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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1月23

[軍事武俠] [架空歷史] 槍手1號 -【馬前卒】《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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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4 16:52: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二章:給你一點點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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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眼中的一點小麻煩,放在鄧樸這裡,可就是天大的麻煩。於你只是順手之勞,於我可就是性命悠關,鄧樸對於自己這一次受傷之後留下的隱患,本來已經絕望,晉陞宗師無望,對他以及對鄧氏家族來說,都是一次致命的打擊,這意味著在將來的數十年中,與卞氏的鬥爭本來就落在下風的鄧氏家族會遭到更大的打壓。相比起舒暢所說的能治好他體內的隱疾,先前秦風所說的那兩個條件,都根本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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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p/ K/ G  「此話當真?」他霍地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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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看到鄧樸的急迫,舒暢倒有些莫名其妙起來,他自然是不能體會到鄧樸此時的心情,本以為前路已經是一片漆黑,卻驟然之前在前路之上看到了一點光芒,那條本來已經隱去的大道又在他的面前徐徐展開,鄧樸如何能不激動。「治個病而已,犯得住如此激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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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7 z6 a4 A. w* L4 i* I  鄧樸呵呵一笑,他當然不會懶得向眼前這兩個人解釋目前鄧氏遇到的困局,這說起來,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可是我如何相信你說得是真的,而不是眶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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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簡直就是質疑我的人格嘛!」舒暢一下子跳了起來,從懷裡啪地一聲掏出一個布袋,嘩啦一聲在鄧樸面前抖開,裡面針、刀等一應器具明晃晃地幾乎晃花了鄧樸的眼。「我先替你診治一番,如果有效,你便履行你的承諾,而我,則負責把你治好如何?」1 L$ k5 z( K  j3 O6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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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鄧樸點點頭,將安如海邀約出來商談邊境局勢,兩軍如何共處之道,於他而言,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舒暢所言能治他病這可是事關重大,他當然得先試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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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鄧樸的模樣,舒暢氣乎乎的走到鄧樸的大案之前,伸手敲敲大案,「伸手!舒某人說話,向來一口唾沫一個釘,今天居然被人懷疑,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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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5 K1 b6 U  N2 a! a  鄧樸微笑著伸出手去,放在了大案之上。大方地任由舒暢把住了自己的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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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x# \0 |2 @  大約一炷香功夫之後,舒暢鬆開了手,皺著眉頭沉思起來,看到舒暢的模樣,鄧樸反而擔心起來。「有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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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樸是真擔心從對方的嘴裡吐出不中聽的言論來,於他而言,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如果就這樣吧唧一下又熄滅了,那失望,只怕比先前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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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甚麼話!」舒暢不屑地翹起了嘴角,「我先前就說過,你這算不得什麼大問題,我只是在想著,那一種方案能更快地見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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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o; O' s' d, U" K* X  「真有辦法?」鄧樸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2 m5 e( b) H6 z!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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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拍拍案上的工具袋,道:「你要是不放心呢,現在我就馬上可以替你治一治,當然不可能立即把你治好,但以你的本領,當能體察到有效還是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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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8 @/ r( |0 q! a5 N' O" s  「好,就這樣辦!」鄧樸連連點頭。/ L% U2 _8 B$ K5 K! O; \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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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拈起一枚銀針,看著在自己面前坦然褪去上衣的鄧樸,舒暢笑問道:「鄧將軍,你對我就這麼放心,不怕我這一針下去,就要了你的命?」. C9 m1 ]( t1 l; R$ p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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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樸打了一個哈哈,卻是根本沒有回答舒暢的話。看了一眼對方的面色,舒暢不由有些懊惱,「好吧,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前秦風跟我說起落英山脈的事情,很是推崇你,我還不以為然,現在看起來,你能同卞無雙分庭抗禮,並不是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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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8 w+ r8 J$ U4 M/ S  鄧樸微笑了一下,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那銀針入體的奇妙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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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c4 }# ?4 d) k  秦風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鄧樸,心中卻不由想起秦國的另一大勢力的首領卞無雙,自己雖然沒有見過卞無雙,但只消看看鄧樸,便能大約猜出卞無雙的風彩了,秦國地處邊陲,窮得叮噹響,但這些年來,卻牢牢地與富裕的楚國形成對峙之勢,也成為抗齊的主力,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秦國存在著他們吧。除了卞鄧二人,在秦國,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存在,大帥李摯,能讓卞無雙和鄧樸都服服貼貼的人,那該是何等樣的人物?而反觀楚國,雖然國富民亦強,但現在卻已經開始漸顯頽勢,那些執掌大權的人物,又有誰能與眼前的鄧樸比肩?安如海?現在是一個空頭大將軍。程務本,也被解決了職務,現在在兵部掛了一個閒職,想來想去,能與鄧樸等人較量的人物,現在竟是無一能掌握著楚國的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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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1 U2 v1 [  如果秦楚有朝一日相爭,楚人絕對不會是對手,現在有齊人這個龐然大物在,雙方唇亡齒寒,互相依撐,可一旦出現了什麼變故的話,最危險的必然是楚人。( U! _, b  _* d, |/ \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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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有一天,自己也可能站在他們的對面,當然,不會是為了楚國了。秦風在心頭暗自想道,真有那麼一天的話,那也絕對是為了自己。  L$ s" I- c; j" E- J! V+ l. \

( i0 C- B: K) P, N  屋內寂靜無聲,時間卻在非快的流逝,大門處,給秦舒二人帶路的牙將,曾幾度悄悄地將頭從門的縫隙內探了進來,他眼前的鏡頭卻是他們的大將軍赤裸著上身,上身插著一根根亮晶晶的銀針,宛如一個刺蝟,跟著他進來的那個青袍人則是滿頭大汗,在哪裡插,捻,拔忙個不亦樂乎,另一個黑衣人卻是閉目端坐一邊。5 R: f' O! z) X( M8 h% P* R( _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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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在給大帥療傷吧!作為鄧樸的心腹,他實在有些想不通大將軍為什麼會對來自敢死營的敵人這麼信任,或者這就是大將軍的神通所在吧,能讓敵人也甘心情願的為他效力。& N6 S% Y6 ]$ C6 C- U

" y2 }$ c8 u+ ~5 n& D; b5 r; j4 _  太陽漸漸西斜,牙將將一撥撥前來求見鄧樸的人全都擋在了門外,既然是替大將軍療傷,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著這事完了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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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V+ H7 Z# h  P' d+ C  f  屋內,鄧樸的身上只剩下下腹丹田氣海處最後一枚中空的銀針,隨著舒暢的輕捺慢壓,針尾,細若髮絲的黑血,正縷縷從中流出。. N, C4 N( |: ^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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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這樣了!」兩針輕輕一夾,銀針已是脫體而出,鄧樸卻並沒有立即睜開雙眼,而是默默地運氣遊走一週,當他再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著舒暢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 J5 x3 B9 |- V$ S- g4 M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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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舒大夫了,不過好像這不僅僅是治病了,舒大夫神技,這可是一份大人情呢!」鄧樸道。' a; x1 d, @' |' [, M3 X) R. v8 \; \7 P

1 ]( `# h* u; h8 c$ w6 Y1 j  舒暢毫不客氣的從鄧樸的大案之上抽出一張紙來,提起毛筆蘸上墨汁,筆走龍神,一邊看著方子一邊道:「這可不是餽贈,說白了吧,我不想秦風再欠你人情了,欠你這樣的人的人情可不是好玩的,你到時候隨便出點什麼麻煩,他來還人情的時候,都有可能會有大麻煩,所以嘛,治病的時候,順手幫你理一理這些年你練功積存下來的沉痾,想來對你在武道之上能走得更順利會有一點點幫助,這應當能抵償秦風欠你的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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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僅有,還綽綽有餘,如果我真能跨過這道門檻,那可是我欠了你們的人情。」鄧樸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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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Q0 {; a+ g) y+ D( V" ~+ ~$ m2 \  「欠我們的好,欠我們的好。」鄧樸咯咯的笑了起來,「我們小門小戶,就算有麻煩,在你們眼中,也是舉手之勞。」0 L! q" m  I" c5 A. c8 K: B: Y

; Y4 y: g) v7 S# a' }8 M  「秦風的麻煩也一定小不了。」鄧樸大笑。「秦風有你這樣的生死之交,真是他的運氣。現在我有一點明白他為什麼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躍升為九級高手了,有你這樣的人在他身邊數年,什麼樣的奇蹟不會出現。」" G: E0 T1 y/ }6 C) s2 W

/ \' I" |2 y  f2 x# I  舒暢卻是搖搖頭,「他這事兒,可真與我無關,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也是微不足道。喏,這是我給你開的方子,你今後還需要長時間的服藥療養方可,這裡一共十個方子,你每月用一個,一副湯藥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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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l* A# p; W8 T  鄧樸聳了聳肩,舒暢與秦風兩人一說到這事兒便諱莫如深,他當然不會再去打聽。「你們這事兒,我答應了,不過今兒個也晚了,約安如海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今晚我設宴答謝舒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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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敢情好,不過你這裡有好酒嗎?看你們可是窮得夠可以的。」舒暢呵呵笑道。8 K; j( f/ z5 }4 ]8 P1 ?3 m+ N# b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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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窮也窮不到我這個大將軍身上吧!」鄧樸微笑道。「不管你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不過都是我一聲令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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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 R) e4 ^( a  「那我就不客氣了!」聽了這話,舒暢立時便來了興緻,摩拳擦掌起來,讓鄧樸不由自主地有些心驚肉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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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m  z. o0 ^; A3 D* D, c" B  就在鄧樸設宴款待秦風舒暢二人之時,茂密的森林之中,一個頭髮花白,面相至少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兒,卻絕對與以他外貌不相稱的速度在林間奔跑著,一面跑,一邊還大聲地唱著小曲,不看樣子,只聽這聲音,絕對不可能將這兩樣東西歸類到一個人身上。這人便是敢死營的探子千面,擅於易容改裝的他,現在經常潛出落英山脈去打探消息,今天如此高興自然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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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9 a/ p/ W8 d# ]" T  楊義死了,辛漸離死了,程平之也死了,他們的屍體是在一天之內被送回到安陽城的,剛好在城中的千面親眼目睹了那個壯觀的場面,一溜兒數十口棺材進了安陽城。這三個人都是敢死營的大仇人,如何能不讓他興奮,高興,現在的他恨不得插上雙翅直接飛回到營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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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殺死這些人的不用問,肯定是秦老大和舒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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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5 20:38: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三章:有兄弟們的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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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狼谷,這是敢死營眾人離開鷹愁崖後的第二個落腳點,對於落英山脈中的大部分地區,敢死營便像家一樣熟悉,他們曾在這片山脈之中轉戰多年,像逃亡這種事情,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幹,那裡能藏人,哪裡能駐軍,一個個都是門兒清。而且現在他們就只有這麼一點點人馬,便更好藏身了。除開這些,他們還有一個喜歡滿山亂跑的校尉,一個專門鑽溝溝爬懸崖的大夫,這二位的活動範圍更廣,每一次踏足一片新的區域,回來之後,敢死營的地圖之上,便又會拓展出一塊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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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片山裡,他們就像是海裡的魚,空中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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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n+ e- o" Q8 v  海闊憑魚游,天高任鳥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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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s) a) ?4 T+ o+ |( a0 C  從得知秦風還活著,倖存的敢死營士兵們便一洗頽氣,開始重新振奮精神,與以往不同的是,現在他們更像是一支軍隊了。以前的敢死營除了在作戰的時候,紀律近乎嚴苛之外,在平時,並不太注意軍紀,甚至說有些隨意,但現在,在小貓的堅持之下,剩餘的這些人,也開始了正常軍隊的早課,午練,晚操。9 q' @- E! K1 C- p. v0 t3 g

