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仔的生活(一)

小賀a

　我叫阿浪，小名浪仔，廣東省雷州市沈塘鎮人，今年三十歲，未婚，現在在
廣州市做事。98我從廣東省茂名市職業技術學校畢業的時候才18歲，還是個懵懵
懂懂，沒見過世面的半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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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畢業回到家裡，本來想去廣州深圳這些大城市去闖一闖。18歲了，我去過
最遠的地方就是上學的茂名市，連廣州都沒去過，外面的世界對我誘惑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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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家裡行三，爹和兩個哥哥都是農民。我爹和我媽在村裡承包了村裡的十
( j/ }( e9 o8 S幾畝山塘搞了個鴨場養鴨子。大哥在鎮上開了個摩托車修理鋪，有兩個兒子，大
嫂在鋪裡幫手，照顧兩個小侄子。二哥也在村裡忙事業，他開了十幾口魚塘養魚
，二嫂在鎮中學教書，他們一直沒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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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s4 m. ^7 Y$ s　　我把我的想法跟爹說了說，爹說：「浪仔，你從一年級唸書，念到中專畢業
，花了家裡多少錢了，現在畢業了，拍拍屁股就想走，就想去撈世界，你說這說
5 \: f  O: }: ?得過去不？」

: k0 {! A" k6 ^2 h0 ]& Q3 f: g; J　　我一想，我爹這話也對。於是98年到99年一整年我就留在家裡哪裡也沒去，
9 k; G3 E- K, Y. h我給爹整整養了四水，共一萬多隻鴨子賣了，我爹一年時間連鴨場都沒去過，買
- L  P% P+ A+ X% o3 K% K1 ]' ]& Q鴨苗，合飼料，趕鴨子，餵食，清理鴨寮，賣鴨糞……都是我一個人在忙活。有
時候二哥那邊缺人手，我也去幫忙，喂個魚，修一下塘，我什麼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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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M. w7 W. p! p, E# w1 `3 l　　那年我每天都累得要死，每天吃完飯，倒頭就睡，連找朋友出去玩的心思都
' R' S0 y% q, w' T沒有。到年底我爹和我二哥都要給我錢，說是我一年來幫爹養鴨子和幫哥養魚乾
活該得的分紅，我一分錢也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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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仔，你就在家裡待著吧，幫我養鴨子，鴨苗，飼料這些本我出，賣了鴨
子掙錢了，爹媽一半，你一半，你看怎麼樣？」爹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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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 w6 [- T1 J( E　　「別小看這養鴨子，一年一萬多鴨子，少說也掙個十來萬一年，你跟爹一分
. d$ \: N  F- H也有個好幾萬，攢夠兩年，娶媳婦的錢不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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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_1 f/ E　　「爹和你媽都老了，你大哥和你二哥都有自己的事業，鴨場，我和你媽不還
得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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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會我才明白，爹不讓我出去闖，愣讓我在家裡養一年鴨子給二哥幹活，每
+ N* h/ C" f$ u天都把我給累慘了，其實就是想把他養鴨子的活計交給我，讓我早點上手。

, l0 L, d9 m/ b3 l* M7 K/ B( P　　其實在當時來講，農村的年輕人能有個正經的事情做，一年有個幾萬的收入
. K6 c& I* g8 I* Q  H，已經是非常好的出路了。可是養鴨子，娶老婆，生幾個孩子，一輩子都在村裡
養鴨子，就像我爹那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跟爹說，我不想接他的鴨場。

　　99年底我大哥在外面弄了個磚廠，大嫂一邊要照顧兩個小侄子，又得看鋪子
# O# ^0 n$ a* ~6 r8 k4 Q，她一個女人家實在忙不過來，大哥就跟我爹說要我去修車鋪裡幫幫忙。我爹知
道我不願意接他的鴨場，於是就同意我來給大哥幹活，他自己和我媽還接著管鴨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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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的修車鋪生意特別紅火。那個時候，農村人都喜歡買便宜的國產摩托車
，嘉陵，力帆……這些車便宜是便宜，但是質量卻很差，一般開過一年兩年，就
2 o* O$ o5 `- p$ |* j0 [0 d; q一身毛病，三天兩頭得往修車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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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g; g  J0 G% D* v　　大哥的修車鋪裡請了三個夥計，我一到鋪裡先跟他們學修摩托車，在學校裡
* Z7 u, h: s8 Z' B我是學汽車修理的，只學了不到半個月，我修摩托車技術已經很好了，一樣是修
理，零件少得多的摩托車可比汽車容易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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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 g! {3 ]5 M9 }# n( f　　我上手之後，我給夥計們做飯，店裡裡裡外外都是我在管，大嫂乾脆帶著孩
) x6 f% E- a: v, r/ s子去磚廠那邊跟大哥住了。雖然修車的生活比我在村裡養鴨子也輕鬆不了幾分，
  h$ ^1 M$ J8 @0 U, G% ^儘管我每天都要和夥計干到晚上七八點鐘，但是畢竟我有了一點業餘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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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上睡在鋪子裡幫大哥看鋪子。鋪子裡什麼都沒有，沒電視，連收音機都
% }! N* j( C1 G5 d3 [6 m4 `沒有，我沒事就去租點小說來看，武俠，言情……我什麼都看。

& e" i5 a! ?5 x( l4 k3 ?　　因為我在鎮上，我的幾個小學，初中同學沒事就來找我玩，有時候打打牌，
1 p( S( a. N" X9 E  N/ R) f8 [有時候一起出去在鎮上的茶館喝茶。跟我玩得比較有交情的有三個，東湧村的阿
. q( S( s2 d9 W2 d貴，臨泉村的阿弟仔，大田村的彭志國。

　　大哥磚廠的生意越來越火，他想把修車鋪頂給我。他沒跟我直說，是我爸跟
我說的，我給大哥一萬塊錢，鋪子裡所有東西都是我的，鋪子以後就是我自己的
( q7 D5 [, V5 n6 q! i' l2 t。可我剛畢業，手裡根本沒錢，爹說他幫我給五千，那五千也別給了，我已經幫
大哥看了一年的鋪子，工錢也頂了這一萬了。

8 Z: W( }) [( M. ~- V& a0 u+ _　　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如果是外人，我大哥絕對不會把鋪子頂出去，這
* M0 K, `( p% n3 b. |可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我猶豫了很久，如果接了我大哥的鋪子，那我一生就像
! |( ?3 q  m, i$ c5 J大哥過那樣，吃喝穿不愁，娶個大嫂這樣好的老婆，生幾個孩子，穿州過府做生
意見世面的生活也不錯。我跟大哥請幾天假，讓大嫂暫時回來管鋪子，我出去轉
$ R/ }; h/ e" ], Q6 g" O' n2 F一轉。

