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不想嫁？～剩女要加油之四(平裝) 作者： 憐憐 《本書完》

野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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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妹不想嫁？～剩女要加油之四(平裝)
作者： 憐憐
【內容簡介】
7 X- Q7 n' z- U. P6 ~唉，也許是單親家庭的「同病相憐」
也或許是因為他妹妹是她的麻吉
總之，她實在看不過去他把高中當成專科來念
+ ~1 m2 e4 ^4 H" n& v% R所以她開始當起他的「課輔老師」
. V$ x) b# f( [  K) A: z; h幫他整理筆記、抓考前猜題，讓他能順利畢業
這樣的「改過自新大業」不但跌破師長同學們的眼鏡
更因此使他有了進軍演藝圈的機會
而她，也從「正牌女友」變成不能公開的「地下情人」
她不願過著只能躲在角落，整天擔心被狗仔發現的生活
2 D* `2 u, T, \就算得悄悄帶「球」跑，她也要勇敢跟他say Bye-bye
! g. {% B3 @$ {& E8 o不過她忘了，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祕密
還有當祕密曝光時，她必須承受的龐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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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苦瓜

  老舊的國民住宅，一屋子鬧烘烘。

$ y+ W& i& O% l+ I8 |5 |( }    “麻、麻……我還要、我還要……”小女娃坐在學步車里，不停呼叫。

    “叫你爸喂你啦！”不負責任的媽媽只顧埋頭苦吃，連頭也不抬。

    坐在一旁的新好男人，只好拿起元寶造型的巧克力，撥掉薄薄的錫箔紙，再放到女兒的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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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d. k* X7 R8 |$ q0 T! q    小女娃認得又濃又純的零食顏色，趕緊塞進小小嘴巴，認真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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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發上的貝雲霓，看著大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景象，突然起身，預備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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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快就要回去啦？”把一大盤餅干從廚房端出來的張月珠，注意到麼女的準備動作，眼神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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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 u' C- [    “嗯！回去看公文。”雲霓收拾東西，裝作沒接收到母親的視線。

* _; B' ?, F: e2 Q    “媽，東西吃不完了啦！”看到新的點心送出，貝雲開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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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我的小敏敏愛吃啊……”張月珠把臉送到孫女的小嘴前，順利得到一個沾滿巧克力的親親。

    終于，她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幾個女兒結婚後，她開始轉移注意力，趁女兒們把新成員帶回家時，把大家喂成胖子變成她的新樂趣，只是沒半個女兒中她的詭計，現在只巴望孫女能變成一個小不倒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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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 Z- j& S    “不多坐一會兒？我們好不容易才湊在一塊兒。”貝雲濃很開心地把葡萄皮剝掉，再塞進嘴巴。

" V! i/ d' d3 U1 I1 v& j    唔！這葡萄好吃！甜度剛好，她得多吃一點，養顏美容，把她的親親男人迷得團團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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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f- c5 R3 z" r! A! G    “就是嘛！難得這禮拜大家都在。”貝雲起附和。

    自從雲霓被調回北部上班之後，她就看著麼妹在假期時像候鳥一樣，搭著高鐵，來來回回……還好她不用到公司上班，她可受不了這種每天得到辦公室報到的生活。

5 V% Q- V$ t! k5 Z+ T/ p9 j    “提早回去準備，明天開會才不會措手不及。”雲霓用抱歉的眼神往全家人的臉上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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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R9 _+ f& }3 }5 b    “好吧！我載你去搭火車好了。”雲開拍掉手中的餅屑，迅速起身。

' O# n4 J  [8 _, D( ?1 A; ?    雲霓微笑，用眼神跟二姐示意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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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公司也真是的，都知道你是中部人，還這麼不通情理，硬把你調回總公司，最好那麼大的集團里，都沒有其他替補的人才了。”雲起邊嘮叨邊把剝好的橘子塞進老公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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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邊掛著淡淡笑意，方定威大方接受老婆的獎品。

    “捧人家的飯碗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哪！”雲霓聳肩，表情有些不自然。

    “会}　獗硎拘︿薅怨　糾隙　此擔　脅豢商媧鬧匾　裕　愣　裁矗俊痹瓶　榱斯頤　評磣髡擼　滴　壯嫻拇蠼鬩謊邸br />
    多虧她嫁了個多金又深情的好男人，為她的人生負責到底；她們四姐妹……大概只有老大可以這麼不解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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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無知得讓人怨妒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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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雲起揮揮拳頭，想跟愛抬杠的二妹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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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0 u4 W( m1 |/ `    “這表示大姐過得很幸福哪！”雲霓拍拍雲起的肩膀，輕而易舉把剛揚起的戰爭煙塵消弭于無形。

    “是喔！我幸福喔！”把食指戳進臉頰，雲起的頭一歪，靠在老公的肩膀，做出甜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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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定威沒說話，繼續喂女兒吃零食，任由老婆當眾耍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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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現鬼！你以為只有你有男人愛嗎？”雲濃不爽地白了大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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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u$ k% G# w* Z5 W2 k1 I    “沒啊！我只是配合小霓的話，擺出幸福的POSE而已。”雲起笑咪咪，一點也不介意被姐妹們白眼。

    “哼……”幾個女人咬牙暗恨，為自己沒帶男人回家，倒讓老大炫耀個沒完沒了的行徑，心里大叫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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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 U$ R9 s, b1 H3 U* s! e: M, v- s4 ^    雲霓背起名牌包，無心留戀姐姐們的舌戰，轉身就走，而答應送她到車站的雲開隨即起身。

    “你們少說兩句！”張月珠瞄了各有婚約，依舊愛拌嘴的女兒一眼。

+ d+ N: Z1 l" e1 U* b' ~    她憂心忡忡地凝視著小女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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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擔心小女兒來去匆忙，是因為三個姐姐都有對象，只有她還單身，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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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L1 Q2 }( y' l! l$ |    跟雲霓並肩離去的雲開就不這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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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麼妹的眼神，不像落荒而逃，倒像是遠方有什麼牽掛的人，非去看看不可……

    她也有中意的對象了嗎？雲開暗自臆測。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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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穿越人潮，三步並兩步沖上手扶梯，行色匆匆地踏出捷運站，直接往居處前進。

* b$ b1 }) G5 W    她走進嶄新的華廈內，路過花園中庭，登上電梯，直達十二樓，電梯外冰涼的氣味都可說明這樓層還沒多少人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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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是她努力很久，才悄悄攢下的落腳處，家中親人跟公司的同事都沒人知曉，符合她低調、中庸的原則，又非常安全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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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不是獨自住在這個豪華空間，還有兩個室友跟她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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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板一推開，從里頭蹦出一個調皮的身影，連帶熱絡的歡呼聲，“麻，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2 W' H; {* L0 D& Z* A    一個伶俐的小男孩隨即抱住她的雙腿，高聲大叫。

    “怎這麼厲害？知道我回來了？”高懸的心終于放下，她兩手輕撫寶貝的肩膀，露出燦爛的笑容。

% k# L2 c- ]( X. J# a. X  V    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看到兒子，讓她想得不得了，在鬧轟轟的老家坐不住，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跑掉了。

    “就是知道啊！誰教我是麻麻的寶貝。”貝智遠開心地往母親的懷里猛鑽，高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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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 i$ y  K9 q5 ?    “還說呢！他從吃完午飯後就探頭探腦，一直在門邊走來走去，外頭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你的鑰匙一插進鑰匙孔，他就開始歡呼了。”跟著小男孩走出來的高媛，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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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換上拖鞋，走進屋內，順道把大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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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w0 Z6 A! d8 h& c) f    “麻麻知道我會想她，事情辦完，就快快回來了，我當然要在門口迎接。”智遠義正辭嚴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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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遠的功課……”雲霓偏著頭，瞄了兒子立體的五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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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  j: p/ b2 r8 y( T    長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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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 T7 F' f    說起來，被她偷偷藏起來的寶貝兒子跟她一點都不像，跟“那男人”倒像從一個模子里打出來的，斜飛的濃眉、英挺的鼻梁、深邃黝黑的雙眼，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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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跟她一樣愛讀書，她還以為生到一個九十九點九純正的翻印版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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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7 K: l+ |& o0 l+ _    “早就寫完了！九九表也背完了，阿姨出了十個英文單字給我，我也背到爛掉了。”智遠沒察覺到母親眼底復雜的神色，繼續搖頭晃腦，眼神不只一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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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I; T7 |$ |* [4 F, G+ w& P    “真乖！我的寶貝兒子好棒啊！”雲霓右手貼住兒子的小頭顱，彎下腰，在他的頭頂上落下一記輕吻。

    站在兩人身後，高媛凝視著眼前這幕感人的母子情深戲碼。

    如果男主角也在他們身邊，畫面會不會完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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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麼乖，麻麻明天是不是帶我去動物園？”智遠眨著晶亮的大眼楮，眼底散發著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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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恐怕不行耶！麻麻要上班。”她用商量的口氣跟懂事的兒子說明。

2 `5 P# r8 o& F9 v! s    “哦？真的嗎？”嘴里透露著失望的語氣，沒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他的表情又振作起來了，提出變通方式，“那等到禮拜六呢？大家都放假，麻麻的公司也會放假吧？”

5 a) v* |5 h6 B/ b2 \8 p9 I    不忍唯一的寶貝失望，雲霓點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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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一周回家，老媽應該不會說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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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嫁出去的姐姐常回家，而三姐的婚期還沒敲定，就算要辦個盛大婚禮讓大伙兒出主意，她這個連男友都沒有的單身主義者，可能提不出太多有益的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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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留在這兒，跟她的寶貝度過美麗的周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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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呼！好棒喔！”沒想到每周末都有事的母親竟答應陪他去動物園，他樂得手舞足蹈，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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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以乖乖睡午覺了吧？”雲霓含笑看著兒子。

    “好啦！被發現了。”智遠吐吐舌頭，沒料到乘機想混掉午睡的小計謀被察覺了。

    “快去小睡一下，晚上才有精神。”雲霓拍拍兒子的頭，輕聲催促。

    “知道了。”他向來是個听話的孩子，隨即乖乖走向浴室，洗淨手腳，再走回房間。

    跳上自己的小床，拉起棉被，智遠對母親跟姑姑微笑，再閉上眼睡覺。

    “終于願意上床了。”高媛對著從學生時代起就是最知心的好友投以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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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我命中的小魔星啊！”雲霓嘆口氣。

    若非他這麼懂事，又這麼黏人，她在家里怎會坐立難安？急著要跑掉，想回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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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H! j1 Q% S$ A0 F1 y& `: [    “你還不想把他帶回去給其他人看嗎？”高媛詢問的口氣帶點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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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z5 Q) U. E    她關注著越來越大、越來越可愛的佷子，卻沒有完整的家庭，甚至沒有親戚疼愛，她就滿心不甘，不知自己該怨恨誰？

    她的哥哥嗎？還是她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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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們會嚇死的。”她很難想象母親眼底最乖巧、最不惹事、最讓人安心的女兒突然帶了那麼大的孩子回家，說是她的外孫，她會怎麼樣？姐姐們會露出多驚恐的表情？

    如果她們追問孩子的爸咧？她又該怎麼回答？

: B  L3 e8 N# \6 q  t5 H# x8 T    想到長年裝無辜的模樣將被現實扯破，親人的下巴可能嚇到扶不正時，雲霓的頭就痛得“嘎嘎”叫，不知怎麼應付。

, j6 Y* W; K  |( K: P9 B% B    “你不可能這樣一直隱瞞下去的！”高媛看著好姐妹，鎮定地表示。

' f& a1 h+ u! E4 V" T' ]( C) B0 p    “我知道，但我還沒有很好的心理準備……”雲霓虛弱地微笑，望著一路以來，一直幫助她的好姐妹。

0 X; @( N% n$ X8 ~! y    從大學畢業後，高媛就一直在她身邊幫著她，一起將她的兒子帶大，但這秘密到底能瞞多久，她也不知道。

    當智遠慢慢長大後，知道自己沒爸爸、沒其他家人……他跟很多同學都不一樣時，他會說什麼？他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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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想不出那天來臨時，她該怎麼辦？

    “好吧！你就慢慢想吧！”不想勉強好友，高媛轉身回去看電視了。

8 z" }% e& E6 X1 q, ]    “唉……”雲霓嘆口氣，默默把手上的東西放回置物架上，開始收拾凌亂的桌面跟……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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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因聊天而引起的紊亂，得好好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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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W+ F# B+ Q& C& p( B  M. Y8 d    不自覺把視線移向窗外，瞥見空中飄過被陣陣強風吹拂的落葉，寒風中，景象蕭瑟，她的心不禁淒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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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f8 Z# [& @3 l6 \8 Z    她的孩子沒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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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把他帶回家，讓媽媽、姐姐們認識他，他那麼乖巧、懂事，一定會輕易贏得她們的疼愛。

9 z9 U- t* U/ w6 q* ~! R4 V, l& T0 R    她當初不該那麼自私的，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堅持要生下他，卻開啟兒子人生的一場惡夢。

' |! j  l( r* g+ Y, \    該怎麼跟愛她的人說，那個跟她無緣的男人？

" F% [/ s. C" y% W" o1 h9 _    雲霓捂住頭，想壓住不斷隱隱作痛的額，腦海中卻浮現無法磨滅的過去，一段她拒絕想起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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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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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鐘聲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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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最後一排的高翔，背起書包，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一個窈窕的背影飛快擋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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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w. M- Y& I5 E/ z' q. t* U    咦？干嘛跟他比快？比贏了，導的會發獎品給她嗎？

    高翔撇撇嘴，凝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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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S! z- |0 R' t2 G1 ^1 o    “你沒參加掃除工作，不準走！”雲霓轉過身，一字一句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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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l1 G$ X; [8 N& E' \    “一塊小小的地，有那麼多人掃，沒差我一個吧？”高翔聳聳肩，嘻皮笑臉地看著那張清秀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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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從國中就認識彼此了，只是從來沒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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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學兼優的貝雲霓是妹妹的好友，他常听妹妹談起她的大小事，她到他家玩時，看到他，兩人也會點頭打招呼。對他而言，她就像隔壁鄰居的小妹妹，沒想到現在卻變成同學？

( U4 h2 P" t0 F7 e    命運，真是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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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4 R2 A& N1 j/ ~5 Z    “這是規定！大家都掃了，你也不能例外。”被選為衛生股長的雲霓，看著長自己兩歲，因留級而成為同班同學的高翔，英挺的臉龐流露成熟氣息，感覺有點奇怪，但還是盡量跟他講清楚。

5 h6 G" V$ Z5 A3 p    “家里有點事……”高翔皺起眉，擺出憂心忡忡的模樣。

* S9 U3 h, u9 V" {& s. V% \5 a4 [9 L    他知道很多女生都見不得他憂愁落寞的樣子……面前這個小女生，應該也不例外吧？

    “我知道你要去餐廳打工，但你還是要參加打掃，才能離開。”她微笑地說明，不吃他的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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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t" |$ ~. H' Z& d    “喲！你怎知道？”他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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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高媛有告訴我。”雲霓輕咳一聲，尷尬地把好友搬出來，“她叫我不能上你的當。”

9 ^0 A: L  S7 a3 X/ w: O: z: f3 ?    “⒎……”高翔滿臉黑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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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他百發百中的計謀會敗在自家人身上。

3 I% q! e) E! _" D* k/ `2 g    他努力賺錢，也是為了補貼家用，讓大家能過得更舒服，高媛也有用到他賺的錢吧？干嘛扯他後腿？

    “可是……”高翔還想再說些什麼。

! s$ g, `' K5 V( b, \9 ?    “你這學期要乖一點，再留級，就要被退學了！高媛要我盯緊你。”雲霓只好把好友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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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長她們兩歲的高翔，高一念兩年，現在高二，也是第二年，今年如果再留級，就要被退學了，而且他不但成績有問題，操行也很危險，連連的逃課、遲到、早退，上學期在及格邊緣……再多記一支小過，照樣被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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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K. `3 I  ?. S2 q' [+ g- u    每學年，高翔都在留校觀察的名單之列，算是雲海中學里，鼎鼎大名的問題人物。

& y- X: i- d' S3 X    “我……”他不覺得那張高中的畢業證書有啥用處。

    在餐廳端盤子，靠的是勞力；在餐廳駐唱，靠的是天生才能；剩下的，會算老板發的薪水對不對，在外頭買東西，店員找的錢有沒有錯，基本的算數精通，就萬事OK了。

) J. }  A: r1 g    依他說，念完小學就可以出去賺錢了，何必在學校多混這麼多年？簡直是浪費米糧，要不是他媽堅持，他才不要在學校浪費時間。

& Y6 O* @& W: x/ a+ [    “不管你以後想做什麼，高中肄業是很吃虧的！就算覺得課本沒用，還是把高中念完吧！”似乎是高翔肚子里的蛔蟲，雲霓不等他反駁，就認真地把現實的狀況說完。

    兩人默默對看了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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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發現雲霓的眼底有抹不容退卻的堅持，他如果堅持己見，繼續跟她耗下去，可能會浪費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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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有伸出手，接過雲霓手中的掃把，“好吧！跟我說，要掃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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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走不掉，他選擇速戰速決。

3 v8 V1 {' \  T# ^; d" j    “你負責的區域是走廊。只要你有掃，大家都看得到。”雲霓沒打算每天監督他參加掃除。

0 j6 t- V: E$ Q9 y, Q! a. X    “唉……”知道她話里的意思，他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這個精明的小女生。

# c/ f$ F" {+ @2 ]    他老妹還真會交朋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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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_2 s4 Q/ B# ?: _/ d  }% r0 a    破天荒的，高翔不但參加掃除工作，還乖乖排隊，等候放學，這對督導學生放學的教官來說，可是罕見畫面，不少女生看到他，就像蝶兒看到花蜜，圍著他團團轉。

6 x8 u1 `  r, B7 S9 N% M$ f+ C    個子高的高翔站在最後一排，唇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意。

    事實上，他決定留下來，把話跟雲霓講清楚，省得她整天纏住他，叫他念書、寫功課，煩都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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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今天的作業，記得要寫。”雲霓把高翔叫出來，將預備好的字條交給他，輕聲囑咐。

    放學的隊伍開始走動，兩人自動落後，慢慢走離眾人。

' P: o3 i# y. X  Q3 F% X8 q: `  f    “不寫又怎樣？”高翔微笑，挑釁地問起。

    抿起薄唇，雲霓抬高下巴，眼神略帶不悅地望向他。

    高翔也不甘示弱地回看著她。

    他每天都排兩份打工，不忙到三更半夜，絕不回家，哪有空寫作業？看書？別搞笑了。

1 \- r! ?4 t* t, T0 _! Q8 w0 s1 L' V    “我真的很忙！晚上七點到十一點的黃金時段要賺錢，沒空跟你玩老師跟學生的游戲，被退學就算了。”揚起眉梢，高翔對于身後多出免費的管家婆，感覺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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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j; z& {# W2 N1 B9 O' D: N+ Z6 W    听到他的聲明，雲霓擰緊眉頭。

    “你要讓高阿姨失望？”她沒生氣，反倒把癥結點指向高翔的母親。

    “哎！”听到她抬出病中的母親，高翔悶哼一聲，語意不明，不耐的神情稍稍和緩，放寬步伐，跟她並肩走著。

7 {& u' z# l7 ]' p& r    兩人相偕默默走了一段路，迎著夕陽余暉，沒有人出聲。

6 i/ Y8 c; \  d( H8 H- V    西下的殘陽，在天邊留下一抹殘紅，壯烈而美麗。

    “以前我跟小媛同班時，也常常一起走回家，一起看落日……寫功課……”雲霓喃喃自語。

    因為家庭背景相似，她們都沒有爸爸……在同病相憐的心理下，她們變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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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都要為自己的媽媽奮斗，對不對？”突然，雲霓向前走了兩大步，轉過身，逼問高翔。

    凝視著她晶亮的雙眼，高翔沒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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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的想法不同，作法也不一樣，但，我的確在為她們奮斗。”他要保護的人不只媽媽，還有妹妹。

    她們是他在這世界上僅有的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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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要努力賺大錢，讓她們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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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也很擔心你，怕你在外頭工作吃虧，你不知道嗎？”雲霓注視著他，仔仔細細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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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以後我盡量不要遲到、早退。”沉默數秒，高翔才緩緩答應。

: ^/ ]" Z. F# _4 I    以後只在餐廳駐唱，端盤子的工作就先停下來吧！反正他已另外找到鐘點費更高的打工了。

: j, B+ I" y& f/ f, p, d9 L5 }8 f    “還要認真讀書，按時交作業，順利拿到高中畢業的證書，讓高阿姨開開心心過日子。”她扳著手指頭，細細數算。

( ]+ U  L% k! ~    高翔繃著臉，由上往下，俯視著比他矮的小女生。

    她知道他重視家人，便打蛇隨棍上，獅子大開口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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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媛跟我們不同班，進度不同……如果我不懂……”也沒法寫。高翔可不想每件事都隨她的心。

  z; C9 X* u5 [+ r5 N  \8 q* _    “你可以問我，只要知道，我一定教你。”她一口解決他的問題。

    說起來，她也不是那麼善良的人，會撥出課余時間替成績差的人補習，要不是因為他是好友的哥哥，她才沒吃飽那麼閑！

7 L2 ^' v' p1 w1 X1 I  g    “也只有這樣了。”個性像匹脫韁野馬的高翔，遇到性格嚴謹、事事講究的雲霓，只有暫時同意她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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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最在乎的事，也包括他的成績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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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掉一份差事，讓她不再擔心，也是劃算的交易。

野苦瓜

   “這里寫錯了！”

# \' h2 y! D# `3 T, m. l# k    幾個學生坐在熱音社社團辦公室里，高翔拿著一把吉他，隨意撥弄琴弦，雲霓正在幫他檢查外國歷史的功課，而高媛則坐在窗邊，翻閱著歌譜上的流行歌曲，要哥哥唱給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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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  L, [& f$ W( O# R    “把你的作業借我抄不就得了？快又省事，何必浪費時間檢查？”高翔邊按和弦，邊跟雲霓商量。

6 @* m3 f. i# {    “不行！這樣會學不到東西。”抿緊唇，雲霓直接拒絕。

3 ~* F, r) |9 `2 o5 J) b" k    “嘖！”高翔輕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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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L/ w* y/ ?. A6 O3 M    他實在不知道記牢那些已進入墳墓的陳年往事到底有啥價值，不過兩個小女生就是一板一眼，他只好隨和點，跟著她們一起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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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O; I, R  I    “哥，你認真點吧！今年第四年了。”高媛停下手中動作，提醒兄長。