1 {- H0 J% A( x+ V  想要報仇,敢死營就要變得更強。當蓬頭垢面的章小貓站在所有人面前大聲吼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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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a( A9 C7 P  所以當秦風現在站在野狼谷外,聽到裡頭傳來的一陣陣整齊的呼喝聲之時,眼中還是露出了些微驚訝的神情,這在以前可是並不多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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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胎換骨了。」舒暢在一邊感慨地道:「與你一樣,都脫胎換骨,不一樣了。仇恨能改變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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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半年了,與敢死營的兄弟分別整整半年,這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很多熟悉的面孔卻是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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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風悲秋?不,現在他需要的是重振旗鼓,敢死營曾多次在與敵人的作戰之中被打得只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但他們卻一次次的重新站了起來,每一次站起來後,都要比上一次更強。9 L% g) z2 W'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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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覊絆,這一次,重新起飛的敢死營,將會飛得更高,將會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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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整了一下呼吸,秦風邁步,踏進了谷內。& z- A/ Y  V3 Q"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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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照影峽秦軍大本營出來,秦風先到了鷹愁崖,不出他所料,小貓在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下了信息,只有敢死營兄弟們才能看得懂的信息。通過這些信息,秦風知道了現在敢死營在哪裡,毫不費力地便找了過來。3 _) m; h$ _3 d5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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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樸那邊還需要準備幾天,秦風正好在這幾天來看看他的兄弟們,從他醒過來的那一天起,再一次回到兄弟們中間,便成了他最大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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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0 _3 v: Y, e; z* ^6 V  內裡呼喝拚殺的聲音愈發的明顯起來,秦風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也紊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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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v( @' G$ ?" f* R$ V6 S  呼啦啦一聲響,前方的草叢之中站起來兩個人,看著越走越近的秦風,他們直如木雕泥塑一般,過了好半晌,他們才陡地張開嘴巴,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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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聲音是如此之大,延續時間是如此之長,以至於野狼谷中,一時之間全都被這二人的尖叫聲所填滿,連裡面的喊殺聲也被壓了下去。谷內的聲音頃刻間便消失,嗵嗵的腳步聲向著谷口方向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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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放哨的士兵一邊尖叫著,一邊向前伸出了手,看他們的樣子,是想向秦風和舒暢奔過來,可兩腿卻不大聽使喚,居然齊齊摔了一個嘴啃泥,掙扎著爬起來,往前跑了幾步,又卟嗵一聲摔倒在地上。3 q) w- p0 D/ H5 Z! O*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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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回來了!」這一次,摔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大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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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回來啦!」兩人的吼叫聲在野狼谷中來回激盪,谷內,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立時便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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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兩個摔倒在地上,兩雙眼睛卻仍直勾勾地瞪著自己,手舞足蹈想要爬起來的兄弟,秦風的眼睛也一下子濕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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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3 R0 L9 e  嗖的一聲,從谷內飛出來一個人,長手長腳,原本一身合適的盔甲現在卻顯得有些大了,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的人,正是小貓章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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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站在秦風面前,章小貓哽咽地叫了一聲,雙手捂臉,一個堂堂七尺男子漢,竟然委屈得如同一個小孩一般,放聲嚎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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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張開雙臂,用力地將小貓擁進懷中,「哭吧,小貓,用力地哭,將那些憤怒,傷悲,都統統地哭出來,哭過這一回之後,我不許你再掉一滴眼淚,因為沒有人會憐憫我們,我們不會再有眼淚。從此往後,我們的心中,只餘下了仇恨,紅兒母子的,敢死營兄弟們的,仇恨不會再允許我們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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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力地捶著小貓的後背,鏗鏘有力地道:「哭過這一回之後,從此我們敢死營,流血不流淚。」. c1 Z  J, K; e8 E% _* I6 O% J# z. a5 ]& V

8 T! D6 B) m9 S$ e* b" x  一邊的舒暢,也早已是別過頭去,眼眶發紅,鼻子發酸,他竭盡全力不讓自己流下淚來,看著小貓,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溫柔地替他們的杯子裡倒上酒,溫柔地看著他們笑,說話永遠細聲細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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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秦風和章小貓兩人為中心,敢死營的兄弟們團團圍了一個大圈,看著放聲大哭的章小貓,不少人忍不住都輕聲啜泣起來。秦風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小貓在他們面前雖然憔悴,但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麼堅強,這些日子,敢死營的軍官們全都沒了,剪刀叛變了,野狗被俘了,和尚走了,如果不是有章小貓硬撐著,只怕他們早就散了,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個沒有魂魄的野鬼,在四處遊蕩。+ Q! z. I7 H& s7 W% [; 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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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今天,他們才發現,原來這個堅強的男人,也有著極其柔軟的一面。! L+ X8 X/ X. E/ m& ~+ S8 f

4 e3 ]! O$ n9 }) Q( [7 ^2 ~' X( Y! O  哭聲停了下來,章小貓抹去臉上的眼睛,看著秦風,悲傷漸去,歡喜卻慢慢浮上來,他後退一步,看著秦風,嘶啞著聲音,大聲吼道:「老大,歡迎回家!」3 y' J: l8 b) l  L2 z* T

2 w% X+ \$ j. u7 P. T, @  「老大,歡迎回家!」六百多條漢子用力地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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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T% c) n7 o: [# @* u  秦風連連點頭,走向周圍的那些漢子,張開大的雙臂,用力地擁抱著每一個人,「回家了,回家了,有敢死營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c5 P$ o# ]#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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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溝的邊上,架起了一堆堆的篝火,一只只野鹿,野豬,野狼被剝得赤條條的架在火上,烤得滋滋作響,人們圍坐在火的周圍,哪怕天氣炎熱得讓他們一個個脫得幾乎赤裸,汗水仍然唰唰地往外冒,但所有人卻一邊抹著汗,一邊放聲大笑著。今天對於他們來說,是節日。/ n7 ?6 G( [, a" q3 @: y

; a0 v, k6 {: J5 T  是他們重生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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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盔成了酒碗,一個個的頭盔裡裝滿了清澈的溪水被高高舉起,「乾杯!」吼叫聲氣沖山河,金屬的頭盔撞在一起,發出咣咣的聲響,水花四濺。咕咕的吞嚥的聲音伴隨著歡快的笑聲。有敢死營的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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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兄弟的地方,便是清水,也堪比美酒。  z  C. v! B/ ?) H: w+ ?9 t

3 u) E) |" |0 i% ?" J  狂歡一直持續到深夜,直到疲憊不堪,所有的漢子們橫七豎八地躺倒在溪水邊,鼾聲如雷一般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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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易的窩棚肉,舒暢鬆開了小貓的手腕:「小貓,你的身體要好好的調治一番了。」+ A/ c2 w4 L( E

" O& t+ C9 _+ y1 X0 P1 B  「我很好,精神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好,別看我瘦了,可我現在的精力,比任何時候都要旺盛。」小貓不滿地瞥了一眼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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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先前在安陽城中拚殺,本來已經用力過度,可接下來又是傷心過度,這些天來,為了撐起敢死營,又強忍著悲痛,這些不良的情緒積鬱在內心,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可其實已經病得不輕了。一個不好,便會讓你終身受害的,老老實實的,明天我給你弄一副藥,好好的調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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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1 b! u# D- k  「小貓,舒大夫什麼時候說過空話,他說你有問題,你就肯定有問題,你不想報仇了嗎?想要報仇,就必須要有比牛還要壯,比虎還要猛的身體。這可是根本,不要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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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既然老大和大夫都這麼說,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不就是喝那些苦得掉渣的藥嗎,我喝還不行嗎?」小貓攤開手,一臉的無奈。5 }: p+ `) T5 g* f% x1 B5 x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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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舒暢眉開眼笑地道。$ h* m( T"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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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小貓迫不及待地看著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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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s% x' r. c* t  |  「接下來,當然要去討賬。」秦風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已經討了一部分了,楊義,辛漸離,程平之已經付了帳,但還有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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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8 U# D$ y3 d$ |( I: x1 z, c  「剪刀!」小貓從喉嚨裡迸出兩個字來:「老大,你現在已經是九級高手了,殺他還不跟宰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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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7 X( h4 o; r  L& b  「可沒那麼簡單!」舒暢搖搖頭:「我們殺了楊義辛漸離等人,等若已經暴露了蹤跡,一個剪刀本來不足為懼,但多了一個安如海,可就不一樣了,別看秦風現在已經是九級高手,但在安如海面前,只怕還是不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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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i# b0 q# v. X  「難道就坐看這個王八蛋逍遙自在?」小貓的眼睛立時便紅了。: l- ]. N+ U2 f3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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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秦風冷笑:「我已經去見了鄧樸,他會替我們拖住安如海,等鄧樸那邊開始,我便會動身出山,去討這一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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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貓立刻站了起來,「老大,我也要去,就算爬,我也要爬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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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5 20:40:3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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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瀟垂著雙手,低著頭,心中雖然惱怒之極,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因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秦國邊軍的統帥鄧樸。沒有任何通報,鄧樸就突然從照影峽來到了井徑關。1 V8 Z2 s9 \) [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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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想過鄧樸肯定不會對他假以辭色,但萬萬沒有想到鄧樸居然表現得如此激烈,當一疊文件劈頭蓋臉地被扔在自己臉上的時候,他真被整蒙了,半晌才會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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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v4 P+ Z2 A  「我在雍都之時,便聽卞帥說你是我們大秦年輕一代之中的翹楚,這才同意將井徑關交給你,可你瞧瞧,這你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你居讓想讓我們盡起大軍,去剿滅一支六七百人的殘軍?你是腦子裡進水了嗎?你知道落英山脈有多大嗎?你知道大山裡有多險峻嗎?就算我們十萬邊軍一齊出動,在落英山脈中也只能算是滄海一粟,這樣徒費錢糧卻毫無收益的行動,居然是我們大秦年輕一代的翹楚想出來的注意,當真讓人失望之極。」站在鄭瀟面前,鄧樸肆無忌憚地噴著口水,一根手指頭險些便要戳到對方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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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屋子的將領們,有的笑盈盈地看熱鬧,有的則是低著頭,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之色卻又無可奈何,只餘下粗重的鼻息之聲。洋洋得意的自然是鄧樸帶來的將領,而另外一些,當然是鄭瀟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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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k( u' E2 T1 `7 n  「大將軍,敢死營是我們邊軍的死敵,哪怕他們現在已經是半殘了,但打蛇不死,必有後患啊!末將也是存了為邊軍復仇之心,此刻正好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鄭瀟低聲解釋道:「更何況,安陽城中出十萬兩銀子,也足以彌補我們的軍費損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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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樸從鼻中重重地哼了一聲,返身走回到大堂中間,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區區十萬兩銀子,便想驅使我們大秦邊軍如牛狗嗎?我們雖窮,但也不收這樣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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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裡,鄭瀟知道這事兒肯定是沒戲了,「是,既然如此,那末將便將對方先行預付的五萬兩銀子給人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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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付了五萬兩啦?」鄧樸卻是哈的一聲,「楚人可當真豪富啊,既然已經收了,幹嘛還要退回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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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瀟擡頭,看著鄧樸,臉色有些發紅:「大將軍,這,這大丈夫立於世,當言必信,行必果,收了錢就得辦事,如今大將軍既然決定不理會這敢死營,這錢,如何還能留下,這豈不是讓楚人戳著我們的脊樑骨罵嗎?」$ S+ s6 J7 p, G; |; [!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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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樸哧的一笑,想不到這鄭瀟還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傢伙,看著對方,心裡驀地有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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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 B) ~8 j+ |  b  「我不同意大軍出動,但並沒有說不允許小股軍馬出動嘛!」他看著鄧樸,笑容可掬,「讓楚人將另五萬兩銀子也拿來,我們才會動手。」) ^: r  T0 W& A* N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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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的意思是?」聽到有了轉機,鄭瀟不由興奮起來。+ V  q1 W3 u, A

7 R% l7 v( P8 A" g, l  「現在敢死營不過六七百殘軍,而且群龍無首,那個章小貓可早就不是敢死營的人了,現在他們窩在落英山脈之中,說不定這章小貓早就控制不住了,何需我們出動大軍。這事兒既然是你接下的,那我便給你一千精銳,進山去滅了這股殘軍,拿了他們的頭顱來祭旗,如何?」鄧樸盯著鄭瀟,「正好也讓我看看你的能力,井徑關現在可是我們邊軍的重鎮,雖然你得到了卞兄的大力支贊,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呢!邊軍和雷霆軍可是完全不一樣。」% r1 h9 Q# z; X; Q( L5 T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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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鄧樸的安排,鄭瀟心中一驚,從雷霆軍調到這裡的時候,卞帥可是再三強調要他當心鄧樸,卞氏這些年來,莫名其妙地折損在邊軍的人可真是不少了,而且一個個的都死得正大光明,讓卞無雙根本抓不到一絲把柄。現在鄧樸此舉,是不是又存了借刀殺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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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t+ M  K  就在他遲疑的片刻,鄧樸卻是身子向後一靠,淡淡地道:「當然,你剛剛來落英山脈,對這裡的地形地貌完全不熟悉,你也可以拒絕。畢竟只是一股六七百人的殘軍,棄之雖然可惜,但食之也是無味,要是因此折損了我大秦一員大將,可就太不值當了。」& T( A: O/ T( j) R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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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幾句話,卻是讓鄭瀟的臉頓時漲紅了。輕描淡寫之間,卻已是將鄭瀟不動聲色地逼到了死角。. p8 P2 _6 v% i; N& L

