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 -【痕跡】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1部110《已完本》

1月23

第九章 召靈遊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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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夜不語，碟仙，哼哈，你就出來讓我們看看吧！”

+ U' M# M4 V' W　　風猛然間刮得更劇烈，有一種刺骨的寒意，沒有預兆地從心底冒了起來……

" j' y. p0 G& {- ^# V: ?　　鬼是什麼？請碟仙請來的，究竟是仙還是鬼呢？恐怕這些問題，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記得曾聽過一個老人講，鬼都是人死後，還沒有來得及被閻王審判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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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的鬼並不害人，只有前世受冤作屈得多了，忍無可忍，才會尋機報仇，但事後也要受到閻王的懲罰，再也無法投人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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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L8 ?5 T# f1 g6 K+ T　　據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敢於冒閻王責罰的鬼，是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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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_( L8 s. h, Q; D; h　　老人還告訴我，如果一個人在野地裡獨行，一旦遇見鬼，千萬不必害怕，畢竟由於是異類，而略帶防“鬼”之心，也在情理之間。

+ \) V8 U. z( e  r9 A1 A$ S0 u' Z　　這個不尋常的碟仙遊戲，也是那個老人教我的，他說用這個方法，成功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九十，而且請來的，百分之百是我希望請到的東西。

　　那個老人就是我的爺爺，夜雲勛，他常常帶我離開城市的喧嘩，到郊外去看星星。

+ Z0 U2 |% ]: s6 T5 N" @4 w　　他還告訴我，如果將天上的星星都數清楚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煩惱。等我長大後，才發現他在騙自己，天上的星星，是不可能數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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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是意味著，人生在世，就不可能擺脫煩惱呢？現代的人總是認為，會認真去數星星的，不是天文學者就是傻子，恐怕，也只有傻子，才不會被塵世給束縛住吧……

　　扯遠了。

$ G/ {- _, ^3 }) ?　　記得爺爺將這個方法告訴我後，突然問我：“小夜，知不知道什麼是《地獄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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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p7 C4 }5 S2 w　　六歲的我搖著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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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H- d/ @$ ?* r3 B3 K　　爺爺大笑起來，“乖孫子，我教你的這個碟仙方法，就是從《地獄辭典》裡繁衍出來的。小夜，千萬記住，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玩這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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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嗎？陰冷的亂葬崗裡，蠟燭散髮著微弱的光芒，四周有風，火苗微微顫抖著，氣氛越發地詭異起來。而在紅繩子繞成的結界中，我卻在苦笑。

! ]) S5 ~) C$ e* m- w3 y　　究竟玩這個遊戲，到底會有什麼後果？爺爺的話穿過了十三年的歲月，浮現在腦海里。他是我最崇拜的人，學問淵博，似乎什麼都難不倒他。但是，最後他卻失蹤了，失蹤了十二年，至今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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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力搖了搖頭，想將頭腦中的混亂思緒甩開。

　　奇怪，自己到底怎麼了，遊戲還沒正式開始，卻已經胡思亂想起來，實在太不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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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讓自己不再猶豫，我心不在焉地望著出口處閃爍不定的燭火，示意他們可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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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壘和周超凡點點頭。或許是光線的原因，他們放在碟子上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

　　“我是周壘。”

2 w0 _$ M& }( N) E' o. {　　“我是周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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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碟仙，碟仙，請出來。碟仙碟仙，快出來！”

　　他倆認真地請了大約三分半鐘，碟子絲毫都沒有動的跡象。我衝許睫點了點頭，這個溫柔好奇的女孩稍許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指放到了碟子上。

　　“我是許睫，碟仙，請出來。碟仙，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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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繼續著，但是，碟子依然沒有絲毫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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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q- F; _  K5 K/ a2 X' t　　“不如一邊玩，一邊講鬼故事吧。”我說道。

8 `& X# Y9 |9 {8 o9 Z9 j, |　　我雖然是提議，但卻建議得斬釘截鐵，沒有給他們回絕的餘地，“就從我先開始。這個故事的名字叫《手機》，偶然從互聯網上看來的。作者的名字，早就不可考證了。

) n& z. D$ @  `　　故事發生在三年前的某個城市，主角是個叫小雪的二十二歲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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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6 k1 j# C. F　　小雪買了個新的手機，所以最近心情超好。她常常炫耀似地把手機放在寫字間窗戶的桌子上，陽光下，金屬外表閃閃發亮，煞是惹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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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七月鬼門開的時候，中午她收到了許多祝福的簡訊。

　　小雪將手機偷偷地放在辦公桌下，抬頭髮現經理不在，便津津有味地讀起來，時不時回覆一條。好不容易折騰完後，這才依依不捨地如平常般，將手機擱在了視窗的桌子上，開始整理客戶資料。

　　突然，手機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聲音卻有點異常，似乎喇叭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按住了似的，陰沉沉地，聽得人十分壓抑。

　　小雪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手機察看。是一封簡訊，上邊只有聊聊數字：“後天晚上十點”。

6 E  c. A) n- g5 q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身後有個同事湊過來，然後誇張地捂頭叫道：“這句話似乎並不算什麼祝福吧，難道是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哪有？您可是時代前沿的表率，怎麼可能落後呢！可能是無聊的人在開我玩笑吧。何況這個號碼，我根本不認識。”小雪笑了笑，不在意地將簡訊刪掉，繼續整理她的資料。

" s( f) T  B) [! D, {7 ^　　第二天還是中午的時候，她又收到一條資訊，內容與上次的居然有些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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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  b8 e　　“明天晚上十點”。

) ~7 ~" B% ~. c6 e　　小雪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她按照那個號碼撥了回去，想看看連續兩天騷擾自己的無聊人是誰。但對方的號碼，居然是空號！

. G3 F" v, X4 Y0 o& ?　　奇怪了！那簡訊究竟是怎麼發到自己手機上的呢？難道是竄線？不知為何，她的內心不安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 @% J$ X" i9 C8 F% J9 ?$ C5 @　　第三天，在同樣的時間，手機再次響起沙啞低沉的聲音，那封簡訊來了。小雪煩躁地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一股惡寒竄上了背脊。

　　簡訊上只有四個字：“今晚十點”。

5 R/ ?; f. w2 K9 a% U' Y- x  b4 N　　她打了個冷顫，不死心地照那個號撥過去，依舊是空號。那個熟悉的機械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卻透著讓人發冷的詭異。

; w' e5 O9 i9 H# m" ]- l　　究竟是誰在玩弄自己？這個，真的只是個惡作劇嗎？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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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望著簡訊發呆，最後決定今天下班後早點回家，絕對不在外邊閒逛。這時，部門的經理卻將一大疊檔案，擺在了她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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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客戶來電話通知，談判時間改為明天早上，所以你所負責的文案，必須要在今晚弄好，可憐，看來你只好加班了。”經理的聲音裡略帶嘲笑。

　　小雪急了起來，“可是今晚十點前，我一定要回家！”

　　“怎麼？你真的信那個亂七八糟的簡訊上的東西？”經理哼了一聲，“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你居然還迷信。

9 T, D* V# @( q8 |1 J　　“不管了，這次的項目，老總非常看重，如果你這個企劃部得力弄得不好，給搞砸了，就自己把辭職信交上去。最後問一句，要做？還是要回家發你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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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c% t3 Q' }# H2 `8 t7 Y　　“我做！”小雪沮喪地低下頭，沒辦法，現在的世道，工作實在太不好找了。