! Q9 g5 Q& ]9 q+ q7 f9 U    “有啊！我很認真了。你問小霓，我這次月考有沒有提早交卷？都乖乖跟大家坐到時間到，才離開教室咧！老師都夸獎我轉性了！”高翔低著頭，專注凝視著手中的吉他。

    他額前的劉海隨意斜撥，制服上的前兩顆鈕扣沒扣，隱約看得到小麥色的結實胸膛，成熟又有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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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d; w  N. {$ C: l! a9 b    高媛側著眼，把高翔閑適自在的酷帥模樣看在眼底。

    就算是伸展台上的男模特兒也沒他好看！

# ~/ D/ _, b" x$ f  a9 a8 ]    她知道哥哥是受女生歡迎的，在她的心里也很期盼好友跟哥哥能擊出愛的火花，那她就不用為兄長的未來擔心了。但現實是很殘忍的，她絲毫察覺不出兩人有來電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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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4 @2 W, ~9 D    “是啊！你寫完考卷，就趴在桌上睡到鐘響，當然跟大家一起交卷。”頭也沒抬，雲霓涼涼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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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對我的要求也未免太嚴苛了吧？我不但把考卷寫滿，還拿到六十八分的成績，老師說如果保持到學期末，這學期的最佳進步獎就是我了！你不覺得應該要滿意了嗎？”高翔可不同意，把剛公布的成績拿出來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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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預期中的最後一名人選已在全班嘩然下換人了。

    “是嗎？這次的歷史考題，我事先都抓到了。你如果對得起我，應該拿一百分才對。”雲霓伶俐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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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我就考一百呢！”高媛笑咪咪指著自己的鼻頭。

9 L) S4 y! L5 V: w0 |) T    最近，三個人常混在一起復習功課，雲霓幫高翔補習，還會順道提醒好友，所以高媛的成績也進步不少。

    “是喔！那這樣的話，你怎麼沒考一百？”高翔伶牙俐齒地反擊。

    “嗯……粗心大意填錯選項，也是沒辦法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雲霓輕輕解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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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_- ]+ o, H    “好可惜！這次不會又拿第二名了吧？”高媛替好友嘆息。

    “有可能喔！”高翔未卜先知，不忘把玩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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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 w  o# C' k2 h. z7 r5 P    雲霓沒有說話，只是把檢查完畢的歷史作業放在一旁，拿起擱在旁邊的參考書，開始做考題。

7 k+ l9 m4 m7 c, j) l+ A+ t    “哥，你干嘛烏鴉嘴啦！還有好幾科沒公布，小霓跟賴承恩互有領先，搞不好這次的第一名就換人了。”白了兄長一眼，高媛替好友打氣，希望她打敗上學期的第一名，拿到榜首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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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D; E; p5 y3 X2 P    “她才不會拿第一名！”撇撇嘴，高翔繼續練下一首。

% H( O' J; g! q5 t4 V    “哥，你干嘛……”

, m3 j3 M, L& J0 o1 C4 T5 W9 q: I    “你才奇怪！干嘛那麼生氣？小霓都不說話了。”眼中若有深意的男人抬起頭，瞥了坐在對面，不吭聲的小老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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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W7 t, |' M) Z* |  `5 c' u    “⒎……”也對，雲霓從頭到尾都沒對這個話題發表任何意見。高媛疑惑地看向好友。

    “申請各種獎助學金，大部分只要全校前十名，嚴格一點的，要的是前三名，我考全校第二，其實綽綽有余了。”沒跟麻吉一起咒罵高翔，雲霓不咸不淡地點出事實。

% a8 a; v1 N7 g0 P' A' k: L* P% B    “對啊！我們雲霓最厲害了，念書不用繳學費，反而還多賺，考第二名也很棒。”高媛雙手合十，眼中綻出星星光芒，永遠以好友為榮。

    “小笨蛋。”高翔的嘴角漾著嘲弄的弧度。

    雲霓抿著嘴，眼角突然迸出銳利的光芒，迅速掃向坐在斜前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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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繼續撥弄琴弦，高翔笑聲輕揚，決定放過喜歡躲在人群里，悶聲發大財的聰明小女人，尤其在他察覺她也很愛賺錢，常悶不吭聲，躲在角落撥算盤時，已自動把她列為同盟的好友了。

7 X" I- W0 V2 P; T8 R! H! j    高媛神情怪異，往兩人身上瞥了一眼，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跟她分享秘密，反而另闢話題，嘮叨不休地追問，“哥，你以前不是說社團很無聊嗎？怎麼會想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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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于賺錢有幫助的事，從不嫌無聊。”高翔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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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怎麼說？”高媛頗感興趣地看著他。

6 M1 C$ X% L& x; J6 x  u  O& ?  `$ i; w    “不、告、訴、你——”高翔拉長尾音，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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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X+ Y# K9 }2 A2 N& B8 G, r( l, G0 b    “干嘛那麼小氣？”瞪著哥哥，高媛的兩頰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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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Q; {. c* d; T' {    “他有駐唱的經驗，台風當然比一般學生穩，參加熱音社，就是主唱！在學校有露臉的機會，他的粉絲就會增加，到餐廳捧場的客人跟著增加，老板更愛用他。而且他參加社團，操行分數也有加分，對他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雲霓兩三下便把高翔開始混社團的原因分析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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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d3 b; {* d- V    “喔！奸詐。”高媛用食指指著兄長。

    “罵錯人了！是貝雲霓奸詐。”高翔要妹妹不要亂下評語，省得罵到她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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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x# K/ \; s- q3 B  T1 x% j    “嗯？”她看向雲霓。

    “是我建議他參加社團的。”聰明的小女人微笑，坦然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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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K/ @& j/ s& n    “為什麼？”她都不知自家老哥有這麼听話。

6 l( [4 u# V6 Z" q6 {    “他的操行太難看了！才開學一個月就扣到只剩六十五分，很難救他，只有參加社團，用社團比賽的分數來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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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N( ?; Q+ ^) a    “会}　也挪輝諍醪儺小！蹦歉鑫蘗牡姆質　幻　　薊徊壞劍　　硭。br />
; y: `: I1 `! u# K8 I    “高阿姨在乎。”雲霓銳利的眼神瞄向桀傲不馴的男人。

    “嘖！”他就敗在這句話！

    高媛用好玩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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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F* R/ V8 ^    現在，她不覺得兩人之間沒有愛的火花了。

/ z) O( A$ Y) j( K! x, V    雖然只摩擦出小火星，不過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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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社團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寂靜，因為正值考試期間，也沒人來，這里還是三人的秘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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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賴承恩嗎？”高翔突然指向從活動中心外走過去的全年級第一名。

    每次看到他，都行色匆匆，雖然他很有禮貌，對人也彬彬有禮，但年輕的臉上還是有股掩飾不住的資優生傲氣。

( j. ^6 u4 ]5 ~8 L5 P* ?4 n    高翔跟他就是不對盤，連跟他說話都提不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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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忙喔！”高媛看到他抱著一堆作業，快步往導師辦公室走去，晚一點似乎得參加英文作文比賽。

9 F& c8 w5 }) X& S    “能者多勞啊！他當班長，兼任英、數兩科的小老師，很多科任老師都信任他，把很多事情交給他做，當然忙了。”雲霓聳肩，雲淡風清地數算起賴承恩的各項英勇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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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X9 p; }0 n6 E" f    “你該不會喜歡他吧？對他的事情好清楚。”高媛心里一驚。

' W0 g2 X5 ~7 S, N    “少胡說！我們班的人都知道他的事。”皺起眉，雲霓趕緊制止這個漫天胡扯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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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_% T. L/ B2 U    “那就好。”高媛蹭到好友身旁，輕聲細語鼓吹她，“可我不覺得那些事，你做不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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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幫我找事做！我已經擔任衛生股長，而且也是歷史科的小老師，事情夠多了！”雲霓皺眉，制止好友的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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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呀？”又不是重要學科！

0 N/ P& z" i  d, ^    高媛別過頭，看到死黨的表情，才恍然了解……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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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0 p0 m, ~9 q3 ?# N    可，她听過賴承恩講話，雲霓的口條比他好，邏輯思緒也比他清楚，由她擔任主科的小老師不是比較恰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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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你堅持考「第二名”的原因吧？」這學期跟雲霓走得近，高翔才發現她的考試成績怪怪的，老是不多不少，落後賴承恩三到五分，卻遙遙將第三名甩得老遠……

; p2 _, w  \$ R+ G6 j# v9 m    不管考題多麼艱難的考試，她的成績總是那個樣兒，明明做了那麼多試卷，看過那麼多考古題……

$ J2 Z. s1 O( E( @9 Y! P" A' ?1 }    “嘿嘿！”雲霓抿著嘴，不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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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 i6 M* I+ j! A    “每次考試都能保持第二名，也不是件簡單的事。”高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凝視著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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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5 l- M  O: F1 a4 p    “你再說下去，讓大家知道，鬧到老師那里去，以後什麼事都找我，你哥的功課就沒人管羅！”雲霓白了麻吉一眼。

0 W( n0 A- h& f7 F; ?% [    風雲人物有風雲人物的壓力！她努力念書是為了自己、家人，可不是為了跟同學搶當話題人物，有人擋在她面前，撐起榜首的頭餃，那是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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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好啦、好啦！我會注意。”沒想到這個第二名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結果。高媛捂住嘴，做了個絕對“噤言”的動作。

    此時，雲霓把目光移向還是把她“秘密”曝光的罪魁禍首，卻發現高翔若無其事地彈吉他，仿佛這場討論跟他無關。

    哼！大嘴巴！給她識相點。

- U! Q: f) d# R& ?    第四堂是軍訓課，教官因為公務出差，要班長播放跟課程相關的影片讓大家欣賞，下周收五百個字的心得報告。

+ F/ l2 c  k# G* C: e- ^4 I    這表示這堂課，他們可以輕松自在地度過。

/ M$ F6 M" g; W, ^* h    有人把早買好的便當拿出來吃，有人在傳紙條聊天，而用功的學生則邊整理筆記邊看電影，輕輕松松打發這堂課。

    下課鐘聲一敲，剛好影片也播完，雲霓二話不說，拿著兩個肉松面包、兩瓶鮮奶，火速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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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悄悄來到視听教室，就看到烏漆抹黑的空間里有團黑影靜伏著，似乎可以听到輕微的鼾聲，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讓自然的天光、清新的空氣流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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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f% Y: _5 H( H, U+ {    趴在桌上的男人，淒慘地嗚咽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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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c7 \; a7 `" K    原來，躲在視听教室睡覺的人，就是高翔！

1 t2 s3 P- \. H+ j4 F$ l( _    “吃飯啦！”走到他身邊，雲霓把面包跟鮮奶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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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謝謝。”撐起半個頭，高翔氣若游絲地望著前來送食物的小女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雲霓瞄了眼楮快睜不開的男人一眼，“軍訓課開始不到五分鐘，你就跟班長說你肚子痛，我就在猜你要逃課，找地方睡覺了。”

& s1 Q& s: y8 A( T3 r    “你真了解我。”他輕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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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他比較疑惑的是︰她為什麼可以找到他躲藏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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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仿佛看出他沒問出口的疑問，嗤嗤笑著，“這里是全校唯一一個把窗簾拉上、門窗關上，不會覺得奇怪的地方。需要教室的人，只要登記就可使用，你不躲在這里，又能躲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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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答案仿佛就是這麼理所當然，更讓高翔覺得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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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這麼好懂？在她面前，他都快變成透明人了！

    “別悶啦！我知道視听教室的工讀生在倒追你，你不來這里睡覺，那才奇怪咧！”雲霓知道高翔非常善用身為帥哥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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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 \5 c2 o# q7 k  X    喔！原來是這樣……高翔的表情才漸漸和緩。

) C) |( ^& |- v* v    懶得管睡美男怎麼想，她把口袋里的餅干拿出來，“夠不夠吃？我這里還有營養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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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y2 n' s) G; E3 \    “謝謝，我沒睡飽……沒啥胃口。”高翔語焉不詳，用力撕開包裝，翻出肉松面包，張大口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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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R+ Y' T% }! N, T8 F    他告訴自己，不管怎麼累，東西一定要吃，不然沒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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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1 ~8 ~0 H- l: G    “剛剛看齊瓦哥醫生，要寫五百字的心得報告。”雲霓逕自坐在他身旁，邊背英文單字，邊啃面包。

3 ?! I" y& @4 Y9 U3 \/ ^    “喔！”不知道齊瓦哥醫生是什麼鬼？

    高翔邊吃面包，邊喝牛奶，微張的俊目還沒搞清楚現在是幾點幾分，眼神沒焦距，意識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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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H6 N% y: H0 n    雲霓看了他一眼，決定把今天每堂課該做的事全記下來，放學再拿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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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9 ~$ G) `$ B; |    現在跟他說，都左耳進、右耳出，算白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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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 d3 Y" M0 }    “股長收數學作業了嗎？”啃了兩口面包，高翔不知想到什麼，詢問坐在身旁K書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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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1 H: H/ }7 B2 n) Y. |9 U; a! v    “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把作業交出去了，連同你的。”辦事妥貼的雲霓早就默默把清晨六點半才趕好的作業，悄悄混進來上學就交本子的資優生中，沒人會留意高翔幾時交作業。

    “謝啦！”慵懶的男人打個大呵欠，繼續吃面包。

    所以，他的改過自新大業也在悄悄進行中，沒有太多師長、同學注意，當成果揭曉之時，會有加倍驚喜，在眾人心中的評分也是翻倍成長……這一切得歸功于幫他籌劃的雲霓，讓他不用太費力就可以順利過關。

    他好像可以順利念完高二？

! K' O, q; T$ D4 Y/ i    撐著下顎，高翔思索著目前的學業跟操行成績，俊臉沒特殊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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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d, C! ]7 v; f; n/ ]: k5 g    “你再這樣玩下去，一定會短命！”想到前一晚紊亂的狀況，雲霓放下單字手冊，狠狠瞪著面前的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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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3 D  E$ t' h    竟可以搞到半夜兩點才想到作業沒寫？她不知道在那之前，他都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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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真不好意思，到時麻煩你幫我買塔位，我會把辦後事的錢留下，不會讓你賠錢的。”哈！

    高翔一點也不介意被觸霉頭，還拿起生死大事當話題，猛開玩笑。

    “哼！很難笑。”皺起小鼻子，她淡淡批評。

    “嘿！你怎知苦難人間不是煉獄？早死早超生，才是我佛慈悲。”高翔嘴角噙著淡淡的嘲諷。

- E6 G6 \: W. y/ f( H    因父親販毒、死在獄中而單親的高翔，對于人生有不同于其他學生的看法，當然也沒有瑰麗色彩。

    即便他長得高大帥氣，又有一副好歌喉，就算每年都在留校觀察之列，還是有不少女生樂意親近他，他依舊懶洋洋的，欠缺朝氣。

    英挺成熟的臉龐，除了冷淡，就是疏離……說話口氣沒一絲正經，更別說是風雲人物的神采。

    這樣神秘、憂郁又古怪的男人，怎不教充滿愛心的女人對他又愛又憐呢！

    “我說真的！醫生說一天要睡八小時，你昨天才睡三小時……”雲霓的眉頭皺起，又開始叨念。

' E" D  t' A$ e+ R4 t    高翔擺擺手，絲毫不介意。“又不是每天都睡三小時，沒關系啦！”

    “你昨天到底……”還是很想知道他上哪去，怎會在半夜兩點打手機給她，問她數學作業怎麼寫？

    從嘈雜的環境，她可確定他不在家，所以她立刻叫他回家睡覺，她會在清晨五點半到他家，教他算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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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雲霓依約在清晨到高家，前來開門的高媛，滿臉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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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8 l3 E1 }: H* i    高翔早把作業本、課本丟在桌上，自己則癱在沙發，身上蓋了件薄被，睡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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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9 z2 I; Z% s& i3 S+ P* X    她使勁把他搖醒，跟他講解數學習題；而高媛則默默轉身，準備冷水跟毛巾，讓愛困的高翔可以清醒些。

    “好女孩不要知道那麼多！”他伸出食指，輕浮地在她眼前搖了搖，“你只要知道我是去賺錢，不是干什麼壞事就好了。”

    “什麼工作需要做到半夜？你那時又在哪里？”她壓根不信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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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工作都要忙到很晚啊！”搔搔頭，高翔伸出食指，彈了一下，隨意舉例子，“比方說快餐店的打烊班啦、夜市里的洗碗工……還有、還有，超商里的大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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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說！你身上根本沒有油煙味。什麼打烊班、洗碗工，哪個超商的大夜班可以凌晨兩點離開？而且那個打工的時段會跟你餐廳的工作重迭！”雲霓沒兩下就戳破他的謊言。

3 D. F! n2 D0 ]. ~+ \8 g2 B( n    “我只是打比方咩！又不是說我真的去做那樣的工作。”他攤攤手，就是不願講自己昨晚上哪去了。

    “嗯……”雲霓抿起紅唇，有點發怒地瞪著他。

    “你就安心吧！不是什麼違法的工作。那個時段的錢比較好賺，你就讓我存一點錢吧！”他用一只手撐著臉頰，嘻皮笑臉地跟管家婆報告。

% E* K. H' ^9 l4 e    “你這樣真糟糕。”她懊惱地嘀咕。

    “哪會？我是認真使用時間，賣力度過人生艱難的時段，你要是不想靠腦袋賺錢，也可以多跟我學學……”講到賺錢，高翔哼著歌，神采飛揚。

" r% z- Z3 ^! ^4 D    他願意販賣很多東西，包括時間、勞力、笑容，如果有女人願意砸大錢買他的美色——青春的肉體，他也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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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Y' O' r    反正，他是男人，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2 Q. s3 V- u6 P    “才不要！”雲霓癟癟嘴，立刻回拒他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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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6 ^; Q- |% P4 p+ p    “那真是可惜。”高翔摸摸雲霓的頭，對她的答案毫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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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u+ \& s" ]    他知道她關心他，但他們除了單親之外，還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她的母親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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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挽留母親，他忙得連作夢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

" ^5 ]/ N, V4 _) O2 I6 b2 J    “別亂摸。”她瞪著他，卻沒拍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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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c" o( ]$ X4 b    “小孩子的頭，為什麼不能摸？”他嘻皮笑臉，說話像唱歌，對于她的抗議沒听進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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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J: L# H; J0 K' f    或許，這就是他跟她，最好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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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

    “真的嗎？在哪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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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說好像在……”

    最近，雲海中學的女學生常在走廊上交頭接耳，似乎在談什麼事，但師長們一靠近，她們又立即閉上嘴。

    雲霓也發現到這種詭異的狀況，但神奇的是，她不是老師，大家也不跟她“討論”這個秘密，這種被團體排拒在外的感覺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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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煩！”抱著書本，雲霓怒氣沖沖地坐在榕樹下。

    過沒幾分鐘，有個人突然踢到她的腳，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她的身上，還好她迅速翻身閃開了，在手上的書本卻滾落一旁。

    “哎喲！好痛啊！”兩只手撐住地面，連純姬的半個身子幾乎貼在地上。

    “你沒事吧？”沒想到會踫到三姐的同學，雲霓趕緊伸出手，把摔倒在身邊的大女生扶起。

    她們在家里見過幾次，貝家四姐妹，包括她老媽都認得她。

    “噢！還好啦……”連純姬悶哼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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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是這樣，迷迷糊糊的，走路不看路，哪天摔斷脖子，我也不會感到稀奇。倒是你，我踢到你了嗎？”她忍住疼，用虛弱的嗓音詢問好友的麼妹。

; w1 I& C( N1 K1 _3 k    “我還好，沒事的。”雲霓用力拍拍連純姬身上的灰塵，想讓她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那就好、那就好……”連純姬嘀咕著，不斷甩手。

5 F' \6 [0 Q" [( `: ^2 f& X    “我想你可能要去一趟保健室，那對你會比較好，要是有細菌感染，變成破傷風，那就麻煩了。”雲霓皺眉，注意到她的手掌已擦破皮，血絲滲出掌心，趕忙提出建議。

    “好吧！我也這麼覺得。”她同意雲霓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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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撿起翻落在旁邊的書本，一手扶連純姬，一同走向保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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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霓，我想問你一件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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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雲霓漫不經心地回應。

) M. ]  O& @) U; @8 W    兩人走進保健室，卻看不到護士的身影，雲霓決定干脆自己找棉花棒、生理食鹽水、優碘，自己幫連純姬清理擦破皮的傷口。

9 B% j; W% u3 {" e9 y. X( |7 J" P; @    “高翔是不是真的被女人包養？”連純姬偷偷摸摸湊近雲霓的耳畔，低聲詢問。

    “啥啊？”被連純姬的問題嚇一大跳，她手中的生理食鹽水沒捧好，瞬間倒在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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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痛……”連純姬痛到眼淚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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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對不起！你嚇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雲霓趕緊拿棉花棒擦干，再把優碘涂在傷口上。

8 k8 D8 H3 K, Z* m( Z    “你輕一點嘛！我快痛死了。”噘起嘴，連純姬輕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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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 l2 `) a2 X    “知道了。”放輕手勁，雲霓讓擦傷的手掌不那麼疼，“你講的八卦可把我嚇一跳。”

, U2 m  p+ t7 w    怕爆炸性的話題被拉開，雲霓趕緊再扯回去。

* h. l! S" s, a1 G* Z    “原來你不知道啊？很多人都在說這件事。我還以為你們是同班同學，多少會听到一些風聲。”連純姬吐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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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大家最近在講這件事？因為她跟高家兄妹熟，怕她生氣，才沒人敢到她的面前“討論”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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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沉著臉，幫她把傷處的優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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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高翔的私生活也太靡爛了！成天跟校外的女人鬼混，才會讓流言傳得滿天飛，這表示他們常混在一起，才會被看到吧？哪天他被退學了，我也不會很意外就是……”沒注意到雲霓的沉默，連純姬臆測著，把跟關于高翔的負面新聞一一做連結。

    雲霓沒答腔，只是把處理外傷的藥品放回架子上。

    “雖然你們同班，可你還是少跟這種壞胚子走太近，知道嗎？”連純姬用姐姐的口氣警告雲霓。

    “知道了。”雲霓點頭答允，沒贊成，也沒替高翔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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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的包扎。你果然跟你姐姐一樣，是個單純的小天使。”輕拍雲霓的頭頂，連純姬輕快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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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0 Y+ e2 Z3 K0 d; G- U    雲霓用迷蒙的眼神注視著連純姬的背影。

    她輕聲呢喃，“被包養？他願意讓女人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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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忙到夜不歸營，就是在忙這個？

    他願意看女人臉色？販賣身體？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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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大家傳來傳去的小話就是這個意思嗎？

    大家的意思是︰那個愛錢的男人，用他的身體賺一家子的生活費？大家就是這個意思，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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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e1 m# b# o- Z$ i' j" r5 h    高翔啊！他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他就像活在雲端那頭的人，她永遠都無法了解他？