　　我沒去廣州，而是乾脆從湛江買火車票一直坐車到北京去。那是我第一次到
，祖國的首都，我在北京待了足足一個禮拜，我每天都在逛，故宮，八達嶺長城
，頤和園，十里長街，香山……有的景點，我還不止逛了一遍。

8 m/ {: l$ D3 c# Q　　大城市都像北京這樣，人多，事多，熱鬧但是開眼界，在大城市生活才是我
1 E- e* a* h: x1 J/ K& m2 G# ]理想的生活。從北京回來後，我終於下了決心，我要離開雷州，我要去廣州，尋
3 |7 k4 {) J7 l! U' Q0 q8 E' ~找我的生活。

　　我用了大概兩個月時間，把修車店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交給大嫂，再回家。回
家我給我爹在鴨場干了好幾天活，才跟我爹提起我想去廣州找事情做的意思。我
沒想到，我爹一口就答應了，這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大嫂捨不得我走，我走
後，她問過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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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浪仔那麼小，沒咱們看著，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到廣州那麼大個地方混
) J. X! e6 I0 w+ @- Y5 {& {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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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r6 x. @( ?6 X# S7 h　　「沒事，你沒看這小子人在家裡，心早飛了，留也留不住。不過，老三我放
心，他在外面不會出什麼大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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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啥？」

　　「浪仔，他的心裡有根哩，穩著呢。」

7 e, a7 O( c; I; i　　「也是，浪仔是個勤快的小孩，手腳勤快的人到哪裡都吃不得虧。」

　　說真的，我到現在都沒明白，我爹說的心裡有根是啥意思。我是和阿貴，阿
弟仔，彭志國2000年9月份一起去廣州的，那年我們都沒滿20歲，都處在有夢的
年紀中。

; O. m- d' }* g, G　　我們沒有學歷，也沒有什麼關係，在廣州找工作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容易。
* h. ^6 v6 }7 g+ Q% O9 }: d9 E剛到廣州的時候，我們在白雲路租個一室一廳帶個廚房的房子，四個人擠在一起
7 A% H) T' h- y5 K" W8 ?' n! }住，用一個小小的酒精爐煮飯吃。每天都瘋了一樣到處找工作，我們去工廠問，
去人才市場看廣告……我們的生活忙碌，辛苦，但是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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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2 q  l! k& }; F　　我們四個裡，最先找到工作的是阿貴，他當了廣州市一家玩具廠的流水線工
* o4 ~7 r4 e6 d$ u人，薪水不高，工作也不累，就是工作時間太長，用他的話說，這份工最大的好
處就是好處對象，廠子裡打工妹比打工仔人數多出幾十倍，找個女朋友根本不是
問題。

　　阿弟仔很快找到工作去了順德，也是生產線工人，廠子是家家電廠，彭志國
2 s9 w" ^) w* ^% \/ ]' O, k# _去了佛山陶瓷廠，同樣是流水線工人。我們這種條件的外來務工者，在廣州也只
: I# b. m$ C: z7 }1 \$ h, I2 `, u能做些流水線工人這樣不需要技術，不需要知識，只需要體力的工作，收入不高
，工作單調。

& h8 C5 J7 u% ~' w* n　　找到工作的朋友慢慢的一個個都搬離了我們租的小屋子，而我始終沒找到工
作。倒不是我找不到他們那樣的流水線工作，而是我根本不想幹那種工作，我總
覺得廣州還有更合適的工作在等著我。

+ I+ e/ f1 [- d　　我沒事的時候，我就去看看我舅舅。舅舅是我在廣州唯一的親人。我每次去
; @+ `/ H' _* b5 ^* ?5 z2 M他家都會買點東西帶上。在他家，我幫舅媽，表嫂做點家務，我沒讓自己閒著，
我會熬湯，尤其是老鴨湯，我熬的老鴨湯我表嫂特別愛喝。

　　其實廣州人的生活也不輕鬆。我舅舅在廣州生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全
家舅舅、舅媽、表哥、表嫂和表侄子五口人還擠在一套不足80平米兩室一廳的舊
8 m5 o3 l- |1 C4 n房子裡。有時候我在想，大城市人的生活是不是都像我舅舅家一樣，衣著光鮮，
. ~% f! o1 U1 V8 @  j" u' n而家裡並不怎麼樣，只是個表面好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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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Y7 d$ V+ I9 S. O　　我去找舅舅，並沒有要他幫忙找工作的意思。但是我的確沒想到舅舅確實幫
  X! R/ E1 |! `/ @% A+ _! U了我大忙，他幫我找了個鋪面。2000年12月份，舅舅告訴我，他托人打聽到，就
在白雲路有個修摩托車的鋪子老闆不做了，想把鋪子頂出去。

3 x8 [& v9 m$ [　　我幾乎是馬上就跟舅舅找到了那個修車鋪的老闆。老闆是個湖北人，鋪子在
- D! m7 \9 n/ ^% k1 |8 G4 K- s3 J: X. d廣州開了好些年了，跟我大哥的鋪子專修摩托車不一樣，鋪子修摩托車，也修自
行車，而且修自行車為主，附近有兩個中學，兩個小學，自行車根本就修不完，
遠近也有很多開摩的的，還有開摩托車送貨的來修摩托車也很多。

8 M2 y# N9 `( K3 y, Q  d9 M　　湖北人四十出頭了，他放棄鋪子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在廣州攢夠了錢，回去
- R$ l6 F% E9 b! T  `; m! T娶了個媳婦，打算就在老家開個新鋪子，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湖北人開價不離譜，兩萬塊錢，鋪子連所有的零件和工具，還有鋪子經營權
全部都歸我。我當時手裡並沒什麼錢，這事我只能跟我家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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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和兩個哥哥都給我借了一萬，兩萬盤鋪子，一萬給我留作經營的本錢。
我爹和我二哥沒說啥，只有我大哥說了我一通，雷州家裡人的鋪子我不去頂，跑
到廣州來頂鋪子，不一樣是修車嘛，這跟脫褲子放屁沒區別。

　　我還真不知道在雷州修車和在廣州修車有什麼不同，也許我大哥罵得對，我
這真是脫褲子放屁。我就是喜歡廣州，我喜歡在大城市做事的感覺，哪怕只是修
2 r$ Q# {4 D& C車的。

2 s8 p; w4 `5 n　　我的修車鋪在街口，街道不大，做些小買賣的不多，我鋪子對面只有一個賣
( K, @4 g& d+ a. X' Q6 F 早餐賣盒飯的小攤子。攤子不大，說白了就是一個三輪車，三輪車改造過，改得
盡可能地裝下最多的東西，早上的時候車上要拉著各種包子饅頭油條各種早點，
5 k" q0 ]7 N3 b; i6 X4 J7 L幾盆炒麵，炒粉絲，還有豆漿桶，粥桶，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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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和傍晚就是一個小盆一個小盆炒好的素菜，肉菜，外加一個大大的盛飯
的桶和一個盛湯的桶。當然車上還有很多雜物，什麼一次性筷子，紙餐盒等等被
碼得整整齊齊的，整個攤子凌而不亂。