! h% G2 H* X( D" S2 Q1 q　　簡訊上不是說，今晚十點嗎？那之前就拼命把工作結束，應該還來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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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快地流逝著，七點過後，辦公樓裡面的公司員工，都陸陸續續地下班了，大廈裡異常安靜。小雪要了份便當，匆匆吃了幾口，便繼續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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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6 f' Q4 O% J; B; z1 |　　到了八點半，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還忘我地在電腦前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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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C: p$ y; W2 N$ c　　不知又過了多久，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正是那個陰沉沉的壓抑聲音，是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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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k7 L5 m% d7 H　　她被嚇得寒毛都豎了起來，緩緩地回過頭，望向身後的鐘。還好，不是十點，才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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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不怕！她松了一口氣，用手撫摸著狂跳的心臟，然後拿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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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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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又是那個奇怪的號碼，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簡訊內容！老天！究竟自己得罪了誰，要弄得自己整天擔驚受怕，寢食難安。

8 C! W. S$ `# c* G8 f% l! S　　小雪不禁開始回憶起身邊的每一個人，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對於人畜無害的自己而言，應該沒什麼敵人才對吧。

/ D2 `6 Z5 _; t: b! ]1 w  @7 i$ V3 @　　算了，飯碗重要，但命更重要，賺再多的錢，也要有命來花。還是早早離開為妙！

　　小雪掃視著空盪蕩的辦公室，打了個冷顫。沒想到，夜晚的這裡，居然恐怖到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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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關掉手機，然後將文案塞進皮包裡，匆匆離開。

　　走出了那間地獄般的大廈，心情才稍微好了些，她隨手點燃一支煙，深呼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悠然地穿過回家必經的一條馬路。

5 L4 f( A5 x5 Q8 G2 n8 e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原本好聽的鈴聲，變得像是無數的厲鬼在哀怨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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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7 K$ L4 Q* c' J1 F( R' z2 A1 [. |  }　　老天！自己不是已經關機了嗎？這聲音，到底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小雪愣了一下，停下了腳步，翻動手提包，準備將那個該死的手機掏出來……

/ X# j( F$ y, X( R　　夜空劃過一個尖銳剎車聲，金屬外表的手機，在空中劃了一個圓，落在一片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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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馳的貨車撞碎了小雪的顱骨，當場死亡。

, S, T( d2 N2 B- W　　她的時間，永遠停留在了晚上十點正。

/ X  `1 ~! S  `　　講完這個故事，剛好過了三分半鐘。

　　我示意張穎雪加入遊戲。這個頗有心機的長髮女孩皺了下眉頭，不情不願地將食指按在了碟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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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張穎雪。碟仙，碟仙，請出來！碟仙，碟仙，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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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_: [: Z! F$ j4 J　　舊報紙上的舊碟子，依然如盤石一般，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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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Z4 q. \' D& I. X　　“你也講個恐怖故事來聽聽吧。”我望向徐匯。

　　那傢伙狠狠地瞪著我，見我毫不在意，許久才妥協地哼了一聲，“我以前聽過一個叫做《廁所》的故事，很老，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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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琴上班的大廈那層，除了她的公司以外，還有其它幾個公司的辦事處，都是些很小的部門。就像許多辦公大樓一樣，一層只有一個廁所，而且在走廊的盡頭，很不方便。

* ?' E: j: |% a　　去廁所的路，只有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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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  _1 t% M) b! e7 S　　廁所布置得很中規中矩，門旁邊是洗手台，門口有一面鏡子，在鏡子裡，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廁所的格局。

　　公司平常的工作很繁忙，張琴上廁所的時候，幾乎都是用跑的去。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她匆匆衝進廁所，洗手的時候，卻在鏡子裡發現，有一道門是虛掩著的。

　　張琴好奇地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似乎裡面已經有一個穿著黑色棉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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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6 v  H7 s1 }　　那個女人很蒼老，自己並不認識，恐怕是別的樓層的，或者新來的員工吧。她沒有太在意，選了旁邊的位置走進去，解決人生的三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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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出來的時候，洗手台前已經站著一個長髮的女孩，她的動作很緩慢，慢慢地倒著洗手液，慢慢地搓著手，慢得讓人心裡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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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5 i& H( s: c9 Y( \　　這個女孩的樣子，張琴還是熟悉的。似乎是隔壁公司的員工，她在走廊附近遇到過很多次，雖然從沒有打過招呼，但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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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v1 Q8 Z/ c7 V　　那女孩洗好手，怪異地向後退，一直退到那扇半掩著的門前，猛地一轉身，拉開那格的門，就要往裡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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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2 e' V1 w6 f2 _# U0 J0 g) G　　她不禁好心地提醒道：“那格有人了……”

　　話語戛然而止。只見裡邊空盪蕩的，哪裡還有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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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了，剛才明明看到有個人蹲在裡面的，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由於工作量實在很大，張琴沒有多想，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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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段時間，這件事，也漸漸淡忘了。

8 f6 E, F* G. Q7 n* f　　然後，又是個忙碌的一天，她像往常一般飛快地跑入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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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 ~/ b+ B. m9 ~" `　　張琴看到了那天蹲在廁所裡的那個女人，她大概有五十歲左右，一身黑色的棉衣，臉色蠟黃，整個臉都是浮腫的，像是被狠狠地毆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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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琴在鏡子裡看到，她依然蹲在靠窗戶的那個格子裡，姿勢一模一樣，似乎一直都沒有動過。看見自己在偷看，居然露出詭異的表情，咧開嘴笑了。

　　張琴尖叫一聲，嚇得手也沒洗就衝了出去。在門口，正好撞到隔壁的那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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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T2 y# F7 @8 e! s　　“你怎麼了？臉色好蒼白，發生什麼事了？”她關心地拉住張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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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邊有、有……有鬼！”張琴喘著粗氣，語氣結巴地指著廁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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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那女孩也嚇得抖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露出好奇的神色。

7 F2 g" S4 M, W- w　　“千萬別去靠窗戶的那一個格。”張琴緊張地說：“已經連續看到兩次了，好恐怖！”

  m* Z5 D2 O- A1 f* D　　接下來的幾天，她不厭其煩地向每一個人嘮叨，也不敢再去這層樓的洗手間。每次急的時候，都是繞了一大圈往樓下衝。但是，就算這樣預防，她還是第三次看到了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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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不是在廁所，而是倒霉地在走廊上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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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人堆中跌跌撞撞地走著，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頓時，一股惡寒爬上背脊，再也顧不上淑女形象，張琴大叫著，衝進了經理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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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9 b6 a! }, C　　“怎麼回事？”經理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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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鬼！在，在走廊上！”她結結巴巴地指著外邊。

　　“這世界上哪有鬼？”經理皺了下眉頭，“走，我們到外邊去看看。”

) i3 i0 R9 l! Z& s  V　　“我不敢！”她可憐兮兮地縮在沙發上。

　　“不去看，我怎麼知道你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鬼？”經理用力拉住她的手，強迫她走到外邊。

& Z% |8 d7 k1 p　　張琴捂住了眼睛，戰戰兢兢地透過指縫，望向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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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的忙碌員工中，那女人居然還站在原地。如此的明目張膽？難道，是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看見她？那女人看到張琴，咧開嘴又笑了，露出漆黑的牙齒，煞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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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理，就是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見，但是她在對我笑。好恐怖！”張琴指著那個穿黑色棉衣的老女人說道。

! O7 {( v: T! g& p/ w$ |- a5 L6 U　　本來就被她恐怖絕望樣子感染的經理，也緊張起來，但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卻笑了，大笑，笑得腰都彎了下去。

% U- Y* C. h6 [$ ?/ M7 J' v　　“你說的鬼，就是她？”經理說。

　　“對，就是她！難道，您看得見？”張琴高興得幾乎要哭了出來，還好，並不是倒霉到只有自己能看見，至少還有一個人能同病相憐，可喜可賀，可口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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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看得見！”經理又好氣又好笑地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這是我們這層上個月才請來的清潔工！最近大廈要求不止晚上清潔，早上也要清掃過道，所以你以前沒見過她。