# r( x( j- G( R7 H2 b  身為井徑關大將,對於自己駐守的地方完全不熟悉,這事可輕可重,但結合先前鄧樸所說的話,無異是給了鄧樸撤換他一個重重的藉口。主將發話,部將拒絕,不奉號令,雖然鄧樸說不會追究,但這必然也會是自己的罪狀之一。最後強調對方只是六七百人的殘軍,自己如果不敢去,那他便可以質疑自己的能力,勇氣。有了這些藉口,只怕鄧樸撤換自己,連卞帥也無話可說,只會覺得自己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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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願意奉命,帶一千精銳進山,取了敢死營的人頭回來。」他向前跨了一步,抱拳道。! }1 r; |" i,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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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鄧樸重重一拍桌子,讚賞地看著對方,「果然不愧是我大秦的棟樑,這樣吧,你對落英山脈不熟,你帶來的這些人吧,也是一樣,大本營的斥候營會在前期出動,探明敢死營殘兵現在的駐地,然後再通知給你,如此,也省了你不少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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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大將軍。」鄭瀟鬆了一口氣,大本營的斥候營對落英山脈可是熟悉異常,有他們來探知對方的落腳所在,自然會讓自己輕鬆不少。2 k1 U4 i+ a7 V"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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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楚人送來的十萬兩銀子,大本營只要五萬,另外五萬,便賞給那些將隨你出征的一千將士,以鼓舞軍心。」鄧樸看著對方上鈎,心下大悅。敢死營的確只有六七百人了,可當秦風回來之後,那支曾讓秦國邊軍聞風喪膽的部隊,必然會重振旗鼓,更何況,如今的秦風可有著九級武道的好手,當鄭瀟出現在敢死營面前的時候,便是他的畢命之期。想在邊軍之中安插人手來一點點地培植卞氏在邊軍中的勢力,卞無雙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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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體內真氣的流動,臉上笑容更甚,那個舒大夫,果然是神醫無雙,雖然還只過去了短短的幾天,但自己已經能明顯地感受到了身體內的暗傷正在好轉。這些暗傷不僅是這一次留下來,還有自己從小習練武道而慢慢積攢下來的,舒暢這一次的出手,不僅讓自己的擔心盡去,而且讓自己步入宗師殿堂的希望大增,一個武者,特別是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的,跨出這一步的關隘不僅是悟性,機遇,身體上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這些暗傷,也是要命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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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軍只能是鄧氏的,這樣秦國才能保持平衡,李摯大帥這一次受傷頗重,幾年之內恐怕都得養傷,卞無雙顯然有些肆無忌憚了,想必皇帝陛下也能看到這一點,到時候鄭瀟死了,也不會有太多的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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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 X+ m: _) p0 @" [  至於與卞氏的關係,呵呵呵,鄧氏與卞氏之間的關係,又什麼時候好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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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城,安如海拿著來自秦國邊軍大將鄧樸的書函,翻來覆去的看著,彷彿這書函之中藏著什麼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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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3 m1 Y* V3 S$ L" l# Y/ x- @  「大將軍,這鄧樸不懷好意,根本不必理他。」譚俊對此不屑一顧,「眼下秦軍勢大,我們無法與之對陣,但大將軍的存在,便是對他們的極大威脅,我看這鄧樸是想將大將軍騙出去,然後對大將軍不利,如果大將軍有什麼閃失,西境可就又要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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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r7 x) U1 j9 s' f! i  安如海微微搖頭,「雖然猜不透鄧樸的用意,但這樣的手段,料他還不會使出來,而且就算他使出來,我要脫身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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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準備去嗎?」譚俊略顯緊張。+ z4 u. n0 E8 m3 i! L) U0 r  d' z- x

3 {+ A/ L. Z0 b- v/ S) {' l' u4 \  「去,當然得去。現在齊人大舉侵越,保持了多年的平靜已經被打破了,等朝廷緩過勁來,只怕陛下便要對齊人用兵,東境自此必然戰火重燃,那個時候,西境的和平,便很關鍵,我們在那個時候不能後院起火。鄧樸是秦國邊軍在我們西境的統帥,如果能與他有很好的溝通,或者到時候對國政大有裨益。」# G$ U4 ^& m9 }; Q; }" w

5 X, \; l, Y' Q% ^! m8 V' a9 u& y  「大將軍,說實話,我是不贊同現在對齊人用兵的。」譚俊有些苦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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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我們能夠置喙的,譚郡守,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上書陛下。」安如海道:「陛下的心思,便是能打垮齊國,一統天下。」& J9 E$ O2 o  M0 y  t% ?8 C# j

: m9 I/ L. @/ W: R. t  譚俊嘆了口氣,欲言又止。7 N. h1 @7 F; l# F

5 b  O" L! x6 @) l  安如海轉頭看著一邊的剪刀,「你這一期練的兵我看了,很不錯,頗有了一些精兵的模樣。這一批兵,我接受了。接下來,你要迅速地再次招兵,練兵,只要你能保持練出精兵的這個速度與規模,我上書陛下為你請賞。」  \: Y# M, `0 e  Y

( e5 z# o+ @, ?; G. }  「多謝大將軍,末將一定努力,不會讓大將軍失望!」剪刀躬身道。「不過這批兵雖然看起來像模像樣了,但還沒有結過戰場的洗禮,恐怕還只是一個樣子貨。」, o' ]- D3 H' _% v+ R) B0 `

0 l( \* p3 g" D; X8 I8 U  「不必擔心,這一次他們只要有個樣子就行了。我去見鄧樸,又不是與他火併。」安如海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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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6 20:41: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五章:野狗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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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了多日的老天爺突然變了臉,滾滾烏雲似乎突然之間便從天邊被風吹來,籠罩在安陽城的上空,天似乎要塌了下來,厚重的烏雲之上,隆隆的雷聲隱隱傳來。( `9 O& m, U  A  D, |& l) ^5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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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一場大暴雨正在逼近安陽城,街上行人立時便亂了起來,紛紛加快腳步向著家的方向走去。到處都是一片忙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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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狗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切,他的目光,更多的是盯著街上那一雙雙快速奔跑的雙腿之上,收回目光之時,視線卻落在自己的雙腿之上。被挑斷了腳筋的他,這一輩子只怕再也站不起來了。伸手捶了捶雙腿,野狗苦笑了幾聲,伸出手,扯了扯身上破破爛爛,幾乎遮不住身體的衣物,將擺在面前的破碗拿回來,塞進了懷裡,以手撐地,緩緩向一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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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l- z4 K9 d6 ^4 P  今天這雨看起來不會小,得找個避雨的地方。自己可不能淋濕了,以自己現在的身體,淋濕了極有可能生病,自己生病了可不會有人理。自己可不能死了,得好好的活著,睜大眼睛看著那些人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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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V' q' R3 o6 Q$ n, B; d  前一段時間,野狗親眼目睹了那些人的棺材被拖進城來,楊義,辛漸離,程平之,還有那些參與了圍攻敢死營後倖存下來的內衛,死了,全都死了。那一天,是野狗自被抓之後最快樂的日子。他堅持不懈地在一家酒館門外討酒,雖然被酒館裡的夥計踢了好幾腳,削了好幾個耳光,並被數次擡起來扔到巷子裡,但他仍然堅持著再爬過去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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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2 J6 n2 D' o( p: p/ B0 a  或者是他的堅持讓酒館老闆怕了,也或者是酒館老闆擔心這傢伙老這樣爬來爬去會極大地影響自己的生意,最終,野狗成功地討到了一壺酒,雖然是那種最差的,還帶著一股餿味的酒,但那也是酒啊,老闆最後還奉送了一包鹵豆子。5 i6 w6 _7 z4 W: `. \

0 D2 }; g/ ]  B4 {% \# R& D  一路艱難地爬到了安陽郡統領衙門之外,野狗開心的喝著酒,吃著鹵豆子,一小口酒,一顆鹵豆子,野狗吃得極仔細,喝得很小心,生怕弄灑了一滴。5 R% e1 k3 ?4 ^9 M* W2 J

8 A7 F1 D+ b# S& g1 _  喝了半壺,酒意上頭,野狗高聲唱起歌來。就是那首敢死營所有士兵都會唱的歌,傳自他們的老大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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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a) o1 {% E+ g$ Y- v  如果感到快樂你就拍拍手。/ s! v7 V4 D7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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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是開心啊!6 l5 n3 r0 l0 S  ]/ X

8 Y5 b8 ]% l3 N- S$ {% _0 O  c. l  後來門開了,幾個士兵兇猛地撲了過來,搶在他們之前,野狗將壺裡的酒喝了一個乾乾淨淨,然後將身子蜷縮起來,他以前揍人殺人都凶恨,當然,挨揍的功夫也不差。不過現在顯然不比以前,氣海被破,一身武功盡數廢了,那一腳腳,一拳拳,打得可真是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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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T2 F! x( J9 g- ?: C  不過他還是在笑。: L" ~1 |0 e% b$ o)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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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讓他最懊惱的是,那一包鹵豆子自己沒有吃完,從懷裡顛出去了,最後被那些士兵踩得一顆也不剩了。, e" B( m$ O) @2 X% S0 `

! g' [1 G& m9 Y* e  他知道這些士兵是剪刀派來的,剪刀愈是如此,他愈是開心。因為剪刀怕了。現世報,來得快呢,肯定是舒大夫回來了。以舒大夫的手段,收拾這些人還不跟玩兒似的。. }9 d  w) r7 }" A; {

" Q- S( G  w3 j  o  啪的一聲,一滴冰冷的雨水正好打在他的臉上,那種清涼感立時便從臉郟之上傳到了心裡。野狗卻沒有感到欣喜,而是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標出一句髒話。「日!」( @) L; j; }# c5 @# g2 E! m2 C

3 T" S1 B! s0 ?" n/ o; f: f  他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避雨地點呢,這條街上的店舖對他可是毫不客氣的,顯然受到了某些人的叮囑,要是他敢爬到那些人的門樓子裡去,注定便會挨一頓打。摸了摸身上,一絲絲痛苦浮上臉龐,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了,到處都是淤青,這些天,挨的打比以前可多了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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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艱難地在地上爬著,他還得時刻提醒著那些奔跑的人流的腳會踩到自己的雙手。雨下得越來越大了,豆子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之上,濺起點點灰塵,一股土腥味隨著風在空中傳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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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X7 }$ L8 r0 I+ X' t( `  片刻之間,地面就完全被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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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在地面上爬著,卻是越來越費力了,沒爬行一段路,野狗已是變成了一個泥人。努力地向前爬著,在這條街的盡頭拐彎,再向前幾百米,有一座旱橋,那下面的橋洞,便是他的目的地。4 H" I' G  O" Z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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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突然多出了一雙軍靴,野狗擡起頭來,看到了剪刀。剪刀全副披掛,手按著刀柄,正冷冷地站在他的身前,身後,一名士兵舉著一把大傘,替他遮擋著飄潑般的大雨,更後一點,則是數十名衛士。% e- L; l0 E0 b6 z5 t# V7 t$ b

7 q) }# x% p' C2 C& {" F( G6 w  顯然,剪刀剛剛從校場回來,正準備返回他的統領衙門去。! v& \' A) m! R

, _9 u+ Q. f- `6 d  野狗呵呵的笑了起來,看著剪刀的臉,「你怕了。剪刀。」. z  S4 t0 O$ h7 W

% f0 ~$ H5 F" {9 J  剪刀沒有說話,刀子一般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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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6 K: b/ Y, R2 e% l% M0 S  「你就要死了!」野狗揮舞著手臂,大笑,「大夫回來了,瞧著吧,大夫一定會來找你的。楊義死了,辛漸離死了,程平之死了,你以為你能逃脫得掉嗎?哈哈哈,剪刀,你現在是不是特想殺了我?免得我看到你死時的慘相。你我都知道大夫的手段是不是?讓我想想,大夫一定會想法子先將你毒倒了,然後拖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用他那些鋒利的小刀,一點一點地將你的血肉剮下來。你的肉沒了,你的血還沒有流盡,但你人還活著,還能清楚感受到痛苦。哈哈哈,想到這些,我便美得睡不著覺啊!」' m0 S# T( T/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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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野狗在笑聲中冷冷地勾畫著那一幕幕殘忍的畫面,打傘的士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手一軟,傘偏向一邊,雨水立時便打濕了剪刀的半邊身子。) E" S) w' Y0 T! b( a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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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剪刀反手一掌打在那士兵的臉上,半邊臉頓時都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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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4 \! n" G9 S: R% y4 p  「呵呵,果然官越大,脾氣越大啊!」野狗譏諷地看著剪刀,嘲笑道。& a) Y- P1 }0 a5 W1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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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緩緩地蹲了下來,看著野狗,「不錯,我是怕死,現在的我怎麼捨得死呢?我徹底洗白了自己,我成了朝廷言正名順的將軍,我住著大房子,每天吃好的喝好的,不用再上戰場去拚死拚活,這樣的日子,我還遠遠沒有過夠呢,我當然怕死了。不錯,舒大夫是很可怕,我以前也敬畏他,但這不是還有你嗎?野狗,你知道我留下你的用意了吧?我有你啊哈哈哈!大夫要來殺我,你就得死在我的面前,從現在起,咱哥兒倆同吃同睡,怎麼樣,這待遇不錯吧?」* N8 X/ A6 a$ j9 j

2 X- s+ K* B4 K' t6 R  h  剪刀站了起來,一揮手,兩名士兵大步過來,將野狗從地上拖了起來。噹的一聲,一隻破碗從野狗的懷裡掉了下來,剪刀的大腳踩上去,卡嚓一聲,破碗徹底變成了一地的碎末。; A, F# {% o) S$ l# J( J

- K8 k5 r' V* ?5 h  剪刀轉身,向著家的方向走去,士兵夾著野狗,緊緊地跟在剪刀身後,任由野狗的兩條腿無力地拖在後方,將泥濘的地裡犁出兩條溝壑。6 B9 Q# m5 D;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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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徑關外,鄧樸站在如注的暴雨之中,看著遠處那漸漸停下來的黑色的鐵流,那是安如海帶來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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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鐵甲在瓢潑般的大雨之中屹立如山,不動不搖,鴉雀無聲。看著這等軍容,井徑關上的秦國邊軍的面容都嚴肅起來。! f# J5 _" f5 |/ F( N