: ^* d2 T3 @" V; Y/ r    她凝視著窗外的一片蔥綠，校園的林蔭總如此茂密、璀璨，美得像幅畫。

/ @7 t' ~+ _2 W0 Y- B/ ?5 @. u    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把手中的瓶瓶罐罐摔向那片玻璃窗，它會破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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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剛剛的話呢？是不是也會消失？

    如果不能的話……那它就是真實存在的吧？

    雲霓按著亟欲裂開的腦袋，她覺得自己從來不了解那個男人。

' F& T# U7 b* M+ H    中午休息時間，二年五班的教室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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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A% s+ j, ~( ^4 x, F9 O& n    “這是你的作業。”雲霓把檢查完畢的歷史作業簿還給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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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謝謝。”听到冷淡的嗓音，原本懶洋洋趴在桌上補眠的男人，瞬間睜開眼，接過作業簿。

# q& E- @# Q9 c% |* d% C; Y    雲霓沒說話，也沒多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 z* A* [0 Q/ o5 R7 I) j) L. S    坐在窗邊的高翔，一手撐著臉頰，凝視著她窈窕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郁的神色。

3 o0 i1 U: ^8 |  D    “哥、哥……”高媛氣急敗壞地跑進教室，沖到高翔的身邊。

+ y; r2 \  {; ~& H! f* ?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他懶睨妹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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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4 b: t1 N7 w# q! R( K' t    他搞不懂，同樣是高二生，人家貝雲霓喜怒不形于色，充滿算計，腦袋裝滿知識，隨時都可拿去換錢，不替自己惹麻煩；他的妹妹偏就像個急驚風，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 P$ A" [: V' F2 _: W  j  F    同樣都來自單親家庭，他妹妹怎輸人家這麼多？唉……

    “你跟我出來！”高媛壓低嗓音，一把揪住兄長的手臂，連拖帶拉，把他拖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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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3 p4 a, p# W    一路上，不少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兩兄妹，高翔的心里雖然充滿疑惑，但還是乖乖跟她走出教室，來到僻靜的地方。

    “我問你，有人在傳你被老女人包養，真的嗎？”一口氣還沒喘得過來，高媛劈頭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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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在亂說什麼？”高翔的眉頭都糾在一起了。

    “我沒亂說！很多人都在討論，還猜你一個月被包多少？是哪里的酒店小姐在包養你……”高媛氣到抓狂，除了保證沒這回事外，還劈頭把說八卦的人痛罵一頓，罵完人，就沖來跟兄長對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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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時之間，高翔啞口無言，不知該從何講起。

% q/ ]2 b5 T; G" P2 B" t    “說啊！你啞啦？你真的去當老女人的小白臉啦？”高媛很抓狂，非要跟兄長討到正確答案。

    高翔啼笑皆非地看著胞妹。

# [# ~: q6 a7 D4 {2 }    沒影兒的事，也可以這麼生氣？要是他真的當牛郎，她不發瘋才怪咧！

" d7 {  K  `2 ~( _8 D. y    突然，他想到另外一對善解人意的眼楮……

6 p$ M# ~; W$ m4 P, X. T    莫非，她也听到類似的流言，才對自己那麼冷淡？兩人之間，好像有層隱形的牆，她也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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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這種事。”他清楚說明。

    “真的嗎？你那麼愛錢，有女人想包養你，你不去，不會很可惜？”高媛偏著頭，口氣依舊質疑。

    咦？這句話有語病！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你怎知有人想包養我？”快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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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3 r+ _4 N$ x    他的兩手在胸前交叉，斜靠在樹干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胞妹。

" h3 z/ M9 A/ n9 v8 i    “喔！我找過阿德求證，他要我勸你……”高媛搔搔頭，招認先找過兒時玩伴問話，才听到更聳動的內幕，“我想知道怎會有這種事？省得罵錯人。他才告訴我，你幫他代班兩天，就造成轟動，每天都有女人來問經理，說要點你的台，要包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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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媛越說越冒火，已經開始咬牙，恨不得將李成德大卸八塊，才能泄去她心頭之恨。

3 ^" k0 K# O. n6 e* F    “干嘛氣？說不要就好了。”高翔淡淡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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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K* r" U+ Q    “你舍得不要？”高媛眯起眼，還是懷疑，畢竟她老哥愛錢也不算新聞，這會兒是有人捧著白花花的鈔票到他面前……他舍得不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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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c2 O/ V8 E+ i    “你如果希望我接，那我就接羅！”懶得跟寶貝妹妹胡攪蠻纏，高翔掏出口袋里的手機，做出撥打的手勢。

, U; J( h3 D3 b  q7 x1 L    “我哪有？沒有、沒有……”高媛伸手，握住兄長的手，不讓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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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P; u' A# q6 t( Z' M* q    “那你還有什麼意見？”高翔眯起眼，仿佛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貼在教室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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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8 m  m* w! v    她，總是這樣默默關心他！

    接收到小女人緊緊相隨的視線，他沉悶的心情總算稍稍好轉了。

    “不準你再幫阿德代班。”高媛深怕帥氣英挺，偏偏看到錢就沒什麼節操的哥哥真被拐去當老女人的小白臉。

    “知道了。”高翔默默凝視著那個窈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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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實情後，應該會對他收回冷漠，露出久違的燦爛笑容吧？

& \) v. R& n$ w3 a* x    社團活動時間。

/ V" S+ ^' |( N, Y    在第二次月考前夕，所以社辦空蕩蕩的，少了平日的嘈雜聲，但里頭還是坐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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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無聊地甩著筆桿，有一搭、沒一搭地哼歌。

7 s9 h  h8 ?/ G& b2 ]. B6 D( c    “你這禮拜的考卷已經訂正了嗎？”雲霓把檢查完畢的地理作業還給他。

    “嗯！”他干脆把夾在課本里的考卷拿出來，交給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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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K  j9 R- B  y* q  ]    展開那幾張差點變成咸菜干的紙張，雲霓邊看邊問︰“你為什麼不跟大家澄清那些無稽之談？”

    “嗯？”高翔斜睨她一眼。

    雲霓揚起眉梢，眼底有一大片的了然。

- A$ u* a6 }( ^! L) W    那天，高媛跟高翔求證過後，立刻跑來跟她說明這件事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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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到高媛喋喋不休咒罵李成德，怪他好的不教，專把高翔拖到奇怪場合，認識奇怪的女人。

% J- b- w2 e& J& i+ y9 ~2 C/ K1 n    “你要我在班上宣布自己不是牛郎？”他悶哼兩聲，用怪異的口氣詢問。

8 f% _6 C. y, w7 a& r* `1 S    “呃？這樣……”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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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個怪異的場面，雲霓皺眉，兩道秀氣的眉毛糾得死緊。

    “顯然的，你也不同意我做這種蠢事。”高翔聳肩，隨意在雲霓印給他練習的史地考卷上鬼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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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能任人胡說八道吧？”被人在背後閑言閑語，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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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f! E2 ~6 J* q2 ]* f: n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高翔嘆口氣，對無聊的流言沒放在心上，“我只要我很重視的人相信我，那就好了。”

    兩人四目，視線在清冷的空氣中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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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愣愣看著他，她不大確定他的意思，但兩眼卻舍不得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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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我吧？”他悄悄把大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輕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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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我就信。”雲霓點頭，小臉卻不爭氣地紅了。

    “那就好。”他的嘴角噙著淡淡弧度，但手卻悄悄縮回來了，因為他听到走廊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跑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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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聊什麼啊？”高媛搶到前頭的號碼牌，買到兩包剛爆好的奶油爆米花，興匆匆地跑回三人溫書的地方。

% C$ L% i8 a. g# {9 i    雲霓連忙低下頭，裝出看考卷的樣子，就怕臉紅的模樣被看出破綻，引來不必要的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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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聊虧你還是我親妹妹，竟然不信我？覺得我會被錢收買，甘願去看女人的臉色。”高翔哪壺不開提哪壺，低沉的嗓音悠悠說來，帶著桃花的俊目慵懶地往妹妹臉上瞟去。

, F8 B$ ], E* a    “哈哈……好好笑喔！”高媛把其中一包爆米花交給哥哥，自己跟雲霓分享另外一包，“最好是只有我懷疑你會答應！不信你問小霓，她是不是也認為你會跟著錢大爺的腳步跑？”

4 G2 N- Y# Y) F# P' V    “⒎？”高翔兩道黝黑的濃眉已經打結。他的形象有那麼差？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他把疑問的眼神投向雲霓，要她出來說句公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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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沒理他，沒抬頭，也沒有應聲，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卷子，擺明不介入兩兄妹的唇槍舌戰。

    “說啊！”高媛抓一把爆米花，邊吃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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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L7 m! O1 I    “我們同班⒎！比小媛親近，你天天都要看到我，不幫我說句話，你心里過得去嗎？”高翔不死心，用筆蓋猛戳雲霓的手背，硬要逼雲霓幫他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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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9 l+ h. p: q7 _4 L) X! D    “你別逼我說實話！”沉默片刻，雲霓終于爆出一句。

* H  N) z1 g9 ^+ s5 V1 `    “哇哈哈……”高媛趴在桌上，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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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 w; h# i; d. p+ t/ H    高翔猛翻白眼，對于兩個小女人氣味相投的想法很不以為然，嘴角漾著淡淡笑意，若有似無地表示，“對方的條件開得還不錯，老實說，我原本是真的要答應的……”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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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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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聲錯愕的驚呼先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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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高翔說了兩個字，卻又閉嘴不說了。

    “怎麼樣？”高媛追問。

    而雲霓則是死瞪著那張故作懸疑的俊臉，恨不得把他抓來痛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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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他斷斷續續吐出三個字，又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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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什麼？”

: o% L2 |$ \" w    他為什麼不一口氣把話說完哪？兩個大女孩要抓狂了。

    我想到你，就算了……高翔默默看了雲霓一眼，決定還是把話吞下比較好，畢竟，這種類似告白的話還是私底下講，比較妥當。

  W' U$ M$ z! q$ @! o% T    就算男人的尊嚴不算什麼，可以隨意踐踏玩弄，但他不想在日後兒子、女兒問起時，被老妹用嘲笑的語氣講起，那多沒面子啊！

    被男人溫潤的眼瞥了一下，雲霓想到先前大手的溫度，她的臉不自覺又紅了，趕緊低下頭，繼續翻閱已訂正的考卷。

' c% T9 x" k( v; ?- z% Y    “到底怎樣？快說啊！”高媛急躁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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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思完全被哥哥的話題引走，沒注意到好友跟兄長間的眉目傳情。

    “不、跟、你、說——”知道妹妹沒察覺他跟雲霓間曖昧的情愫，他眉目含笑，得意洋洋地拉長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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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要是敢再去那個鬼地方，我一定跟媽講。”兩手擦腰，高媛火爆地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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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馬仔。”高翔嘴角抽搐，丟下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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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8 |" i, i1 H# p: Q  q, r    “是啦！我就是。”那又怎樣？有她媽當靠山，她高媛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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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大男人懶得跟不懂事的小笨妹計較。高翔哼哼兩聲，抓起爆米花就往嘴里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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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談過戀愛的小笨妹還想當紅娘咧！他高翔的感情線要是被她牽得動，他就不當哥哥了，改認她這個“小笨妹”當姐姐！

+ q4 K3 m2 g8 o0 V' \    笨蛋一枚。

    咦？人跑哪去了咧？

    高翔掃完地、倒完垃圾回來，東張西望，卻看不到雲霓的身影。

$ q" x- q5 E" z    人是躲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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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雲霓呢？”他把垃圾桶丟回教室角落，俊臉有點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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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回家了。”幾個在後排聊天的女學生，被高翔的臉色嚇著了，講話有點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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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B7 N1 S# @# q5 `    “啥？她已經回家了？”听到這消息，高翔傻眼了。

2 p6 M- s4 o9 U; p$ P0 Q3 p    到底怎麼回事？他已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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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三天了，雲霓都趁他在忙手中的事時，悄悄離校，這讓他可以合理推測——她在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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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2 G8 ^6 Z' |    為什麼要躲他？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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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只剩兩個人單獨相處時，氣氛就特別怪，他還以為她在害羞，他還想找一天，好好跟她談，沒想到她竟然不告訴他，選擇偷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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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感情尚杵在萌芽的階段，她不想問清楚、搞清楚怎麼回事嗎？

# T) E2 T% o7 Q5 g/ n+ J    只要對方不在，眼神不在自己身上，一顆心就沉甸甸的，感覺好像永遠快樂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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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在學業上錙銖必較的聰明女孩，在面對他、面對他們的感情時，反而像個懦夫，選擇不問不听，直接落跑？

# w6 ?6 s% g9 f) i" p# G  G6 ]    接受他當情人，跟他談一場戀愛，有那麼難嗎？他有那麼可怕嗎？

9 X; b# H- L. H/ T* M' V% C( S% I( j    面對這些問題，高翔的臉色便很難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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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走沒多久，你如果走快點，應該會追上她。”有人看高翔臉色鐵青，趕忙報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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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謝謝。”高翔薄唇露出一抹淺淺的弧度，只見他拎起書包，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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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你這個大嘴巴，干嘛跟他報消息？”女學生甲猛拍女學生乙的手臂，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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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那個問題學生是不是去找貝雲霓麻煩？沒事，少管別人的閑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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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4 b3 }) x% q7 S- s" ~- K    “你不覺得高翔眉頭皺起的時候，一副很憂郁、很煩惱的樣子，看起來好讓人心疼喔！”當然要趕快通風報信才成啊！女學生乙雙手合十，眼底閃爍著星星狀。

% t% V2 X7 p/ J0 }4 l3 E    “花痴啦你！”女學生丙輕聲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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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 z& R7 I1 v, ~7 w* g/ d    “哪有？你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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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女生、七嘴八舌，吵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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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後的校園，三三兩兩，夕陽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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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或許，青春就在他們眉眼之間的不確定，喧鬧時的心兒飛揚，所產生的意外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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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2 @1 Y* Y3 P0 U: v    她們不確定，而腳步飛快趕往回家路上的男人，也不確定……

野苦瓜

“你等一下！”

; b. u7 l$ b, g# f    具磁性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雲霓還來不及反應，面前的路就被從容不迫的高挑身形給擋住了。

    “發生什麼事？”雲霓停住腳步。

    在她身旁，原本說好要一起回家的女學生，看到惡名昭彰的“男同學”擋路，已嚇得花容失色，立刻不顧同學道義，連“拜拜”都來不及說，就跨上腳踏車火速閃人。

: @5 ]2 Q4 [# o& m    看到高翔怒氣騰騰的表情，雲霓無可奈何，只有嘆口氣，走進附近的社區公園，找到空的秋千架，逕自坐下。

! U" W) f8 m( p9 [5 k    她就是感覺到自己跟高翔快逾越危險的界線了，才稍稍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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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沒想到才走開，他就緊緊跟上！那她怎麼跟他劃清界線？怎麼想清楚那若有似無的牽掛是怎麼回事？

7 I  u9 E" A7 {    西風輕輕拂過他們的臉頰，在公園玩耍的人熙攘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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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W% G5 H* M  s2 M    “你最近都先跑掉！也不等我。”高翔一臉怒容地靠在欄桿上，睜大雙眼，不滿地凝視著她。

0 r9 W2 e2 I, g# ^4 V  y    這是什麼話？她先跑掉？

    听到男人的指控，雲霓感到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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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又沒說好要一起回家，更何況崔茵茵她們——”的臉色會不好，那群瘋狂粉絲會瞪她，好像她在誘拐她們的偶像……

: T$ t$ j" ~3 ?, _6 z% {    “不要扯別人！我們的事跟誰都無關！”截住她的話尾，不讓她說完，“你躲我，對不對？”

" R& W  o# d# j. U  j    向來懶散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可是有著誰也料想不到的精明和執拗，一句話直中靶心，讓人無法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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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O* G, ?: n# D/ l( i- j" f    “呃……你怎會這麼認為？”雲霓干笑著，不敢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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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嗎？”他質問得理直氣壯。

& F# b, N! W1 h" T& ?. @# W    “你想太多了！”雲霓沒膽正面回復，向來銳利的小女人這回竟自動當起縮頭烏龜，開始跟男人打哈哈。

    “很好，既然是我想太多，那代表你以後還是願意跟我一起回家，教我寫功課，當我的軍師。”高翔頻頻點頭，大方確認已到手的福利沒有因為兩人即將改變的關系而消失。

$ p! n. d; \9 s. z    “⒎？不對、不對。”他在說什麼啊？雲霓趕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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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不對？”高翔的眼底閃著晶亮光芒。

: @: i, f: L6 c1 y+ F" }6 @    “這些事，沒非我不可的必要吧？都是小事，何必耿耿于懷？你也不用這麼孤僻，班上還有很多同學可以幫你。”制止男人的理所當然，雲霓揚起手指，擋住他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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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把我留下來掃地的！你不跟我走，我跟誰走？班上同學我都不熟！你不跟我講功課，我怎知道要干嘛？”高翔理直氣壯地把不懂、不熟的事全賴到小女人身上。

$ ?  e  l( r6 m% f( {/ x4 E& K    “這個……”听起來，是這樣說沒錯……雲霓皺起眉頭。

9 n4 \& W% X0 h1 [) W+ m# B    “沒錯吧？”他硬要得到她的承諾。

    “是沒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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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所以你當然得等我，不然我干嘛乖乖留下來掃地、倒垃圾？”高翔不爽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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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8 k2 Z* Q5 Z/ ]9 }    這麼無聊的工作，他在家也不做的，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哼！

    “我……”雲霓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小手卻一把被男人抓住，執意牽著她，要跟她一起回家。

, G9 _4 q) `5 w0 `    “走吧！”問題解決了，他們該走了。

    “你干嘛牽我的手？大家都在看。”被滾燙的大掌包圍，她肌膚底下的血液已經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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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固執地牽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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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就看，有什麼關系？”笑意從他的眼中滿溢，神色相當溫柔，“難道你哪里有問題，不能讓人看？”

7 c, L* F/ S5 M8 o* ^1 F; G    “當然沒有！”雲霓抬頭挺胸，露出高傲頑固的表情。

  Z9 I5 N2 B! \6 _% m    “那就是了。”大手緊緊包覆住小手，鄭重表示，“我們談戀愛，有什麼不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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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她點點頭，又覺得自己好像听錯……

    咦？我們談戀愛？哪個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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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3 |; |& M( s8 x    “誰、誰？誰談誰戀愛啊？”小臉漲紅，雲霓想問清楚，卻結結巴巴，一顆心怦怦跳。
% @* K) G( @& {* A) Y
    “我們啊！”高翔牽著小手，迎向天邊那抹殘紅，心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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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z5 O, n  I9 `4 n' i    “誰跟你談戀愛？你又沒花工夫追求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雲霓原本想否認，但想到兩人最近曖昧的氛圍，又覺得算了。

    反正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一定不會同意，她說了等于白說，可是這麼答應他，又覺得自己很不劃算。

6 h% H7 E! G, i0 o% m4 Y    “嘿！你偷跑，我來阻擋，你敢說我沒追你？”高翔揚起眉梢，擺出難以置信的模樣。

) K6 m( ]" H. m* o* ?    “太簡單了吧？我好容易得手。”根本沒享受到被男人追求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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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2 E& n9 \: n1 M0 B& b    “那簡單，我明天跟廣播社借時間，在午休的時候……”高翔慢條斯理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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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u4 a8 L" D4 _2 M    “不行！那太過分了！你要害我被你的粉絲撕成碎片！”雲霓捂住耳朵，不贊成這個鳥提案。

& s8 o: _3 G6 N3 w    她要兩心相許的愛情，不用公布在大家面前，只要是真心真意，也會感覺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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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7 R0 n1 O# F4 F' n    “那你想怎樣？”高翔略帶笑意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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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B- m: O, ]6 M    “嗯……”雲霓咬牙，思索一會兒，才輕聲表示，“我現在腦袋混亂，想不出好辦法，你得給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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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就依你說的。”他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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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o+ D' }, U* U    “那好……”雲霓想把被緊緊握住的手抽回來。

    “這不行！我好不容易牽到。”不讓雲霓把手抽回去，高翔斜睨她一眼，“你要我好好追求你，讓你有被追求的感覺，我同意，但你的手，我已經握到了，不許你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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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B8 Z  x! H( S; `, ]    “哦？喔……”這男人！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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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3 [9 ~* h0 y5 ~6 r* y    竟在跟她告白的時候還要跟她辯論？要取得她的同意，還不讓她開心？怎會有這種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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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有點懊惱，又有些興奮，臉頰潮紅，眼兒含媚地看著他。

9 X0 {- o, ^6 r) L' W, J1 V$ T    “可以嗎？”他專注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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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抿嘴，她拿他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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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你開心就好。”走在他身旁，她表情別扭地讓他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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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6 o1 e" `" [4 K& O2 y! u) b    “當然開心颁@　笨梢勻〉盟耐　猓　餉髡笄Ｗ潘　值嬌梢月砩俠慈齪罌輾　兀br />
$ M. h, K$ H" Y% a& @$ G% B# C/ x    光陰，就這麼從指縫溜過。

9 V$ w' j6 ]+ P% a# z    高翔與雲霓的愛情，在學業跟雜七雜八的流言當中，平順的進行著，兩人低調地交往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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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

) i4 b5 ]4 v2 O* U" z7 P    走廊傳來一陣奔跑聲。

/ ]0 s9 w+ w: m    “來不及了！我們先去佔位置……”

$ @5 d% J7 Q& I, E5 d    午休的鐘聲一敲，成群結隊的女學生便從教室外沖過去，兵分兩路，有幾個拿著包包、報紙往活動中心跑，另外幾個筆直地往福利社沖，替大家買面包餅干……等方便充饑的食物。

    坐在座位上的雲霓，氣定神閑地拿出高翔幫她買好的紅豆面包、果汁，放在桌上，邊吃邊預習下午的課程，毫不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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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只吃這個？”捧著蒸熟的便當，高媛湊到雲霓面前，打算跟她一起共進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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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 t/ @0 E& P( `% \9 |6 b4 Q0 @    “我吃這個就夠了。”雲霓露出一個甜到快滴出汁的笑容。

    事實上，她每天都跟高翔過著甜滋滋的戀愛生活，他替她張羅午餐，她就整理筆記、制作考前猜題給他，得空就躲在較少學生流連的教室，聊天說笑，享受泡在愛情里的甜蜜。

$ X9 K8 M9 j- D, o8 q( @# c: c    “那個笑容好惡心。”高媛嘴角抽搐。

    嘖！不用說，她也知道那個午餐是誰買給她的了！

    他們倆的戀愛雖談得低調，卻沒避諱在她的眼前親密，所以在兩人交往後沒幾天，她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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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高媛是滿開心的，但日子一久，她就覺得不好了，因為兩人感情融洽時，就把她當隱形人；兩人斗氣時，她便成為夾心餅，除了被冷空氣夾擊之外，還兼看他們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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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老天，她當初怎會這麼不懂事？希望好友跟親哥談戀愛？