7 i( S, g1 ]% J# D4 k5 x. O$ h+ ]+ V　　“我就說嘛，世界上哪來的鬼。我看你是發神經！以後不要再以貌取人，太庸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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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U0 n+ w1 p5 K2 M8 ^　　老天！原來是虛驚一場。

　　張琴氣死了，害得自己每天要多跑幾層樓！不過還好，終於可以放心地上廁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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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w. }6 k$ l8 u' ]　　為了解恨，張琴立刻往洗手間跑。剛進去，又遇到了隔壁的那個女孩，她衝她笑了笑，依然用極為緩慢的速度洗完手，然後準備走出去。

. \0 A5 v+ C% ?　　廁所的門口正對著那面鏡子，出來的時候整了一下衣服，忽然想起那個好笑的誤會。張琴覺得，自己應該向她解釋一下，免得那女孩也像自己一般擔心受怕，上廁所也不踏實，便轉身去叫她。

  p% p; E* N! i3 T　　聲音醞釀在嗓子裡，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身體僵硬的愣在原地，刺入骨髓的寒冷凍結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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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碩大的鏡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而轉過頭來看著張琴的她，雖然近在咫尺，伸手便可以觸摸到，但鏡子裡卻什麼也沒有。

- ]) r" c* ~! G: {' n  t" O　　原來這女孩，她，她才是真正的鬼……

0 e9 C4 U/ H# G5 P　　“我講完了。”徐匯吸了一口氣，又是正好三分半鐘。他不等我示意，主動將手指按在了碟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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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徐匯。碟仙，請出來。碟仙，快出來。”他的聲音很宏亮，似乎在和誰較勁。

　　風更大了，蠟燭本來就已經很灰暗的光芒，搖擺得似乎很快就會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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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p3 c9 B! ~2 J( |% e" g6 \　　不過才過了十四分鐘而已，嶄新的蠟燭，居然已經燃燒了一半，這樣的現象，倒是我從沒看過的，恐怕是風加速了蠟燭的消耗速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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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出口的指南針望去，指針一動不動，就像舊報紙上的碟子一般。看來，恐怕真的和傳說一樣，要到最後一個人加入進去，要請的東西，才有可能被請來。

　　不過，請不請得來，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對這個方法，一直都持有懷疑態度，縱然是自己最崇拜的爺爺告訴我的。

# e7 H9 z# p6 l. Q1 T+ G. `# N6 U　　何況，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召靈本身。

　　“最後一個故事，還是我來講吧。”我抬頭望著陰沉沉，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天空，說道：“這個故事的名字叫《我回來了》。是個真實的故事，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就是那個故事的主角，楊康。”

* Q* O+ k. R8 t# J( b+ Y　　“有人說，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還沒來得及愛上一個人時，已經習慣了那個人的存在，似乎那個人待在自己身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那個被自己習慣而又不愛的人消失了，又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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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9 q! f4 b1 E　　“她會迷茫、失落，然後才會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經沒有辦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經在習慣中，深深地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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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她們更像從水星來到地球的物體，水是什麼你知道嗎？女人如同水一般地捉摸不定，千萬不要試圖去弄清楚她們的性質，因為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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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原本就應該是待在男人的懷裡，被深深地保護著，愛護著的。”

; }! e1 B0 |0 a　　朋友的婚禮上，楊康多喝了幾杯酒，站在大廳中央的講台上，語無倫次地吐露著自己的深沉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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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I6 o! C8 T: X　　“其實，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這種生物在結婚前，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結婚後才發現，適合自己的女人，居然還有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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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 O$ r. X8 K3 p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傢伙絕對是世間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會做一個非常稱職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諸如此類的職位。

　　“歐陽律，還有這位美麗的張怡茹小姐，祝你們永遠幸福！”

　　楊康將手中拿了很久的酒杯高高舉起，然後一飲而盡，從容地走下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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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w1 l4 G& E% i　　大廳中一片寂靜，過了許久後，人們才像清醒過來一般，四周頓時響起巨大的鼓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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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你的口才居然這麼好。”女友倩雪抹著淚，衝他可愛地吐了吐小巧的舌頭，楊康笑起來，在她頭頂愛憐地拍了一下。

& ?0 B' h# w% n  F/ @　　滿帶著幸福微笑的那對新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歐陽律沒有多說話，只是和他碰了碰杯子，然後仰頭將酒喝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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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5 W$ G; N8 C% Y　　這兩個十多年交情的好友，看著對方，突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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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傢伙，沒想到穿起西裝來，還真是人模狗樣的。”楊康一邊笑一邊嘲諷。

, D' W- Q( X  V! D　　歐陽律也不甘示弱，回敬道：“你也不見得好多少，哪有人蔘加婚禮居然穿燕尾服？”

: A9 b; y9 P8 u- w% u3 E  b# }　　“我這不是為了表示，自己尊重你這個朋友嗎？”楊康滿臉無辜，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你小子這下可脫離單身了，看看你，竟然笑得那麼賤，絕對應該再罰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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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這杯罰酒，我喝得心甘情願。”歐陽律止住笑，衝他曖昧地眨了眨眼睛，“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步我的後塵？

7 z) B! ^& O0 C( {8 p8 B% _　　“倩雪可是已經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好多年了，你究竟什麼時候給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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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嗎？”楊康撇嘴一笑，望著坐在身旁正偷偷瞥著自己的女友倩雪，突然問道：“倩兒，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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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女人，恐怕都想知道吧。”她紅著臉小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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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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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D) ~6 B4 I1 ]3 I# B- Z　　“嗯。”

( o  z8 q8 {  V/ X  {  ^8 G  o　　“你確定你真的很想知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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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 }/ p" T/ n  _　　“好吧。”楊康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精美的紅色小盒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淡然道：“打開它，你就會得到幸福。”

: n7 U: a% V& h/ M7 T& l. R( a; g7 j6 I　　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倩雪雙手顫抖著接過盒子。

( f4 L7 l4 |( J4 u　　她輕輕打開，裡邊靜靜地躺著一枚精美小巧的鑽石戒指。晶瑩剔透的光芒，有如實質般映入眼簾，刺得人眼睛酸酸的，酸得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淚。

* _: C! a  U$ K4 g* c& e" S5 E　　“我很沒用，花光了積蓄，也只能為你買零點五克拉的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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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Y1 ^5 T- m5 {, G) d- `7 Q9 E2 y　　“但是我希望，你就如同這零點五克拉一樣，永遠永遠都是我生命中的一半。至死不渝！”楊康拉過王倩雪的雙手，緊緊握在手心裡，柔聲問：“倩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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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A, H9 O( C7 h　　“嗯。”倩雪抹著流個不停的淚水，使勁地點頭。她的嗓子哽咽，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狂跳，只覺得幸福得飛上了雲端。

　　“你真的願意？以後也絕對不會後悔？”

　　“嗯。”

4 f/ O  ^6 E2 g2 e4 X- k　　“絕對絕對不後悔？”

　　“嗯。我願意，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絕對不後悔！”倩雪終於吃力地說出了一句話，眼淚更加賣力地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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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4 q0 o( w  a/ n6 [( a　　楊康又笑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笑得那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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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所謂的“幸福”，並不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東西。至少在現在、在此刻，他就真真實實地感覺到，“幸福”那玩意兒就在身旁，就在自己伸手便可觸及的地方。

) \: \7 U; C4 E/ k0 c$ r　　他聲音顫抖，不發達的淚腺，似乎也蠢蠢欲動起來，想哭，興奮得想叫。

　　哽咽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高聲宣布道：“王倩雪小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楊康的妻子了！”