9 Q+ f7 N! N3 Q  U% G& L8 {  「安如海赤手空拳來到西境,短短的時間內,便擁有一支看起來還不錯的軍隊,了不起。」鄧樸擊掌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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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3 x) Y, L, o% U) }2 Q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這支軍隊的前身應當是安陽郡兵。不過看起來,經歷了安陽城事變之後,他們應當是脫胎換骨了。」一邊的鄭瀟道:「或者以後會成為我們的勁敵。安如海當真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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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這支兵的人不是安如海,是那個綽號叫剪刀的原敢死營副尉。」鄧樸淡淡地道:「此人在安陽城事變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現在可是高昇為安陽城的郡兵統領了。鄭將軍,你的情報收集工作可有些問題啊,居然還沒有我清楚?」. x9 m. f- F  |6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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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樸的語氣很淡,但鄭瀟還是從中聽到了斥責之意,進駐井徑關之後,由於對面根本沒有了可以匹敵的楚國軍隊,鄭瀟的確對對方軍隊的情報收集有些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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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P5 t/ `  「大將軍教訓的是,末將一定會從現在起加強這方面的情報收集。」; E2 F0 [! V/ E$ I/ z* k- m+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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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鄭瀟的話,鄧樸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絲笑意,收集情報?等你能夠活下來再說吧。他並沒有再說話,因為鄭瀟在他看來,已與死人無異,對一個即將要死的人,還要寬容一點為好。+ V1 N4 g#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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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的黑色洪流左右分開,一騎緩緩自中而出,看到來人,鄧樸呵呵一笑,「開城門,備馬,我去迎安大將軍一程。」4 s0 o/ {3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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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徑關城門緩緩打開,鄧樸騎馬緩緩而出,迎向安如海。! [! [: W3 |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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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相隔數米,不約而同的勒馬停下。雨水如注,沿著兩人的盔甲唰唰流下,馬兒在暴雨之中有些不安地打著響鼻,不時的扭來扭去。片刻的對視,鄧樸開口道:「安大將軍果然還是如以前一般,好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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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 o6 d) ]* r3 |8 p# y! ~' D  「當年的青年才俊如今已成了秦國的棟樑之村,可喜可賀。」安如海點頭道。他快六十歲了,而鄧樸不過四十出頭,的確算得上是鄧樸的前輩。, ?* C( I' s&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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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安大將軍一誇,鄧樸可是喜不自勝,安大將軍,外面雨大,與我入關詳談如何?」鄧樸策馬旁行幾步,讓開了通往城門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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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來了,當然要進去詳談。」安如海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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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6 20:44: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六章:風雨之中有客來/ @4 R' ?' i7 {8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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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來得快,卻也去得疾,不過這一次卻不像往日大雨過後便能看到彩虹,厚重的鉛雲遲遲沒有散去,微軟的風中,絲絲細雨隨風飄蕩,在不知不覺之中,便讓你變得渾身濕潤。雨將入夏以來的燥熱一掃而空,清涼的味道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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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郡統兵將領府之外,數十名衛兵拄著長槍,認真戒備著。與往日懶散的郡兵比起來,他們顯然是不同的。自從安陽城事變之後,安陽城內的人一個最顯著的認知便是郡兵舊貌換新顏,變得真正像軍人了。; r! F5 b" A' C4 z, R' {# p+ @

0 s& V6 ]+ ~6 j/ `' F* M  z  街上再也看不到著裝不整的郡兵三五成群的遊蕩,惹事,反而能看到他們著裝整齊,排著整齊的隊列在街頭之上巡視,在經歷過了最初的不適之後,城內的人對於郡兵的好感開始成倍地向上升著,至少,現在的治安比以前要好上了太多。; M4 c) O7 f' Q7 ]! K: M% W

1 |$ K% C5 J- C. H4 g  h9 n  P  以前這些郡兵本來就是麻煩製造者,但現在,他們成了秩序的維護者,街頭的閒漢地痞在被這些郡兵收拾過幾回之後,看到他們的身影,聽到他們的口號聲,便立即遠遠的消失。6 r6 i; b( S, {+ l- T- D0 f

$ F+ ?  J$ B4 Y- f* t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安陽城的百姓對於新上任的郡兵統領還是有高度的認同感的。換帥如換刀,前一任統領就是一個混帳,但新一任的統領,看來還是一個能為民做事的好官吶!- E6 V: z/ g0 R) I1 h

8 \) W! P4 \: d; d' |+ o- H" Z  雖然這位統領的官架子看起來要大上了許多,像他的府第之外,便有為數眾多的郡兵在警戒著,不明真相的人稍一靠近,便會受到嚴厲的警告,行動再有所遲緩,立即便是鞭子刀鞘狂風驟雨搬的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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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9 W  M- b0 a. a& w  暴雨過後的統領府,在府外值勤的士兵似乎更多了一些,這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不少本來要經過這裡回家的人,也情願多繞一點道也不準備從這裡經過,必竟在一群兵大哥虎視眈眈之下走過去,對於這些小老百姓們來說,還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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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這些傢伙可還是安陽城中的一霸。+ m9 n# u. l. r. s0 W' c3 T

/ N6 Q2 I( {% }: p" d  入夜之後,雨下得反而更大了一些,打在屋頂的瓦片上,大樹的葉梢之上,發出一陣啪啪嘩嘩的聲響,府邸大門之上的數盞燈籠在雨絲之中顯得有些朦朦朧朧,光線被減弱了許多,只能照亮門前數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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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年輕的軍官扶著腰刀,帶著一隊士兵,從遠處一路整齊的行來。軍靴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嗵嗵的聲響,水花四濺。% I& A* C; E1 g5 o!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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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郡兵原本的軍官在剪刀上任之後,被一刀切,統統被調任,這些傢伙們大都是前來鍍金的,原本想靠在西邊身邊沾一點光,但形式驟變,原本安全的地方,現在可就成了凶煞之地,特別是不久之前的安陽城事變,那一場血戰,將不少人的膽子都嚇破,其實不要剪刀開趕,他們自己也在積極地謀求調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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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軍官都是在剪刀上任之後,殘酷的第一期訓練之中脫穎而出的,最好的一批被剪刀留了下來,擔任下一期的訓練主官。這位便是其中的一位,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弟,一躍登天,直接由普通大兵晉陞成了牙將。4 Y( Z; G2 @$ [& a  \

/ v1 w1 A5 n7 R4 }  自然,他也對剪刀感恩戴德,視剪刀為自己的大恩人。受命巡邏保護統領大人的府第,在他看來,更是一種莫大的榮譽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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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首挺胸,保持著嚴整軍容的他,看到府門前的士兵有些懈怠,有幾個甚至靠在了大門上,一雙濃眉登時豎了起來。手摸到了腰上的另一件裝配之上,那是一根棍子,在訓練的時候,這根棍子是士兵們最為痛恨的東西,因他隨時隨地有可能落到他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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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棍子舉起,卻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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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雨絲裡,傳來了不重但卻極清晰的腳步聲。年輕的軍官,雖然背對著長街,但卻從對面士兵的臉上看到了錯愕之極的表情,那不是下級對上鋒的懼怕。# R+ J1 ~% ?5 }

& D& X# C9 e7 V2 ^7 j9 I  他霍地轉過身來,臉上也出現了與他的士兵們一樣的表情。三個人,成品字形正在向著大門走近,而他帶來的那一隊士兵,本來是站在那三個人現在的位置上的,但現在,都倒在了地上。! c/ s& e2 s; ^+ [9 f  r* ~0 n6 i

! z8 [8 T+ o9 t1 s5 c) C  無聲無息,沒有一點點反應,就這樣爛泥一樣地倒在了地上,任由雨絲拍打著他們的臉龐。) R; p/ S2 v' c5 h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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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軍官心下大駭,手中的棍子脫手掉在地上,手迅即無比的按上刀柄,想要抽刀,能被剪刀看重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手按上刀柄的同時,他張嘴欲呼,憑著最本能的反應,他迅速地明白,眼前的來人,絕對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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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搭上了刀柄,卻彷彿又一隻無形的手按在他的手上,竟然不能將佩刀抽出鞘一分一毫,他覺得自己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呼喊,但卻發現自己聽不到一絲的聲音,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完全地封閉在其中。8 @# b% P& N$ e9 p1 \( R. v% C

. b( h6 ~/ a* q5 j, T  三個人,他看清了他們的面容。兩個他不認識,但左邊那一個,他卻怎麼也不會忘記那人的面容,在那一個流血的長夜,這個男人舉著他的鐵刀,在郡兵隊伍之中橫衝進撞,多少袍澤倒在此人的刀下,身首分離,四肢不全。5 j% w, Z% k3 ?% a

2 Y% k, l: V1 @+ z$ W! s  那是章孝正。朝廷通緝令之上排名第二的人物。那個在倖存下來的郡兵口中猶如地獄之中逃出來的惡魔。5 @. ^3 w;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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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從頭上,身上滲出來,雖然天氣很涼爽,但這瞬間,他仍然被冷汗浸透。章孝正這樣的惡魔都只能跟在那人的身後,那走在最前面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凶神惡煞?) O; f1 x/ `, C0 ~3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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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從他的面前旁若無人的走過,年輕軍官甚至看到右邊的那個青衣人衝著他笑了笑,這是他最後的感覺,鼻間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甜香,然後他便兩眼一黑,整個人向地上軟倒,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看到,門前所有的士兵已經躺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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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他在心裡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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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統領府第之中,只有那個小院裡還亮著燈光。野狗就躺在屋簷之下,身邊站著兩個看守他的士兵。此刻的野狗,正瞪大眼睛看著窗紙之上映出來的屋裡的剪影。3 D, {& a# g' ~: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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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野狗來說,能在沒有雨淋的地方睡上一覺,已經是不錯的待遇了,更何況被剪刀拖到這裡之後,他還吃了一頓飽飯,居然還有酒。7 W4 H/ s# Y3 K# b1 T/ O2 j

. A, F) E+ m/ w, J' \- M+ U5 ]  剪刀是不想自己死得太早吧。舒大夫回來了,現在自己成了他的護身符,想想也覺得可笑。連紅兒那一介弱女子,都不曾被要挾成為對方的籌碼,更何況是自己,自己的綽號可是野狗。活到現在,不就是為了看一眼剪刀的下場麼?7 |  L- b, \4 w: I9 V( Y#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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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可真是怕死啊!這個看似平常的小院裡,現在可算是機關重重,當然,這一切根本瞞不過野狗,剪刀的這些手段,哪一樣不是從敢死營中學來的,現在唯一的不同之處,也不過是在暗處,設下了暗哨,佈置上了弩機而已。這些東西,對付旁人或者有效,但如果真是敢死營的人來復仇,這些手段,只不過是貽笑大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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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對舒大夫有效!野狗突然想起來,好像舒大夫的功夫著實不咋地。想了一會兒子,突然又笑了起來,自己可真是咸吃蘿蔔操淡心,舒大夫是什麼樣的人,不來則已,來自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更何況舒大夫在敢死營待了好幾年,有什麼鬼魃技倆他沒有見過?1 M  T7 x" m# d+ g* L% N

- }& g( a& f% d# n  野狗只知道那天有幾十口棺材送進城來,知道死得是什麼人,卻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在他想來,舒大夫殺人,自然是用他最擅長的,那就是毒。如果他看過那些人死的慘狀,想來也不會再在這裡瞎擔心了。3 l9 C4 ]' `% i, L7 O* _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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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正在上演父慈子孝,內裡傳來的聲音卻讓野狗有些惆悵,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看來也沒有說錯啊。9 H1 F- g' P9 ^4 a* t1 I/ t

) b4 G- P" O6 W% ^( T) ]: g' t  屋內,剪刀一身便服,正端著碗,一湯匙一湯匙地餵著自己的瞎眼母親,老人坐在圈椅之中,滿臉都是幸福的光芒。被從秋水城那個小地方接到這裡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兒子已經有大出息了,不但在城裡擁有如此大的豪宅,而且進出都是前呼後擁,這宅子裡,主人只有他們三個,但保護他們的士兵至少有上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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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 ]1 X7 l! K$ D4 Q7 ^: L7 u& i  她的眼睛雖然再也看不到了,但只要能摸摸兒子的臉龐,聽著兒子說話的聲音,她便覺得極大的滿足了。老頭子癱在床上好幾年了,到了這裡之後,在大夫的悉心治療之下,現在居然能勉強撐著坐起來了。8 C; f2 u. D,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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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話,那就是兒子還是孤身一人,沒有找媳婦,更沒有給他們生下一個一男半女讓他們抱抱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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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白天裡的凶神惡煞,也沒有了那滿身的戾氣,此刻的剪刀,在兩位老人的面前,只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微笑著聽著老人絮叨,埋怨,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一匙一匙餵完母親,走過去接過父親早已吃完的碗,又從牆角裡端來水盆,準備替父親擦洗身子。前幾年裡,因為母親眼盲,又沒有力氣,父親長期臥床,身上長滿了褥瘡,雖然調養了這幾月的時間,也不過是稍有好轉而已,現在每天都還必須擦拭藥水。4 ]$ Y  h+ @/ c+ x9 e4 y

. R2 \# v# `: Q( N1 n* R  擰乾毛巾,剛剛擦拭了一下,剪刀的手卻僵在了那裡。2 p- X4 I0 L- [* i$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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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野狗也霍地轉頭,看著小院的門口。武功雖然沒有了,但敏銳的感覺卻還在。# J1 U/ C1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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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7 20:48: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七章:不義還是不孝?: [: t) q% I! B: K; S
               
- W( x/ [* @: ^, [# s$ g  放下手裡的毛巾,剪刀走到屋角,從那裡提起了沉重的鐵刀,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父親,他正擔心地看著剪刀,他衝著父親笑了笑,走了出去,順手掩上了房門。. ?3 O1 O, X" `) v6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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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了野狗的身旁,手裡的鐵刀垂下,刀尖正正的對準了野狗的後心,只要稍一發力,鐵刀便能透胸而入。+ X, v+ h+ @2 O3 l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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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如海剛剛離城不久,敵人就尋上了門來,對方應當對城裡的情形一清二楚,這讓他心裡有些發緊。他知道,陪同舒暢的還有一位九級高手,憑著這院裡的佈置,是怎麼也無法應付一位九級高手的,但他現在有野狗在手。打不贏九級高手,但卻有能耐在對方動手之前殺了野狗,這就是他的憑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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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8 k9 q8 d$ l; i  敢死營的人平時看起來劍拔弩張,隨時都會大打出手,但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卻都是一個個能為袍澤拋頭顱灑熱血的。曾幾何時,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就像他現在拿刀對著的野狗,過去,他為野狗擋過刀,野狗也為他中過箭,他深深的瞭解敢死營,正因為瞭解,所以有恃無恐。' x8 t/ v+ j0 f0 W7 q" ?& P

