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死亡倒數】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4部404《已完本》

1月23

第九章 第二個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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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J; J; P) A6 W! B2 e. E    時間和空間是統一的整體，如果再不對的時間看到了不相符合的場景，一種可能是因為強大的外力將時空扭曲了，另一種可能，便是人眼欺騙了主人。

    現在的冬季牧歌就看到了不可能看到的東西。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大腦亂得一團糟。前一秒自己明明還留在白楊槽村的田地裡，可這一刻，他卻站在了一個極為熟悉的地方。

- n1 G/ u% ~: k7 Y/ m    那是他從前的家。

( t3 ~! ~9 w7 K) I0 X( m* \    家裡很昏暗，沒有開燈。落地窗外的夜景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光線從玻璃的別一側照射進來，勉強能夠看清裡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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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家跟平時一模一樣，和自己記憶中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可自從妻子死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究竟是怎麼回來的?難道參加去陰山村的探險團只是一個夢?冬季牧歌揉了揉腦袋，他一動也不敢動，呆呆的站在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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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U7 I& F8 q& f3 l8 C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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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J0 h% |' Q7 F) W$ u- K    只見不遠處的電視櫃上，手機一邊震動，一邊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閃光燈似的一亮一熄，映得整個黑漆漆的屋子無比的陰森恐怖。

4 d( N2 d" {$ B+ U, @    手機的震動，令冬季牧歌也顫抖了一下。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

    可手機一直單調的響著，震動著。擾亂的心越發的煩躁起來，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壓抑著恐懼，用右手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顯示幕上映著幾個字，這讓他手抖得險些將手機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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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電的號碼居然是妻子的。

    一個死人，給他打來了電話?

* r( ^! x% U1 ~; J- z, C    冬季牧歌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了，他按下接通鍵，小心翼翼的說：「喂，誰?」

2 U7 c& y) g# i. b    電話的那頭沒人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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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b. V$ P7 K  _    他也沒掛斷，一直等對方回話。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冬季牧歌內心的恐慌如同水庫的水一般逐漸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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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得受不了了，決定不再等電話另一邊的人開口，正要掛掉然後出門瞅瞅時，揚聲器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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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R) H: l2 Q1 P    那邊，有一個人在唱歌，歌聲很空曠，聲音很熟悉……是自己死去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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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牧歌條件反射的將手機遠遠丟出去，瘋子般大喊著：「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你的死又不是我的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弄我?!」

1 A+ S& K9 F" Y" f& T    他鬧鬧嚷嚷的罵了一分鐘，可歌聲卻絲毫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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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摔在地上，螢幕和機體已經分成了兩半，電池也被震了出來。就算這樣，妻子的歌聲依然在響，而且越來越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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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j, [+ L  ^' j    冬季牧歌停止了叫罵，他覺得歌聲很不對勁，手機已經壞了，不可能再傳出聲音，那聲音究竟又是從哪裡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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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側著耳朵仔細的辨別著，猛地感覺全身發冷。唱歌的人，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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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聽錯了，便湊到大門前，將耳朵貼在鐵門上。就在這時，聲音猛地變大，彷彿一個人撕心裂肺的靠近耳朵在尖叫一般。

    隨著那聲尖叫，歌聲也徹底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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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 a# u* r) P* H3 f" C    冬季牧歌怕得要死，他用力的開門，但是大門卻彷彿長在牆上一般，怎麼拉扯也弄不開，開燈，燈也沒辦法點亮，他又嘗試著其他的門，主臥、客臥、書房。一個個的門從遠到近都試了一次，可沒有一道門他能夠拉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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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要絕望了，顫抖地來到浴室前。出人意料的是，浴室門居然虛掩著，裡邊有一絲光芒透露出來。

4 p) ]- ]6 B* B% C' N    冬季牧歌嚥下一口唾液，推門走了進去。不知為何，浴室的瓷磚變得如此骯髒斑駁，銹跡爬滿所有的金屬器具上，這間浴室像是上百年沒人用過!但擺設，卻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樣，無比的熟悉。

    昏暗的燈光如同血一般染在所有的東西上，他用嚇得發抖的腳向前走。可浴缸裡的一幕直接讓他的精神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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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i- i. \  b+ G3 v    只見沒有水的浴缸裡，妻子全身都留著血，她的臉色慘白，面目可憎，形象彷彿美國電影中的喪屍。她的眼睛圓睜著，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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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正是妻子死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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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q! Y$ m+ Q    當時妻子因為兒子的意外患上了憂鬱症，自己的應酬又忙，沒辦法安慰她。於是在某一天回家後，冬季牧歌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妻子剛斷手動脈，吃了安眠藥，自殺在了浴缸裡。

' I- i# }: i. c8 u; L8 @8 ^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回過當初的家，他不願意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他假裝輕佻、假裝陽光，為的全是掩飾自己內心死去兒子與妻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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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牧歌崩潰的跪在地上，他的喉嚨發顫，每當想到現在的場景，心裡總會有無窮的愧疚感。他握住妻子的手，那只冰冷的手僵硬而冰冷。

3 r) o5 O( X! c- u. d    他想要說些什麼，突然，那只僵硬的手居然緊緊的拽住了他。

$ ~5 y1 a" w8 W! t+ b# Y6 M! C    「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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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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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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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的屍體如同喪屍斑坐了起來，她對他尖銳的吼叫了三聲。冬季牧歌被她尖銳的指甲抓傷了，殷紅的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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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滴落在地上，綻放出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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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s6 q/ Q% R    就在那一霎，眼前的一切彷彿快速退格似的開始倒退，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視網膜上，只剩下了一片綠色的田地，以及白霜般的月光。

+ J, j) _' e& |/ i+ w; Z    冬季牧歌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到了不遠處摘采的桑林，然後瘋了似的衝上去。

/ [) c* B/ {* _' i; }    他要殺死他，那傢伙肯定是詛咒源!只有殺了他，自己才能得救。

) t2 W( n3 }% g  x1 `1 V    腦海裡只剩下這最後的念頭，他撲倒在桑林身上，然後將他壓倒，有力的雙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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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你被高山、流水兩人扯開了?」我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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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牧歌遺憾的點點頭，「如果不殺了不吃稀飯，不光是我，我們所有人都會死掉。」

6 u  J6 v, J) r0 x1 s5 C    「為什麼?就憑你看到的莫名其妙的假象?」我問。

    「不錯。」冬季牧歌又將身體朝篝火靠了靠。

( P+ r6 @/ r7 A* A    我苦笑了起來。其實自己也覺得殺了桑林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可這又涉及到了一個問題——敢不敢用命來賭?萬一桑林真的是解決詛咒的唯一線索呢?我們這行人被詛咒已經是確定的事，畢竟前有假惺惺的死，後有冬季牧歌身上的事。

3 j0 t. r) R5 `! T2 A" u3 k6 x' i    我想高山流水拉開他，也是基於如此考慮的。這個探險隊裡沒有笨蛋，自己的生命和別人比當然更重要，如果殺了桑林確實能解決問題，一定早就有人開始行動了，更不會有人會傻得去阻攔冬季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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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H. q; K1 H; i+ }    桑林離冬季牧歌遠遠的，他似乎有些害怕，剛才險些就真的被掐死了!

% K- v# y, x" \, S: e    熾烈的篝火燃燒著，大家沉默的將採摘來的包心菜和著臘肉煮在一起，香味瀰漫在四周。可美味並沒有引起人的食慾，每個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 E9 E  ^; b' {4 o) v    除了周圍的蟲鳴以及火堆輕微的爆裂，寂靜瀰漫了營地許久。

    「我們三天後只到得了峰湖，你準備怎麼辦?」

    我吃著碗裡的東西，雖然有肉有菜頗為豐盛，可現在卻形同嚼蠟。有一句大家都清楚的話我沒說出口，被所謂的詛咒盯上後，只能活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明天從白楊槽村到那牧住，第三天只到得了峰湖。如果要趕往陰山村，至少也需要四天。

    團隊本來就比個人慢，特別是隊裡的三個女生的體力並不好，速度是不可能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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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牧歌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桑林，「不殺死他，大家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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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這句話。」我再次苦笑，「你以為大家會看著你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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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G0 v; K) |5 `    他的視線在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然後低下頭。他的身體至今還在微微顫抖，或許心裡的恐懼感如同雷陣雨般正下得猛烈。

9 h' y" ^' j7 O* V' V    「我還能怎樣?死亡通告都被下了!」他反問，聲音低沉。沒有人能在明確知曉自己死亡時間的情況下還能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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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6 t3 [. g    「想想看，也不完全是三天就會死。」黎諾依突然說話了，「不吃稀飯那隊人，是從十月二十四號從陰山村返回的。直到十一月二日才開始有第一個犧牲者，中間相隔了整整九天。」

1 t  P! u- ?+ @6 x    「為什麼離開村子九天後才有人死亡，其後三天死掉一個?這很令人費解吧?再看看不吃稀飯，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詛咒莫名其妙地跑到了我們身上，這更令人費解!」

    她的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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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0 n' J/ u  o6 _# W. y2 a- x    「不錯。」我點點頭，黎諾依果然還是從前那個聰明的黎諾依，這些東西就連我也忽略掉了，「這就證明三天死一個的可能性只是我們猜測出來的規律，而不吃稀飯，肯定幹過某些事情，所以才將那股超自然的力量給騙過了。」

    這番話說出去，剩餘的十個人全都看向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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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g' ~2 p  o" ~1 a9 T) M( V) {    「我什麼事情都沒幹過，之前一直都在等死。突然現在不用死了，說實話，自己也摸不著頭腦!」他連忙擺手。

    「或許他幹過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吧。」我淡淡的說，不過這話不說別人，就連自己都不信。可桑林這傢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能從他嘴裡挖出什麼來實在值得懷疑。現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快趕到陰山村，讓他將夏雪那隊人幹過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還原，挖掘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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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f. M8 s, ]5 K    在此之前，假如桑林死了，所有人都會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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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x" |; W# W2 Z5 W    顯然冬季牧歌也很清楚，他默不作聲的發了一會兒呆後，然後站了起來。

    「你要幹嘛?」桑林下意識的就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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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現在殺不了你。」他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不過我的命也不願意掌握在別人手中。在這個團隊裡待下去，我可控制不住我的手，說不定哪天晚上鑽進你帳篷裡把你給掐死了!況且，隊伍走得太慢。」

& o! P$ ~# h$ Z' q$ S' f. b    冬季牧歌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入背包裡，又在高山那兒要了三天的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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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 D+ l    「你準備一個人上路?」邱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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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這樣了。」他的神色有些悲哀，「一個人趕路的話比較快，少睡一個晚上肯定能在三天內到達陰山村裡。我跟你們在村子裡會合。」

2 M5 [/ @. T0 ]2 H0 \: j* U    「那你多拿些食物!」邱穆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這確實是最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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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三天後如果我沒有死的話，自然能從你們身上得到。」冬季牧歌頓了頓，悲哀的神色更加悲哀了，「如果死了的話，也不會浪費糧食。」

    說完他便離開了。他的身影漸漸的遠離視線，消失在西邊的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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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像透明的顏色，隨著他的遠去而崩塌在整個營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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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圍著篝火，沒有一個人願意說話。桑林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把尖銳的匕首插入褲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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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嘛?」我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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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衛。」他沒看我，轉身鑽進了自己的帳篷，「你們都覺得我是罪魁禍首，我怕晚上睡著後，一不小心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冷笑一聲，拉著黎諾依的手也回到了帳篷裡，仔細的拉好門。這個團隊的隱患已經露了出來，而且裂口越來越大，誰知道在死亡的壓力下，會不會有人先發瘋呢?桑林是防備的重點，其他人也不值得相信。

    可能有我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每個人都互相防備著，暗中組織著對自己比較沒有危險的人組成小團隊以防萬一。

    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複雜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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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所謂探險隊，其實已分崩離析，如果沒有死亡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維繫著，早就會鬧起內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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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5 B: _3 W    一夜無語，第二天大家早早的起床，在無聲中沉默的加快腳步。其後的兩天都沒有遇到怪事，直到第三天中午。

  十一月二十一日又是個晴天，可對應的心情卻是無比的烏雲密佈。按照現在的速度，再過五個小時就能趕到此行的目的地——陰山村。

    就在離村子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我們發現了冬季牧歌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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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6 k( V" q5 @! M6 Y    他穿著衝鋒衣，左手緊握著一串念珠，右手拿著登山杖，屍體倒在野草橫生的土路上，大概死了已經有十個小時左右。

  O7 E2 r: D! B. G' p    冬季牧歌死得跟假惺惺一樣慘，全身像是被某種野獸啃食過似的，有許多殘缺。血流了一地，他生前似乎不斷的用登山杖在驅趕著什麼東西，可最終那東西還是咬死了他。他的肚子被剖開，腸穿肚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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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命傷在脖子上，看傷口的形狀，齒痕和人類的牙齒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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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被人類給咬死的?」我悄聲跟黎諾依交流著。

    「怎麼會?!」她嚇得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是誰咬死了他?」

    「肯定不是我們這群人。」

    「那村子裡還有其他人?」她打了個寒顫。

) v( E2 m/ s1 h' ?$ K$ F. D    我搖頭，「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活活咬死另一個正常人。」

    「瘋子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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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1 C/ {; F% O# D    「不知道。總之我們都要小心點。」我歎了口氣，心底深處隱隱有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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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惺惺在死前說有可怕黑影跟著自己；夏雪在乾蒸房裡被高溫蒸熟；周瑾，在小舞廳裡活生生的自燃，而米妮走在步行街上，走著走著就融化了……冬季牧歌幾天前離開時也說看到了死掉的妻子，死後屍體滿身都是人類的咬痕，看口型大小，剛好是個人類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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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h7 ?9 I* i) w    死掉的每個人死亡的狀態跟和自己的生活狀態有關係，難道那神秘的力量，直接指著每個人心裡最深處的黑暗面或者最不想面對的東西?