　　經營攤子的是個女人，三十幾歲的年紀，不是廣東人，招呼客人她不會說廣
  J3 [& h: U  ]" g東話，而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她皮膚很白，白白嫩嫩的，個子也不算小，起碼
! u+ X$ z+ U0 |有個一米六五六六那樣。她每天都繫著圍裙，看不出身條，只是從她的臉她的大
9 |" j4 R- f; }" R/ a' W- O致體態可以判斷，她是個豐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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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F; K3 ^4 k( u　　我開張後一個月，儘管是做對門生意，但是我沒跟她說過一句話。那會我還
4 y3 \5 C& d1 f( y4 o) b+ D是個半大孩子，從小家裡管得嚴，自己也算是個乖小孩，我從來沒跟女人有過什
8 p- `7 Z% T' V麼，就是戀愛都沒談過，單純得像滴水，每次就是跟三十幾歲的女人說話，都顯
得木訥而且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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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上我開門做事的時候，總有一個男人幫著那個女人推著三輪車到街口
，幫她把攤子支好，湯桶都拎到地上，然後才走。有時候飯點女人忙不過來，男
7 s% [/ ~5 {) Y6 R" x. ~人也會開著摩托車來臨時幫個忙。早餐賣完9點半推著車子回去，11點又得推著
車來，2點再回去，5點半再來，直到七點才能回家休息，女人這賣早點盒飯的生
: s8 @9 Q5 Z* L7 n意確實不好做，太累了。
" `% c% Q) t, ]$ T1 z( N
% M/ F% n/ l/ h　　有天早上，我開門的時候，看見女人推著車子過來了，這一天男人沒來。我
們也沒言語，我干我的活，她支她的攤子。過了一會，女人想把豆漿桶和湯桶都
' j- o) w+ P- k; ?* H$ W拎到地上，可是拎不動，吭哧吭哧了好一會，累得直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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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了一把手，過去了，一把就把兩個桶都給放在地上了。女人看著我，擦
了擦汗，笑了。我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見到女人。女人很漂亮，眼鏡大大的，水汪
! y# Z4 s, Y4 B9 f* ?1 A3 m7 N" s汪的，看人的時候一閃一閃的，美極了，可能剛才用力猛了，臉上有些潮紅，身
& \+ o, U2 ~9 l- `. W; P) a! P7 n上還滲點汗，這些更給她添上三分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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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n9 u) ?9 d3 y　　「到底是個男人，就是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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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你是鋪子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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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老闆，就是個修車的。」
7 A* I$ |5 l+ y8 v# D8 N# n
$ z) G2 K0 x' d8 u7 F5 c　　「鋪子不是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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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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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是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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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1 J2 L8 H) y1 o% q3 H) {　　「是。」汗……我一個修車的，開個小鋪子，就成老闆了，在女人眼裡，老
- ?& \0 V8 o+ j3 ?闆還真不是值錢的玩意。

　　「湖北佬呢，怎麼不在了，他把鋪子頂給你了？」

　　「是。」不知道為啥，廣州12月份的天都偏冷了，可是跟女人說上幾句話，
我一身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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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拿著。」我轉身想走，女人叫住我，給我遞了個小塑料袋，我一看，
裡面有盒炒粉絲，外加一根油條，一個雞蛋，還有一小塑料杯的豆漿。我剛想掏
* g2 S& r' ^9 v7 d4 }- a錢，被她一手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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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w& a/ }; F. j* i* v# r% T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了？」

  q3 {; {! q* U7 q; c　　「我叫阿浪，二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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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們廣東人就喜歡叫阿什麼的，阿狗阿貓，笑死了，我叫你浪子
. ~+ T$ Q6 p5 P' ^+ @吧，好不。」女人很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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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5 t. Z1 k　　「以後想吃啥，就來這邊拿，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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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c3 d6 @  f; a+ R3 X　　「不，不。」

　　「你叫啥名字？」我拿了早餐，走了兩步，才想起來沒問人家名字。

　　「我叫桂花，你就叫我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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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z0 k3 J　　我始終沒敢去要人家盒飯吃，因為桂花姐不肯收我的錢。桂花姐好像知道我
7 f9 ~4 k' s; y4 w) K  c! O的心思，到了飯點，她自己就把飯給我送了過來。有時候不忙的時候，她還會在
$ A9 D: y6 k& K$ p+ f鋪子裡坐著，看我修車，跟我拉會話。而我看到她那邊有個不方便的力氣活，男
人不在，也不用她開口，我就過去幫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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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以後，我鋪子開始熱鬧起來了，兩個老頭一個姓戴，一個姓曠，兩個
人沒事就在我鋪子邊上架起棋盤下象棋。在我鋪子裡修車等著的客人，有時候也
津津有味地圍著看棋，還有的就是出來散步的閒人也來看，吵吵嚷嚷地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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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F4 Z8 A: Z& |) E/ U9 I! O　　桂花姐的男人來接桂花姐收攤的時候，偶爾也來觀戰。老韓個子不高，有點
黑，偏瘦，整天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喜歡抽煙，煙不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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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桂花姐熟了，我才知道桂花姐的男人姓韓，四十歲，跟桂花姐都是湖南邵
陽人。桂花姐和老韓結婚十幾年了，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孩一個男孩，都在老家
上學。桂花姐和男人來廣州有七八年了，桂花姐一直在擺攤賣早點賣盒飯，而男
人是開摩的的，兩口子日子過得很緊吧，就是想方設法省下每一分錢，給家裡孩
子寄回去。

( U% N+ k2 a4 J& k, e　　韓哥的摩托車是力帆的，有點老。聽桂花姐說，當時買的時候就是個二手的
3 o! E7 Q2 v# E/ j+ n舊貨。他的車三天兩頭就得壞，韓哥捨不得買新的，只好送來我這邊修。每次我
都不收老韓的錢，就算是換零件我自己搭上，我也不願意管他要錢。

; M, C( A6 C& I: ?# C- o& e+ ~　　韓哥過意不去，有空也不去看人家下棋了，而是給我搭把手，遞個工具什麼
的。就這樣，我的一天三頓飯，桂花姐都管了，而韓哥的車我也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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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u$ h" x+ a5 {　　那段時間我每天修完車，關了鋪子就回家，洗個澡，有時候直接就睡了，有
時候看會書，我的生活簡單而又寂寞。我的朋友阿貴那個經常回來看我，也不幹
) H9 D$ ^1 y: v什麼，就是聊會天解解悶，有時候他挺佩服我的。