5 X  B4 T+ W+ Q* ?2 v9 V( N  野狗沒有理會後心裡的刀尖,他看著院門,臉上出現了焦慮的神色,他知道這院裡的佈置,他就更擔心前來的同伴。& n, M6 i; {- m8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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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死營那裡還有什麼人呢?除了大夫,能拿得出手的高手也就只有小貓,和尚了,單憑他們兩個,又怎麼能在這安陽城中來去自如?3 F. n* n8 U% f* G7 L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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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如同沙粒一般簌簌掉落下來,不是被震碎,沒有木屑飛裂,就這樣如同積雪遇到陽光一般,就此瓦解。看到這一幕,野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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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野狗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的還有剪刀,他終於要直面一位九級高手了。以前他見過宗師級的左立行,但他那時候,只夠資格站在隊列之中仰視,他也見過林一夫,但林一夫說話的對象從來都只是秦風。他還見過安如海,安如海讓他感到了壓力,那是因為安如海並不喜歡他,相處之間,九級高手的威壓不自覺的便加諸在他的身上,以前,他並沒有這種感覺,因為左立行也好,林一夫也好,眼中並沒有他。在他們的眼中,剪刀和路人甲路人乙並沒有什麼二致。/ O( G0 I+ W' a  A3 S#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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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安如海對他並沒有殺意。( b8 g6 i4 P  j) ?  p# Z4 n/ `6 o2 K: i3 v

& w0 f! a% \- R& d  但現在,他將要面對一個要以殺他為目標的九級高手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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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融了,一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緩緩地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是常小貓和舒暢。8 P. B: h9 c+ h) `$ X/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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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仍然像以前那般,看什麼都是雲淡風清,常小貓一進來,兩隻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剪刀,那雙眼睛,在噴火。! H! ?8 r+ n5 p- }9 v6 C

  D) s/ a" U" d. l* q0 r  但他們只是站在哪裡,並沒有作聲,只有前面的那個黑衣人,一步又一步地向著剪刀走來。* e' U2 ^5 r0 V8 O+ _0 t+ B2 j%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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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野狗!」剪刀感到呼吸有些艱難起來,手腕略緊,刀尖微微突入野狗的脊背,厲聲吼道。; J9 L& x' }9 ?3 G; ~2 ?) o

4 t4 V. e+ [6 _  黑衣人應聲止步,手慢慢地擡了起來,隨著對方手擡起,剪刀手裡的鐵刀又向前進了幾許,鮮血從野狗的背上慢慢地滲了出來,在刀鋒凝聚,啪啪的滴了下來,在寂靜的院中,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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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擡了起來,不是向剪刀攻擊,而是握住了斗笠,緩緩的取下,隨手一扔,斗笠飛到了黑暗的一角,黑衣人擡起頭來,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剪刀的面前。" W3 B- ~8 D* v$ y+ g0 i  X9 g" e3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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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聲,剪刀手裡的鐵刀應聲落地,手指著對面,嘴巴一開一合,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無聲的言語,看著極其詭異。( b" \: x1 k; h% v8 E

0 v1 U( y4 S. ?3 f  野狗也呆了,那一張面孔,曾無數次在他的夢裡出現,可每一次出行的時候,都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人居然完好無缺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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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 m2 p- c5 {) Y5 T  他擡起手來,狠狠地扭著自己的臉龐,生生地將臉上的肉都揪青了,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原來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老大還活著,老大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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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z) v4 R) [  野狗完全忘了身後的剪刀,忘了自己現在還是敵人的肉盾,他雙手著地,拚命地向前爬去,「老大,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啊!」  L% d5 f* X. e) r6 s4 F4 S  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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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剪刀似乎完全忘記了他活命的所有倚仗就在野狗身上,他只是呆呆地看著秦風,如同一座木雕泥塑,任由野狗向前爬去。他身後的數名士兵雖然提著刀,但看著剪刀的模樣,卻是一個個誰也不敢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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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輕拂,如同空中有一隻無形的手,野狗被憑空扶了起來向前漂去,秦風給了他重重的一個熊抱:「野狗,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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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A( j0 F5 T/ C  野狗流著淚嗥叫著,不類人聲,這一瞬間,這些日子所有的苦難,他都覺得值得了。+ ?. V; G7 J3 B( @9 y. T4 c

9 ]: Q- {. B6 n& u$ E- ~: S7 G  小貓走了過來,從秦風的手中接過野狗,伏在小貓的肩上,野狗哭嚎的聲音更大了。9 P6 B5 H! j) m7 Z% q) t( J* j

. v; {% L2 n" y% ?1 v  「小貓,是我殺了嫂子,你媳婦兒是我殺死的,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他嘶聲吼叫道。回答他的是小貓緊緊的擁抱:「野狗,不關你的事,我知道,我知道小紅是怎麼想的,我知道那刻,她只想你快點殺了她。這不關你的事,你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 N4 A0 ~9 N4 {$ q3 V2 Q6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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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你還有臉見我嗎?」秦風終於開了口,看著剪刀,他冷冷地問道。+ H6 m4 N- v) g7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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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卟嗵一聲,剪刀跪倒在地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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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6 s! f6 K( v  秦風手一招,那柄落在地上的剪刀的鐵刀凌空飛了起來,噹的一聲,直直地插在剪刀的面前,「看在你跟著我轉戰數年的份兒上,你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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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5 K) Y' K# \1 ~# M# o5 y" `  剪刀霍然擡頭,臉上淚水橫流,滿臉痛苦,不甘,他緩緩地伸手,握住了鐵刀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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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絕不。」他慢慢地站了起來,眼中的不甘,恐懼,愧疚,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了瘋狂之意。「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x2 s( ^# _, E. C

/ C( k9 ?$ Y8 O4 ]" `* E  秦風看著他,「你覺得你還能活下去嗎?你如果還活著,那冤死的一千三百八十二名敢死營的兄弟們會怎麼想?剪刀,你聽到了嗎,他們在九泉之下歡呼,他們擠在一起,伸長了脖子,都在看著你的下場,你,怎麼能不死?」  Y1 x; n$ E' p3 t0 S8 x

: }/ P% E5 K% D  雙手緊緊地握著鐵刀,剪刀挺直了脊背,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吼聲:「我不能死,來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0 D* r& e5 `' Q4 H

& N! v$ |% W& ~/ c3 ?! t& x  他高高地舉起了手裡的鐵刀,嗥叫著向秦風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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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扛著野狗的常小貓向後退去,舒暢也在向後退去。院子裡弓弩之聲大作,無數的弩箭從暗處射出來,射向院中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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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伸手,簡簡單單的一拳擊出,向前撲來的剪刀如同被一面大鐵鎚迎面擊中,卡嚓一聲,那柄自他進入敢死營起就伴隨著他的鐵刀斷為兩截,他自己也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翻著觔斗一路向後,轟隆一聲,撞碎了屋門,重重地跌在屋子的中央。$ ~& O* D: X( m5 Y+ X

; H7 i! @1 s% @( C  R/ ^4 w  院中,狂風大作,無數自暗處射出來的弩箭被風捲起,叮叮噹噹一陣亂響,不知落到何處,常小貓有些震駭地看著院裡,他早已看不清秦風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個個的士兵從暗處飛出來,伴隨著啪噠啪噠之聲跌在院子當中,不過眨眼功夫,秦風又出現在他的眼前,但整個院子裡,除了他們幾人,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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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手抽出小貓腰裡的鐵刀,秦風大步跨進了屋內,小貓和舒暢敢緊跟了進去。+ j( a3 B0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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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跌在屋子正中央,一個瞎眼女人正撲在他的身上,雙手摸索著捧著剪刀的臉龐,焦急地呼喊著,哭叫著。床榻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漢正從床上翻下來,雙手撐地,向著剪刀和那個女人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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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楞住了。" v/ R# _. P8 D% S2 O2 z6 x3 H  O

/ s8 S2 d. l+ K. G8 z2 S" d  小貓和舒暢也楞住了。; @- V' t, N1 E

9 ?, k" y, `# {! q% l* f9 c/ q  剪刀的頭被瞎眼女人抱在懷裡,正在大口地嘔著血,現在的秦風一擊,遠遠不是他能夠抵擋得住的。一口口的血噴在女人的臉上,身上,手上,感受著那腥熱,瞎眼女人無助地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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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老頭爬了過來,無法想像一個癱倒多年的人,是如何迅速爬過這段距離的,他雙手死死的抱住了秦風的大腿。" F, h' P* M* _3 O" W4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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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漢,我兒子是好人,不要殺他,殺我吧,用我來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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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8 j/ b7 i2 n  H; w3 j  剪刀噴著血,看著秦風,呵呵地慘笑著:「老大,你永遠都是那麼厲害,我還以為自己能與你一拼呢,還是不堪一擊,原來,那個九級高手,就是你,咳咳。在你面前,我就跟當初那個剛剛進入敢死營的菜鳥一般無二。」, d# r8 u1 @$ M0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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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秦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剪刀,你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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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a6 q6 J1 I, w  「沒得選啊,老大!」剪刀看著秦風,慘笑道:「沒得選,他們拿住了我的老爹老娘,我只有兩個選項,要麼選敢死營,要麼選爹娘,老大,你告訴我,我要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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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沒有人作聲,只有剪刀淒厲的聲音在屋中迴蕩:「老大,選擇我的爹娘,我就不仁不義,選擇敢死營,我就是不孝。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爹娘,他們還不到五十歲,看起來像是六七十歲的人吧?這些年,他們受我拖累,吃盡了苦楚,一個瞎了眼,一個癱在床,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難道還要因為我的緣故,讓他們連活下去都成為一種奢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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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義,不孝,老大,你告訴我,我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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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7 20:51: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八章:人與非人的區別4 c! ?7 \- Q4 _  [
               
' [) d, E$ g; z  刀舉半空,卻遲遲無法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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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p8 [, c% q. A) K  不義還是不孝?你怎麼選?猶如被雷劈中,秦風幾個都被剪刀瘋狂的反問給問住了。. I8 o: o, g+ m8 ]6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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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問一答之間,剪刀的父親也大概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情,臉上更顯悲苦。雙手死死的抱住秦風的大腿:「大人,大人,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拖累了兒子,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都是因為我們,殺了我們吧,我們就不該活著。殺了我們,放過我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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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緊抱著剪刀的瞎眼女人從老頭的喊叫中似乎看到了一點點曙光,鬆開了剪刀,她摸索著撲到了秦風的腳下,抱住了秦風的另一條腿,兩隻無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秦風,滿是鮮血的臉上儘是乞求之色。' G& b( ?% {"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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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殺了我們兩個吧,我們兩個換兒子一條命!」  c* q5 R; [! l5 U, N7 J5 w/ u

2 `' c- e( y  R* |6 V  兩個年老體衰的老人抱著秦風的兩條腿,只需要稍稍發力,便能將他們遠遠彈開,可秦風卻沒有動彈,任由兩人抱著他的大腿,拚命地搖晃著他的身體,手裡的刀雖然還舉著,但卻已經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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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e  J; M( C$ z( B  U/ B0 B  「剪刀,你還是人嗎?」舒暢冷哼了一聲,踏前一步,手揮處,兩位老人喊叫之聲頓時停下,軟軟地趴到了地上。「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能將你父母被劫持的消息告訴同伴,大家難道不能想辦法救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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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w5 C' ~) X  「救,怎麼救?你能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嗎?」剪刀盯著舒暢,「而且,朝廷要對敢死營動手了,秦老大在上京已經被關了起來,舒大夫,你告訴我,敢死宮的前途在哪裡?我難道拒絕他們,讓他們殺死我的父母,再殺死我,最後我在陰曹地府指望著一支注定要被毀滅的軍隊來替我報仇嗎?老大,敢死營有你,便是一條龍,沒有了你,結果必然便是四分五裂,我死不足惜,可我父母何辜,我受了你的恩,受了敢死營的恩,我願意為了敢死營去死,這些年來,我不知死過多少次了,可我們的父母,他們為什麼要為了敢死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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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k3 `! I5 W8 ^6 M- l1 C  嘩啦一聲,剪刀撕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縱橫交錯的傷疤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M% c! z* ?) `)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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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頓時被噎得直翻白眼。- q' a( D) G+ T# ^$ f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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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就算你要叛變有著十足的理由,可你面對著你帶了多年的部下,你怎麼下得去手?五百人吶,他們被下了毒,這毒是你下的吧?長街血戰,是你親自動手對付小貓的女人的吧?那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 M+ R8 s2 D- T! ?