: `7 A/ d& N3 ]: i7 q( d0 o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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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冬季牧歌的速度，或許用不到三個小時就能走進陰山村，可他在離目的地最後二十公里的時候，永遠的失去了機會。

) S" [9 I* v* i! r) H# D    我們挖了個坑將他埋葬了。本來就是低落的團隊，此時更是瀰漫著一股兔死狐悲的氣氛。沒有人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又有誰會被詛咒盯上。

    誰都有可能是下一個。所以這更加令人恐懼!

    探險團中的每個人都一聲不哼了加快步伐，終於在下午五點前，遙遙能夠看到了陰山村的輪廓。

    整個廢棄的村子就靜靜的蹲在下一個山巒拐角處，安靜的躺在一塊平整的山坡上，遠遠望去，就像一頭坐著死掉的蛤蟆般讓人噁心。

    還活著的十個人不約而同抹了抹同頭上的汗水，緊張的心微微一寬，走了七天，死了兩個人，終於到這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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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走一邊仔細的打量著四周。翻過山坡後，視線右側便出現了一條很清晰的土山路。那條路用青石板鋪就，雖然雜草叢生，但依然能夠供人行走。

: P& }" m( Z4 K) y) g    將GPS掏出來看了看，這個山頭的海拔只有四百多米而已。遠眺陰山村，它的規模算比較大了，建築一直沿著山脊往北修，甚至在山腰那個崖頭的綠樹掩映裡，還隱隱能夠看到些房屋遺址。

1 p* d, S# M8 h' C6 l' Q& v    山道並不是很好走，不過很好辨認。接近崖頭，是寬敞的石板路，兩邊有推砌整齊的石護欄，石板上還有鋻出的防滑橫道，不過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橫道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

    轉過最後一道彎，已然到了郁蔥依舊的村頭。外面看去很隱蔽，快要身在村中時，北風都被擋在了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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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w/ ?1 X! ^- }    「累死了。」雁過拔毛狠狠喝了口水，「快找地方紮營，然後在村裡探索一下，找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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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G9 ~. t& U# z; U5 @- \, ]- v「先進村在說。」高山戶外經驗豐富，判斷力也強，「你看冬季牧歌的屍體，明顯被野獸啃食過。雖然來的時候我有查過，這片地域並沒有大型攻擊性動物，不過為了安全著想，最好還是找個四面有堅固掩體的地方搭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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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3 f$ D, x) N" N; j0 t, P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深以為然。

: k! i4 O, g/ {7 T, M0 g( X  |    還沒進村口就看到了當地人口中提到過的寺廟。據說整個陰山村的東南西北四面各修了一座，共有四座。

$ }% P( s/ E; t# T5 W    我們一行人是從西邊進村的，遇到的自然是西廟。

* r4 ?( h( {1 w- r1 t    仔細一看，這個廟子像寺廟，但又更像是道觀，不論怎麼看都顯得不倫不類。

    我國的鄉村往往都建有關帝廟和土地廟，此地也不例外。土地保豐收、關帝保太平，村西的這個廟前立了個兩人多高的關帝像，爬滿綠籐的石座上還刻有「神勇大帝」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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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由於荒廢百年，字上的金色早已不再，石像也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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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1 c! Q/ F, Z8 j    廟子修得很龐大，建築也比較多，進門的地方立了一塊古老的石碑，碑文上刻著斑駁的字跡。我站在前邊認真的看著那些生疏的楷體字，好不容易才辨別了些資訊出來。

. g, B& c/ o9 \+ P  K1 Z; \6 |& d    這是唐代時一個名為胡四平的道士籌款建的廟宇，自從建成後，當地方圓百里的百姓紛紛前來上香祈願。廟宇曾由僧侶和道士交替主持，自清康熙後，一直奉行全真教的教義。

    明嘉靖二十一年，也就是一五四二年，在隱居於此的著名風水學家韓先和當代的主持一起宣導下，重新修建寺院廟宇，並在陰山村四周新添加三座小廟，立碑文以顯功德。

/ \% H/ s$ n7 y    碑文上寫的東西很籠統，只是些歷史而已。

7 J0 b2 I1 J5 L8 x) k# X    「走了。」邱穆見我駐足不前，輕輕推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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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點點頭，跟著隊伍繞過寺廟後，繼續向村子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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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走多遠，便看到一個倒塌的牌樓殘留在二十米外的地方。

  I. L) I0 @* t. Q    這牌樓下方就是進村的主道路，本來應該宏偉的人造物，現在留下的只是人走樓空後的衰敗和滄桑而已。牌樓斷裂後掉落的石塊隱入附近的深草中，不仔細看根本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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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M/ Y8 ]/ C  q% q+ E    不過村口右側還有一個很明顯的標誌物。

    那是個高約三米的贔雕像，就算經過幾百年歲月的洗禮以及風吹日曬，現在依然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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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玩意兒有點邪門!」雁過拔毛伸手摸了摸雕像，轉頭問：「運出去賣會不會很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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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人的性格果然有夠惡劣，前一句還在貶低石雕邪門，後一句已經跳躍到價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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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B: [7 {+ S% F" Z$ ~    「這是贔屭。」我也走上去摸了一把，材質和踩在腳下的板條石一樣，又硬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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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贔屭?」她疑惑的重複道，「那是什麼東西，聽都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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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龍生九子你該聽說過吧?」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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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 }! J, \9 j    「這倒是知道些，不過哪九子就不清楚了。」她絲毫不以自己的知識不過關為恥。

    「既然知道，解釋起來就容易了。」我掏出相機一邊照相一邊解釋，「贔屭，龍之九子之一，又名霸下。形似千年老烏龜，特點是能負重，長年累月地馱載著石碑。人們在廟院祠堂裡，處處可以見到這位任勞任怨的大力士。據說觸摸它能給人帶來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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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那多摸一摸會不會能消除詛咒?」雁過拔毛欣喜的恨不得將整個人都貼上去。

8 J9 Z5 {# h. t1 B0 \4 A    其餘人也蠢蠢欲動，畢竟詛咒這種傳說中的事情都遇到了，還有什麼迷信不能相信呢?

: [0 M9 D- S6 L1 J8 w' N    「別高興得太早。」我撓了撓頭，「贔屭雖然只有一種，可根據背上石碑的不同，還是會分成若干種用途。」

$ T- F) _6 i% g; n+ a# B- z# ^    「傳說霸下在上古時代常馱著三山五嶽，在江河湖海裡興風作浪。後來大禹治水時收服了它，它服從大禹的指揮，推山挖溝，疏遍河道，為治水做出了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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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0 T" ?/ b- D% P7 {% E4 H    「洪水治好了，大禹擔心霸下又到處撒野，便搬來頂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跡，叫霸下馱著，沉重的石碑壓得它不能隨便行走。所以，它的用處其實在歷朝歷代最多的都是修建在陵墓附近，用來辟邪，甚至阻止陵墓內的屍體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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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 k$ l  n6 @9 u    我又瞥了這只贔屭一眼，「雖然它背上碑文的字跡都已經風化，看不清晰。但光是石碑的形狀就能判斷，它肯定是用來鎮壓陵墓以及避邪的。摸這東西，可帶不來好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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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E6 n1 S9 A0 t2 F1 C% H8 ^/ C    雁過拔毛被嚇得立刻將手縮了回去，使勁的呸了幾聲，「你小子不早說!霉氣，呸!呸!」

& w' j3 t' |- ^- B6 z, i    繞進村子後，太陽漸漸下山了。我們在廢棄的村廣場上點燃篝火紮營，商量著讓桑林重現上一隊徒步者幹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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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C1 h# {" c8 |3 w1 K    夕陽西下，陽光終於收斂入遠處的山巒中。隨著夜鳥的啼叫，又一個晚上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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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陰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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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8 f" l; I1 u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夏雪等六人在徒步進陰山村時，究竟比從前的探險者多做過什麼?這也是大家都在猜測的東西。桑林一直對此支支吾吾，不願意全部說出來，就算逼它，這傢伙也用「不清楚」當作藉口打發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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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T  R* E0 y) C& I2 I/ E    對此，我們都很無奈，可偏偏又沒辦法，逼得他太著急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用假話敷衍，所以只能等來陰山村後，一點一點讓他還原上隊人馬做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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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j/ {: r/ P0 H2 ]% y2 p# r/ s) X草草的吃了晚飯，顧不得夜色正濃。大家都圍著火堆，九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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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2 C! @4 Z0 w) r6 M$ ]( ]    「不吃稀飯，地方到了，也該是時候帶我們找找線索了。」邱穆的語氣有些不客氣。

    他的壓力很大，整個團隊都是他召集的，人卻已經死了兩個，就算最後有命活下來，報社的工作估計也保不住了。

    「我記憶裡真沒什麼線索，來這裡後，一隊六個人就是在村子中照照相、在民居裡探險，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桑林摸著後腦勺。

    「你們六個人是在一起活動的嗎?」我不耐煩的問。

$ f, C$ Z8 p2 C. B$ C1 O    「嗯，確實是。」他回憶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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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簡單了。帶我們按順序去你上次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情全都在做一次。說不定能找出些異常來。」我環顧了四週一眼，「大家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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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u# d2 ^4 G% a    「我腦子不夠用，別問我。」雁過拔毛嘟嘟嘴，「只要能把不知道黏在誰身上的詛咒弄掉，我就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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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 O4 k" K    冰冷女孩輕音水滴一聲不哼，存在感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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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和流水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希望不吃稀飯記性還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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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揉了揉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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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林立刻舉起手作投降狀，「我記憶好得很，上次進村後幹過的事情、進過的房屋，先後順序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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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7 w5 G+ Q( _) L* m    「那就麻煩你帶路了。」我站起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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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就去?」他詫異的看著夜色，「天都黑成這模樣了，有情況也發現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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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哼一聲，「這句話說得有些搞笑。難道你們上次不是在晚上近陰山村裡探險的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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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明明有說過，『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既然如此，就意味著你們只有當晚有空在村裡亂搞。既然要重現上一次的行為，肯定也要選擇晚上這個時段了。」