) O+ @' u' d# ?% L! g+ N　　他說：「浪仔，我挺服你的，你小子心裡有根，能穩哩。」

6 _. ^/ {( z$ {2 E( |　　「什麼叫心裡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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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M% H( W, \　　「我，阿弟仔，彭志勇，我們這幫人哪個不好鬧的，就你吃得住寂寞，連個
' J) w: h$ e2 s  ^: e女朋友都不去找，就知道在家裡看書，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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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貴後來找了個女朋友，聽說是貴州人，歲數很小。阿貴找女朋友之後，就
# a! U% _% B) ~* }0 }! O- w3 h很少來我這邊了。頂這個修理鋪自己做買賣，我還是頭一次。

　　店裡的活我都能做得很地道，客人沒有對我不滿意的，我收人家的錢也算公
道，所以我的客人越來越多，口碑越來越好，甚至有的摩的司機開了好幾條街都
. [& _+ }9 U; L0 e% u# ?0 S) I  L要來我這裡給我修，客人多了我的進項其實也不少。

8 d" |8 f2 P  z, q3 z0 t　　困擾我的是一些在我眼裡不該有的費用支出，比如給地痞流氓交的「保護費
」，給城管的「孝敬」，交這些錢還是桂花姐勸我的，沒辦法，我們只是小小的
手藝人，抵抗不過這些噁心的社會規則。即便交了所有的錢，地痞流氓還好，城
& e  Y: O2 p  P* X, v, ^( Q管給我們的麻煩還是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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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y5 h! x& u& N　　我的鋪子小，修車時候只能佔一點街道，而每次城管都會罰我，一次幾十塊
，上百塊，而且都沒收據，越來越頻繁，貪得無厭，我和桂花姐都不勝其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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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4月有一天，有個中年男人帶著兒子來我鋪裡修單車。那個人有點胖
，胖墩胖墩的，皮膚很黑，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雷州音，他穿的一身白襯衫，下
身西褲，還穿個皮鞋，那個時候我在廣州待了幾個月了，什麼人也見過，看看穿
5 f( {5 O8 T- W: B2 i1 U. E6 P' }2 J著打扮，我就能把對方身份猜個八九不離十。

7 f6 E6 Z2 m) o+ r8 s　　我猜他八成是個公家人，不是公務員就是什麼國企的。他兒子很瘦，白白的
，體型不大像他，但是眉眼之間有他的意思，他兒子可是個小帥哥。

, M' Z( t9 q3 C* i  p& R' ~　　單車車筐裡有一大袋的水果，是梨子，因為我要修車所以他就把水果袋子拎
1 d0 n/ }$ U' f/ H7 |# I在手裡。他看了一會人家下象棋，覺得沒意思，就搬個凳子過來看我修車，跟我
# _$ l9 H* Z( F) }拉回話。

  v7 Z  O% a* g　　「小子，你哪裡人啊，雷州的吧。」
, R# W+ n2 p' r1 g* Z' O, Q
( O2 G9 ]5 Y. m- C4 f' |0 w　　「嗯，大哥，你也是吧，我聽你說的是雷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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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7 l' R" _# W7 W' ~$ s　　「呵呵，對啊，我雷州沈塘的，你哪裡的？」暈，沒想到，遇到個同鄉。

5 U8 u: U& M8 U, C) T# c: \　　「大哥，我也是沈塘的。」

& R/ N3 E0 b. o" z2 d2 L　　「哈，真的啊，你說的話，還真是沈塘話。」

　　「小子，你哪個村的？」

" R) S" d; K$ ?& h* L/ r) z　　「我是塘角村的。」

　　「哦，我是大浦村的。塘角村，我想想。」

4 K. a2 @% J/ |" a　　「你認識楊志遠不？」

8 U* [4 [+ v6 s& g　　「他是我四叔。」

" }% ]' y$ P+ c, V3 c, E3 ^　　「哈哈哈，巧了，你四叔跟我一個班的同學，他現在在家幹嘛呢，他跟我同
. B- L! M. ~2 j( P$ ?( k0 c歲，今年也得四十了吧，我們有年頭沒見了。」

　　「對，我四叔今年也四十了，在家務農唄，農村人不做農做啥啊。」

5 P( u6 M- G. V) ?　　「大哥，你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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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叫我大哥了，我是你叔叔輩的，我叫王德智，你叫智叔吧。」

　　「好啊，智叔，這是你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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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就在那個初中上學。」

1 o( C% l$ h- b7 U3 S3 S/ p　　「成績好不？」

　　「好個屁，現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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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6 F) {* q( t　　不是我好容易碰到個老鄉，心裡痛快話多，而是智叔特別好跟人聊天。後來
7 Z' P. x8 L9 P, t" g1 T他沒事就過來找我，看我忙著，他就去看人下棋，不忙就拉著我聊鄉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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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9 Z! c4 m4 N* e1 m　　智叔小孩的車只是爆了胎，我很快就補完了胎，智叔要給我錢，我不要。兩
2 g  Z4 ], P, i5 u個人推來推去的。

　　「智叔，咱們都是老鄉，這點事就是幫忙了，我可不能要你的錢，要了你的
- T/ Q2 n/ R4 C; F錢，回家我四叔還不揍我一頓。往後弟弟的車壞了，你就叫他直接推過來就行了
，別錢不錢的。」智叔看我把話都說到這了，他也不好堅持，順手把水果袋給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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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_4 a9 C, O& [　　「錢，你不收，這個你總得收吧。」

　　「智叔，你這算啥啊，我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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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收下吧，叔啥也不多，就是這些玩意多，多得都吃不完。」智叔硬把
1 @% s; v& k4 x) ]- L% R水果塞給我了。

( t4 V1 p1 |8 ]9 X  J5 z4 ~& _+ f& [( B　　「嗎的，雷州佬都一個德性，就喜歡講個義咧。」智叔走的時候，哼哼。

% Z+ v4 J8 R: x; S3 o　　智叔後來每次來見我都會拿一大袋子水果，有時候是荔枝，有時候是龍眼，
2 ^0 c% `+ y( T& w1 r4 u有時候是芒果，甚至有時候給我拎來一整只的臭烘烘的榴蓮。

　　一開始我還以為智叔是賣水果的，可後來覺得不對，智叔如果是因為賣不出
$ |$ S7 d. E/ @' S) ~去送我吃水果，那水果應該都是不新鮮或者有點瑕疵的，可是每次他給我的都是
絕對新鮮的，好的。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智叔真不是賣水果的。我自己留了兩
個梨，剩下的我都給了桂花姐，她不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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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你哪來的這麼多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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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F* K0 y! S8 a, p/ A  q3 h　　「一個老鄉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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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不留著自己個吃？」