/ A5 ?; _; `" f/ x+ K  「那又如何?」剪刀咭咭的怪笑起來:「老大,我已經叛變了,我是十惡不赫的叛徒,我是喪心病狂的兇手,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只有我熟悉的人都死光了,一個我也看不到,我才不會感到良心的不安。所以,我要他們都死光,一個也不留。哈哈哈,都死光,都死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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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伏在地上,捂臉嚎啕痛哭起來。. q; g) s9 g7 y" k(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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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是你教我的,有些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極致,你瞧,我把你的話都一直記在心裡,並貫徹在行動之中,要麼不叛變,要叛變,就做得徹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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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7 v8 k$ |" \6 M  「來呀,來殺了我,快來殺了我!」' c' f' h0 s* ^

: @) v3 Q& C$ h% F4 h  他狂吼起來。# K" F+ o% s; H-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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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卻沒有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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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看向小貓:「小貓,你來殺了我啊!我殺了你的老婆,殺了你的兒子,我們不共戴天,我還想殺你,可惜啊,你居然跑了,我晚到了一步,你要是遲走一步,就要和你的兒子女人一起去陰曹地府作伴了,哈,小貓,你還是男人嗎?來啊,來砍了我的腦袋,挖了我的心臟,拿去給你的女人兒子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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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R& Q7 L4 C9 k$ o  小貓臉孔扭典,甩手將野狗丟在地上,幾步搶上去,從秦風手裡搶過鐵刀,高高舉起,大吼一聲劈下,剪刀仰著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撲面而來的鐵刀。6 Z3 |2 B' g8 W* Z* H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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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鋒及臉,卻猛地停下,小貓虎口炸裂,鮮血流出,凝滯片刻,他長嘆一聲,噹的一聲將刀插在地上,舉起手來,正正反反連抽了剪刀十數個耳光,直打得剪刀兩邊臉高高腫起。- R0 T5 T( D4 @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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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你這樣的人,紅兒即便在九泉之下也會嫌我髒了手的。」他黯然神傷,一步步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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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 b- ^" s; W' M) q9 z  剪刀冷笑著,轉向野狗,「野狗,你來殺我吧,我實話告訴你,你的腳筋是我讓人挑斷的,你的丹田氣海也是我派人去破了的,你現在就是一個廢人,我將你養在安陽城中,可不是什麼好心,我是想用你來釣小貓,來釣大夫,來啊,來殺了我,給你自己報仇。」/ s- @, z4 e9 r6 H& X-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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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狗兩手撐地,爬到了剪刀的跟前,手卻沒有去摸鐵刀,而是呸的一口唾沫吐到了剪刀的臉上,剪刀瞪著眼睛看著他,野狗呸呸呸連吐數口,又揚起手來,反正幾個大耳刮子,看著對方已經變得紫黑的臉,亦是長嘆一聲,「剪刀,多年兄弟,你不是人吶!但我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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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U& [2 r3 s) O& F  他掉轉身,又向後爬去,小貓走了過來,將他扶起,兩個靠在一起的男人對視一眼,看看剪刀,再看看軟趴趴昏迷在地上的兩個老人,都是不約而同地嘆口氣,別轉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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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L& X0 D  罪無可恕,情有可原。如果此時易地而處,兩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剪刀殺了,但此時此刻,在一個瞎一個癱的兩個老人面前,二人又如何下得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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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9 q7 `) B, @# c6 \0 T( A4 R  剪刀的眼光轉向舒暢,「大夫,我知道,其實在我們敢死營中,你的心腸是最狠的,你來殺了我好不好,你知道嗎?朝廷本來不知道你的存在的,是我,是我向他們告密的,我說你是敢死營中的二號人物,現在你是通緝令上的頭號犯人,來,殺了我。你過去好幾次救過我的命,沒有你,我早死了,我恩將仇報了,現在你將我的命收回去,我們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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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呸了一聲,「就算你告密又怎樣,老子在上京照樣出入達官貴人府第,一個個的高官顯貴照樣將我捧著,老子的人生,豈是你這樣的小人能理解的,殺你?我呸,髒我的手。」) y5 ^/ {1 J# t+ A5 ]* D+ X

8 k: j6 d8 G3 ^$ I0 e  「老大!」剪刀又看向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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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8 _% C# ^  秦風長嘆一聲,走上前去,一隻手將剪刀提了起來,左手重重一掌擊在剪刀的丹田之處,剪刀一聲怪叫,臉上先是潮紅一邊,緊接著便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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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T- {2 {; I. u- @& r  「剪刀,我會殺你,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先破了你的功夫,算是第一步,接下來的日子,你好好的服侍你的爹娘吧,等你爹娘過世之後,我會來找你的,不論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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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m7 G$ v- F! @( d8 O) ~  抖手將剪刀破口袋一般扔到地上,秦風轉身,大步向外走去。5 y3 K; l, ^  \: K%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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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嘆口氣,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個老人,搖搖頭,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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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 {2 w5 S' w; c  小貓將野狗扛在肩上,狠狠地看了一眼剪刀,霍地轉頭,大步而去。3 ~' p! {7 X1 |( n2 l# q0 i3 u

4 `9 J6 B) [2 G' w5 B, ]$ s  屋內,只剩下了剪刀,四仰八叉地躺在血泊之中,放聲大哭著。這哭聲,不知是慶幸,是高興,還是愧疚,抑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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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o* ]" U; ?4 k" M5 h; ?& ]3 K  帽兒山上,小貓盤坐在紅兒的墓前,手撫墓碑,低聲喃喃地說著什麼。6 M: u7 j4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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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貓,對不起!」秦風走到小貓跟前,手落在他的肩上,「那個時候,我真是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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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貓回頭看著秦風,「老大,別說是你,我也下不去手吶。我們與剪刀的區別,就在於我們還有人性,還是人。紅兒是一個好女人,心地最是善良,她在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我今天不替她報仇的。因為她肯定不希望她的男人,也變成一個沒有絲毫憐憫心的人。這是我與紅兒在一起過的幾年裡,學到的最好的東西。」8 l/ S7 u0 _1 q

/ @2 f. E& D& M3 H  「我答應你,等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找到剪刀,殺死他的。」秦風回望著遠處依稀的安陽城的影子,用力地道。" D) C2 R9 ^" [9 [. m

* o( ?' _4 q4 g' c! I) G, `' h0 |  「並不打緊了。」小貓笑了笑,「看得出來,剪刀現在活著與死也沒有什麼差別,或者他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現在老大你又廢了他的武功,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裡天天受著這煎熬,日日在恐懼之中度日,不比一刀殺了他更讓他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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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點了點頭,拍了拍小貓:「小貓,你的確是一個好人,紅兒沒有看錯你。」4 n" K7 E4 n! V( G. ^" {% Y

9 v* w9 F% N7 b# z  「老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會兒好嗎?」小貓看著紅兒的墓碑,道:「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要跟著老大去遠方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多陪她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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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秦風轉過身去,抱起了石板之上的野狗,與舒暢一起,向著山頭的另一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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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q0 r5 J  雨仍在下著,三人身上早已濕透,但他們卻渾然不覺,野狗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秦風,微笑著道:「老大,你還活著,太好了,敢死營有你,便有希望,我們的這些仇,可就都指望著你了。」* H0 `0 [4 n! Y# c' [9 T7 G% @

; ^- S- `2 m& d$ j: [6 V* y5 f  「剛剛在城裡,你不是下不去手殺剪刀嗎?」舒暢在一邊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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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 S: f* z: r% I4 D  野狗嘆了一口氣:「說來說去,剪刀不就是一把刀嗎?他是可恨,可也可憐,從此以後,他便要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了,相比起來,我反而要更快活一些。老大,我們的敵人是誰你最清楚了,我是沒用了,老大,你可要將這該死的大楚捅個稀巴爛,讓姓閔的一個個都不得好死,才能消了我這心頭之恨呢!」- |1 i% \' L3 Y  o*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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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野狗的話,舒暢臉色微變,看了一眼秦風,果然看到秦風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知道秦風又想起誰來,可也只能嘆一口氣。, S$ S/ k$ ^3 M2 M

- n" s: ], ]1 @. G! E3 N  這是前世的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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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20 10: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九章:野狗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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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狗無意間說出的話,卻如同利刃一般在秦風的心裡重重的割上了一刀,讓他在疼痛之餘,不得不想起那個讓人無法忘懷的女子,閔若兮。哪怕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但只要一閒下來,那些巧笑嫣然的臉,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那張悲痛欲絕的臉,就會在他的眼前走馬燈似的轉著。: B+ D) X8 u, A/ f1 V1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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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的妻子,這一輩子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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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矢志要報仇,要推翻閔氏王朝,可那是她的家,她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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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2 N( P5 X4 ?  在房山甦醒之後,當他立下這個決心的時候,他就不得不面對著這個選擇,痛苦的抉擇,左右為難的思量,他不願意讓閔若兮知道他還活著。1 ~! g- _: ^2 @! D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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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讓她認為自己死了吧,這樣自己在她的心中,永遠都是以前的那個秦風。存一份美好的回憶,懷一份希望的念想。) x* @# [" |! v' o6 s5 H& n4 P%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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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選擇的這一條路,注定會充滿荊棘,佈滿坎坷,或者自己還沒有走到她的面前直面她的時候,便已經倒在了征途之中。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當他的兵鋒抵達上京城下,當他的利刃加諸於閔氏族人身上,他願意用自己來償還欠閔若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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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W, K' l' R: T: l/ r6 R5 _  「下山去吧,小貓想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山下還有以前的窩棚,我們在那裡歇息一晚上,明天再出發吧!」秦風俯身,將野狗扛在了肩上,向著山下走去。" n1 Y  P3 W$ m, i$ F

+ y* |; {9 ~8 t( }( j& J. X  看著秦風的背影,舒暢只是搖頭嘆息,對於秦風來說,這是一個死結,無法開解,無法勸說,唯有靜待時間這劑良藥來慢慢醫治彼此內心的傷痛。: n( q" Z; Y& e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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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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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B4 L6 e$ r+ }  天色大亮,野狗從睡夢之中被刺眼的陽光驚醒,睜開眼來,赫然發現,他的正對面的窩棚之上,恰好有一個破了的拳頭大小的洞眼,陽光正是從這個洞眼之中射進來,剛好射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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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只要一到五更時分,他都會準時醒來,軍營之中養成的習慣,卻在這幾個月之中被腐蝕得一乾二淨,在安陽城苟且偷生的這段日子裡,吃了就睡,睡醒了不是再接著去乞討,便是靠在牆角曬太陽,乞丐大都骨瘦如柴,自己倒還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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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t% D1 W; C  兩手撐地,爬出窩棚,剛好看到小貓精神抖擻的從山上走下來,一夜的時間,小貓似乎便重新又振作了起來,長髮披散在肩上,頭上用一根布帶扎著,鐵刀背在背手,足下生風,片刻之間,便已經到了幾人跟前。; f9 q+ e5 P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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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並不多問什麼,只是衝小貓點點頭,「走吧!」7 p0 \: a4 s8 I. \7 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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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貓走到野狗跟前,彎腰準備將野狗扛起來,野狗卻笑著伸手撥開了小貓的手,「老大,你們走吧,我就不跟你們走了。」4 T/ E/ _+ g; P( E1 l; @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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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都詫異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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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1 Z( B. o$ k) q  「野狗,你又出什么蛾子?」小貓不滿地道。0 g% L- N9 R# b- I3 I

% t7 \  C# e. t6 ^* c0 r% y: ?  「不是!」野狗含著笑,看著三人:「老大,我知道你是要去做一番大事業的,但我也知道,你要走的這一條路,必然充滿坎坷,艱險無比。要是我甘瑋還是以前的野狗,自然二話不說,扛起刀便跟著你走,但是你看看我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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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沒法站起來了。我的氣海丹田也被破了,廢人一個,跟著你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只會給你們添麻煩。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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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G. u+ @6 j  o  「野狗,你瞎吡吡什麼,兄弟便是拿來依靠的,如果看到兄弟有難便甩手而去,那還叫兄弟嗎?老實點,小心我一棍子敲昏了你。」小貓有些惱怒地道。) c3 \" b( W, @- j7 ~* V" L* _

7 t0 O) W8 C6 U3 w( p  野狗聳聳肩,「小貓,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你想過沒有,我甘瑋也是有自尊心的,你明白嗎?我寧可在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我的地方乞討,也不願在朋友兄弟那裡吃白飯,成累贅。這會讓我沒有一絲絲的尊嚴,你知道,我是一個多麼好強的人。」  [0 D9 v/ q! I1 d' \

9 W! Q' `0 a4 L" q2 j$ U8 I2 k  他微笑地看著小貓,小貓卻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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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g3 e! I( ]' i  「老大,你們走吧,放心,我一定會找一個好地方好好的活下去,不會讓自己死的,我還指望著你能打下偌大一片基業呢,到了那時候,我肯定會爬到你哪裡去,讓你給我弄一個清閒的不需要做什麼事但還能拿一份薪水的活兒,哈哈,到了那時候,我只要吹吹與你的交情,說不定還有大姑娘倒貼上來給我當媳婦兒呢!」野狗轉頭看著秦風,打著哈哈道。「老大你也別多說什麼了,我野狗什麼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打定主意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爹娘給就的這犟脾氣,改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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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P# T! V  T  秦風一笑,走到野狗身邊,蹲了下來,「我沒有準備勸你啊!不過誰說丹田氣海被破就一定是廢人一個了?」+ Z8 Y. Q$ f$ V: ^5 t& W

1 ~1 Q) k: _& x% f& H  「難道不是嗎?」野狗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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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9 e0 P1 Z, N  e, k. Q  「我現在也沒有丹田氣海。」秦風盤膝坐在了野狗的身前,「野狗,我習練的這門功夫,好像就不需要什麼丹田氣海,但卻具有很大的危險性,練我這門功夫,隨時都有可能死翹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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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h* M, @% H  「老大,騙人不帶這樣騙的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野狗翹起嘴角,「這也太低級了一些。」0 b' }+ h+ k7 b3 t9 V