+ ]: k8 h, d) m# J; z$ l; |$ B8 P　　妻子死了！沒想到才嫁給自己，她就死了！

+ r) y! K# F- x% `　　打開煤氣，吞下一大把安眠藥，再狠狠地將左手腕的動脈割開，任鮮紅的血液沁濕床單。楊康強迫自己用嘴角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然後以一種十分舒適的方式，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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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I- w& r/ m　　一個多月前，妻子死了……自己一生最愛的女人，竟然就那樣死了。丟下了他孤獨地留在這個世界上。不甘心！為什麼她不帶自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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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康在妻子下葬的那天，將她生前使用的手機扔在了墳墓裡，然後呆呆地把自己反鎖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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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N8 y' `0 O8 |　　他蜷縮在床上什麼也不做，只是一個勁兒地發愣，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妻子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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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9 B5 P( I! y- H3 n; D4 W$ [8 q　　終於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沒有倩兒的日子。他害怕陽光，害怕夜晚的來臨，害怕失去戀人後無盡的痛苦和寂寞。

" R4 F' }% N& i4 K/ ?　　所以，他寧願選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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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準備好了，只需要閉上眼睛，就可以完全結束了吧！從此以後，就再也不需要忍受生不如死的煎熬，再也不必恐懼夜幕降臨後，會回憶起和她的點點滴滴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誰這麼沒有情調？算了，再接最後一個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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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  M# `, x& w: E; B; F, V　　楊康吃力地用右手將手機拿了起來。聽聲音，應該是歐陽律。

　　“阿康，你沒什麼吧？”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粗糙生硬，十分富有民族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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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f' R$ e" w5 T- e% M　　楊康疲倦地笑了笑，淡然道：“我沒什麼。”

- F7 o! z% f" ]! X  d" n% A0 o$ x　　“那晚上有空嗎？到我家來喝酒，怡茹今天買了很多菜，就我們兩個根本吃不完。”

　　“不了，晚上我要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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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L7 b7 X9 |# R$ `6 F　　“去哪兒？”歐陽律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不安地問。

" p4 h8 E$ }9 S# T# b　　“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我也十分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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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康，你，你小子不會正在做什麼傻事吧？”不安感更加濃烈了，歐陽律慌忙嚷嚷道：“嫂子的事情，大家都很遺憾，但是，她畢竟已經去了，不在了。她不可能再陪你度過以後的人生，阿康，醒醒吧。
; m, P  B4 }2 Z$ P3 ]- z. b( q
# g$ p. r0 v& {# `0 E　　“過去的事情，就將它早點忘掉，人，還是要活下去的。不管活得有多辛苦，也要活下去，代替所愛的人，將所愛的人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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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做不到，也忘不掉。”楊康聲音在顫抖，他抽泣著用一種近乎神經質的音調說道：“小律，你們知不知道，其實人死了，也一樣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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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在那個你喜歡的人的七七之日，在同樣的地方，用同一種方法死掉，那麼，兩個人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遠也不用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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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隻豬，你到底在幹什麼？”歐陽律焦急地在電話的另一邊吼叫著。

# }7 G" p# P- s　　楊康沒有管他，用力按下了關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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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t* q& C3 Q* _5 H% M7 {) O　　世界突然變得模糊起來，頭暈沉沉的，或許死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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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7 w6 ^4 A* f; }& o, ]$ U2 L　　他吃力地望向客廳，視線中還隱約可以看見一張淡綠色的沙發。在那張沙發上，曾經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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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W! U* L8 s　　每天晚上，自己都會抱著倩兒，裹著一張薄薄的毯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只是她喜歡看的，自己都不太有興趣。

" ]+ Q" q# V6 z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眼淚？每次她被三流的連續劇裡三流的煽情劇情，感動得熱淚四溢時，自己的肩膀都會遭殃。

　　她不但會用自己的衣服亂抹眼淚，抹完了，還會責怪自己是冷血動物，絲毫沒有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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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也不想想，男人的淚腺原本就不太發達，更何況，哪個男人不都是一見到三流的連續劇，就會變得神經呆滯，大腦自動轉換為睡眠模式。

　　要男人莫名其妙地陪著她流眼淚？恐怕，沒有幾個能做到吧。

0 o4 Q+ K  L' X1 I! o0 r$ Y1 z　　可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嘮叨自己了。

# y3 C4 R6 U, f8 h6 V& w% v　　她真的走了，不在了，再也沒有人會亂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鬼點子，來騙自己了。再也不會有人挖空心思，占了他一年的小便宜，然後才在耶誕節時，送給他一份意外的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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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再也不會有人貪圖那些附贈的小禮品，而常常送他一些貴又不實用的東西了……

　　倩兒，已經死了，不能再陪自己了。不過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楊康努力地張大眼睛，視線越來越模糊，大腦像灌入了漿糊一般，變得十分沉重。

　　他抬起頭，深吸了口氣，喃喃道：“倩兒，等等我，我就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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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聲音是那麼地急促。楊康下意識地將它握到了手中，正要按下接聽鍵的一剎那，已經不靈光的大腦，猛然傳遞出了一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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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R  ?% R$ Z& M4 Q# P　　剛才，自己不是已經將手機電源關掉了嗎？怎麼可能還有電話能打進來？

　　他迷惑地看了一眼手機螢幕，突然歇斯底裡地笑起來。那個號碼，是自己扔在倩兒墳墓裡的手機。是她回來了，是她來接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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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健翔只感到自己激動的大腦，也幾乎停止了思考。他的嗓子開始乾澀，不由自主地叫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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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了……”妻子的聲音，寒冷得就如嚴冬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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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你回來了？”

　　“嗯，老公，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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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我沒有再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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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0 v4 @! H; @# l; ]/ \　　“後邊呢？”許睫忍不住問道。

5 w6 V# v' p$ ^) B- v　　“沒有後邊了。以後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笑著，那個事件，確實有個很長的後續，而且引出了許多更加怪異莫名的事情，不過，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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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 b' R$ v" M( j3 s- @　　看看表，剛好三分半鐘。我深呼吸一口氣，伸出手指，按在了老舊的碟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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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K, J/ \) C& k* p　　“我是夜不語，碟仙，哼哈，你就出來讓我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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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1 W+ [. K* V& {# S　　風猛然間刮得更劇烈，有一種刺骨的寒意，沒有預兆地從心底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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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章 混亂


　　張穎雪古怪地笑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巧合會讓一個人臨死時，產生那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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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徐匯最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的大腦恐懼到無法負荷的東西……“

1 y( o9 G; a* S4 @6 |　　我這最後一個人加入了遊戲，碟子依然沒有動。

　　亂葬崗上靜悄悄的，六人之間像是突然間產生了一種默契。大家相互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碟子，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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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y& i, m2 e1 o. w0 a　　“切。”徐匯首先縮回了手，“什麼都沒發生，喂，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猛地望著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誰叫你收回手的，碟仙還沒送回去！”

　　“不是根本就沒有請來嗎？”他嘲笑地望著我。

1 q! }- u& e" v1 e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看他，嘴角帶著一絲苦澀，“有沒有請來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 m" l! h" l: r- v# H0 t$ _: \　　“哪裡奇怪了。”他冷哼了一聲。

# U) ]9 p) e$ f1 H　　“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我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逐一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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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確實有不對的地方。”許睫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的嘴脣在發抖，“碟子完全都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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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7 J, F" z$ R　　“小睫，碟子沒動，就證明沒請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張穎雪看了她一眼。

2 O: `" B" h9 `8 Q8 \# ?0 t" j　　“不對，我以前也玩過碟仙。”許睫用力地搖頭，肯定地說：“但是這次的情況，特別奇怪。碟子紋絲不動，應該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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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確實很不尋常。”我思忖了一下，解釋道：“其實請碟仙，撇開心理因素外，之所以它會動，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出於槓桿原理。