7 H5 t0 Y0 ~* X　　「我一個人能吃得了多少啊。」

　　「你拿回去跟韓哥吃了咯。」桂花姐把梨收了，我知道平時桂花姐和韓哥的
- v! F1 @- `& D) A, @) \日子過得緊，捨不得買點水果吃。那天桂花姐很開心，不單是我給的那些梨子，
而且是韓哥給她買了個呼機。

' v4 Q( H  P/ o" J  }- ~　　2001年的時候，大城市裡手機都已經很普遍了，但是像桂花姐和韓哥這樣的
人仍然會為買個呼機而興奮不已，其實他們並不需要和多少人聯繫，只是有這個
' g1 p1 h  ]1 y# a; E小東西，他們自己覺得自己更像大城市的人了，這個心理就像我頂了鋪子馬上就
迫不及待地買了一輛二手的雅馬哈摩托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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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五一，中午剛吃過桂花姐給我的盒飯，她就慌慌張張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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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Q, q! d/ k# V  Z9 b　　「浪子，你鋪子裡電話給我用用。」

　　「用唄。」時間久了，我和韓哥和桂花姐的關係越來越熟，有時候他們會來
0 l7 v" f, \( {我鋪子裡回個呼機，或者打個長途回老家。我沒想到，打完這個電話，桂花姐一
下子就軟了，說話都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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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5 ~2 {: m* o* R/ N% P　　「浪，浪子，你，你韓哥，被，被車撞了。」這話把我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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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2 m2 ?( F) p, T　　「撞哪裡了，人傷得怎麼樣，人在哪裡呢？……」桂花姐好容易把事情說了
一下，韓哥被車給掛了下，摔了，現在還在路上躺著。

/ E9 l3 K- i1 e8 s. b　　「桂花姐，你等我消息。」

　　我顧不上安慰哭成淚人的桂花姐，急急把鋪子關了，騎上我的雅馬哈就走。
到那裡一看，韓哥的舊力帆飛一邊去了，韓哥還在地上躺著，邊上圍了一圈人，
: w. Z' o8 ]( L+ g( ~: k七嘴八舌在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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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才弄明白，韓哥開著車在路上正常走，他是被一輛後來超車的小車給
+ {/ p- c. Q5 p, M( h) ]& M, o9 ~掛了一下，連人帶摩托車一起摔出去的。好在他車開得不快，而且車上也沒客人
7 ]) U7 A& }4 ^1 L* _7 F車不重，所以摔得不是很重，只是腿摔斷了，左手有點骨折，其他地方都只是擦
$ ^- M% I+ c, U0 g: g傷。開小車的人心特別硬，出了車禍連停一下都沒停，一踩油門腳底抹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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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使我對廣州城市人的印象變得很壞，不說那個開車的，而是那麼多人
, K! l( P0 u7 M# {9 \圍觀，竟沒一個搭把手把韓哥從地上扶起來，更沒人把他送去醫院，也沒人報警
# {9 E4 ^! d) }% Q5 H  E! x，要不是韓哥求人給桂花姐打個呼機，我匆忙趕過去，韓哥還得在地上躺到不知
道什麼時候。我開始覺得，也許大城市根本沒我想的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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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我的雅馬哈給鎖了，然後背著韓哥打了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去了醫院。到
了醫院，背著韓哥做完檢查，我給桂花姐打了個傳呼，過了一會，桂花姐也來了
6 Q* m" U' z( d2 R. ~; S( S1 M( ?。幫著桂花姐辦完韓哥的住院手續，桂花姐留在病房侍候韓哥。我就走了，我得
去拿雅馬哈，還有得想辦法把韓哥的車慢慢拉回車鋪。

　　傍晚我很早就收了鋪子，我買點肉骨頭粥，還有兩個盒飯，一些水果帶上去
醫院看看韓哥。韓哥吃了一點骨頭粥，桂花姐什麼都吃不下，在我和韓哥的力勸
5 [+ p/ n8 K( k6 i% y* A$ |, Q之下，勉強吃了半個盒飯。

. ?0 W+ J+ Z; C& n) j　　韓哥這次的意外車禍給家裡帶來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由於事故發生得太快
，他根本沒看見肇事車輛的車牌號，連是什麼牌子的車都沒看清楚，所以索賠根
本沒地方索，治傷的錢只能自己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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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治傷住院的錢固然是一大筆費用，但是最麻煩的事，韓哥肯定一時半會
是開不了車掙錢了，而沒他幫忙，桂花姐這邊的攤子也沒法做了，那麼多份早點
，那麼多份盒飯，她一個女人根本自己忙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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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M- k3 U) ~# K# k2 a　　韓哥兩口子沒有多少積蓄，房租水電，還有家裡三個小孩子老人的生活費都
在他們身上，他們是沒法停了做買賣的。他們在廣州舉目無親，能幫他們的，只
有我。韓哥和桂花姐都沒開口，我是主動幫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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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時間我真是累瘋了，每天晚上四點鐘就得起床，騎著摩托車到桂花姐家
去幫她做早點，然後送她到街口那架起攤位，然後我自己再開我的鋪子，中午我
# [- z9 k  ^( S1 n5 f還得抽出兩個半小時時間送她回去幫她做中午和晚上的盒飯，傍晚收工我再送桂
花姐回家。有時候我幹著活都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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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哥在醫院躺幾天，就要我我就背著他辦出院手續了。我知道，韓哥捨不得
* a9 d/ K2 P6 V: C9 w花那個一天就要幾百塊的住院費。韓哥回家了，可是一時半會他也幫不上我們什
麼忙，因為腳還是不能走路。一直到兩個半月後，韓哥的傷，才慢慢好了起來，
而我的生活才慢慢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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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幫完韓哥兩口子之後的那幾天，我一下班回到家，洗完澡七點多鐘就
開始睡，一直睡到早上七點，睡十幾個小時，都還嫌不夠，那段時間我可真是累
+ h3 i" T5 d$ w! D  Z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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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s6 V) ^, F1 h7 I6 B1 }　　韓哥傷好了，得開工了，可他的車早就摔得不成樣子了。後來我還是把他的
6 G; h) j* B% |% L) h( ~9 |' c車給修了，與其說是修車身，還不如說是換零件，整個車百分之六七十的零件都
換過了，我沒跟韓哥說起這個，也沒收他的錢，我知道他們兩口子，日子難著呢
( q/ \( B1 j" a。