- B! P2 T' z' i  ]# [6 N, n8 z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秦風笑道:「以前我不明白我練的這門功夫的關竅,現在卻是一天比一天明白,說實話,你丹田氣海被破,倒是去了最危險的那一環,不過你如果練習的話,最終會練成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或者成功,或者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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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0 ^+ I* a( M  \  「老大你說真的?」野狗半信半疑。3 ^7 |9 A+ ]) y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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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練了之後發現是假的,那時你再走也不遲,那時的我再也不管你要去那裡討飯,好不好?」秦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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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此時也走了過來,拿了一個草棍,不停地戳著野狗的腦袋,直戳得野狗哇哇亂叫:「你這頭野狗,不但犟,而且蠢,你的兩腳腳筋被挑斷了,我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你舒大爺我是誰啊,我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神醫,放著真神在這裡你不求,居然要爬著去討飯,是不是覺得這樣可以博同情啊,討得更容易些?是不是覺得這樣挺好,不用替你們秦老大扛刀衝鋒了所以有些竅喜啊!告訴你,有你舒大爺在此,你想逃跑,沒門兒。以後你還得替你秦老大衝鋒陷陣呢!」4 @' C% ]3 b# g9 ~- N1 R# e!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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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舒暢戳得眼淚汪汪,野狗卻是滿臉的驚醒,「大夫,你是說,你是說能給我將腳筋接上?我以後還能跑能跳?」( t1 R: g;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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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暢乾咳了兩聲,站了起來,背負雙手,腦袋向天,「當然,昨天晚上你睡得跟個死狗一樣,我已經仔細給你檢查過了,筋斷的時間有些長了,不過在我舒大爺手下,還是能恢復的,當然,以後啊,你會一隻腳長一隻腳短,走路嘛,肯定還是有些障礙的,不過問題不大。如果你又能將秦老大的這門功夫練成,野狗,那你以後砍人會比以前更凶,怎麼也不會被楊致這樣的傢伙打成豬頭了。看到你們秦老大沒有,現在是什麼水平?哈哈野狗,還不快來抱著舒大爺的大腿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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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H" P5 g9 ?  野狗眨巴著眼睛看著秦風,又看著舒暢,直感到有些眩昏,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從巨大的幸福感之中清醒過來。4 j' B- O5 b4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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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野狗的冏樣,三個人同時大笑起來。; R/ `; o$ b$ V% G; {7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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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狗,還要去討飯嗎?」小貓走過去,好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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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X/ Y# ]  「當然不。」野狗兩眼放光,兩手高高舉起:「死貓,還不快來背著你野狗大爺,我要回家,我要大夫趕緊給我接腳筋,我要回家,馬上學老大的功夫,我一刻也不想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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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野狗,咱們回家囉!」小貓大笑著,兩手抓住野兒,輕盈地一甩,已是將野狗負在了背上。  s" {) d: [6 K; t! `" B" H

0 c) ?# d) J0 n1 ^7 z  四人三行足跡,一路遠去。, Z( P% L* ^$ }, T1 k% B1 ~

9 O( H' q$ q1 I& q$ a) X; M! |  敢死營在的地方,自然就是他們的家。8 ~2 d9 Y  _4 N(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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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徑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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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如海看著鄧樸推到自己面前的那白紙黑字的條件,不由勃然大怒,強自按壓著拍案而起的衝動。「一年糧食百萬擔,紋銀百萬兩,鄧樸,你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撐壞了肚子。」" Q7 s% L9 ^# `- \3 }3 O0 [

- L2 Z9 P  V6 t4 i* j+ W  鄧樸呵呵笑道:「安老將軍,我獅子大開口,你可以就地還錢嘛?不過談判是建立在實力基礎上的,現在你的西軍是個什麼樣子,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沒有實力,便只能妥協。你不給,難道我不會自取嗎?到時候不免又是刀兵四起,最後我還是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但卻傷了我們彼此兩家的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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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鄧樸赤裸裸威脅的話,安如海反而冷靜了下來,「現在西軍是很弱,但有我安如海在,卻也不會任由你們予取予求,你們想自取,儘管來,縱然你們能拿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但也要用性命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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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2 y7 o( @8 n7 ]  k, I6 w- n  兩人誰也不想讓步,談判也就只能就此終止,不過兩人心中也自明白,在齊國這個龐然大物的威脅之下,兩國到底也不會徹底撕破臉皮,就像上一次,秦國明明可以長驅直入,在短時間內可以將楚國打個稀巴亂,從而攫取更大的好處,但秦國卻是駐足安陽郡,沒有向楚國內地大舉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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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的目標,只是想不斷地從楚人這裡獲得養份,而楚國目前的目標,卻是穩定西境,從而使得朝廷可以集中力量,大舉東進,以實現皇帝陛下的目標,西境,終究也只是這大戰略之中的一步偏棋,打而不破,時打時談,這就是西境的現狀。9 ?& S1 H. o) Q* T5 u

( H0 @! _7 n! o$ [) h' `3 j  而至於在這裡誰人能占便宜,就要看鄧樸和安如海的較量了,從現狀上看來,現在安如海的確是不堪一擊,這也是鄧樸敢以獅子大開口的原因所在。* k1 j! q& G1 |/ V-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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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20 10:12: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七十章:落英山脈的最後一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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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名準備出征的士卒已經打點好了一切裝備,當然,他們不再是秦國邊軍一向給人的固有的形象,單看他們的裝備,完全已經不輸於楚國邊軍了。鄭瀟是卞無雙打進邊軍的釘子,為了讓鄭瀟在邊軍之中站穩腳跟,卞氏可謂是不遺餘力,撇開了兵部後勤等部門,直接從雷霆軍的物資裡給鄭瀟劃撥了大批武器裝備。' }& Q- ], z5 r. Q+ @

& L$ g* i: g- J: i. b  對於如今龜縮在落英山脈之中的敢死營,原本鄭瀟也只是氣不過小貓放了他的鴿子,狠狠地擺了他一道,其實幹不幹掉他們,對於鄭瀟來說也是無可無不可的事情。一群落水狗,收不收拾,於他並沒有太大的厲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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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隨著鄧樸突然駕臨井徑關與安如海談判走後,鄭瀟卻立即下定了這個決心。卞鄭相鬥,雙方當然在對方的圈子裡都有自己的耳目,讓鄭瀟又驚又怒的是,敢死營撇開了他,居然直接與鄧樸勾結上了。8 B% n, U7 _7 v3 T2 Z- c

* b- x* ]/ }: O& s  這份情報對於當時的情景並不十分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當時去見鄧樸的是敢死營的二號人物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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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5 j- U8 a- n2 j+ b; Y* n, g  敢死營當孤魂野鬼甚至去當土匪都沒有什麼,但卻絕對不能為鄧樸所用。鄭瀟至今還記得數月之前在帽兒山下,卞大將軍對於敢死宮的高度評價。當時十數萬秦軍雲集安陽城下,可卞帥居然不願因為太多的損失而去進攻區區兩千人的敢死營,這就說明了這支軍隊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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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1 ~# ~4 ^! R  後來敢死營的結局果然如卞大將軍所料,楚人自折羽翼,自己收拾了他們,這也讓秦國邊軍上下彈冠相慶,不過楚人做事,還是與以往一樣不利索,留下了這樣一個小尾巴。; w- r/ u4 V: X' R' V7 H, @* F4 r

+ O9 Y8 O8 U3 \0 g* s; G  要麼為我所用,要麼便徹底毀滅他們,要是他們被鄧樸收伏而歸於鄧氏麾下的話,鄧氏不免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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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秦風死了,敢死營群龍無首,逃入深山,補給無著落,武器無補充,正是士氣低落之時,此時進兵,一舉將他們滅了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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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 G: j# m) S  既然知道了鄧樸與敢死營有所勾結,鄭瀟如何還敢用鄧樸的斥候營,他可不會忘記以前卞氏的那些子弟是怎麼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場場邊軍戰事中的。這一次,他甚至連出兵的時候都沒有通知大本營,直接集結了自己在井徑關的心腹。這可是他從雷霆軍中帶出來的軍隊,現在的他,是真不敢用邊軍了,誰知道這些人中,有哪些人是真心投靠自己,又有哪些人是虛以委蛇,只要其中有那麼幾個鄧樸的奸細,就足以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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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P9 S# M4 E( p7 A  離開了鷹愁崖,藏進野狼谷,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這個初來乍到者找不到嗎?鄭瀟冷笑,卞氏雖然在邊軍之中勢力薄弱,可要找幾個追蹤高手卻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B- P6 O% ]; W.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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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狼谷,舒暢仔細地替野狗縫上最後一針,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收起器具,退到了一邊,躺在簡陋的床榻之上的野狗瞪著大眼,看著舒暢:「大夫,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我的腿腳還是我的呢?」8 Z; j& Z# Y. F2 q

  N# G" F( G4 A  ~8 ~8 B  舒暢沒好氣地道:「你英明神武的舒大夫用藥讓你感覺不到疼痛了,現在當然還是麻木的,不然老子這樣一針一針的縫你,你不疼得哭爹喊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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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 E  ~8 J9 X' v) M9 h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野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道。4 p" H% p9 Z+ l% _0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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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屋子裡包括秦風在內的幾人同時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野狗,以往舒大夫給你治傷的時候,哪一次你不是叫得天崩地裂,這一次你運氣好,舒大夫找到了幾味藥草調治了一些麻藥,不過這藥可只有兩個時辰的藥效,現在這藥勁可就要過去了,到時候你不要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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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叫喊誰是小狗!」野狗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他倒不疼,而是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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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1 G' l, P$ m; `2 M1 S( b& A  「你不是小狗,你是野狗!」幾人大笑著走出了窩棚。& m, [% C% ^. B1 o( L

1 R+ \: I: s; n8 a2 L8 F: O, T  數天前的大雨讓整個落英山脈煥然一新,陣陣清新的空氣隨著微風傳播,深吸一口,帶著淡淡山間清香的味道讓剛剛在藥味濃重的窩棚裡的幾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w: f1 P$ n/ R) p+ y7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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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仗真要打?」舒暢一邊搓著手,一邊看著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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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2 X" K7 {: D! `1 F3 D  「必須要打!」秦風點點頭,「我們此去越國開闢一片新天地,可越國距離我們太遠了,要想去哪兒,就得穿過秦人的控制區域,要不然就得走齊地,齊國那地兒想來是不歡迎我們的,而且危險性也太大了。這是與鄧樸交易的一部分,我們拿鄭瀟的人頭,換取他的一紙文書。有了這張文書,我們便可以順暢地穿過秦地,越過他們在秦越邊境的關卡,進入我們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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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 Q* s7 Y! U! j7 X& S) @; M7 A; E  「這個傢伙,倒真是不放過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舒暢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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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嘿嘿一笑,「這些年,我給他當刀也不是第一回了,現在我們要走了,他當然得物盡其用,再利用我們一把。其實拋開國家的恩怨不談,鄧樸還是很不錯的一個人。雖然他在落英山脈之中將我趕得幾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0 X$ f4 i5 D6 t/ u$ `0 U

' A- E6 K% e; H  「那你覺得,秦國的卞鄧兩強之爭,最終誰會獲得勝利?」舒暢問道。( e4 {( d* x( q5 d8 Z6 `; \2 I; S

% \. P% j. O! J% l2 ~# K  秦風眉毛一挑:「誰也不會獲得勝利,秦國的皇帝聰明著呢,看他擺弄卞鄧的手腕,便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厲害,再說了,在他們的上頭,還有一個李摯壓著呢,李摯在權勢之上無慾無求,這樣的人才是最厲害的。如果卞鄧雙強當真分出了勝負,只怕秦國離亡國也就不遠了。不過有一點顯而易見,卞氏一定會稍稍壓過鄧氏一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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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P+ g5 \% t4 x: J  舒暢微微一笑:「平衡之道。可閔若英就不是這麼想的,現在他開始在國內大規模的清洗,想將大楚完成弄成他的一言堂,可殊不知,這樣的手段,或者可以壓服一時,可一旦失控,就將引起極大的混亂。」( s; W& g/ D. S! x8 u! o6 V

9 s) Z, b( r4 ?9 G8 h  r  「他不亂,我如何報仇?」秦風冷冷一笑,「閔若英現在的戰略很清楚了,便是想與秦人保持和平,甚至想拉秦人一齊上馬來對付齊國,齊楚之間,戰爭不會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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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楚人與齊人相爭,可真是自尋死路。你說齊國會怎樣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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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秦風搖頭道:「如果不算其它的突然因素,齊楚相爭,楚國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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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準備去當這個變數?」舒暢若有所思地看著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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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身來,背負雙手,看著躍出山頭的太陽,秦風淡淡地道:「如果太早讓他們分出了勝負,我們還有什麼機會?我們此去越國,就是為了製造這樣一個變數。對於我們來說,時間拖得越長,便對我們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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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鄧樸說了,越國撐不住了,現在主戰派已經基本失勢,只怕接下來就是談判,割地,賠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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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I( f& |3 ?* O  「屈辱的條約會讓越國國內的反抗風起雲湧的,這便是我們的機會。」秦風微笑道:「接下來的這一仗,將會是我們在落英山脈的最後一仗,然後便要與落英山脈告別了,說起來,我最好的年華都是在這裡度過的,這片大山裡,埋葬了我太多的戰友,現在要離開,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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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2 U- C) M1 T  「現在的離開,是為了將來更華麗的歸來。秦風,相信自己,我們很快便會回來的。」舒暢伸手拍了拍秦風的肩膀。「對了,你真得決定讓野狗練你的這門功夫了嗎?」% N! C0 h+ ?, m3 s' ]$ g