6 z+ f: n5 L2 m$ y& l( I3 Q　　“當某一點受力面積不均勻的時候，碟子就會朝著受力較小的地方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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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1 W: `$ E8 g8 J, c6 `4 B. o　　“那就說明了，我們用的力氣剛剛好。”徐匯看著碟子，說得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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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我們坐的位置，不可能達到剛剛好的效果。三分半鐘的肌肉疲倦時間，也可以說明，碟子原本應該動的。”我示意他望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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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6 f# a, `. a) k　　徐匯抬起頭，臉色霎時也白了。只見我們四個男性呈弧線坐在一起，而剩下的兩個女生，坐在正對出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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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明白了吧。”我用力吞下口唾沫，聲音緊張得沙啞起來，“女孩子天生力氣就比男生小。我們男生都坐在了一起，就算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用的力氣是一樣的，可是三分半鐘以後，肌肉開始麻木疲倦，使用的力氣，會斷斷續續地呈現不穩定狀態。

# A# M5 {+ I6 T* ?% i9 Y　　“你以為，碟子還能保持一動不動的情況嗎？照我的判斷，它應該會朝著出口方向移動才對。”

! T8 ^( S. ]: U5 z/ Y% E: \　　“哼，原來你一開始，就想要騙人了。”張穎雪瞪著我，挖苦道。

/ f9 _+ q9 G: X　　“不過是場遊戲罷了，大家開心就好，這種遊戲，本來就需要一個人來扮黑臉啊。不然還怎麼玩？”我的語氣略微有些尷尬，“現在最重要的是，恐怕遊戲，成真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那東西請來了？”一直沉默的周超凡猛然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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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是。”許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上次我玩碟仙的時候，花了三十分鐘才覺得手指一動，好像有人在推，然後感覺越來越強，最後碟子就動起來了。

　　“可是我們問什麼，它都有答啊，根本就不像現在的情況。”

　　“我也有聽說過。”周壘這位小學語文教師也開口了：“碟仙請來後，會在每個人面前稍稍停一會，然後，便在所有的文字上走一遍，最後轉圈圈時，便可以問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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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只有二千二百歲以上的才是碟仙，而且碟仙喜歡人家稱讚，它絕對不會說自己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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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我知道。”許睫輕咬嘴脣，“不是碟仙的東西，不會看字，會呆呆地停在某人身前。據說，因為是被他吸引來的。也不會動，只是讓碟子死死地待在原來的位置。”

　　“老天！那我們現在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周超凡緊張兮兮地喘著粗氣。

　　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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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 @& X1 v2 f# G- }　　“靠！老子不玩了！”徐匯猛地站起來，狠狠地一腳踢在碟子上，將它踢得遠遠的，“老子要回家。”

　　“可是，還沒有把碟仙送回去。”許睫吃驚地喊道。

2 N$ J  |4 z- p8 Q2 u6 s1 I　　“沒用了。”我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已經送不回去了。”

　　“那我們怎麼辦，會死的！”她急得差些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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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那麼倒霉。”我沉聲說：“碟子不動，應該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想太多了，請碟仙不過是個遊戲。”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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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c9 x1 v! y8 g6 p7 Y. \　　“沒有但是了。”我打斷了她，“我們都回家。只要大家小心我提到過的注意事項，就應該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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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3 \: x' p& s) _" F) v　　亂葬崗的風依然很大，蠟燭滴下了最後的燭淚，火苗掙扎了一下，最後才不甘心地熄滅了。

" M, \2 i9 P* C　　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煩躁，自己發起這場碟仙遊戲，究竟是不是做錯了？會不會還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考慮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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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7 q% B6 ~6 m8 }# U' I7 K　　但是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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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4 K. z% V. Q　　遊戲結束後，又平靜地過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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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 c. E% m$ p' {+ B8 K　　這三天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去看了張小喬的屍體，上邊果然有著熟悉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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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3 l( K0 F& W　　表哥懷疑是未知的病毒感染，通報衛生局，將所有近期去過那棟陰樓的人，都隔離檢查了一番，最後，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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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1 p" `( R0 f! H& ~( H　　然後，趙韻含找到了我家來。

　　“聽超凡講，你們在那個墳場，玩過召靈遊戲？”她眼神渙散地盯著身前的咖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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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X  G+ x! L# ~. f9 ~: D' _　　“對，你那麼在意幹嘛？”我漫不經心地答。

　　“你還要不要命了！”她臉上少有地劃過一絲怒氣，“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多少人？”
. s+ {5 K' o0 o& k; l; v' ]
' c- q/ A" f% D* ?0 p　　“不會有人死，那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我搖頭，“遊戲本身有殺死人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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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是沒有明白！”趙韻含深深地嘆了口氣，“算了，就算和你解釋，你這麼固執的人，也不會相信的。”

　　她用雙手捧起前邊的杯子，閉上眼睛默念了一陣，然後將杯子遞給了我，囑咐道：“喝下去！”

　　“又是符水化骨的手段？”我好奇地看著她，“這個手法被你用起來，好像有一種包治百病的感覺，不但能化骨、驅邪，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用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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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管，快喝，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的話。”她嗔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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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開個玩笑也不行，小氣。我喝了……嗯，奇怪，怎麼味道怪怪的？”我一飲而盡，然後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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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7 A, _/ y; I$ W4 Z　　這是我親手煮的咖啡，味道自己當然非常清楚，但是沒見她加什麼進去，味道卻變得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

4 E% w( N2 O0 v7 L) W5 c　　難道，她剛剛隨便念了幾句話，就可以改變物質？或者純粹是我的錯覺？

　　“活該。”見我喝下去，她的臉上才再次露出招牌式的溫柔笑容，看得人從心底感覺到愉悅，“就是因為你不信，才會有複雜的味道。

# i) r4 d' L. `. v　　“符水化骨這個名字，雖然不知道是你從哪裡聽來的，不過我用的手法，倒是和它有點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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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n% B: j  G) J3 H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超能力？”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

　　“哪有可能！”她笑得更燦爛了，“小女子不過是一個單純可愛的普通小市民罷了。”

　　“還小市民呢，怎麼我看不出來。”我小聲咕噥道。

% ~0 p8 j% I1 [1 T$ k　　“你說什麼？”趙韻含瞪著我，突然嘆了口氣，“其實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究竟你為什麼要去玩那種碟仙遊戲，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奇怪，你的語氣怎麼像認識了我幾十年一般？我們很熟嗎？”我回望她。

　　“親愛的，你是我未來的老公，有這層關係，你說我們應不應該熟？我關心你，可是單純地在當作對未來的風險投資哦。”她甜甜地說著，臉上沒有一絲普通小女生的尷尬害羞，就像在說一件十分理所當然的東西，我頓時什麼話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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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5 R2 k( [* }　　“知道什麼是《地獄辭典》嗎？”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才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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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耳熟，好像聽過。”她明顯地跟不上我的節奏，愣了下，苦惱地想著。

! x* H' `+ I/ {* u　　我笑了笑，解釋道：“《地獄辭典》是一八一八年，法國記者西蒙。科蘭以科蘭。戴。布蘭西的筆名撰寫的一本書。這在很大程度上，勾起了當時人們對惡魔迷信的興趣。

/ M1 D% X3 y& s$ ~8 t% [　　“科蘭並不是惡魔學家，而且他在該領域，也並沒有很深的造詣，但這個人相當博學，並且受到中世紀惡魔學家約翰。威爾的影響，所以，也不能說他完全是個門外漢。

9 N8 }- s* ?# }! k' Q# Y' {% {　　“科蘭以半吊子的知識所書寫的《地獄辭典》，繼承了威爾的理論，為地獄描述出和人間相似的行政結構，惡魔們各司其職，甚至還有搞笑般的駐各國惡魔大使。很多學者指責《地獄辭典》低級庸俗、胡編亂造、是擾亂惡魔學的糟糕作品。