( [/ K" _" D  ]  \" H& s0 Z6 f, q    桑林的喉嚨裡發出「咯咯」的響聲，許久才說：「你推測的沒錯，我們確實是在晚上探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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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L  t/ ?) q4 x# A: t    所有人都對我有些驚訝，不過並沒有表示什麼。現在大家都像串成一串的蚱蜢，個人能力強更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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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上手電筒和必需用品，讓桑林走在最前邊，而攝影師則走在他身後，將一切都錄下來。有時候肉眼不能看到又或者忽略掉的東西，重播時反而能注意到，這在大部分恐怖小說和電影裡都有提及，至於現實中有沒有作用，沒人知道，但能夠多一些救命的可能，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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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2 I8 Z) z; k$ [    一行十人緩緩走著，沒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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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自我營救，雖然這行為的作用大部分人都存疑，但畢竟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估計心裡存在著最後實在不行，先殺了桑林再說的人不在少數，就連我其實也不例外，如果自己和黎諾依任何一人開始產生幻覺，感到有誰在耳邊說「時間到了」，我會想方設法殺了桑林再想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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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就是如此古怪，在死亡沒有瀕臨自己身上時，沒人願意背上殺人犯的名聲，可一旦危及了自己的生命，殺個人也變得無所謂起來，所以情況就微妙了，例如冬季牧歌，他知道自己三天後將死，所以要殺桑林，但所有人都阻止他，為的就是想在活著的桑林身上找到線索，避免自己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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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7 ~, n' G2 Z8 ]9 n/ I, }0 y. N4 r    之後被預告死亡的人也會遭遇和冬季牧歌一樣的情況吧，直到贊同殺死桑林的人佔大部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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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電筒的光芒劃破黑暗，十個人的腳步在這個無人的村莊裡不斷迴盪。陰山村廢棄了上百年，處處都是斷壁殘簷，我們更像走在一個被盜掘的墳塋裡，四周空洞而幽黑。

  P6 \% y$ j+ b7 s    頭頂的月光有些暗淡，灑下的光芒像是未化的秋霜般冰冷，讓整個村莊顯得更為陰森恐怖。地上到處都是荒草，順著大路走，陰冷的空氣彷彿帶著無窮的穿透力，緩緩的滲入了每個人的骨髓中。

    桑林帶著我們來到村頭，那裡有個一米見方的土谷祠。那土谷祠很小，而且很殘破，怎麼看都覺得是危房，祠門口有寬寬的翻簷，下面是不高的石門檻。

3 g: F* V; i; {* d/ s# a    「我們第一個進的建築就是這裡。」他一邊說一邊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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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L3 p/ X$ D9 s6 U3 V    土谷祠修得方方正正，最中間有一口很小的天井，兩邊有二條斷裂的石凳，還有兩條通向廟堂的窄窄走廊。過了天井便是廟堂，供著土地公和土地婆兩尊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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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Y8 ~0 V! U" R) K    可現在的土地公婆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百多年沒有修繕，金邊以及油彩全掉落了。頭部也殘缺了好幾塊，模樣看得人不寒而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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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電筒掃上去，泥像可怕的模樣將身後的三個女孩都嚇了一跳。黎諾依更是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再看一次，我還是覺得有點嚇人。」桑林評價一番後，指著土谷祠中間的水井，「我們參觀了土地公婆，就一人丟了一個硬幣到水井裡。」

- D1 j5 Z! V$ I; x    那口水井雖然被樹枝遮蓋，可還是能看出形狀。典型的八卦狀井口，用手電筒像裡邊照射，幽深幽僻，完全不知道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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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丟進去試試。」我拿出六塊硬幣遞給他，「一個個丟。」

) Y: e: Q; X7 U5 v$ j    「就我一個人去?」他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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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x8 H; T3 Q# ~# Y- H; x    「我們都很忙，要顧著看看有沒有異常。」我很沒誠意的敷衍道。

    「你倒是會差遣人。」桑林見抗議無效，只好一個一個的將六個硬幣全都扔進了井裡。硬幣掉落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水花激盪的聲音。

2 J) H* \3 ~3 l3 a: h    「這口井貌似好深!」雁過拔毛驚訝的摀住嘴，「平時住這裡的人究竟是用什麼打水的啊?」

    「看它的形狀，應該是祈願井，通常用來許願和放生用。一般人都不會在這裡取水的。」我打量了它幾遍，沒發現異常，「走，到下一個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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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8 W% S0 q% {    桑林辨別了下方向，「我們去的第二個地方是那個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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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W/ F8 Z1 d' r6 d    遠眺陰山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個情況。村裡的房屋明顯沿著崖上的南北平地方向分成上下三層，最下一層西北角的一套房子背風迎陽，面積最大，房間最多，保存也較完整。

; I0 s; l6 ^0 s2 I    應該就是整個村的祖屋，那也正是桑林手指的方向。

    所謂祖屋，是古代中國的村莊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每個村莊創始人的住所。後人為了紀念其豐功偉業，大多都保留得很完整，平常也主要用來祭祀和開重要會議。

    一般祖屋的屋門是開在傳統堪輿說法中的巽位，也就是東南方向。不過在這個山村卻有些奇怪，屋門的朝向面對山脊，開口向西北，和傳統完全相反，難道是考慮背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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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T1 J& _& |    不可能，古代的傳統思想很隆重，不會為了實用而對祖宗不尊敬。我托著下巴，總覺得這間祖屋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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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邊沒什麼東西，家俱基本上都搬空了。」桑林嘀咕著，「進去看也沒什麼價值，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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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8 g3 C0 N* Y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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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 |: S) e    眾人搖頭，他越不願意進去，越會引人懷疑。我默不作聲的猜測著他究竟在打算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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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進後，果然沒看到任何值得存疑的東西。祖屋的確很大，但每個房間都空蕩蕩的，除了灰塵和蜘蛛網，什麼也沒剩下。最後只在院子裡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個石碑，上邊用元朝文人常用的行楷刻著陰山村創始人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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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辨別了一下，跟眾人解釋起上邊模糊生疏的行楷上究竟寫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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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D+ \6 r: A, ~+ v    村子的創始人是個叫做胡秉帥的人，石碑上簡要的記載著他的身世和村子的歷史。據說胡秉帥原是青州縣臥莊人，自貞佑三年，也就是西元一二一三年避荒來此，歷經二十三年獨立創造了此村。由於村子地處陰山河邊，所以取名為陰山村。胡秉帥在這裡生活了五十餘個年頭，元貞一年，即一二五六年死掉，與妻周氏合葬於此。他的安葬地也在石碑上記載了下來，很好找，就在村莊西北面的山脊上，粗大的柏樹下便是。

) G* ?+ J! w4 b1 j( L    「這麼說，陰山村至少有七百九十七年的歷史了?元朝啊金人統治的年代，媽的，老娘也只在教科書裡見識過。」雁過拔毛很遺憾，「可惜祖屋裡屁都沒剩下，不然拿一些東西回去都能當古董賣!」

5 f. \3 f. s2 j- S( V: Y1 v% a8 k    「古董有那麼好找，盜墓早就蜂擁而至了。廢棄上百年的村莊，走過路過的能拿的拿，能偷的偷，現在肯定沒剩下任何好東西。」一直都頗為沉默的高山評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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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稀飯，你們上次來的時候，不會順手找到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拿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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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z/ g2 N5 @    高山的話提醒了大家，雁過拔毛直直地盯著桑林看。這女人估計也是個恐怖電影迷。

    「大凡電影電視裡都常常有提及，誰誰去深山裡探險，找到了些奇怪的東西，然後要麼被鬼怪纏身，要麼便有了奇遇。這次的是太古怪了，要說你們隊裡沒帶東西回去，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被詛咒?而且人就要死光時，又害我們也一同被詛咒了呢?」

0 {8 u9 Z. [( p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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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林連忙擺手，「我們什麼都沒拿過，帶走的只有照片，留下的只是腳印。完全的低碳旅遊，遵守一切背包客的良好行為準則!再說，你們剛才也說過，村人離開百年多了，村子裡怎麼可能還會剩好東西嘛!」

    「是嗎?」我頗有深意的笑起來，「有些東西不是有意找就能找到的，說不定無意間它自己都會找上你。我倒是有個小道消息，據說，某人回去後不久後就中了幾注彩票。都是些小獎，金額也不多，也不過才三千多萬而已!」

    一直忍到現在才將這個資訊透漏出來，我自己有自己的算盤。果然這番話像是丟進死水裡的石頭一般，立刻打破了平靜，引起了層層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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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H% c+ i" c) J" o  L& |    「他中彩票了?」雁過拔毛瞠目結舌：「三千多萬?我的娘唷，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個活生生的大獎獲得者站在我面前，實在是太榮幸了。」

3 ?/ k. W1 t+ a. S8 x    她嘴裡說著榮幸，可表情卻完全沒有榮幸應有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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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高山沉聲問。大家也紛紛在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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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不語，你可不要含血噴人，誰中彩票了?」桑林的語氣結巴起來。

    我笑呵呵的走上去，說道：「我說的是某人，又沒有說是你。你那麼急著承認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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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他再也沒了從前淡定裝傻的模樣，滿臉都是恨不得殺了我的憤恨。

* Q7 Y4 G, }8 x: G    「放心，我知道的東西絕對比你認為的多得多，別把我當作普通人敷衍!」我壓低音量，一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話，一邊從隱藏的兜裡掏出一樣東西，「知道這是什麼嗎?」

    看到我手裡的玩意兒，他臉色大變。

! |+ P  G) ^$ t" N% y) R: d* p    「德國產的袖珍手槍，小是小了一點，但是威力一點都不小，足夠在你額頭上穿個孔，然後爆掉你的大腦，從你的後腦勺飛出來。」我將槍展示在他面前，從當前的角度，也只有他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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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8 D/ }: J# o! O: T. V5 j0 o; C「你，你別想用一把市場上隨便都能買到的玩具槍糊弄我。」他臉上露出恐懼，但嘴還是像糞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

8 k( T7 i" K, h: ]/ U# U    「那我們走著瞧，肯定有機會讓你驗明真假。」我嘿嘿的笑了兩聲，那笑容自己都覺得像反派腳色，「如果你不再認真的配合的話。如果我和身旁那位被死亡預言了，我絕對會第一時間打死你，放心，沒人敢阻攔一個帶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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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這個嚇到呆滯的傢伙放開，笑咪咪的大聲說：「好了，去下一個地方吧。」

) p8 s1 T2 l+ B0 J' B    桑林神色十分的不自然，他閉上嘴，巍巍顫顫的帶著我們繼續向前走。

3 n5 E. r' V6 L5 N' J% s! t$ g    總覺得這傢伙有問題，就算所謂的詛咒和他沒關係，也有必要敲打他一下，讓他老實點。畢竟現在的狀況，需要有人告誡他，靠著保護傘是沒用的，不要真以為沒人敢威脅他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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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W3 S% y! B1 {* F9 O    他帶我們去的第三個地方是一個富戶的大宅，就在祖屋邊上。宅子頹唐衰敗，銅鑄的雙扇大門倒塌在地上，爬滿了銅銹和長長的萵草。

    走進宅院門就能看到一個影壁。所謂影壁，也稱照壁或蕭牆，是中國傳統建築中用於遮擋視線的牆壁，不過它修在一進門的地方就有點意思了。

    我摸著下巴打量眼前這個長滿青苔和野草、高約兩米多的牆壁，久久沒有移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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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e! ~1 P# J+ u    「這東西有問題?」雁過拔毛湊上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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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今晚我的搶眼表現，大家都側著耳朵想聽我有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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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令他們失望，「這個是影壁，知道吧，它修在哪裡是有講究的。如果一入門便看到，就意味著宅子曾經的位置不太乾淨。」

    「舊時人們認為自己的住宅中，不斷有鬼來訪，如果是自己祖宗的魂魄回家是被允許的，但是如果是孤魂野鬼溜進宅子，就要給自己帶來災禍，所以才會產生影壁。古人覺得在不乾淨的宅子大門口修影壁的話，鬼看到自己的影子，會被嚇走。」

    「也就是說，這個大宅曾經鬧過鬼?」一直少言寡語的輕音水滴居然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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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聳聳肩，「只有當時的人才知道，我只不過是從物件的功能上做出分析而已。」