+ C+ |' V6 p3 g- u( o* R  「當然,哪怕不知道最後的結果,但這總是一條路不是嗎?」/ n( h" V' z5 i0 T8 N

! T$ S- e% B5 y( O+ y& @  「或者吧,對於野狗來說,這是希望,如果沒有希望,他就會變成一條死狗了。」舒暢嘆氣。「只是你這門功夫,練起來有些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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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問題我們便來想辦法解決,他與我不一樣,至少現在我有了一些經驗了。」秦風笑了笑,「現在我能夠將練出來的暴虐真氣收拾得服服貼貼。磨去他們的稜角,讓他完全的為我所用。」" s$ d1 [9 a  P/ V* a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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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舒暢一愕之下,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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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x6 x1 o  \* }/ ^3 s- M  秦風翻了一個白眼,「你想多了,野狗是我的兄弟,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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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R! }  S, W  「雖然如此,效果一樣,野狗以後絕對是你最忠心的部屬,沒有之一。」舒暢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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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陽郡城,安如海站在剪刀的病床前,臉色難看之極。一回城的他,就聽說剪刀出了事,老辣的他立即便明白,自己上了鄧樸一個惡當,而更讓他憂慮的是,敢死營餘孽居然與秦人勾結起來了。% t# ], o6 c+ O! g" F, c& z: k

% {! r1 K# l: J" R7 y, A/ K  「見到那個九級高手了吧,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相貌如何,能複述出來嗎?」安如海問道,這樣一個大高手的存在,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危脅,要是一個九級高手放下面子來當一個刺客,那可是防不勝防。( v0 d) e2 j* k9 V2 u6 w1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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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之上的剪刀臉上浮起一片潮紅:「沒有看到,那人蒙著臉,分辯不出來,我應當沒有見過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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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他沒有殺你?」安如海最奇怪的就是這件事,按理來說,對方殺楊義,辛漸離的手段都是極其酷烈,但面對他們應當最痛恨的人的時候,居然只是廢了武功了事。  h1 f0 n: i/ M8 _8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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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是因為我的爹娘吧!」剪刀神情落寞,「大夫是一個很心軟的人,他知道,如果殺了我,也就等於殺了我的爹娘,再說,我畢竟與他們做了這些年的兄弟,他們或者也能理解我當時的難處。」, t! Z1 p2 `0 c: e8 o- {8 ?5 ]2 U

( @/ g$ w1 A0 K) U  聽到這話,安如海也沉默了,辛漸離當時綁架了剪刀的父母脅迫剪刀合作,手段下作,但效果卻不錯。8 h5 {$ I&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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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如今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請允許我辭去官職,我想帶著父母回鄉去。」剪刀幽幽地道。- p( d9 T$ M$ h7 N'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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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安如海一口回絕,「我需要你給我練兵,你仍然會是安陽郡兵的統領,一個會練兵的將軍,並不需要他有多高超的武功,你明白我的意思?」! T' z, ~, i8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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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20 10:16:0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七十一章:落英山脈的最後一戰(中)4 }8 R6 f8 b4 A. u- h2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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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剪刀奄奄一息臥在床上,白髮父母一瞎一癱神情悽惶圍坐床邊,安如海心中也是感到一陣淒涼,本來他是極瞧不起剪刀的,但看了眼前這等慘狀,厭惡之情倒是去了大半。剪刀還是有才華的,本來他給剪刀三個月的時間練一支三千人的精兵出來,還認為自己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不成想,三個月不到,這支部隊就有模有樣了,雖然實戰如何還需檢驗,但至少現在也成了樣子貨,拿出去也能唬人了。由此他不由得更加可惜,區區一個剪刀便是如此,要是秦風還在,要是敢死營還在,自己在鄧樸面前何需如此拿低作小,雖低聲下氣卻仍換不回一個想要的結果?4 r; C- U& ^;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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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過去的內衛統領,對於敢死營這些人的資料,特別是主要人物的資料可是一清二楚,秦風上任之後,敢死營的在戰爭中的戰損比急劇下降,但戰功反而節節攀升,剪刀初被招進敢死營時,完全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區區幾年時間,便完成了如此蛻變,這些,不是秦風的功勞是什麼?& \5 H$ P3 v2 E- }8 }: z# c- v: A

% D0 f0 m3 s3 G' z8 y  如果敢死營還在,自己只需以敢死營為骨架,便可以完成西部邊軍的構建,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組建一支戰鬥力極強的部隊,再配上自己的作戰經驗,鄧樸安敢如此無理?9 q* Q7 M  p8 C6 o3 }+ h/ t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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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己該去怨誰呢?朝廷?皇帝?5 B+ m! T) t1 }$ P

# b4 U! Y+ T: v  走出剪刀的住所,安如海的背顯得佝僂了不少,於他而言,只能是就著什麼原料做什麼菜了,至少到目前為到,剪刀的練兵才華還無人能比,他不但保證了他的安陽郡兵統領的位置,而且還另外給了他一個西軍練兵大使的新官帽,這個官位是他臨時起意設置的,目的只有一個,告訴所有人,剪刀的背後現在站著的是他,誰想給剪刀設絆子,那就是跟他安如海過不去。" H& `2 e6 [* U7 K8 W+ m

& ^7 D' Q5 e% z' c2 \  這也算是他個人給剪刀的一種補償,不管如何,此人還是為了朝廷才落到這種地步的。相信剪刀也會在這之後更加賣力地替自己訓練軍隊,這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知道怎樣做才會讓自己活得更好。6 d( |; E1 L, [3 {# d" X6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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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如海異常落寞,而此時在照影峽秦軍大本營,鄧樸卻是異常興奮,一是他的二哥鄧方從齊國返回,順路來看看他的狀況,二來,井徑關的細作發來消息,那個鄭瀟帶著他的一千心腹進了落英山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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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意的看著他的二哥:「二哥,這一著借刀殺人如何?卞氏想在我鄧氏的地盤裡生事,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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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5 m4 W; ^' d; a. T  鄧方看著自己這個弟弟興奮的神情,心情卻也是不錯,前一段時間,鄧樸重傷回雍都,因為受傷極重,已經斷了他晉級宗師的希望,情緒極為低落,但現在看起來,恢復得相當不錯。; w( A; Y# @& }# p1 i. J$ X- [4 D/ i

7 @9 m  O+ l& n7 T3 G1 A  「打斷他們伸出來的爪子,自然是不錯,可是你就這樣有把握?現在敢死營只不過六七百殘軍,而且群龍無首,鄭瀟帶著的可是一千出自雷霆軍的精銳,誰勝誰負,還說不準呢,要是鄭瀟得勝歸來,你可就難辦了!」9 z8 D+ u* \+ }8 _$ H. d

" y( Y; S2 e5 r2 D( K0 k  鄧樸大笑:「二哥,你是我大秦的情報頭頭,可有些東西,卻還沒有我知道得清楚呢?誰說敢死營群龍無首?你可知道,前些天是誰找到了我的門上?」1 n' {! {9 e6 D8 n2 ]+ @7 ^

& M, }8 c0 G) o. H  ]1 c  「是誰?總不成是秦風那個死鬼吧?」鄧方刻意地想要開一個玩笑。+ C  ~7 C1 V- _! k* ~

+ v0 i* E; Q& _) N" c6 v7 l$ h% O  「正是那傢伙!」鄧樸認真地看著鄧方:「可他不是什麼死鬼,是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且讓人難以相信的是,他竟然搖身一變,武道修為晉陞到了九級,雖然看起來境界還不是太穩,但的確是九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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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方霍的站了起來:「你,你沒開玩笑吧?秦風死了,據我的消息來源,這個人還是被昭華公主親手殺死的。」: C/ o2 B. S4 t! X7 q$ R/ {

3 |% x( l& o7 @: x3 B7 T  O  「還有這樣的事?」鄧樸一聽卻是大感興趣,「可是那個出現在我面前的的確就是秦風,二哥知道,我在落英山脈與此人打過交道的,可吃了他不少苦頭,化成灰我也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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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g9 ~$ ?& E& l+ y  畢竟是經過大風浪的人,鄧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搖頭道:「看來這裡頭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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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D! A; o5 I) n  「二哥,秦風還活著的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了,這件事,他希望我不要告訴任何人。」鄧樸攤了攤手,「我欠了他們人情,因此答應替他保持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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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I7 h  t0 {: g( {. E4 c' K  「你欠了他們人情?」鄧方大惑不解。! C) d- I  Y+ ?.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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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鄧樸道:「敢死營裡一直有個神秘的大夫你應當知道吧,此人的確有通天之能,我的隱疾在此人的手下,完全不值一提,那天他們來找我,作為交換條件,替我治好傷便是他們的條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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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9 y( P: s' ]4 u: n9 x* Z  「此話當真?」鄧方又驚又喜,鄧氏當中,唯一一個有希望晉級宗師的便只有鄧樸,但上一次的落英山脈一戰,受創極重的鄧樸被斷言再也無法向前一步,一度讓鄧氏只覺得前途灰暗,如果鄧樸恢復的話,對鄧氏而言,那自是天大的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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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樸點點頭:「他們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可我自己卻是清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種歡喜,當時就險些讓我把持不住了,這位舒大夫不僅將我在落英山脈之中受的傷完全治好了,更是將我修習武道多年落下的隱疾也順手治了,現在我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我覺得自己經摸到了那扇大門的門檻,如果說以前,我只是有希望,那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二哥你,我絕對能走進這扇大門裡,而且用時會比你想像的要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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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當值大醉一場。」鄧方狂喜,「如此說來,倒也真值得謝他們一場。既然秦風還活著,那鄭瀟此行就肯定有死無生了,只是他們獲勝之後,你當真幫他們去越國?就沒有想過將他們攬為己用?如果能收復他們,那對於秦國,對於鄧氏,可都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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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過了,不行。」鄧樸笑道:「現在大亂之世將起,越國頂不住了,一旦越國向齊國屈服,我們大秦在北方可就又要多一個敵人了。秦風要去越國,對於我們來說,那也是一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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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M! d4 O& D& `9 y  他笑著看著鄧方:「秦風這樣的人,走到那裡,就會將那裡攪得不太平,他為什麼要去越國,不就是看到了越國現在大亂,正是英雄崛起的好時候嗎?那就讓他前去,如果他真能在越國攪弄出一片天地來,頭痛的是越國,還有齊國,我們大秦自可高坐一邊,笑看他攪動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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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G; j) z. {4 i  鄧方連連擊掌叫好,「說得太妙了,老二,難怪當年老爺子將家主之位傳你而不傳我,當年我還不服氣呢,這識人知人的本事,佈局未來的見識,我的確是比不上你。我啊,在黑暗中陰謀裡打滾得太久,很多時候反而迷茫了,如果這個秦風當真有這般本事,倒也值得我們投資一次,既然你已經出手,那我也幫他一幫,讓他在進入越國之時更順利一些,越國已經垮了,越國皇帝已經決定與齊人談判,三國聯盟已經完蛋了,以後將是秦楚對齊越,哎,可惜秦楚也不可能一條心吶。以後日子會艱難很多,便讓這個秦風去攪動一番,搞出一番新天地那便是大喜事。」8 `9 w0 o% G5 I3 z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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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兩人對視大笑起來。對於現在的局勢而言,只是是針對齊越的,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大喜事。可以想像得出來,當越國屈服於東齊之後,接下來秦越兩國的關係必然緊張,在齊國的指使下,越國必然會對秦國動手動腳,以便拖住秦國,讓齊國安心的對楚人動手。以秦國的國力,斷然沒有可能兩線同時開戰的實力。到時候,楚人可就要慘了,但楚人慘了,下一個不就輪到秦國了嘛!( B" i5 e& V, P3 i  B3 k%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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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寒齒亡,便是這個道理了。$ B: q7 n, f6 ^* @  U)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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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兄弟眼中,已是一個死人的鄭瀟,此時正興奮地看著夜色籠罩之下的野狼谷,的確是一個躲藏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有人帶路,根本就無法發現這個隱藏在無邊森林之中的地方。但有利必有一弊,如此地勢,不易被人發現,但一旦被人找到,口子一堵,便是翁中捉鱉了,連逃都沒地兒逃去。& f2 [$ F! T; l9 n5 n; j# C

. T9 [! Y2 f5 {/ D/ }0 ]  擡頭看天,月兒已經向西方緩緩地滑落,已過中宵,此時正是奇襲的最佳時間了,他死死地盯著出口,等待著先行進去的斥候給他傳回訊息。$ J' ~" W1 z/ q; w7 o. |  Y*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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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谷口方向,出現了一點淡淡的火星,火星在空中連續畫了三個圓圈旋即消失,鄭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手向下一揮,「出擊!」他堅定地下達了命令。* M' v. I* r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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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餘人的部隊,躬著身子,踩著小碎步,向著野狼谷內衝去。除了腳踩在落葉之上的悉悉索索之聲,千餘人沒有發出絲毫異響,來自雷霆軍的精銳,自然不是邊軍的那些烏合之眾可比,雷霆軍的精英鄭瀟很是自豪。8 H* \( b4 r; f5 _& C( {

4 b( m3 ^6 C0 n; U0 ^  常小貓,這是你們自找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撞來。鄭瀟大步走在隊伍的正中央,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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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Q9 X5 B8 Q; ]6 u7 l7 a/ ?$ \  現在的敢死營果然已是淪落為一群烏合之眾了,當鄭瀟踏進野狗谷,看到內裡遠處燃燒的篝火,不由搖頭嘆息,居然連最原始的警戒也沒有。5 o5 T( V# ^3 s$ |" v*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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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來,縱然面對的是敢死營這支曾讓秦國軍隊顫慄的軍隊,這場戰鬥也會是異常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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