　　“但是，仔細地想想，那些所謂正統的魔法書，哪個不是胡編亂造的產物呢？也正因為作者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貫注文中，所以該書雖然沒有什麼文獻性、但是讀來相當有趣，簡直可以稱為西方的山海經。

! K+ g* u; ~5 P5 f　　“這本書中，也穿插了一些作者對當時社會的看法，比如地獄帝國派駐到英國的大使，竟然是代表‘貪婪’的大惡魔莫蒙——這無疑是對英國商業主義的諷刺。

　　“《地獄辭典》關於惡魔的解說，基本上是按照威爾的理論進行。而到了一八六三年發行第六版時，加入了五百五十幅彩色木版插畫，插畫是由畫家M•L•布爾頓創作——此公對惡魔學和術士的那套理論一竅不通，這些惡魔的形象，完全按照一些傳說的描述或他自己的想象，來進行創作。

　　“這些表現力和視覺效果極強的插畫，對近現代的惡魔傳說文化，起到了深遠的影響，甚至很多神魔影片的惡魔造型，都是來自《地獄辭典》的這些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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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場碟仙遊戲，我將一切都考慮進去了，每個人的位置，有可能參加的人，所有的道具，和期間會發生的偶然或者必然的事項。事實上，現實也的確跟著我的計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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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全都是你一個人自編、自導、自演的戲而已？”趙韻含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望著我的眼睛充滿了迷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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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做，當然有我的理由。畢竟那棟樓裡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站起來，俯視她，“但我堅信，存在就有它的合理性。

　　“既然事情會發生在那棟樓的住戶身上，那麼就一定應該有起因，恐怕，這場精心策劃的遊戲，就快要發揮它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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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b( y; V. e. k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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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是周超凡。

4 ]. T: K. u/ V$ O, f9 ^- P/ M　　一進門，他就結結巴巴地緊張道：“小夜，出事了。我聯絡不到小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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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x/ I7 g& R$ j# i) u　　“不要慌，慢慢來。先坐下把氣理順暢，誰是小匯？”我按著他的肩膀，強迫他坐下。

0 U3 _4 C- a0 `, Y, m# \6 Y0 E　　“徐匯啊，徐舜鴻的弟弟。三天前和我們玩碟仙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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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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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A. c& f4 _! ^! X: }　　“我也不知道！昨天他還打電話給我，說他好怕，總覺得背上有什麼東西壓著，沉沉地，就連移動都有困難，然後，突然電話就斷掉了。”

7 }/ O* N( g9 Q# ?  ~　　“那你為什麼不當時就去找他？”我皺了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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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怕。”他低下了頭。

　　“所以，你一大早就來找我？”

　　“對啊，小夜你的辦法多，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許睫和張穎雪，能聯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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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過電話了，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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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4 [9 n, L5 m  Y　　我和趙韻含對望一眼，沉聲道：“再給她們打個電話，就說兩個小時後，在徐匯家大門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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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 R  `7 g! Y# Q; F  Y　　“那我們呢？現在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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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H5 m  h% C( s8 b, U" Y　　“我們現在立刻趕去柳條鎮！”

　　心裡依然有一種不安感，自己幾乎考慮到了一切，但是，有沒有什麼東西，被不小心漏掉了呢？

4 ]0 Q1 W% W9 L9 C　　兩個小時候後，我、趙韻含、許睫、周壘、張穎雪和周超凡，準時地集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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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4 d, z5 y3 K. e" A) k3 x; h　　“有誰知道徐匯最後去過的地方？”我首先問道。

" N) k0 |6 n) B7 ?' j8 ^) Z- @　　“他應該待在家裡。”許睫回憶，“小匯從那次玩了碟仙後，就一直請假，現在都還沒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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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V) [, R& d* H　　“昨天和我通電話的時候，還說他父母都去出差了，現在留下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無聊地看DVD。”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他應該還在家裡？”我再次確認。

4 ?  ~2 L2 N( D* ~　　“但是，他家的電話沒人接。”張穎雪皺眉，她的臉色也不算好。

% W; x2 a) b/ T4 ^1 `　　“不管了，先敲門看有沒有人再說。”我煩惱得用力揮動手臂，向徐匯家的大門走去。

　　許睫眼睛尖，突然指著門的方向，驚訝地喊著：“他家的門好像沒關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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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大門被虛掩著，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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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R2 D. b% ]2 c　　“進去。”我走上去，就要推開門。

7 _0 v  Z7 a5 N　　周壘連忙阻止我：“這算不算私闖民宅，根本是犯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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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r: d1 L' N& D　　“管不了那麼多了，萬一他有事怎麼辦？”張穎雪這女孩一把推開他，順勢將門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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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f' |* f5 E  _  X　　頓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視線能夠觸及的地方是個走廊，不長，但是很雜亂，鞋櫃橫在中央，像是有人故意推倒的，裡邊的各種鞋子，散亂地扔在四處，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 I# `. l2 A9 b: `0 C/ {6 C) I: g! g　　鞋櫃下邊，似乎還壓著什麼東西。不對，是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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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1 b' m( K8 ]7 U( i0 h$ \　　他大張著眼睛，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和絕望。他的手用力向門的地方伸著，可是他的時間，卻永遠停留在了離開門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上。

5 S9 v& a* A0 N/ r- c0 [　　是徐匯！

7 i, o# w3 U* g' t7 U! d; [　　我第一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蹲下身，檢查屍體。按住手腕的脈搏，察看瞳孔，然後，將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

　　“他死了！”我語氣沮喪地說：“具體的死因不明，但是，鞋櫃絕對不是凶器。那種重量，還不能讓人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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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0 D+ C9 z$ h! V) B- l2 B  o8 v　　眾人互相對望，沉默了好一會兒，許睫才聲音顫抖地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個遊戲？”她不但聲音，甚至身體也在抖個不停，這位看起來溫柔陽光的短發女孩，眼神裡卻寫滿了恐懼。

. e$ A# M. r. ~8 L) W5 F1 w　　“不錯，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我？”張穎雪連嘴脣都在哆嗦。

( d' \: w% h+ Y5 f/ X5 E　　“不可能，他的死，應該是偶然才對。”我不置可否，拿起手機一邊撥打一邊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報警，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警方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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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o  }; r6 x# ?& U  b8 v6 E　　“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胡亂猜測，就會有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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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什麼結果。我們會不會死？會不會？”張穎雪歇斯底裡地大吼，用一種仇視的眼神盯住我，“都怪你，是你讓我們玩這個遊戲的。如果我死了，作鬼都不會放過你！”

. J$ d' c; r; U5 P. X6 ]　　“都說了，這只是巧合。”原本就很煩躁的心，更加地煩躁了，我也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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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w$ g( l. `　　“什麼巧合？！你們看到嗎？”張穎雪古怪地笑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巧合會讓一個人臨死時，產生那種表情？

　　“你看徐匯最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的大腦恐懼到無法負荷的東西……”

　　“不要再說了！”我不客氣地打斷了她，“你們現在各自回家。我留下來，等警方到了後做筆錄。”

　　看了一眼在身旁發呆，神情木然不知在想什麼的周超凡，我道：“你跟著你堂哥回去，多陪陪他。”

　　他抬頭望了我一眼，身體哆嗦著，語氣更加結巴了，“小匯怎麼可能死？他怎麼就這樣死掉了！”

0 m5 H& W, V4 w) s2 b: v6 U　　“誰知道呢？”我嘆了口氣，心情十分沉重，“或許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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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0 t- b( ]1 v　　抬頭望天，蔚藍色的碧空一望無際，沒有任何白雲，只有和煦的陽光和舒服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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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這美麗的一切，都已經被人類玷污了……

