j  r. G5 H9 L' _+ G    十二年前，一個所謂愛他跟他表白的女孩，在上課時殺了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最後卻被警方認為患有精神病史，無罪釋放了。他在那晚潛入那女學生的家裡，殺了她。
, @; c5 M3 [! n" ^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還傻得跑去找校長，因為他不知道該向誰傾訴，只有老校長對他最好，甚至視他為己出。

    記得老校長當時深深嘆了口氣，接著將他送上了開往加拿大的走私船。那年，他不過才十八歲。走之前，他去了薛倩的墓地，將她挖了出來。
, l& `3 v5 t4 Q% d0 z; a
    那時候，他偷偷地將她的屍體放在走私船的冷凍庫裡，然後費盡周折，其中的辛苦只有自己才能知道，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今，他還完整的保存著琴的屍體。

0 M! j+ e, t5 G. _  ]  w; M+ I    十二年後，面對殺了他第二愛的女人的許薇薇，他卻放棄了，沒有報復她。其實，報復不報復已經無所謂了，因為許薇薇在他離開鼻城的第三天，自殺了。

/ v& |- X0 N3 `$ c5 B- B    想到過往，楊俊飛的喉嚨哽咽著，後來他哆哆嗦嗦的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時間凍結基金會嗎，我想要多增加一個時間膠囊。患者是中國人，十六歲，死亡時間是四月二十七日，名字叫做，薛倩。」
( m& \) f. s3 e: I
$ k6 T# A: r( D. H- \    楊俊飛深深吸了口氣，拍了拍用乾冰保存著薛倩身體的棺材，他抬頭看著朗朗晴空。自己已經收集了那麼多的神奇物品，恐怕只有陳老爺子的屍體才能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看來，步伐要加快了!
% t# d9 s6 F  W5 {; B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4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