　　八月十五的時候，晚上我剛關上鋪子，桂花姐就跟我說，要我晚上去她家去
" i# z- C' o0 g" t吃個飯。當時我也沒多想，晚上回家洗個澡，騎著摩托就去了。正好家裡有一盒
/ d9 e3 [8 n6 m4 b& k舅舅送的月餅，是冠生園的，包裝非常精美，一直沒捨得吃，我就拿上了，路上
7 j8 t' C3 ~" Q! |8 t+ e6 p我又雜七雜八買了點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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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的家離我家沒多遠，我開著我的雅馬哈，十幾分鐘就到了。韓哥和桂
花姐租的房子還沒有我租的大，他們沒有廳，只有一個房間，廚房和衛生間都在
房間外面，房間不大，外面的廚房倒是很大，正好方便桂花姐做各種各樣的餐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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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3 A$ n0 f- Q　　我沒想到，桂花姐竟然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擺在他們的房間裡，有炸大排，
6 |8 @$ e* Q0 n* _+ u有辣子雞，有燉肘子，還有油悶大蝦，清蒸魚……韓哥還備了兩瓶杏花村。

4 ~/ i' G) B% r　　「浪子，咱倆先乾一杯。」

1 _, Q1 b/ v4 U' @; i  i　　「哥，我不會喝酒。」我家沒人喝酒，因為我爹常說，喝酒誤大事哩，記得
我二哥初中的時候偷著買白酒喝了一回，醉了，後來被我爹知道了，差點沒把他
7 g4 r! q0 O/ h- c0 N腿給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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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R6 H9 G% t1 j. z　　「老爺們，怎麼能不會喝酒，來，多少跟哥喝幾口。」韓哥既然都那麼說了
，我也不能說不了，而且這是廣州爹可管不著我了。我硬著頭皮嚥了一口，白酒
的味道就是辣，而且燒，這種又燒又辣的感覺從口裡一直燒到心口，特別難受，
我差點沒一口吐出來，桂花姐和韓哥都看著我笑。

　　「浪子，今天叫你過來，一是一起過個中秋節，你那也是一個人在家，不如
跟你姐和你哥一起過，姐給你弄點好吃的。這二來，姐真的感謝你，前段你哥摔
成那樣，送他住院，還來家裡幫著幹活，沒個男人，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現
3 f2 M8 O& ]1 _8 q, f9 K' n2 M+ H在好了，你哥的腿也好了，事情也過去了，謝天謝地。」
! Y1 t) l4 j1 E
　　「浪子，來，姐跟你乾一杯。」我又灌下去一小杯。

6 v2 Z1 Z; G2 E' r8 n　　一大桌子菜，我們三個人基本沒怎麼吃得動。我就一開始喝了兩小杯，之後
基本上就是韓哥和桂花嫂自斟自飲，他們都是有酒量的人，而我只是偶爾陪一小
6 W" F1 I& z9 z" D: ~8 M口。
9 W( N4 T' t. ^
$ s- y. l' Q8 ~. c$ [　　韓哥和桂花嫂都很難健談，我們就聊家裡那點事。韓哥和桂花姐說他們的三
: [$ W" `7 Z4 ~7 r5 R( o( i7 _個孩子，而且我說的是我爹，我兩個哥哥嫂嫂，也談我在學校的日子。到後來我
: p6 v# i) _2 W# p們三個人都微微有點醉了。
8 P, f1 {+ Z, X. |* u: o; b" o' c
　　「浪子，你嘗過女人什麼滋味不？」韓哥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還沒呢。」

　　「你沒交過女朋友嗎？」

+ ]( H) J9 R0 X- B　　「沒。」

; z$ U7 N( y% W+ V5 p　　「那今天晚上，你嫂子陪你玩一玩好嗎？」說真的，韓哥這話差點沒把我的
酒勁給嚇沒了，但是我覺得韓哥不像是開玩笑的。

' {# g( Y/ B/ V- t9 n+ c# R; T" m" Z　　「浪子，你喜歡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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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發現，其實桂花姐人很漂亮，她喝了一點酒，白白的臉上泛起一朵紅
雲，桂花姐的眼神非常嫵媚，不，應該說是嬌艷。我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桂花姐
的身材，這一天她沒有繫著圍裙。她是個豐盈的女人，胸部很大很大，她的脖子
6 [  ?7 s" `( ^2 y雪白雪白的，桂花姐是個女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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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7 o$ E+ h' E; x8 w) v3 u　　「喜，喜歡，姐，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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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姐也喜歡你，姐不想瞞你，姐早就想讓你在姐的身上做回真正的男
+ D; z% ?5 T5 V% ~  ^6 r3 H- P人。」
& [, r9 ^$ x% ]
+ k6 D3 c8 s; r. p0 [+ X4 `6 `　　「浪子，其實姐早就想叫你來家裡了，可是你哥和姐一直在猶豫，你還是個
4 h1 m$ E6 Y( U) {3 K/ E3 U% X. G8 U孩子，一個好孩子。還有，姐喜歡你，你喜歡姐嗎，要知道，姐可比你大了整整
十四歲，姐已經是個老女人了。可是姐願意服侍你，姐想讓你做個真正的男人，
/ W7 H: h$ y* i! r0 n$ Q浪子，你願意嗎。」

　　「姐，我願意，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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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房間的燈很亮，韓哥，我，還有桂花姐都脫了衣服坐在床上，桂花姐
躺在韓哥的身上，而我跟桂花姐面對面做，飯桌上面一片狼藉，可我們根本沒空
去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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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 J. B5 l6 k; E3 J0 [　　桂花姐絕對是個尤物。她全身的肉特別白，雪白雪白的，而且皮膚特別滑，
- R. Z3 b: n* K特別嫩，就像十幾歲的少女一樣，花一樣的美。桂花姐的乳房很大，乳頭硬硬的
' _9 g% }$ F2 T3 I' U1 ~& p，紅紅的就像兩粒可愛的小櫻桃，因為長期辛勤工作，桂花姐的腰間根本沒有一
點點的贅肉，她的腰顯得很健美，很有活力。

( I* _+ _1 k# _: l2 M5 a/ F　　桂花姐的陰毛非常茂盛，而且黑亮黑亮的，整個陰阜就像片肥美的草原，桂
4 s- K" l, _& e6 o& N9 Z花姐的小穴在大腿間若隱若現。我還是第一次面對女人的裸體，一時間竟不知道
自己該怎麼辦。我一把抓住了桂花姐左邊的豪乳，我有點太用力了，弄疼了桂花
姐的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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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笑了笑，並不在意我的毫無經驗，她轉過頭跟韓哥說：「哥，你教教
  Y* M! D5 M. b! s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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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上說每個女人的身體都是一本書，而每本書都有自己的情節，有自己的高
9 }* [. w  A: J潮，也有自己的低谷，有跌宕起伏，有歸於平淡，總有一些精華，女人身上的敏
+ }( V' p$ P  m感帶無疑就是書的精華部分。

$ @& `! L0 Q$ \3 n" [4 f　　桂花姐這本書，我只是個初讀者，而韓哥絕對是熟讀者，這本書他已經翻閱
了半輩子，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他都爛熟於胸。