2 h  B3 u& _2 U9 x! ~    她根本就是損失了一個可以談心的麻吉。

( Y/ _! u9 x- X6 F1 _3 K    “干嘛這樣說？”雲霓噘嘴，小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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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s. W( f9 U# N" R' A+ ?    “因為一講到我哥，你就笑得呆呆的！”雲霓用力扒了兩口飯，雙頰被飯菜塞得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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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知該講什麼，雲霓的臉瞬間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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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好啦！雖然你們在一起，我沒撈到什麼好處，不過至少我哥可以開心點，有人分攤他的壓力，不會整天臭著臉。”高媛摸摸額頭，想到目前的處境，心情不覺沉重起來。

3 @  t! N7 Z- X    她的母親在上星期六又住院了。

    “放心啦！高阿姨的身體會好轉的。”雲霓拍拍好友的肩膀。

    “我也這麼希望，只是……”想到又住院的母親，高媛就笑不起來。

( t+ G2 X" N  [7 [9 H. W    最近她跟兄長兩人忙得像打出去的陀螺，醫院、學校、家里三邊跑，高翔還固定要去餐廳駐唱……

    他已忙到二十四小時都分身乏術了！

    “還好我哥及時跟你交往，幫他頂住學校課業，不然鐵定被退學了，我媽就算病好出院，也會傷心死，還容得他在我媽面前得意嗎？你知道他昨天干了什麼事嗎？拿數學考卷跟我媽炫耀！念到第四年，終于有一次及格，他敢講，我還不敢听……”高媛不斷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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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 s! Y' N& \    想到那情景，雲霓噴笑出聲，“干嘛講這樣？就算有我的筆記，他沒認真念，也會被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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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X. g* N' v1 J- I1 N    話還沒講完，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掩蓋。

    “又開始！他們又要練習了……”難怪沒看到她哥黏著雲霓。

    高媛把食指插進耳朵，邊吃邊嘀咕。

    又到熱音社團練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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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剛才看到一堆女學生在走廊跑得像逃難，是跑去佔位置吧？

    “好不容易拿到聖誕晚會的場子，總要練得認真點。”雲霓緩慢地翻過下一頁，目不轉楮，絲毫不受嘈雜聲的影響。

3 e9 E. F" x4 u* u+ @: j    “你相不相信，我哥跟那幾個熱音社的神經病會每天吵，吵到聖誕晚會結束為止？”高媛撇撇嘴，仿佛看到兄長的行程表，“歌已經熟到快爛掉，干嘛每天中午都要唱？根本就是喜歡被一堆女人包圍！”

; m( t7 K5 P4 Z- p# _0 O7 c5 \    炮火四射！高媛看到不順眼的地方，都可以猛力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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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f9 D( c& ]2 G    “噗！你對他們的評價真低。”揚起眉梢，雲霓瞄了好友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0 o2 C0 c, L" A$ ?; {, V$ Q5 l/ s    “里頭有我哥耶！我哥是什麼死樣子，我會不知道？”差點把筷子拿來敲桌子了，高媛義憤填膺地表示，“他回家根本沒摸書，不是去打工，就是在睡覺，不然哪會留級？”

- k+ n2 O: ]' U! [& s* a    哪有人高一念兩年，高二念兩年的？他是把高中當專科念嗎？

- Z8 c$ {. R: z6 G& b' }    親戚里，沒有人這麼丟臉的，難怪大家都看不起他家，認為他們家的小孩跟他爸一樣，沒出息！

+ q. v; T/ F, \5 O0 ?    “他已經慢慢變好了。”雲霓有信心。

    “我知道，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我還是很擔心，你對我哥太寬松了，應該跟去看看。”說來說去，高媛的火氣會這麼大，就是因為那堆包圍高翔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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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講到那堆“粉絲”，雲霓的臉色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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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女人看到自己的男友被一堆女人包圍，不會吃醋的，就因為這樣，所以她懶得看高翔團練，也沒到過他駐唱的餐廳探班。

4 N0 h7 H; Y' ]5 O    她覺得自己不屬于那個世界，而那個世界，也沒她的容身之處。

# m$ l$ }6 o# ]3 C: |0 |0 }9 F3 _0 l    “不開心，你就跟他講啊！”高媛凝視著好友。

    “你們都靠他駐唱賺錢過生活，我能說什麼？”雲霓搖頭，表情有點失落。她覺得當個懂事的女人很累。

" @4 R) l$ {, }/ t( q9 n& O    “我可沒有喔！我寒暑假都有打工，那些錢就是日常的生活費。”高媛趕緊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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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高阿姨的醫藥費、營養品……”雲霓囁嚅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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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可惡！”她受夠當窮人了，做事就是要這樣瞻前顧後！高媛恨恨地把便當里的食物全掃進肚子里。

    “算了，男人要花心，你把一條鏈子綁在他的褲帶上，也是管不住！想這麼多干嘛？”望向窗外，雲霓的臉色有點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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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E  B# i9 m$ l( Y$ [    “小霓……”

  f6 V9 x1 P1 n8 L    “反正他現在是名人，跟誰走太近，還是會有流言傳出，等著听別人的報告好了。”雲霓聳肩，對于維護愛情的手段非常消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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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不敢問如果老哥花心，好友會怎麼處理。

    反正，她現在超級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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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N9 g( C& \/ |6 R- [- M* `: Q    後悔自己把他們牽在一塊兒！後悔自己愚蠢的願望！後悔自己老在旁邊扇風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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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覺得心動，不是件好玩的事。

    北風刮過，卷起地上的一片枯葉。

* w1 u5 c' J0 ~/ A! s7 n    高翔拉緊圍巾，兩腳不斷彈跳，想看清緊閉的窗簾內，是否有光線透出？

: C7 w0 n7 y# `    里頭的人是不是睡了？

    “唧”的一聲，落地窗打開，潑出水漬後，再迅速關上。

    啊哈！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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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 a0 k; J    她還醒著？她還在念書？還沒有睡？

    高翔一手捂住嘴，忍住大笑的沖動，另一手挑起地上的小石子，往二樓的落地窗上丟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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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子敲在玻璃窗上，傳來“咚”的聲響，沒一會兒，窗戶就打開了。

    一顆小頭顱四處張望，搜尋發出聲音的來源點，沒料到陽台下卻傳來嘶啞的叫喚聲。

) N4 x# K7 O+ u) U    “小霓、小霓、貝雲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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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c% g$ v$ c* n& w+ p8 m: n, u    “嗯？”原本要探查怎麼回事的小女人，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趕緊探出大半的身子，往樓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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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p, ]2 t5 B$ Y8 P    卻看到一個高挑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內，對自己猛揮手。

* i) z: Z; _. u% u# Y4 Z. W0 b; L* {    “你怎麼來了？”雲霓被高翔嚇了一大跳，兩手放在唇邊，拱成半圓形，低聲詢問。

    “下來！”沒理會她的問題，他只是對她揮手。

    “喔！”男友突然來訪，她雖然有些錯愕，但又有些高興，趕緊退回房間，把毛衣穿上，再罩上一件大外套，便悄悄地打開房門，盡量不要吵醒在睡美容覺的雲濃，再偷偷往外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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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像做賊一般，她緩慢地打開門鎖，躡手躡腳地踏出大門。

    “你好慢⒎！”站到女友身旁，高翔輕聲抱怨。

/ O  C9 ^& m  x0 t1 {    雲霓沒有理他，悄悄地把大門關上，才轉過頭，故作凶神惡煞的模樣瞪他，卻不太成功，俏臉露出奇怪又緊繃的表情。

1 G4 y& [3 n. u/ T1 @+ f* A    高翔趕緊拉住她，把她帶到他的摩托車附近。

    “你怎麼突然來了？”家人都不知她有男朋友了！要是被她們看到……一定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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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0 c, Y# {1 ]    “我不能來嗎？”高翔彎下腰，凝視著秀氣的女友。

8 f+ A( H! y8 e/ g( T$ A! z3 W    “你先前又沒說！”雲霓無可奈何地瞄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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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石頭丟我的窗戶，對吧？要是把我家窗戶砸破……”那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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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啦！我只是發現你沒睡，太高興而已。”他咧嘴一笑，從嘴里吐出的氣息迅速變成淡淡煙霧。

    “你可以打手機確認。”看他笑得那麼孩子氣，她的抱怨就越來越輕緩。

4 I% L) D4 ~& Z- {    “忘了。”高翔把頭探在她面前，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我知道你還沒睡，就什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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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r" X; C. [! Z4 a7 C' ]$ z, ^    “你啊……”雲霓無意中踫到他的手掌，發現他的手好冰，她趕緊握住他的手，給他溫暖，“天氣這麼冷，寒流還一波接一波，你打完工，應該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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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N+ _9 F" [% b    要是連他也身體不舒服，那就糟了！身為高家的經濟支柱，他不能生病。

) S8 k9 |3 _; v4 w' E    “我平常都那樣，沒錯。”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可人兒，他頻頻點頭，“但今天不行！我不想那麼乖，反正乖又沒獎品。”

, b, c! _9 ~" P; T    “你干嘛……”她皺眉，想知道他今天哪根筋不對，又開始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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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食指，制止她亟欲掀動的嘴皮。

! ~1 ^6 R# M1 Y4 o  p3 R, F* \    “你等一下，我們先看表。”高翔舉起手表，跟她一起對時，“今天要結束了，我們一起倒數，過完今年的最後一天，並且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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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是特地來找她倒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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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的眼中閃著粲然的光芒，里頭漾著瀅瀅水光，“我還以為你會在餐廳，跟你的歌迷一起倒數。”

    “噓！”他猛翻白眼，不贊同她的以為。

( Z7 `( f, Y6 [) o    只是，目前時間很緊急，他沒空糾正她的想法，只是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開始計數，“我最好那麼愛錢啦！這麼重要的時候，當然留給最重要的人……來颁@　　　擰　恕　　br />
    雲霓被男人的氣息跟熱情包圍，滿眼都是他，而兩片唇也不自覺張開，跟著他一起輕聲倒數，“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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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黝黑的天幕突然爆出幾聲煙火飛竄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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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b9 Z- @; r& N/ t& [) Q    “新年快樂！”看著她，他滿眼笑意。

" H7 ?- t3 A) v. G4 y$ S1 c    “新年快樂！”她情不自禁張開手臂，用力擁抱他，“高翔，我希望你天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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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陪我，當然會的。”環抱圓滾滾的腰身，他喜歡她這樣陪著他。

    “天哪……”雲霓的眼中有點濕意。

    其實，她原本不期待能跟他一起倒數的，因為聖誕節，他是在學校跟餐廳忙得翻天覆地，到處都有以慶祝節日為名義的狂歡派對，除了自己駐唱的餐廳，還跟著熱音社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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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過節的，幾乎都是那些緊緊相隨的粉絲，她在學校遠遠看著那些熱絡的景象，就知道他們沒法一起過節了。

3 ^' D' j! r% _) q' E9 C1 q. c    雖然，她沒有很期待，但老實說，還是有些難過。

    理智上，她知道，但情感上，她就是很想打人……所以，她在負氣下，七早八早就離開學校，也沒去參加聖誕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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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高翔在隔天，就問起她跑哪去了，怎沒看到人？她也只能冷冷地說，沒興趣參加吵死人的聖誕晚會，而高翔也信以為真，真的以為她就是喜歡窩在書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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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再來的跨年，她更不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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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自己跑來……

    “我原本想，如果你睡著，我就回去了。”他捧住她的臉，眼底散發出萬般珍惜的光芒，不等她開口，他就疊上她的唇，細細啄吻。

    “翔……”極冰的北風刮搔臉頰，但她卻不覺得寒冷。

    “我想死你了！偏你就是不來看我……”語帶哀怨，他親著她的紅唇，半吻半抱怨。

    “那麼多女人陪你，少我一個，有差嗎？”她酸味十足地回應。

) ^& F6 P& a, [6 h( O    “她們又不是你。”听到女友酸不拉幾的話，他咧嘴笑了。

    他可以假設她是在乎他的嗎？

    “我……”再來的話，就被他火熱的氣息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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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I  n, ]! c- ]4 O$ b+ U' ]    他舔過她的唇瓣，吸吮她因害羞而遲疑的舌尖，再探入她的檀口，與她的唇舌交纏。

7 S1 J' W0 q8 d    他迫不及待用更多熾烈的吻來訴說愛意，直到她全身無力，癱軟在他懷里。

    “你老實跟我說，你不想看到我嗎？”想到剛出現在小女人面前時，她板著臉，他就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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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她只是嚇一跳。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我要你老實跟我說，你寧願睡覺、看書，也不想看到我嗎？”寒風在兩人之間的縫隙流竄，他只是凝視著她。

+ `; K" c& m5 a6 B! n% `6 o    “哪有啊？才沒這回事。”沒想到他們之間有這麼大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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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告訴我，你想看到我？不想看到我？”高翔不斷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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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9 N5 ^1 g1 u1 `( t    “我……”兩手捧住他的俊臉，她在黝黑的眼中看到他的不確定，“我當然很想看到你。”

    “真的嗎？”他的嘴角稍稍咧開了，但還是要確認。

    “當然！”她非常篤定。

) p! J- C1 L1 j0 ?# ^& f& z, l2 H& @: U    “喔！太好了！”高翔放開她的手，瞬間抱住她裹住厚厚外衣的身子，緩步旋轉。

    “啊！你做什麼？”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她小聲地叫了一聲。

    “慶祝你喜歡看到我啊！”大男孩非常開心，摟住心愛女友的腰身，不斷抱住她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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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我頭暈啦……”趕緊閉上眼，她不看四周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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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8 i  r- w. |# S    “又沒多快，慶祝一下啦！”高翔眉飛色舞，在寒風中，就是緊緊抱住女友旋轉，不肯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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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f0 B" z! S: J+ B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她低聲咕噥，卻因為害怕被摔著，兩手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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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1 Z8 _$ u0 \2 T) P; L4 P2 h    在頭昏腦脹的這一刻，值得慶祝，跟不值得慶祝的事都不用分辨……

    他們，只要緊緊相擁就夠了。

野苦瓜

  熱戀的時光飛快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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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高二就這麼結束了。

    等到新學期開始時，一堆人看到三年五班的學生名單里有高翔的名字存在，不禁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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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以為他念不完兩個月，沒想到竟順利升上三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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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0 X* b0 q- z. F    “你真該看看李教官看到我哥時，臉上的表情，超級精采的。”高媛踏進教室，就挽著好友的手臂，在她耳邊嘀咕。

    雲霓抿嘴微笑，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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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鞘槍費劭慈說汀！逼財滄歟　呦璨恍嫉乇硎盡br />
    “你干嘛這樣講？”雲霓制止他的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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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e  ^# v- M8 ?2 n  N# x  q    “沒辦法，我哥在學校的第一支小過，是李教官記的，他們上輩子大概是仇人吧？所以……”高媛聳聳肩。

4 d! K, ^2 N) H1 n4 N3 d7 Q0 I    “反正，我上學期的確是拿到最佳進步獎，操行到學期末，還被加了十五分，導的非常驚訝，還要我繼續保持咧！哼、哼……”看著兩個小女人，高翔的眼神里不只一點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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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5 \6 E% l/ v7 @    “我希望你三年級也能順順利利，然後拿到畢業證書。”雲霓輕聲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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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L, V; n2 I# `1 U9 l6 ]. j    “那當然！”男人的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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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別光會說，也要認真做哪！”高媛在兄長的身旁嘮叨著，她覺得自己快變成一個小老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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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你對我可真沒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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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眉飛色舞，在教室後頭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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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_4 f) W2 q" r( D) ]1 Z' z* }$ U    那時候，他們以為這樣無憂的笑聲可以持續很久、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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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Z" ^7 H7 p7 g    只是沒想到，握在手里的幸福，總是那麼短暫，而失去後，總是在無限懊悔中思念自己曾擁有的一切。

! s2 o$ O0 ]3 T( I; y& Y    “真是……”

    雲霓瞄了身旁的空座位一眼，輕聲嘀咕著，收妥書包後，跟著放學的隊伍離開學校了。

& O% ?: K! E) P    “怎麼了？你的左右門神都不在啊？”突然蹦出的連純姬勾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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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i/ {1 q; f. i    畢業後，首次回校探望老師，看到雲霓身旁沒有同學，便笑容滿面地走到她的身旁。

2 L+ W/ w4 J3 @: j1 F    “哦？你是說……高翔和高媛啊？”抬起頭，雲霓笑得有點尷尬，“也不知他們怎麼搞的，兩個都沒來上課。”

    “哦？所以你落單啦？”連純姬心事重重地點點頭。

    她開始嘰哩咕嚕，神情親昵地跟好友的麼妹談起畢業以後的生活，並聊到她目前還在補習，準備考技術學院，但因為有收入，手頭比以前寬松，可以請雲霓去喝茶。

9 G+ U2 `  w1 Q% }9 E  _0 C8 g& @    “不用啦！只要你以後有空，願意教我化妝，讓我出去玩時，可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就好了。”雲霓想起去年園游會的話劇比賽，連純姬比起跑得不見人影的三姐真是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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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班上義務教大家正確的保養跟最新的流行彩妝，還幫忙演員上妝，大家都很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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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沒什麼，我學美容美發，要是連你們的妝都化不好，我就算白學了。”連純姬知道自己有幫上忙，笑容更燦爛了。

    “你這次回來，有看到老師嗎？”雲霓不知道她找哪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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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耶！教務處說他現在轉科任老師，下午沒課，就提早走了。”連純姬垂喪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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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M& M0 i+ o7 @, C    “哪個老師啊？或許我可以幫你留意。”雲霓順口一提。

    听到雲霓這麼說，連純姬掩住嘴，笑得很開懷。就是因為需要幫忙，所以看到熟人，就纏上來，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不用自己開口，她就願意幫她了，可見得平常多做善事是沒錯的……

    連純姬把寫好名字的字條交給雲霓，希望能查到他的課表，又怕雲霓多問似的，聊沒兩句話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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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神神秘秘……”雲霓望著連純姬的背影，把她的字條收起來，但身旁的空位，讓她沒心思管別人的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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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跟高媛，到底跑哪去了？打手機，也沒人接。她重重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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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等晚一點，她還是應該繼續撥手機找人……

    她才這樣想著，放在口袋的手機就開始震動了，她看到螢幕上秀出高翔的名字，立刻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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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跑哪去了？”

8 }9 Z% e0 q+ _' H, A' p, w& B    “現在可以到我家來嗎？我需要你，就是現在。”沒回答她的問題，高翔低啞的嗓音已傳遞看不見的虛弱。

. Z' J) ^" Z7 M( L0 ]. r3 `    “好！”男人的聲音讓她累積一天的擔心達到最高點。

$ l; n" r9 e' Z! H" c2 l    “另外……你隨便幫我買點東西，我整天都沒吃，快要餓死了。”高翔疲憊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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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還需要什麼嗎？”听到心愛男人的要求，她的雙腳立即轉個方向，往最近的超市前進。

1 o' _$ `  }/ T% {5 C    “就這樣，先謝謝你。鑰匙，我壓在花盆底下，你拿了，直接開門進來，不用按電鈴了。”高翔氣息微弱地說完，也沒等雲霓說話，就掛上手機，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即刻閉眼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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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那頭已經斷了訊號，雲霓傻眼地瞪著手機。

    可惡！到底在搞什麼？他最好有這麼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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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她看到人，就給他好看！絕對不能寵壞他，讓他這麼任性妄為。

  [, r& c9 W1 Y+ J9 h    到底知不知道人家在擔心他？竟然沒給她說話的時間，真的好過分……雲霓懊惱地把手機收回，在心里不斷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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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鼻的香味，在空氣間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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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b$ c  h9 A# ^( o    高翔翻了個身，抵抗不住誘人的氣味，睜開沉重的眼皮。

* a* T: i' K  V) U. y: V4 \. z    茶幾上，已經擺上兩盤熱騰騰的西紅柿蛋炒飯、兩碗玉米濃湯，上頭還冒著熱氣，感覺像是剛煮好。

    “睡醒了？”坐在他身旁的雲霓，注意到他的動靜，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整天沒吃？快點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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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6 a: w1 V8 |; ]    “喔！好的。”睡眼惺忪的高翔擋不住食物的誘惑，明明很想睡，還是迅速從沙發上坐起，左手端住盤子，右手拿著湯匙，猛挖炒飯。

    雲霓端著一小盤的炒飯，邊吃邊偷瞄他，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不禁悄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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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u7 c3 X$ M1 n) [( D0 G2 ~    她總算知道母親愛窩在廚房，忍受熱氣，烹煮美味食物的原因在哪里了。

8 |  M' A* u# }) b: j2 V    只要心愛的人吃得精光，就是最大的贊美了。

    “小媛呢？”等高翔吃完一盤，又喝了兩口濃湯，雲霓把自己盤中的炒飯分給他大半後，才問。

! H. P3 M' l! F* N4 w    “在醫院照顧我媽。”咽下嘴里的食物，高翔才清楚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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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 x0 a! X7 b    原來真的是高阿姨生病！她沒猜錯。雲霓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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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昨天半夜喊肚子痛，吃了止痛藥，也沒好轉，沒等到天亮，她就昏過去了……”高翔的眼楮充滿血絲，淡淡說明前一天的狀況，“後來我們打一一九，直接送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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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後來呢？有比較好嗎？”雲霓急著知道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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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3 N8 I  a' j4 w    “她先到急診處做緊急處理，等到醫生都上班後，才開始做檢查……”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整天在醫院的狀況。

    沉悶的空氣里，只有過多的焦慮與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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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E, V7 J1 [1 i    過一會兒，雲霓才表示，“我有多炒一份蛋炒飯，玉米濃湯也有多煮，等會兒，我們送東西到醫院給小媛，伯母的部分……訂醫院的餐點比較好，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吃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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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好！”還是女人做事比較細心！高翔滿心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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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男友夸她，雲霓的兩頰紅了，“你不要只會說好听話，以後就算火燒房子，也要立刻回我手機。我在學校等了你們一整天，很著急，也不知道你們倆統統缺課，到底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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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算有猜到大概狀況，沒听到他們親口證實，心情還是很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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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我媽去醫院時，我跟高媛都慌了，差點連錢包都忘記帶，更不要提帶手機……”趕緊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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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下次，你一定要記得，有我在等你！”雲霓輕輕把小手覆蓋在他的大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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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謝謝你馬上過來。”英挺的臉龐有無限疲憊，他緩緩閉上眼，把頭垂靠在她瘦弱的肩頭，動也不動。