! u1 }" A; b; H  [0 N    「你這個人不簡單，知道的東西比普通人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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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4 d6 I5 Z' V, A4 {  m. Y    邱穆一邊打量影壁一邊驚訝，「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和乾蒸房中死掉的夏雪待一起，當時我就對你的口才和推理能力有些震驚。今天你又讓大家都吃驚了，說實話，你不只是個單純的大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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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T# Q: E& ~9 r7 {. E/ z    「我真的只是個善良的窮學生。」我根本沒打算說實話，「不過從小推理電影和小說看得有些多，涉及的知識面也稍微廣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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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L1 t0 W9 M* g, i& h  w    不管信不信，大家也都沒有再追問，畢竟當務之急是尋找詛咒源，以及確認自己是否被詛咒。

3 u& B% O9 t- N3 X    走過影壁便是個很大的院落，空蕩蕩的院子裡除了雜草還是雜草，經人特意種植的嬌嫩植物早就死亡殆盡。院落右側孤零零地擺著一根石槽，應該是用來拴騾馬的。

    在大宅深處某張下垂的牆紙下，有一頂不知是否屬於宅院的帽子還掛在那裡。它的主人經濟應該很困窘，已經把帽子的深藍顏色洗得發白，不僅帽簷、在帽簷上折起的中縫裡，主人還曾用粗針大腳地縫了許多針。看那手藝，貌似是個大男人縫製的，看來他肯定沒有妻子。

    這和大院完全不符合的帽子就算是宅子的原物，估計主人也是屬於傭人或者馬伕一級。

- L. ~6 P5 T( L; p* j    整個晚上，我們隨著桑林走了很多處地方，大半個陰山村都被光顧了一遍，可除了幾瓦頹牆就剩斷瓦殘簷，根本沒找到任何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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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A8 c- P* l& d7 k1 w9 I    午夜一點很快就到了，大家商量一番，決定明天早晨繼續找。

    當晚所有人紛紛睡進帳篷後，村莊恢復了一直以來的寂靜。沒有人能夠踏踏實實的睡覺，可不論願不願意，時間還是以自己的腳步流逝著。

    就在每個人都半睡半醒時，一聲尖叫劃破了營地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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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章 逃不出的陰山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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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上總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是沒辦法預計到的，例如今天，十一月二十二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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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b9 u) O+ u  b    尖叫的人是雁過拔毛，她尖銳的嗓音嚇醒了所有睡夢中的人。我立刻便跳起來，鑽出了帳篷。當時的天還沒亮，大約才凌晨五點四十五，太陽正在山巒深處沒有冒出頭，天空也黑糊糊的，能夠隱約看到一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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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7 g$ x5 b. g* d" S2 s    藉著微量的光線，我看到雁過拔毛指著高山和流水旁邊的帳篷，滿臉的恐慌。

# {; |. i) h& R( k( z* F+ z- u( v    高山兩兄弟也走了出來，他們揉揉眼睛看向女人手指的位置，頓時臉色大變。由於大家為了徒步方便，帶來的都是輕便的雙人或單人帳篷，內部的空間是不足以放置兩匹馬駝來的物資，於是大家抽籤後決定讓雁過拔毛和輕音水滴擠在一個帳篷裡，多餘的帳篷用來存放食品以及攝影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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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徒步以來一直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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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存放物資的帳篷門被拉開了，從內部到外部，食物散落了一地，所有人賴以為生的東西都在裡邊，一旦出了差錯，在陰山村這前不挨村，後不挨店，離最近的文明社會都有至少六天距離的地方，絕對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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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V+ E4 K& [- U: T, h    高山反應很快，他迅速的清點了一下帳篷內的東西，然後黑著臉，聲音如同暴風來臨前般低沉：「攝影器材沒問題，不過食物基本上被偷光了。就剩地上一點，還不夠十個人吃一天的量。媽的，是我的錯!」

: _! f- J1 B" X! J) F( _    「別這麼說，誰都沒想過這點。」邱穆臉色雖然不好，但還是勉強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確實，徒步的背包客很少有注意食物的保險問題，因為沒有誰會無聊的去偷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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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v5 m' K+ y/ |    「是不是附近的野獸咬走的?」攝影師和燈光師檢查了自己的設備，沒發現問題，「不然怎麼光對食物感興趣。」

7 n" u& g0 C7 E0 P    雁過拔毛稍稍平靜了些，她咂舌，「這要多少野獸才能將帳篷裡的食物全部搬走?難道周圍有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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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湊到失竊的帳篷前看了一番，然後搖頭，「不是野獸，是人幹的。」

    聽到這個結論，所有人都驚訝的轉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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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i- x1 S7 d) ]  i    「你看帳篷的兩層拉鍊，是被拉開的。」我指了指外帳和內帳，「如果是野獸的話，應該不會拉開拉鍊，而是直接咬破吧。」

    「再說，我們帶來的食物，除了蔬菜和幾塊臘肉，就剩下真空包裝的東西。野獸，只會對臘肉感興趣，不會碰沒有味道的真空包裝食品以及罐頭。可帳篷裡所有食物都失蹤了，包括大部分捲心菜。」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又指著拴在不遠處的兩匹馬，「如果有野獸的話，馬肯定會驚醒，然後發瘋，可昨晚誰聽到馬叫過?」

8 n2 y/ ]6 A# c6 f3 e% c! c' T    輕音水滴突然冒了一句，「不吃稀飯，沒出來。」

    「對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就不吃稀飯沒有出帳篷。」邱穆數了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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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心裡都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當大家將桑林的帳篷掀開時，裡邊空蕩蕩的。這傢伙連人帶行李，早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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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 F$ @6 ]# m    大家的臉色都很精采，相信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是笨蛋，可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再加上失去了所有食物的鬱悶，足夠讓本來就深埋在死亡陰影下的眾人心情更加低落了。

    「我們居然被那混蛋給耍了。」邱穆再也忍不住，他一邊在記事本上記錄，一邊惡狠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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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I, k% ]3 R5 ?+ q    「看來我們所有人都被騙了。這完全就是他設下的一個局嘛!」雁過拔毛使勁的扯著手裡的草莖，彷彿那根草就是桑林般發洩著。

0 ^. v* Q2 \7 G. u    「他到報社求助，找到了邱穆。邱穆覺得是個好題材然後就辦了這次探險。我們看到報紙的召集，覺得有趣，便傻兮兮的報名了。來了之後才發覺莫名其妙的被詛咒了，假惺惺死了，冬季牧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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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以為有可能解開詛咒的秘密，結果唯一的線索擁有人，不吃稀飯帶著所有食物逃掉了。」

6 o3 ]# u0 R) p    她說著說著就害怕的哭起來，「我會不會是下一個死掉的人?靠，簡直不敢想，一想就覺得怕。沒了食物，就算沒有被詛咒，可能也走不回去了!」

8 N6 M9 M$ @- [" s3 ?* l    雁過拔毛的哭聲讓所有人都覺得心情黯淡、煩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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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1 g1 A5 |# f0 V    高山首先受不了了，他跟自己的弟弟商量了一下，猛地站了起來，「我們去抓他回來，那傢伙一個人背著大量的食物肯定沒辦法走遠。我在北方盜過獵，知道怎麼追蹤動物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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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M  w, a& c; \' X5 r    我立刻搖頭，「要去大家最好一起去，不要分散了，誰知道這鬼地方還有沒什麼怪事發生。如果一切真是不吃稀飯設的局，他更希望我們分散開，好各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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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頓了一下，我又道：「詛咒的事，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也不清楚究竟和不吃稀飯有什麼關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全部人都成了他的替死鬼。他偷了食物，躲著我們，或許就是在找機會。」

    「什麼清不清楚的，詛咒肯定就是他下的。」雁過拔毛惡狠狠的說，「你不是提到過他中了彩票嗎?很有可能他上次來陰山村時，偶然找到了某樣東西。說不定那樣東西就是收集別人的運氣然後歸自己所用，被奪走運氣的人便會死掉。他先是暗算了上一隊所有的隊友，然後現在又陷害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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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Y) L4 ]1 T( K8 y4 s7 M0 }+ K/ M    我摳了摳下巴，這個女人的想像力真不是一般的豐富。不過她的說法貌似也有些可能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誰知道運氣是否也是一種人類身上特有的質，如同壽命一般呢?

4 h2 l- F5 A( C4 G    邱穆考慮了一番，「夜不語的話比較有道理。大家最好還是一起行動好點!再說，營地裡也沒什麼值得守的東西了。」

    高山與流水沒有囉嗦，他們倆將殘留在地上的食物細心收集起來裝在隨身包裡，又從行李中拿出開山用的大砍刀握在手上，辨別了腳印後，開始向村外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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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h( J3 ?7 G" ^7 l1 f; N剩餘的七人跟在他倆身後，沉默寡言，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桑林留下的痕跡若隱若現，最近沒有下雨，天氣頗為乾燥。石板上自然留不下腳印，而跟蹤的只能是壓倒的草皮和其他一些東西，例如偶爾掉落的食物殘渣。

    「這傢伙還真瀟灑，居然一邊悠閒著吃早飯，一邊逃。」攝影師拿著攝影機拍攝著，他現在餓得肚子「咕噥」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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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3 a5 N, C9 x6 s) D6 v    所有食物都失竊了，我們又出來的著急，自然沒早飯吃，大家現在都餓得有氣無力。高山和流水明顯有經歷過軍事訓練，身體素質很不錯，他倆聚精會神的分辨著桑林不小心留下的線索。

2 Q1 }5 Q% h% \8 b, G    一行人朝著北邊前進，小心的繞過地上的障礙物。半個小時後來到了一座寺廟前。

    這是個道廟，比西邊的小上許多，不過五臟很是俱全，裡邊的泥像擺設也和西廟差不多。它應該是陰山村的北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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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J# x8 ?/ y7 B    痕跡從北廟的一側繞了過去，繼續向著山脊上逃。我們跟了過去，可就在離廟不遠處，高山突然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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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走了?」邱穆詫異的問。

    「沒蹤跡了。」高山撓撓頭，不死心的到處找了一番，最後頹然道，「痕跡到了這裡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我沒用，實在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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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J4 V9 d, N& a    流水頓了頓，建議道：「那混蛋的蹤影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我覺得大家還是兩兩組隊，分頭找找看。」

    「我認為最好不要分散。」我搖頭。

: p' {3 D- r6 N0 k* S    「但找不到不吃稀飯，我們明天就斷糧了。他拿剩下的食物，勉強夠九個人吃半飽而已。」高山有些著急，「附近根本沒有補充食物的地方，除非餓六天趕回謝園鎮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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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0 U: q; W3 x    邱慮考慮了一番利弊，也覺得必須先將桑林給找出來，「我個人贊同高山的意見，大家的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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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W& K5 B( g$ m    「我餓了，想吃東西。」雁過拔毛不假思索的說。

    輕音水滴繼續沉默。

: f6 k& N3 Z# N, Y0 h3 C7 k0 ?    攝影師和燈光師也火大的想要盡快找到桑林。

* i5 d3 J6 A" Q! @8 O    大家投票了一番，決定採用高山的方法。為了安全起見，將剩下的九個人分成三組，分別搜索以北廟為起始點的三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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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黎諾依以及輕音水滴一組，繼續向北邊走。邱穆、燈光師、攝影師搜尋西面。雁過拔毛，高山、流水三人搜索東方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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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隊各自拿了一個對講機開始朝著自己負責的位置走去。

    北邊是上山的方向，越往裡走越荒涼，樹木也越茂密。走了不久便看到了一顆幾十米高的粗壯古柏樹，樹下立著一個贔屭的雕像，它的背上依然背著石碑，字跡風化得厲害，已經不怎麼能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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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z8 U4 G% [; j* m5 j4 J    「這應該就是陰山村的創始人，胡秉帥和他妻子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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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繞著贔屭走了幾圈，然後跳起來踩踩地，腳下很踏實，沒空虛感。不知道他的墳墓是不是真的在底下，周圍也沒有發現盜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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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以我國如此猖獗的盜墓群體，再加上祖屋裡明確的墓地位置，盜墓者早就應該將這位創始人的墳挖了十多次以上，但附近我一點盜掘的痕跡也沒發現，實在有些怪異。

    「繼續往前走吧，跟緊點。」我吩咐身後的兩女小心，然後鑽入了樹林中那條上山的小道。

0 c( [9 s% Y0 z: l5 z/ c    這條路年久失修，也不清楚多久沒人走過，總之雜草幾乎將路面都填滿了，也許附近常常有野生動物順著這條路下來喝水，草才會倒得橫七豎八的，無法辨別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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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h! ?* N  A3 T4 z" v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不知何時起霧了。霧氣瀰漫在四周，顯得十分陰冷，黎諾依左手緊緊的拽著我，右手還不放心的拉住輕音水滴，越是往前走，能見度越低，最後實在沒辦法再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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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E; n; r$ Q! ]) ~" T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快到早晨九點，霧居然絲毫沒有要散的跡象，正在自己猶豫著是不是該回頭時，黎諾依輕聲道：「要不，在往前走一段試試?」

# L# m: z- M9 ?5 J    「也行。」我同意了，慢慢的在霧中前進。又走了大約十分鐘，眼前豁然開朗，一棵參天大樹就筆直的矗立在不遠處。

    「走出霧區了。」不由得心裡一鬆，畢竟霧中的能見度幾乎低到了五米內，走在裡邊，心臟一直都在緊張。人類的眼睛能夠帶來安全感，視線被阻礙的話，大多數人都會煩躁不安，甚至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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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6 k" b1 W6 ]( k    我是個正常人，當然也不例外。

    「阿夜，那棵樹似乎有點熟悉!」黎諾依弱弱的拉了拉我。

    那是一顆幾十米高的古柏，在她的提醒下，果然是越看越覺得跟剛才看到的很相似。

    我急躁的快步走過去，只見樹下背著石碑的贔屭高高昂著烏龜似的頭，嘴角滿是嘲諷。

: t+ Q( V6 u. J: [/ Y    該死，我們三人在霧中走了接近一個小時，最後莫名其妙地又繞回了出發的地方。明明感覺是朝著山脊上走的，到底是什麼影響了我的方向感和判斷力?