5 Z1 Y7 S5 ~4 a3 k6 V  N, _　　那晚上韓哥特別耐心，他教我如何親吻桂花姐的耳垂，脖子，撫弄她的乳房
，刺激她的乳頭，撫摸她的大腿內側，刺激桂花姐的G點。
# c! @- P2 `7 q
　　每個處男第一次性愛都會草草收兵，不盡人意，而我絕對是個例外，因為與
其說韓哥和桂花姐是我第一次性愛的夥伴，第一次3P的同玩者，不如說是我人生
中第一對完美的性愛導師，我從他們身上學的，可能是他們一生性愛經驗的積累
+ e3 [1 {- f) d  `4 ]* `1 T。

　　「浪子，想玩姐的那裡不？」
8 u9 J: k/ b2 K- }* Z) o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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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G6 F: Y/ c! }　　韓哥把桂花姐的屁股抬高，桂花姐把大腿張開得大大的，我一俯身，我的鼻
: D1 _9 s9 A/ Z尖幾乎快碰到了桂花姐的小穴。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女人的私處，如此清晰，如此
7 C  W6 c& o& e: {' q7 ?% Z靠近，如此讓我心潮澎湃。
' c% Z1 {; o" s! Y
% Y* }& n5 u6 }　　桂花姐的小穴很美，她的大陰唇很肥厚，顏色鮮紅鮮紅的，與她的雪白雪白
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陰蒂很大，而且非常敏感，她的陰道口很大，韓哥
用兩根手指能把它撐得很開，像個小小的肉洞，畢竟桂花姐是生過三個小孩子的
人了。

' B. b: D$ O0 k$ o　　桂花姐下體很乾淨，也許是剛剛洗澡，並沒有書上說的中年女人常有的什麼
白帶或者陰道粘液之類的東西，幹幹靜靜的。味道也很好聞，我以前總有個印象
) |1 F9 r, R  d9 c，女人的那裡應該是臭臭的，帶股尿騷味。
# F+ y: Q# T; E5 C+ \& a
. f0 Y( Z+ Q- }1 E, M8 M, s- n& s+ I/ B　　但是桂花姐的下體的味道不是，有些尿騷味，但是不重，更多的是一股既不
是少女的那種淡淡的花香香甜味道，更不是熟女的那種熟透的水果濃郁果香味，
而像是一種糧食香味，就像新鮮的，剛出爐的饅頭香味一樣，甜甜的，淡淡的，
$ A5 ]" Y: A7 ?/ i) N' u% q+ p$ s! F聞著特別舒服。

　　其實性愛就是一種「食物」，食物滿足我們的胃口，性愛滿足的是我們的肉
慾，缺少性愛的感覺，也是一種「餓」。桂花姐是個「餓」著的女人。

0 y* |" w) y8 X# }1 `& l6 J( T/ A( D　　我和韓哥兩個人四隻手不停地刺激桂花姐身上的敏感帶，桂花姐是個很敏感
的女人，她的下體很快就出水了。我的雞巴先插入桂花姐的陰道，可是一時間也
許是急躁，更可能是沒經驗，我居然半天找不到插入的地方，硬邦邦地捅的她很
8 c$ d2 Q, u  q痛，最後還是韓哥笑嘻嘻地抓著我的雞巴送進了桂花姐的陰道。

　　韓哥從後面菊花那裡插入桂花姐的體內，後來我才知道這種三個人玩的性愛
% ^% f) U7 L  j$ a6 |  A4 p( A叫做3P，而這個姿勢叫做三明治。我判斷韓哥經常走桂花姐的後門，因為桂花姐
的菊花並不是很緊，跟她的陰道一樣。他們從未玩過像這天玩的3P，因為我和韓
7 |2 S' e0 T7 J哥，桂花嫂第一次玩，始終找不到三明治三人配合的快感。

( Q& C! p# y4 ]　　我們抽插完全沒有規律，有時候我快，韓哥慢，有時候我慢，而韓哥快。韓
! K) A4 M( H# I8 t哥的身體很瘦，而且皮膚很黑。他個子也不大，但是雞巴卻非常健碩，沒有我的
長，但是比我的要粗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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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每隔一會都會互相換一下位置，我的雞巴無論在桂花嫂的陰道裡還是在
5 z3 ~7 B9 {, t/ W+ r" U6 r菊花裡甚至能感覺到韓哥抽插強勁的力量，韓哥很會控制自己的雞巴，他的活動
非常有節奏感，而我卻是一味的猛頂猛衝，毫無做愛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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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應該是在體外射精的，可是我沒忍住。桂花姐和韓哥都不在意，原來桂花
姐早就帶了節育環，並不擔心會懷上我的孩子。我和韓哥都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射
了精液，我先射，十幾分鐘以後韓哥才射，他把桂花姐送上了高潮。

　　我每次的射精量都很大，後來桂花姐拿我打趣，浪子是個純爺們，每次射那
: P( T0 Q+ q2 G. l0 c# T9 ~7 Z個東西，都能射一小杯。而韓哥的射精量不大，但是很濃。我和韓哥的精液同時
充滿桂花姐的陰道內部，那種充實感是無法言喻的，剛做完愛，桂花姐竟然閉上
1 s& }" I2 k/ \2 e6 [( {5 {了眼睛，完全沉醉在性愛的快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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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Q8 {& Y# u8 A, z: r8 `5 V　　我和韓哥都趴著，我們每個人都用兩根手指拉開了桂花姐的陰道口，後來我
5 L# v( z! `9 z3 G+ v* g發現，我竟然養成了跟韓哥一樣的怪癖，我們都喜歡看射精以後女人陰道。我們
兩個的精液夾帶著桂花姐的淫水，就像洪水一樣，一洩而出。我們鬆開手，桂花
5 ^3 U9 x1 X- y9 l姐的陰道口還是自然開得大大的，一時間無法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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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玩三明治玩到夜裡十二點才相擁而睡。我和韓哥每人都
至少射了三次。我之前從未看過色情影片，甚至做愛的過程都只是在書上讀到過
，而真實的性愛跟書上多描繪的，完全是兩碼事，而韓哥兩口子也沒看過黃片，
甚至黃書都沒讀過，而後來我看過日本歐美的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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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m/ W; O/ l% j　　我發現我的三明治姿勢玩法基本跟電影上的一模一樣，我們三個人，一個修
8 p3 _+ d& d3 x% b: B% `( G( b車的，一個賣餐點的，一個摩的司機，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完成
了一次美妙的3P性愛。性愛，也許就是人的本能，不管是普通的一對一，還是3
P，還是複雜的多P群交。
4 w; n" _  q# O: S, P7 v1 g
( q$ V' a) T/ @5 s　　十五的月亮又圓又大又亮。月光透過窗子撒在桂花姐的床上，我們三個，桂
花姐睡在中間，我睡在外面，韓哥睡在裡面。我們都沒穿衣服，只是蓋了一張薄
- A8 Y) Y* k6 n& j. ~( {薄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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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3 G* f5 c/ E0 s3 G1 E) S9 E　　我和桂花姐的身體都很白，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白嫩，而韓哥的身體顯得
& Q7 X( |9 @6 V  P黑，兩白一黑的裸露身體共躺在一張床上的情景顯得非常淫靡，但是又非常完美
1 ]2 @% Q* r) e! R4 J3 ^. i  M，是那種性愛的完美和諧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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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2 c# ?1 Y1 T7 a0 _　　我久久無法入睡，桂花姐沒有聲息，而韓哥打著呼嚕睡得正香。過了許久，
我聽見桂花姐在我耳邊低低聲問我：「弟，你累不？」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7 Y2 g' m# }* \5 J" J: W" R　　「那跟姐再玩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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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姐翻了個身壓在我身上，她把左邊的乳頭送進我的嘴裡，我慢慢地用舌
尖吮吸著桂花姐的大乳頭，甚至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她乳頭的根部，剛做了幾次三
明治，在韓哥的指點下，我的技巧已經進步很大了。