/ S0 w* f8 ?2 L7 A: E7 Z% {    “高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雲霓知道獨立撫養兩兄妹長大的單身女子，在男友心目中有多大的分量，只有悄聲打氣。

2 R. x/ K0 Q! T  F8 I! _4 z( t    “我知道……”高翔緊握著小女人瘦弱的手腕。

9 X9 k/ v# D/ C' \4 G9 Y0 U( C    “你也要保重。”看到他的眼底充滿血絲，她的心里滿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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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高翔一顆腦袋亂紛紛，不敢想象如果檢查出來是不好的結果，那該怎麼辦？只有把頭埋在小女人的懷抱，大口吸取她身上的馨香，藉以忘記那些惱人的困擾。

    “你這麼累了，還能去打工嗎？”她知道這男人看工作向來比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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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8 R* a; }4 G/ o! N7 z    “我已經打電話去請假了。”搖搖頭，他不想動，也沒有唱歌娛樂大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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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擔心！”她輕撫他的眉頭，低聲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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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y' h7 j2 o3 L$ g' Z0 l    “小霓，沒有你，我該怎麼辦？”緊緊擁抱住他的小女友，他焦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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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 E; T4 i) j1 N& o( T' z1 d    “你可以的！絕對能過關斬將。”她持續為他打氣。

4 u. J7 L0 _6 V4 b+ |5 V9 Z  f, S: ]$ C    “只有你，還這麼相信我的能耐……”他的嘴角透露著一絲苦笑與無力。

3 T) O  }) s. p& b; L6 |( j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而不是讓母親隱瞞病情，等到忍不住痛，才由他們送醫院檢查。

    因為他還讓她擔心，不能讓她全然信賴，所以拖延就醫的時間，導致病情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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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3 ~! o' _' g. _    怎麼辦？他覺得自己好無能。

3 Y1 {9 d" M! {! w- b  I& k    “別難過，你已經很厲害了！真的……”雲霓感受到他沮喪的氣息，她伸出雙手，用力環抱他的脖子。

+ }! ]/ d1 ^8 M7 `    “小霓……”他牢牢擁抱住她，鼻翼里充滿她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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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很棒了，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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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8 `) J) ~9 Z    她溫柔而婉轉的呢喃在他的耳畔縈繞，他感覺心上一暖。

4 s& k8 t2 I8 X* ^& [    或許，命運對他不是很好，但跟她相遇後，他突然覺得……其實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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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9 ?4 r8 x+ L5 Q    跟她在一起，他的人生很充實。

    “我真的好愛你……”他抬起頭，覆蓋住她的櫻唇，靈動的舌尖在她毫無防備之下，鑽入她的檀口，吸吮她嘴里的溫暖滑嫩。

    他姿態猛烈，仿佛要用這個吻，把她整個人吞下喉。

    “翔……”沒預料到他突發的熱情，雲霓張開口，發出難受的吟哦，本能地想躲開他的探索，因為她臉頰漲紅，快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了。

1 M$ g& @2 Q7 \2 X, h- j3 i    高翔低聲喃語，“不要拒絕我，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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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6 u4 ~' h8 F/ f+ g7 R    他的唇在她耳鬢廝磨，濕吻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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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時間，她愣住了，因為他語氣中的那份哀傷。

7 a0 H& |, q& Y9 p5 k, B/ c8 u    他的嘴再度貼住她的臉，濕吻她的額頭、眉毛、鼻子、嘴唇，甚至她的削瘦鎖骨，一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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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癢、好癢喔！”男人濕熱的氣息在耳際噴灑，惹得雲霓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小嘴不自覺發出笑聲。

    听到她的回應，他也輕聲笑了，卻沒打算放過她。他解開她制服上鈕扣，調皮的舌尖滑過她的肌膚。

    “小媛還在醫院，她肚子也餓了。”她試著提醒他。

0 q6 O" j8 f  \- \    “當然會去！可你要先喂飽我。”他簡單地表示。

    他在歷經整天的提心吊膽，回家休息，肚子又被充實的飯菜填飽，全身精力充沛，抱著小女人，他只覺得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色鬼……”她語調嬌軟地指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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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女朋友，我的女人，全身都是我的。”揚起眉梢，他霸道地宣布。不等她說話，他再度用吻封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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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2 x/ [" M; \; }7 [1 }; t* ~    他知道資優生總伶牙俐齒，搞不好會說輸她，但在這個讓他心情喪氣的一天里，他已經不想再接受這種血淋淋的挫折了。

    他只想觸摸她溫暖的肌膚，安慰他一天的疲憊與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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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L% j% h' n    “誰、誰……”說的……她全身抖動起來，幾乎已語不成串了。

    他摟住她的腰肢，另一手順勢探入蕾絲胸罩內，攫住她不盈一握的胸脯，甚至含咬她的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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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t4 P% C, L2 @( X/ [% g$ ~    他沒理會她的顫抖，任她的小嘴發出無意義的嘶喘，平均照拂她晃動不已的雙峰，直到頂端泛著可憐的嫣紅。

3 ^" `- J3 P! D* L3 m    過度的激情讓雲霓那個聰慧的大腦當機了，完全傾倒在他的懷中，任他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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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n2 y& {- p- Y0 _; c8 M; c+ S+ D    “你這里，好甜！”高翔嘖嘖有聲地吸吮著，順道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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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了。”俏臉漲紅，她根本不知道該把視線投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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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i' f- \2 L  J- d: N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里，親昵地交纏。

    外頭雖然是小巷，沒什麼人經過，但他們如果發出太大聲響，難保沒有人好奇，而前來關心，所以雲霓緊緊咬住下唇，就怕過度激動的聲音傳到外頭去，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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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衣衫並沒有全部褪去，只是衣衫不整，胸罩解開，露出被啃咬得紅痕點點的雙乳，學生裙還掛在她的腰際上，但男人卻更興奮地看著她，仿佛這樣的小女人才有吸引力。

    “小霓，幫我脫衣服。”高翔捧住她的俏臀，褪去她的蕾絲底褲後，讓她雙腿分置的環住他的腰際。

$ C, n0 ~# L# I    她隔著衣裳，貼住他興奮難耐的象征。

6 W* F8 A. [7 v; z8 b; C" f; V    “可是……”她還在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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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我快忍不住了。”他輕聲催促，略施薄懲地拍打了一下她的嫩臀，力道不大，卻讓腦袋渾沌的小女人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4 N" e) N5 ~) t( @7 A8 u4 |# q    她伸出手，解開他的襯衫、長褲，露出結實壯碩的胸肌，甚至……可以看到他昂揚賁張的男性欲望。

& G( w0 I. f( l$ D    “我早就想這樣抱你了。”他輕聲贊嘆著，享受兩人肌膚相貼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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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跟女人、剛硬與柔軟、強勢與文弱的契合。

    他們緊緊相擁，感受到彼此的熱度，像一對同時打造的模子，牢牢嵌在一起，沒半點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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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_' ]1 c: w" U    “讓我進去。”他的手指在她兩腿間的花穴前撫弄，挑起腿間的花蜜，卻引起她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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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Y% U1 z4 A: {+ o, o5 k    “不！我會怕。”她顫抖著。

3 `# G7 d% _9 H. `. A9 u- }    “我也會怕啊！”他專注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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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反應讓她笑了，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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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閆　恕！彼惺裁春門攏克挪幌嘈擰br />
" j4 F0 j4 H. Q/ t    “是真的，相信我，我也會怕……”怕自己做不好，她從此畏懼他的靠近。

    “嗯？”他趁著她恍神時，一舉挺入濕潤的穴口之中，她不禁叫出來，“慢一點，痛、會痛。”

, }4 p% G" f+ N5 k3 J, T    “會痛？”他放慢動作，讓她適應他在她身體之內的感覺。

    “你出來！”雲霓快崩潰了，只是咬住牙，輕聲呼叫入侵她身體的男人快退出，她不想承受這種痛。

    “不要！你讓我進去了。”他絕不放棄到口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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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試圖抬高她的腿，讓一只腳高掛在他的肩頭，兩腿間呈現一百二十度的開啟，他才能更深地進入她的體內。

    “唔！好丑！”這麼丑的姿勢，雲霓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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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出拳頭，不斷捶打他厚實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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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我的技術太爛，才會讓你有空想這些東西。”汗水自額頭落下，他輕笑著，兩手扣住小粉拳，做了一個深深挺入的動作，不等她叫嚷，便堵住她的唇，將她的不適與抗議全數吞下。

+ v' I( q  `5 B  u, L    來不及頂到最深處，又緩緩退出，在狹窄的甬道內制造難耐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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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 ^! @    強制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開始緩慢地律動，似乎體諒她的不適，又似乎在引誘埋藏于她體內的欲望……

    “呼……”扭動細腰，她本能地催促男人加快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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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p/ h" l. l1 p% J9 b7 J0 }    他察覺到小女人的改變，于是他加快了抽撤，並在緊窒的甬道來回翻攪，企圖顛覆她所有的感官。

    “好快……太快了……”雲霓覺得自己的知覺已經改寫，她的身體在瘋狂的抽刺之中，溶解、崩壞了。

    她的視線欠缺焦距，茫然地癱軟在高翔身上，任由他深深挺入她的體內，任由他進出……

    “可以嗎？好不好？這樣還痛嗎？”他在她耳畔低喘，不斷追問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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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問了，我不知道。”兩頰酡紅，汗水淋灕，她覺得自己被他高溫的軀體包圍，完全融化在這團朝她奔來的火球里頭了。

( a: j1 Q* A* i, l$ N    “你還怕我嗎？”輕咬她的耳垂，他就是要問個水落石出。

    “你好討厭……我不知道啦！”她雖然語焉不詳，只是嬌聲斥罵，卻搭上小小扭動腰肢，讓佔有她的男人大為振奮。

    于是，他們四手交疊，緊緊環抱，在忘我的高速律動中，達到了生平第一次的高潮……

野苦瓜

   不知過多久，雲霓才回過神來。

    高翔早抱著她去浴室，兩人一同泡澡，再擦干身上的水漬，熟練得好像不是第一次。

2 n6 N' _) ?9 ?, o9 b    她沒看他，逕自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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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5 @& G" h+ q+ ?8 K$ t" g# [9 N    從沒跟一個異性這麼親昵的相處過，雖然現在跟他……她也不後悔就是，但兩人間奇特而煽情的氣氛……還是要給她一點時間適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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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F, S4 R- v    “你也快穿上衣服！”她紅著臉，低聲催促他。

    高翔嘴角含笑，隨意套上一件運動外套，眼角含笑地望著她，“謝謝你給我力量。”

    他彎下腰，用自己的額頭頂住她的額頭，在她粉嫩的臉頰上灑下細碎的吻。

    他聞到她身上的氣味，跟自己相同，是種清香氣味的沐浴乳，仿佛無言地昭告大家，兩人之間，關系匪淺。

$ f* |* S1 Y9 U; v) U6 H2 x    這樣很好，他很開心。高翔咧嘴笑了。

    他牽起小女人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啄。

    雲霓沒有回答，只是兩手環抱他，給予一個重重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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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4 c8 H8 E2 b; |% K1 X    “我只要你支持我就夠了！”仿佛下了重大決定般，他看著她的雙眼，語氣哀傷而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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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n  P5 z6 F' a$ c    “你想……”做什麼……感覺上，他好像要做什麼事。

    “沒什麼，我只是要你支持我任何一個決定而已，你願意嗎？”他鄭重地凝視著懷里的小女人。

    “什麼決定？”她的瞳孔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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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i4 D5 b, I2 v    “你願意嗎？”他沒有回答，只是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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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人！”皺起眉頭，她哪知道他在搞什麼神秘？不肯講原因，只是一味的要人答應，她答應什麼鬼啦？

$ O; Y# m+ `" E4 G; \' d" q    沒听到她的答復，他眼帶憂郁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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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k7 b& t" V  C    “沒頭沒尾的，我願意個鬼啦？要是你為了錢去殺人、放火、販毒、走私，我也要說我願意？”雲霓的眉頭糾起，不爽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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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可能做犯法的勾當？”高翔依舊笑得雲淡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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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5 d% ~" s: g  S. S3 c" w* V    “那就告訴我。”她不死心，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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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不到時候。”他瞄了眼她堅決的眼色，丟出幾個字，“你該知道我不會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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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m4 e  u& f; _7 t$ a    為求得她安心，他還是說了個鄭重的承諾。

    雲霓看了他一眼，感覺他還在等她的答復，只好無奈地嘆口氣，“好吧！不管你做什麼，我絕對會支持你的。”

4 N& ~/ V- g1 B  R% d    “謝謝。”雖然口頭的承諾也跟浮動的人心一樣可怕，但他相信雲霓，只有她無條件的支持，才能讓他有足夠的力氣繼續打拚，往荊棘滿布的前方邁進。

    兩人沒說話，在高翔的臥室安靜地坐了一會兒。

3 \( y0 L  n' j6 \: c; d    “嗯……現在幾點了？”經過這番波折，原本計劃要到醫院送便當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5 Z; d! B1 u5 v# |& T0 q    “不到七點。”他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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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口水噎到，說話語氣不順，“咳！那我們•……”

    雖然是男友的房間，但她還是不習慣。

    “去送飯，我知道。”他微笑，把她沒說完的話接續。

( P5 W( a: n3 {, r* }    這是他們的默契！她的嘴角終于露出彎彎的弧度，“你知道就好，有人快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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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A1 \7 _" Q/ o    他順理成章地牽住她的手，走出臥房，走向——他們的未來。

# b* c) o0 h6 E! W    “大消息！大消息！”

    掃除時間一到，全校亂烘烘，許多學生拿著掃把、抹布等掃除工具，在走廊上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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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k( v) h. D! M    “什麼消息？”听八卦當然比擦玻璃有趣，幾個人瞄向認真擦黑板的衛生股長雲霓，知道她沒在注意這邊，便轉頭詢問。

    “高翔！高翔退出熱音社了。”剛拿到第一手消息的人控制不住激動，高聲叫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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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i; [7 O5 t: [3 d; m& r' w4 c    他的消息讓耳尖的人全放下手邊的事，快樂地圍過來，認真听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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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w% R7 _( W" q    “啥？他干嘛退社？”他跟那伙音樂瘋子不是玩得很高興嗎？

    誰像他一天到晚窩在社團啊？連功課都在那里寫，很多人都同意社團對高翔的誘惑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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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X/ h# C' L2 M    “因為他想紅，所以背叛康凱他們，獨自跟唱片公司的人簽約！剛打完架，他就退社了。”跑來報訊的學生顯得義憤填膺，對高翔背棄共同奮斗的團員，獨自跟唱片公司簽約的行為感到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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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人各有志吧？畢竟高翔的年紀比我們大……”有人替他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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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留級兩年，從他平常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得出來，他都把身旁的同學當作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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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 c0 S; U% y; @1 b0 s    “話不能那樣說，他們一起到各大專院校表演，得獎、受人矚目也是團體的功勞，出去演唱，酬勞是大家平分，就算他是樂團主唱，比較搶風頭，那也是熱音社給他的機會，他怎能不管大家，自己跟唱片公司簽約？”講八卦的學生叨叨絮絮，把熱音社鬧內哄的癥結點指出來。

% Q! \8 I3 e8 K* `8 G  r; q! t; h' F" Z    “我听說高翔早在參加社團以前，就在餐廳駐唱了。”有人突然把高翔的經歷翻出來。

    “那又怎樣？”來人氣憤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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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表示高翔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他人又帥，如果唱片公司根本就不要樂團，只找他，那怎能怪他？”好歹同班一年，高翔在班上什麼樣子，他們都知道，怎能讓人到班上來指著鼻子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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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7 P* f4 |% z: T: M6 x  R+ c    “那是……”來人氣到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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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會有這種事？高翔明明就是背叛大家的信任，還有人維護他？這個班的人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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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_' A! ~- Z6 n  y0 |  [/ I    “那是什麼？”雲霓探過頭，好奇地望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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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根本沒什麼。”听八卦的學生，看到奉公守法的衛生股長前來關心，趕緊拿著抹布、掃把，回到各自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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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t3 P8 }: H  {9 j    “掃除時間，原本就是要認真打掃環境，你說是不是？”雲霓笑咪咪地看了講八卦的學生一眼，才悠悠轉身，繼續檢查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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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J& C* |/ x/ h0 ]    快點掃！要回家了。

8 e9 X$ G  g4 H' V    高家，傳出難得的歡笑聲。

    因為高李宜珊獲準在手術之前，回家探望一天，又遇到周末，高家兩兄妹跟雲霓都在家里，絞盡腦汁地逗生病的人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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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媛因為雲霓先前炒出西紅柿蛋炒飯到醫院，母親聞到香味，跟著偷吃一口，事後還嘖嘖稱奇而耿耿于懷，知道母親要回家，就預告自己要下廚，讓母親嘗嘗她的手藝。

" J. x* c. \3 E( A    所以，廚房讓她霸佔下來，高翔跟雲霓只有跑腿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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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9 f* Z2 W) g7 h    “跟唱片公司簽約，會賺很多錢嗎？”雲霓端著切好的水果，要往客廳走時，突然壓低嗓音，詢問最近忙得不見人影的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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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l6 N7 R& Z5 R$ }" S    “你怎會想在這個時候問這個？”高翔沉默一會兒，才開口。

; o) P8 ^1 Q3 `' N. ^. d9 Y    “這就是你上次神神秘秘，不說原因，也要我支持的事？”雲霓沒理會高翔的問題，繼續追問。

    他苦笑著，“也不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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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被情人無條件支持的事還很多，肩上的負擔沉重得快讓他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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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r% b/ H0 W0 G6 H" g    “就是這樣吧？不然你怎會替伯母請看護、住個人病房，還能跟醫生談開刀的事？”積欠多年健保費的高李宜珊，怎麼有可能有錢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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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E* A7 E- s) _3 i: e$ d    只要到醫院探望她的近況，再看看兩兄妹都準時到學校上課，不再缺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 O8 b* F8 L  K: B0 ^    “嗯……那不是唱片公司的人，只不過……也算啦！王大哥是經紀人，他到餐廳跟我談很久了，能幫我解決經濟的困難，我幫他做……我做得到的事，也算公平。”高翔輕描淡寫地說明。

    “他是怎樣的人？對你好嗎？”雲霓怔怔地看著他。

    “就是商人吧！他覺得我可以幫他賺錢，我認為他可以幫我解決困難，所以我們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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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x; `( t: M! H    “那，熱音社……”那個八卦也傳進她耳里了。

: D& V5 h! {' i" M. G    “他看過樂團演出的狀況，他不想捧樂團，只要我一個人。”高翔聳肩，對殘酷的現況也沒轍。

    畢竟，他需要錢，實在沒太多感情営衛那群熱愛音樂的學生。

/ H/ M3 R  c, g/ x) ]    他有把經紀人的名片給社長，剩下的，就不關他的事了，如果大家覺得他要跟樂團同進退，才叫夠義氣，那是不可能的。

8 g; D5 s2 n/ D  h! C8 v    他有家要養，沒空跟他們談感情。

  l9 b8 C! @) \- E& K' y0 M    “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你還能到校上課，伯母也有人照顧，也有足夠的醫療資源。”雲霓嘴角漾起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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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偶像，學歷太低也不像話。”高翔聳聳肩。

    “那你……真的就要……”看著男友，雲霓的聲音有點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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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8 p3 Z4 F1 a' D+ A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幫他賺多少錢，但他現在願意幫我繳我媽積欠多年的健保費，幫我請看護，讓我完成學業，就是一份人情。我當然希望我以後能越紅越好，還他人情。”高翔黝黑的眸子里流露著絕對的認真。

/ L( S2 ]5 w; @* O( z    “你講得對！欠的是一份情。”雲霓點點頭，同意高翔的話，“那……你要加油！”

8 h& _$ g6 U( L$ U7 w) o    “我會的。”他連去公司上課都很認真。

    所有看過他的人，都說他資質很好，絕對可以幫老板賺大錢，把經紀人哄得喜上眉梢。

    “小霓……”客廳傳來高李宜珊的聲音。

    “快走吧！高阿姨在找我們。”雲霓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她還是勉強擠出微笑，若無其事地轉過身。

    “喔！好吧！”沒想到這麼快就取得女友的諒解，高翔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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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腳步輕盈地往前跨一步，大手一撈，就把雲霓手中的盤子搶過來，“我端去給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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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 b2 W) K) j    “這有什麼好搶？”雲霓站在原地，沒好氣地瞪著他的背影。

! f! T8 F3 Y! ?: W' Q    但，端著盤子的人心花怒放，可不管自己的行為在他人眼中看起來多幼稚，他踩著跳舞的步伐，把水果送到母親眼前。

3 ]/ Z& D1 t' I# }$ c' L( y    “他連……”這個也學了……雲霓看著不算簡單的步伐，眼神一黯。

6 X, t0 m( |0 @/ K' Y, B7 ~( o, w    最近下課後就跑得不見人影，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人，說是去公司上課，大概就是學些有的沒的吧！

) A% `0 ^/ v( Z! z  @    再來，他如果還會些什麼，她也不會太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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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 r/ e( y: t    畢竟有人這麼使力地幫助他，就是要把他推向頂峰。那她呢？她對他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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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N4 a1 ]    或許只剩下課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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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來的日子，就如雲霓心里所預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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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 K; G( X5 K    高翔只有需要上課的時候最空閑，所以她只能加足馬力，替他整理筆記、抓考前猜題，讓他順利通過考試。

    而高李宜珊的病情，並沒有因開刀而轉好，因為她的病是胃癌，而且確認的時候已是末期，也沒太大用處，就是推進手術房之後，醫生確定病灶在哪，把在外頭等候的高翔叫進去，跟他說明狀況，就再把她的肚子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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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i3 T+ f! D3 S+ n4 o( a: M; C- L    比開盲腸炎還簡單的手術，只有半個小時就推出來了。

    “那，媽會怎麼樣？”高媛的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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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l# C+ f; v8 }    “醫生說只剩三個月……”高翔話一說出口，已焦慮一整晚都睡不著的高媛就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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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X1 R. k8 e% c4 [) c( A    他把妹妹安置妥當，再打手機到學校，給另一個也在等消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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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這樣？”在學校上課的雲霓知道這件事，感覺好像被一桶冷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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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j8 c+ F& e, X# x! A4 Z    “醫生說太晚發現！要是早半年送醫，一定有辦法。”高翔的聲息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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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使盡全力了。