. T, c/ B* o/ T, l, c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朝遠處望去，北邊山脊上綠綠鬱鬱，太陽從東方升起，陽光普灑在山腰上反射出舒服的顏色。那裡，哪有什麼濃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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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股涼氣直衝腦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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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y0 [5 M. V+ j' `5 l    另一邊，邱穆、燈光師和攝影師三人正朝著西面搜索，他們順著樹林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了森林深處，四周的鳥叫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偶爾有陽光透過樹冠灑下來，如同蓮蓬頭噴出的水似的，星星點點的落到地上。

    整個樹林裡都透著一股冷意，無聲，寂靜，看上去每棵樹都帶著致命的攻擊力一般。

; |# O; f  s1 x- E$ I9 C1 D    「這地方真有些邪門。」

    攝影師肩膀上扛著攝影機咕噥著，他忠實的記錄著所有的景象，「要是能回去的話，我就把片子賣給電視台或者某個劇組，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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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7 i! Z& p6 `「是哦，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這次這般詭異的事情。」燈光師的表情很複雜，「能活著回去就好了。」

8 k+ o* w1 b: w3 s    「放心，肯定能有命回去的。只希望報社炒了我後，不要上報記者協會吊銷我的記者證。」邱穆撓撓頭，這個冒險活動剛開始都還順利，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搞成現在的模樣? 「唉，霉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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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1 Z) B# p9 q) D+ B% `    他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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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一切真的全是不吃稀飯搞的鬼嗎?」攝影師有些疑惑，「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我才不信雁過拔毛的鬼話，如果運氣能夠收集的話，他幹嘛不去步行街上收集?那裡人最多，每天突然死掉一些也懷疑不到他頭上，可他卻千方百計的將我們一行騙到了陰山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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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師也很奇怪，「來之前那個不吃稀飯跟你說過什麼，居然讓你半天之內就決定要跟進這個題材，還趕在報紙開印前弄了一份召集報社給主編審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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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K5 C8 ]( e9 Q0 o5 y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覺得這個題材真的很新穎。不久前才出過封門村的靈異事情，應該能夠迎合大眾的口味。」邱穆欲言又止，最後說得很是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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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g+ H! E! A    「可主編審批的那麼快也有些怪異。」燈光師咬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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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他對這個題材也很有興趣吧，要不，你回去的時候親自問問他。」邱穆敷衍道。

    燈光師立刻不說話了，要他屁顛屁顛的跑去問主編這傻問題，自己這輩子還想不想升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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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霧大得太奇怪了，剛才明明都還有太陽，現在居然起了霧，有夠莫名其妙的!」攝影師咕噥著，不知何時下的霧，濃密的彷彿舞台上的液態氮似的，濃得幾乎要伸手不見五指了。

    「的確，又是太陽又是霧，又是詛咒又死人，媽的，折騰得我腦袋痛得很。」邱穆大聲嚷著，「大家都小心點，不要走散了。」

    攝影師耳朵裡突然想起一陣耳鳴聲，那股耳鳴很尖銳，但瞬間就消失了。他揉了柔耳朵，側耳傾聽了一番，卻再也聽不到其餘兩人發出的聲音。

    「喂，高偉、邱穆，你們在哪?」攝影師喊道。

7 k$ L) m) ?, b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蟲鳴鳥叫，也沒人回答他。

    他立刻停住腳步，再次試著叫了幾聲，依然沒有人回應。人在視線受到阻礙，周圍又寂靜無聲的情況下最容易滋生恐懼，整個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霧氣在四面八方翻滾著，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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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視面積被壓縮到了只剩下不足五米，攝影師打開了攝影機上的補光燈。

    光透入霧裡，並沒有像刀插入奶油中那樣將霧氣切割開。霧還是翻滾的霧，光芒灑在上邊，就如同灑在了投影儀螢幕上，沒有絲毫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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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y4 c' l) U2 C    「該死!」攝影師越發的害怕起來，他一邊高喊兩個同伴的名字，一邊摸索著向前走。猛地，耳鳴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伴隨的卻是耳朵深處的劇痛。耳鳴過後，他感覺自己的耳道濕漉漉的，用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手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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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鮮紅的顏色在翻滾的白色霧氣裡顯得如此妖艷，周圍的霧似乎活了過來，歡呼著，瘋狂著，朝他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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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也顧不上攝影了，丟下攝影機就拚命朝前邊跑。在這詭異的地方，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鬼知道霧氣中會冒出什麼東西來。

    很奇怪的是，原本森林裡繁密的樹木絲毫沒有遮擋他的前進，直到他的腳被某個東西絆住，身體因為失衡而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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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影師揉了揉自己摔傷的大腿，再向絆倒自己的東西望去。那個黑黑的物體很熟悉，竟然正是剛才丟掉的攝影機。自己跑了那麼久，最後來是回到了原點上!

    他搖了搖昏沉沉的頭，然後將攝影機拿了回來。德國的東西品質果然不錯，那樣摔都沒有摔壞。鬼使神差的，他打開了電源，湊到顯示幕前看了看，這一看之下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見通過攝影機的鏡頭，顯示在螢幕上的即時畫面中，眼前哪有什麼濃霧，樹木還是綠色的樹木，鳥在樹冠上啄來啄去，可他的耳朵裡依然聽不到絲毫的鳥叫，移開視線朝前方看了看，霧氣還是正濃。

    「媽的，這是怎麼回事?」他感覺頭有些暈，現在的狀況弄得自己整個人都搞不懂!不管了，盡快走出這鬼地方和另外兩人匯合才是上策。

" ?. b1 ?  z' {% q2 h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螢幕，用攝影鏡頭當作自己的眼睛，順著自己剛才來時踩出的痕跡往回走，這一走又不知走了多久，猛地，螢幕暗了下去，最後黑屏了!

7 g# k6 i% M0 r6 }5 x) S    「靠，竟然沒了電。」他擺弄了幾下，竟然悲哀的發現攝影機的電池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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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濃霧死不悔改的縈繞在他身旁，絲毫沒有要散去的跡象，失去攝影機的他，再次陷入了不知方向的境地。

    「不管了，總比站在原地等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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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t1 t1 @8 n( E    攝影師大聲對自己說話，想要藉此驅散內心的恐懼。他回憶著最後在螢幕上看到的一幕，路應該就在直走大約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9 E* `5 ?& ~3 C2 ?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明明身邊有許多樹木，可隱藏在濃霧中的樹，自己卻一棵都摸不到，走了那麼久，也什麼都沒有撞上，這太令人奇怪了。

  I" @, w& \5 l( Y0 O% C  e/ t. `    難道自己闖入了異域空間?記得以前看過一部恐怖電影，似乎講的就是濃霧裡的人怎麼生存的劇情，霧裡還有恐怖的怪物出沒，還好，自己身處的霧雖然濃，至少還不算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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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Z+ m1 d" F) X0 l- }+ w    攝影師正想著有的沒有的，突然聽到了一股「沙沙沙」的聲音。

$ ?; J" P. v/ C    在這個無聲的世界裡，能聽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聲音是一件讓人振奮的事情，難道自己的兩位朋友就在不遠處?人類總是這樣，就算是平時公司裡的泛泛之交，在危急時刻遇到時也會變得無比親切，甚至能將對方當作救命的稻草又或心靈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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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朝聲音的來源跑，正當興奮得難以自拔時，有個身影緩緩的從濃霧中露了出來。

& ?: C  R. T4 a% F    攝影師猛地停住腳步，瞳孔放大，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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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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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逃不出的陰山村(下)

    每一個人的小時候都曾經有過某些陰影，或許是被幼稚園的同學欺負，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被接觸到的某個社會陰暗面嚇到，被無良父母講的鬼故事弄到不敢下床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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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影師也有過自己的陰影，那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它的來源就是自己無良父母講的鬼故事，嚇得他在六歲之前都不敢一個人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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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他已經不會再為自己從前的幼稚思想而害怕，甚至有時候回頭想想，還會開心的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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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I* I1 G6 q    但現在，他卻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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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q# p% j. Q! {/ Z- H6 j    當深藏在心底的夢魘真實的出現在眼前時，大多數人都會信仰崩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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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不遠處的濃霧裡，一個黑漆漆的怪物走了出來。它有五米高，呈現不規則的橢圓形，它沒有四肢，整個龐大的軀體如同船一般漂浮在霧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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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怪物發出「沙沙」的聲音，揮舞著從身體中長出的無數根觸手。它的觸手很長，密密麻麻的長在腹部兩側，胸部的位置還有兩顆向是人類的乳房般的東西，耷拉得很長，十分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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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的脖子十分長，臉還隱藏在霧氣裡。等到越來越靠近時，攝影師總算是看到了它的面容，這一看就令他嚇得雙腿打顫，怪物的臉很熟悉，竟然就是他自己!