1月23

第十一章 揭密


　　周超凡渾身一顫，緊張地將袖子拉起來。

　　只見一個個暗紅色像是臃腫的手掌狀的痕跡，擠滿了皮膚，它們像是蠕蟲一般地蠕動著，噁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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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又是一個沒有星星、月亮，暗無天日的沉重黑夜。

　　亂葬崗。

/ |2 M) a& l; W& |8 j: C. H　　風依然很大，雖然並不清楚這裡的風，究竟是從哪裡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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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0 [( m8 t; m7 s% f0 U; J　　一個單瘦矮小的身影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這才悄無聲息地搬動身前的一個墓碑。等他將其移開，居然露出了個可容一個人勉強出入的洞口。

　　那個人再次確認沒人看到後，這才鑽了進去。

* A$ }; ^3 z* y2 d7 U' K2 X　　通過狹窄彎曲的洞穴走廊，過了大概一分多鐘，才來到個大約有二十多平方米的隱密石室裡。他開始在石室中央點起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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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9 x: x7 a& p' y4 ?3 t3 b　　燭光幽幽的，不亮，卻閃爍著青綠色的詭異光芒。那人站到正中央的石台前，然後擺弄著身前的東西。

; ^+ O# j. F& X8 w; R1 R: u　　過了許久，他才滿意地笑了。那笑容異常地殘忍和開心，就像即將要做什麼賞心悅目的事情一般。

　　就在這時，好幾束手電筒的光芒，射在了他的臉上。猛地接觸到強光，瞳孔收縮，他立刻用手遮住了眼睛，身體也因為震驚而微微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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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 G' l9 N. ~, k9 p+ `3 C4 [+ J- h　　“哼，果然是你。”一個聲音從出口的位置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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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 ~6 E# }9 j7 p: y7 t6 }　　“你們想要幹嘛？”那人的聲音結巴著，他抬頭，從來人的身上，一個一個地流覽過去，猛地渾身又是一陣，驚訝地叫出聲來，“你怎麼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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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q# J" C( @3 n　　“看到我沒有死，怎麼你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徐匯得意地衝那人說道：“我的演技很好吧。”

　　“什麼啊，我演得也不錯。當然，穎雪也是可圈可點的！”許睫不分場合地興奮搶功。

3 |7 B) |2 R) F2 K' k+ b　　“屁，那時候，你們誰都不知道我在演戲！不然又怎麼會騙得了他呢！”徐匯嘿嘿笑著，眼神卻冰冷地望向那個人，“我們幾個究竟哪裡得罪你了，為什麼你想要我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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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I$ z/ u2 s4 r　　“小匯，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想你們死呢。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人結巴得更嚴重了。

　　“朋友？你真的當我們是朋友嗎？”我向他走了過去，“那棟樓的事情，全是你搞出來的吧？雖然不太清楚你用的是什麼方法，不過，應該和這個石室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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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9 ~& A+ v) `, I2 {- ^! m　　隨意打量著這個石室。這個不大的空間，似乎已經有十多年歲月了，應該和這個亂葬崗是同一個時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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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q! ~' {/ r7 V　　石室正中央，有個半人高的石台子，上邊擺了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古怪東西。雖然不認識，不過卻讓我的背脊，感到了陣陣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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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我上前，想拿起一件仔細地觀察，卻被那人猛地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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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M' M4 ~7 c% `( F　　“不要碰，它們都是我的，統統全是我的寶貝！”他緊張地將那些東西擁在懷裡，眼神狠狠地盯著我，那種惡毒的視線，讓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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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 p) D+ p+ R　　周壘木然地癱倒下去，他無力的坐在地上，喃喃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連我都想要殺掉？”

　　我滿是同情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那人道：“怎麼，我們都追到這裡了，你還不想承認嗎？周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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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t' l& \7 |$ E- D* r/ U　　周超凡望著我，聲音也不再緊張兮兮地犯結巴了，只是冷冷地說：“動機呢？我沒有任何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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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B% P4 W- o7 g/ z　　“你有。”我在他的視線中感覺非常不舒服，又不願意示弱地回瞪他，“知道什麼是人格障礙嗎？”

+ h2 a" d/ y0 |/ r2 T& e　　見所有人都迷惑不解，不明白我提到這個專有名詞，到底有什麼目的，我這才解釋道：“所謂的人格障礙，意思就是有些人的人格特徵，有顯著偏離正常的問題，這是種心理病態，患有這種病的人，他的人格特徵的偏離，使得他形成了特有的行為模式，並且會對環境適應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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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格障礙可分為偏執型、分裂型、反社會型、衝動型、表演型、強迫型等。他們會因為許多不經意的小事而記仇，這些小事，會在腦海里無限地擴大，到達他再也無法忍受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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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他的大腦會做出錯誤的判斷，認為不毀滅對方，自己就會被對方殺掉。最後害人害己，這樣的病例造成的社會悲劇，數不勝數。”

4 L2 B7 X+ Z9 G; f　　微微頓了一下，我又道：“周超凡，你就患有這種病！”

　　周超凡冷靜地反駁道：“你有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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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沒有。”我冷笑，“不過如果需要，我倒是可以找你的心理醫生，要你的病歷卡。當然，和你關係最好的堂哥，似乎也可以證明吧。”

5 Y2 W1 k/ z( R0 {7 g- p　　我指了指周壘。周超凡望著那個眼神渙散的堂哥，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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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 D, c' m: y　　“不錯，那棟樓裡的事情，都是我搞的鬼。”他哈哈大笑著，毒辣地看向我，“你知不知道，從小，我就是個很不起眼的人，受人欺負，被人排擠。

　　“我盡量地偽裝自己，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在蝸牛殼中，不論怎樣都不把頭伸出來，和這個世界接觸。我以為這樣，自己就不會再受到傷害。沒想到，我被傷得更深了！”

　　“你！還有你！”周超凡指著徐匯和張穎雪，吼著：“國中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欺負我的？我就連回憶也不敢，說！你們該不該死？該不該！”

2 d" X5 _9 X) l　　兩人在他的眼神逼視下，同時低下了頭，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害怕。

　　“那我呢？我從來就沒有欺負過你，為什麼你還想害我？”許睫氣得臉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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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l, f  u0 O9 Q- O. T5 z0 ~6 `! l' r　　“你更該死！”他瞪著她，“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還主動和我說話聊天，還闖進我的世界裡。我給你寫了情書，你居然把它貼在了校園的布告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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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X, G7 _2 ~  }　　“我被所有人嘲笑，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痛苦地走到樓頂，想跳下去死了算了，可是我還是沒膽子。我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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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c8 P3 ^* f+ T8 [　　“哥……嘿嘿，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周超凡嘴角咧開一絲詭異的笑，“我真的好恨你。你又笨又蠢，為什麼還有人要和你玩？為什麼你居然會有那麼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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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你，一定是你在我身旁，把我所有的朋友都搶走，我恨你，恨不得你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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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怨毒地大笑著，周壘卻絲毫沒有反應，似乎已經痛苦得暈了過去。

　　周超凡再次望向我，“老天總算有眼，讓我偶然間發現了這個地方。當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突然發現自己可以主宰人的生死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有趣起來。

　　“真的很有意思，只要我想誰死，誰就一定會死，我的人生也變得有價值起來。討厭的人，我要他們統統都消失！”

8 w2 z! B: @0 c　　他的笑容扭曲起來，“夜不語，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2 |( W( u7 N! X+ `3 C　　“我懷疑你，也是很偶然的。”我沉聲道：“先從一開始講起吧。趙韻含不知從哪裡聽到了那棟陰樓裡發生的種種事情，然後跑來問你。你害怕事情敗露，就假意尋求我的幫助，事實上，你根本就不信我有解開謎團的能力，而我確實不可能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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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調查你堂哥的時候，由於資料夠詳細，我偶然發現，你居然患有人格障礙。原本這場召靈遊戲，是用來打趙韻含主意的，她常常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覺得，或許她和這些事件，應該有什麼聯繫，最少，也應該知道些我不清楚的內幕。