    雲霓壓抑的口氣里有一絲火氣，眼眶已溢出淚水，“說得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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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X/ }# y% ~6 J) p5 U    他們那麼窮，要不是因為有經紀人幫忙繳完積欠的健保費，哪會有區域醫院的醫療資源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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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f3 q1 b% H! W  s- W8 V: {    就是因為沒有錢，才會拖到那麼晚，要是能提早送，誰會東拖西拖，延誤治療時間？

    誰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媽媽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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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媛醒來了，晚點我再打給你。”看到高媛睜開眼楮，高翔丟下幾句話，就掛上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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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P8 e' D& l) p  \8 J8 I. ?    雲霓望著手機的空白畫面，不發一語。

    高翔做了這麼大的努力，還是無力回天啊！幾乎快把自己賣掉了，還是這種結局，能怎麼辦啊？

    最難過、最沮喪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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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氣歸氣，最好別在他面前抱怨，省得再見面時，大家聊到這件事，又一肚子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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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 X+ [- E. [1 d" e    事情如預期中的，她在下課後趕到醫院，高李宜珊因麻醉藥退去，開心地躺在床上看電視。她不知自己的病情，還以為手術成功，已切除不好的細胞，可以早日回家，快樂地跟大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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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買飲料。”看到雲霓到訪，高媛已忍不住，隨手拿了錢包，裝作要跑超商，獨自躲到門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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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w4 W1 y7 y" k0 i    “對啊！對啊……看到高翔成績進步，老師好驚訝呢！”仿佛听到門外的哭音，雲霓故意提高聲音，高興地跟高李宜珊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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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7 D2 f3 _. \4 O1 p8 L9 E    “何必驚訝？我早就知道了，我們家的小孩都很聰明，會念書，又有才華，只要老師多點耐心，好好開導，就能激發他的潛能……”講到寶貝兒子，高李宜珊笑了，開始說起他小時候的豐功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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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1 R, ]# Q5 I! D    “媽啊！你該睡了。”高翔皺起眉，制止他媽把自己念幼稚園時的蠢事全倒出來給女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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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 M& a. e  A( D  w; I8 g    “我睡一整天啦！還叫我睡……”病人輕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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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 p. v- V- r2 G& h8 h    雲霓沒介入兩人的對話，她把病床搖下，讓虛弱的高李宜珊躺平，好好休息。

    “你每次都這樣，只要一高興，就把我以前的事翻出來，講個沒完沒了。前幾天，王大哥跟公司的會計小姐來看你，你還跟他們講我念大班時在幼稚園午睡尿床的事。”高翔滿臉黑煞地瞪著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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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又還沒講……”知道兒子愛面子，高李宜珊掩嘴輕笑。

, i0 G1 L% D4 z  w7 {3 H% f0 [    “等一會你就講啦！你每次都這樣……”他懊惱抱怨，又拿母親沒轍，但他真的不想讓所有跟他有關系的人都知道他到幾歲還在尿床。

1 S/ q7 g) i  a+ e! `; ?! `    “噗！”雲霓被兩個人的對話給逗笑了。

    “對不起啦！我兒子就是這樣。”高李宜珊半帶訴苦地跟雲霓嘀咕，“他真的很愛面子喔！”

    “哇哈哈……”雲霓忍不住，已放聲大笑。

" w7 _% [2 [/ W    “笑什麼笑？笑你牙齒白啊？”高翔沒好氣地看著眼前一老一少的兩個女人，但嘴角也禁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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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這樣的情景能持續，被她們拿來當聊天的茶點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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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老天好像覺得他太貪心了……

: K3 O( x! L$ _8 }2 |    日子一天天溫暖，高李宜珊也一天天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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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a5 V  x/ i% ?0 }0 Q+ R, f- Z    她睡眠的時間，也從一天八、九個小時，延長到十一、二個小時，雲霓她們下課過去，也沒看到她醒來。

+ Z8 g4 h! G( p" ?9 m0 X# E    開過刀，以為自己已痊愈，吵著想回家的婦人，在過了一個月之後，仿佛已明白什麼，就不再提想回家的事了。

    而高家兩兄妹除了上課跟工作外，也幾乎待在醫院陪伴她。

    這天，學校下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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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b+ k9 x* C2 w& N9 ~( o    “哎喲！沒想到我兒子那麼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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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4 c" u  I5 z    雲霓才推開病房門，就听到里頭爆出喜孜孜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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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舊院區的護士都在講這件事，今天還有不少在新院區的護士特地跑來看呢！”二十四小時的專業看護已跟病人培養出良好情誼，不斷提供情報，細數“帥哥兒子”到底引誘多少護士辣妹春心大動。

    “怎高阿姨今天這麼高興啊？”拿著兩顆大隻果探病的雲霓，從小客廳跟病房隔間的布簾後探頭，笑咪咪地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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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林看護趕忙要分享讓病人樂開懷的事。

    “小霓，快看！廣告來了。”高李宜珊趕緊指著掛在牆上的電視，要雲霓注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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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麗恩堂的最新眼鏡廣告。

& o! a; y( ~. z4 ]$ q! I    那個戴著眼鏡，俊帥有型，又充滿書卷氣息的俊帥男人，竟然是差點被退學的高翔。

    “哦喔……他沒說去拍廣告。”雲霓有點傻眼，小嘴略微張開，愣愣地看著熟悉的身影在螢幕上的一舉一動。

% C& w! J' z2 s; s- @    “他也沒跟我說，是仙花來告訴我，還特地找給我看，我才知道的。”高李宜珊拉拉林看護的手，笑得闔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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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2 }! T. u* k    “護士站的護士都在講嘛！”林仙花搔搔頭，覺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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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這樣，做了什麼事、受了多少苦都不講，可我就是知道，他為了我的病，花了很多錢……”高李宜珊的眼底泛著淚光，緩緩地把瘦弱的手放回被窩，卻滿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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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到這樣的兒子，真是值得了。”生了三個小孩的林仙花頗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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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0 G0 `2 O% h# e2 ~    “是啊！我也覺得活到現在，看到這個廣告，住到這樣的病房，還有仙花陪我，真的值得了。”高李宜珊的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

    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失態，在病人面前要露出笑容的雲霓，瞬間，淚水便毫無預警地噴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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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即刻轉身，不讓兩個閑聊的婦人看到自己已經失態。

, S+ J8 r# A$ O* Y/ n- O    “你就是愛亂想，病才不會好，肚子的積水才會消不下去，搞不好下禮拜醫生就說你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經驗老到的林仙花沒露出半點破綻，像病人多年的姐妹淘一般，開始叨叨絮絮地責備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對自己的病情雖疑惑，但看到看護信誓旦旦的臉色，又開始有信心起來，終于拋棄悲觀，一起討論鄉土連續劇的劇情，一起咒罵負心濫情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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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躲在小客廳擦眼淚，平息難過的情緒，對高翔請來的看護更是佩服。大概只有她才能讓病重的高李宜珊忘卻病痛，跟著連續劇進入虛構的人生。

- H2 |% t* y2 }$ a3 B) y    這個專業看護，果然必須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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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G# n1 h0 i: W4 z8 L    他們三個高中生哪有本事哄住高李宜珊？讓她在面對人生最後一段路時，仍然無憂無慮，像出門玩，住在飯店一般輕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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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1 Y1 s' n; T2 W0 x% z    躲在布幕後的雲霓悄悄握緊拳頭。

* \, d! t% _7 o9 {    為了這樣的男人，她決心無條件支持他做任何事，不管要她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幫他到底。

    這樣平和的日子持續了兩個多月，沒逃過醫生的預言，不到三個月，高李宜珊就安詳地在醫院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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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離開人間時，臉上還掛著淡淡笑容。

    電視上，強力放送著高翔的眼鏡廣告，很多親戚都預知高翔快要變成大明星，紛紛來替高李宜珊送行，並感嘆她太早離世，沒享到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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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兄妹行禮如儀，風光地送完母親最後一程，然後回校繼續完成未完的學業。

    雲霓沒說話，只是把高翔沒上到課的筆記再影印一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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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再談論目前的生活與高母的去世，但他們心里都明白……

    無憂無慮的日子，也跟著過去了。

野苦瓜

兩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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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大後校門附近，有條筆直的道路，在馬路盡頭，有棟四、五十年的老宅院，騎樓下堆著好幾排木柴，旁邊有條幽暗的廊道，感覺上，屋主似乎不理會現代文明，依舊用大灶煮飯、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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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 _- }- z4 A* M' q6 ^4 H    有個頭戴著棒球帽，把自己臉孔遮掉大半的男人，穿著藍格子襯衫、緊身牛仔褲、帆布鞋，肩上背著小旅行袋，熟門熟路地往幽暗的廊道走去。

    推開小木門，里頭有個四坪大的空間，上頭架著隔陽板，還有幾根竹竿，可以晾衣服，曬衣場後頭，是一整排分租給學生跟社會人士的房間。

    會住到這個僻靜的地方，大部分都是X大的學生跟從這里畢業的校友。

( R1 X3 b8 d$ C9 W3 z/ c    他伸出手，敲敲木門。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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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清脆的女音小心翼翼地從里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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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j' s! H, Q  s, j$ U    “是我啦！”男人雖蓄意壓低嗓音，但仍可听出一絲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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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真該感謝我，腦袋這麼聰明，還是有本事可以當小霓的大學同班同學！”高媛打開門，就神氣地對著門外的哥哥邀功。

    “是啊！每次來都得說一次。我很感激你，行不行？”高翔掀開帽子，露出他受歡迎的俊帥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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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N+ W4 B( ^, \8 b    “嘻……那當然。”高媛笑嘻嘻地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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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8 z3 K* F0 U+ W    木門一開，里頭很溫馨，是個兩房一廳一衛的小天地，還有個小廚房，雲霓正在流理台前忙碌，而食物的香味已經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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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e4 f. ~: ?( a1 i4 k9 G" m! I/ [    “好棒！我快餓死了。”高翔換上室內拖，把旅行袋放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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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洗手，不然不準吃！”雲霓瞄了飛快跑來的男人一眼。

    “知道。”唉……他踫到她，就乖得像只寵物狗。

% a8 ^/ v4 L/ D/ ]; R) Q+ @4 q9 |    “就你會挑時間！我們忙一個早上，你來吃現成的。”高媛吐吐舌，對老哥不勞而獲的行徑猛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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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會這麼不識相嗎？”高翔咋舌，趕緊從旅行袋里掏出兩瓶酒，“意大利的氣泡酒，還滿好喝的，又便宜，我讓助理到大賣場幫我買一箱，順便帶兩瓶過來。”

    有帶東西過來，不是吃白食的，那就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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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媛趕緊把放在櫥櫃的高酒杯找出來，洗干淨，再打開氣泡酒，快速斟上，杯子放在鼻尖，用力吸一口。

, v- I: K% Q+ Q' ^! u5 B) Y    “好香喔！你有帶好東西，那我今天會很識相，不當你們的電燈泡了。”

+ N; E) S7 v7 O) S$ b    說完，高媛一手端起意大利肉醬面，另一手拿起盛了七分滿的氣泡酒，喜孜孜地用腳推開臥室的木門，把小客廳讓給他們了。

7 X2 Y% Q" }. y    “会}　裁刺　齲俊備呦桷費肋腫　br />
3 d/ W, M4 J0 B- G8 Z    “快來吃吧！意大利面要冷掉了。”雲霓端著兩盤意大利肉醬面，放在小木桌上，俏臉浮現平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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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e# X- [6 r6 L    “我們還是回房間吃吧？”餓到前胸貼後背的高翔，沒乖乖坐好，反而湊到女友身旁，跟她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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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想也知道他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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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坐在地毯上，雲霓左手拿遙控器，右手拿叉子，“沒听小媛說我們忙了一個早上？你讓我好好吃頓飯，行不行？”

    “可是……”高翔還想據理力爭。

    “你也吃吧！”叉子上卷滿意大利面，送到他的嘴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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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T: ~  S! W9 Q* z    “唔……很好吃。”抗拒不了食物的誘惑，高翔遲疑三秒，就張開嘴，接受女友的喂食。
3 l. }  S, i0 `2 b: p. C1 Q0 o( G! S  Y
0 O! @% T8 T. a. b    “自己吃。”她迅速把面前的盤子跟叉子放到他面前，要他別耍花樣，乖乖吃，自己再去拿屬于她的那一份。

    “嘿！”高翔邊吃邊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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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他老敵不過女友的命令？沒兩下，就被她牽著鼻子走？明明是他的年紀比較大，她應該听他的。

    雲霓認真地享用剛烹煮好的美食，又喝口氣泡酒，不時用眼角余光偷瞄身旁的男人，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他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好可愛，呵……

    說真的，她認為交個男友，跟養個小孩或寵物什麼的，其實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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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的男友是個偶像明星，很認真賺錢，工作滿檔，沒太多時間可以扒住她，不過在他努力擠出來的零碎時間里，還是很拚命跟她撒嬌，要東討西，擴大存在空間，又派個妹妹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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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R! n4 h" j' y5 V    她想把他甩到角落，另外交個不費事的男友，還真的有點難。

    只是，談一個如此低調的戀情，讓不少男同學誤會，以為她是女同性戀，跟高媛是一對。

! C1 k1 i  U' X  d2 D! l    唉！真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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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2 r! J# d* v    “你好香……”一吃完面，高翔就迫不及待地扒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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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臭！該去洗澡啦！”雲霓皺起眉頭，要填飽肚子的男人去洗淨身體，不要趴在自己身上。

8 D. u- u) X& t$ O& ~# T  [    “呵呵……一香一臭，剛好中和。”他唇邊逸出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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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 J' P) G& u8 r4 @  A    他把嬌弱的軀體壓在身下，親吻她粉嫩的肌膚，而細致柔嫩的觸感就像第一次接觸般，讓他流連忘返，不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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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C2 Q( |: [1 |    “都有……你說的。”她輕聲喘氣，對于他的狡辯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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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順我的意嘛！反正你也說不過我。”他的表情比她還無辜。

5 p/ f& W+ T( ]) V0 D    他解開她的衣衫，讓身體覆蓋住她，兩人交疊著，細細摩擦，引得她幾乎快逸出吟哦，又怕被高媛听到，趕緊咬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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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2 l3 U  `4 g! M/ }    “你喔……就想做這件事！難怪會被狗仔拍到。”雲霓氣急敗壞地指責。

3 N" ^9 K: K6 J  @' M% B  J; G    “就是想啊！哪有什麼辦法？”他死黏在小女人身上，不願起身，拇指撬開她的唇，迅速探入她的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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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e( L2 ~3 K2 Y    好香、好甜……親不到她，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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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真算起來，他已超過半年沒踫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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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A. I1 v. v    自從某個八卦媒體拍到他回老家，高媛來應門的畫面，把他們三個嚇得魂飛魄散，經紀公司澄清疑似跟他同居的年輕女子是他的親妹妹之後，他便到海外工作去拍偶像劇了。

    而後，他們便天天靠著網路跟電話線解思念之苦，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面，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呢？

    “不可以，絕對不能在客廳！”她抵死也不願意在公共場合發生這種事！

    “可我已經忍不住了。”他抓住她的手，讓它貼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狂亂的心跳。

* x6 {- g% ^  q' D* h) m- j# r    只要注視到雲霓清澈的眼神、柔軟的肌膚，他便克制不住體內奔騰的欲望，只想化身為一個壞男人，恣意妄為地把她的身心徹底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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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i; Q" G# q5 G( U, n6 m7 b    是啊！他就是這麼任性貪婪的男人。

    他將小女人推倒在地毯上，迅速拉高她的短裙，脫下棉質內褲，再扯開自己褲頭的皮帶跟拉鏈，掏出早硬挺的男性欲望，直接進入她溫暖的身體，展開反復難耐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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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禽獸……”被男人氣壞了，又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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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讓我變成禽獸的！”他拉開她雪白的大腿，強行進入，呼吸急促，汗水不斷從鼻頭落下。

- M2 q1 U  D" j    只要能這樣跨在她的身上，要他變成什麼樣的男人，他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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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 K4 G' _, O5 B. N    “慢一點，你別這麼快，我要受不了了！”她閉上眼，俏臉慘白，睫毛上似乎沾著羞恥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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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哭，我真的好想要你。”兩手捧住她的臉，他在她耳邊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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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地方！不然，我一輩子不原諒你。”雲霓氣壞了，死命瞪著佔據身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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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沒問題，立刻走人。”二話不說，高翔立刻起身，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快步往她的臥室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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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終于……”不用在客廳上演活春宮了。

    只要想到會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讓躲在自己臥房的高媛看到，她就感覺羞憤難當，還好情人在緊要關頭，還是踩煞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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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將她壓在牆上，讓她的一只腿環住他的腰，兩手抱住他的脖子，任她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便在她的體內恣意抽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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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8 y9 {) i2 k  ~9 J    “你怎這樣？”她的小臉漲紅，嘴角不斷逸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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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7 g9 b( a* F# I' f    因為這姿勢實在太邪惡，她完全躲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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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罵他，又被男人連續性猛烈的律動給壓迫，別說罵人，甚至連支撐自己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 I5 G5 e  ]( m9 A% i4 W' o    “怎麼，這樣不好嗎？”他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想听到她渾然忘我的聲音才能滿足。

' D) `2 ?7 G, W. N7 W$ F1 k    “都很好啦！別再問了……”她把頭埋在他的肩上，掩飾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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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我好高興，小霓……你也跟我一樣，一直在等、在期待，對不對？”他扣住那削瘦的肩胛，強迫她承受他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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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半掛在他身上，嬌弱的胴體隨著他的律動而上下起伏，情潮如浪，一波波打來，他們如同徜徉在浪潮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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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意識只能隨著不斷打上前的大浪翻滾，然後陷溺其中……

    無力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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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無日無夜的糾纏好幾天，除了吃飯、洗澡之外，他們幾乎都不下床，當然，雲霓也被迫蹺課，不能外出上學。

    高媛似乎知道自己的哥哥變成禽獸是什麼樣子，也沒多說，只是拎著筆電，拿著課本、筆記就去上課。

0 j# c: L/ F1 S* `& }    高翔像人間蒸發了般，手機關機，連助理都找不到他，這可把經紀人急壞了，眼看專輯簽唱會的行程在即，還有一堆電視、電台的通告得跑，但主角卻不見了。

    難道是他前陣子太壓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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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W7 k/ U& e2 Y& `" W    經紀人只有努力聯系上不怎麼愛用手機，手機也常沒電關機的高媛。

    “好，你等一下。”高媛猛翻白眼，去敲雲霓的門。

    她敲了大約三分鐘的門，沒听到好友的聲音，親哥慵懶而愉快的嗓音倒從門後響起。

4 h" }8 |8 k/ B! K/ D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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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找你。”高媛淡淡告知。

! Z& T* h, ~) Z9 ?3 _0 y    “喔！”只穿著一條內褲的男人來應門，兩兄妹的眼神在空中交會，高翔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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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假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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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叫醒昏睡的小女人，高翔穿妥衣衫，背起旅行袋，戴上棒球棒，一切整理完畢之後，用戀戀不舍的眼往情人光潔的裸背上瞄了一眼，只跟妹妹說︰“幫我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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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啦！小霓是我的好麻吉耶！”這還用他說？高媛不耐煩地對哥哥揮揮手，要他快離開，不要又惹出一堆麻煩。

    “唉！”輕嘆一聲，高翔萬分不甘地走了。

/ G! _4 u) p& P' S' i- E    而高媛送他到門口，這也是他們早就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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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附近有報社的狗仔埋伏，永遠拍不到雲霓接送的畫面，他對他的粉絲就可以交代了。

5 T* g# |# T# T% {# s9 h9 T9 J    “真是麻煩的男人！”高媛邊關門邊嘀咕。

    而靜伏在床上，看似沉睡的小女人，她的眼角似乎默默滴下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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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高媛也沒看到。

+ _0 Q' V% n( G1 I# c9 E: T: f    雲霓坐在小木桌前，努力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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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Z  U# z4 Q: c' k* g    等她抄完，還要跟著高媛錄回來的MP3，把書跟筆記都看過一遍，她才能知道老師到底講什麼。

    “呵……辛苦你了。”高媛捧著裝滿熱牛奶的馬克杯，緩緩吹氣。

6 w: |" P& P7 Y; q4 B4 d    雲霓抿著嘴，眼神有點郁悶，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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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2 R4 T2 f    天哪！別又來了。高媛看到好友板著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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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w* P* X. b/ @3 a# f' S! Y, d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後來沒叫你們交往了，也沒要你們黏那麼久，你要是不想過東躲西藏、只能在床上打滾的戀愛，可以把我哥甩了，我也不會怪你無情無義。”高媛趕緊把馬克杯放下，快步走到麻吉身邊，雙手合十，對好友澄清立場。

' `" T! k$ v1 g- P, T! n  S    千萬不要把怒氣出在她身上啊！

    “唉……”雲霓丟下筆，把臉埋在雙手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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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沮喪得沒辦法說什麼了……

/ X& `/ I0 B1 S6 u' [4 a' k    從十七歲，她跟高翔談戀愛開始，就很少享受到愛情生活的甜蜜，他們沒逛過一次街、吃過一次夜市，他的時間就被工作佔滿，唯一可以紀念的浪漫，就是交往的第一年，他臨時跑來跟她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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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_' q+ B* }# s1 w0 X# e    除此之外，她人生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日子都是高媛陪她，難怪班上那群男生皆懷疑她跟高媛有蕾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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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q, k# c& }    她也真的在懷疑……到底誰才是她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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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種空洞、無力跟沮喪，總是在高翔離開之後的幾天，特別明顯，她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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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r& v! x, Q    “你真的想跟我哥吹了嗎？”高媛蹲在雲霓身旁，低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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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9 U( }7 L1 l; h/ f    “不知道……可是，我這樣好累……日子也過得好膩！我不曉得我可以撐到哪時候？”雲霓哭不出來。

9 [( M3 E+ q7 l+ k) {0 R- j    為什麼她年紀輕輕，就懂得欲哭無淚是什麼感覺？是誰讓她這麼辛苦？她該不該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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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去跟他說……”高媛試圖緩頰，替他們的愛情找尋出路。

    “他很忙，沒空接你的手機。”雲霓拿出遙控器，按了電源，螢幕就直在娛樂台上，正好在回放他發片記者會的盛況，鎂光燈此起彼落，他捧著各家電視台遞來的麥克風，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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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似乎還有粉絲傳來的高亢尖叫聲……這一切，都跟她非常遙遠。

: s5 N2 S5 [7 G% [9 f- I0 V    “那傳簡訊……”高媛馬上換溝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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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 l  D" j    “不用了，我只是偶爾……心情不好，到了明天，就沒什麼了。”雲霓悶悶地看著螢幕上的男人，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她真的剛跟他在床上翻滾一個禮拜，才分手嗎？