1 Z; t# D0 c( ?$ k    惡臭伴隨著白霧，瀰漫在四周。

6 X+ f: H2 s7 j9 ~8 N4 c# `* a    攝影師無法確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實還是僅僅是個夢，他不敢賭，所以轉身拔腿就逃。怪物發出尖銳到令人腦袋發痛的怪叫追了上來。他一邊跑一邊回頭偷看，立刻就看到了令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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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J$ j- Y: A, @/ H( ?    怪物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也只是比他稍微慢一些，它耷拉的乳房隨著移動而豎立起來，從頂部射出一團噁心的乳白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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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影師拚命的向右側躲開，只見剛才的位置立刻冒起一絲白煙，地面甚至被腐蝕出一塊拳頭般大小的洞。

    他幾乎就要瘋掉了，這怪物到底是什麼生物?異形嗎?小時候自己怕的就是這玩意兒?靠，這東西只要是活人都會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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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E+ M; \) q2 Y) ]    怪物如影隨形不離不棄的跟在他身後，攝影師的體力再迅速消失。終於，他的腳步開始慢了下來，身體越來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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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感覺腳上纏住了某些東西，是怪物的觸手，越來越多的觸手纏了上來，將他倒吊在空中，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湊到他的眼前，張開嘴，露出了一口細密尖銳的牙齒。怪物的嘴惡臭得令人窒息，它的聲音從尖銳到清晰。

    終於，攝影師聽清楚了它吼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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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C" @- Z, @! h    「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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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說完這一句話，然後身影猛地變淡，消失。他從空中掉在了地上，濃霧依然很濃，遠處，由遠至近，又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攝影師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在坐雲霄飛車，胯下濕漉漉的，剛才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顧不得內心的恐懼，他拚命的找著能夠躲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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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濃霧裡傳來了叫喊聲，讓他將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

: E5 v' p- q; T    「周翔，你在哪?」遠處傳來的是邱穆和燈光師高偉的叫喊。

0 `+ B. z* {8 n2 M$ Q3 S    攝影師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失去了力量，癱軟的暈倒在地上。

    我和三組九個人在北廟會和時，攝影師是被燈光師和邱穆一同抬回來的，完全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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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 Y7 d) f+ i. P    「他怎麼了?」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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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B- V1 G" k' X5 n" f! T' q) z    邱穆有些苦惱，「鬼才知道，本來在森林裡走得好好的，不知為何就起霧了。周翔突然鬼叫般的大喊我們兩人的名字，可我們明明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用力叫他，他也彷彿聽不見，還沒等我們走上去，他已經中邪似的拔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濃霧裡。等半個小時後偶然找到他，這傢伙已經昏倒了。」

$ y9 x+ l7 K5 y. }    「你們也遇到了大霧?」我皺眉。

3 |4 Y) E3 N6 ?& @9 s9 K    「對，那股霧有點邪門，就快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了。」燈光師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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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立刻跟嘴，「我們這隊人也遇到了霧，實在沒辦法走遠，想要退回來又不小心迷失了方向。掏出指南針，結果在霧氣裡，指南針完全失靈了，像是旋轉木馬似的轉個不停，我們走來走去，結果又轉回了出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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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隊的情況也差不多。」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將搜集到的濃霧資訊說出來，「第一次遇到霧時我就覺得奇怪，出來後又再次進去了。我發現在霧氣裡，GPS根本沒辦法正常工作，而自己帶來的衛星電話也早在進村後就不能用了。」

    「這霧到底是什麼東西?雲嗎?」雁過拔毛問。

  X, o8 c0 R# H' }    「應該不是雲，這裡的海拔滿打滿算才幾百米，山脊上怎麼可能會有雲。就我所知，山的高度要超過三千米，才能將雲給阻攔住。」我搖頭，「而且你們仔細看，山裡哪裡有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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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聽了我的話，紛紛向自己遇到霧的地方望過去。太陽明媚的照射在大地上，前方的山脊亮堂堂的，看得到一片片茂密的樹林以及草坡，所有的東西都一目瞭然，根本就找不到絲毫霧氣瀰漫的蹤跡。

    「真的!那團霧到底跑哪去了?」雁過拔毛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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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濃霧很古怪，我們三隊人分別向北、西、東三面走，可無一例外的遇到了它。要知道，我們搜尋的面積是一個扇形。」我用緩慢的語氣分析著，「而霧氣的形成雖然多種多樣，不過應該是沒辦法天然形成一個分佈平均的扇形空間，這才是我最奇怪的地方!」

2 ?" Y4 E8 m  H" [4 G  A    「難道它是人為的?」邱穆越發的覺得辦這次活動是一個錯誤，稍微不小心的疏忽都會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g) I9 ^) B3 }5 B6 q6 i    「人為的造成那麼大濃度，那麼大面積的霧，估計要用到國家力量吧。」我再次搖頭。

    「要不我們再進去看看?」高山建議道：「從這個位置看，明明看不到有霧，霧肯定不會突然消失，說不定現在恰好散了!」

4 k- K. s% A! `6 o% w  d- N$ q, a  「也行。」我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但究竟有個希望也是好的。

% A' U" }  r. f6 ~! d% P7 f* W; |) U    將攝影師放在比較安全的地方，我們一行八人隨便找了個方向，慢慢地朝森林走。大約十分鐘後，毫無懸念的遇到了濃密的白霧，只好頹然的退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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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來越搞不懂了。」一向都很寡言的流水用力的扣扣腦袋，面色蒼白。

9 {6 B$ O  E+ n1 _8 |0 Q    我的臉色也很不好，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好，我們離開陰山村的路不會也有霧阻擋吧?」

    所有人心裡都是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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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 a& e* D0 V5 |0 R" N1 x' h    「應該沒那麼殘忍才對。」雁過拔毛嘴唇哆嗦的說。

    這個女人從前幾日的嘻皮笑臉到現在的整日哭喪著臉，轉變之大有目共睹。環境，果然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情甚至於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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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影師還是沒清醒過來，隊裡的男性輪流將他搬回帳篷裡安置好，然後大家加快腳步來到陰山村的西廟前，這裡是唯一能出山的路。深深吸了口氣，我們一個跟著一個，相互緊跟著向外走，走了剛十多分鐘，瀰漫的濃霧就截斷了視線，路隱藏在翻滾的霧氣裡，實在找不到東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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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Q4 N1 O/ \; m6 t& l- W6 V    「你們看指南針。」高山掏出指南針。果然，一進入霧裡密封的指標就開始咕嚕的轉個不停，速度之快弄得人頭昏眼花。

, R8 L- i/ V2 s4 \    我也拿出了GPS：「我的GPS算是很專業的了，可進來這裡，一顆衛星都找不到，而且只要在陰山村範圍內，就莫名其妙的沒辦法使用。帶來的衛星電話也廢了!有霧就沒辦法判斷方向，繞來繞去恐怕也只是原地轉圈，最終又會回到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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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我們完全被困在了陰山村這個鬼地方?」雁過拔毛無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或許，真的是如此。」我無奈的點頭。

$ Z: a  Q3 i2 J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滋生出一股無力感。失去了食物，唯一可能解決詛咒的關鍵人物桑林又落跑了，而現在又被莫名其妙的詭霧困在了這個無人村中，情況簡直糟糕到了沒辦法在糟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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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很恐懼，頹然的如同行屍走肉般，一步一步的往營地返回。

5 E9 q; n2 }% U8 [    「那霧氣，會不會也是詛咒的一部分?」輕音水滴少有的開口道：「它為了一個一個將我們殺掉，所以困住我們，不讓我們離開。」

" U8 g7 M" N+ d    「如果真是這樣，就完全確定了一件事。」我笑得很苦澀，「我們所有人，確定無疑的被詛咒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還是只能先將不吃稀飯挖出來。找不到他，就只能等死。」高山惡狠狠地用手裡的開山刀砍向附近的一塊石頭，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迴盪在四周，綻出的火花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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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大家默默地回到營地裡時，攝影師周翔已經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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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b! V4 y$ x) J3 r- m% z    「什麼時候醒的?」跟他睡在同一個帳篷的燈光師高偉無精打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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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醒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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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我們的追問下，將不久前遇到的驚悚事情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在我們無比驚訝的時候，周翔的視線停留在了邱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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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我幹嘛?」邱穆的脾氣顯然很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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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件事想要確定，就是濃霧裡沒得到答案的那一件。剛剛又想了一下，總覺得很奇怪。」周翔語氣強硬的問，「你和主編為什麼同意追這個題材，而且還在半天時間就弄出了個活動項目。這在行政公關都很遲鈍的『臨海晚報』裡，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超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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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翔繼續說道：「所以我就在想，總之自己已經被預言要死了，也豁出去了。至少你要告訴我其中是否有貓膩?我可不想臨死都還死的不明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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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H. e' I9 M; C& y    「我……」邱穆還想狡辯，他的手一把就被高山緊緊捏住了，其餘的人也神色不善的看相他。

    「說清楚。」高山用命力的語氣說著，右手提著開山刀在空氣裡揮舞了幾下。

5 Q3 J/ t" \. d0 {  K    邱穆臉色大變，最後低下頭，小聲道：「我，我和主編都收了不吃稀飯的好處費。」

; O- z, o9 _; ]8 t+ X; t5 g6 g    「果然如此。」我恍然大悟，自己一直都懷疑邱穆召集活動的動機，肯定不是單純的對這次事件感興趣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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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m1 x  f* c9 g    「不吃稀飯給了我二十萬，他要我找十一個人跟他去陰山村。我恰好在追他們那隊背包客神秘死亡的事件，而且自己對此事的報導也引起了臨海市民的強力烈討論，所以考慮後，覺得應該不虧。」邱穆一副「別打我」的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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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 g6 N; x1 ]0 {    「主編那邊是怎麼通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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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吃稀飯給了主編五十萬，還承諾要為報社投資一筆不菲的資金。主編當然立刻就答應了，讓我盡快跟進。」

+ p' |) S' t  e    「他有沒有跟你說為什麼要回陰山村?」我問。

$ M1 a- J) s9 x! i" p) f    「說了。」邱穆點頭，「理由聽起來也比較充分。不吃稀飯說自己很有可能會死掉，因為被陰山村詛咒了，他覺得多一點人回去，說不定能集思廣益，找到拯救自己的辦法，還跟我們簽署了一條協議，如果他死在了半路上，絕對不會讓我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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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條件那麼優厚，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我又問。

# ], Z) G1 s7 T    「為什麼要懷疑?這件事拿給正常人怎麼想都覺得不會有問題。我怎麼會知道最終搞成了這樣，那混蛋根本就是拉我們來當替死鬼的!」邱穆鬱悶的幾乎要吼了起來。

    我們都沉默了。確實，又給現金又注資，還幾乎沒有過分的要求，這等好事落到誰頭上，任誰都不會多想，大部分肯定會屁顛屁顛的接受，甚至還生怕對方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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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N  B) ~$ F3 ^8 Q0 K    「你準備怎麼辦?」撇開邱穆不談，我看著攝影師。

! d; |4 I3 o4 I: y- l  o; O    周翔露出和當初冬季牧歌一樣的悲哀表情，「還能怎麼樣，還有三天時間不是嗎?在這三天裡不眠不休，豁出命去將不吃稀飯給揪出來。他絕對知道詛咒的內情，甚至，詛咒根本就是他施加在我們身上的!」

「我們幫你。」雁過拔毛不假思索的說。這句話沒人反對，幫他就是在幫自己。鬼知道三天後他死了，下一個會輪到誰!

    「看來大家都有的忙了。」我拍拍周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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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B3 r! g! o2 Q0 Y6 f    陰山村說大不大，但是一個人要安心藏起來不想被找到，躲藏的地方也實在多到令人頭痛。三天，根本就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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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z, r/ `3 n2 q4 W    「先吃點東西再找。」流水將桑林偷剩下的食物分成數等分，吝嗇地拿出其中一份煮成了湯水居多的流質，「能找到的實在不多，每人可能半飽都不夠。總之聊勝於無吧，省一省還能多撐幾天!」

    看著碗裡渾濁的湯水中那幾根上下漂浮的速食麵，每個人的心都很不好受。曾幾何時，習慣了城市便利的生活方式以及豐富食品的現代人，現在居然也會有淪落到缺乏饑物的地步。

    幾口將聊勝於無的東西吞入肚子裡，大家手裡各自拿著自認為可以防身的東西，有的單獨，有的組隊，分散著向陰山村的四面八方搜尋起桑林那混蛋。

$ U: p; [4 T1 V- v( }+ g    結果實在不盡人意。

    找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十點半，還是一根毛的線索也沒有。陰山村的四面八方，只要是離開村子十分鐘的路程，前方景色就必然會被濃密的白霧所掩蓋，這不但阻止了我們的逃出，也對搜索計畫造成了無與倫比的影響。

% }$ ~: }+ E& g    陰山村有數百戶人家，大戶三家，祖屋一棟。建造在顯眼處的房屋是我們第一波搜查的範圍，那裡沒找到任何關於桑林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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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H& A6 \% I' K; @    過了十點四十五分，搜尋的人紛紛回了營地。大家坐在火堆旁，低垂著腦袋。四週一片死寂，昨晚還有的蟲鳴，今晚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彷彿村子周圍的濃霧也將它們隔絕在了外邊。

& p3 d, c3 l2 |. C    剩下的食物確實不多，不論怎麼省著吃，其實也不足以供全部九個人吃三頓。晚飯依舊是簡單的大量湯水外加些許的罐頭牛肉以及速食麵，聽起來貌似頗為豐富，可分到人頭上，也不過小半飽而已。