, \9 X; S  `, W7 k  S　　“但是，我知道你有人格障礙後，再想起你對自己的堂哥無微不至的關心，就臨時改變了主意。我直覺地認為，你應該和那棟樓裡的事情有關聯，於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遊戲。然後和徐匯串通好，要他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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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B! X6 i# K0 H% V6 S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先去檢查他的屍體，然後把你們都趕出去的原因。只要不細看，你應該發現不了這是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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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Z! ~; K! I* }　　“原來你把我們都給騙了。”趙韻含輕柔地問：“但是費盡心機，你到底想做什麼？”

. z; ]6 Z' {% e! t　　“目的很簡單，而且也成功了！”我笑，“一般人格障礙其中有個特徵是，越是痛恨的人，越是關心。從許多案例證明這些患者殺人，都是按照自己痛恨的順序謀殺的。先是最恨的人，然後是比較恨的。恨意在他們的大腦裡滋長，然後毀滅他人，或者自我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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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4 p1 I- D$ `$ h　　“我相信，如果這些事件和周超凡有關，那麼在他的心中，應該有個順序。不管怎麼看，徐匯都不應該是下一個。

7 [1 ]) v% U, B; e" P　　“玩那個同齡遊戲，只不過是為了看看，你還有誰想害死罷了。如果突然有個不應該現在死的人死了，凶手自然會心急，以為自己的方法出了什麼問題！”

　　我望向周超凡，“記得你還要我詳細地給你解釋，關於降頭術及蠱的種類，方法以及注意事項吧？當時我就有些奇怪，為什麼你會對這些產生那麼濃厚的興趣，於是下意識地在話裡設下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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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W7 Z4 ~. H: W/ p/ v　　“就是這個讓你產生了壓力，你從我這裡了解到，這些法術的東西是不能亂來的，一不小心就會反噬。你怕死！就一定會回來看看出了什麼問題，結果真的被我給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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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不語，你真的很聰明。我的計畫裡，每個人都站對了位置，只有你！

　　“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地當你的悲劇角色，等待死亡呢？”周超凡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但表情卻顯得十分惱怒，似乎恨不得一口吞掉我。

; p" m- l1 W4 d% [% C6 r1 h& w9 l　　“這些東西，應該是蠱或者降頭術的其中一種吧。”我淡然道：“有個問題。為什麼要害張宇、徐舜鴻和張小喬？

  e4 g5 U5 O9 p5 c! h　　“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你，更談不上得罪過你了，他們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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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Y! l% K$ t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無辜的人。他們只不過運氣不好，變成了我的實驗品罷了。夜不語，你以為，你就很乾淨了嗎？”他恨恨地說：“你這傢伙，根本就不顧別人的感受和死活，不論什麼事情，都是固執任性地想做就做。

* ]% [2 R0 _8 @: r& q8 G$ F/ z　　“你說我人格有障礙，難道，你就沒有嗎？恐怕你的心理，比我更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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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Y" ]6 J! ~/ g4 L　　他的視線讓我頭皮發麻，心裡沒來由地一陣陣恐懼。

　　“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周超凡又笑了起來，越笑越陰森，“你們都受到了我的詛咒，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就快死了！”

0 B' W: O6 ?3 r  _4 H　　“超凡！停手吧，快要死的是你。”一直沉默著的趙韻含，語氣中帶著一種悲哀的音調，“不信，你把外衣脫下來，看看自己身上，你已經被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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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邪門的東西，不是外行人能夠操控的！”

　　周超凡渾身一顫，緊張地將袖子拉起來。只見一個個暗紅色像是臃腫的手掌狀的痕跡，擠滿了皮膚，它們像是蠕蟲一般地蠕動著，噁心至極！

　　“怎麼會這樣！這些是什麼？怎麼了！我怎麼了！”他恐懼地將外套撕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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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n+ R; P, w: d. j　　不光是他的手臂，只要是皮膚上，都有那種噁心的痕跡，那一道道似乎是催命符的東西，如同刺青似的，還在不斷地繁衍、增加。

# F- Y4 R3 e; l/ s　　“快把你手裡的東西砸掉，不然你會死的！”趙韻含急忙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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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4 {! [; g# w1 S6 B　　“我不要！除了這些，我就什麼都沒了。”他吼著，將手裡的東西死死地抱住。突然，周超凡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望著我們身後，神情裡流露著莫名的恐懼。

　　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喘息聲，大到整個石室都在刺耳地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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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9 a5 L4 A0 l# G　　猛地，他的手一松，栽倒在了地上。眼睛，依然沒有閉上，只是恐懼而無助地伸手，想要將散亂掉落的那些古怪東西撿起來。

- q/ |" O" u/ g& c* ]　　他拼命地伸出手，可是怎麼也構不到，嗓子裡只會發出“咯咯”的痛苦求助聲。

# f4 ~) j, d) W　　我不忍心地將東西撿起來，塞進了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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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K" S0 W: G7 d7 ~　　這一剎那，他笑了，有生以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帶著這份甜美的微笑，他的時間，永遠停止了……

　　“他死了。”趙韻含憐憫地嘆了口氣。

　　“那我們怎麼辦？他倒是死了，可是我們身上，不是有詛咒嗎？我們真的會死。”徐匯依然臉色煞白，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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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韻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放心，他死了，下的咒也就自然解除了。你們都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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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0 |5 b6 q# M　　“這個世界，誰又是乾淨的呢？”我望著石台苦笑，“周超凡的人生確實是個悲劇。沒有人天生就會有人格障礙，只是周圍對他的影響，以及他的自閉，讓他沒有辦法和其它人相處。他真的太傻了。”

　　這個傻瓜有一句話，卻是對的。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幹淨的人，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患有人格障礙。只要在適當的情況刺激下，就會顯露出來。這樣的人，恐怕比他更加地恐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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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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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夜，你認識徐匯、張穎雪和許睫這三個人嗎？我在他們的聯絡薄裡，都發現了你的電話號碼。”

- P7 T# X0 F2 e( E2 r8 A　　“我認識，怎麼了？”

( P8 o) |3 h9 M2 x: F　　心裡，微微盪漾開一絲不安的感覺。

$ M7 p& m- ^3 {　　趙韻含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就轉學走掉了。

, F1 K$ [+ b6 ~& d3 q- g　　她的秘密，對我而言，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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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她會知道那麼多東西？為什麼她會出現？那個亂葬崗的石室，是不是也和她有某種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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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4 ^- v  e3 W　　還有，那個神秘的符水化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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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我統統都沒有來得及去問，這個吵著要當我老婆的人。

　　接下來的時間，一切慢慢地平靜了，沒有顛簸起伏的事件，徐露和沈科也重歸於好。問他們，他倆卻怎麼樣也不肯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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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d3 i2 F0 u8 l# ?  L8 Y　　每當看到徐露常常一副小女人般的幸福模樣，我就心裡癢癢的，想要去調查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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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樓在那個事件後，就再也沒辦法租出去了，屋主只好拆掉它，準備在原地蓋一座大型購物中心。

1 T* A1 R& V, X, g! @　　據說，亂葬崗也要有計畫地遷移走。只是這一遷移，世間又不知道會多了多少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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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Q( P3 A8 T8 Q% I, i- X* ]7 x　　平靜地過了一段時間的安穩日子，某一天，表哥夜峰突然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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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2 d6 T2 c5 Q0 _% K. x, Z　　“小夜，你認識徐匯、張穎雪和許睫這三個人嗎？我在他們的聯絡薄裡，都發現了你的電話號碼。”

　　“我認識，怎麼了？”心裡，微微盪漾開一絲不安的感覺。

　　“他們三個在昨天夜裡十點左右，死在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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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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