    或許，在他們戀情結束後的某日，唯一記得的就是——租屋處的天花板……

1 }/ J1 P" X' J7 m% D9 `: l+ Y: I    因為每次約會只能在屋里，能做的事也沒多少，除了消耗過多的體力之外，就是看著天花板，發呆。

    她，怎會跟這種男人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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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 u& q    “小媛說你心情不好……”手機旁傳來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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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c) s1 N) Y: K5 w/ W( [. ?+ w    “哪有？”雲霓瞄了身旁的報馬仔一眼，但見到高媛伸出手，在面前做個“X”的手勢，本能地擋住她的眼刀，不接受她的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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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黨貼心又俏皮的動作逗得她心頭一暖，咧嘴一笑，淚水卻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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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步向前，走到大樹下，裝作要跟情人講悄悄話的模樣，事實上，她只是去擦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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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L8 x2 M. z& t6 u! m    “不是說我走後，你就開始鬧脾氣，笑不出來嗎？”高翔揚起眉梢，輕聲數算雲霓的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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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才沒有。”她一概否認“傳聞”。

3 H- _' x( e8 K2 f! G) Z    “想我，可以打手機給我啊！我一定會回的。”高翔猛灌甜言蜜語，彌補不在女友身旁的空缺。

" P' O2 j8 S# p0 e( g4 N    “我才不想你咧！”雲霓撇撇嘴，就是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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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我，我會很傷心的。”高翔只能靠手機傳達哀怨的相思之情，而助理也開始打手勢催促他，該上台了。

+ S% R; Z6 m9 t! u    “油腔滑調！”嘴角噙著淡淡笑意，她的心又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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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陪在她身邊，不是不愛她，只是工作比較忙，抽不出身……

    而這件事，她早在高中時就知道了，她實在不能用這件事來否定他，否決他們的愛情。

$ H) B8 e$ |! x7 `    而她也知道他如果公開戀情，會帶來多大的麻煩，甚至為他的事業帶來多大的沖擊，她實在不應該拿他目前做不到的事來為難他們倆。

    “我該上台了。”他輕聲嘆息。

! \4 K  G9 c( w/ ~) @6 z# J    “那就快去工作吧！”雲霓的唇邊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決心把讓自己不痛快的事拋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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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不好，記得找我。”他千萬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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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啦！別再聊了，快上台。”心情一好，她嬌嫩的回復里仿佛沾了蜜，甜到心底。

8 r; \! f3 G, {8 N; o. E: j    “啾！”終于安心了！他隔空拋出一個吻。

    “啾。”她害羞地輕啄一聲，不等他回答，就立刻掛上手機。

% P. ]( A3 ~0 b5 ~6 i: _( d% O9 C    “哎喲……真是甜蜜蜜喔……”高媛躡手躡腳地走到好友身旁，彎下腰，側著臉欣賞她臉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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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w5 W2 j! I1 P    雲霓伸出拳頭，輕輕捶她一下。“你干嘛出賣我？叫你不要說，你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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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o! z) S' F# o    “干嘛要憋著啊？明明就很不爽，明明就很想揍人，還要忍多久？會忍出病來的——”高媛學好友拉長尾音。

    “可是……”他很忙啊！

    “別可不可是了啦！反正說都說了，他也很高興你在乎他，還趕快打手機來秀秀，這樣不就好了？兩個都很爽，皆大歡喜，我看不出為什麼不能講？”高媛拉著雲霓的手臂，快步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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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h' g2 f0 L2 O7 ?  i    “好……你走這麼快，要去哪里？”兩腳都快打結，要從山上滾下山了！雲霓的眉頭要糾起來了。

0 z4 @- F) V2 u8 N- x# R4 z  k! g    “今天籃球場有大學杯聯賽的總決賽，我們去替阿良加油！”高媛早在心里盤算好了，當完紅娘，就去看暗戀的男人！搞不好老天會因為她做好事，幫助人，特地把男人賞給她咧！

+ j. X4 z# i0 S) ~: R8 R    “哪個阿良？”雲霓還沒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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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們到現場，我再指給你看。”想到可以看到心上人在球場上百步穿楊的英姿，高媛的一顆心興奮得快飛上天。

    “好啊！說走就走。”

    反正她的男人忙，不可能來找她，就跟高媛去看別的男人吧！呵……

野苦瓜

   春去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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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致雲霓心生不滿的原因並沒消除，只是被撫平了，所以到下次相聚，再一次分離，他們又吵了，高翔帶著極大的歉疚，說盡好話安撫，他們又和好了……這樣的開頭跟結尾像個惡性循環，沒有終點……

    然而，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每次爭吵的原因都相同，卻無法改善，沒有喜悅的戀情，已消耗光兩個人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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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明知道我難得放假，特地找你玩，你卻擺個臉給我看。”高翔打著赤膊，穿條牛仔褲，坐在床邊，那張萬人迷的俊臉埋在兩只大手中間，看起來特別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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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 |3 t% W, Y# V2 z    “是啊！我真的好榮幸喔！堂堂的亞洲歌壇小天王找我約會呢！不管我身邊有多少事，還是得淨空，等你大駕光臨！”雲霓斜睨了他一眼，酸不溜丟地嘲諷回去。

/ b( R  E9 q* H- C( }0 L" k  M( n    “小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干嘛講成那樣？”他氣急敗壞地抬起頭，瞪著那雙看似熟悉卻很陌生的眼神。

) s8 f: I) f. F; O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覺得那張臉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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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他們一起度過那麼多苦難時光，他一窮二白，母親重病，親戚不理他們，他的學業操行不及格，面臨留校查看的關卡，都沒嚇跑她，而他現在快攀上事業巔峰的重要時刻，她卻對他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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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2 G% ]9 ~* e    怎麼有這種事？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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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底下，有女人不願意跟心愛的男人共享榮耀嗎？他在事業上那麼沖刺、拚命，她不覺得與有榮焉嗎？她不會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因為沒看錯人？

    他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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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我玩？想玩什麼？行程規畫咧？X大學生宿舍滾床單七天六夜，餐點自備？真的很抱歉，對你來講是度假、是放松，對我來講是負擔！只要你一來，我連宿舍大門都出不了，哪里好玩了？探索人體構造？你的嗎？我摸遍了，有沒有別的人可以摸？”雲霓伶牙俐齒地炮火反擊。

) \" ]4 ^% |: M0 x8 ?. f( |    “你……”她的話怎能這麼傷人？那個窩在他懷里，笑得羞怯的小女人，到哪里去了？高翔的表情猙獰。

    “我怎樣？這四年都在同樣的地方約會，不是我的宿舍，就是你的老家，約會地點只有兩張床！出門就怕遇到狗仔、歌迷、粉絲，把你認出來！我連有男友都不能講，到底有什麼好玩？”

    已經大四的雲霓，處在畢業的當下，除了極大的考試壓力外，還有就業選擇，而這些事，她都不能跟高翔商量。

    她覺得很憤怒、委屈……她不想要這麼沒用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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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怎樣？你想分手嗎？”高翔的話一脫口，接觸到顏色慘澹的臉龐，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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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p: C0 D" [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接受啊！”抿住嘴，雲霓像只憤怒的小母獅一樣，絕不退讓。

% W' j8 O2 P/ M    “你為什麼要說會讓你後悔的話？”高翔看得出來，那不是她的真心話。

. R# {) b2 B$ A% ]    高翔的話仿佛戳到她的痛腳般，讓她非要抬高頭，揚高語氣，把心里的憤怒說清楚，“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認為我會後悔！我們兩個分手，會後悔比較多的是誰，還不知道！”

    就是她一直退讓、犧牲、擠壓自己存在的空間，他才會以為她好配合，可以任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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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了四年！她不想忍耐了！她已經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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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A( _  w& q% Q- o& G    “小霓，我……”他還想再多說什麼。

; s  s  L  e7 \9 Z, l2 y+ |    “你不要叫我！你想分手，現在就走，我不會留你！快走！”瀕臨崩潰的邊緣，雲霓已經抓狂了，拿起高翔丟在桌上的襯衫、旅行袋、棒球棒，扔到他身上，要他穿好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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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 @5 l1 F' ?    兩人四目，沉默相對。

    終于，高翔迅速穿起衣服，戴起球帽，背起旅行袋，走到門口，“你今天心情不好，我過幾天再跟你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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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快走。”雲霓背對著他，不想看他。

. }6 v* _* P) `( G    “砰”的一聲，門板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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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獨自站在房內的雲霓瞬間傾倒，趴在單人床上，放聲大哭。

    “小霓！”高媛敲敲門板。

8 C" k3 L% c) ~! f/ C" u/ ^    “干什麼？”雲霓專心閱讀著眼前的資料，沒有回頭。

    “我哥，找你。”高媛伸長手，把手機推到她身旁，要她快快接起，不要再跟男人鬧別扭了。

1 }& M, h) O! F; u! B5 j    “不要！我在讀書。”雲霓別過頭，不願看手機。

    “听到了吼？她要讀書，懶得跟你講話，你不要再打來了。”當夾心餅當得很習慣的高媛，迅速對手機　哩啪啦說完內心話之後，就火速關機，不再讓他打來羅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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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書桌前的雲霓沒有移動身體，對好友所說的話也沒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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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媛對她的反應不以為意，反而還詢問她，“想喝茶嗎？我早上有買到便宜的檸檬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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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b" S% Q: J7 G+ t' U3 T    雲霓瞄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下午三點半。

! N. L! e  Z8 E2 P' P. G    “好啊！”雲霓揉揉眼皮，感覺眼楮有點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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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快點出來吃吧！我連面包都炸好了。”高媛歡呼一聲，又快速跑到外頭去，把泡好的熱紅茶跟三明治端出來。

9 c0 q+ c* M! v( X9 R& v    她從吃完午飯就開始忙了，而雲霓因為跟高翔吵架，也沒出來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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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沒關系，她大人大量，不跟這對小鼻子、小眼楮的情侶一般見識，現在的重點是修補她跟雲霓的友好關系……至于幼稚的老哥，就不管他了，她可不想當他們愛情的炮灰。

    “喔！”跟在高媛身後，她看到木桌上擺著裝飾得當的檸檬紅茶，裝滿新鮮蔬菜的三明治，“做得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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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7 r5 {2 d; a* w7 f2 {    “當然好看！我繳一次的學費給烹飪社，就學了這道點心，連怎麼揉面團、炸面包都學起來了。你快來吃吃看，看我手藝到不到家？”高媛眉開眼笑，指著外皮炸得金黃，里頭夾了彩椒、西紅柿、火腿、萵苣、起司的蔬菜色拉三明治，信心滿滿。

+ G) [7 y- _7 W/ b7 I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雲霓開心地坐下來，享用好友親手做的食物。

% f0 a9 w# ^; s- ]- \- L2 |3 _    “還有檸檬紅茶！看我對你多好啊！”高媛端了一杯紅茶到雲霓面前，茶盤上放了兩片剛切好的檸檬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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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可我不想談跟高翔和好的話題。”雲霓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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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無關喔……小霓，你先認識我，跟我交朋友的吧？哥哥排在我後頭，你怎可跟哥哥吵架，就不理我了咧？”高媛指著鼻頭，眼神無辜，但語氣卻很狡猾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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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怕你當說客，強迫我跟高翔說話……”雲霓小心眼地瞄了麻吉一下。

9 N8 Z0 ~6 K) s/ e3 |    “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喔！頂多當當接線生，你不想跟他說話，我就幫你掛電話。”高媛貼在雲霓耳邊，悄聲嘀咕，“就像剛剛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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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7 B  \  F0 ?: x+ w    “你哥生氣，你怎辦？”雲霓斜睨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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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管他！天高皇帝遠，得罪你，我比較淒慘。”高媛聳聳肩，擺出“誰在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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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他會生氣。”雲霓掩嘴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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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氣咧！他大爺最會生氣了，他生氣，我就要發抖，是不是啊？”高媛邊咬三明治，邊拿遙控器，想找娛樂新聞當配菜，怎料卻看到清新可人的娛樂主播談起最新八卦，螢幕上就出現一個高翔跟G奶女星十指緊扣、招搖過街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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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B" k- d- @4 e+ r    哦喔！天哪！那是什麼鬼……

' X$ z. U0 B; W5 |# l1 Q    高媛本能反應，立即把電源按掉，但在她身旁的雲霓馬上把遙控器搶過去，再度切開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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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g" z) d2 W. ?  q% `( V9 x    “⒎！你也知道我哥很幼稚，他一定是故意的啦！你不理他，他就故意去跟其他女明星牽手，讓你知道他的行情超級好，故意讓你緊張的啦……”高媛趕緊解釋這個霹靂無聊的舉動下，楚楚可憐的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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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不過希望女友理理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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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去吃屎吧！”雲霓看完那則新聞，火冒三丈地把三明治跟檸檬紅茶捧進房，邊吃邊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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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3 ^: ?5 Z0 T    她才沒有空理那個一踫到愛情，智商就變成負五十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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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她的前途比起來，那個愚蠢男人的腦袋裝什麼……根本與她無關，隨便他牽幾個女人的手，愛牽就去牽吧！

! p' `$ m& O+ J; C  U    她會祝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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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d& M0 H- U) M$ e5 l' m; c    “啊！不見了！不見了……”

    高翔一接起手機，就听到妹妹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從手機那頭響起，音量之大，連他身旁的人也被驚嚇到了。

    “什麼東西不見了？讓你這樣大呼小叫？”他壓低嗓音，躲到外頭接手機，不讓助理听到他的談話內容。

0 L9 h# f7 P' x) X  c    “小霓！小霓不見了！小霓沒告訴我，自己搬走了。”

    妹妹驚惶失措的聲音讓高翔心驚膽跳。

4 b9 z% ]. e: }* H# _. n* D) R    “那麼大的人，會躲到哪兒去？你打電話到她家問……”高翔按住亟欲裂開的腦袋，揣想她的落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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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 P' [& ~: Z( e: {- P    “我有打！張阿姨說小霓跟她說，會先在外頭找工作，等工作穩定了，就會跟她聯絡，還很奇怪的問我，我不是跟她住一起，怎會不知道？我怕張阿姨擔心，不敢問太多就掛電話了。死豬頭，小霓氣到躲起來了！哪時候要走，連我也沒有講，都是你害的……”高媛已瀕臨抓狂的邊緣，抓著手機，狂暴地對另一頭的男人發飆。

    高翔用拳頭輕敲牆壁，命令自己沉住氣，“怎麼會？你去問問看班上的同學，搞不好他們知道她在找什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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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h0 v& o1 J* i7 k" s    絕對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我會去問。你最好保佑我找得到人！不然，我恨你一輩子。”怒氣沖沖的高媛撂下狠話，火速關機。

& D' n9 a. e# L+ q8 w5 C    然而，真的很奇怪，就是沒有人注意到雲霓在什麼地方工作，連畢業生就業服務中心也沒看到她登記諮詢的時間。

    雲霓的行蹤就像蒸發一般，在空氣間，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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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C4 ~" d& z. V2 c    高家兄妹為此，不知吵過幾次架，氣憤難消的高媛開始把老哥幼稚的行徑一一細數，讓他知道他有多幼稚、多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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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不理他，只是剛好而已！

    要是她的話，根本不會跟任何當明星的男人交往；這種大好大壞的行業，沒有任何保障，萬一走紅，還會以自我為中心，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要繞著他團團轉，為他喝彩、為他著迷是理所當然得，為他犧牲奉獻，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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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什麼東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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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討厭職業是藝人的廢物男人了。

9 }. I. f3 b" s/ {7 \* z    六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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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i& z5 {7 M    一早醒來，雲霓只覺頭昏腦脹，不知自己置身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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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她前一晚睡不好，作了個很長的怪夢，逝去的記憶片片段段，如雪花般，在她的腦袋里盤旋、飛舞，情緒也紛至沓來，曾有激動……也在她的心里，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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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9 ]1 [! c4 I. f8 ^" q$ l    走下床，她走到連身鏡前，看到一個脆弱蒼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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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2 b; H5 y" m1 k    她都二十九歲了！該是怎樣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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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還會為很久不再想起的戀情而失眠？歲月，或許沒來得及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但她的心境已經滄桑。

- Y2 q2 p% S4 V: M    被人嘲笑是“剩女”，其實還兼未婚媽媽的身分，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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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薪資算不錯、福利很好的外商公司里打滾，官途平順，一直升到業務經理的職位，人人稱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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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0 T0 p7 k    這一路以來，她秉著低調、優秀卻不奪人風采的角度，申請到全額獎學金，還有大企業提早預約她就業，她的人生算很順遂，不是嗎？除了在出國前夕，那個意外到來的受精卵……

2 F/ s; ^. }$ e7 ^+ \7 V& o    她才知道原來事後避孕藥，也不能百分之百圍堵精蟲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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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h/ i5 H3 Q9 g    默默懷孕，悄悄到國外念書、生子、拿學位，再到大型企業上班，拚業績，所有生存的壓力都落在她削瘦的肩膀上。

+ K+ ~- W6 a; }8 g* F    現代社會，光怪陸離，不管她做什麼驚天動地的決定，只要工作能力夠，還是容得下他們母子，在忙碌的城市里有處棲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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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l: l! L+ Q! J7 |    加上好友鼎力相助，一路尾隨到國外照顧她跟兒子，其實她的處境也沒想象中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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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事順心的她，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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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f! h* q# H    回到老家時，還是可以繼續裝作不懂事的小丫頭，跟媽媽、姐姐們撒嬌，面對生存的疲憊，早被親朋好友給抹平了。

- u5 [4 v8 R) {' J$ Q5 S; i; I0 z    除了談到男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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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7 V) J& X: i, P- e3 _    當雲霓陷入沉思之際，穿戴整齊的智遠早蹦蹦跳跳跑進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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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麻，上班時間快到了！你還在賴床啊？”

- D7 E) a: q# T# @4 Q    “沒。麻麻先去洗個臉，你跟姑姑等我一下喔！”她摸了摸寶貝兒子的頭發，對伶俐的兒子總笑容滿面。

# B* r  g% ~9 S    “快點喔！外公快來了！”他忍不住要催促母親。

    這麼小，才念中班，就會擔心東、提醒西的，很有保護欲，是個早熟的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父親的關系，這讓她總忍不住心疼起來，覺得是自己虧欠他，所以她對靠近身邊的男人都沒興趣，一顆心就是懸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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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_0 C7 M% i6 G, G0 z+ e1 L    “知道啦！姑姑的耳朵很靈的，听到敲門聲，就會開門，不會讓阿公在外頭等的。”輕聲安撫兒子後，雲霓便進浴室進行梳洗。

: @: w! N$ m: \4 F- ]- O' r    回到台灣的頭一年，她跟兒子因水土不服，雙雙染上流行性感冒，帶著疲累的身子跟智遠上就近的診所，卻與多年不見的父親在診間相遇。

    得知自己有孫子，貝青隆當然高興，但讓他驚訝的是，麼女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卻是空白？

- h; c' \& K+ m" R    而，孫子姓……貝？

    印象中最乖的麼女，竟在外頭偷偷生個兒子？離婚的妻子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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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Y% F; x, D5 j    雖然他貝青隆沒什麼父愛，但看到麼女獨自在外奮斗打拚，可愛的外孫卻沒父親，還是沒法放下不管。

    從那時候起，他就三不五時帶著牛奶、餅干上雲霓住處看孫子，幫忙照顧智遠，帶他上幼稚園。

" {$ C9 M3 g, r    早年與妻子離異，也不想照顧小孩，把四個女娃都交給她，自己則跑回家鄉跟父母一起過生活，沒想到退休後，卻可以過著含飴弄孫的生活。

    命運，真是奇怪啊！

& g$ e: r1 d* ~  p+ ]    雲霓看著愛玩、不負責任的父親，知道發生什麼事後，竟願意幫她照顧小孩，就感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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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r1 [, Z! a! P6 c    如果母親知道她跟父親有來往，應該會很憤怒吧？

    所以，在她北部的住處里，藏著兩個不能讓母親知道的秘密，一個是小孩，一個是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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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好了沒？”高媛的催促聲從外頭傳來。

    “就好了。”雲霓換過簡潔利落的套裝，帶著兒子跨出房門，而在客廳閑坐的高媛早看完一份報紙。

) G4 h' s6 v4 ~% A0 ~& p& O+ W    此時，門外傳來電鈴聲。

    “喲呼！外公來了！”智遠松開母親的手，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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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0 K+ T1 ~, K$ f8 |+ t8 x    門一打開，興奮的小男孩就撲到老人身上，大喊，“阿公！你終于來了，我好想你。”

    “喔！肚子餓不餓？”听到外孫討喜的嗓音，貝青隆早笑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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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天早晨都幫外孫帶早點，再牽著他的小手，送他上學。

    “麻麻，我先喝溫豆漿喔！”智遠滿足地窩在老人懷里。

6 v9 T/ X  f+ A+ o0 E* F) [    “好……”雲霓跟高媛含笑地走到門邊，沒料到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臉色鐵青地站在貝青隆身後，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她們。

5 o, y. `* H8 j; `    “貝雲霓……”高翔的聲音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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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I. G' n3 c% z    “高媛……”熊俊良的手指在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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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小孩是誰的？哪時候生出來的？怎麼沒跟他說？小孩到底叫誰媽？這到底怎麼回事？

, _& y: H& s* C! N9 g5 E0 \' @    到底是誰準她們偷偷生小孩？跟誰生的？偷偷把小孩藏起來養，又是哪一國的規矩啊？

3 j/ I. ~5 M% a# x6 U2 ?, c    “⒎？”他怎麼來了？不是分手了嗎？他還跑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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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0 n# v; V$ z& ?) b) [3 M    看到久違不見的前男友，兩個女人的嘴角也在顫抖。

4 Z4 W! U# w; S- I5 {/ K2 |    兩對衣衫入時的男女腦袋一堆問號，不知從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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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9 c+ e1 j2 s0 z    “外公，這兩個叔叔找誰啊？”智遠抬起頭，童言童語地詢問外公，還不時看看幾個大人臉上繽紛的顏色。

. p8 ?6 x+ G9 }- L+ t    他雖然覺得其中一個叔叔很眼熟，好像在哪看過，不過基于禮貌，還是對著兩人一起微笑。

5 g4 i( M) F: v    高翔也覺得眼前這小孩感覺似曾相識……

1 i$ O  [' x9 R3 l- K    “好可愛的小朋友！你好。”他禁不住蹲下來，跟他打招呼。

, O/ @  C* ^7 B: u/ c( \; c% `    “叔叔，你好，我不叫小朋友，我叫貝智遠，今年五歲，就讀愛心幼稚園中隻果班……”智遠一點也不怕生，看到帥哥叔叔蹲在他面前，跟自己說話，就嘰哩呱啦地，開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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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K/ B! r8 h" e8 |" G% S    “小遠！”雲霓阻止已經來不及，因為高翔臉色大變，似乎猜到什麼了。