　　我的兩隻手拉開了桂花姐的陰唇，我不停地觸摸她的陰蒂，甚至用手掌來摩
擦她的整個小穴。我的手濕嗒嗒的，不清楚到底是桂花姐在我的撫弄之下流的淫
水，還是剛才殘留在桂花姐陰道內部的我和韓哥的精液。

　　我們兩個都不出聲，桂花姐連呻吟都沒有，我看得出她在忍著，我們都不想
吵醒韓哥。儘管之前我已經射了幾次，但是我和桂花姐這次做了很久，兩個人才
達到了高潮。

  R# l# O  _1 d　　儘管我知道韓哥不反對我和桂花姐做愛，甚至是鼓勵的，但是聽著他的呼嚕
7 B  D; w0 }# P; t聲，我的雞巴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出入，我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偷情的快感。我射
& ?: v( L( S  T! K( {' [: b# O精之後，桂花姐又躺回床的中間去了。我意猶未盡，又玩了一會桂花姐的咪咪，
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5 s8 n7 ?2 ^' L+ T/ k; T2 H4 _　　我睡的時間並不長，應該只有不到三個小時。我隱約聽見桂花姐起床穿衣服
的聲音，桂花姐要起來去廚房做早點了，我們玩了一個晚上，可是日子還得繼續
) e( B' p* w, K+ s$ S，生意還得做。我也起了身，穿好衣服去了廚房。我到廚房的時候，桂花姐已經
+ M+ h2 [' ?6 \5 Z( u生了火。
# p+ C' L# _0 ]5 d: B
* t; ^1 P8 C: f& @: B4 p% U/ |　　「浪子，怎麼不睡了？」
/ Q8 p2 Z1 i( A" m5 c  i: t( u% d
　　「睡不著。」

　　「也好，那你就幫我幹點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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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個晚上，我和韓哥兩口子之間的關係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隱隱約約
，韓哥和桂花姐已經把我當成了這個家裡的一員，叫我干個活根本沒必要客氣。
2 X" ^+ M1 m" Y( A% }而我自己也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裡，我就是這個家的男人。我幹了一會活，沒吭
4 |( @1 \8 w) x聲。

　　韓哥傷的時候我一直在幫桂花姐做早點做盒飯，我手腳也很快，所以桂花姐
沒去叫韓哥起來幫忙，玩了一晚上，我這個小伙子還行，韓哥四十的人了，又喝
點酒，確實累，我們盡量讓他多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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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子，你怎麼不說話，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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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4 D. u1 w: f4 {$ e　　「浪子，你一定在想，你哥和你姐為什麼昨晚上為什麼會跟你玩那個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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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你最近幫了哥和姐的大忙，哥和姐這只是報答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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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w  s6 k) U8 q& c& Y$ Z. w　　「其實浪子，你別這麼想，你幫我們，我們心裡有數，這個恩德我們將來會
加倍還給你。但是這跟姐願意跟你睡，服侍你沒關係，完完全全的兩碼子事。你
哥和你姐跟你玩，那是因為我們喜歡你，想讓你在我們這裡當個男人，堂堂正正
* C; R, N! r# e" N5 B4 I5 {* u" a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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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B! M$ H- M　　「浪子，你歲數小，可是你心裡有根哩，姐真的特別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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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弄得很快，沒到六點半，我們就把所有的東西弄好了，裝到了三輪車上
, ]/ n( a' S6 I# N% b& h/ B* }4 _5 e。桂花姐叫再睡會，到了七點多一點她在叫醒我，我們一起走，我去開舖子，她
去架攤子。可是我沒什麼睡意。

9 j; D9 U! p; Y8 ^: N　　「要不，浪子，我們再玩一下？」

+ }/ p* @8 Q5 `! H/ [  q' T　　「嗯。」

　　這次我們沒有回房間裡，而是在廚房裡做。怕影響左鄰右舍，我們把廚房的
3 e. F  E" v( k燈關了。我們上身的衣服都沒脫，我只脫了我和桂花嫂的褲子，我把桂花姐整個
/ y6 X1 G, X. g" m2 P2 S抱了起來，然後用雞巴從下面插入桂花姐的陰道。

. G7 ~/ U9 @! w9 a) g2 Q　　這種站姿的抽送非常耗費體力，桂花姐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膀之上
, W! K  ~( v- v$ k3 }( A，而且雞巴的抽插沒有什麼力度。這麼玩了一會，我忍不住把桂花姐扔到了一個
桌子上，把她的屁股抬得高高的，然後再慢慢地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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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0 k* q3 P* J　　也許是射過了很多次，這次我只射出了幾點精水。我開了燈，想看看桂花姐
6 [3 a6 x" H' T4 \$ w# B下體流精液的情景，可是我們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關了燈，兩個人又都是情到濃處沒在意，我竟把桂花姐扔到面板上了，
! F5 |8 U4 o( F' G( @/ |1 T; H. _結果兩個人的下體全沾上了白白的麵粉，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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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J5 y! L% p5 U) \( [) h8 V　　桂花姐從沒有一晚上如此激烈地形交過，陰道都有些紅腫了，我和韓哥的精
7 B. E  S) N7 X+ p. e" A0 `液還是源源不斷地從她合不上的陰道口流淌出來，這些淫液混合了麵粉成了粘粘
的塊狀的濕濕的小面塊，到處沾在我和桂花姐的下體。這個情景非常得淫靡，但
! L! i' X" W5 h; s' _6 h1 ~" u是又給人特別的，異樣的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