. R* b3 o% x% V5 G  A0 P; \    吃完後終究是飢腸轆轆多過充實感。女生還好些，大多都習慣減肥，但比較壯碩的男性，例如高山流水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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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根本沒辦法活下來，估計沒等到我找出不吃稀飯，我們就已經餓死了。」高山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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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0 e; u. c) o1 g4 l    「那你說，我們還能怎樣?到哪裡去找充足的食物!」雁過拔毛喝了一肚子的水，此時正在氣頭上，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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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L' E/ U' Y2 U, l, ^    高山抬起頭，視線有意無意的飄向正在不遠處吃草的兩匹馬。

    「你想把馬殺了?」雁過拔毛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瘋了吧，那馬多可憐!」

    「我看瘋了的是你。不吃馬，難道把你殺了吃肉?」高山舔了舔舌頭，「只要能填飽肚子，我倒是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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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6 d: O' Y' ^2 T1 L    男人一天需要的卡路里有多少?應該至少在三千到四千之間。勞累了一天後消耗的更加多，很多時候，飢餓的男人比壞脾氣的女人更可怕。

    雁過拔毛明顯是嚇到了，她唯唯諾諾的躲到黎諾依和輕音水滴身後，嘴巴依舊不依不饒：「我看你回去怎麼跟馬主人交代。馬兒一路上跟著我們任勞任怨，你這混帳，就真的忍心吃掉它?」

    「投票吧。」高山沒再理會她的呱噪。

* Y2 t0 M( o0 p) r    投票的結果很明瞭，除了三個女孩沒有舉手外，男性全都贊同了。高山和流水拿著開山刀一聲不響的牽住其中一匹馬進了附近的民居。不久後，只聽到馬悲痛的拚命嘶叫了幾聲，然後徹底的失去了響動。

1 t6 l% A# ~2 A* \! ~0 {9 q0 G( ^- @    輕音水滴和雁過拔毛拚命的摀住耳朵，黎諾依深深地將頭埋進了我懷中。現實遠遠比電影中演繹得更殘酷，長期的社會生存，人類貌似都成為了溫和的食草動物，可一旦遇到了危險，大多數人還是會露出獠牙的。其中，男性更能快速的適應這種腳色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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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 M; \; g7 d0 H9 F+ L; a    他倆再出來時，手裡提著的已經是開膛破肚，剝開皮毛，打整切割得整整齊齊的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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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0 a6 F. f9 m; I& u( S    「沒吃飽的自己拿一些去烤，我和弟弟準備將這些馬肉用煙熏一個晚上，確保食物能夠存放至少兩個星期都不腐爛。」高山一邊說一邊搭建燻肉用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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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馬肉上俐落的切痕就知道這個人的經歷肯定也不簡單。眾人默默的取肉燒烤，我也烤了一塊，輕音水滴看著我們的行動，偏頭想了想，也開始為自己烤起肉來。

% P9 O1 V' `7 C0 E. M: N8 a    只有雁過拔毛沒有動，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很隨便很活潑很能適應環境，沒想到卻是所有人當中最心軟的一個。

    夜在黑暗中流逝著時間，陰山河的河水在村外無聲的流淌著。困了的人陸續進入帳篷睡覺，高山、流水兩個聚精會神的燻肉順便守夜。

! F1 L9 {9 m" {9 X    一夜無語。

    第二天醒來時，所有人才發現，攝影師周翔早已死在了他自己的帳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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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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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7 l% b4 L# K0 E1 @, s* N第十三章 絕望倒數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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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L" Q+ t( `, Z    周翔的屍體慘不忍睹，身上到處都是孔洞，像是有無數根管子硬生生的插入他的身體，吸光他全部的體液。

    事實上，帳篷裡一滴血都沒有，而周翔的身體中，一滴血也沒有剩下，整個人便成了乾癟的乾屍，皮膚緊繃繃的貼在肉上，模樣說不出來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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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A1 E* z* B1 [4 W0 c    雁過拔毛尖叫一聲，轉過去就大吐特吐。黎諾依臉色也不好看，她輕輕的拍著雁過拔毛的後背，想讓她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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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E7 f$ y5 c; Q% J6 C    「這究竟是怎麼搞的，不是還有兩天的時間嗎?!」邱穆嚇得全身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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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最難受的是燈光師高偉，他跟周翔一個帳篷住，一覺醒來就發現有具乾屍躺在身旁，朋友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他根本就不清楚，只是覺得噁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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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周翔昨天才被預告死亡，怎麼可能今天就死掉，一般來說都是有三天時間的!」高山一夜沒睡，也沒發現過異常，但攝影師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這簡直是詭異到難以置信。

    我仔細思考了一番周翔昨晚跟我們講過的事，心裡一動，「或許詛咒的時間長短，其實是有規律的。」

7 ]" t; o" @7 A* h9 V" b    「怎麼說?」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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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8 \* I( }. ]# m% \( _' _* B    「前段時間遇到夏雪，也就是上一隊進陰山村的背包客。她臨死前跟我在一個乾蒸房裡，嘴裡莫名其妙的念叨著『時間到了』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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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6 i+ Q6 j1 Q- _0 X9 o: ?    我頓了頓：「其後的假惺惺、冬季牧歌和攝影師都有提到過這四個字。我懷疑詛咒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找到目標，於是被詛咒的人出現了幻覺或者被強拉入另外的次元，見到了自己隱藏在心底深處最恐懼的東西，那東西會預言目標的死期，然後目標的生命開始倒數計時!」

, ?+ v' m7 `. M9 N% ?  _* A    「你們有沒有發現，假惺惺和冬季牧歌死亡前三天，遇到怪事後，都曾經說有怪物或者鬼尖叫著喊了三聲『時間到了』，而到了周翔身上，卻變成了一次。」我整理著思維。

    「這或許意味著詛咒給你剩下的時間，一聲就是一天，所以假惺惺以及冬季牧歌，甚至上一隊的五個背包客都活了三天，而攝影師只活了一天而已。」

    「那到底是什麼加速了他的死亡?」高山沉聲問。

    「誰知道呢?或許不吃稀飯有可能清楚，總之我是不曉得的。」我聳了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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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v. {7 w% v0 [& U    大家將周翔的屍體簡單的埋葬後，一言不發的走到篝火前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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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過拔毛拿著一碗肉湯發呆，許久都沒有動彈，不知道在想什麼。從早晨開始，她的神色就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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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W/ H; G3 u* o$ `. \* B    黎諾依擔心的走過去提醒道：「雁姐，湯要快點喝，冷了傷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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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雁過拔毛眼神呆滯的看著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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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5 V! F8 @8 R( K2 q. o    「你到底怎麼了?被攝影師的屍體嚇住了?」黎諾依小聲問。一天到晚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奇怪的安靜下來，怎麼想都覺得奇怪，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句被死亡威脅就能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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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不是這個原因。」雁過拔毛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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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麼?雁姐，你這情緒我實在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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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J& K3 Q0 Z/ Z    「我覺得，我是下一個。」她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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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5 L: }5 T  ]" m    「什麼?!」黎諾依愣了愣，安慰道：「在這種情況下，誰都會覺得是下一個。這在心理學上叫做什麼來著，管他的，那名詞太複雜，大概只有阿夜才記得清楚，總之你在妄想自己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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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p5 L! M1 Z( P2 v& t    「我沒妄想。根據剛才夜不語說的理論，我真的就是下一個受害者。」雁過拔毛苦澀著笑，笑得十分絕望，「我昨晚不知什麼時候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使勁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就要將我掐死時，竟然只留下一句『時間到了』，然後就唐突的消失掉。你看看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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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拉開衝鋒衣的拉鍊，黎諾依頓時吃驚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只見白皙的脖子上有兩個清晰的手掌印，那兩隻手彷彿爪子似的，修長尖銳猙獰恐怖，白嫩和烏黑兩種顏色輻射著淡淡的詭異氣息，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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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夜不語的推論正確的話，明天一早我就會死。」

& s# |/ G. ?. H! S( u- i- e    坐在火堆旁的眾人全都聽到了她倆的對話，可卻沒人多說什麼，甚至有人心裡暗暗放下了心。至少下一個死的不會是自己，又能多活一天了。

9 f2 z/ k. v& M    「阿夜，我們該怎麼辦?雁過拔毛明天就會死了。」黎諾依回到我身邊，手足無措的看著我。就算在那恐怖的不良少年矯正中心裡，她都從沒覺得像現在如此無力。

    「繼續找吧!詛咒的來源根本不清楚，濃霧又阻擋了我們逃出去的可能，我們就像是豬舍裡被圈養的肉豬一樣，養肥了就宰掉，就是不知道宰我們的究竟是不是桑林。」我深吸了一口氣，腦袋裡空空如也，實在沒任何頭緒。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不吃稀飯，從他的身上，肯定能挖掘些東西出來。」

    高山恨恨地用開山刀砍柴，然後丟進了火堆中，「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不給他機會了。」

    「大家都抱著僥倖的心理。從假惺惺死亡開始，每個人都覺得到了陰山村便能解決問題。雖然有一部分是不吃稀飯弄出的心理暗示，但何嘗又不是人類的惡根性作祟呢?」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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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D" g# ^6 N# R. M) T! |, p) {    大家帶著低落的心情離開營地搜尋，一整天依然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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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山村中陰冷的感覺日漸深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夜再一次降臨時，無聲無息的黑暗籠罩在了無人村中，寂寥敗落，就跟每個人的心情一模一樣。

4 z, O4 z1 h3 S% e+ }  e% v    雁過拔毛沒有吃晚飯，十一月二十四日，晚上十點五十一，她默默無聲地從篝火前站起來，對輕音水滴說：「我的帳篷歸你了，今晚本美女隨便找一個民居住一晚上。」說完，她環顧了下四周。

    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人挽留。黎諾依想說些什麼，被我輕輕的握住了手。她將聲音留在了喉嚨口，終究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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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W+ P1 Y3 a8 u! C  雁過拔毛什麼也沒帶，只是找了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握在手裡，尋了一個方向緩緩地離開營地。當篝火的光芒快要無法照射到她的時候，她最後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她淚流滿面，眸子裡全是絕望。

9 a2 Z: _0 s" n5 {7 V3 a    女人的影子步履蹣跚，最終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等第二天再次找到她時，她整個人都蜷縮在祖屋旁的那戶大宅裡，身體已經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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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二十五日，十一月二十六日，十一月二十七日。

0 {" ]; ^0 Y  n% n! C    時間再流逝，以每天一個的速度預告一人，死亡一人。燈光師、邱穆還有流水無法阻止的都死了。

    高山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弟弟，他坐在墳頭望著遠方，用手裡的開山刀沒有意義的在地上亂畫。探險隊十二人，已經死掉了七個，除了躲藏在不知到哪裡看戲的桑林外，還剩下我、黎諾依、輕音水滴以及高山四個人暫時活著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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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望籠罩在整個空曠的營地中，就算燃燒著熊熊的篝火，就算白天艷陽高照，也無法消除內心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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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e2 [. y4 `; s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十一月二十七日一早，我就打破了沉默，「下一個死的是誰，有沒有被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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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高山舉手，面如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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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定要逃出去。」我看了看儲存食物的地方，第二匹馬已經被熏制過，剩下的肉也不多了。一匹馬看似很大，可畢竟不是蒙古馬，山馬可吃的部份實在有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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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d6 l# i) k# Y/ U    「怎麼逃?村子周圍的霧根本就不散，估計我們不死光，它是不會消失的。」高山似乎已經準備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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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4 ^! a  G4 R0 l$ u" ^9 ~    「我最近觀察了很久，既然霧阻礙了我們的視線，讓我們辨識不了方向，那就找一條不用五官都能離開村莊的路。」我思忖片刻，「至於詛咒，等出去後再說。或許逃掉，遠離這裡，還有些存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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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 c/ C- s/ A" m  H+ v    「什麼意思?」不要說高山，就是身旁的黎諾依和輕音水滴都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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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E9 H: I/ J1 e  p- P- f    「我們都有猜測，其中的一切都是不吃稀飯搞的鬼，或許上一隊的五個人也是他弄死的。他躲在陰山村裡，只要遠離了他，遠離了村子，說不定詛咒就迎刃而解了。」我簡單解釋道。