5 w2 k4 s7 h# D+ j$ X/ K% L    “啥？我算錯了嗎？”不懂大人心里的彎彎繞繞，智遠錯愕地抬起頭，看著母親。

    雲霓深深吸口氣，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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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A1 D2 Y* I/ S) `3 w4 S: K. S    因為她從高翔責備的眼神里已看出他全盤了解，並接受自己有個五歲大的兒子，而且親妹妹還是幫前女友隱瞞事實的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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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 _- B: \- D0 |    “他們跟代班的管理員說找你姑姑，代班管理員對這里很不熟，也不知道高媛住哪一戶，我想是熟人，就帶他們上來了。”貝青隆也在看高大英挺的高翔，總覺得好面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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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找你的，那我沒事，就先走了……”雲霓干笑數聲，決定展露社會人成熟的本色，禮貌性地跟大家點頭，預備閃人了。

    高翔一把扣住雲霓縴細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威脅性十足地重提往事，“小霓，好久不見！你是不是該跟我這個被你「片面宣告分手”的“前”男友聊聊，談一下分手的這“六”年，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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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是“前”男友啊？

    呼……還分手“六”年啊？

    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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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關鍵字句的貝青隆，瞬間對高翔的關注度提高到百分百，兩腳好像在地上生根，不肯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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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⒎？”要說什麼啊？她過得好不好，跟他有什麼關系啊？

    雲霓覺得生小孩、養小孩，程序都合法，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也單親得理直氣壯，但還是說不出話。

    她只想快快離開，甩掉這個就算分手，依舊陰魂不散，佔據夢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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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y1 Z* P: R" ~$ d    他，實在太惡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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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出現，都是有預告的！先讓人作了一整晚的夢，才大搖大擺現身，把人驚嚇得下巴快掉下，他是怎樣啊他？

    只要曾經有關系，就甩不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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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分離多久，都無法遺忘跟他之間的糾纏，而陳舊的過往不是該隨著頁面泛黃而成為過去式嗎？

' ^+ T2 {. w$ z: o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呢？

野苦瓜

    室內一片沉寂。

( {6 Q2 G/ p+ ]    原本要上班的兩個女人都被突然冒出的男人擋住路，不讓她們上班，她們只好臨時打電話到公司請半天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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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貝青隆看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感覺問題好像出在自己女兒身上，于是，突然決定先帶外孫去幼稚園，把空間留給有很多話要說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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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7 G9 N$ \: |    高媛看看哥哥跟雲霓，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自己跟熊俊良的情況，跟他們比較起來是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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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l/ [" k# Q7 U; W    她清清喉嚨，率先開口，“不是分手了嗎？還來找我干嘛？”

    “我又沒同意！你先說喜歡我，我也覺得你很好，說好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哪知你會臨時說分手？先說要出國玩，就跑得不見人影，你覺得這種理由，我能接受嗎？”熊俊良瞪著高媛，忿忿不平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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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R& |4 N4 b    高翔听到妹妹跟男友分手的過程，眉頭都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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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高媛，跟男人分手的過程比雲霓還夸張！兩個好姐妹倒有志一同，自己決定就是決定了，理直氣壯得很，也不管人家怎麼想。

    沒想到他妹妹也是這麼沒良心的女人……高翔在心里嘀咕著。

/ j/ H* c4 G( L2 ^0 n9 p# p: {    “都過那麼久了，不接受，也成為事實了，不是嗎？”高媛倒懶得掙扎，輕松認了。

! J" }2 M. @0 r* T+ q! L    “可是你又回來了，還讓我遇到，也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新的女友，不是表示我們很有緣分嗎？”他因為工作的關系，跟高媛有業務上的接觸，才重新開啟了兩人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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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不能隨便跑到我住的地方找人啊！還帶著我哥……”高媛沒好氣地瞄了前男友一眼，因秘密曝光，對雲霓感到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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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聳聳肩，對好友投以安慰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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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只要高媛還在自己的生活圈，高翔會出現，也是早晚的事。

0 }# }0 @) d# p* t, F9 W$ K    “誰教你不說清楚，登記住在公司宿舍，卻一天也沒回去住，我在那邊等，被你的同事笑……”熊俊良吶吶地說明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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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x7 k) ^2 V* p- x    他在員工宿舍處，跟業務上有往來的朋友打听高媛的下落，正好被臨時找不到妹妹的高翔听到，兩人就結伴前來了。

% ^# C0 S9 o* |& t& b    他們兩個都想知道為什麼高媛登記公司宿舍，卻不住，是住到哪里去了？

8 H5 P: y4 M% ^5 N' z$ i2 s    沒想到……

    “哎喲！你這個老實頭，我有很麻煩的事要處理……”高媛看了哥哥跟雲霓一眼，沒法說清楚，只好勾起熊俊良的手臂，把他拖到門外去，決定跟他開誠布公，說明白。

    兩人一走，客廳又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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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隨意翻著報紙，沒打算主動跟男人說話，反正事實都已鐵錚錚鑄成，“證據”也讓他看到了，那她就沒什麼好怕、好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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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該先給我一個道歉嗎？”高翔以著債主之姿，沉聲詢問。

    “啥？為什麼？”道啥歉啊？當初是他先提出分手的，她只是實踐他的願望而已，她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對不起他……

    “小遠！你偷了我一尾精子。”他小鼻子、小眼楮地控訴前女友。

% v' T+ \, Z5 Y$ g8 b    “嗤！你怎麼不說是我的子宮太溫暖，它賴著不走，我只好把它留下來。反正也沒生過小孩，就生生看。”撇撇嘴，她哧笑一聲。

    “你……”這是什麼狡辯方式？高翔黝黑的眉峰瞬間打結。

    “我？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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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M. D; N* f5 F$ e! u8 |    跟高翔交往六年，兩人氣息相聞、心意相通的日子也不是過假的，都知道對方的思考模式，大約會用啥方式耍賴，唇舌一交戰起來，還是旗鼓相當，誰也不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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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小遠是我的兒子，沒錯吧？”他抿住嘴，瞪著眼前這個剝奪兒子享受父愛的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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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F1 s( O5 N5 s$ m    “那又怎麼樣？你可沒養過他一天。”想跟她搶兒子嗎？門都沒有。

    “是你不讓我知道，偷偷躲起來生……”高翔就看到的事實，繼續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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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f  B# {# g) M% x. x: R3 p: L    “我也不知道我懷孕啊！是在飛機上，孕吐得太厲害，被同機的醫生診斷出來，我才知道的。”總之，當初的一切讓她騎虎難下，非帶著有孕的身軀到國外去讀書不可。

    她沒對他戀戀不舍到非留個紀念品在身邊，每次看到，都想到逝去的愛情，就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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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純屬意外。

    “所以小媛在喊你不見的時候，你就飛到國外去念研究所了？”高翔的嘴角漾著些許苦澀。

' X. c% e6 y  ]0 m    他沒想到小女人這麼決裂！

, }9 l3 `; ]8 I, p6 O! ^/ G7 o    在他以為她還在跟自己鬧別扭，他還可挽回時，她卻已經奔赴另外一個國度，展開新的人生？

    “沒錯！除了小遠以外，所有的結果都在我的計劃之內。”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就算多出高翔搗亂，還是可以修正，沒想到那個“意外”，讓她在飛機上受了一些苦。

    不過沒多久，高媛就以旅游的名義，大剌剌地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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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n/ i  [; N8 D6 w& v    她在學校遇到跟雲霓一起補托福的同班同學，才恍然了解到找錯方向，馬上修正路線，在提供獎學金的名校里，找到雲霓的名字，而後她就火速辦理護照，跟著跑到美國去了。

    原先，高媛只想看看雲霓，在她居住的城市玩幾天就回來，未料在國外看到因懷孕而狼狽不堪的好友，計劃才跟著打亂。

    那是她哥的兒子！她怎能放著未成形的胚胎跟著好友，讓他們母子倆在國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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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 j! b$ }/ A! A; d% c    她哥不中用！她可非常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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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開始采取最經濟的手法，扒住雲霓，跟她同吃同住同睡，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順便打打零工。

    總之，智遠長得活潑可愛，有一半得歸功高媛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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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T+ W6 {# E4 [    “小霓，你真的不愛我嗎？我們有那麼多共同的記憶，不管是辛苦的，還是快樂的，都沒人可取代……”而且還有一個兒子……高翔開始動之以情，絕不讓自己被情人踢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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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不能跟你出去逛街、吃飯，所有的關系建立都要透過高媛，在大家眼底，我們的關系只比普通朋友再好一些，你的意思是這樣嗎？”雲霓把之前交往的過程用幾句話淡淡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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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得已的，我想……”你也不想要被記者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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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m- }# W; C) L9 n    “不用了！我已經受夠了，既然已經分手，那就表示我不用再過那種日子，而我現在也不打算回去過。”凝視著他深邃深情的眼眸，雲霓警告自己，不能被那雙會放電的眼神迷昏，不能心軟答應，不然以後只能過躲在角落，整天擔心被狗仔發現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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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有自己的生活！

    她的人生要有自由的氛圍，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為任何人犧牲，她的行為不用為任何人的喜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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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0 r9 s! o0 F* V, x    如果他要說這樣的女人不合格，她不夠愛他！那她會想問他，他為她犧牲過什麼？憑什麼這樣要求她，要她這樣愛他、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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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5 o! l- }5 x# ]    “我只要有小遠就好了。我現在沒想過戀愛，包括跟孩子的父親！”她自信不需要男人，也能靠自己過得很好。

* B3 j1 ]4 G0 D# {, Z    “你……”沒想到她能如此斬釘截鐵地說不需要他？但他還沉溺在過往，他還喜歡她呢！那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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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經過六年，他也沒法找一個可以取代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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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Z" U' U/ C    “你想看小遠，可以來看他，你自覺有責任，想負擔教育費什麼的，我們也可以談，但你不要破壞我們平靜的生活，我不想被狗仔盯，也不想上報紙雜志，過名人的生活。”她盡量用成熟、平和的口氣告訴高翔她對他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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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小遠可以不用躲躲藏藏過生活，因為我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雲霓直視他的瞳孔，沒有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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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2 y0 a1 o# |    “你……”高翔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神閃過一絲陰鷙，神情恐怖，“算你狠！”

    帶著負傷的神色，他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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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需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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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媛接獲經紀人老爹的通知，探訪委靡不振的老哥。

/ h/ _, ?1 `! ?8 G. q% k    據說他已經錯過兩次演唱會的排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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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她看，如果能醉死在酒精里，也就不用管要不要辦演唱會了吧？偏偏又醉不死。

    “嗝！不要你管！”抬起頭，高翔瞄了站在吧台旁的老妹一眼，大手一揮，要她離自己遠一點。

    他撐起半個身子，抓著旁邊的威士忌，又倒了一杯。

    高媛抿著嘴，凝視著借酒澆愁的男人，眼底有股默默悶燒的怒氣，“你覺得你這樣能改變什麼嗎？小霓對你這麼氣、這麼失望，你還打算繼續自暴自棄，讓她以為她想的果然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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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我是心痛哪！”想到雲霓把他當陌生人，他氣到抓狂，“你明知道我這幾年都在找她，我想關心她……你還……虧你是我妹妹！”

3 P! v5 v( N6 b3 B4 T0 t; X! q    竟然瞞到滴水不漏，孩子都五歲了……

, I0 h; z" q) |1 o( `5 ?    他到底錯過多少東西？到底要怎麼彌補跟雲霓母子間的感情？他根本算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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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里，高翔又喝了一杯酒。

: c! L  b$ g2 v. F+ J$ ^    高媛斜睨哥哥一眼，“你的眼里不是只有事業？只有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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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明知道我是在還老爹人情，他幫我們那麼多忙，又花那麼多的錢捧我，不沖到亞洲天王的位置，對得起他嗎？當然，我很愛唱歌，但我沒愛到把她丟掉不管。我到底哪里錯了？”高翔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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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你都沒錯呢！錯在我們女人小鼻子、小眼楮，想出門逛街，最好自己找朋友，沒朋友就自己逛，想搬家，自己到健身中心練身體，什麼重物都自己搬，馬桶壞了，自己修……你大老爺只要講一句，我真的很關心，可惜我要辦簽唱會、拍電影、廣告，真的沒空，這樣就行了，你說是不是？”高媛夾槍帶棒地損了高翔一堆話。

    “我……”玻璃杯被他緊緊捏住，手上的青筋都浮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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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j# g& k0 h+ O7 p& C7 z2 Q    “所以，我們不跟你計較，閃得老遠，一句話都沒吭，把時間讓給你的事業，你干嘛不高興？”高媛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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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可以告訴我……”高翔揉揉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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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來，你的眼里只有你的事業，你的世界永遠都以你為中心，你連找她，都是你有空的時候！說真的，你這個情人真的很不及格！而我，一路幫她，是在幫你贖罪！”高媛狠狠瞪著混帳哥哥。

+ @8 W7 o7 m  A" ^; {8 A; u    高翔無話可說。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關心她？你真的愛她嗎？真的在意她，是這樣子在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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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3 w6 T" z, H: Y    “只要給我時間，我會證明給你們看！”高翔斬釘截鐵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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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i* }8 ]9 E    “很好！我就等著看。”高媛看著事業有成，愛情卻不及格的老哥，語重心長地表示，“關心，永遠不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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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0 N% Z: T- E3 d. k    她希望老哥能好好挽回雲霓的心，不要讓她越走越遠……

    叩！叩！

    原本在看公文的雲霓，突然被兩聲敲門聲給驚醒，肩膀震動一下，她錯愕地抬起頭，看向前方。

    “經理，對不起！嚇著你了。”秘書俞婷抱著公文，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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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沒事……我想得太入神了。”雲霓手指輕敲手中的企畫案，後頭還附著七、八頁的契約，表情有點嚴肅。

    “這是今天的行程，請過目。”把文件放到主管面前，俞婷擔憂的眼神直往她的身上瞄去，“經理，你最近臉色真的不好看，晚上睡不好嗎？我幫你泡杯咖啡，好嗎？”

    下午，還有個跨部門的會議，她真怕主管撐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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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1 m5 K5 Y( `/ l0 b7 j' w. l2 N    “好的，謝謝你。”秘書的貼心，讓雲霓露出微笑，“黑咖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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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努力在中午以前，把所有工作做完！”俞婷做了個加油的動作，要雲霓放心，“經理，你有空也眯一下，因為你的黑眼圈……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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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 K1 A/ y& j. \, I    說完後，她也不等雲霓回應，就俏皮地吐吐舌頭，迅速溜到外頭泡咖啡了。

    “喔！”愣愣地凝視著秘書慌張逃竄的背影，雲霓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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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的秘書誤會了，她並不是因為工作繁多，才有黑眼圈的。

0 Q/ L- K9 I4 L: ]2 M" {    事實上，她窩在公文堆里，面對沉重、刻板的公務，反而有安全感，而除了這里以外，她不知該躲到哪兒去，才能不受那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干擾！

3 {. C/ a7 Z' f  j    因為她熟悉的家，已經被剛搬來、天天搞敦親睦鄰活動的新鄰居給弄得烏煙瘴氣，那個罪魁禍首就是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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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沒探查出他搬家的原因，寶貝兒子就發現，原來先前覺得帥帥的叔叔眼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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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就是常在電視上看到的明星——高翔。

    自己還是他好幾年前主演的溫馨家庭喜劇——怪怪一家親的忠實觀眾！不管電視台回放幾次，都照看不誤。

    智遠以為雲霓沒發現，還不厭其煩地提醒母親，剛搬來的帥叔叔，是家庭劇里的好心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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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p! x* _; B8 d& H; ?/ O    “哦？原來你們有看我演的戲喔？”高翔語意不明地看了雲霓一眼。

    “⒎……”雲霓紅了臉，轉頭當作沒看到。

    “對啊！麻麻跟姑姑每天都會跟我準時一起看呢！”智遠察覺站在面前的是偶像，興奮得快飛上天。

    去年年初，他們又看一次回放，恨不得把電視劇里溫馨的劇情背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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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B$ C4 X( y$ y  a( T    高翔喜孜孜地抱起兒子，細細聆听他們母子有多愛那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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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_, O( w6 x: |4 }$ u    雲霓困窘得逃進書房，拒絕被“中獎”的眼神所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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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5 S" ?# ~3 `    誰都會看連續劇啊！需要這麼得意嗎？

    後來，高翔便天天都到她家報到，跟貝青隆泡茶，跟高媛搶著帶智遠寫功課，被這些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搞得傻眼，才會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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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他還幫她的書房換了新的燈座，把氣氛布置得更典雅。

    這件事，她想很久了，燈座也早從家具賣場買回來，但因為有懼高癥，一直沒敢爬上梯子，所以沒換成，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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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A) g    他這個天王巨星是過氣了嗎？沒有廠商找他拍廣告、電影了嗎？

    為什麼老賴在家里，不用出門？還有空帶小孩？幫她換燈座？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每天都加班的人，回到家，吃完飯，都快十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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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9 q7 @) e( }. u. k" v    “那幾個碗盤，你洗好久……”高媛的頭從飯廳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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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嗎？我想洗干淨一點。”雲霓微笑，趕緊把用熱水燙過的碗筷放進碗槽里，走回客廳。

    “你最近真晚回來！”高媛手上的遙控器把頻道停在夜線新聞上。

2 x. S, v' I1 a    “喔！那是最近有筆大生意要談，我們巡完廠房，又要跟美國總公司開視訊會議，根本走不開……”慵懶地打個呵欠，雲霓輕聲解釋。

    “哥哥今晚在小巨蛋有演唱會，公關票都給我了，原本要找你去……”高媛隨意切換頻道，漫不經心地說起。

    “是喔！那真不巧。”難怪高媛最近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還問她忙不忙？原來是高翔辦演唱會，“不過，最近的流行歌我也沒在听，如果去了，搞不好在里頭睡著。”

    “喔！”高媛掃過她的眼神有點哀怨。

, _: \' O2 C5 z7 Z0 K3 x+ C    “那你有沒有去看啊？應該滿成功的吧？”雲霓非常識相，趕緊把話題帶到演唱會上頭。

    “我哪知啊？你沒空，我就……”高媛的話還沒說完，她的目光卻定在播報今晚的娛樂焦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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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 L0 S, _, d/ N( |# c( X8 Z    原來高翔已經出道十年，最近在籌辦“十年有成”的巡回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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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t1 V( ?! |1 X' ]    “原來十年了！你也不跟我說清楚。”雲霓邊看邊嘆息。

" [8 R+ _, F7 q5 Y$ |" K4 t* {    都十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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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沒空過去，也該給他送個花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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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J) V  m! b$ f% c2 z" h! t    就算她討厭他的職業，不過他事業成功，享譽華人圈，還是值得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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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b% P3 y: n9 R$ Q    “我……”哪敢啊？當兩面不是人的豬頭很多年了，她可不想什麼事都被這對怨偶扯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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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聞已經把畫面帶到演唱會實況，只听見高翔拿著麥克風，在T字型的舞台上深情演唱——

    轟轟烈烈風風光光我又曾經擁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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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R5 H0 T7 |9 u: J# Q    來來去去過過往往真心付出結果又如何請告訴我

    嗯？怎會唱這首老歌？為什麼高翔的表情這麼傷痛？

  E) n6 q: d0 Y    事業風光，眾人奉承，不好嗎？她都成全他，不想為難他了，他為什麼還那麼難過？

# z; `2 T' R3 ?! f) S6 i    雲霓聆听那低啞的歌聲，表情都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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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要怎樣回到從前有你在我身邊拿生命換都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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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要怎樣回到從前隨風作流浪的夢和你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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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W8 S* Q# P( C    混蛋家伙！誰要你拿生命換？誰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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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要你理直氣壯跟我在一起，可以跟別的戀人一樣，一起逛街、看電影、吃消夜，不用害怕別人的眼神……

3 a/ Z3 Z+ F9 b8 S8 E" ]    我要求得很多嗎？我只要這一點點而已啊……

    “小霓……”高媛用手肘頂了雲霓一下，輕聲叫喚。

    “嗯？什麼事？”雲霓呆呆地轉過頭，淚流滿面地看著高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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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他……”凝視著好友的眼淚，高媛對她的怨氣瞬間不見了，慌張地指著螢幕，飛快地解釋，“他只是心情煩，隨口唱唱而已，你不用當真啦！他是情歌王子咩！”

    他從偶像明星轉型到實力派唱將也有不少時日，喜歡他的人也從青春期少女、輕熟女到市場的歐巴桑，前陣子還被媒體譽為是新一代的印鈔機，只要開口唱唱，鈔票就蜂擁入門。

    “我知道。”雲霓隨手抽起茶幾上的面紙，擦去淚水。

    “喔！”愣愣回應，高媛的表情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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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d* P, Y% Y) U, f    “就算他那樣想，我也沒關系，反正是我無情無義，所以他很快就會再找到新的女人了。”擤擤泛紅的鼻頭，雲霓鼻音濃重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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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⒎？”夾在兩人中間，高媛真的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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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霓想到自己的願望，好像簡單……但對身為知名度高的藝人來說，應該很難達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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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 X! G7 s4 j    “我說真的！請他去找個抗壓性高，跟他同個圈子的女人，她應該知道怎麼幫他應付媒體……我大概只會扯後腿而已，我們不適合。”雲霓把眼淚、鼻涕全擦淨後，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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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5 B6 v( x- P% n$ h! X7 J    跟他同個圈子的女人，應該不會為了不能逛街、看電影的小事跟他翻臉，沒把他的努力看在眼底，只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唉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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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為了哄她高興，他也夠辛苦了，但她一直不高興，他也不能一直扮小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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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遠怎麼辦？”高媛趕緊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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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g% C4 a' D% K! y# X6 V9 v% \7 A    “他是我一個人的兒子。”雲霓聳肩，無所謂地回應。

    “你怎麼可以這樣？小遠他……”高媛想到早熟的佷子，還是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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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7 v" P4 }' I    “他有阿公、姑姑跟媽媽疼他，或許過陣子，我會把他帶回家……”老是躲在北部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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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c6 r% ^/ O$ w1 M/ z0 x    三個姐姐都嫁人之後，她媽媽一個人守著老家，也是會很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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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帶小遠回去，她媽應該會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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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k4 K, a3 F! {# X; U    “你真的不跟我哥再好好談一次？”高媛試圖力挽狂瀾，為兩人盡力。

    “不用了！這樣就好。”雲霓擺擺手，只淡淡表示，“或許你可以跟他說，他唱得很好，連不听流行歌的人都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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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4 [) m# _6 P8 i8 T    雲霓飄然離去。

    削瘦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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