1 X  F- J. N/ V/ R+ ^    高山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就算你猜對了，也需要先找到逃出去的辦法。」

    「陰山河。」我吐出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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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w9 V8 Q# U& K6 c    「不錯，我們徒步時一直都順著陰山河在走，就算沿著河岸走也會迷失在霧中，但如果是在河裡順著流水飄呢?」我一字一句的緩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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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Q) J. I' P    高山立刻跳了起來，「對，這個辦法怎麼沒早想到?!離開陰山村不一定非得走陸路，水路也行!可憐我們每天都在陰山河裡打水，居然沒想過利用它。」

    「陰山河比較淺，要漂浮在上邊有個簡單的辦法，就是做個簡易的南美洲土著發明的斯諾爾船。」我繼續道，「現在我來分工合作，高山搜集比較輕、容易浮起來的楊樹枝條，我砍些木頭當作船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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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5 U& G1 a( k2 Z! _9 c    斯諾爾船製作起來很簡單，非常適合淺水漂流。具體就是用比重較輕的樹枝樹幹繞成個圓圈，捆好，圓圈中綁上十字交叉的骨架，再用防水帆布整個包裹起來，方便實用，足夠一個人長久的乘坐了。

" ^. Q3 A/ ?' b  w    我們很快就做出了四個簡易船，用帳篷的外帳代替防水帆布，然後放在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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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1 ^+ t1 k/ ?/ S1 F    「要走了。」我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是一眾人一個接著一個將船撐離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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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 f7 l, W5 h1 x6 \    四個圓形的小船在水流的推動下，緩緩的向下游漂流而下，不久後便出了陰山村範圍。又過了不久，濃霧開始瀰漫在四面八方，雖然能聽到不遠處浪花打在船上的聲音。可視線又被霧氣遮攔住，什麼也看不到。

1 A2 q# B; M7 `# V0 h$ z) ?    我們大聲喊叫著，相互證明自己還存在，標注自己的位置。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綠樹叢陰的樹木漸漸露了出來，映入眼簾中。

    「終於逃出來了!」就連性格沉穩的高山都忍不住大喊了一聲，雖然已經有死亡的準備，可是誰又不在乎存活下去的希望呢?能夠逃離死亡當然是值得欣喜若狂的事情。

2 d. z' Z* W: y3 k    黎諾依眼睛中含著淚，「如果早想到這個方法，他們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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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十分欣喜，逃出來了，總算是逃出來了!

    輕音水滴看了看四周，突然拉了我一把，指著不遠處說：「看那邊，似乎有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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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不遠處豎立著一個熟悉的廟宇，廟宇不遠處甚至能隱約看到有個生物的石雕。我頓時面如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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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在意水中的冰冷，我跳下船來到廟宇前，心中最後一絲僥倖被徹底扼殺了。那廟宇是陰山村的西廟，石雕是背著石碑的贔屭。烏龜樣的頭翹首看向山脊的位置，怎麼看都覺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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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7 h( W  R    「我們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我苦澀的宣佈這個令人絕望的結果。

5 Y) Y: P* q: r    所有人都癱軟了下去，喘息著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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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的嘴唇蠕動了下，默不作聲的向村子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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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8 N4 g: q" R+ `" e; F: R    「你要去哪?」我在他身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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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 |* k1 _    「要死也要死得像個男人，我不想別人看到我害怕的模樣。」高山沒有回頭，漸行漸遠，「最後的努力一次，看能不能將不吃稀飯那混蛋揪出來。至少，我要拉著他給弟弟一起陪葬。」

0 q! S$ w9 p* y3 m    話音落下沒多久，他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男人，和他的性格一樣，倔強沉穩，值得別人尊敬。

' i& G9 K$ E  i4 z    「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等死?」黎諾依將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喃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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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R+ [' T    「你不怕?」

    「怕，當然怕，可是有你在身旁，我就不怕了，能跟阿夜死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件太糟糕的事。」女孩的聲音如水般溫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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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看輕音水滴，「說起來一直都沒有問過，你為什麼要參加這個冒險團隊呢?大家都要死了，發發慈悲，告訴我吧。」

* ~. [1 B4 q( N( p( V" z" A    「米妮是我姐姐。」輕音水滴依舊言簡意賅，「我偷看了她的日記，覺得和陰山村脫不了關係，就來了。」

8 ?& t( i! P2 W. B7 P; d    米妮是那個在步行街走著走著就融化，最後死在黎諾依面前的女孩。原來她就是輕音水滴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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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看了看藍天，一貧如洗的天空是徒步以來的基本顏色。在這片艷陽下，又有誰知道我們現在是多麼的絕望，又是多麼的無助，自己的理智和知識，在這一刻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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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B. r4 M, s    剩下的三人靜靜的坐在草地上。

    我的視線移動到不遠處的西廟裡，又再次轉移到贔屭的雕像上，本來是無意識的動作，可在接觸到那型似烏龜的頭顱時，自己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幹嘛?」黎諾依正感受著我的溫暖，寧靜被打破，她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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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b4 s4 C2 [, L& G' @    「這些龜頭有問題。」我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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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諾依和輕音水滴的臉色頓時一紅。我顧不上話裡的歧義，再次說著：「你看，西廟的龜頭看向山脊，而我的記憶沒錯的話，東廟，南廟，北廟的龜頭看向的位置也各有不同。之前我一直都覺得它們只是隨意的雕刻出來的，不過現在想一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或許暗藏著一個秘密。」

    不管她倆聽懂沒有，我自顧自地掏出紙筆記錄了一下，然後跑到東南西北四面去將龜頭的指向都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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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Z4 A7 |0 p# [: R1 s" i. ?    一股驚喜油然而生!自己猜測的沒有錯，四個龜頭的視線都是有講究的，根據堪輿學的測算看，它們的視線最終會在陰山村的某個位置彙集起來。

    兩女莫名其妙的跟著我在陰山村裡到處亂竄，最後來到祖屋旁的大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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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7 t6 E4 W' ~8 G    我的腳步停留在了大宅院落身處的一塊空地上，不遠處正對著一頂破舊氈帽。

    那頂骯髒的帽子第一天來時就已經發現了，可從來沒有注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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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緊張的吞了口唾液，將它拿了下來。只見被遮蓋的地方露出了一副古怪的圖像。我將圖臨摹在記錄著烏龜視線交集處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走向陰山村的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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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夜，你究竟在幹嘛?」黎諾依疑惑的問，如果不是她十分瞭解我，恐怕早就以為我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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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8 {! F. e. V2 J( y3 m    「或許，我發現了陰山村暗藏的東西，甚至找到了不吃稀飯躲藏的地方了!」我沉聲道，沒有過度解釋，只是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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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o$ t! x+ g* y( r3 v# M    陰山村入口處有一個石碑，上邊描述著這個村莊的寺廟是按照某個風水大師的要求修建的。為什麼要在四面八方修寺廟，原因我不清楚，不過它倒是指明了一個秘密。

    祖屋裡，根據我對風水學的瞭解和那幅圖上的標注，總算是找到了隱藏在地底深處的一個深深的洞穴。

    在那個洞穴裡，我們果然發現了桑林。只是現在的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偷走的食物扔了一地。他死的比所有人都慘，腸穿肚爛，身上彷彿被鋒利的剪刀剪了無數刀似的，慘不忍睹。

    洞穴的最深處，有一塊墓地，上邊密密麻麻的貼著老舊的黃色鬼畫符，詭異的難以描述。那個墓地頂端吊著兩根紅線，其中一根空空蕩蕩，別一根上卻掛著一把生滿銅銹的剪刀。刀尖筆直地指著下方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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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桑林身上，我們發現了一個古老而又形跡可疑的金屬漏斗。

    當我試著將漏斗捆綁在空著的紅繩上時，突然感覺整個空間都震盪了一下，耳朵裡發出「嗡嗡」的迴響。

5 W) t% h1 L+ _! Y$ c  h# _    黎諾依和輕音水滴明顯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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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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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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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這一次白霧沒有再出現，我們輕裝上陣走出了陰山村，回到了文明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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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警後，警方一邊派出搜索隊一邊對我們活下來的三個人做筆錄。這次事件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這些榆木腦袋的無神論者解釋，於是我打了個電話，要老男人楊俊飛為我搞定。

$ o* a0 K6 W+ O, v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消息，陰山村裡不但發現了探險隊九個人的屍體，甚至在進一步的搜查中，在離北廟約有四公里遠的山脊上，找到了幾千具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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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乾屍幾乎死了有數百年的時間，從衣著打扮上看，應該是本村的村民。這也進一步解釋了一百年前，那些消失的村民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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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傳出後不久，立刻震動了考古界，許多國內外考古學泰山北斗都紛紛趕來，甚至有人想要專門為陰山村開設一個研究課題。

( O6 _8 a: k  A) d    我們三個倖存者沒有提及祖屋某個隱蔽的入口下藏著的那個墓穴，以及墓穴上的東西。

    憑著直覺，我認為那肯定是詛咒的來源。或許不知為何，第一次徒步時桑林誤打誤撞地進入了裡邊，他或者圖好玩，或者圖值錢，於是將掛在紅繩上的兩樣東西中看起來比較能賣高價的漏斗偷了出來。

    詛咒便開始纏繞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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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林不知何時開始知情的，他中彩票很可能也是因為那具奇形怪狀的漏斗的原因。至於他為什麼一定要害死隊中的其餘五人後，又組織另一隊進入陰山村裡逐個害死，目的到底為何，隨著他的死亡，再也搞不清楚原因。

, q* J; r. O8 {) D& x8 H' W    冒險隊中的假惺惺等九人，可以說是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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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a: \. s& \4 y5 q/ ^    後來我翻閱了許多文獻才稍微清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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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2 ~* ?0 h4 \8 o    在古代，漏斗代表時間，而剪刀則被古代人認為有著神奇的魔力，能夠剪斷時間的紐帶。陰山村所在的位置，歷史上也有許多資料證明，當地的人對剪刀和漏斗都有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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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時候的當地人認為用剪刀剪斷時間後，人類就能獲得永生。

5 F5 p9 D" T* ^9 `& c    祖屋底下的那個神秘墓穴，我有照片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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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N5 K9 v5 R$ J+ i$ H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研究，最終確認，那應該就是陰山村的創始人，胡秉帥和他妻子的墓地，至於懸掛在墳墓上空的剪刀和漏斗，究竟是他們的陪葬品，還是用來鎮壓屍體的東西，我不得而知，或許真相已經永遠的埋藏在了時間流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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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千個陰山村民透過科技技術偵測後，被判定為自殺。幾千個人同時自殺，這實在是一件群體性的瘋狂事件，自殺的人有站有坐，姿勢不一，人群裡有老有少，甚至還有未滿週歲的嬰兒，那些沒有行為能力的嬰兒在他們的父母自殺前，就被親人們折斷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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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9 L( I- L. [2 v- f5 p    村民為什麼要在那裡集體自殺?歷史學界眾說紛紜，但也只有我們倖存下來的三人稍微猜測到了一點真相。

    他們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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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帶著黎諾依回到加拿大的偵探社，守護女孩被無良的兩個中年男女差遣在外辦事。

0 ]) M# R5 Q6 U9 \9 H    遞交了報告，林芷顏衝我擠眉弄眼，「呦，小情聖。我送給你的一手提箱保險套用了有一半沒?兩個精力旺盛的小鬼，我鄙視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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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了她一眼，沒有理會這死女人的意淫。

% U7 z/ m# [+ Q1 d    手裡有一張「臨海晚報」，上邊用大篇幅介紹了陰山村的事件始末，只是所有涉案人員都用的是化名。估計網路上這段時間，對陰山村的討論不比前段時間對封門村的熱情少，畢竟陰山村死了那麼多人，更有炒作的優勢。

7 Q( s" u, o: t9 I2 Y( @1 w4 d. D% G    晚報上用小字印著最後一段話：「由於陰山河上游將要修建大型水力發電廠，在三個月後，空寂無人、神秘無比的陰山村將被水徹底淹沒。它的秘密也將會永遠隱藏在洶湧的三十米深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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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秘密永遠的被隱藏了。沒有人發現最好。否則，等待他們的也只會是被迫的剝奪去時間，然後等待生命倒數計時。

8 ^4 b* R/ F8 ?# o/ o! ~    沒人能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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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g6 b9 q4 t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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